阴险,太阴险了…四人又热烈的讨论了一阵子,由于第二天上午没课,她们一直说到很晚才洗漱休息。
翌日清晨,时微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迷迷糊糊中她下意识的以为又是沈翼打给她的早餐电话,于是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按了接听键,态度恶劣的“喂”了一声。
“你好,是歌采薇么?”
陌生女子的声音让时微怔了一下,睡意也消散了一些。这个人打电话来为什么是叫自己的网名呢?她疑惑的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月舞江湖里的紫烟。S市除了毅然你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毅然他…出事了。”
正文 我要去S市,买不到票怎么办?
“我是月舞江湖里的紫烟。S市除了毅然你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毅然他…出事了。”
大哥?他跟紫烟嫂子在现实里见过面了么?紫烟为什么知道她的电话?大哥怎么会出事?他出了什么事?紫烟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且焦急,让时微的心在一瞬间悬了起来,她屏住呼吸,竭力想用刻意为之的寂静告诉自己,刚才的声音并没有存在过。
“采薇妹妹。”片刻,电话那边的紫烟听不到回应,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我在。我哥怎么了?”时微极力使自己听起来平稳镇静,但心头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
“我们喝酒,昨晚他开车,我很害怕…”
紫烟语无伦次,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巨大的恐惧在时微内心迅速蔓延,她不断提醒自己要理智,克制着想要摔下电话夺门而出的冲动,像在安慰紫烟,也在安慰自己一样对着电话说道:
“嫂子你别慌,我哥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去买到S市的车票。”
不待紫烟回应,时微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寝室里其他三人都还在睡梦中,她无暇顾及她们,换好衣服抓过床上的手机和钱包就冲了出去。她的思维是混乱的,但有一点她知道,大哥出事了,她必须去看他,必须看到他安然无恙她才能放下心来。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校门口,时微看着一排停放在那里等客的出租车,随便挑了一辆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招呼司机师傅尽快往火车站开。司机看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也不废话,一脚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好在清晨交通并不拥堵,从学校到火车站只用了不到30分钟时间。出租车在火车站的售票点附近停下,时微拉开钱包翻出几张纸币塞进司机手里转身就要下车,谁料被司机一把抓住。
“小姑娘,你给我这好几张一百的是要干嘛呢?”那司机一边说话,一边把时微刚才给他的钱还回去,只留下了计价器上显示的份额,“善意提醒,越着急做事越容易出错,小心点。”
时微朝那司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草草道了谢就跑向售票窗口。
“一张最快去S市的车票谢谢。”从来没有感觉过等待是这样漫长的一件事情,她小心翼翼的盯着售票员看,就像最心爱的宝贝正被售票员抓在手心,一不留神就会被摔碎。然而不论她怎么焦急怎么祈祷,期望还是破灭了。
“你好,几趟车都没有票了。”售票员温柔但程式化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刺穿时微的心脏。她很想哭,可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又让她哭不出来。
“怎么会没有票了,现在不是铁路运输的高峰期。”时微的声音透出浓浓的失望。
“W市和S市都是大城,客流量每天都很大,想买到当天的车票几乎不可能。最早有后天的票,你要么?”
失神的摇了摇头,时微转身走下了售票窗口的台阶。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处心里像有一只发疯的野兽在不断嘶吼。紫烟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在她脑中回响,电话里大概得知,大哥昨晚去喝了酒然后开车,她推测他是遭遇了车祸。可是她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有没有危险,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样,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她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时微茫然的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大脑一片空白。她应该去想怎样才能尽快的赶到S市,可是偏偏拉不回胡思乱想的情绪,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过了几分钟,时微开始无意识的翻动手机里的通讯录。在看到一个人的名字后,她突然心神一动,将电话拨了过去。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的好么?”
沈翼刚从外面跑步回来,这是他养成很久的在很多人看来有些“奇怪”的习惯,无论严寒酷暑都一定要早起晨练。为时微设定的专属铃声响起时他思维有一秒钟的停顿,这个丫头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他啊…难道这两天没有监督她按时吃早餐,她反而不习惯了?沈翼心情愉悦的勾起嘴角,会打电话过来,至少表明她能够想起他。
“沈翼。”时微思维混乱,以至于她并没有听到沈翼说话,只是感觉到电话已经接通,便条件反射的喊出了通讯录上的那个名字。
听到这样简单的呢喃,沈翼猛的一滞,她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在游戏里她叫他大神叫他师父,在现实里总是或礼貌或愤恨的叫他学长。可他无暇过多的开心,他暗想时微会主动找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嗯,微微怎么了?”
这一次,时微真切的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沈翼的声音。这个平日里时不时会捉弄她,常惹得她哑口无言的人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无比亲切。她紧紧抓着手机,好像稍微一松手那边就会结束通话一样。仍旧理不清乱七八糟的情绪,于是她一遍遍重复着脑中最强烈的那个认知。
“我要去S市,可是没有火车票。大哥他出事了我必须去看他。我想去S市,怎么办。”
“微微。”电话里一片嘈杂,沈翼把听筒贴在耳边才听清楚时微说的话,她丢了魂一样的声音让他倏地心疼,她说要去S市?是独自一人么?沈翼一边拿起车钥匙向外走去,一边问道,“你在哪里?”
“在车站,我想去S市,我要去S市看我大哥,怎么办?”
“现在,复读机小姐。”沈翼已经坐在了车子驾驶座的位置上,“你乖乖的待在车站买票的地方不要动,我去接你,然后陪你去S市看你大哥。”
得到时微的允诺后,沈翼收线,以最快的速度向火车站开去。一路上他的心都悬在嗓子眼里,生怕时微因为着急而乱跑,让他找不到她。好在刚把车停在售票口附近下来,他就看到一个披散着长发穿着海蓝色T恤的丫头失神的站在人群中一动也不动。
当时微发现沈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企图对他扯开一个微笑,但失败了,只好任凭沈翼拉着她的胳膊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他的车前,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微微。”沈翼坐在驾驶座,揉了揉时微的头发对她说,“不要急,我们现在就去S市。”
内心无限扩散的慌乱奇迹般的沉淀了一些,时微听到沈翼安抚她的话,竟真的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着急了。这时连她自己都开始诧异,想不通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当时心里乱成一团,难道是潜意识里的举动?她这样一想,又觉得十分不妥,W市和S市虽说相隔不算太远,但少说也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就因为一个电话他就打算这样开车把自己送到S市么?而且她在慌乱中,根本就忘记了买不到火车票还可以去汽车站坐大巴。
“对不起学长,我一时着急就乱打电话。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乖乖坐着不准说话。”时微不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沈翼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又变得凶起来,“还没睡饱就再睡一会。”
果然是介意她耽误了他的时间?可现在提出要自己坐大巴去未免显得有些矫情,所以她决定以后再找机会还他这份人情。想清楚这一点,她闭眼靠在座位上,不断安慰自己要冷静,她其实真的很累,但担心着大哥的情况又怎么睡得着?没几分钟,她就明显的焦躁起来,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到S市大哥身边。
沈翼开着车,用眼角余光看到时微脸上的表情,想开口安慰她却一时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听到她在电话里六神无主的声音时,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心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一样,硬生生的疼。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得知她因为接到大哥出事的消息而想去S市却买不到车票,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车站,看到她的一瞬间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她大哥怎么会出事呢?
“微微,你大哥怎么了?”
心烦意乱的时微听沈翼这样问,她努力定了定神,艰难的开口道:“刚才游戏里的紫烟嫂子打电话她很急所以没有说清楚,我只听到她说喝酒和开车什么的,应该是车祸。”
听出时微声音里不可抑制的颤抖,沈翼皱了皱眉,他不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偏偏现在又无能为力,只能给她一些苍白的安慰。
“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一对好朋友,快乐不思量…”
欢乐的手机铃声在这种气氛下显得很突兀且不合时宜。时微看向手机屏幕,电话是张桦楠打来的。刚一接通,那边的吼声就急不可耐的传进了时微耳朵里。
“微微!大清早的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这两天不和学长去吃饭么?我们起来就发现你不在,你在干嘛?”
“木头,我要去S市。”时微简单的回答道,“去找我哥有事。”
“你怎么了?”听到时微声音的一瞬间张桦楠就断定,这丫头心情非常不好。
时微没有回答,只是告诉张桦楠她和沈翼在一起让她们不必担心,面对张桦楠瞬间被点燃的八卦火焰,她随便应付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她似乎应该再给紫烟打电话询问一下大哥的状况,至少要弄清楚他在哪家医院。她翻出通话记录,发现紫烟是用大哥的手机打给她的,只是当时没有看到来电号码就接听了才会不知道。她把电话回拨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嫂子我现在在去S市的路上,你们在哪家医院?”迟疑了一下,她又开口问道,“我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采薇,我们在市中心医院。”紫烟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狠狠哭过,听的时微心里又是一紧,“毅然在手术室,医生说他右腿粉碎性骨折,严重的是颈椎受伤,导致神经受迫,可能会造成瘫痪。”
紫烟每说一句,时微的心就冷一分,当她听到大哥可能会瘫痪时不觉深吸一口气,紧紧咬住了嘴唇。她想说话,但就是没有力气开口,浑身的能量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虽然是夏天,她的手却没有一点温度。突然间,沈翼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抽走了手机。时微惊讶的偏头看向他,就见他正视着前方开车,同时把手机凑近耳边。
“你好,我是歌采薇的朋友。我们会直接去医院看她大哥…对,因为她太担心不能说话…那好,等我们到了再说…嗯,再见。”
收线后,沈翼把手机递给时微,又动作自然的握住了时微的手:“别多想,你大哥没事。”
感受到他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时微条件反射一样抽回手,尴尬的扭头望向窗外。沈翼笑笑,打开音响放起了MaximilianHecker的歌,之后便不再说话。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曾经在论坛里看到她喜欢的一个歌手,而他也恰巧喜欢他的声音。
三个小时的路程,时微像经历了三个世纪一样漫长。当车子停在S市中心医院时,她突然没有勇气走下来,就仿佛只要她没有亲眼所见,大哥就还是从前毫发无伤的模样。沈翼见状,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下车,然后绕到她身侧打开车门将她拉了下来。
通过医院大厅里放置的标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手术室所在的位置。远远的时微就看见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消瘦的女子,走近后,看到那女子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及她手里拿着的大哥的手机,时微便可以断定这是游戏里的紫烟,也极有可能就是现实里的嫂子,遂上前与她搭话,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紫烟看毅然的家人已经赶来,一直悬着的心像是找到了停靠的地方一般,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的样子触动着时微忍不住上前紧紧拥抱了她,并轻声安慰道好人自会多福。
在接下来的交谈里时微才真正了解到事情的具体经过。原来王毅和紫烟一开始的确只是在游戏中认识并逐渐产生好感,但渐渐的,两人似乎并不能满足这种仅限于虚拟世界的感情,于是偶然得知彼此在同一座城市时,便都生出了见面的想法。这种想法在前几天终于被付诸行动,之后两人也一直频繁的联系着。昨天王毅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烦心事,晚上下班后便去紫烟的住处找她,让她陪他喝酒。但说一起喝酒,其实也就是王毅一边喝,一边拉着紫烟陪他聊天。两人一直待到清晨六点多,王毅才起身离开。紫烟看他一身酒气便想叫辆车送他回去,谁知他却执意不肯…紫烟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自己开车,却总是心神不宁,过了一会儿便想打个电话询问他是否已经到家,结果电话打过去后是一个陌生人接听,告诉她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紫烟赶到医院才得知王毅因醉酒驾驶撞到了路边的护栏,随后又与路过的一辆车相撞。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敢隐瞒,想立刻通知王毅的家人,翻看他手机的通讯录发现“微微”这个名字时就想到了游戏里的歌采薇,便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打通了这个电话,结果真的打给了王毅的妹妹。
“都怪我,如果我拦着他不让他自己开车就不会有事了。”
就在紫烟还在不断自责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喊道:“谁是伤者家属?”
时微身体一僵,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紧咬着嘴唇,脑子里过电影一样的回放着曾经经历过的一些情节。她害怕医生对她说大哥已经死了,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乖,没事。”沈翼站在时微身旁,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轻轻颤抖的身体,忍不住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低声安慰着。与此同时,他也向医生表示他是伤者的家人。
“手术恢复颈椎解除骨髓压迫很成功,等一下会把伤者转去病房,你们过一会就可以探望他了。”
正文 定向思维真可怕
“手术恢复颈椎解除骨髓压迫很成功,等一下会把伤者转去病房,你们过一会就可以去探望他了。”
沈翼对医生点头致谢以后,医生便离开了,他本想带时微去旁边的座椅那里坐下休息,等着王毅从手术室里出来,却不料怀中的人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一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听到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的那一刻,时微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得知王毅出事起,她的脑中就一直电影回放一样的闪现过去的某些场景。她记得很清楚,就在短短的三个多月以前,她也如紫烟这样,心急如焚的站在急救室外等待着医生出现,告诉她左年得救了。然而很不幸她没有等到好消息,等来的,只是一具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对着她微笑的尸体。所以在看到紫烟惊慌失措的样子时,她能够感同身受的理解那种对命运未知的煎熬。与此同时,她也不能忍受在还未从失去左年的心情里走出来时,又要与大哥阴阳两隔。
好在,上帝终归是仁慈的,大哥并没有离她而去,她终于有力气宣泄内心积压的满满的恐惧。她把头埋在沈翼怀里,伸出双手环住沈翼的腰,嘤嘤的抽泣起来。
时微的声音像刺一样扎进沈翼心里,他没有阻止她,只是收紧了手臂由她发泄。他突然间想到,很久前的某一天表姐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不能按时去幼儿园接小女儿友友,于是匆匆忙忙的打电话嘱咐他代劳。友友放学后没有等到妈妈接她,在所有小朋友都回家后只好独自坐在教室的地板上摆弄玩具。当沈翼开车赶到幼儿园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小女孩抬头,看清楚来人的瞬间,所有委屈、惶恐、害怕都写在了皱起来的小脸上。她垮下嘴角,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沈翼身边抱着他嚎啕大哭,问他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也许用那时的情景比喻现在并不多么恰当,但时微此刻给他的感觉却就像当时的友友一样,那么无助,让他想用力的抱着她,直到把她内心的一切不安都融化掉。
眼泪一旦流出来就止不住了似的,时微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大。那种可能再一次失去亲爱的人的感觉让她身心俱疲,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痛痛快快的释放心头的压抑。
过了一会儿,终于哭够了,她渐渐从混乱中冷静下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抱着…在别人面前哭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啊,尤其是在这个经常捉弄她的人面前,呃,确切的说,在这个经常捉弄她的人怀里。时微觉得她一定是精神分裂了,否则怎么会在来S市前慌乱不已的给他打电话,怎么会默许他开几个小时的车送她,怎么会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肩膀而不挣脱,更可怕的,她怎么会觉得窝在他怀里,竟然有莫名的心安,就好像他的怀抱,是专门为了她准备的一样…
时微慌忙收回抱着沈翼的双手,想要推开他。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翼有短暂的惊讶,随即他将手臂收的更紧了些,不让她从怀里离开。
“不哭了?”他在时微耳边低声说道,“如果还想哭就继续。”
“学长你衣服被弄脏了。”时微闷在沈翼怀里,说话带着鼻音。她继续挣扎着,想从沈翼的禁锢中逃脱,毕竟他们这种姿势太过于亲密了。
听到时微的话,沈翼有些哭笑不得,甚至可以想象她脸上囧囧的神情。他松开手臂,看着时微抬手揉了揉哭红的眼睛,一脸尴尬的望向他,他却怎么也不忍在这种情况下逗她了,只是心疼的说:“好了,衣服没关系,先坐下休息一会儿,你大哥应该就快出来了。”
沈翼说罢,拉起时微的手向座椅那里走去,时微条件反射的想甩开他,却不料反被握的更紧。紫烟早已经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复杂,看到两人朝这边走来后她有些局促不安。
“我可以叫你微微?”时微点了点头,紫烟继续说道,“微微,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任由你大哥自己开车回家,他也不会受伤的。这件事情说到底也跟我有一定的关系。让你这么担心,我先向你道歉。要不要通知你父母?我好像在他的手机里没有发现你父母的电话号码。”
“不怪你。”时微摇摇头,安抚她说,“大哥他是成年人,就算是醉酒出事了也不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不要自责了,我知道你真的很担心他。至于我父母,暂时还不方便通知他们。我就先留在这里照顾他一些日子。”
“你不是还要上学么?我想还是由我来照看。”
“没关系,我可以请假。反正也快要过暑假了,跟老师说明一下,应该考试的时候不缺席就可以了。”时微想了想,回答道。
两人正讨论着照顾王毅的事情,时微突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不停的冒冷汗。一直注意着她的沈翼见状,急忙问道:“微微你怎么了?”
“胃疼。”时微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沈翼无奈的叹了口气。时微生活不规律,晚上常常熬到很晚才睡觉,又不懂得要按时吃饭,胃自然会生出毛病,每次一着急紧张,胃疼也就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看来纠正她坏习惯的计划要加快一些进行了。
“我去找医生开点止痛药。”紫烟担忧的看了一眼时微痛苦的样子就想往医生办公室走去,却被时微一把拉住。
“我不吃药。”她的胃疼是老毛病了,不能按时作息静心调养,止痛药什么的不吃也罢。
“可是你这样不吃药怎么行啊…”看了看时微,又看向目不转睛的盯着时微眼神里充满关心的沈翼,紫烟犹豫着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王毅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紫烟看到王毅,忍不住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而时微也无暇再顾及胃部强烈的不适感,和沈翼一起迎了上去。王毅浑身上下多处都缠着绷带,右腿由于骨折被打上了石膏。病床旁边的一位医生说,他的意识已经清醒,手术后身体状况也趋于平稳,但不适宜被过多的打扰,所以建议他们不要长时间在病房逗留,让他多休息。接着,医生又交代了一些饮食等需要家属注意的事项,便让他们跟随护工一起去病房了。
到了病房,王毅被安置妥当后,时微走到病床边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忍不住说道:“哥,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总喝酒么?而且你怎么能喝醉以后还开车呢!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们多担心?如果你有事呢,你让我怎么办?”
时微越说越激动,直到沈翼在旁边拍了拍她的头提醒她:“你大哥刚醒,安静点儿。”
听了沈翼的话,时微一脸难过的抿起嘴唇。王毅努力对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费劲的说:“好了微微,哥不应该让你担心,没事了。”
王毅一边说,视线一边就飘向了站在时微身后,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看的紫烟。
“嗯哼。”沈翼轻哼一声,“微微,你跟我去吃饭。”
时微转头莫名其妙的瞪了沈翼一眼,虽然从大清早折腾到现在是感觉饿了,虽然胃很疼需要吃点儿东西,但她才刚刚见到大哥,吃什么饭?“我不去,我想和大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