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凤元恩不错,可惜她是你的堂妹!”凤墨涵埋在他的胸前说。她感到欣慰的是男女地位虽颠倒了,不过男子还是比女子个儿高,否则帅哥们要是个个成了根号三以下,根号二的水平,再英俊的武大郎也是惨不忍睹
“说什么呢!”凤楚辛放开她,嗔怪地捏了捏她的脸,“就这么想把哥哥推出去?不想我陪你了?”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乐郡主的夫郎有个和你一般大,人家孩子都一岁多了,你要再不嫁,我怕你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的话,涵儿就养我一辈子,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么,世上最聪明的人又怎会赚不到钱,怎会在乎多养我一个?”凤楚辛勾唇一笑,对凤墨涵说道,那神态带着几分狡黠,几分认真,她竟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说的实话了。
“嘁!”凤墨涵愣了一下,挥了挥手,“我才不养你呢,我等着哥哥养我!”
“好吧好吧,你养我我养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不会离开涵儿,记住了?”凤楚辛笑道,眼底有丝苦涩,一闪而逝,凤墨涵再细看时,却只剩了无尽的温柔,那丝苦涩再无痕迹可寻。
也许是自己看花了眼,她想。
和步青澜他们喝酒,本就喝到很晚,又和凤楚辛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临睡时已是三更天了,本来凤墨涵还想等到第二日再好好玩一天,谁知道天刚蒙蒙亮,她在客栈睡得正香,门就被人敲得震天响。
“谁啊?”她揉揉眼睛,冲着门外问道。
“是我!”
凤墨涵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谁都自称我,鬼知道你是谁!拉了被子蒙住头,继续睡,任敲门声响得再急也不理。外头的人想必很急,敲得更大声了。
“涵儿,开门!”凤楚辛在外头叫道。
他先被侍卫叫了起来,正在穿衣,这边来叫凤墨涵却碰了壁。他知道妹妹一向不睡到近午是不会起床的,何况昨日睡得那么晚,难怪侍卫叫不开门,只有他亲自出马了。
听到是哥哥的声音,凤墨涵无奈,只得让他们在外面等等,起床穿衣。
随便理了一下,开了门,凤楚辛跨入屋内。看着她一头顺滑的长发挽也不挽,松松地垂在背后,上前取过梳子,帮她挽了,高高束起。凤墨涵对这个时代最为满意的当属发型,比较简单,就和她原来扎马尾的方法差不多。
这里的女子头发是朝天束起,富贵人家除以锦锻束发外,还以玉珠金冠为饰,贫寒仕女则多是紫带束发,无甚饰物,不用套假发挽什么双环髻堕马髻之类的,压得颈子痛。女子成年后可戴帽子,帽子品种繁多,各式各样,官员多戴青纱帽,白丁多戴白色或者其他颜色的帽子。男子则是前面两缕垂下,头上挑起一束,其余披在肩上,有些像前世的武侠小说中的装扮,他们的耳上还有耳洞,戴的是耳钉,配上他们娇美的外貌,很有美感。凤墨涵初来时,非常庆幸这里的男子没有在头上戴饰物的习惯,否则对着一大群东方不败式的人物,她肯定会天天吐,直到恶心死。
凤楚辛的手很巧,一点也没有将她扯疼,可是梳的发髻很高,而且束得很扎实,一点也不松散。一向都是身边的侍卫秋华替凤墨涵梳头,她竟不知道凤楚辛有这手艺。
“哥哥梳头比秋华好多了,以后你都帮我梳好不好?”凤墨涵问他。
“好,只要涵儿喜欢,哥哥帮你梳一辈子。”凤楚辛凤眼微挑,笑得开怀。
“大世子,六郡主,王爷吩咐了快些请您二人回去,就别再为难小的了!”来唤他们的侍卫苦着脸催道。
“娘答应了我们的,说话不算话。”凤墨涵惋惜着,好好的计划被打乱了,昨天没买成东西,本来今天她准备着和那外国商人谈谈,弄些好东西在手中。而且这一回去,步青澜一会儿来该找不到她了!
凤楚辛也不想让妹妹不开心,不过家中估计确实有要事,否则静亲王也不会大清早的叫人来唤他们回去。
“涵儿,我们先回去吧,给小青他们留张字条,让李侍卫在这里守着,呆会儿他们来了见到字条就知道咱们有事回家了,改日再约。”凤楚辛微笑着说道。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凤墨涵只得点头。其实以她的敏感,从侍卫焦急的脸上她就预计到了一定发生了什么。坐上派来接他们的马车,自然而然地靠在凤楚辛怀中继续睡觉,城中马车不能驾得太快,这一段路起码要走十多分钟,她可以再补点瞌睡,静亲王府不管出什么事,只要不是她那个爹和面前这个人,一切均与她无关。
进入静亲王府,那个侍卫直接领着他们去了书房,静亲王很勤快,只要逢不上朝的日子,总是大清早就在书房锻练她的智慧,平常没有人敢去打扰,今日这事在书房中办,显然是有人大清早就去打扰了他。
进得门去,静亲王府的全家老小全在座,凤墨涵的四位姐姐、三位哥哥,两个弟弟和他们的爹全都在座,自家老爹和云侧君却不知踪影。
“好了,涵儿和辛儿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静亲王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
童正君坐在她的身旁,一脸严肃:“除了照顾孩子的人,其他都在这里了。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昨儿有谁院里的人去过云侧君的夏荷院,给落儿送了吃的东西?落儿是王府的长孙女,若是她有个好歹,要知道,不管是谁,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凤墨涵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右手,一动不动。下面开始沸腾起来,一个个争相辨解着,都说没有去过夏荷院。凤墨涵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尽数射在那未曾动过的手上,送东西给落儿吃吗?这是她常干的事,那个小孩儿长得漂亮,实在是讨她喜欢,何况没了娘,基于同病相怜的缘由,凤墨涵对她很是疼惜。不过昨天很巧的她没有去,忙着去看无尘公子了!会是谁呢?东西有毒吗?目的何在,是想嫁祸于她,还是…喜欢运动的大脑又开始自发转动。
“涵儿!”静亲王的一声呼唤,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惊觉这里不是老K的密室,她也不是十二时中的寅,眼中的精芒在抬头的瞬间尽数收敛,迷迷瞪瞪地四下乱晃。“她们说你每日里都会送糕点过去给落儿吃,是吗?”
凤墨涵点了点头,也没有否认昨天没送。
“那就是她了,六郡主,你为何要害落儿?你在那糕点里放了什么?害得她上吐下泄,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童正君面带怒容,厉声问道。
凤墨涵似乎被吓到了,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座上的静亲王,讷讷不成言。
“君父,怎见得就是涵儿?涵儿送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事,怎么这一次就出了茬子?她什么都不懂,请君父您多多体谅,别吓坏了她!”凤楚辛开口,态度很是恭敬,话语却带了一丝冷意。
“她是傻子或许不懂,但她身边的人可不是傻子!”童正君身边的一个侍人代她开了口。
“你说谁是傻子?你把话再说一遍!”凤楚辛清冷的目光射向那人,带着冷冽的杀意。那人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小步,看了看童正君,鼓起勇气说道:“六郡主有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终究是没再敢说出那个“傻”字。
凤楚辛微笑着点头,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辛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静亲王说话了。
“没什么意思,其实他何必怕呢?既然谁都知道六郡主傻,所以栽赃些事在她的头上,想必她也不会辩解了,这人用心倒是良苦啊!”他冷笑道,“可惜打错算盘了,昨天涵儿和我去向母亲请准后就出门了,根本没来得及送糕点去给小落,这栽赃之人怕是失算了,我看她才是真傻,也不打听清楚,还以为涵儿每日都送糕点过去,昨日也不会有意外,是吗?”
“你说得有道理,这事不可能是涵儿,纪平,你就不要老追问涵儿了,还有哪些去过夏荷院,你接着查。”静亲王说道。
“王爷,我没说是涵儿做的,只是她虽然没有,可她身边的人知道她这个习惯,难免会利用了她。”童正君这话指的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凤楚辛既然也出去了,那么,和她有关的人,只剩了一个,他们的爹爹。
静亲王也听出来了:“思洛不会干这样的事,青航的孙女,也如同他的一样,怎么会…”
“世事难料,王爷,他恨你,对我凤家的后人…”
“你住口!”静亲王忽然发怒了,“此事我会追查,定会给青航一个交待,你不用管了,你们都下去吧!”
没想到一场三堂会审就这样草草收场,凤墨涵觉得无聊,站起来随着凤楚辛往外走,边走边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童正君对着她大张的口瞪了一眼,一脸嫌恶地与她擦身而过,紧随其后的凤金安却是抱歉地笑了笑,问了一声:“六妹妹没睡好么?”
凤墨涵领教过她的话唠功夫,不敢搭腔,只是点了点头。身后的静亲王却开口唤道:“涵儿辛儿你们俩留下,我有话问你们。”
凤墨涵心头格登了一下,会有什么事?
第一次出手
凤楚辛揽住了凤墨涵的肩,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此事与涵儿无关!”
静亲王笑了笑:“我相信你,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瞒不过我的眼睛!关键是落儿中的毒…大夫说,无药可解!”
说完这话,她怔怔地看着凤墨涵,忆起了一些往事,当年涵儿也不过是个孩子,一夕之间,那么聪明的孩子,曾被皇上夸为神童的孩子,从此成了世人眼中的傻子,她查出了凶手是谁,却无法动那人,只是训斥了他几句,从此这事就不再提起。
她是静亲王,懂得权衡利弊,一个聪明的郡主已经废了,必须培养另一个聪明的郡主代替她,否则百年之后,偌大家业交予何人?何况她自己也有错,才造就了当时的事态,童正君虽狠了些,他的姐姐却是当朝右相,静亲王所倚仗的地方还有很多,况且不狠之人,做不了静亲王府的正君!
除了凤墨涵,余下的五个女儿,当时一测之下,出色一点的也就是老三金安了,加上她有个厉害的父亲,她的父亲又有个厉害的后家,于是世女这位,顺理成章地定下了她,而这位置,本来该是涵儿的…这孩子成了这个样子,风采依旧异于常人!她永远是静亲王府最聪明的郡主。
“过来!”她对凤墨涵招了招手,脸上浮起一丝温和的笑容,“告诉娘,昨日在外面玩得可好?”
凤墨涵拉着凤楚辛走近,安静地点了点头。
“坐下吧!”静亲王看着这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两兄妹,点了点头,“辛儿,你照顾妹妹,照顾得很好,娘很高兴。”
“这是我份内的事!”凤楚辛说道。
两人的说话并不平和,凤楚辛像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防着静亲王突然发难。静亲王在心头苦笑,这孩子因当年的一失,从此后把这个妹妹保护得跟什么似的,她是他们的母亲,难道也会对他们不利?凤楚辛为了妹妹学了一身功夫,只为了不让她再被人欺负,而功夫,本不该是男人学的。他还为了凤墨涵一拖再拖,请求父亲不要将他许给人家,为这事,本不理静亲王的齐思洛找过她几次,回绝了一门又一门好亲事,她不忍为难他,凡是他的要求,她都同意,只是不知道以后凤楚辛怎么嫁得出去!
“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涵儿,你是如何认得四公主与七皇子的?”停止了乱糟糟的思绪,静亲王正色问道。
凤墨涵眼中无波,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与凤元恩和步青澜他们谈话前,她可是将张李两名侍卫指派在外面大堂,没有跟了进去,而即便是那两人知道了凤元恩他们的身份,这一直以来那两人都守在她身边,哪里来的机会告诉静亲王?她又是如何知晓这事?这时凤墨涵方才恍然大悟,她说的这府里的事瞒不过其眼睛,看来是真的了,除了张李二人,恐怕跟在她与凤楚辛身边的,还另有其人,只是躲在暗处,没有让他们发现而已。
既然知道瞒不住,索性不瞒,眼角瞟了凤楚辛一眼,让他回答。凤楚辛刚要开口,静亲王又出声了:“辛儿不必每次都代你妹妹作答,让她自己说,你在客栈不是说得很顺溜么,这会儿还想在我面前说什么不方便?也别给我扮口吃,听得闹心!”
原来连这她都知道了!凤墨涵索性大方地一笑,将结果慢慢道来,对和步青澜的相识,却是草草带过,事情过了六七年,静亲王相必也查不出什么来。
听完陈述,想是与自己掌握的情况差不多,静亲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涵儿少时就很聪明,如今身子康复得差不多了,可愿意为母分忧?”
“娘指的是…”凤墨涵问道。
“到书房来帮我看些东西,顺便也提出你的意见。”静亲王说道。
“我身子虽康复得差不多了,但大夫吩咐过,劳累不得,母亲是知道的,我还想活得长些,多看看这月国的锦绣江山,在别院的这几年,只出行过两趟,都是冬日到南边去休养,北西东,还有三处我都没去过。”凤墨涵微笑着看向静亲王,没说出“拒绝”两个字,却是处处透着拒绝。
静亲王看她骤然间神色一下变得萧瑟,人虽在眼前,却像是与她隔了千山万水,想起大夫说过的话,一时也无语,长叹一声,自家也觉得有些急促了,她都说了活不了几年,生时只想要份自由,活得安乐,又何必逼她!
“罢罢罢,随你吧,是我多想了。”静亲王挥了挥手,让凤楚辛与她出去。
凤楚辛始终听着两人谈话,没有开口插过一句,闻得此言,眼带笑意揽过凤墨涵,带着她往外走。
静亲王颓然向后一靠,伸手揉向眉心,恁大的重担,原有长女永乐替她分担,如今她去了,剩下的五个女儿中,却找不出一个来代替她的位置,或者说是没有人愿意来替代她的位置。老天总跟她作对,但凡聪明的女儿,她总是留不住。
金安少时是聪明的,静亲王本以为她可以替代凤墨涵,越大越发现,这个三女儿的性子一点也不像父母,她很聪明,却把聪明用在了别的地方,琴棋书画在京中难遇敌手,却是只吟风月,镇日里花天酒地,正事不管,荒唐事倒做了不少。不过能把名满天下的无尘公子招进静亲王府,拉拢了荣氏一门,这也算是她的一桩功德了!也不知她说的“若得无尘,便舍了锦衣玉带,作一布衣又何妨”是如何传到了皇帝耳中,竟然惹得她那位皇姨娘笑不拢口,一句“既然爱美男爱到连富贵荣华也不要,朕便让她如愿以偿”,金口一诺,便要指了荣慕枫给她,只是这旨意还未曾正式下成文书。昨天荣氏姐弟上门,想来也是听到了风声,先来走走亲戚。
凤墨涵到了门口,忽然转过身来,对静亲王说道:“墨涵无力,但却可以向母亲推荐个人选。”
“哦?”静亲王直起了身,“你且说说。”
“四姐长瑗!”
“长瑗?”静亲王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安静沉默的身影,在人群中,她总是站在最后,带着一丝羞怯的笑,和墨涵有些像,都长得像男孩儿,没有女儿家的刚强。“她么…太过怯懦,行吗?”静亲王不敢肯定。
“母亲既然说了这府里的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凤墨涵含笑而出,其他的让静亲王自己去考量吧!
凤长瑗,那个很多年前在她的床边哭泣的女孩,她记得很清楚,那双大得几乎占了半张脸的眼睛里滴出的泪,曾经落在凤墨涵的手背上,带着些温热,久久不散。
静亲王身边,强势的郡主都没有好下场,那么换一个处处退让的郡主出头呢?凤长瑗并不怯懦,凤墨涵最明白的,那是明哲保身,父亲只是个侍宠的,她在这样的家庭,不显眼才是最安全的,只是,退得太多了,后面如果是悬崖,难道也要继续退下去?
凤墨涵听父亲和云侧君前些天闲聊时说起,近年雪域出了一位才智过人的王,统一了各部,不断骚扰月国边防,雪域人兵强马壮,月国吃了不少亏,边城原本商贸往来频繁,已成富饶之地,现今却因雪域人的出现成了荒城。
朝中人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派开始领先,派了月国最厉害的战神——大将军林之郁出马,浪费了不少粮草兵马,却是三战三败,无一点起色。朝庭统一中原不算太久,只适合休养生息,不适合再战,皇帝于是偏向和亲,听说雪域王是位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子,还未娶亲,与其两边战火连连让百姓受苦,不如结成姻亲,以物易物,共拓发展。
皇帝可能不想让自家儿子到雪域去受苦,于是决定在宗亲中选个世子封为皇子嫁去雪域,宗亲中待嫁男子并不多,数来数去竟然只有两位,最巧的是都出自静亲王府,就是凤墨涵的哥哥凤楚辛、弟弟凤长波。
凤长波与四姐凤长瑗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弟,凤长瑗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从来不舍得让他吃半点苦,小伙子今年刚满十五岁,说起来也还是个孩子。听父亲的意思,静亲王答应过让凤楚辛一直呆在凤墨涵身边保护她,以后凤楚辛的事,要由凤墨涵说了算,那么看来,能嫁去雪域的,便只有凤长波了。长瑗要是想保护这个弟弟,她得有和静亲王谈话的筹码,凤墨涵不知道这能不能帮到她,不管如何,那一滴泪的恩,她就只能报到这里为止,她不是圣人,多的,付不起!
出了大门,两兄妹直接去了云侧君的院子。父亲一见他们便皱起了眉:“在这里不同于别院,你们兄妹俩,别只想着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事,爹可怎么办?”
“爹爹,不会有事的!”凤墨涵上前抱了抱他,立时松开了手,来到云侧君身边,他和孩子的爹正并肩守在床沿,不住地落泪。
“云爹爹,你让一下,让我看看小落。”凤墨涵低声说道。
小落的爹抬起头来,目光凶恶地盯着凤墨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在小落吃的东西里放了什么?她就要死了,她死了我也要你偿命!”
看着那一向温和的男子变成了猛兽扑过来,凤墨涵吓了一跳,侧身一闪,那男人扑了个空,被后面的凤楚辛一把制住。“想救你女儿就给我闭嘴!”用手捂住了他的手,凤楚辛不耐烦地吼道,“涵儿对落儿的好是谁都看在眼里的,她怎么会对小孩子下手,你疯了,别中了别人的计,只要你听我的别乱动,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男人先是愤恨地看着凤楚辛,听他说完,眼中的绝望已被希冀代替,等凤楚辛放开了手,他急忙问道:“你们…真的能救落儿?”
“涵儿一身医术,得自我师傅真传,天下有几人能及?不过你既然说孩子是她害的,咱们不救也罢!”凤楚辛冷声说道。
凤墨涵惊讶地抬头看去,凤楚辛对她眨了眨眼。不可能啊,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会医术,难道没有瞒过这个兄长?久病成医,这句话真是有道理,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病秧子,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疾病,尤其是在这种科技极度不发达的地方,为了健康着想,她在治自身的同时,将梦绮所说的,全部记了下来,并且在她离去前,偷了那本她随身所带的医书,后来又四处搜览上古及当世医作,自学成才。她相信做这一切,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可是凤楚辛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涵儿你能解了落儿的毒,你什么时候跟着梦…师傅学的医,爹爹怎么不知?”
看着齐思洛一脸不解,凤墨涵更是肯定了,这件事不会有旁人知晓,更加不明白凤楚辛为什么这样说。不过两兄妹的默契是从小培养成的,哥哥要演戏,她便陪着就是,于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不是涵儿做的,那糕点不是她送来的!”一旁的云侧君开了口,“谁都可能害咱们的落儿,只有思洛的孩子不会。”
凤墨涵看他起身与父亲两手相握,眼中惟有信任,一如当年的她和阿丑,心中不禁动容,就为这一份信任,她也一定要救落儿。坐到床前为落儿把脉,凤楚辛也过来,站在她的身边,背对着众人,他伸手对她比了个两兄妹常用的手势。
凤墨涵收起手,对云侧君说道:“确是中毒,云爹爹,落儿吃的糕点可还有剩,让我看看。”
“还有还有,在这里!”落儿的爹爹一听,赶紧将剩下的糕点拿了过来。凤墨涵掰开闻了闻,又用指甲挑起一小撮尝了一下。
“是醉仙子!毒性很厉害,中毒后会呕吐、腹痛如绞,脉博跳动加快,浑身会发冷、下痢,昏睡不醒,重症会就此昏睡而亡。”
“对对对,落儿就是这症状,六郡主,她还有救吗?求求你救救她,刚才我是急昏了乱说话,我给你赔罪。”落儿的爹爹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