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清瑜的话,尉迟封这才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了薛公公的身上,道:“不是说没事儿不要
打扰朕吗?”
这话一出,薛公公还没怎么地,萧清瑜却是乐不可支的笑了出来。这话说的,自然是有事儿才进来通传,什么时候这厮也变得这么不饶人了?
尉迟封挑了挑眉,警告的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这才转过头去,淡淡说道:“说吧!”
薛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恭敬的回道:“是淑妃娘娘来给皇上请安,奴才也说了贵妃娘娘在这里,可娘娘说,许久没见着贵妃娘娘了,今日定是要前来拜见的。”
尉迟封闻言,眼中很快闪过一抹厌弃,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人打断了话:“既是如此,就叫她进来吧。”
薛公公瞧了瞧萧清瑜,又瞧了瞧皇上的神色,这才恭敬的应道:“是,奴才这就去传。”
待薛公公退下去后,尉迟封挑了挑眉,满是调笑的问道:“今日怎么想见她?”
“怎么是我想见?你既然将人放了出来,总该见上一面的,否则,人家岂不伤心死了?”萧清瑜弯了弯嘴角,半真半假的说道。
以淑妃的性子,若是不让她见,她定能在殿外等上一天。虽说这在宫里头是寻常之事,可她实在不想如此折辱于她。毕竟,当日巫蛊之事,不过是林昭仪的栽赃陷害罢了。
“哦,朕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尉迟封满眼笑意,直直的瞧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小女人,使起性子来也是很可爱的。只是,这样的她,他并不常见,所以便觉得弥足珍贵。
放淑妃出来,实在是权宜之计,毕竟,他不能不顾及左相一派,朝堂稳固,有些事情他才能游刃有余。自古帝王之术,在于驭人,而驭人之术,又往往与这些根枝末节联系在一起。
后宫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淑妃虽然只是这其中的一颗棋子,却也能扰动整个棋局。
萧清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就见尉迟封怀中的小人儿挣扎一下,冷不丁的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胡乱的朝尉迟封拍打过去。一双眼眸黑亮黑亮的,似乎是有些不满的盯着面前的人。
看到此处,萧清瑜自然是得意的很,眼中的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凑过身来,轻轻的捏了捏睿儿的小脸,细声细气的提议道:“乖儿子!你父皇欺负我,咱们一起教训他!”
似是回应萧清瑜的提议,襁褓中的孩子转了转眼珠子,雀跃的挥舞着小手,在碰到萧清瑜的头发时,眸
光一动,顺手就将她插在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了下来,直到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萧清瑜这才觉出这孩纸竟是临时叛变了。
一声朗笑传入耳中,萧清瑜抬起眼来,对上尉迟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还没待她开口,就听见一声柔柔的话语:“臣妾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萧清瑜抬起头来,浅笑不语的看着盈盈拜下的女子,多日不见,她竟是愈发的清瘦了。身着一袭淡青色的绣花罗衫衣裙,梳着流云髻,许是因为清瘦,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种娇弱的美。
“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尉迟封抬了抬手,淡淡的问道。
“臣妾许久都没有向皇上请安了,今日皇上宽宥了臣妾,臣妾岂能不过来谢恩?”听着尉迟封明显疏远的话语,淑妃只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
皇上向来待她冷淡,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这六宫的女人,除了贵妃娘娘,只怕皇上将谁都不放在眼中。既是如此,她又何必气恼。
“嗯。”尉迟封看了眼面前的女人,语气缓和了些:“坐吧!”
“臣妾谢皇上恩典。”淑妃再次谢过,这才落座。抬眼间瞧见坐在绣榻上的萧清瑜散落在肩头的秀发,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抹怨恨。这满宫里,也只有她敢在明光宫这般放肆!怪不得方才薛公公不敢进来,原来是怕坏了她的好事儿。
“早就听闻贵妃娘娘诞下皇子,嫔妾还未曾向娘娘道贺呢,还请娘娘恕罪。”淑妃的目光落在萧清瑜怀中的大皇子身上,心中涌起一种尖锐的痛楚,满是恭敬的请罪道。
“你我姐妹二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生分的话?”萧清瑜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人说道。
“娘娘能够记着嫔妾,已是最大的恩德了,嫔妾又岂敢与娘娘姐妹相称?”淑妃站起身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带着些忐忑说道。
“你今日怎么这般的守着规矩?莫不是有人给你气受了?”许久不言语的尉迟封抬起眼来,突然开口。
“皇上......”淑妃张了张口,迟疑的吐出一句:“并没有......”
她这样的口气吐出这三个字,谁都听出了她的委屈。尉迟封将手中茶盏放下,略带轻柔的说道:“说吧!”
见着高座上的人这样的神态,淑妃双眼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请皇上饶恕臣妾僭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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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封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只听她小声的说道:“今日在御花园里,芳修仪对臣妾出言不逊,臣妾一时气极,将她发落到浣衣局去了。如今想来,却觉得惶恐不安,还请皇上恕罪!”
听到淑妃的话,萧清瑜先是一愣,仔细想想,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这宫里头的女人,有哪一个是安分的?淑妃今日才被皇上放出来,她们自然心生怨恨,其他的不能做什么,嘴上总想着占些便宜。
只是,芳修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仪,哪里来的那个胆子敢冒犯淑妃?宫里的规矩,尊卑分明,更何况,庶三品的修仪和正二品的妃子差的可不是一点点。她就是再没有脑子,也断然不会这般糊涂。
“她既是冒犯了你,由着你发落便是,你先起来吧。”尉迟封挑了挑眉,似乎也无意追究下去,只淡淡的说道。
“皇上......”淑妃抬起眼来,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请皇上容臣妾说完,臣妾虽是微贱,却也懂得安分守己四个字。皇上先前训斥,臣妾日日反省自身,生怕有什么错处,再招来皇上的厌弃。”
她的话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今日的事情,臣妾虽为了自身,却也是顾及着宫中的规矩,芳修仪敢如此,只怕也是因为楚昭仪得了皇上的宠爱。这些虽是小事,可到底也事关皇家体面,臣妾人微言轻只先发落了一人,那楚昭仪,臣妾想着,还是让贵妃娘娘发落最为妥当。”
萧清瑜怎么也没有想到,淑妃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话题引到她这里来了。到底,是自己小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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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萧清瑜的目光猛地一冷,这淑妃,简直是无可救药,才刚放出来一天,就如此不安分的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如今中宫未立,她虽是贵妃,却也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再说,她再怎么尊贵,上头还压着个太后。
且不说太后对楚昭仪颇为宠爱,即便没有,若此刻她大张旗鼓的处置了楚昭仪,不过是替淑妃立威罢了,到头来不仅遭人嫉恨,还会让太后对她愈发的忌惮。
萧清瑜敛下眉来掩饰着自己眸中的冷光,轻轻地拍哄着怀中扭动不安的睿儿,须臾才徐徐开口:“如今中宫未立,后宫诸事皆由太后处理,本宫纵是有心,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倒不如姐姐将此事禀明太后,太后定然会给姐姐做主的。”
这样的事情,她做了就是僭越,会引来后宫的非议,可若换做凤栖宫的太后娘娘情况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这些日子,太后也该找些事情做了,不然,遭罪的就是她。
听到萧清瑜明显敷衍的话,淑妃顿时冷了脸。亏她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这宫里头的人谁不知道这位新晋的楚昭仪深得太后的宠爱,别说是不敬她这位有名无实的淑妃了,就算犯了再大的错,无非是训斥几句罢了,白白的让旁人看了她的笑话。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不过太后向来身子不好,这些小事儿,嫔妾觉着就不必惊动太后了。”淑妃微微颔首,轻笑着回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轻笑传入耳中,她抬起头来,正巧对上了萧清瑜满是讽刺的目光:“姐姐既然这样想,妹妹也不好揪着不放了,如此就当从未有过此事,也省的太后烦心。”
萧清瑜一边逗弄着怀中的睿儿,一边缓缓的问道:“姐姐觉得,这样可好?”
淑妃明白过来自己落入了萧清瑜的陷阱,自然很是不快。不过当下,她也只能顺着萧清瑜的话说下去:“如此甚好,嫔妾谢过贵妃娘娘。”淑妃敛了敛眉,压下眼中的愤恨,恭敬的说道。
这一回合下来,淑妃第一次发现,这平日里看似温柔无害的贵妃娘娘,认真起来也是了不得的。短短几句话,就能将她引入棋局,等她发现时,已是后悔莫及。
她抬起头来,细细的观察着这位相识甚久的贵妃娘娘,认真说起来,这个女人并不是极美的,后宫之中,佳人无数,这样的容颜实在称不上是绝色,并不足以令皇上一见倾心。
可偏偏,她就有
这样的本事,不仅以一个庶女的身份位列四妃之一,如今还诞下了这宫里唯一的皇嗣,坐稳了贵妃的宝座,冲冠后宫。
这样的本事,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的。有些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女人生来就该属于后宫,因为,她有足够的福气来承受皇上的宠爱。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就连许久没有动作的尉迟封都看了过来,他瞧了面前的女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这几日太后病着,你且去凤栖宫侍疾吧,全当是替朕尽了孝道。”
听到高座上的人突然出口的话,淑妃心下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一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眸。她强忍着压下了心中的苦涩,扬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来,恭敬的拜了下去:“能侍奉在太后身边,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气,臣妾喜不自胜。”
她当然明白皇上眼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此时她若不应,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何要将她放在太后的宫里?
纵是太后身子不适,可这么些年,自有御医悉心照料。更何况,如今太后眼前的红人是楚昭仪,她又深得皇上宠爱,要侍疾,皇上也该叫她去才是,怎么偏偏找上了她?
“好了,朕还有事要与贵妃说,你先退下吧。”听到面前的人如此心口不一的答案,尉迟封眼中掠过一抹冷意,声音里泛起一丝不耐。
“是,臣妾告退!”淑妃福了福身子,眼中有着些许的暗淡,面上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这宫里头的女人,哪一个没有委屈?可就是再委屈,在皇上面前,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若要怨怪,也只怪自己身在后宫,享了旁人没有享过的荣华富贵,却要尝尽这世间女人最大的苦楚。
待淑妃退下去后,萧清瑜微微抬眼,将身子凑到了尉迟封的身边,懒懒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太后这几日病到需要人来侍疾了?”
尉迟封的话,她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若太后那边真出了什么岔子,她又岂会一无所知?
面对萧清瑜眼中的怀疑,尉迟封默然片刻,眼中晦涩难明,须臾才若有所思的解释道:“太后也该安心静养一些时日了。”
萧清瑜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尉迟封话中的意思,她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会是......?”
看到面前的女人满是惊异的目光,尉迟封弯了
弯嘴角,突然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寒芒毕露的吐出一句话:“在大殷,太后再尊贵,也只能是太后!”
对上尉迟封满是残忍的目光,萧清瑜喉咙一紧,身上一阵阵发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都知道身为帝王他定是有着她不知道的冷酷,也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然而这一刻,眼前的这张熟悉的面孔,却变得格外的陌生,她的身子一颤,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明白!”
一只大掌覆在了她有些发冷的手上,他的眼中有无奈,有不甘,甚至还有浓浓的恨意:“你不明白,永远都不会明白。”说完这话,尉迟封放开她的手,猛地站起身来,径直朝殿外走去。
这一瞬间,萧清瑜的内心隐隐作痛,她突然间觉得,这一刻,她若让他这样走了,定会追悔莫及。
她放下怀中的睿儿,几乎是扑到了尉迟封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他的身上冰凉,在这炎热的夏日,竟是一丝温度也无。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口中的话不经思考便传了出来:“我只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这样矫情的话一点儿都不像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可此时此刻,她定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她的内心。她承认,她害怕了,甚至是有些畏惧,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因为这种畏惧而离开他。
“你不必这样勉强自己。”尉迟封沉默半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萧清瑜忍不住打断他,“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勉强自己,若我真的不愿,没有人能让我这样说。”
听不到尉迟封的回应,萧清瑜有些急了,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有些耍赖的说道:“你就当是我赖着你,缠着你,一步都离不开你好不好?”
一声轻笑传入耳中,萧清瑜抬起头来,狐疑的看了一眼尉迟封,却见他转过身来,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爱妃还真是让朕意外?”
萧清瑜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的一抹坏笑,心里有些轻微的紧张感,她动了动嘴唇,还没待她说话,就被尉迟封拦腰抱在怀里,萧清瑜低呼一声,红着脸急急的叫道:“放我下来!”
尉迟封俯□来,在她耳边低语一句,萧清瑜大窘,脸上掠过一抹尴尬,早知道这样,她又何苦留他?原来,她这副披散着头发的模样,早就让人误会了。萧清瑜心里暗恨,抬起手来,用力的掐在了尉迟封的腰上。
尉迟封吃痛,闷哼一声,满是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快走几步,将她放在了龙案上。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景,萧清瑜的脸颊不由得一阵发烫。她挣扎一下,却被他死死的禁锢在双臂间,随之而来的是他十分熟稔的吻。
萧清瑜想要逃离,却感觉到那两片冰凉的薄唇肆无忌惮的探入自己的唇齿间,那种独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叫声,萧清瑜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前的人,却发现自己的那点儿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
尉迟封看着她走神的样子,略微有些不满,动作微微一顿,这一瞬间的功夫,萧清瑜就坐起身来,报复似的掐了他一下,有些怨愤的瞪了他一眼:“睿儿在这儿,你也好意思!”
尉迟封眯起眼睛,指尖轻轻的摩挲在她的脸颊,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坏笑:“怎么会?”在萧清瑜满以为他会罢手的时候,又听他说道:“美色当前,朕怎么会没有反应?”
萧清瑜刚想反驳,却见他收敛了笑意,定定的看进她的眼中,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答应朕,永远都不要背叛朕!”
纵是极力隐藏,萧清瑜还是从他不容置疑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安和忐忑,她莞尔一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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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内,因着淑妃的到来,殿中弥漫着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众人的心里都不明白,这淑妃才被放出来,皇上怎么会让她过来服侍太后。
坐在高座上的太后抬起眼来,细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女人,转眼又淡淡的弯了弯嘴角:“起来吧!”不论何时,她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端庄尊贵的太后。
“臣妾谢过太后!”淑妃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恭敬的说道。
“哀家听说你昨日在御花园里发落了芳修仪,这芳修仪犯了什么大错,惹得你这般不饶人?”才刚落座,就听见高座上的人冷冷的问道。
淑妃心下一紧,赶紧站起身来,恭敬的跪在地上,有些惶恐的说道:“太后息怒,此事的确是臣妾考虑不周,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既然如此问,那日之事她定然是了然于心。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示弱。太后虽是恼怒,到底也不能不顾及着皇家的规矩。更何况,她发落的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修仪,皇上都没说什么,太后怎么会为了她和整个相府过不去?
“哀家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了你,不过皇上会如此震怒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贵妃,好歹贵妃腹中怀的,可是皇家的子嗣。自古皇家,子嗣最为贵重,皇上也有皇上的顾虑。”太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臣妾明白!”淑妃闻言,低下头去,恭敬的回了一声。太后的这番话,还真是值得深思。只这几句,就将矛头指向了贵妃那里。怪不得,宫里的人都说,自贵妃诞下大皇子后,太后便对贵妃娘娘心生忌惮,如今她真正宠的,还是那个新晋的楚昭仪。
毕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昭仪,比起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来,还是好驾驭的。更何况,这楚昭仪,还是很得皇上喜欢的。
只是,她不知道,皇上的这种喜欢,是真的放在了心里,还是做给六宫的人看的?毕竟,凝芷宫的那位贵妃娘娘,看起来可不是能容得下旁人的。
“芳修仪出言冒犯,你训斥几句原是应该的。只是,哀家有句话也要提醒你,你虽是妃位,可到底没有协理六宫之权。有些事情,若是做的不妥当就难免引得六宫非议。”太后的面色缓和了几分,语重心长的说道。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淑妃敛了敛眉,恭敬的应道。太后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是警告,也是提醒。不过,中宫的位置,这宫里头除了凝芷宫的那位主子,只怕没有人能担得起
。
“起来吧,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太后挑了挑眉,这个淑妃,当真是有些不同了。不过,她既进了宫,有些事情,就由不得她了。太后的眼中凝出一抹冷意,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说话间,就有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走了进来,朝坐在高座上的人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回禀太后娘娘,楚昭仪求见。”
太后的眼中掠过一抹异色,轻声吩咐:“传她进来吧!”这一阵的功夫,她那里就得到了消息,这楚昭仪到底是个有手段的。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楚昭仪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宫装,优雅的走进殿中,盈盈一礼。
“起来吧,在哀家这里,就不必多礼了。”太后端起一抹笑意,柔声说道。
这样截然不同的语气听到淑妃的耳中自然是不快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昭仪,太后竟然如此看重她。怪不得,那日在御花园里,她会如此放肆。这宫里头,若是有了仰仗,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的。
听到太后的话,楚昭仪莞尔谢过,这才站起身来,目光看向了这边的淑妃,四目对视,似有一种隐晦的气流相撞。楚昭仪嫣然一笑,装作恭敬的拜了下去:“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
“妹妹,昨日在御花园里,是本宫错了主意,还请妹妹不要见怪。”淑妃笑着看着面前的人,缓缓说道。
“娘娘严重了,这话嫔妾可担不起,若是让皇上听去,姐姐倒是无事,妹妹可是要被皇上怪罪的。”楚昭仪温柔的笑笑,略有深意的说道。
楚昭仪说的透彻,淑妃自然也听得清楚。这是在讽刺她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了,可她楚昭仪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罢了。这宫里头,美貌的女人多了,难不成她真能一枝独秀?
再说,皇上如今肯宠着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若是当真宠着,这几个月了,怎么没见她的肚子有什么动静?
“皇上如今宠着妹妹,又怎么舍得怪罪妹妹。倘若真要怪罪,也是遗憾妹妹没能为皇上诞下皇嗣,若是妹妹能够生下一儿半女,想来皇上定会欢喜的。”淑妃冷了冷眼,若有所思的说道。
楚昭仪被淑妃的话一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件事儿的确是她心中的一个忌讳,按理说,她侍寝这么多次了,也该有动静了。可偏偏,她的肚子就是这么不争气,连累的叫满宫的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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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时候从外边请个大夫来瞧瞧了。这宫里头的御医,她可信不过。不是皇上身边的,就是太后的心腹。她虽得太后宠爱,可不见得太后就能让她诞下皇嗣。
这宫里头的事情,谁都说不准。那贵妃娘娘,还不就是因为皇嗣引得太后忌惮。太后若真动了什么心思,她这一辈子,可就当真毁了。
身处后宫,什么都是短暂的,只有皇嗣才是实实在在的。倘若有一天能够诞下皇嗣,皇上即便不顾及自己,也会顾念着孩子。那个时候,她才能真正的无虞。
“淑妃这话,哀家喜欢听,这宫里头,皇嗣才是最重要的。”她的话音顿了顿,目光转向了楚昭仪的身上,有些不满的说道:“说起来,你服侍皇上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太后恕罪,是臣妾无能。”楚昭仪看着太后沉下来的脸色,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
“是你无能,这些日子皇上除了贵妃处,便是去你寰如宫最多,哀家觉着,你的身子也该请御医调养调养了。”太后目光一冷,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