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在皇上的心中,是皇嗣重要,还是贤妃重要?皇上待贤妃的好,是人人都看在眼中的。那种好,让人嫉妒,又
让人震惊。
她不敢想,若自家主子起了这心思,事情败露后,那她们这些奴才可还有一条活路?哪怕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叫主子在宫里动手。
听到她的话,淑妃的面色一紧,细细瞧了面前的人几眼,挑眉问道:“那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办?”
跪在地上的人抬起眼来,眼中多了种算计的意味:“既然宫里不成,何不在宫外动手?”
对上淑妃投过来的目光,她又缓缓说道:“虽说萧昭仪上次没有办成事儿,可相府的那位,贤妃还就真能不管不问?只要娘娘愿意,逼她出宫不过是小事一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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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词韵厢,再也不像往常那样孤僻冷清,林修仪在变,变的愈发的强势了些。虽然还是那尖尖下颚,腰盈一握拂柳般的身姿,可在那些奴才的眼中,却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修仪了。
这宫里头,有了皇上的宠爱,谁都高看你几分。更不用说,最近一段时日,皇上除了去凝芷宫,来的最多的便是这词韵厢了。这其中的意味,谁又能瞧不出来?
尉迟封坐在绣榻上,头也未抬,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专注的瞧着,似乎早就忘了身旁的女人。可此时的林修仪,却并不感到气恼,只温顺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多说。
她心里清楚,皇上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宠爱她,甚至可以说,这样的宠爱,只是为了将宫里的妒忌引到她词韵厢。究其原因,实在不必多想。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要牢牢地抓住这种并不真实的“宠爱”,身处后宫,最怕的便是没有利用价值。如今皇上选中了她,纵是其中的缘由让人心寒,最起码能让她稍微缓一口气。
想到此处,她的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一抹浅笑。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可不想早早打破,至于永淑宫的那位娘娘,先暂且晾着吧。她哪里就有那么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底可是明明白白的。想借着她的手出去贤妃腹中的孩子,真是做梦!
入宫到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凝芷宫的那位,可是矜贵的很,凡是惹上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而皇上似乎也颇为看重她,对她已经不是单独的宠,那种放到心里的在乎,的确让人心惊。
正因为如此,她若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哪怕是一点点,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淑妃以为她就那么笨,笨到受她摆布。殊不知,那香囊之中的百合,她早就偷偷换了。
林修仪的眼中掠过一抹讽刺,也是她运气好,那麝香百合的味道,旁人不知,她又岂会不知?母亲素来钟爱百合花,潜移默化下,她自是知晓各类百合的“妙用”。
几年前,府里头那个得宠的姨娘,不就是让摆在窗前的那几株看似无异的百合给害的滑胎?母亲以为她年幼不知事,却不知早在母亲命人将百合送到西院时她便起了疑心。母亲向来眼高于顶,平日里自是端起自己当家主母的架子,她怎么能容得下姨娘生的孩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意料之中的,那东西送过去没几日的功夫,西院便乱作了一团。而母亲,自然乐得除去那个祸害。
后来,她特意问过母亲,母亲虽然有些诧异,却也尽数告知。那时,她才知道,这世上,独有一味麝香百合!此物不比寻常的百合清香典雅,细闻之下独有一股异香。有孕之人近之,不出十日,必然滑胎。
那一日在永淑宫时,她将宫女递给她的香囊凑到鼻尖处,顿时一种熟悉而又格外诱人的香味沁入鼻间。当下,她便明白了淑妃的算计。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否则,她怕是要为淑妃的愚蠢陪葬了!
看到尉迟封放下手中的折子,林修仪站起身来,从宫女的手中接过茶盏,笑吟吟的递了过去:“瞧了这么久的折子,皇上先润润嗓子吧。”
尉迟封微微颔首,伸手接过茶盏,拨弄了几下,这才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一入口,很快便诧异的看了过来:“这是什么茶?”
林修仪莞尔一笑,恭敬的答道:“臣妾近日听皇上时常咳嗽几声,便采了新鲜的百合花瓣晒干了泡了茶来,百合清肺止咳,想来对皇上很有益处。”
尉迟封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道:“你倒是个有心的,不过夏日炎热,这种事情交给奴婢们去做便好,何苦亲自动手。”
林修仪站起身来,恭敬的肃了肃身子:“皇上的话原本也无错处,可是旁的臣妾也帮不上忙,也就这些小事情上的了手,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尉迟封闻言,抬手示意一下:“坐吧,你一片好心,朕又岂会怪罪?”
林修仪复又谢过,这才落座,转念一想,状似不经意的说出一句话:“说起这百合,臣妾早就听说这宫里头当属永淑宫的百合开的最好,皇上可去看过?”
尉迟封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永淑宫,你可是常去淑妃那里?”
对上尉迟封的目光,林修仪敛下眉来,带着几分苦涩道:“臣妾自知身份卑微,哪里敢擅自前去打扰。再说,臣妾听闻淑妃娘娘性子冷傲,这宫里头,怕是只有贤妃娘娘才能与她说得上话。”
说完这话,她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尉迟封的脸色,这才意味深长的说出最后一句话:“不过自打贤妃娘娘有孕以后,淑妃倒是许久没踏出永淑宫了。”她的话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昨个儿臣妾还听几个宫女私下议论,说这淑妃娘娘喜静,倒是她身边的宫女红菱隔三差五的要出宫一趟,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差事?”
说完这话,林修仪的眼飞
一般的扫过尉迟封的脸上,看到他眼中的深意,当下便明白这话他定是听进去了。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皇上起了疑心,哪怕是一点点,就足以让她继续自己的计划。
“好了,前朝还有事,朕明日再来看你。”尉迟封站起身来,视线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林修仪上前一步,伸手拉上他的衣袖,眼中突然间转过一丝羞涩,轻轻的说道:“皇上忘了,您刚才还说今晚要陪臣妾呢?”
尉迟封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片刻,突然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道:“君无戏言,既然爱妃都抱怨了,朕岂能不来?”
尉迟封深深的望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径直走了出去。谁都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笑意一下子冷了下去。
“皇上!”候在殿外的薛公公急忙迎了上来,堆起笑意问道:“天色还早,皇上可还要去什么别的地方?”
听出薛公公话中的意思,尉迟封只微微一笑:“罢了,还是回明光宫吧,朕明日再去她那里,也免得她受累。”说完这话,沉吟了会儿,吩咐道:“这几日,叫高炙多注意注意永淑宫的动静。”
对上尉迟封的目光,薛公公心下一凛,迟疑了片刻,应道:“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词韵厢内,林修仪看着桌上漆黑的汤药,半天都没有动作。
“主子,娘娘吩咐要奴婢看着您饮尽了才好。”候在身旁的红菱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林修仪,还真是可怜的很,日日都要喝这么些损身子的药,即便是有了皇上的宠爱,也根本就生不出孩子来。
林修仪莞尔一笑,犹豫了片刻,这才拿起桌上的药碗几口灌了下去,拿起绣帕来擦了擦嘴角,柔声说道:“娘娘的一番好意,嫔妾自会谨记在心。”她低下头去,笑容在嘴角渐渐的凝结起来,眼中透出一种寒光。
“若没有什么吩咐,奴婢便回宫复命去了。”红菱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得到默许后这才退出了殿外。
看着红菱走出门去,殿中侍候的宫女便端了痰盂过来,急急的说道:“主子快些吐出来吧,今日的人参芦奴婢叫人多放了些。”说着便将催吐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过了一会儿子的功夫,林修仪才坐起身来,摆了摆手,拿起桌上清水漱了漱口,喜怒不辨的说道:“好了,都撤下去吧!”
那宫
女应了一声,有些不安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开口说道:“主子含点蜜饯消消嘴里的苦味吧!”
只见林修仪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讽刺开口:“嘴里的苦消的掉,可这心中的苦就不知该如何消了。”说完这话,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嘲弄的弧度:“秋菊,你猜,这会儿永淑宫的那位,是不是得意很?”
宫女秋菊一愣,随即接口:“主子放宽心吧,她虽是妃位,可皇上不在意她,进宫以来,皇上可是一次都没有招她侍过寝。”
听到秋菊的话,林修仪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是啊,她没有侍过寝,不过即便她不得皇上宠爱,还不是死死的压着咱词韵厢?”
秋菊不敢注视她的视线,略略低下了头,揣测着说道:“都说此一时彼一时,只要主子有心,还是有机会搏一搏的。”她上前一步,俯□来,低低地说道:“您忘了,她身边的宫女兰香,如今可是咱们的人?”
林修仪微微颔首,指尖捻起一块蜜饯含到了口中,眉眼微挑,冷冷的朝面前的人瞥去:“派人去告诉兰香,那日救她一命,如今,该到她报恩的时候了!”
秋菊心下一凛:“主子是要动手了吗?”
林修仪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去吧,让她将那人偶藏在淑妃的殿中,她纵是背后有左相撑腰,皇上也断然绕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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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傍晚,用完了晚膳萧清瑜便在荣姑姑的提议下到御花园散步,此时的御花园失去了白天的喧嚣,显得颇为冷清,只有空气中犹然带着芳草的清甜,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然而,这样的清静,对萧清瑜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这宫里头,最不缺的便是女人,而女人多的地方,永远是不得安宁的。能像现在这样无人打扰的散散心,对于后宫中的女人来说,都是奢侈的。多数情况下,即便是赏花,她们也能赏出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来。
萧清瑜的嘴角轻轻一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深宫之中,她也能这样淡然处之了。许是呆久的缘故,以前她拼命排斥的那些人和物,如今却也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知道,很多东西,她早就割舍不下,即便有一天她能找到不同的天地,这些点点滴滴也会永远的留在她的记忆之中。
一边停停走走,一边拨弄着花草,懒懒的逛了一会儿萧清瑜便觉得有些累了。自从有了身孕后,这身子是愈发的娇弱起来,让她自己都不由得生出好些感慨。
好在今日,腹中的孩子不像前几日那般折腾,否则,以荣姑姑的小心谨慎,她怕是迈不出凝芷宫一步。
看到萧清瑜脸上一闪而过的疲惫,荣姑姑立即上前一步,柔声劝道:“娘娘若是乏了,便回去歇息吧。”说着,就将手中的披风给萧清瑜披上。
萧清瑜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不远处一个宫女行色匆匆的朝这边跑了过来。许是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差一点直直的撞在了萧清瑜的身上。
“哪个宫里头的奴才,冲撞了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可砍?”荣姑姑眼疾手快的将萧清瑜护在身前,厉声呵斥。
那宫女抬起头来,看清楚立在面前的人,面色乍然将变得惨白,身子一颤,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奴婢不是有心的,还请贤妃娘娘恕罪!”那宫女伏□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神色惊骇的求饶道。
“你是哪个宫里的,毛毛躁躁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萧清瑜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冷冷的问道。
“奴婢兰香,是......是侍候淑妃娘娘的。”那宫女吓得语无伦次,半天才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
淑妃?萧清瑜心下一惊,与身旁的荣姑姑对视一眼,压下眼中的深意。
“这么晚了,你家主子差你来御花园干什么?”萧清瑜端详了她片刻,复又问道。
不是她多心,一来这宫中的规矩森严,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何故如此失了分寸?二来,依着淑妃的性子,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多半也是交给她身旁的宫女红菱来做。更不用说,如今瞧着她这个样子,明显是怕被人发现,才会急急的赶回永淑宫,没想到,半路却出了这样的茬子。
萧清瑜的话音刚落,兰香的身子陡然一僵,半天才怯懦的回道:“主子沐浴用的花瓣用完了,便派奴婢来御花园采些。”
听到她漏洞百出的话,萧清瑜蓦地一笑,淡淡的开口:“哦?既是如此,本宫瞧你两手空空,不知该如何交差才好?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依着你家主子的性子,怕是要责难于你的。”
“奴婢......奴婢......”跪在地上的香兰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萧清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容置疑的吩咐。
那宫女瑟缩一下,迟疑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顷刻间又低下头去,惶恐不安的求饶道:“奴婢是无心冲撞了娘娘,求娘娘饶恕奴婢!”说着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几下过后,额头上便满是血迹。
萧清瑜眼中掠过一抹不忍,却只是话中有话的问道:“无心之过?你是无心出现在御花园,还是无心冲撞了本宫?”她的话锋一转,沉沉的压了下来:“说吧,只要你说出来,本宫就饶你一回。否则,谋害皇嗣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好担当的?”
“娘娘!”那宫女大失惊色,显然被萧清瑜的话吓得不轻。如今贤妃娘娘有孕在身,只要她咬住不放,那谋害皇嗣的罪名断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冲撞主位和谋害皇嗣,哪一条都够她死一百次。
“怎么?你不信本宫的话?”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萧清瑜冷冷的看了过去。
那宫女低头诺诺的回道:“奴婢......都是奴婢嫉妒我家主子只信任红菱一人,这才偷偷跑出来,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呵呵!”萧清瑜轻笑一声,拿起绣帕来掩了掩嘴角,淡淡的说道:“罢了,你不愿说,本宫也不为难你。”没等那宫女轻吐一口气,她又继续说道:“逛了这会儿子功夫,本宫也有些乏了,你既是淑妃宫里的人,那本宫便将你交给你家主子了。想来淑妃姐姐生性大度,不会为难你的。再说,指不定本宫也能帮你说句好话,让你家主子莫要慢待了你!”
兰香面色一变,陡然间抬起头来,嘴唇却止不住的颤抖:“娘娘恕罪......奴婢......”
看到此处,萧清瑜莞尔一笑,朝身旁的荣姑姑意味深长的吩咐道:“既然她不想在这儿说,本宫也不做这个恶人,你且将她送去永淑宫便是。记着,将方才的事情尽数告知淑妃,她宫里的人,交给她处置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是,奴婢遵命!”荣姑姑眸光一转,恭敬的应道,就要向前走去。
“不!娘娘不要!”兰香心下一急,跪着爬到萧清瑜的身边,急急的抬起手来,却又顾及到什么似的搜的将胳膊收了回去,只低着头,好像在忍着巨大的恐惧,不停地颤抖着身子。
殊不知,饶是她动作再快,藏在袖中的东西也被萧清瑜一览无遗。
这一刻,气氛陡然间凝聚起来,萧清瑜不发话,跪在地上的兰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句,等待她的便是天大的噩耗。
萧清瑜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转过一抹深思,半晌才道:“好了,本宫瞧你也可怜的紧,退下去吧,往后小心些便是。”
那宫女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猛地磕了个头,这才慌乱的退了下去。
“娘娘,您没有看到,那宫女袖中藏着的可是......”那宫女一走,荣姑姑便上前一步,颇有意味的提醒道。
没等她说完,萧清瑜便斜斜的看了过来:“你既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便明白这件事由不得你我来揭发。”
一直以来,她只听过巫蛊之术,却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的。如今,那满是银针的人偶切切实实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纵然她不信这些邪术,却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历代帝王,最容不得的便是这些巫蛊之术。汉武帝时,便有太子刘据被诬陷以巫蛊诅咒圣上,后被迫发兵起事,最后自缢而亡。错杀太子,逼死皇后卫子夫,这巫蛊之祸,从开始到结束被诛杀牵连者有数千人,其时间之长,影响之大如今想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听见萧清瑜的话,荣姑姑愕然的抬起头来,半晌才恍然大悟:“娘娘的意思,是要明哲保身?”
萧清瑜点了点头:“既是淑妃宫里的事情,便让她来头疼吧,咱只过好咱的就是了,没必要惹祸上身。”萧清瑜话音一顿,继续说道:“再说,她永淑宫也该忙活几天了,否则,成日里盯着本宫,她不嫌累本宫还嫌膈应。”
“娘娘说的是,不过这宫里头,哪里有清静的日子过?奴婢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那个林修仪,娘娘也得放在心上。”她瞧了瞧萧清瑜的脸色,这才说道:“听宫里的人说,皇上这几日,对这林修仪倒是格外的上心,保不准,过些时日,皇上便会给她晋位份。”
听出荣姑姑话中的意思,萧清瑜只是淡淡一笑:“姑姑多心了,即便是晋位,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又能高到哪里去?”她无法告诉她的是,这个林修仪,不过是颗棋子,用着好便留下,用着不好随时可以丢弃,哪里用得着她心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遇到林修仪这样心思深沉的女人,总得多几分小心,谁也保不准她会出什么阴招不是?
两人才走了几步,便见一名女子迎面而来,萧清瑜笑意收敛,对上她的目光,多日不见,她倒是清瘦了不少。
没等萧清瑜开口,那人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脱口而出:“嫔妾遭皇上斥责后,便日夜不安,今日特意来向娘娘请罪,还望娘娘能宽恕嫔妾。”
萧清瑜看着面前的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伏低做小谁不会,可是她没有发现,自己即便极力隐藏,眼中的**和算计还有清晰的落到了萧清瑜的眼中。
★69
此话一落,萧清瑜便有些好笑的看向了楚贵人,她怎么就那么肯定伏低做小就一定会让自己生出恻隐之心?先不说两人之前就有嫌隙,就算没有,她也实在没有那个闲情来找这么一个人碍自己的眼。
这宫里头,伏低做小的,又有哪一个不是心存算计?她若当真了,才是真正的愚蠢,因为危险,往往隐藏在一片温顺的外表下。
“贵人又何曾冒犯过本宫?既是皇上恼了你,你求本宫又有何用,不如去求求皇上,指不定皇上念着往日的旧情,还能宽恕于你,复了你的昭容之位?”萧清瑜静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种明显的疏离。
楚贵人的身子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当下只正了神色,恭敬的回道:“娘娘如此说,更让嫔妾无地自容,在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皇上宠爱娘娘,娘娘说一句,胜过旁人说十句。只要娘娘开口,皇上必会宽恕嫔妾的。”
萧清瑜轻笑一声,勾起嘴角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的抛出一句:“话虽如此,可在后宫之中,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何苦给自己找这些麻烦?还是,贵人以为,自己比旁人能让本宫高看一分?”
听到萧清瑜毫不留情的话,楚贵人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只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若娘娘能出手相助,嫔妾日后但凭娘娘差遣,绝无二话。”
看着萧清瑜不为所动的目光,她又继续开口:“嫔妾明白娘娘在后宫自有皇上的庇佑,可身处后宫,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助益,虽说嫔妾人微言轻,可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恕嫔妾说句不知死活的话,娘娘如今虽为一宫之主,又身怀皇嗣,可要想入主中宫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娘娘何不让嫔妾助娘娘一臂之力?”
萧清瑜莞尔一笑,上前一步,俯下/身来不轻不重的提醒道:“这种话可不敢乱说,若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本宫觊觎着中宫的宝座,这罪名,你担得起,本宫还担待不起?”
“娘娘!”没等楚贵人说完,萧清瑜便打断了她的话:“罢了!今天这话本宫就当从未听过,若是传出去,贵人就自求多福罢!”说完这话,便转头对身旁的荣姑姑温和的一笑:“耽误了这会儿子功夫,本宫也有些乏了。”
“娘娘虽是如此说,可嫔妾知道娘娘心里定不是这样想的。娘娘身份贵重,可到底不是皇后,若这皇后之位落在旁人手中,这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料得到的了。娘娘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若真能诞下皇子,他的前程就尽在娘娘的一念之间了。”
听到这话,萧清瑜的脸上倒是并未变色,可眼眸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冷意:“本宫以为贵人遭皇上贬斥后,定会懂的分寸,却没想到,如今竟是愈发的不懂规矩了。立不立皇后,立谁为皇后,可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这话要传到皇上的耳中,你这辈子,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