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瑜闭上眼睛,没有一丝回应的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他撬开她的唇齿。如她所料的,身上的人最终停了下来。以她对尉迟封的了解,一味的抗拒只会激起他的欲望,而他的傲气,绝对不会强要一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女人。更何况,如今即便是他想,为了顾及她腹中的孩子,也断然不会继续下去。
尉迟封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看着身下的女人,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好!很好!”说完这话,他将手指停在了她的脖颈处摩挲了几下,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明光宫内,沉重的气压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殿中侍候的宫女太监更是比平日里多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惹怒了龙案后的人白白的掉了脑袋。
想到午后的事情,尉迟封心头一沉,将手中的折子重重地甩在桌上,眼中的愤怒和冷意清晰的表露出来,看的龙案下的薛公公不由得一阵心慌。
原想着,今日贤妃娘娘查出有孕该是能松一口气了,谁能想的到,这位主子,性子可不驯的很,看样子,还得折腾一段时日。
薛公公将视线缓缓地从尉迟封的身上移开,暗暗叹息一声,这两位小主子,就可劲儿的折腾吧,折腾到最后,才能看得清自己的心意。只是,这折腾来折腾去,受罪的可是他们这些奴才。薛公公突然又担心起来,这两人折腾着,可别最后殃及了皇嗣。
龙案后的人站起身来,缓步走了下来。薛公公赶紧迎上前去,恭敬的开口:“皇上可是要出去散散心?”憋闷了一下午了,即便是皇上能忍住,他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高炙那边处理的如何了?”尉迟封冷冷的问道。
“自然是都招了,高炙的手段皇上是知道的。”薛公公俯□来,
压低声音若有所思的开口。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到了尉迟封的面前,冷冷的开口:“这东西,便是“摧心散”,想来,长公主那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尉迟封嗯了一声,瞧了面前的人一眼,轻柔的说道:“既然是她的东西,那便将这东西交到她的手中。想来,她最想知道暮染殿的动静。”
“是,皇上,奴才会差人去办。”薛公公面带笑意,顺手将东西放在自己袖中。这萧昭仪,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那个。凝芷宫的那位,可是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又岂能让旁人害了她去?
薛公公忖思一下,轻声问道:“若是长公主进宫,那......”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尉迟封的眼中一片冰冷,似笑非笑的说道:“母女团聚,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她若是安分,朕也不见得容不下她。”
看到尉迟封眼中的冷意,薛公公应了一声:“奴才知道了,太后玉体违和,想来也不想让人惊动。”
尉迟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朕的心思,你最是清楚!”
薛公公堆起笑容,恭声问道:“这会儿皇上,可是要移驾凝芷宫?”
萧清瑜从来没有想过,几个时辰前拂袖而去的人,还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直到身旁的琳琅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恍然过来,从绣蹲上站起身来,刚要拜下,却被尉迟封伸手拦住。
他的脸在淡淡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柔和,没等萧清瑜开口,面前的人就伸手接过琳琅手中的药碗,亲自扶着她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虐皇帝吗?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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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尉迟封明显不同于往常的体贴,萧清瑜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有些尴尬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她不知道,以尉迟封的性子,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又到了她这里,难不成,这人转性了吗?即便这样,她也不可能因为他一时的兴致就心生感动。若是他勾勾手指,她就没骨气的凑上去,那她自己都得鄙视自己了。更何况,她在乎的,远远不止是这些。
入宫以来,她感受最多的便是这厮的喜怒无常,不过,谁叫人家是皇帝,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很显然,如今,她就是想躲都没地儿躲了。
萧清瑜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尉迟封递过来的勺子,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红枣吗?可惜,这样的宠爱,她可承受不起。
萧清瑜没有动作,而面前的人就好像是铁了心要她服软一般僵持在了那里,萧清瑜有些气恼的朝四周看了看,伸手想要从尉迟封的手中夺过勺子,却被他躲了过去。
“还是朕来喂你!”尉迟封瞅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不容置疑的开口。
殿中服侍的宫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在宫里,要想活的长久,就得学会听不见,看不着,主子们的事情,多瞧了一点半点保不准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等到众人退出去后,萧清瑜这才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客气说道:“还是让臣妾自己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尉迟封的面色一沉,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微怒,可到底还是没有发作,只无奈的将手中的玉碗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萧清瑜摇了摇头,定定的看了过去:“自然没有想要如何,怕是皇上多想了。”
尉迟封登时语塞,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目光复杂的看了萧清瑜一眼,不轻不重的问道:“你就非要这样不可?”
萧清瑜敛下眉去,恭敬的说道:“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恕罪。”
尉迟封怒极反笑,双手搭在萧清瑜的肩上,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过了许久才柔声说道:“这次是朕不好,朕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这样的保证,若是听在旁人的耳中想必是要感恩戴德了,可此刻的萧清瑜却觉得有些可悲。是了,可不就是可悲的很。好好待她,为何如今听起来竟是这般的讽刺?就好像她是一只被人豢养的宠物,而她的主人,一时兴起给了
她这样的承诺。
后妃与帝王,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公平。她仰仗的,不过是他随时可能收回的宠爱,他的承诺,听在她的耳中只会让她更加的痛恨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穿越在一个普通的人家,即便没有锦衣玉食,最起码心是自由的,也好过像现在这般,只怕一辈子都无法逃脱这样的禁锢。
看着萧清瑜明显有些讽刺的目光,尉迟封没有想到他的话竟然让她流露出这般的眼神。他不知道,这样的承诺又哪里引得她排斥?身为帝王,他这是唯一一次对女人许下承诺,却被她如此嫌弃。
尉迟封突然间感到有些无力,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他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些什么。后宫中的女人,渴望的无非是权力,富贵和他的宠爱。若她想要,他可以给她一切。可他却发现,他给的东西,她都弃之如敝,就连他这个人,都不见得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丝印记。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却让他一直都无法放手,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独独对她上了心。她不是后宫里最漂亮的女人,性子还有些说不出的固执,即便恭顺的时候,也多半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女人,他说不出有哪里好,却偏偏占据了自己的心。
一时间,殿内又是一片死寂,他不知道为何会搞成这样。几日的功夫,两人之间又回到了最初。不,甚至还没有最初的坦然。从她的眼中,他看出了她心底的固执和冷然。他以为,她只是闹别扭,现在看来,他还需要好好想想。
其实,女人还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小女人。他不相信,他就永远也打不开她的心?想到这里,尉迟封面色缓了缓,只将桌上的药碗递到了她的面前,柔声说道:“好了,朕又没有逼你,快点喝药吧。”
面对这样的尉迟封,萧清瑜要是再拿捏下去,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当下只得顺从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碗,慢慢地喝了下去。
这一幕,看在尉迟封的眼中,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是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总不会软硬不吃吧。看来,这个小女人,还是需要好好哄的。最多,就是他放□段哄着喽?
尉迟封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自然没有落到萧清瑜的视线中,而此时的尉迟封也完全没有念及自己身为帝王的威严,他只觉得,若能博面前的女人一笑,就是最大的乐趣。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一次要怪也不能完全怪他一个人,认真
来讲,若不是她亲口承认,他又怎么会一时气急失去了理智,虽说是委屈了她几日,可这几日,他难道就过得很好?
当然,这样的话,尉迟封自是不会说的。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如那几日一般的默契。
顶着头顶强势的目光,萧清瑜故意放慢速度,好半天才将碗里的药喝了下去,却听面前的人轻轻一笑,萧清瑜抬起眼来,对上了他了然的笑意。
尉迟封将药碗从萧清瑜的手中接过,顺手搁在了桌上,第一次,这样的事情他能做的这般自然。
萧清瑜目光微转,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良久才有些无力的说道:“你不必如此,我也承受不起。”她知道,她不能相安无事就如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面对他,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就无法解决。她要的,他永远都给不了,而他要的,她也不见得给的起。
听到萧清瑜毫不避讳的话语,尉迟封眼中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深了。就是这样,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坦诚。
“说吧,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他感觉的出来,她对他,从来都有一种畏惧,而这种畏惧,不同于旁人。而她的心,也是忽远忽近,有时候,他能感觉到她的回应,却很快便收了回去。
对上尉迟封的视线,萧清瑜犹豫了片刻,这才喃喃地开口:“如果说我只是害怕你的身份,你会相信吗?”第一次,她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是的,即便她不想承认,她都无法欺骗自己,他的身份,从来都让她忌惮。
这样的身份,常常会让她感到一种不安,每当她想要迈出一步,心里就有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她。不是她不敢交出自己的心,而是她实在不想输的一败涂地,到头来将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
许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尉迟封面色一怔,目光复杂的审视了面前的女人几眼,竟觉得有些滑稽。原来,她的所有不安,都源于他。
尉迟封不自觉的用指尖敲了敲桌上,良久才表情复杂的看了过来:“朕......”
“皇上不必多说,臣妾想要的东西,皇上定然是给不了的。”尉迟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清瑜打断了。萧清瑜苦笑一声,淡淡的开口:“难不成,皇上还能效仿先帝,独宠贵妃一人?”
没等尉迟封开口,萧清瑜就自顾自的说道:“何况,臣妾要的不仅仅是宠爱,臣妾与皇上,注定没有结局。与其这样,倒不如就此放下。再说
,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往后自然不方便服侍皇上了。”
“够了!”尉迟封怒喝一声,冷然的瞧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带着几分痛意说道:“你如何断定朕给不了你?”
萧清瑜的心里咯噔一下,却是轻笑一声,毫不畏惧的对上了他的视线:“臣妾只问皇上一句,他日皇上若动了父亲,臣妾可会如当日的德妃一般?”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想知道。以尉迟封的性子,是绝对不容许皇权旁落的,将军府仅仅是一个开始,迟早有一天会落到相府。
只是,真到那时,她就猜不出他会给她安排怎样的去处?也许,冷宫是个不错的地方。他当日没有赐死德妃,也只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德妃不过是他除去将军府的一颗棋子罢了。
尉迟封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却没有立即回答萧清瑜的话。也许,他自已也清楚,到那个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唯一可以承诺的,不过就是保住她的性命。
萧清瑜苦笑一声,是了,身为帝王,江山社稷永远都排在第一位。她的结局,不见得比德妃好出多少。即便到了那时,她能保全自己,他亦如现在这般在乎她,可她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他。
尉迟封抬起头来,眸中暗潮狂涌,最后尽数退去,饱含着威严的声音传到了萧清瑜的耳中:“你只要知道,你是朕的女人,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和好来着,没想到矛盾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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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一切照旧,即便萧清瑜始终看不到两人的出路,这日子不还得过。她并不后悔将一切直白的说出来,最起码,她知道了他的态度,看到了他的底线。
这样的结果,并不让她感到意外,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江山社稷,有了江山,还怕没有女人吗?到底,是她想要的太多了。
“主子,薛公公来了。”荣姑姑出声轻唤还在发呆的主子。
萧清瑜点了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片刻的功夫,薛公公便从殿外走进来,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给娘娘请安!”
萧清瑜虚扶一下,微笑着问道:“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吩咐?”
薛公公堆起一脸笑意,恭敬的说道:“皇上命御膳房做了几味小点心,差奴才给娘娘送来。”说完这话,又转过头来朝身后的小太监看了一眼,那太监上前一步,双手举着暗红色的托盘,盘中放着两碟精致的小点心。
萧清瑜抬起眼来朝荣姑姑示意一下,又看了看面前的薛公公,柔声说道:“还劳烦公公替本宫谢过皇上!”
薛公公赶紧弯下了腰,恭敬的说道:“娘娘吃的好皇上便安心了,如今娘娘怀有皇嗣,这宫里头没有比娘娘再要紧的人了。”这位主子肚子里怀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若能顺利诞下皇子,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所以说,这主子,尊贵着呢!
萧清瑜轻笑一声,只听他继续说道:“娘娘若没什么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萧清瑜点了点头,薛公公才应声退下。待他走后,候在身旁的荣姑姑这才轻笑着看了萧清瑜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奴婢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没见过皇上如此记挂哪位娘娘。”说着将桌上的盘子递到了萧清瑜的面前。
萧清瑜拿起一块甜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只觉得清爽可口,诱人的紧,便不自觉的多吃了几块,最后才让她们撤了下去。
荣姑姑话中的意思,她岂能听不出来,只是,她与尉迟封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宠爱。
看着萧清瑜依旧平静的神色,荣姑姑不动声色的给她倒了杯茶,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主子许久都没去给太后请安了。”
萧清瑜瞅了瞅桌上的翡翠茶盅,淡淡的笑道:“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荣姑姑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轻轻
地说了一句:“长公主已经在凤栖宫的殿外跪了几个时辰了,太后并未传见。”
萧清瑜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徐徐说道:“那一会儿便陪本宫去给太后请安吧!”
荣姑姑忙陪着笑道:“这是自然的,只要娘娘觉得好便是好的。”
如今的长公主,怕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跪地求人的卑微,只不过,凤栖宫的大门,如今还会为她打开吗?这宫里头的老人,谁都知道,当年的长公主嚣张跋扈,可是给了贵妃不少难堪。如今她的女儿又不知死活的谋害皇嗣,皇上岂会轻易饶过?
远远地,萧清瑜便瞧见跪在宫门口的长公主,许是跪的久了,她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萧清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凝视了良久,这才缓步走了过去。
许是听到脚步声,跪在地上的人抬起眼来,看清楚面前的人,眼中蓦地露出一种强烈的恨意,掩饰不住的讽刺道:“原来是贤妃娘娘,许久不见,娘娘倒是愈发尊贵了。”
听到她的话,萧清瑜并未发作,只淡淡笑道:“只可惜夫人看起来却是憔悴的很,容颜易老,夫人也得爱惜自己才是。”
萧清瑜的话音刚落,就见长公主的眸光一冷,冷声呵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看着这样的她,萧清瑜不由得觉出几分好笑。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端着自己的架子,要真有本事,这会儿也不会走投无路跪在这里了。
萧清瑜轻笑一声,拿起绣帕掩了掩嘴角,装作不经意的说道:“见到夫人,本宫也想到有几日没有见到姐姐了,不知道姐姐现在可好?”
那日她醒来后,才从尉迟封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如今想来还有些后怕,这对母女,还真是狠毒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跪在地上的人目光一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没等她开口,萧清瑜就不轻不重的抛出一句话:“夫人聪慧,定能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姐姐,谋害皇嗣可是不小的罪名。”
没等她作出回应,萧清瑜目光微冷,淡淡的说道:“不打扰夫人了,本宫先进去了。”萧清瑜脸色微沉,便要从她的身前走过。
“站住!”一声厉呵从背后传来,萧清瑜步子一顿,终是转身朝她看去,她也想知道,事到如今,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娘娘如今尊贵,可也不能忘本才是,娘娘毕竟是从相府出去
的,为家人分忧也在情理之中。”长公主心下暗恨,定定的说道。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女,若是失了本家的仰仗,在后宫还能成什么气候?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萧清瑜冷冷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的开口:“这就不劳夫人费心了,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想想我那位好姐姐。”
见萧清瑜如此神色,长公主的眼中掠过一抹阴狠,身子朝前凑了几分,带了几分轻视说道:“这些日子,本宫闲来无事,好好地□了一下府中的人,哪里知道,竟让本宫知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萧清瑜闻言,脸色未变,只是抬起眼来瞟了面前的人一眼,只听她的声音变得格外的诡异,低沉的吐出一句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只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种,你猜皇上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话音刚落,萧清瑜的目光一紧,直直的看进了她的眼中,冷冷的说道:“看来夫人是跪糊涂了!”
长公主眸光一闪,声音扬起了几分:“糊涂?本宫可清醒的很!娘娘可要想清楚,若本宫将此事传扬出去,这后宫,可还有娘娘的立足之地?”她敢确定,皇上若知晓此事,断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对这贱人言听计从。
退一步来说,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即便是能留在宫里,那也会成为大家眼中的笑话。庶女的印记已经让她逃脱不掉,如果沾上这样的污点,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她腹中的孩儿,只怕都会失去一些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面对长公主的威胁,萧清瑜不由得莞尔一笑,在她有些意外的目光下,无所谓的笑笑:“你若是想,大可对皇上说去,这深宫寂寞,本宫也想有个机会能出宫瞧一瞧。”
说着淡淡的朝面前的人扫了一眼,徐徐开口:“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进去禀告太后”她的话音顿了顿,带着几分可惜继续说道:“不过,太后想不想见你本宫就不知道了。”
她一开口,跪在地上的人立即变了脸色,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不要嘴硬,本宫就不信还真有不想侍奉皇上的女人!”她明显有些疯狂的神色落到萧清瑜的眼中,萧清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也不看就朝里边走去。
这样从容的背影看在长公主的眼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强烈的恨意,她贵为皇室公主却要被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所蔑视。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让她跪在自己的脚下痛哭流涕。
对于她的
话,萧清瑜并非没有听到心里。而此刻,她是有几分相信她的话的。毕竟,在整个相府,右相对她的冷淡是众人皆知的。如今想来,也只有这个原因能够解释。否则,他为何宠着婉夫人,却又偏偏冷待他们的女儿。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女儿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提及,便痛得更深,提醒他一些不想去面对的事情。
“娘娘!”荣姑姑瞧着面色沉静的萧清瑜,担心的开口。
萧清瑜朝她看了一眼,弯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没事的,你放心吧!”说着缓步朝前走去。
片刻的功夫,便见崔姑姑亲自掀起帘子笑着迎了出来:“快进来吧,太后听说是娘娘来请安,高兴的很呐!”
萧清瑜微微颔首,这才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没待她拜下,就被一只手急急的拦了下来:“如今你怀着身孕,这些虚礼,日后就都免了。”
萧清瑜道了一声谢,抬起眼来,便对上面前的人满含笑意的眼睛。这一次,她瞧得清清楚楚,那样的目光,就好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她心里暗暗思忖,却不知道,这样的她,落在太后的眼中,平白的多了几分怜惜。
这些日子,凝芷宫发生的事情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她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去插手。这两个人,都是个清冷的性子,若不借此机会磨一磨,往后更有的折腾。
萧清瑜落座后,便听太后意有所指的说道:“如今,皇上待你可好?”
萧清瑜微微一愣,这才恭顺地回道:“皇上待臣妾自然是好的。”就太后这个问法,即便是不好她还能直言不成?不过,这场面上的话,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