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破空,划出阵阵风声。在这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朱雀大街上,显得尤为刺耳。
眼看着利箭越来越近,从香颂阁的暗处,竟然有一只银色的尖刀猛的射出。那轨迹并不是朝着夜阑心而去,而是直直的冲着白花侬射出的利箭。
只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利箭被震得微微一偏,竟直直的朝着夜阑心的脑门而去。
凤惜朝褐眸一闪,目光飞快的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他之所以下金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出手,就是他在等一个人。
那日在麒麟山的山洞里,那个一袭红衣,将“凤舞九天”第二式用的炉火纯青的男人。他不时时时刻刻守在夜阑心身边吗,怎么会还没出现?
广袖之中已经有气流在涌动,凤眸危险的眯起,凤惜朝死死的盯着那一支利剑,准备随时将它打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多久!”
第二十七章 两男之斗
几乎就是在围观众人看到利箭,惊恐的尖叫声即将冲破喉咙的时候,原本还端端走在路上的夜阑心,在下一瞬,凌空而起。
在沉鱼郡主震惊的目光中,在众人惊恐的叫声中,她一手撑在馨儿的肩上,轻轻借力,一个绝美的侧翻,轻轻巧巧地避开了直击面门的飞刀。
也就在这一刻,右手腕上的镯子一闪,玄铁爪稳稳贴合在右手之上。
素手一扬,堪堪将略过耳畔的飞刀稳稳地握在手中。
“哼!”鼻尖溢出轻蔑的闷哼,夜阑心嘴唇微翕,眸中是不可一世的张狂。手中的飞刀应声而出,直直的朝着它出来的方向射了回去。
就在她稳稳落地的那一瞬,香颂阁暗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些手拿弯弓的王孙贵族惊得面色惨白,连连后退,眼睁睁的看着暗处一名男随从直直的仰面倒地,脑门正中的银色飞刀没入额头。他双目圆睁,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气绝身亡。
“怎、怎么可能!”沉鱼郡主犹如五雷轰顶,面色惨白如纸,连双腿都开始打颤。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朱雀大街的人潮后面,一抹玄色身影虽然隐在暗处,可四周却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一股冰冷入骨,骇人之极的汹涌寒意。
那张倾国倾城,却又妖冶至极的俊脸上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妖娆妩媚,可那墨色的眸子里却卷起了从未有过的震怒。
广袖下面,内力涌动,夺命红菱已经蓄势待发。
“主子不可!”墨舞心中一惊:无情无意到甚至有些冷血的主子,在遇上夜阑心之后,总是容易被激怒,甚至显得患得患失。今天若冒冒然让他出手,恐怕这身份未必能瞒得住。
只可惜眼中只有夜阑心的君无邪这个时候再也听不见任何话,大手一扬,广袖下凝聚的内力如同一道光束,闪电般的的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端坐在香颂阁楼台上的凤惜朝也是按捺不住,大手一挥,雄浑的内力应声而出,直直的朝着夜阑心面前的利箭而去。
此刻,两个男人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夜阑心,绝对不能出事!
两道雄厚的内力从不同的方面汹涌而来,若是相撞,恐怕整条朱雀大街都要被掀翻,更遑论满街的围观百姓。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尖锐的女声拔地而起,带着几分内力,摄入所有人的耳朵,“长乐王仪仗到,众人避让!”
话音未落,满目五彩花瓣从天而降,绚烂夺目,纷纷扬扬就好似占满了整个景阳城的上空。
花雨纷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墨舞循着热力,在花瓣的掩饰之下,将两股雄浑的内力凝在了一起。只可惜这内力太过于凶狠,她被震得连退几步,口吐鲜血却还是没能压制下来。
眼看着墨舞就要支撑不住,一股热力从她身后涌了过来,直达右手掌心。
晋王谦和的声音响起在耳后,“撑住!”
话音落下,两人内力一发,终于将那两股凶狠的内力弥散在空气中,激起一股澎湃的花浪,直冲云霄,更是引得众人惊叹连连…
而夜阑心冷眸一闪,正打算翻身去迎那一支飞驰而来的利箭,一股无穷的力道突然从身后撞击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夜阑心美眸一寒,里面射出阵阵冷光。纷飞的花瓣簌簌飘落,带着几分萧瑟,衬得她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冷意。
挡在自己前面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几日不见的阿九。她脸上依旧是憨憨的笑容,“小姐,我还是想跟着你。”
只是话音未落,那柄利箭从她后背“嗖”的没入,穿过胸前,带血的锋利箭头直指夜阑心的胸口。看的站在一边的馨儿双眼圆睁,惊恐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阿九“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原本在看台上的那些少爷小姐们,见出了人命,一个个脸色煞白的跑了下来。不过没人注意到的是,沉鱼郡主正避开人群悄然往阁楼暗处退去。
她快步走到那被夜阑心一刀毙命的侍卫身边,目光上下一扫,伸手在他腰间一摸,却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沉鱼郡主,你在找这个东西么?”
沉鱼郡主只觉得浑身一僵,抬眼却瞧见一块被金丝缀着的令牌正在眼前轻晃…
**
白花侬更是苍白了一张脸,脚下虚软。
倒是立在一边的白桓宇脸上浮现出了轻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听到这话,白花侬一时间底气也足了些:不过一个卑微的丫鬟,就算是死了不过陪些丧葬费。自己总归还是左相府的嫡出小姐,难不成她夜阑心还敢拿自己怎么样?
想通了这些,白花侬脸上仅剩的一丝愧意和紧张也褪去了,甚至拿起羽扇遮住脸,面露嫌恶。
被喷了一脸血渍的馨儿这才反应过来,猛的跪倒在地上,一把抱起昏死过去的阿九,大声痛哭,“阿九,阿九,你不要死啊!”
“你若是继续这么摇下去,我保证她一定活不成。”
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众人扭头望去,发现竟然是一名只有**岁的男童。只是他目光沉沉,压根就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而他身后那座十六台的座辇是由万年梨花木打造而成,纯金镶嵌,各色斑斓绚烂的珠宝作为点缀,光是一眼便知其奢靡珍贵。座撵外被玄色的薄纱笼罩,里面慵懒倚靠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最为疼惜的儿子长乐王——君无邪。
他以广袖半遮颜,正应了那句“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低咳两声之后,才露出一双莹莹翠翠的湿润眸子,“小阑阑,让江牧看看,说不定你的丫鬟还有机会捡回一条命。”
夜阑心秀眉紧蹙,望着几乎没有气息的阿九,默然不语。
馨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望向江牧,“你一个小屁孩能救阿九的命?”
江牧脸色猛地一沉,这辈子他最恨听的就是“小屁孩”三个字。小拳头猛地一攥,他黑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不识好歹。”
只是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开,便听到君无邪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和轻咳。
江牧脚下步子一滞,转身走到了馨儿的身边,咬牙切齿的道,“如果我说整个东陵还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救活她呢?”
一听这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馨儿一时止住了哭声,望向了夜阑心,“小姐?”
夜阑心美眸半眯,目光清冷的望着几乎没有气息的阿九,攥紧的粉拳终究是一松。透过座撵外的玄色幔帐,目光淡淡的看向里面的君无邪,“既然我把人交给长乐王殿下,相信殿下也会还我一个完整的人吧?”
第二十八章 教训白花
君无邪微微侧了侧身子,如墨一般的长发顺着肩头优雅的线条,划出绝美的弧度。
淡淡的墨色眸子此刻才有空将不远处的人儿从上到下细致的打量一番,在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损伤的时候,绷紧的肌肉也微微一松,嘴角绽开的笑容绚烂过百花,“既然是准王妃的要求,本王身为你未来相公,自然在所不辞。”
纵使隔着那幔帐,围观的人们朦朦胧胧的,依旧能隐约看清楚长乐王那绝美如同神储般的姿容。
于是,即便是这略显轻佻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是那样的理所应当。甚至潜移默化的萌动了围观少女的春心,卷起了一股对长乐王爱意的狂潮。
夜阑心也懒得跟君无邪油嘴滑舌,只是朝着馨儿点头。
见自家小姐首肯,馨儿这才在几个丫鬟的帮助下,跟在江牧身后,小心翼翼地将阿九搀扶出了人群。
凤惜朝此刻也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凤目将夜阑心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放了心。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算账了。”夜阑心立在人群正中央,泛着英气的黑眸威胁地眯起,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白花侬,杀气浮现。
那目光冰冷透骨,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白花侬只觉得被夜阑心瞪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心头一虚,“哼,那一箭是我射的又怎么样?”
沉鱼郡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敌意,“就是,我们只不过玩个游戏,那个贱丫头自己跑出来,撞到箭上面。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该。”
白花侬见有人帮腔,气焰更是高昂,“没错,只要我射下你的耳环,这次比赛冠军就是我的!我还没怪她害我输了比赛呢,不过一个丫鬟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敢把我怎么样?”
说道这里,白花侬见夜阑心没有开腔,以为她被自己唬到了。她伸手指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众人,“告诉你,他们怕你,我可不——”
只可惜她那个“怕”字,还没有说出口,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白花侬只觉得左右两边脸颊一阵刺痛,嘴角一股腥甜,竟流出血丝来。
围观的人群中更是传来了一阵到抽气的声音:刚才还以为夜阑心变了,如今看来,还是那个狂傲骄纵的女恶霸,连左相小姐都敢打,还真是…
白花侬一抹嘴角,看见掌心的血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夜阑心这个脓包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大嘴巴。
“啊——夜阑心,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不顾脸上的剧痛,白花侬简直气疯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张牙舞爪的冲向夜阑心就要报仇。
“啪——!”又是一声脆响。
那白花侬还没能近了夜阑心的身,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力道,竟将白花侬打翻在地上。一时间精致的脸红肿的像个猪头,她只觉得耳朵“嗡嗡”闹得厉害,整个人都懵了。
而夜阑心这个始作俑者压根就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冷着一张脸,动了动手腕。低头望向白花侬,眼底是骇人的冷芒,“你再说个贱人看看,看我敢不敢拿你怎么样?”
刚才,夜阑心扬手甩了白花侬两个耳光,速度之快,若非旁人离得近,恐怕也是看不清楚的。
就连白桓宇也是在听到她清冷的声音时,才回过神,一脸愤怒的跑过去将白花侬扶了起来,看向夜阑心的眼底满是阴鸷,“夜小姐,做人最好收敛些。若非你是一介女流…”
夜阑心也不等白桓宇的话说完,就冷笑出声,“你们这些公子哥还记得我是一介女流啊?你们奢靡享乐,拿我一介女流的命当游戏筹码,该收敛到底是我,还是你们?”
最后一句话,带着极致的寒意,更是让白桓宇一句话堵在喉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众人一听,也是将刀子般的目光射向了白桓宇两兄妹:现在夜阑心有个右相府嫡女身份撑着他们也敢如此拿人命当儿戏,也难怪夜阑心会如此暴躁。三个耳光还是轻的了!
白花侬见自己哥哥被夜阑心这个脓包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的眼泪直直掉落。
她干脆心一横,跌跌撞撞地朝着人群边上那奢华尊贵的座撵上扑了过去,“王爷,您要给我做主啊!”
白花侬动作幅度之大,撞的整个座撵微微一颤。
立在一旁的墨舞眉头一皱,探寻着身后君无邪的气息,却好似没有嗅到危险的味道:奇怪了,爷最是厌恶这些女人近他的身了,怎么…
耳边传来了君无邪醇厚的声音,“墨舞。”
墨舞会意的低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躬身将座撵前面的幔帐撩了起来。
下一瞬,周围瞬间传来了一阵到抽气的声音:天呐,这个长乐王太美了!
只见君无邪慵懒的倚在座撵之上,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捆住,些许发丝顺着肩头滑落,半遮了那绝色姿容。那柔弱的样子,好似一滩春水,让人光看一眼,心中便弥散开柔情万千。
妖媚的凤目慵懒的半睁着,带着丝丝柔意和戏谑,他半支着肘,斜睨着白花侬,红唇轻启,“怎么了?”
饶是听说过君无邪“冠世美人”的名头,白花侬也不由被煞到。她从来就不知道世上居然有如此美男子,而且他那声音温醇如酒,竟然带着丝丝关切和兴味,仿佛一股漩涡让人情不自禁的沦陷进去。
一时间,白花侬只觉得自己魂魄都飞出了九天之外,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好半响之后,她才回过神:都说长乐王性格诡异莫测,生人从来就近不的身,可今天却对自己如此之温柔…
感受着周遭投过来艳羡的目光,白花侬只觉得胸口瞬间被什么东西盈满。一时间连脸上的肿痛都忘记了,她挑衅的朝着夜阑心投去一瞥。
沉鱼郡主眉头一皱:面对君无邪那样的美人,她方才也被煞到。若非她对凤惜朝情根深种,而且君无邪又是个病秧子,说不定自己也会爱上这样的美男子。
上次洗尘宴让众人见识到了长乐王诡异莫测的脾气,就算自己的爷爷她也敢砸东西。如今怎么对白花侬如此温柔?难道长乐王还真看上这个猪头女了?
身侧传来了一股阴鸷的戾气,沉鱼郡主下意识扭头,看到身边的人一双拳头攥的紧紧的,心下了然,“怎么了,你嫉妒?”
弥散的那一股戾气瞬间消散,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郡主还是担心自己吧,答应过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沉鱼郡主脸色一沉,毒蛇信子般的目光射向夜阑心,却见她一脸淡然,目光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玩味,“就算你不开口,那个贱人我也不会留。”
听了这话,身边的人才收敛了恶毒的目光,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这个时候,君无邪温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甘甜的醇酿,犹如悠扬的琴声,“你过来些!”
第二十九章 舌战群儒
此刻白花侬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跪爬了两步,愈发靠近了一些。
她双眼泛着痴迷,君无邪的笑容像一个魔咒,早已经将她灵魂吸走只剩下一具躯壳。
此刻莫说沉鱼郡主了,就是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晋王听了君无邪这温和的话语也有些不可置信:之前君无邪不是一直就对夜阑心十分上心吗?难不成他真的对这个白花侬…
君无邪一双白嫩细致的手轻轻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触上她那张红肿不堪的脸…
下一瞬,他身后却是闪出一道暗影,那人大手一扬,如同疾风一般横扫了过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凋零的落叶甩了出去。
这动作之快,就连白桓宇也没能反应过来。原本守在暗处的侍卫此刻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立在君无邪的身侧。
晋王也在看到这一幕,脸色陡然一变:这个举动,明显就是君无邪默许的。
空中没有任何遮挡物,白花侬的身子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甚至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吐了两口血便昏厥了过去。
“花侬!”白桓宇震惊万分,只觉得浑身发冷,望着躺在地上只剩两条腿抽动的妹妹,满腔的愤怒化作不可遏制的质问,“王爷,您怎么能容许一个侍卫出如此的重的手?花侬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当朝左相的嫡亲女儿,您这样做太过分了!”
而君无邪这个时候却只是接过墨舞递来的丝帕,细致慵懒的擦拭着自己的手。
那动作仿佛在昭告众人:即使没有触到白花侬,他,也觉得脏。
君无邪手上动作未停,一双凤眸斜睨着愤怒的白桓宇,“你说我过分?”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晋王,发现了他眉头微蹙,眼底淡淡的不赞同,“看来晋王也觉得我过分了?”
上次山洞一役,救下了天穹各国的贵女,其中身份最为高贵的就是胡国沁月公主。也因为此一役,晋王名声大震,成了整个天穹大陆上风头一时无两的男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临走前,夜阑心给晋王和凤惜朝留下了这句话,摆明了自己不想趟浑水的态度。于是晋王略有几分心虚的担下了这份功劳,以及三天后特意为他准备的庆功宴…
这段时间来,这位原本淡泊宁静的晋王频频出现在旁人的艳羡的话语中,就连平素对他熟视无睹的大臣们也是热络起来。一时间,他的话反而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就好像现在,连倍受荣宠的君无邪也要询问他的意思。
晋王微微一怔,扭头看向一脸淡泊的夜阑心,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商量,“如今花侬已经身受重伤,也算是给夜大小姐一个交代。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一听这话,白桓宇差点没气的跳起来,刚要大斥出声,却被晋王一记眼刀生生掐断在喉咙中。
夜阑心闻言,仰头轻笑出声,脖颈处优雅的线条如同天鹅一般高贵,“没想到最近风头正盛,仁义满怀的晋王,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晋王闻言眉头一皱,“夜大小姐,此话从何说起?”
夜阑心嘴角一勾,“谁都是爹生娘养的,人根本没有三六九等之分,只有地位才有。东陵繁荣昌盛,是天穹第一强国,礼义廉耻,忠义孝道是不是也奉为上乘呢?”
“这是自然!”晋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话茬,却没有看见君无邪那双凤眸中漾起的笑意:这个鬼丫头,又开始挖坑给人跳了。
“那么天子犯法是不是也应该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白花侬还不是皇亲国戚呢!晋王倒是想息事宁人,若下次他们玩心又起,我的小命倒是不足挂齿,若是伤了哪位皇亲国戚,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肯息事宁人!”
夜阑心字字铿锵,步步紧逼,几乎让晋王没有回旋思考的余地。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夜阑心逼问的哑口无言。
晋王原本就觉得自己欠了夜阑心一个莫大的人情,如今还被她这一番咄咄逼人的道理说的哑口无言,却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君无邪却是凤目微挑,眼底带着一丝搵怒的开了口,“方才白少爷说白花侬是左相嫡亲女儿,难道夜阑心就不是右相嫡亲的女儿了么?”
“那怎么一样,她怎么能跟花侬比?”白桓宇眉头一皱,嫌恶的望向夜阑心。
“哦?”君无邪冷笑,“那你的意思是,右相比不得左相了?改天本王可要好好的跟右相说道说道,原来你们以众欺寡不是因为不喜夜阑心,而是因为压根就瞧不起右相啊!”
君无邪一席话刁钻古怪,生生歪曲了白桓宇话里的意思。谁不知道右相与自己父亲在朝堂根本就不和,若是因为儿女的矛盾影响父亲的仕途,恐怕…
白桓宇心中一慌,急忙开口,“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君无邪一双凤目妖娆,带着万种风情,“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算我妹妹贪玩,但至少夜阑心毫发无损,而我妹妹却被伤成了这样,是不是该给左相府一个交待?”白桓宇暗暗咬牙,只觉得一股怒气无处发作,看来今天这个长乐王铁了心要帮夜阑心了。
听见白桓宇将“左相”二字咬的重重的,君无邪眼底划过一抹莫测的深意,波光流转之间,化成嘴角一抹浅笑。“只希望左相身手能够与九千岁一般灵活,否则我不敢保证他来长乐王府要交代的时候,能够完整的走出去。”
这赤果果的威胁,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白桓宇额头青筋迸出,双目呲裂,却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迸发,气的整个身子都轻颤了起来。
“扑哧——”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亭亭而立,一张自信的清丽脸庞,眉宇间透过一股英气,一身红色劲装将她衬得英姿焕发。一头长发束起,仅以雕着图纹的银环扣住,一身俊俏的模样儿活像个俊俏的儿郎。
君无邪眸光一闪,明眸的眸子褪去了一丝妖媚,多了几分温和。
“三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呀!”
第三十章 陪你玩玩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众人方才打算众星拱月的主角——琼华公主。
她那双狡黠的眼睛骨碌碌的,亮得像天上的星辰,正上上下下的将夜阑心的打量了一遍。
好半响之后,她才凑到了夜阑心的面前,“你就是三皇嫂?”
夜阑心抬眸,只觉得一股清新的如同春雨般的气息袭来,那双眸子清亮的不含丝毫杂质。
虽然生不出厌恶,但是却也多不出什么好感。夜阑心开口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皇嫂可不能乱喊,公主身份高贵,闪了舌头臣女可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