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心这是第一次赤果果地听人如此侮辱君无邪,一阵气血直涌上头,只觉得手脚发木,全身像泼了冰水似的阵阵发寒,一抬头,愤怒地看着封贵妃。
正要发作,手却被君无邪一扯,回过头来,就见他正暗示她稍安。
果然,只听“咣当”一声响,皇后气得将桌上的茶杯全拂在了地上,对封贵妃道:“封凝,本宫叫你一声妹妹也算是给你脸面了。不要给脸不要脸,若再诋毁我长乐,我今日就是豁了命去,也要给长乐讨讨个公道。”
封贵妃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如此发怒,皇后气势太过凌厉,她一时吓到,半天都没有说话。
一直陪在封贵妃身侧的二皇妃也发觉封贵妃刚才的话说得太过了,忙起来说道:“母妃,娘一时心急,说话糊涂,您千万不要见气,消消气啊,消消气。长乐是好孩子,只是命运不济而已,大家都心疼着他呢。”
封贵妃这会子也回过神来,看皇后那眼神像要吃掉她似的,不由缩了缩脖子,抿着嘴不敢再说。
而皇帝更是听得瞪目欲裂,心也被长乐的哀伤揉皱成了一团:这原就是他一生最为愧疚之事,以前的长乐聪明乖巧,又俊秀文雅,是他的骄傲啊,若不是自己犯糊涂,又怎么会害得长乐成了这个样子?
这十几年里,皇帝最是听不得半句旁人说长乐将会早夭之言,一说他的心便如被碾碎了般痛,皇宫上下也知道这是他的忌讳。十几年里,至少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过半句。没想到,一直宠爱的封凝竟然会如此辱骂长乐,还当着长乐和皇后的面,当自己是死的么?这么些年,怕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了。
皇帝冷冷地看向封贵妃,一步步慢慢逼近她。
他的眼神比冰刀还在冷厉,封贵妃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退了一步道:“皇上…”
“莫不是平日朕太娇宠你了,叫你半点也不知道分寸了?”皇帝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像是暗夜里索魂的无常一样,森冷轻飘,让人听了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封贵妃听得脸都绿了,惊惧地对皇帝应了声:“皇上,臣妾没有…”
那边二皇妃一听这话也是一脸刷白,眼里露出无奈又失望之色。看来这回,封贵妃彻底要失宠了!
皇帝又转回头,看着皇后道:“梓潼,封贵妃身体不适才会胡言乱语,需要静养,明儿起,就送她去礼佛堂吧。”
封贵妃这下终于瘫了下去,一时回过神来抱了皇帝的腿就哭:“皇上,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皇帝听了不由冷笑,附了身将她好生扶起,语气却仍是阴冷得很:“凝儿,你这是怎么了。如今太后也是天天吃斋念佛呢,朕让你去佛堂静养,原就是想你能过得清静自在一些,可以屏弃一些不必要的烦恼,养好身子,也能康健长寿的多活见年啊,您可不能误解朕一片好心呢?”
说着,手一挥道:“来人,请封贵妃去佛堂住着,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进候再搬回来了。”
外面立即进来两个婆子,连扶带拖地将封贵妃拖了下去。
“这件事就由长乐王全权负责,谁还敢再多说一句,那便与白举一并打入大牢。”皇上愤怒的说完这句话,一甩袖子便转身离开。剩下九千岁几个人面面相觑,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阑心也在这个时候,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上前,将白举如同脱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拖了出去。
而立在一旁的夜倾心,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中下意识地流露出鄙夷。
就在白举被拖到她身侧的时候,她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生怕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晦气。嘴里更是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赶紧离这人远些,否则,粘染上了晦气,以后可是要倒大霉的。”
原本立在一旁的夜芙蓉也是跟着点头说是,“这种胆大包天的人早就应该去死了。幸亏我们三姐妹逃过了一劫,若是当初被他们掳走,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经过夜芙蓉这么一说,夜倾心也是觉得心有余悸。原本嫌恶的目光瞬间就变成了憎恶,仿佛巴不得白举马上立即去死似的。
倒是白举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夜倾心的身上,嘴里也是痴痴地念道,“这——便是报应吗?哈哈!”
夜倾心在看到白举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更是气得怒火直烧,指着拖着白举的侍卫便骂道,“还不把这人的赶紧拖出去。”
说着这话她又愤怒的瞪向了白举,“你再看我便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而这个时候的夜阑心和君无邪则是悠然地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
君无邪微微倾身靠近夜阑心,低低的说道,“夜倾心可真是白举的女儿?”
夜阑心嘴角微微一扯,满不在乎的说道,“夜倾心是不是白举的女儿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举以为夜倾心是他的女儿这就够了。”
君无邪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夜阑心嘴角扬起的一抹得逞的笑意。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夜阑心挺翘的鼻尖,”看来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呀!"夜阑心不客气的瞪了君无邪一眼,”我可是亲眼看到了白举皮肤下面的淤痕,说起这个来,咱们两个只能算是彼此彼此!"
第二十五章
原本是为景阳那些贵族少男少女准备的相亲宴闹出了一桩天大的丑事。
就算是参与宴会的那些人被下了封口令,一些流言蜚语也是从皇宫里面传了出去。
右相府大小姐夜阑心极有可能是传闻中的祸国妖女这件事,也像是长了翅膀一眼,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天穹大陆。
而此刻的南鸢太子府里面,凤惜朝正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之上,淡褐色的双眸里面映着面前那一卷画。
画里面的少女一袭淡蓝色的长裙,五官精致细腻,眼神更是波光流转,仿佛随时都将从画中走出来似得。
凤眸往上移,轻佻又神秘的看着画中人儿细致的脸庞,凤惜朝眼神微闪,带着掠夺的光芒。
真糟糕,他怎么觉得比起画中的江山,画中的人儿更引起他的兴趣呢?
那眉心之间的倔傲,让他清楚明白──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好招惹,更不好降服。
但他的心却蠢蠢欲动,从见到那个女人开始难以克制。
理智告诉他,他要的是女人身后东陵的江山,可是蠢动的心却想要画中那迎风倨傲的女人。
自打自己从东陵归来,随着日子流逝,这种内心的骚动非但不减弱,反而更加炽盛,让他几乎无法控制。
“单单一幅画就有这种魔力,若是日日让我面对着她…”他低喃着,好看的唇微扬,带着一丝邪气。
“难道你想成为东陵的郡马爷?”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凤惜朝的身后传了出来,一个身穿浅黄色长裙的灵动少女探出了一颗脑袋来。
她不是旁人,正是凤惜朝的妹妹清雅公主。
眨眨眸,凤清雅好奇的看向凤惜朝手中的画像:听凤痕说,太子哥哥回来之后,只要一有空就会拿这幅画出来,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那画中的少女就是东陵右相的大小姐夜阑心。
那可是如今天穹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女人了。虽然只比自己大一岁,但是天穹的人们已经将她传的神乎其神,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原本凤清雅还不相信,可如今瞧见自己的太子哥哥才去东陵一趟,便被迷得七荤八素,也不由得相信那个夜阑心的确是有一些手段的。
“不想。”凤惜朝一双凤眸仍然注视着画中人儿,眸光火热,骚动涨满胸口,仿佛快溢出来般。
他热爱独掌大权的生活,他已然是权倾朝野的太子,又怎么会对一个郡马的位置感兴趣?可是他却对那个郡主有兴趣极了,这可不太好呀…
“你想要这个明珠郡主吗?”晃着脚,凤清雅继续问。
凤惜朝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画,手指轻抚着画中人儿的眼、鼻…最后来到微抿的唇瓣。
从头到尾,视线都没落在她身后那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
“想。”良久,他才回答,“此刻东陵已经不是她最佳的栖身之所,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主动投入我的怀抱。”
而在东陵景阳的长乐王府,此刻又是另外一番状态。
距离百花宴过去已经快要三天了,这三天君无邪一直忙于白举的事情,让夜阑心满腹的疑问都只能是憋在心底,不得抒发。
莫基朗说的那些话,一直就藏在她的心底。她并不是不相信君无邪,只是,她需要知道,莫基朗如此那样肆意妄为,到底是仪仗着什么。
于是,在隐忍了三天之后,夜阑心还是主动来到了长乐王府,打算找君无邪问个清楚。
此刻夜阑心领着馨儿和阿九两个丫鬟,正坐着马车,在前往长乐王府的马车之上。
对于白举的事情,馨儿和阿九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那日在百花宴上,她却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不干脆一并将夜倾心给处理了。留着她在右相府,迟早是要出乱子的!
“小姐,二小姐突然回来,整个人也变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她又耍什么花招吗?”馨儿忧心忡忡,总觉得那个夜倾心不是什么好货。
这个时候,就连素来木讷的阿九也跟着开口说道,“是呀小姐,馨儿姐说百花宴就给一并给处理了。”
馨儿附和着点头,“她如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右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呢——”
夜阑心听着这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不急,我留着这个夜倾心,自然有我的道理。”
馨儿很是好奇,“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呀?”
夜阑心轻轻一笑,道,“夜倾心不过是个诱饵,现在留着她有两个用处。其一,还能适时的让白举低头说实话;其二嘛,这几日我让棋音跟着她呢,相信过不了多久,她身后的大鱼也会被钓出来。”
夜阑心这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馨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看着自家小姐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既然小姐有把握,自己就不必瞎操心了。
主仆三人又闲聊了两句,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
夜阑心才刚刚踏出马车,便有那眼尖的门房快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给夜阑心打了一个千,“见过明珠县主。”
夜阑心轻轻颔首,一股高贵典雅的气息流淌下来,不由的让那门房也看直了眼。
倒是馨儿不悦的上前,将夜阑心挡在自己身后,“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门房被泼辣的馨儿唬的一颤,忙不迭的低下了脑袋,“王爷有令,只要明珠县主来了,便直接请到内厅里去。”
说着,他便转身在前面替夜阑心带起了路来。
想必是上次沁月公主来的事情,叫君无邪给知道了。这个时候,前院的门房都换了一批有眼力,又识时务的人。一路上,只要看到夜阑心,便乖巧的低头见礼,给足了她面子。
馨儿心中喜滋滋的,这分明就是王爷在给咱们家小姐长脸面呢!
就算皇上有意将沁月公主许配给他,但是他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那桩靠十座城池换来的亲事,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倒是夜阑心并不在乎这些,她一门心思往前走。
这几日没有见到君无邪,心中竟然生出想念来。那种感觉酸酸的,涩涩的,好像胸口有一个巨大的沟壑,急需什么东西将之填满。
待夜阑心走到君无邪房门口的时候,却瞧见墨舞刚刚从他的房间出来。
墨舞嗅着那气息,便知道是夜阑心来了。她温和的朝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几日朝中老臣有意刁难,爷为了争一口气便不眠不休的守在大理寺。早上才睡下,姑娘进去吧。”
墨舞知道夜阑心不在乎什么明珠县主的身份,从一开始便唤她姑娘,这让夜阑心对她又多了一分好感。
她轻轻点头,轻轻的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就在馨儿也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墨舞却是横起一只手便将她拦在门外,“你要做什么?”
馨儿一愣,指着夜阑心的背影,“当然是跟着我们家小姐呀!”
墨舞面色一沉,俏丽的脸上露出冰冷的寒意,“那往后你们家小姐与爷洞房,你是不是也要跟着?”
一听墨舞这没皮没脸的话,馨儿一张俏脸霎时间就红了,她忙不迭的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我没说要进去,我就在外面候着。”
而迈开步子进门的夜阑心却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她蹙眉望向了君无邪的软榻。
床头的矮凳上,还搁着一个小小的药碗。
他在吃药么?
夜阑心微微蹙眉,上次跟定苍对抗的时候,那几刀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么?
她缓缓地走到君无邪的身边,轻轻的在软榻边上坐下了。
此刻的君无邪面上带着疲倦,可依旧不减他那张绝美脸上的风华绝代。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面打出一排阴影,白皙细致的脸上清瘦了些,看了叫人心生怜惜。
他是为了在东陵站稳脚跟,为了能够堂而皇之的为自己开口说话,才这样硬撑着的吧?
想到这里,夜阑心心中微微一酸。心中因为思念而产生的空虚被填满,紧接着又是涨满了浓浓的疼惜。
纤细的指尖缓缓的抚摸上他精致的脸,从额头到脸颊,最后顿在了他色淡如水的薄唇之上。“傻瓜,就算你不这样拼命,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你——”
“真的?”低哑的声音从薄唇里逸出,眸还没睁开,那薄唇便张口含住那根白皙的手指。
“唔——”没想到君无邪会突然出声,夜阑心面色微微一红,有些羞窘,“你…你啥时醒的?”
睁开眼,轻吮着嘴里的手指,君无邪佣懒地看着夜阑心,唇畔扬着淡淡笑意。“从你伸手摸我开始。”
他向来浅眠,早在她摸他时就醒来了,只是想瞧瞧她会做什么,所以才故意装睡;没想到却听到她说了一句让他又惊又喜的话。
“你说过会毫不犹豫的嫁给我,对吗?”轻咬她的手指,他开口轻轻的问,眸不离她,溢着深深的宠溺。
想到自己的话被他听去了,夜阑心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在他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是真的。”只要他能够像对自己许下的诺言那般,她夜阑心今生也唯他一人尔。
瞧她承认,君无邪亮了眸子,奇特地看着她。“阑儿,我觉得你好像变了,有点不一样了!”
以往,她可不会这么率直地承认,反而会迅速反驳,用那种不可能的眼神看着他。
可现在却不同,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多了什么,让他期待了起来。“你…爱上我了吗?”
眨了眨杏眸,夜阑心毫不扭捏地点头。“是呀!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她的回答让君无邪挑眉,伸手揽住她的柳腰,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哑着声低问。
“或许是在与定苍对峙的那一次,”夜阑心老实承认,爱就是爱了,她不懂得扭捏,直率的个性让她不懂得隐藏。“我发现不管那日替我挨刀的是谁,我那个时候心中想的只有你。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君无邪,因为…唔!”
不让她把话说完,君无邪迅速吻住她,热情地挑开檀口,舌头迅速缠住丁香,激烈地勾弄小嘴里的甜美。
“阑儿,我真喜欢你说的那些话,真好听。”他轻喃着,狂喜的心情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紧紧抱着她,唇舌热情地和她交缠。
夜阑心轻吟着,感染到君无邪的喜悦,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君无邪,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呀!”
而她,好喜欢他的喜欢。
“是呀!喜欢得心都疼了。”黑眸深了,君无邪只觉得怀中的温香软玉让他身体燥热,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等处理完白举的事情之后,我们就成亲,我要你冠上君家的姓氏,要你真正成为我的人。”
“以前的我,不懂爱。”紧紧抱着她,君无邪在她耳畔轻语。
夜阑心一愣,停止挣扎,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或者,我也不想懂,更不想去沾惹,对我来说,爱人和被爱都一样恐怖。”勾着唇,他低低笑了。“其实,我很胆小的。”
夜阑心也跟着笑了,凤眸儿轻睨他一眼。
“真的。”指尖轻抚过软嫩的脸颊,他深深地看着她。“因为害怕,所以我不想爱人,也不想被爱,我怕跟我爹娘一样,太多情或太无情,因此,对于爱,我一点也不想沾惹。”
“所以,你也不在乎自己?”她想到那日在面对定苍的威胁时,他毫不犹豫刺下去的刀刃,让她觉得心惊肉跳。她不想他受伤,也不高兴他那般不爱惜自己。
“反正孤身一个人,死就死了,有啥好在意的?”耸耸肩,君无邪回得散漫,可见到夜阑心的凤眸凝上一抹冰霜,他赶紧说道:“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有你,我会珍惜我的生命的,真的,我发誓!”
君无邪很孬地举起了手,就怕夜阑心生气。
夜阑心冷冷一哼,一样不放过他,继续追问:“那你现在懂爱了?敢爱了?”
“我还是会怕。”君无邪微微一笑,大手轻捧着小脸,幽深的黑眸定定看着她。“不过,我不想放开你,也许我还是不懂爱,可是我总是无时无刻地想着你,为你心烦意乱,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好心安。一看到那该死的凤惜朝觊觎你,想到你会属于别的男人,我就有想杀掉那些男人的冲动,我问你,这是爱吗?”
夜阑心看着他,心狂跳着,为他的字字句句而软了心房,“…傻瓜!”
这样教她怎么回答?
“嗯?”君无邪不解地看着她。
“笨蛋!”她继续骂,可唇瓣却渐渐扬起。
“为什么骂我?”他皱眉,却发现她唇瓣的笑意,薄唇也跟着扬起。“说!为什么骂我?”
“因为你笨!”
“我哪里笨?”他笑瞪着她,手指开始搔她痒。“说!我哪里笨?”
“啊!”没想到他会搔她痒,夜阑心尖叫,拚命挣扎着。“哈哈…不要…啊…”
她边笑边叫,清丽的小脸绽出迷人的笑容,清艳脱俗得有如一朵水芙蓉,让他看傻了眼,忍不住扣住小脸,低头擒住那抹诱人笑靥。
“嗯…”夜阑心轻声嘤咛,属于他的气息拂上口鼻,让她的心悸动,身体紧贴着他。
两人的气息渐渐急促,唇舌交缠着,吸吮出欲望的火花,让彼此感到一阵火热。
两个人在软榻之上好一番缠绵,夜阑心望着君无邪眼帘下的阴影有些心疼,“墨舞说你早上才睡下,要不你先再睡会儿?我晚些再过来?”
岂料夜阑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君无邪大手一揽,便将她揽进了怀中。一颗脑袋也是在她脖颈只见蹭了蹭就闭上了眼睛,“你陪我,晚些儿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夜阑心想要动脑袋,却被君无邪的动作弄的无法翻身。
耳边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躺在君无邪微凉的怀抱中,夜阑心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她平素是极其不习惯跟别人同塌而眠的,可这一次被君无邪抱着,身体竟然是十分的契合,竟然连一点适应的时间都不需要。
她脑中惦记着君无邪刚刚说过的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鼻尖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香气,整个人也跟着沉沉的睡去,“到底他要带我去哪儿呢?”
第二十六章
从君无邪微凉的怀抱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夜阑心只觉得自己周身有些湿漉漉的。
她微微抬头,竟然发现君无邪周身轻颤,那张绝世无双的脸上隐忍着痛苦,一双眉头也是跟着紧紧的蹙了起来。
夜阑心心头一沉,连忙坐了起来,伸手去摸君无邪的额头。
那苍白的脸上因为热意而浮起两抹红晕,看上去别样的妖娆。只是这个时候夜阑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蹙着眉头就要起身去喊江牧。
只是她还没有站起来,君无邪的眸子就睁开了。
滚烫的双手一把握住了夜阑心的手腕,略嫌沙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别走。”
夜阑心面上露出一抹担忧,倾身上前,“我不走,我去叫江牧,你好像发烧了。”
岂料夜阑心的话根本就没有让君无邪安心躺下,他依旧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水湿滑黏腻,让他几乎有些握不住。“别叫江牧。”
夜阑心十分不解,却在他的坚持之下,并没有马上去找江牧,“不找他也行,你告诉我,你这样到底有没有问题。”
君无邪缓缓地站了起来,那清透的眸子终于落在了夜阑心的小脸上,“阑儿,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夜阑心蹙眉,心中隐隐觉得君无邪恐怕是要告诉自己一个什么秘密。
说不定他要说的事情,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心中的担忧却是大过了好奇。
她上前替君无邪理了理身上的披风,低敛了双眸,“如果你不舒服的话,那下次再说吧。”
君无邪眸子里面盛满了温柔的宠溺,他低头揉了揉夜阑心的脸颊,“要让你成为我的王妃,那我的一切你都必须要知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看到那样的我,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会很开心。可若你拒绝了,我一眼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