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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芸过来请张昭张旭用晚饭,张钰摆手让二人过去。贾琏看天色已晚,就说:“二舅舅是回府还是在这里歇了?”
张钰说:“繁森,你先回去歇息了吧。明天你还要去吏部看看。我无差事,就在这里等等史家兄弟,然后就歇在这里了。”
程荫想想也是的,贾琏就让小厮传话给程夫人,夫妻二人带着长子程岳回家,把次子留在侯府,陪贾琏守夜。
贾琏送走程氏夫妻,又把张沐张準撵过去,陪着张家表嫂回府。前面报史家兄弟过府吊唁,贾琏去出去,陪着史侯二兄弟又一顿哭。然后引了史侯兄弟到侧厅见张钰。
张钰和二人说了明日接待吊唁客人的安排,二人连连称道,在妥帖不过了,已请好了假,明日可早早过来。张钰看宵禁快到了,也不留他们,只说明日再见。
贾琏送了史家兄弟出门,回来就安排张家几人早些歇息。又让贾琮回自己的院子去睡,“琮弟,二哥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一夜二夜的事儿,你熬倒了更添哥哥的麻烦。明日早早起来帮哥哥就是了。”又同样的一番话,打发了程泰和贾琮一起去休息了。
贾琏自己去灵堂守夜,到了灵堂吓了一跳,见贾政跪在贾赦的灵前呜呜咽咽,不知在述说什么。贾琏拧眉,问值守灵堂的人,“二老爷来了怎么不禀报?”
值守的人吓得磕磕巴巴地说:“二老爷来了就不让禀报给二爷的,说是想和自己的哥哥好好再说几句话。”
贾琏一听,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摆手让值夜的下去,自己悄悄跪倒了孝子的位置。
夜深了,也越发地静。静谧的夜里,贾政的声音,慢慢在贾琏的耳边,越来越清晰了。
“大哥啊,大哥,是做弟弟的不好,是弟弟这些年只顾着奉承母亲,只顾着要在朝廷谋权位,让大哥生受了委屈。从老千岁出事,弟弟也是日夜担心,能不招人眼,弟弟也不想出头招人眼啊。可贾家也不能没一点儿人在朝堂。真的要是一代没人,不出三代,贾家就是做一般富户也不成了啊。”
贾政絮絮叨叨说着和王家的事儿,说起兄弟二人小时候,自己是那么地盼望入宫陪读的大哥回家,看着大哥成为京城年青一代的文武双全的骄骄领头者,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羡慕大哥,多么地以大哥为骄傲…
贾政慢慢说道贾赦的亲事,说道张家,说道王氏才该是大哥娶的,说道父亲对二人的安排…
贾琏悄悄起身,离开灵堂,把所有的人都赶的远远的,独留贾政一人对着贾赦的棺木哭诉。
贾芸悄悄走过来,“二叔,才二婶过来看你。”
“这么晚,她双身子怎么能来这里!人呢?”
“侄儿没敢让二婶到灵堂附近,二婶在隔壁院子里呢。”
贾琏叹息一声,吩咐贾芸照看灵堂,莫让人靠近,也看着贾政别出事儿了。自己去看看凤姐,唉,凤姐是不放心自己啊!也幸好前些日子,凤姐拉着自己,把那治理丧事的手则弄出来,不然今天还不定是怎么乱呢。想想自己那几天的不愿意,今日得舅舅、程叔叔夸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怪不得父亲要自己多听听凤丫头的意思了。
贾琏进了院,见好几个婆子丫鬟围着凤姐,屋里燃了几个火盆,凤姐又捧着手炉,知道凤姐不会亏待自己,还忍不住说:“你看你,这么晚了,跑过来做什么?有个磕磕碰碰的怎办好。你好好在后面养着,父亲也能安心不是。”说道后来,贾琏禁不住哽咽起来。
凤姐上前握住贾琏的手,“二爷,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送点素面做宵夜。不看你一眼,我也是睡不安稳的。”
随凤姐过来的丫鬟摆了食盒,贾琏洗洗手,狼吐虎咽地把一碗面倒了进去。
“二爷,你慢点吃。”凤姐怜惜地劝贾琏,又给贾琏送过去一杯白水。
“凤儿,我怕慢一点点吃,就吃不下去了。”
凤姐怜惜地拍拍贾琏的手,“二爷,我懂。所以你要保重身体。”
“凤儿放心。”
夫妻俩相互关心着,又说起明日的吊唁客人安排,贾琏看已经过了二更,就把凤姐送到二门,叮嘱了凤姐和随行的丫鬟、婆子,目送凤姐回了后院。
第129章 红楼129
129
贾琏就那么站在寒夜里的灵堂外,看着贾政在贾赦的灵前, 哭哭说说, 说说再哭哭地跪了大半夜, 最后晕了过去。
贾琏招呼值夜的, 把贾政抬到灵堂的侧院的屋子里,几个人又捏又掐的把贾政弄醒了,给贾政灌了碗参汤。贾琏吩咐人多放几个碳盆, 又留了二个小厮守着。自己回到灵堂, 给父亲上了三炷香,跪在灵前,百感交集, 不知和父亲说什么好。原来自己濡沫多年的二老爷,竟是羡慕了父亲一辈子。要是父亲还没有离开, 有灵听到二老爷半宿的肺腑之言, 当会欢笑的吧。
贾琏孤零零在灵前跪着,想着从前在荣国府的日子,想着这些年经过的事儿, 见过的人, 不知不觉地天就快亮了。
贾琮和程泰过来, 换贾琏去休息一会儿。贾琏已是疲惫不堪, 吩咐二人几句, 就自去休息。
贾芸也在天亮的时候, 为贾政请了高供奉过来。高供奉给贾政把了脉, 开了一幅去风寒的方子。贾政说什么也不肯在侯府多留, 贾芸只好随他心意,将贾政送上在侯府门外等了一夜的马车。看贾政一行人,在早春凛冽的晨风里、在寂寂无人的街道,默默地离开了荣国侯府。
贾政回到荣国侯府,才下马车,就晃悠悠的差点栽倒,吓得跟随贾政去了侯府的人,赶紧把贾政架回到书房。贾政在小厮伺候下简单地洗漱,把袖子里的药方掏出来,打发人去抓药。
王夫人等了大半夜,没等到贾政回来。听说贾政回来在外书房的暖阁安置了,赶紧带人过来看贾政。看到贾政眼里都是血丝,一脸憔悴,满身疲惫,心疼地说,“老爷,您这是辛苦了一夜?”
贾政摆手,“哪里需要我做什么的。张家和程侍郎都会帮琏儿弄妥当的。”
这话,王夫人相信,贾政就是不通俗务的谦方君子行事。但看贾政此时的形容,却是一夜未睡的模样,听贾政说话也有些鼻塞,“老爷,还是找郎中看看,莫要是着凉了。”
贾政点头,问起老太太来。
“老太太尚好,说了今儿让我带孩子们过去走一趟。”
“去吧,你们早些过去。总是我们这辈子对不住大哥。”
王夫人缄默,见小厮端上药来,待接手,贾政说道,“我这里你莫管了,去看看老太太,早些过去吧。”
王夫人点头,福身一礼,带人退了出去。
贾母哪里是还好,是很不好了。昨儿得了贾赦去世的信,就不吃不喝地坐了快半宿,鸳鸯紧着给贾母灌参汤,回身将药碗惯到琥珀身上,琥珀也不敢吭声,低头出去,悄悄收拾了。
鸳鸯给贾母搽手搽脸,“老太太,您要是这般没精神儿,怕是大老爷走的也不安心。您总要打理出精神来,撑着这一大家子呀。老爷卸了学差许久,还在等差事。您这时候不吃不喝的,出点什么事儿,老爷难办,宫里的娘娘也是难办啊。”
好说歹说,劝得贾母喝完了一碗米汤。再多一点儿,就不想吃了。
王夫人进去给贾母请安,看贾母精神头尚可,已经收拾妥当了,“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看着王夫人,眼泪就流出来了,“老二家的,你去问问我那玉儿,如今她大舅舅不在了,是不是回来?依傍我这老不死的,总比依傍表哥、表嫂好。还有他二位舅父已经分家、分支了,过来这面今年也好出嫁的。”停停,又说:“你让宝玉替我上香吧。”然后就再说不下去了。
王夫人低身一福,点点头,“母亲,时候不早了,儿媳带孩子们过去了。”
荣国府已经排好车驾,跟车的小厮、家丁、婆子、管事媳妇们,站了有半条街。王夫人也顾不得回房吃早餐,还是彩云伶俐,带了一些吃食到车上,王夫人随便对付几口,也就罢了。
到了荣国侯府门外,车辆已经排到了街口,荣国府的人虽然不耐,却也知道今天来祭拜的人,多是他们惹不起的,老老实实地听从侯府的安排。
王夫人带着尤氏婆媳、李纨、探春、惜春给贾赦敬香,不想回礼的是一幅孝女打扮的黛玉。惜春看黛玉眼泡红肿,人也憔悴,顾不得是在灵堂,拉着黛玉的手就哭起来,“林姐姐,你怎么这般模样?”
探春在一旁也是抹泪,“林姐姐,太太才说要接你回去呢。”
黛玉摇摇头,让丫鬟带她们去为贾家族人安排的院子喝茶休息,凤姐在那里呢。
王夫人不肯走,上前拉住黛玉的手,“大姑娘,老太太疼了你六年,你这过了侯府,就没回去看过老太太,可老太太还是一直惦记着你呢。才在舅母出门前,还特意让舅母捎话给你:你大舅舅不在了,你是不是回来?依傍外祖母、二舅舅、舅母,总比依傍表哥、表嫂好。还有就是,你二位舅父已经分家、分支了,过荣国府今年也好出嫁的。”
灵堂内外的人都看着黛玉,王夫人这话不吝就是指责黛玉的不孝,比对着荣国府样样不如侯府的之前,黛玉就是趋炎附势的势力了。
黛玉浑身颤抖、脸胀的通红,跪在那里滴下泪来,她今天要不在这里给自己洗刷清白了,怕是不用一个时辰,过来吊唁的各家夫人们,就都知道了。
“二太太,当初大舅舅派二哥哥接我过这府来,说是怕身上的重孝冲撞了娘娘的省亲,实是老太太和您不留我的。莫非二太太忘记了?大嫂子、三妹妹、四妹妹、云妹妹,都有看着您和老太太怎么说的。这些年,老太太和二太太您,可有打发人来看过我,接过我?大舅舅虽不在了,但大舅舅前头把我当女儿养,我自是要为父亲一般的大舅舅守孝三年。”黛玉仰头,不顾泪流满脸,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外祖母收回了我母亲的嫁妆,贾家和林家已经断亲,早不当还有我林家这门亲了。二太太,我可是还有什么外祖母、二舅舅、二舅母?”
灵堂里原是听了王夫人的话,对黛玉有鄙薄之意的夫人们,在听说贾母收回了女儿的嫁妆,都把目光集中在王夫人身上,想看看贤德妃的母亲怎么说。
王夫人万分尴尬,她也是没想到,黛玉会挑出来说贾敏嫁妆之事,直问到她脸上来。身边的李纨、探春、惜春,也十分惊讶,她们真的是不知道姑母嫁妆被收回的事儿。
探春上前说道:“太太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呢!老太太这回接了林姐姐回去,定会把姑母的,给林姐姐添妆的。”
周围几位看探春说话的夫人,就忍不住赞赏这姑娘的敏捷了,暗暗打量起探春了。也有的听探春说话,心道这姑娘话说的,回去就是奔老太太的添妆去了的,在不孝、势力上、又加了贪财,这是堵死了林姑娘投靠外祖母的路啊。
“三妹妹,太太是那府管家人,年前圣人着户部追讨,该归朝廷的一半林家财产,二老爷可是当着户部大人的面,说了收回我母亲的嫁妆,是老太太不知道还是二太太不知道?”
李纨冷眼看王夫人母女相继丢人现眼的,再看着旁边请她们起休憩的丫鬟,上前挽住王夫人手臂,“太太,后面还有人要敬香呢,我们先让让吧。”挽着王夫人出了灵堂,督促带路的丫鬟,逃一般去了贾家族人的休息院子。
王夫人直到见了凤姐,还没从黛玉给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凤姐看二太太一行人脸色奇怪,也不问,只让丫鬟递搽手巾、上茶。李纨得了上次的教训,也不去挑凤姐了,只看王夫人行事。
王夫人端着茶盏,看着一屋子都是贾家的族亲,费力的喝了几口茶平静自己,然后问王熙凤。“凤姐,你也是王家的女儿,你说黛玉到荣国府六年,我可有亏待她?”
凤姐奇怪,王夫人从来是水动、山动、她也是菩萨一般不动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说话?“二太太也说了,我也是王家的女儿,怕是说出来的话,也没信服的。”
“那孩子我当自己的女儿,疼了她六年,没想到她…”王夫人说不下去,抽出帕子拭泪。
有丫鬟过来,把灵堂才发生的事儿,在凤姐耳边悄悄说了。
凤姐心里笑,怪不得呢。“二太太,莫和小辈一般见识了。林表妹在荣国府六年,养在老太太跟前,吃的用的都是和宝玉一样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呢。”
王夫人听了,感动地说:“还是凤丫头明白。”
凤姐笑笑,“我在荣国府,虽是顶了管家的名,却没管过荣国府的银钱总账、大库。只粗略的知道,府里一年要开销万把银两的。林姑父在世的时候,每年给府里的银票是五千两,林家每年往来的四时八节的礼物,就更不用说了。”
霎时屋子里静默一片,连呼吸都可耳闻。王夫人白着脸,好像血都从脚底流走了。手指颤抖地指着凤姐说:“凤丫头,你,你…”
“二太太,可是我说错了一个数字?”
王夫人抖手,衣袖把茶盏带到了地上,辛夷指挥着小丫头收拾了,又给王夫人另换了一盏茶。
屋子始终处于诡异的静谧中。
探春看惜春,眼睛里说的是:原来还怨怪老太太,把黛玉这个外孙女放在亲孙女头前,原来林姑父每年给了五千两,顶了全府一半的开销啊。
第130章 红楼130
130
贾赦自从另立一支, 就请了阴阳先生, 买了京郊远处的荒山,作为自己这一支的茔地。又在附近陆续购置或换置了一些土地做祭田。因在京郊附近, 贾琏给贾赦落葬容易了许多。饶是如此,一场丧事下来, 贾琏也是累得脚步虚浮,张钰还大病了一场,高供奉在张府住到张钰好转了, 才回了侯府。
后来在贾赦的出殡的时候,凤姐还听贾家族人来说, 荣国府的老太太病了, 据说还要王夫人把贾敏的嫁妆给黛玉, 然后就没了下文。凤姐只是笑笑了事。
凤姐拉着黛玉, 看黛玉好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儿肉,又都不见了,蛮心疼地和贾琏商量,“二爷, 这家里除了我和平儿, 就是几个孩子, 怕是没法茹素了。”
贾琏想想, 咬牙道:“父亲也不会舍得你们的茹素的,你们还是照常吃。有我一个给父亲守孝就够了。”
凤姐没想到贾琏会如此, 也只能打发贾芸四处去寻摸素菜馆子, 见到好的, 就买回来给家里掌厨的琢磨。临到凤姐快生产了,贾琏、贾琮和黛玉,才算是多多少少地恢复过来了。
荣国侯府阖府守孝,闭门谢客。贾琏承爵的旨意一直没音信。贾琏只要想到此事,就坐卧不安,常扯着凤姐袖子说:“凤儿,你说今上会不会不给我承爵啊?”
“不会。二爷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贾赦过世了百日,过世了半年,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这期间,会试结束了,程岳和张家的新一代都进了翰林院。凤姐拉着贾琏,嘀咕一些怎么进士这么任意考的事儿,直听得贾琏翻白眼,翻着张昭给他的基本书目给凤姐看。凤姐看了看说,不多啊,就这么几十本。
贾琏气结,翻出《论语》,随便指着一句话,说:“‘君子博学与文,约之以礼’,出这样的一句话要写一篇500字的文章,凤儿,知道怎么写吗?”
凤姐想想《论语》,指着后面的那一句,“亦可以弗畔矣夫”说: “这句话是说君子广泛地学习文化典籍,又用礼来约束自己,也就可以不离经叛道了。所以写文的重点,先要知道后面这句“亦可以弗畔矣夫”,那考的是有没有背下来《论语》。知道后面这一句,就可以论述文化和礼义对人的行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力。扩展到若能在乡野里,全面推广文化和礼义的教育,就会减少或者没了离经叛道的人,那么社会就会安稳,人心跟着就安稳,是不是盛世就到了?!再延伸到,就是治世开启民智,是通往盛世的道路。这样写可以吧?”
贾琏看怪物一样看凤姐,“凤儿,你若是男子该去考科举的。”
然后贾琏就时不时的把张昭张旭兄弟给他的作业,拿来和凤姐讨论该怎么写。凤姐慢慢把黛玉、莹儿,带进来讨论,后来又加了贾琮。葳哥虽然听不懂,凤姐每次也把他带着,就是苏先生偶尔也加入讨论中。
侯府的守孝日子,就这么平稳舒适地慢慢滑过。岁月如此静好,让人觉得永远、永远这样才好。
贾琏被家里的学习小组勾住了,原来观望贾琏,会得什么爵位的人,都坐不住了。都估摸圣人,这是准备人走茶凉了。暗搓搓地想,今上会不会收回成郡王府呢?也有的人勾连起来,想把这几年被迫每年还银子的羞恼,发到贾琏身上。攒到一起,居然没发现贾赦、贾琏父子俩有什么违法的、可供弹劾的事。于是,中秋过后,宁国府的贾珍、贾蓉父子就成了御史弹劾的对象了。
在这片弹劾声中,八月十八,凤姐平安生下次子,九月初六早平儿生下贾琏的次女。九月初八中午的时候,宫里派来传旨的太监,淑妃于寅时生了今上的第四子。随着宫里送圣人和皇后赏赐的,还有来宣旨的礼部官员。
一通骈四的华丽文章后,贾琏唯一记住的就是允予贾琏承荣国侯爵的那句。
贾琏欣喜若狂,还是吴新登出面打赏了颁旨的礼部官员和宫里的太监。贾琏拿着圣旨,也不管府里贺喜的人,一路跑到凤姐的房门口,被嬷嬷拦在门外,隔着门帘子对凤姐喊:“凤儿,圣人允我承侯爵了。”
回答贾琏的,是被吓醒的婴儿的大哭。
凤姐一面安抚孩子,一边对贾琏说:“恭喜二爷了。还是先去禀告父亲吧。”
贾琏听了觉得很对,又一阵风跑去了荣国侯府的小祠堂。将圣旨供到贾赦的牌位前,涕泪交加地跪在那里,好好地大哭了一场。
九月中,宁府被抄家,罪名是孝期引诱世家子聚众赌博、强夺活□□,因其不从,凌逼致死。还有纵容恶奴强占土地等等不法之事。
薛蟠也被这事儿瓜连进去。原来是那夏金桂看薛蟠常常留宿在外,终于在薛蟠的贴身小厮那里,逼问出尤二姐的存在。那夏金桂带着陪嫁的家人打上门去,可怜尤二姐已经怀了四五个月了,被夏金桂的一通折腾后流产,最后还是走了吞金自杀的路。薛蟠被抓进刑部大牢,一查,发现这是已经“死”了的人,于是又翻出金陵打死冯渊之事来。
儿子和媳妇都进了大牢,薛姨妈撒了大量银钱,上下打点,想救出唯一的儿子,无果。就听了宝钗的劝说,和宝钗带了贵重礼品上门,来求凤姐。凤姐听到薛姨妈和宝钗来了,十分吃惊。
凤姐刚出满月没多久,请了薛姨妈和宝钗到花厅去坐。
宝钗见了凤姐就低头行礼,口中的称呼是:“凤表姐。”
凤姐给薛姨妈行礼,“小姑妈是稀客,快请坐吧。”
母女二人看着富态的凤姐,宝钗有些吃惊,薛姨妈见凤姐是才生产过的妇人模样,对凤姐道了恭喜,又问了孩子,知道凤姐又生了一个儿子,更是连连恭喜。然后就说起薛蟠的事来。
薛姨妈就说:“能不能求淑妃说说话呢?”
凤姐脸上就露出嘲讽来,“谁家的小妾,能掺和了主家的事情?”
“淑妃都有了皇子,应该能在圣人面前说上话吧!”薛姨妈带着无比的希冀的热切目光,盯着凤姐。
凤姐无奈,“小姑母,赵姨娘生了一儿一女,还都长大了,她可是能说上一句半句的?”
薛姨妈难掩失望地垂了头。宝钗握握薛姨妈的手,安慰自己的母亲,望着凤姐缓缓地说:“凤表姐,听说林妹妹许给了吏部侍郎的公子,能不能请程大人给说说话,听说他是圣人的心腹呢。”
“宝钗,就是林妹妹嫁过去了,你想想程大人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事儿,在圣人跟前抹黑自己。人家为了大好前途,自己的儿子都约束的紧紧的,老实地呆在家里读书的。还是请叔父出面最好,最后搞好了,也就是流放,以薛家家资,大表弟也受不了带多的苦的。还请小姑母为表弟以后着想,也许是流放几年,会改了表弟的秉性。”
凤姐又想了想,斟酌着说:“大表弟的事儿,在金陵是纵奴行凶,你们得把当初打死人的奴才找出来,交给官府。偷娶二房的事情,是贾珍父子做媒在先,尤老娘贪图薛家富裕允婚的,和刑部说清楚了,轮不到大表弟担强娶的罪名。至于逼死人命的,是你家媳妇的事。估计他们夫妇俩最后得流放吧。”
薛姨妈就急了,凤姐笑笑说:“小姑母,你莫非以为王法是摆着好看的?能得流放已经是最好的了。还是要我叔父出面才行。他为自己外甥,谁也不好推开他的。别的人,怕是这节骨眼,捅到圣人面前的事儿,都不会出头了。”
宝钗就站起来对凤姐深深福礼,“谢谢凤表姐,我哥哥只要能留得命在,以后再说。”
凤姐就是喜欢这样把话说到了,能识时务,不用反复去讲的人。“表妹明白就好。”
宝钗又说起想见见黛玉的事儿来,凤姐叫辛夷去看看表姑娘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辛夷引了黛玉过来,黛玉给薛姨妈、宝钗见礼。薛姨妈见黛玉出落的越发眉目如画,一派大家千金的举动,忍不住赞道,“林姑娘这样,倒是越发地像你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