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不是浅滩。”看着他孱弱白皙的脸，苏菲坚定的摇头，“我们很快就会见到雪域圣医，对吧？”
“从这里到药王谷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苏菲掰着手指数了一下，“纹身会再变一次颜色。”
林宇轩的脸霎时变得一边惨白，转身正想纵身往下跳，苏菲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刚想张嘴调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感袭上大脑，她撑着额头趴在栏杆上。
注意到她脸色惨白，一副病恹恹的神色，林宇轩连忙转身找来商队里的大夫帮苏菲号脉。
“恭喜公子。”大夫笑眯眯的拍着林宇轩的手，“这位夫人有喜了。”
“…我怀孕了？”苏菲错愕地瞪大眼睛，为什么每次怀孕，都是那么不合时宜。
“不好了，卫国都城被攻陷了——”有人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嚷嚷着。
这时候船已经抛锚准备驶离海港，苏菲跑上甲板，大声询问卫国都城的情况。
“菲儿，趴下！”林宇轩惊恐的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远远的，隐约可见一队人马往港口疾驰而来，当中有一袭黑衣，一袭白衣，格外刺目，苏菲能够感受到，那两人的目光有多么冷冽骇人。
她不是留了信笺吗，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那么恐怖？
第196章放弃追赶
眼看船开始驶离海港，林清扬提了气对着苏菲的方向大声喊道：“小菲菲，没想到你真的当了一回落跑美人。”
苏菲怔住，眼中浮现出两个问号，落跑美人？下一秒她恍若大悟，想起以前林清扬握着她的手说要当她的恋爱顾问，他建议自己逃跑，当个落跑美人，让英雄追着跑。
“你要逃跑，我不反对！你为什么要趁机拐跑宇轩？”林清扬的语气陡然转冷，“他身体不好！没有那些保命的药，他随时会丧命！”
往日的闲散慵懒，此时均被愤怒和肃杀之气所取代。苏菲怀疑，如果此时她就站在林清扬面前，他也许会伸手掐死自己。
“小轩轩…要不，我们跳下水吧，如果现在跳下去，还有机会反悔。”苏菲担忧的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林宇轩。
“纹身会危及你肚子里的孩子，韩湮虽是绝世神医，却不懂得如何破解咒术，我们只能去一趟雪域国。”林宇轩抬手捂住苏菲的耳朵，隔绝了林清扬宛如隔空传音的怒吼声。
即便耳朵被捂着，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苏菲依旧能听到林清扬冷冽的声音，用真气传音这招太强悍了，简直就是沟通零距离。
有一道清冷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在苏菲身上。她想起许久以前，她跳下流云国的护城河时，慕容澈也是这般看着她。
伸手拉下林宇轩的手，苏菲对着慕容澈大声喊道：“我一定要去一趟雪域国，听说找到咒术一族的后人，就能彻底清除我背后的曼珠沙华纹身——”
呼啸的海风吹散了她的话。
慕容澈勒马立在海港边缘，薄唇紧紧地抿着，褐色眼瞳泛起妖异的色泽，不同于林清扬的气急败坏，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苏菲，他们身后有一人恭敬地走上前，把林宇轩留下的信笺分别交给林清扬和慕容澈。
看完手中的信笺，慕容澈和林清扬怔怔的看着船上那两道逐渐缩小的身影。
随后赶至的马匹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她皱眉看着两个立在宛若磐石般立在海港旁的男子，“你们为何不追？”
“我以为你会追上去…”林清扬磨了磨牙，侧目怒瞪着慕容澈。
“我等着你发飙毁掉那艘船。”慕容澈冷冷地回瞪他一眼。
林清扬翻了一个白眼，一本正经地说：“你女人和我弟弟私奔啊，你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的站在这里？”
慕容澈淡漠的开口道：“你弟弟说他能救她。”
“如果她和我弟弟在私奔途中爱上了对方怎么办？”林清扬挑眉冷笑。
“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女人。”慕容澈危险的眯起鹰眸，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戾气。
如果不是林宇轩说，他的朋友是咒术一族的后人，他一定会追上去。
如果不是阿湮刚才告诉他，他查过古老典籍，咒术一族的后人应该可以破除曼珠沙华这个死亡纹身，他一定会毁掉那艘船。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离开，他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她若是敢跑，天涯海角，他都必然会追上去。
返回军营后，慕容澈淡淡的扫了清秋一眼。那日救出清秋后，她交给他一封书信。那是皇兄病逝前亲手写下的信，皇兄在信中用十分诚恳的措辞恳求他代替他照顾好清秋。
想到这里，慕容澈礼节性询问一句，“卫国已经灭亡，清秋姑娘不用再害怕以后会有人迫害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跟你回流云国，可以吗？”清秋怯怯地拉着慕容澈的衣袖。
“随你。”慕容澈挣脱开她的手，转身吩咐拔营准备班师回朝。
一只胖胖的乌鸦稳稳的落在清秋的肩膀上，她抚摸着乌鸦的头，轻声喃喃自语，“林宇轩…轩姑娘…没想到我竟然被那两个人骗了，他们要去找古老的咒术一族呢，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此时此刻，苏菲趴在栏杆上干呕，病恹恹的看着蔚蓝的沧海。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雪域国？”
林宇轩轻咳一声，把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菲儿，如果…”
如果什么，苏菲没有认真听，她只是出神的盯着沧海的某个地方，记忆中，沧海中央有一座萧山，当初她为了某个原因去过萧山，亲眼目睹萧山沉入水中，究竟是什么目的呢？她一时想不起来。
总觉得，越是靠近沧海的中央，她的琉璃佩就会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某个夜晚，她做梦见到了孟婆，孟婆告诉她，千万不要再弄碎琉璃佩，否则…
否则什么，苏菲来不及问清楚，就被一个清朗的声音吵醒，“菲儿，睁开眼睛，船靠岸了。”
走下船时，苏菲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一次，一定要保住这个宝宝。
显然，有人比她更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赶往雪域国途中，林宇轩对她可说是体贴入微。
“菲儿，要不要再套一件衣裳？”她现在的体质无论穿多少衣裳都会瑟瑟发抖。
“菲儿，你要吃什么，我喂你。”她有手有脚哇。
“菲儿，乖乖待在马车里，你要去什么地方，我抱你过去。”大夫明明说过，孕妇应该多走动。
苏菲终于按捺不住，“STOP！林宇轩，我不是第一次怀孕！”
林宇轩摸了摸她的头，“大夫说，怀孕的女子想象力比较丰富，这话不假。”
苏菲磨牙，哪个庸医说的…
如此走走停停，等他们抵达雪域国的京城时，苏菲背后的纹身已彻底变成蓝色。
第197章如何选择
雪域国是处于外海的一个疆域辽阔的岛国，苏菲根据地图的比例得知这个国家比澳大利亚更大，气候接近于21世纪的冰岛。
这个国家附近有一片辽阔的海岛群，药王谷就处在其中一个小岛上，看着蔚蓝的海面，苏菲有种恍如置身在爱琴海的错觉。
药王谷内的大夫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人早已离开雪域国境内，搬至另外一个岛国。经过一番辗转，他们终于在戴国找到了林宇轩要找的人——商茹音。
“轩轩啊，你该不会是来见我最后一面吧？”一个柔婉软腻的声音，从轻纱帷幔后传来。
苏菲用极为暧昧的眼神看着林宇轩，莫非他和商小姐有什么奸情？
轻缓的脚步声停住，一个宛如洋娃娃般漂亮的素衣少女，撩起帷幔走进来。她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五官精致得几乎无可挑剔，卷翘的睫毛半敛着，敛住一双如秋水般顾盼生辉的美目。
“好可爱的小Loli啊～”苏菲忍不住扑上前，在少女白皙粉嫩的脸颊上叭的一声猛亲了一口。
少女眨了眨卷翘的睫毛，素白纤细的手缓缓摸上苏菲的后背，准备扒下她的衣裳，衣裳刚拉到肩膀处，少女注意到躲在角落里偷窥的林宇轩，她抿了抿唇不悦地道：“差点忘了这里有只披着羊皮的狼。”
太精辟了！苏菲发现商MM并非纯真无知的小Loli。
“你这音痴有什么资格说我…”林宇轩的话未说完就被商茹音无情的赶出房间。
苏菲褪下衣服后，商茹音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纹身，取了几滴血，滴在甘草汁内，碗内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
“商小姐，我的纹身…”
“我的院子里有温泉，是药浴哦～泡在温泉里能够驱走你体内的寒冷之气。”茹音弯唇笑笑，没有回答苏菲的问题。
苏菲按照商茹音的指示，泡入掺入了药材的温泉里。透过朦胧的水雾，她似乎看到商茹音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看着药浴浸泡过纹身后呈现出的色泽后，商茹音握着苏菲的手说：“别担心，曼珠沙华纹身的咒术可以破除。”
转身走回屋内，商茹音取了林宇轩的血滴在酒杯里，看着慢慢融化在一起的血，她阖上眼睛，低声说：“我有办法救她。”
一向笑容可掬的茹音突然变得沉静严肃，那代表着消除纹身的方法一定很棘手。
林宇轩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低声说：“茹音，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她。”
商茹音看着眼前的青花瓷碗，沉默了很久才启唇说：“要消除纹身，需要与她有关连的人…以命换命。”
闻言，林宇轩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似的，往后瘫倒在软软的卧榻上，颓然的说：“据我所知，她没有任何亲人。”
“有…”商茹音缓缓攥紧拳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继续说，“她肚子里的孩子。”
林宇轩悚然一惊，失声叫道：“不行！她不会同意的！”
商茹音淡淡的说：“曼珠沙华纹身的咒术不破，她的孩子也无法安然在她体内存活下来，你知道她现在的体质接近于寒冷体魄。”
“没有别的方法吗？”
“…有。”迟疑了一会儿，商茹音摇晃着青花瓷碗，倏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林宇轩，“用你的命，换她和孩子的平安。”
“我的命…可以吗？”林宇轩慢慢眯起眼睛，乌黑的眼瞳仿佛隔着一层雾气似的，朦胧朦胧。
“可以。你们数月前曾被箭刺伤肩膀，伤口复原后，留下的疤痕所呈现的色泽是一样的。那支箭里带着某种物质，这种物质让你和她有了关连。”
商茹音背对着他，站在窗户旁。
透过窗帘，林宇轩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温泉浴池。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飘向温泉浴池，隔着一层水雾，隐约可以看到苏菲趴在浴池边，神情舒适慵懒。
他苦涩的说：“茹音，其实，你猜错了…”苏菲的孩子不是他的，是他一直误导茹音。
商茹音打断了他的话：“轩轩啊，失去孩子，你们还可以重新怀一个，失去你，你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乱世里如何生存下去？”
茹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轩轩，放弃孩子吧。”
掌心一阵冰凉，林宇轩低下头，只见茹音把一块琉璃佩塞入他手中。
“你才是天下最有资历的占星师，你一定可以透过这块似乎有灵性的琉璃，占卜到什么。”
林宇轩把琉璃佩对着阳光，若有若无的淡淡流光，蛰疼了他的眼睛。
苏菲看到站在窗户旁的茹音，举起手笑着说：“茹音，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泡温泉吗？”
茹音含笑点头，踏出房门前，她转身看着林宇轩。“轩轩，你只有两个选择。一，用孩子的命换她活下去的机会。二，用你的命保住她和孩子。”
“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作出最优选择。”她眨了眨清亮的眼睛。
跑出院子后，茹音掬了一捧温泉水泼向苏菲，她问：“苏菲，你刚才说我这药浴缺了什么东西？”
“缺了自动按摩的桑拿系统啦，哈哈哈…”
院落里的两个女子，互相泼水嬉闹，笑得恣意且灿烂。
林宇轩独自走出商茹音的院子，一道黑影恭敬的匍匐在他脚下。
“把这封信送给流云帝。”把信交给隐卫后，林宇轩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流云帝，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不如让你来选吧。”
不管最终结局如何，他要慕容澈看清楚，苏菲灿烂笑容下隐藏了多少苦楚。
第198章作出决定
每日在温泉药池里浸泡着，苏菲背后的纹身没有变色，冰冷的体质也稍有好转。每次她问起商茹音什么时候会帮她消除背后的纹身时，商茹音总是摇着头，轻声说，时机未到。
苏菲惬意的摸着小腹，出神的看着天空。
突然有温温的水滑过她的肩背，她以为是茹音过来检查她背后的纹身，故意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水里。
一只手急切地探入水中，苏菲悄悄睁开眼睛，手微用力便把那人扯入水中。
哗啦——
重物跌入浴池里，溅起阵阵水花。透过袅娜升腾而起的烟雾，苏菲看到了一张张扬狂肆的俊脸。
“菲儿…”慕容澈的嘴角抽了抽，伸手环住她的腰，粗糙的厚实的掌心，竟比温泉的水更烫人，她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小腹，她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菲怔怔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一国皇帝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来到一个离自己的地盘极远的地方。
“我收到林宇轩派人送来的信。”慕容澈把头埋入她的肩窝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疲惫之色渐渐褪去。
拦腰抱起苏菲后，慕容澈像是警觉到什么似的，低头仔细的观察着苏菲。
要不要自己招供怀孕的事情？苏菲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正准备开口，只听他煞有介事的说：“菲儿，你胖了。”
苏菲一怔，眼底有风暴缓缓积聚。
健壮的手臂慢慢收紧了几寸，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点头重复一遍，“真的胖了，别瞪我，我觉得你再胖一点更好。”
看着她彷佛被倒捋毛的狐狸般挑起眉峰，慕容澈哈哈大笑，勾唇补充一句，“胖丫头跑不快。”是的，胖丫头不会像蝴蝶一样，展翅飞走。
本想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一听到他说自己胖了，苏菲不悦的撅起嘴，怀孕几个月小腹自然会凸出，那不是胖，那是正常现象！
她抚摸着小腹，呐，宝宝啊，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你老爸，你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住了三个月啦？
“菲儿，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流云国。”慕容澈把苏菲放在床榻上，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可是我的纹身…”
“曼珠沙华纹身的咒术，今晚便可以破除。”清清冷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一丝喜悦气息。
苏菲卷着发丝偏头看着慕容澈，他心情不好，极度不好，为什么呢…她尚未兴师问罪，责怪他当初和林清扬联手陷害她，如今知道纹身的咒术可以破除，他老大怎么还板着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菲笑眯眯地趴在慕容澈的肩膀上，手指伸入他的发丝里，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似的，恶意地扯乱他的头发。
慕容澈清冷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俯下身，轻轻啄吻着她的脸颊。
“菲儿，我只是在想朝中的事务。这段时间，我成功废除了国师一职。你回流云国后，不必再背负着未来国师的身份，往后的大型祭祀，清秋会从旁指点…”
“等等，你把清秋带回了流云宫？”苏菲像是一只被人扒了毛的狐狸似的猛然蹦起来，惊愕地看着他。
“皇兄把她托付给我…”慕容澈拉下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淡然道。
“可是，清秋这个人有问题…”
慕容澈眯起犀利的鹰眸，倨傲的说：“如果有问题，她迟早会露出破绽。”
也对…如果清秋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什么小动作，他一定会察觉到。
自从怀孕后，苏菲不想再理那么多的事情，她只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有时候，糊糊涂涂的活着，也不错啊。
慕容澈缓缓蹲下身子，头不偏不倚恰好倚在她的小腹上，目光闪烁飘移，似留恋又似不舍。
她从未见过慕容澈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管她如何努力观察，始终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那只不停抚摸着她小腹的手，温柔得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古怪感觉。
“澈，你是不是知道我——”
“怀孕三个多月”这句后续的话未说出口，门外传来茹音柔软好听的声音：“菲菲，我可以进来吗？”
慕容澈朗声道了一声“进来”后，手指迅速点住苏菲的穴道。她带着几分困惑不解阖上眼睛陷入沉睡。
他动了动嘴唇，用一种近乎哀伤的语气说：“菲儿，安心的睡一觉吧，醒来后，你背后不会再有这个曼珠沙华纹身。”
茹音走到床榻旁，清亮的眼睛扫过跪在床边的男子，眼中霎时闪烁着十分复杂的光芒。
“流云帝，你已经作出决定了？”茹音问得小心翼翼。
“是…我已经作出决定。”慕容澈骤然撤去一直覆在苏菲的小腹上的手，轻声说：“用这个不一定能存活下来的孩子，换她一命。”
真是残忍呐。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商茹音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弯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请流云帝稍等一下。”
端着早已熬好的药汁走出药房时，一道青色的挡在茹音面前。她瞪着眼前面容祥和的清秀男子，冷冰冰的说：“闪开。”
“茹音，你会帮我的，是吧？别忘了，我救过你和你弟弟，你们欠我两条命哦～”林宇轩弯唇笑笑，颇有几分耍赖的味道。
第199章对不起
茹音看了林宇轩片刻，提高音量质问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舍身救美人的英雄么，她爱的人又不是你，你觉得自己为了救她死去很伟大吗？我告诉你，这是最最恶俗的事情！”
“小音音～我死了，这世上再无人知道你的秘密，不会再有人嘲笑你是个五音不全的大音痴，这不是很好吗？”
说着，林宇轩伸手抱住茹音，温柔微笑，“我死了，皇兄就不必为了保护我，被迫周游列国。我死了，闇月再无国师，皇兄可以废除他最痛恨的国师殿。我死了，皇兄便可以登上帝位…我死了，对大家都好。”
“一点都不好！”茹音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眼前这个彷佛无理取闹的小孩般，拼命说服自己的林宇轩。
“你会帮我的，是吧？小音音～”他拍了拍她的头，再一次问。
他救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他的拜托，茹音自然不得不答应，即便是…如此离谱的要求。
“为什么这么傻…”她瞪他，泪水一点一点溢出。
“哎呀，原来我死了，有人会为我哭。”林宇轩弯起手指拭去茹音脸颊的泪水，温柔的笑容骤然敛去，无比认真的说，“茹音，你知道么，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菲菲会伤心的…”茹音挣扎着，要跑进房间叫醒苏菲。
“茹音，你知道为何我的身体一直孱弱吗？因为我是不该出生在这世上的孩子，因为我是逆天而行降生在这世上的人。”林宇轩从怀里取出几个锦囊递给茹音，苍白孱弱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温柔似水的恬淡笑容。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茹音走入苏菲的房间，客气的把慕容澈请出苏菲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苏菲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注入体内，身体的冰冷气息慢慢褪去，指尖的冰冷气息迫使她从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起来，侧头看到平躺在她身侧的林宇轩，心中一惊，伸手要去探林宇轩的鼻息，就在这时候，林宇轩睁开眼睛看着她。
“菲儿…太好了，死前能见你最后一面。”一贯温和清润的脸庞上，此时却没有任何表情。
苏菲动了动嘴角，刚想说什么，背后传来茹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菲菲背后的曼珠沙华的诅咒已经消除，她的纹身会越来越淡，直至消失。轩轩，你可以放心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