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叽”
摔在了一滩睚眦的胃液上。
金雕大鹏把仅剩的一只手扣在胸口,“长生天保佑他依然健在。”
再回头去看那颗黑色的魔蛹,又恢复成了一颗完整的蛋模样。
只是人却不在里面了。
马上有离得近的欠儿欠儿的跑过去看:“健在呢,健在呢!还会流鼻血呢!哎呦可惜了一张俊脸,鼻梁骨这是摔折了哇?”
邓远之:“…”
咬着牙根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直白的告诉那蠢货,健在的概念,是健康的活在世上,不包括鼻梁骨摔折!
杨夕呼呼喘了一阵气,对着大家的伸过来的大拇指,挺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屁巅屁巅跑去看自己到底救出来个啥。
走近了一看,却当场惊呆了。
精细的眉眼,削薄的嘴唇,长睫毛下一道黯淡的黑龙图腾,蜿蜒至锁骨。
这分明是…
“夜城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天下单身旺配对成功!
师姐一直在,不论是一个人的孤单寻觅,还是两个人的幸福牵手。
第252章 咱们残废有力量!
夜城帝君卫明阳,在正道诸派当中,名声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同他那出了名的人皮披风,骨龙御驾相比,他本人的长相到底是怎样,见过的人当真不多。杨夕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众人便对抢救这个落难同胞多上了一份心。
“瘦师兄,有办法吗?”杨夕问。
十八灵根的禁制师兄弟,绝口不肯提自己的师门和姓名。众人虽然心中疑惑,可既然人家救了咱们的命,总不好刨根问底。便只用胖子,瘦子来称呼二人。好在两人脾气还算温和,并不介意这般粗俗的称呼。
杨小驴子有礼貌,瘦字后面额外加了师兄二字。
瘦子凝眉想了想:“心跳太慢,体温太低,卫明阳的状况当真和休眠的走兽差不多。想要立刻唤醒他,怕是需要点生气…”
说罢两眼深深的看着杨夕。
杨夕一顿,摸摸头顶,已经没有叶子了呀。
“我以前倒是能,但是现在…”
瘦子摇头,抬起胳膊越过杨夕,指了指她背后。杨夕回头一瞧,看见了终于反应过来要洗澡,正被几个水法修士“灌溉”的马烈。
因为他实在是香飘万里,但凡鼻子没有被蓬莱割掉的修士,都十分勤恳的主动帮他…
杨夕很大度的点点头:“唔!我这个马师兄可硬实呢,需要多少生气,您尽管说话。”
瘦子也点头:“很多。”
而后对着马烈的方向招了招手。
马烈本人是看不见的。但他周围灌溉的人都看见了。于是,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马师兄,就这样被群众推到了瘦子的面前。
一爪握住。
“哇…”马烈一声惨叫,虚弱的趴在了地上。气若游丝的:“哼…哼…”
杨夕:[蜡烛]
瘦子手上多了一团盈盈白气。
隐隐飘着点诡异的味道…
杨夕:“…”
瘦子一挥手,让卫明阳吞进去了。
杨夕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缓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杨夕看见夜城帝君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张开眉眼,微露一丝重回人世的恍惚神情。
靠在瘦子师兄怀里,半晌终于看清了面前那个圆脸:“杨夕?”
杨夕当时的心情,真的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须知卫帝座为人残酷傲慢,不通人性,时隔三年还能记住这么个小屁丫头,真真杨夕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哎,百年苦工赖不掉了呢…
杨夕心怀怨忿,一点也不同情险些被睚眦消化了的夜城帝君,在虚伪的关心下面就隐藏了一丝由衷的嫌弃:“我说卫帝座,您在睚眦的肚子里做什么,修行么?”
卫明阳:“…”
邓远之听不着杨夕说的是什么,也根本不用听着。只看杨夕的脸色,他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这丫头气人的本事他早有领教了。
忍不住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抬手捅了杨夕一肘子。
人帝魔君是那么好调侃的么?
他之前也是魔修,深知即便是天下第一正魔,也改变不了魔修的本性都是残忍疯魔真丧病!
杨夕莫名奇妙的看了邓远之一眼。心说你老打我干什么呢?你又皮痒了?
不怪杨夕心大,实在初次见面,杨夕就对夜城帝君留下了虽然能打,但智力低下的印象。后来再见,卫帝座更是在她面前险些被人活片了吃肉…
非但尊重不起来,反而总觉得他就是个逗比。
而且杨夕是真的很疑惑。
实在是怎么也想不出,夜城帝君的实力,以她自己遇到的那几个蓬莱而言,应该是抓不住他的。
上次阴沟里翻船,是因为被手下人坑了。
这回人家好好坐在夜城里,可没听说蓬莱攻打了修者三百六十城呢?
卫明阳眯了眯眼,盯着杨夕,但好在是没发火儿,而是冷笑道:“我要是不在睚眦的肚子里,现在就在蓬莱的花园里了。”
杨夕看了看卫明阳的脸。
试探道:“幽会?”
卫明阳嗤笑:“花肥。”
杨夕脱口而出:“怎么会?你那么能打,就算干不过,跑总该是能跑掉的!”
卫明阳微妙的看了杨夕一眼,忽然自嘲一笑:“面前的强敌,比不过身后的暗箭。那两个人,是叫犬霄和闻人无罪吧,卫明阳领教了。”
杨夕于是变得更震惊了:“您是那时候就一直…”
卫明阳英俊的眉眼冻得几乎起了一层冰碴子:“没那么久,三年前被蓬莱合道送进来,还跟睚眦躲躲藏藏干过两架,撑了一年到底是输了。”
夜城帝君话里隐隐透出来的信息,把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听这意思,这位竟是自己一人儿跟睚眦磕了一年?这得有多强?
只有那两个秘境土著,闻言似乎并不意外。反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众人,最后咬了一阵耳朵,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杨夕。
杨夕瞪大眼睛:“可犬霄跟我说,您两年前就从南海跑出去了!”
卫明阳看着他,阴恻恻的掀唇,嘲讽一笑:“那种人说的话,你也能信?”
杨夕被这话噎住。
的确,犬霄是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可是怎么就信了…
杨夕觉得很懊恼。
以为已经对狗子保持了很强的戒心,还是不经意间被阴了一把,她那并没有多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众人原地休整,疗伤的疗伤,解禁制的解禁制。更多人是在适应着自己失去零件之后的战力,和残破的身躯。
两个土著中,那个被杨夕占领过身体的驼背跛子,神色闪烁的走到杨夕身边:“杨姑娘,此地不能久留,我们有个事得告诉你。”
杨夕一挑眉,看出来这俩人不敢当面说。于是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小土坡。
三个人先后走了过去。
邓远之一直绷着根筋,防备这两人跟杨夕提沐新雨,见状悄悄起身,也跟了上去。
禁制师兄弟中,胖子比较心大。乐呵呵给众人诊伤,疗伤。
瘦子师兄是个谨慎的,眉眼闪了闪,也悄悄地跟在了邓远之身后。
土坡后。
杨夕一手拿着快圆形的火山石头,敷着身上的瘀伤,并没太在意的道:“有什么话,说吧。”
驼背瘸子说:“杨姑娘,您可知道睚眦是死了还能再生出一只的?”
杨夕:“我知道。”
瘸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土著都点了点头:“您心里有数,我们就放心了。”
杨夕不当个事儿,大咧咧一摆手,心说上古神怪死而不灭这消息昆仑不已经昭告天下了么。各家杀怪的阵线,都已经变攻为守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我一份功劳呢~
心里忍不住有点得意,觉得自己也是个很有用的人。倒是你们知道才很奇怪呢,你们不是关起来好几年了么。这消息可是近一个来月才确定的…
卧槽!
杨夕忽然张大了眼,有点僵硬的转过头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心中渐渐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两个修士全不理解杨夕为什么初听很淡定,此时却忽的凛然起来了。茫然又惊心的道:“这秘境被云家和蓬莱拿来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是有人杀死过睚眦的,就是因为杀死了还会复活,杀它的代价又很大…渐渐的…那些被关进来的能人才…”
驼背修士的叙述声越来越低,实在是看着杨夕越发扭曲的表情有点害怕,吞了吞口水才道:“杨姑娘,有什么问题么?”
杨夕一副我怎么又被世界的恶意糊了一脸的糟心表情,扭曲的瞪着两人:“你们的意思是,那玩意儿就在这秘境里再生出一个?”
驼背&泪包表情集体呆滞:“是啊-”
按照他们了解的情况,不在秘境里复活,难道还能跑蓬莱岛去复活么?
我们当然是眼看着死一个生一个,才会确定不是有很多只睚眦,而是睚眦杀不死的么!杨姑娘你是不是反射弧有点慢?
杨夕此时的心情,那真是想立刻给天捅个窟窿,特么的说好的树呢?
甚至气得抓着两个土著摇晃:
“特么的说好的树呢?不是说怪都是树上长出来的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才说,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延误军情?”
泪包修士比较怂,被杨夕摇得头晕脑胀,弱弱举手:“没有当过兵,延误军情不是很懂。但是…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那棵树!”
杨夕:“…”
等等,我听到了什么?
杨夕郑重的松开了两人,还给泪包修士整了整衣衫,拍了拍灰尘。尊重而又谨慎的问:“你是说,长怪的树就在这秘境里?”
两人依然不理解杨夕为什么又一次变脸,对视一眼。迟疑的点了点头。
杨夕的心情,用一种本世界不存在的语言来精确描述就是。
哟嘎达…
(太好了!以及good job并不足以形容她此时心情的微妙复杂。)
可就在杨夕习惯性的把右拳垂在左掌心的同时,一路尾随的邓远之忽然跳出来了。老远子可给气坏了,他听不见三人说什么,但总是会观察表情的,他眼看着两个土著跟杨夕巴拉了一堆话。然后杨夕崩溃的摇晃两人,最后又珍而重之的以礼待之。
自动脑补成了告知沐新雨出事——杨夕崩溃担心——得知还有救,杨夕有求于人。
邓远之跳出来一脚踹倒了泪包修士:“应承了爷把话闷在嘴里,这时候又来多嘴。真看着爷这辈子脾气好了不少是吧?”
在场三个人全都不清楚,邓远之到底为什么忽然暴起伤人。
想来想去,只觉得…难道是刚才险些被扒衣服的仇,现在才爆发?
老远子这心眼儿也忒小了?——这是事实。
抖了抖袖子,刚要劝架,眼角却忽然瞥见一道亮光。杨夕偏头去看。只见瘦子师兄苗条的杵在一根枯木后头,只露出半张脸,一边肩膀。
瘦子师兄冲杨夕招了招手。
杨夕看了看正在暴打土著的邓远之,打不死吧…
老远子也不是个体力派的。
这俩祸也确实有点欠揍。
又看了看瘦子师兄,虽然对这师兄弟二人的来历和本事都有点忌讳。不过…
喔,一起战斗过的呢,也不至于现在把我坑杀喽。
心大如斗的杨小驴子,就这样把两个惨遭蹂躏的,可怜巴巴望着她的土著修士,丢开手不管了。
晃晃悠悠的奔着瘦子师兄去了。
瘦子师兄站在树后没动,对走到面前的杨夕道:“你的朋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沐新雨的,长得挺漂亮?她现在应该有危险,我刚刚被挖出来的时候听他们提到的。”
杨夕觉得心脏里破了一个大洞。
因为太了解邓远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尿性,以至于瞬间就明白了邓远之跟那两个土著之间的官司。
二话不说,跳起来就要回头去揍邓远之。
却又被瘦子师兄一把扯住。
杨夕一扬眉,很有点恶形恶状的:“怎么?”
虽然被告知了真相,但从死心里,杨夕对这个隐藏来历,并且此时很有挑拨关系嫌疑的神秘“十八灵根禁制师”,依旧戒备得紧。
瘦子师兄对此很淡然,扯着杨夕的衣袖,轻轻低下头来,附耳道:“刚刚算是我师兄弟二人的投名状。现在才是要告诉你的事情,希望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并且给我们打掩护。”
杨夕直觉想要反驳,哪有你这样不说事儿先让人打掩护的,那你说完我要是不干,还被绑架成坏人了呢!
却听瘦子师兄道:“我们是经世门的人。”
杨夕直接懵逼了:“啥?”
瘦子师兄神色间有一丝浅淡的涩意:“我们是违了门规下山参战的,算是叛门弟子吧。但我们不能昭告身份,连累门派被蓬莱记恨。自己又不是战斗型修士,一直没有找到办法正面参与…”他停了一停,用几乎不算是疑问的语气道:“跟你混怎么样?”
杨夕半晌没说出话来。
半晌之后,对于以上一串内容只觉得槽多无口。
人生真特么累!
第253章 咱们残废有力量!
杨夕盘问了两个本地土著,得知最可能捡走沐新雨的“残废势力”恰好在向那可“生怪树”前进的路上,心里放下了一个纠结。
因为觉得正好可以顺路。
驼背瘸子:“杨姑娘,咱能不叫残废势力和生怪树么?这也太屌丝了。”
杨夕很诧异:“那叫什么?瘸子、瞎子、哑巴、独臂联盟…”挠了挠头,绞尽脑汁的琢磨用词:“以及…下蛋树?”
驼背一抖:“还是…不了,残废势力也挺好的。”
土著心里苦,但是土著不敢说,这女修士长了一副甜蜜可人小妹妹的样子,怎么审美就这么糙呢?
杨夕点点头:“嗯,下蛋树的确比生怪树更顺口。你很有审美。”
驼背瘸子:“…”
杨夕这边拉着两个土著探讨行进路线,可能遇到的情况,预计时间,以及开战要做的准备。
经世门的瘦子师兄在旁边坐着,只偶尔插上一两句嘴,往往直切要害,鞭辟入里。大多数时候,安安静静坐着,端正如一棵长在地上的石钟乳。
另一侧邓远之仍然以为出卖信息的是两个土著,鉴于众人的商量他一句也听不见。还自尊心爆棚,死活不肯退居二线该哪呆着哪呆着去,于是就只能坐在一边干瞪那两个土著。
时不时愤愤冒一句:“你们在说什么,杨夕你给我解释清楚!”
杨夕于是就表面很认真,其实很不当回事的给他一顿瞎比划。任由邓远之去自己琢磨到死。
杨小驴子一撅嘴巴,哼哼,擅自决定隐瞒沐新雨的消息,这个仇她记下了呢!
始作俑者瘦子师兄,悠然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看戏。
如此绞尽脑汁的欺负一个聋子,这也真是够了…
大计商定,几人从土坡旁边绕回来。
把计划跟众人一说,这边却又有人不干了。
“去找那棵下蛋树我同意,但是中途浪费时间去救两三个人,就因为你们认识?”
“这期间新生的睚眦要是长大了怎么办?救人的话会不会有人员损失?”
刚被救下的夜城帝君,此时吃了东西,喝了水,终于补充得面色红润起来。
天下第一正魔,在散修中威信颇高。
隐隐的坐在人群的最中心,周围聚了三五十人已经有了以他为尊的架势。
卫明阳轻挑了一下眉毛,对杨夕道:“如果你那几位同门没有改变战局的力量,就应该放在要事之后,如果她有那个力量,也不需要我们去救。”
周围一片附和之声:“就是,就是!”
阴家弟弟坐得离卫明阳老远,闻言冷笑了一声。
“不过是个顺路的事情,至于费这么多口舌?”
阴家哥哥躺在弟弟的大腿上,闭着眼就没睁开:“看着。”
阴家弟弟吊起眉毛反驳:“蓬莱以前抓过来的人,明显伶仃分散,战力低下。有这商量的时间,没准人都救下来了。不就是在争个话语权么,有劲?”
阴家哥哥咳了两声,气息有点虚弱:“就是觉得没劲,你我才是散修。但这好歹也是个道理,比你拳头大还肯跟你讲理,已经是吃相好看。”
阴弟弟表情忽然变了几变,大约是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表情有些阴沉沉的。
杨夕看着卫明阳那个道貌岸然的德行,忽然想给他塞回那个魔茧里面去。
眼风一转,看到了旁边洗澡洗一半,气呼呼瞪着夜城帝君的马烈。
杨夕道:“马师兄,拥抱卫帝座一下吧,庆祝新生!”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杨夕这突如其来话是个什么意思,示好?
马烈却一下子就悟了。
“哇!”飘着一身“香味儿”向端着高手架子的夜城帝君扑过去。
卫明阳当场就坐不住了,“你你你…你要干嘛?”高手风范尽失,活像被登徒子当街调戏的大姑娘,在虚张声势。
卫帝座他洁癖啊,昏迷着不知道吃了啥,醒着那是绝对受不了马烈一身味道扑过来的。
当场连魔龙都招出来了,声色俱厉的痛斥这种残酷的暴行:“我告诉你小子,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真不客气了!”
臭不要脸的登徒子,迈着三七步晃过来,对这等级别的威胁浑然不惧:“哇!哇哇!”
杨夕一声冷笑,帮马师兄翻译道:“我师兄说,你尽管来好了,昆仑能收拾你的剑修,并不只有一个白允浪!”
马烈一顿,他真不是这个意思。
以他的水平,照断刃白允浪的这种昆仑符号似的人物,差距…大概几十个杨小驴子那么多。
如果他二转灵剑在手,那又另说。
可他的灵剑…
马烈磨了磨牙,把对蓬莱的怒火都转嫁到了卫明阳这个老魔头的身上。
昆仑战部马次席,别看年纪不大,二百来岁,其实是个观念相当古板守旧的人,对魔修有种本能的不喜欢,认为个别那两个好的都是偶然。
他也就是生在昆仑,要是生在仙灵宫之类的门派,怕是“斩妖除魔”之类的事情,没有干不出来的。
马次席的心理活动,先掠过不提。
先说杨小驴子这一番话,围观人群的反应就有点微妙了。卫明阳追着白允浪啃了很多年,人家白断刃谦虚礼让不愿正面交锋,但还是一次次把他挫得像个笑话儿。
这事儿大伙儿都知道,甚至有人就是因了这个笑话儿听说的夜城帝君卫明阳。
什么?你说卫明阳三百多岁,白允浪已经六百了,这是以大欺小?
能不能别闹,修真界敢出头跟人硬磕,什么时候讲过大小?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真要拿年纪说话儿,静默森林里那梧桐老树的岁数,还不好意思跟人动手了呢,瞅谁都是孙子。可实际上呢,那老树精一天天儿嚣张的…呸,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羞涩温柔的精修?
卫明阳本人其实对众人的情绪并不如何感冒,夜城作为修者三百六十城秩序最混乱的一座。历届夜城之主的选拔方式,就是干掉上届城主。
日常事务,不过是不停干掉挑战者。而对于城众的管理方式,八个字足以概括:“不服来战,打死无怨。”
他此刻只是被杨夕的嘴炮气歪了鼻子。
哦,并不是,他英俊的鼻梁是被杨小驴子摔断的…
杨小驴子对着卫明阳这个“良家妇女”十分残忍的一笑,三两步退回睚眦的尸体边上,一招天罗绞杀阵——缠!
她把睚眦的肠子给拽出来了…
那美妙的气味儿…
十里飘香,熏人欲倒。闻者惊心,见者落泪!
金发金眸的金雕大鹏鸟,本是围坐在夜城帝君身边的人之一。妖魔一家亲,妖修本就天生的对魔修比人更有好感。
一见杨夕爆出这般大招,当场就惊得站起来了:“壮士!有话好好说,看在小妖刚才也算跟你并肩作战的份上!”
杨夕自己也快熏昏过去了:“呕…”这睚眦怎么能臭成这样!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但我们的战斗少女杨小驴,那可是个执着而坚强的好昆仑,怎么能被区区臭气打倒——虽然她身后的邓远之、瘦师兄都已经被接连打倒了——杨夕捂着鼻子,凶巴巴道:“卫明阳,你信不信我
豁出去了把这肠子糊你一身!人救是不救,一句话!”
卫明阳连同周围一票人,集体打了一个冷战。这年轻的女修士,在刚刚已经展示过了她把人甩来甩去的能力,以及稳得惊人的下盘功夫。
卫明阳身边的人,顾不上什么尊卑高下,齐刷刷伸手指头拼命戳他:大哥求你了!你就先答应吧,起码让那女壮士先把那致命武器放下啊!TAT
卫明阳寒着一张脸,寒得能结出霜花来。
他一生妄为,自视甚高,极少接受旁人的威胁。在杨夕这儿,竟然连遭了两次了。
阴沉沉一笑:“救!”
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杨夕靠着豁出去的脸面,终于无敌于夜城帝君面前。可是千人大军开拔的路上,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不高兴?不是赢了么?”邓远之不是个爱凑热闹的,看着其他人围着那夜城帝君跑跑颠颠,他却只跟杨夕还有傀儡师师兄弟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