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的剑 作者:吃书虫子
文案:
修真师姐的剑,在这个丹器符法阵风靡,资源流、嗑药流横行的的修仙世界,剑修是这么一种古老、却不招人待见的职业:
战力普遍强大,修为普遍低下——宜死。
资源基本靠抢,疗伤基本靠躺——宜穷。
女人都像男人,男人直逼野人——宜光棍。
三千年后,调皮捣蛋的“杨小驴子”历经人世坎坷,仙途磨难终成昆仑剑派大师姐。
杨夕:被骗了…
剑修者,剑如其魂。
心黑手狠的师姐,笑里藏刀的师姐,独当一面的师姐,嫁不出去的师姐,有一把修真界公认最美的剑…
正统修真,升级流大长文。
女主十分接地气,最后高端大气了也不怎么上档次。
有男主,但是爱情少少,干架多多。
(目前读者说我三观很正。)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女强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夕 ┃ 配角:邢铭,景中秀,邓远之,程玉琼,释少阳,胡尧,白允浪,花绍棠 ┃ 其它:女强,仙侠,剑修
【程家剑仆:一个人的战斗】
第1章 心魔
所谓心魔,多是修士埋藏在心里不敢面对的恐惧,或灵魂深处不愿直视的欲念。
平时了无痕迹,出现便是杀机。
杨夕看见,云锦霓裳,金玉飘带。
八、九岁的女孩,肌肤如雪,明眸善睐。眉间点着一粒鲜红的朱砂。稚嫩的脸上,是金尊玉贵着养出来的千娇百媚。
莲步轻移间,裙摆飘动,恍若仙子。
杨夕默默的看着。
那不是她,她做梦都没有穿过那样好的衣服。
满面严肃的老嬷嬷用手拎着个破衣烂衫,灰不溜秋的丫头。嫌弃的跟那‘仙子’说:
“小姐,这外面买来的人实在用不得,规矩没学过,性子又野,这清洁的习惯也没有。小姐何苦放着家生子不要,非要这么个贱东西?”
“出身贱点没什么,调?教几日也就过来了。”小姐弯下腰来,伸手拂开小丫头的额发,带着纯真的神情:“我喜欢她的眼睛,好看,像大姐姐那只西洋的波斯猫儿。”
被拎着的女孩一身破衣烂衫,灰扑扑的脸上看不清面貌:“…我不贱。”
杨夕抿了抿嘴唇,这个才是她。
六岁时的她,初为人奴,还不知道什么叫婢女,什么是贱籍。
那个漂亮的小姐,精致的小姐,娇贵的小姐,其实她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主人。天真尚存,她甚至会讲道理的:“我花二钱银子买的你呢,身契上你按了手印的,你要不认账么?”
卖身契上,一朵手印鲜红如血,和小姐眉间的朱砂是一般的颜色。
“小姐,我不识字的。”
“画押的时候,你娘老子都是在的,你爹可是秀才,难道他也不识字吗?”娇养的小姐,即使生气,也俏生生的好看。
土气的丫头,她想笑也那么难堪:“小姐,你爹爹没骗过你么?”
伶俐的管家娘子看小姐面露不悦,蹲下来开解笨丫头:
“丫头,跟你说句实话,就算你真不是自愿卖身,你也是要认的。三纲五常,父为子纲。三从四德,在家从父。你爹作主卖你,那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就是告到官府去,你也是小姐的奴婢了。你要这么犟下去,被老太太知道了只有八十个板子打死。再说你是到小姐身边伺候有什么不好呢,有好衣裳穿,还有金银首饰戴,若是伺候的好,得了体面,将来还给你配个俊俏的小子。而且小姐给了你爹二钱银子,以你的模样算是很多了!”
一两银子,能换两千个铜板。二钱是一两的五分之一。两个铜板可以买一个馒头。
六岁那年,杨夕的爹,把杨夕卖了二百个馒头。买主买她的原因,是她的眼睛像一种猫。
生之卑贱,低如尘埃。
这是她杨夕的心魔。
一个苍凉古朴的声音在远方响起,带着洞悉世情的悲悯,和穿越亘古的沧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忽而心魔幻境中狂风大作。杨夕站立不稳,雪白修长的手指间延伸出十根晶莹丝线,丝线翻飞勾住屋檐墙角,却只是徒劳。
飞沙走石间亭台楼阁寸寸崩裂,雕梁画栋转瞬即成阿鼻地狱。
血河湍流,白骨为舟。
万千生灵伏于岸边,向血河默默朝拜。浑似看不见自身不断有鲜血汩汩而出,聚成溪流,最终流汇血河。
杨夕只觉心中有莫名悲愤难以压抑,再控制不住丹田内混乱的气息,喉间一甜,仰面喷出一口热血。“咕咚”一声落下滚滚血河。许久,只浮出一个单薄气泡,随着一声轻响而破碎。
“啪”。
静室之中,一盏【魂灯】,幽幽如豆。
一室【凝神香】的清冷香味,却似无法安抚灯中一缕微末魂火。
室内唯一的蒲团上,瘦小的少女双目紧闭,大汗淋漓,呼吸困难形如溺水之人。忽然右腕翻转,手中竟握有利刃,果断一刀插在自己腿上,血如泉涌。
少女浑身一震,异色眼眸猛然张开,瞬间清醒之后,七窍之中皆有一道血线流下。
许久,少女挣扎着扯过一本手工订成的粗糙本子,雪白莹润的手指捏着一根短粗炭笔,歪歪扭扭写下:
“练气第二层,第六十四次冲关,失败。
原因:
困于心魔,六岁,卖身为婢。
心得:
【凝神香】无效,浪费一两银子,要找翡翠算账。”
杨夕叼着笔趴在地上,浑不在意的擦擦嘴角血迹。娴熟的撩起裤腿,手掐“幻丝诀”凝出一根雪白缎带,扎在腿根上止血。
执行包扎的这双手,与它们的主人相比,实在是漂亮得惊人。手背窄小,手指修长,如冰似玉的色泽从手腕上流淌下来,漫过几乎没什么皱褶的关节,最后滴进粉白指甲里面。看起来柔软,却不失力量。可它们的主人显然并不怎么懂得珍惜,十根水葱样手指的侧面,密布着交错的割伤。
伤口细且深,斑斑驳驳,如同它们十四岁的主人,短短的一段人生。
昏暗的魂火,照着薄薄一本修真笔记,粗糙纸张上记录的内容足以令每一个真正的修士望而生畏。
“练气第二层,第十三次冲关,失败。
原因:困于心魔,十岁,饥荒年,被饥民围捕,险遭烧烤。
心得:再也不吃烤肉。”

“练气第二层,第二十五次冲关,失败。
原因:困于心魔,八岁,左眼秘密被驼道人发现,险成(⊙o⊙)?炉。
追加备注:(⊙o⊙)?鼎。”

“练气第二层,第四十六次冲关,失败。
原因:困于心魔,饥饿难?耐,生吃人尸。
心得:为破幻所受伤口愈合速度惊人,我变得越发皮糙肉厚抗打耐造了。”

皮糙肉厚的姑娘掰着指头好容易数清了个数,终于气得摔了笔记!大名鼎鼎的心魔幻境,金丹期真人的噩梦,自己练气二层冲关,这心魔怎就不依不饶起来?难道真的是我品性太差,所以才心魔丛生?
这一大丛要是韭菜,包饺子都够吃好几顿!
十五日一次冲关,六十四次失败,这是杨夕被心魔所困的第三个年头。
大道艰难,而一个没有师长指导的散修,其踽踽摸索的修行之路,更如暗夜渡海不见灯塔。
既看不清方向,又难以坚持。
而杨夕,她甚至没有上过学堂,识字不多,稍微晦涩一点的书籍就看不懂。
却仍然,不能甘心放弃。
她有个从未跟人提起的,胆大包天的妄想。——她想筑基!
“筑基,是仙凡之间的分水岭。修士一旦筑基,便是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寿元不再是百十之数。即使在俗世行走,也可不受凡俗律法的约束。你的那张卖身契,也就没用啦!”
四年之前,死没人性的老道士用言语给杨夕画了一张泛着油光的芝麻大饼,馋得杨夕这头倔驴羔子撒开蹄子吭哧吭哧就上了大道;
四年之后,杨夕徘徊在练气二层之外,遥望着练气九层之后的筑基,就好像望着远山即将被跑死的那匹马…
人人都说筑基好,谁见筑基满地跑?
单单杨夕所侍奉的仙来镇程家,就因为家主程思成二十年前成功筑基,便有能力从宗家分出一支,到仙来镇这灵气尚算充裕的地方,开庄建府,称霸一方。
仙来镇人口数十万,有灵根者何止千百,百年间却只有过这么一个筑基修士。
灵根易得,机缘难求。
而机缘,往往是无数资源偌大势力才能堆出来的。
可是老道士那张饼画得太香,太油亮,小驴子饿的年头有点久,已经回不了头,也不愿回头了。
杨夕这头小驴子,无根无脉、无门无派、无爹无娘,连唯一的老道士都被人给害死了。大道之上,不过是一头形单影只的倔脾气小畜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一寸一寸啃着草皮,妄图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
谁曾想,修真界这块枯草地,竟然真被这倔驴啃出了一颗灵芝!
那是一个月前,她无意中听到了七少爷和十四小姐的谈话。
“瑶妹妹,去昆仑拜师是绝好的机会。人常说,昆仑天下第一剑。要是能入昆仑,熬上几年成了内门弟子,姨娘和哥哥也能在府里扬眉吐气的!便是爹爹,从此也只会得把你视作最得意的女儿。”
“七哥说得好听,昆仑再是第一剑派,我等世家子弟去了,也和那无根无脉的散修一样,去给人当那挨打受骂的学徒的。昆仑要真是那么好,你怎的不去?”
“你当哥哥是不想去吗?昆仑想入内门,必须得是修剑的,哥哥学了二十年炼丹,难道要自废道统,重头开始不成?昆仑与那些三四流的门派不同,每隔一甲子才开山一次,爹爹挚友白先生与昆仑有些渊源,哪里轮到你去拜师?”
“可是…舞刀弄剑什么的,那不都是看家护院的男人学的么…”
“傻妹子,你当是那凡俗武夫不成?剑修善战,以力证道。斩得神鬼,诛得心魔。远的不说,就说爹的客卿里面,最受爹看重那几个可不都是剑修?”
“那…哥哥可要记得…我去给人当徒子徒孙,可都是为了给你和姨娘争气…”
杨夕听到这段时,有种心如擂鼓的感觉。她甚至想,完了,我这不是她们说的一见钟情么?昆仑势力有多大,剑修有多神气,杨夕一点都没听进去。她真正一见钟情的,只有十六个字——“剑修善战,以力证道,斩得神鬼,诛得心魔。”
只是挨打受骂几年,便能学会“以力证道,诛得心魔”的本事?在杨夕的认识里,天下间再也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了!
杨夕撅在地上,呲出两颗小虎牙,乐呵呵的谋算。
小姐出门,那自然是不可能孤身上路的,家主一定会给她选不少随从。程府上下有灵根的奴仆加起来不过百多人,杨夕琢磨着自己应该是有些优势。不过劣势也是十分明显的,年纪太小不易受到信任。
炭笔在指间了打了个圈,杨夕认真在笔记上写下“可以尝试去昆仑挨打受骂。”
半月之后,程家内府门口贴出了一张告示。
大义说的是:
程家排行十三,十六,二十一的三位少爷,并十四,十九两位小姐,将要远赴昆仑山拜师习剑。欲在府内仆人当中择选有灵根者若干,充为剑仆。
然剑仆选拔,过程凶险,死伤自负。有意愿者,可到内府管事处签订生死状,无论结果如何,都给二十两银子做安家费。
杨夕迫不及待的,按上了这辈子第二个手印。
继二钱银子卖了身之后,她又以二十两银子卖了命。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统修真升级流,有男主。
因为是剑修,所以女主略凶残什么的…
然后男主也很凶残什么的…
血火烽烟里的爱情,小鸟依人的没有,放心入坑,人物不崩。
三观应该还比较正,虽然很多变态出没,但总体世界观是还是正向的吧…大概
但素…修真路上…满地盒饭,求不骂…
第2章 剑仆
“丑话先说。爷知道你们中的不少人,都是想借这机会抱上昆仑这棵大树,偷师学艺的。可是昆仑巨擘,门下杂役弟子十七万,各个放出来都是一方妖孽。哪轮到你们来捡这现成便宜?”
程府“忠义堂”里,下人的脊背铺满了一地。家主程思成正在训话。
作为仙来镇百年内唯一的“非凡人”,程大修士其实长得有点娘。冰肌玉骨,走路带香。可就这花样外表下却掩着一颗‘无毒不丈夫’的冷硬心肠。
程思成早年在仙来镇上行走,被一外来的修士惊为天人,苦苦纠缠。结果…
哈,那修士至今还被【五骨断魂钉】镶在程家的地牢里,苦苦等待谁来给他个一个结果。
不过那次‘纠缠事件’对程思成来说,大约是打击得有点狠,从那之后程大家主就不大肯出门了。是以杨夕进程府七年,这才是第二次见到这位仙来镇的‘美丽传说’。
“幸好,昆仑是个剑派,虽然禁止门下弟子呼奴唤婢,却不禁剑仆。”
程思成高坐太师椅上,一袭锦袍,墨发如瀑,似笑非笑的一眼扫下来。身后一排娇花般的侍妾美姬,就都给衬成了烂树根下的狗尿苔。
“剑修的剑,非得以活人气血滋养,灵气打磨才能进阶。剑仆,就是这血肉之躯的剑匣子。苦痛难免,生死有命。熬过去的,从此跟着主子鸡犬升天,熬不过的,就是主子的贴身仆婢,那也没有额外的体面。
“爷心里头疼你们这帮崽子,请了剑修高人来给你们开辟剑府。比起爷自个儿动手,你们日后前程也多几分保障。”
一地下人心底默念“般若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显然,比起搞不清是何物的剑府,他们更害怕亲眼见过的【五骨断魂钉】。
旁边一位始终闭目练气的修士突然笑了一下:“开辟剑府,不过是个粗陋的手艺活儿,怎能劳动家主这般玉人。白某粗鄙,但凭家主差遣就是了。”
即使说话时双眼也始终轻轻阖着,眼角染着淡淡的风霜。只穿一件朴素的白色长衫,甚至都不是法袍。膝盖上橫置一柄宝剑,仅用黑布草草裹缠。
可即使程家最势利眼的下人,也没敢因此朴素扮相就小瞧了这位白修士。原因无他,忠义堂唯二的两把椅子,其中之一正垫在他屁股底下。程思成自己的子女妻妾,反而在身后侍立呢!这是程家史无前例的待遇。
程思成连忙抬手:“白兄,且打住吧,你这手艺贵得很,请你一天就要一粒聚元丹,思成虽擅丹道,可程家的灵草也不是大风刮来。”
白修士哈哈大笑,闭着眼道:“白某手下成就的剑仆,即便没有一万,也肯定不止八千。就是个木匠,老木匠也要比小木匠贵些嘛。”
一地没见过世面的成家下人默默的纠结着——那真是想破脑袋也琢磨不出来,您老这么高身价,到底是有多么出神入化的败家水平,才能混得连件法袍都穿不起?该不是个…骗子吧?
半个时辰之后。
下人们:果然是骗子…吧
只见地上并排躺着六个疼昏过去的壮汉。还有一个醒着的姑娘:“呜呜…家主饶命…太吓人了…奴婢不敢了…不敢了…还是让奴婢一辈子伺候您吧…这哪里修仙,这是杀人呐…”
程思成脸上的寒霜几乎凝成了实物,声音冰得能冻掉耳朵:“伺候爷就免了,日后就到马棚去伺候马吧!”
这已经是第三个主动放弃的了,这是女子他勉强允了,前面两个男人,都被他赶鸭子上架。然而…貌似没什么成果…
白修士很镇定:“下一个。”
程思成忍不住戳了戳这个镇定的瞎子:“白兄,到底是真有这么疼,还是我这些下人不出息?”
白修士的睫毛颤了颤,微微一笑:
“昆仑古法,是要比寻常手段疼一点。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同是练气期的剑仆,昆仑古法开辟的剑府甚至能为金丹修士养剑。而且,剑仆寿命尽了,剑府却可通过炼骨的方式取出,由灵根相同者再用百年。
“就白某的经验,刚才失败的九人中至少有三人是可成剑府的,然而府门刚开,他们便受不住放弃,白某也没有办法让一个一心想昏过去的人清醒。”
“我明白了,这些崽子到底没有在外行走过,缺了点悍性。”程思成点点头,闭上了一双星眸:“白兄,你让我想想。思成从前只听说昆仑剑仆好,却真没想过有这样难成。”
程家有灵根的下人就那么多,要知道人一辈子是不能开第二次剑府的,若是都这么试废了,自己的几个儿女要带谁去昆仑?可是昆仑古法的好处…也实在太让人心动…练气期可以给金丹期养剑,这等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白修士一笑,“好。”
“家主,小奴但请一试。”
“家主,奴婢愿意试试。”
“家主,能让俺操练操练不?”
昆仑古法的好处,对其动心的可不止程思成。三个声音从忠义堂不同角落同时响起。
程思成眯了眯眼,到底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名字?”
“俺叫朱大昌。”
“小奴邓远之。”
“奴婢杨夕。”
程思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三个难得具有眼光和勇气的下人,却没有一个,是在程府主子们面前有体面的奴才,这并不是,一个家族的兴旺之兆。
指了看起来最健硕的朱大昌:“你,为什么想去昆仑?”
朱大昌挠挠滚圆的脑袋:“俺叫朱大昌,是府上的厨子。听说昆仑刀法可好了,想去学切菜。”
“噗——”
程思成面无表情:“白兄,想笑尽管笑便是。”
程思成自己也没想到自家剑仆能如此的无知又有创意。
白修士连连摇手,“没有没有,在下只是觉得,这位‘朱大昌’兄弟,心性不错,或可一试。”
程思成:莫要以为我没听出你说的是猪大肠!弄坏了我家厨子,晚宴用【辟谷丹】招待你。
一炷香后,程家一地下人皆尽捂着耳朵。
忠义堂回荡着朱大昌的凄惨嚎叫:
“哇呀呀,咋这疼啊!俺这回知道啥叫砧板上的鱼肉了!艹,艹他娘的!这是做了一辈子红烧鱼,被鱼报复了么…”
白修士笑眯眯的一掌搭在朱大昌头顶,赤色剑气从朱大昌头顶疯狂涌入:“且忍忍,府门已开,接下来我用剑气助你伐髓,此时昏过去就前功尽弃了。”
“呜呜…老子炖鱼也从来没有不让鱼昏过去…这太欺负人了…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
白修士轻笑:“家主面前,实在不敢自称小白脸。”
程思成:…
一盏茶后,白修士才终于长出了口气,收回朱大昌头上的手,“成了,五骨剑府。不算太好的品相,不过也勉强可用了。”
程思成微微动容,没料到这粗汉竟然真的成了,忙问道:“比之寻常剑府如何?”
白修士笑容中带了一点倨傲:“昆仑古法所成剑府,以骨分品,每增一骨,则剑府度量翻倍。五骨剑府,度量是寻常剑府的十六倍。练气一层的剑仆,可为筑基一层剑修养剑。”
程思成神色一凛:“昆仑古法,果然神妙。便是今日只有这一人可成,我程家也是赚了。”
朱大昌瞪着一双血红眼睛,满脸是泪:“先生,俺可以昏过去了么?”
白修士一笑,浅浅笑纹有了几许促狭的味道:“行了。”
朱大昌眼睛一翻,心满意足昏倒。
紧随朱大昌之后,那个叫邓远之的少年,也成功开辟了七骨剑府,比之朱大昌更翻了两翻的度量。但看他面色,却并不满意的样子。
“白先生,您刚刚说曾经造就的剑仆,有一万左右。那小子能否问问,您手下开辟的最高品剑府,是几骨?”
白修士对着这争抢好胜的男孩子,不免一笑:“人体椎骨,由7块颈椎,12块胸椎,5块腰椎、1块骶骨和1块尾骨,共计二十六块骨头组成。其中尾骨难开,而昆仑古法不动颈椎。所以白某手下,开辟的最高品剑府,是十八骨。”
“不知曾有几人?”
“十八骨剑府,千年难遇。白某也只见过一个。”
“先生,敢问那十八骨的剑仆如今… ”少年垂着头,仿佛只是普通的提问:“可还活着?”
这少年的敏锐,倒是出乎了白修士的意料,他并不讳言道:
“死了,死后被炼骨取府。取了他剑府的人,又被人杀死,再次取骨。那副剑骨真正到了百年消散之时,已经害死了它的四十八任主人。”
少年邓远之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竟然露出一点笑意。“多谢先生赐教。”
退下领赏了。
此时,忠义堂尚还醒着的人都明白了。昆仑古法所出剑府,的确是逆天手段,然而那“死后可取”的特点,却简直像在诱惑他人杀人夺宝一般!
而此时,终于轮到杨夕开辟剑府。小丫鬟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身子瘦骨伶仃,脸上却有婴儿肥。眼罩沉沉遮住左眼,看着几乎有些蔫蔫的羸弱。所以程思成在三个人中,最不看好她,亦把她排在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