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谨似是被那惊险一幕吓倒般,全身打了个哆嗦,脑海中所有的景像翻滚着向她涌来。
车祸时绝望无助的她,重生后激动与庆幸的她,站在高高山颠上那个豪迈喊着潇洒的活出自己的她,初初脱离唐家活得肆意快活的她,海边上不顾形象玩的像个孩子般大大咧咧的她…
画面转换,她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是龙劭。
穿着一身鲜艳衣裳,举止风流轻佻的从车上探出头来邀她搭便车的龙劭,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的却又对她说出如果没有住处,他可以收留她的龙劭,医院里那个又呆又萌挂着绷带却又暧昧的调戏她爱上他的龙劭,看车祸现场录像带看到吐的龙劭…强吻她被她甩了一巴掌的龙劭,在她生病时死皮赖脸腻在她身边的龙劭,等了她三年的龙劭,在她床前喃喃着对她又爱又恨的龙劭,被她接受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龙劭,欢爱时喃喃着爱她的龙劭,樱花雨下帅气英俊的龙劭…在她车祸后满脸胡渣,带着口气的龙劭,因她的腿瘦的比她还快的龙劭…拙劣的想把她让给别人的龙劭…
唐修谨的眼泪终于滑出来。
“狗屁…”狗屁的命运,狗屁的认真理智想清楚,她为什么要装深沉折磨自己想清楚到底她爱龙劭多还是龙劭爱她多,重活一生,谁也别想摆布她的命运,谁也别想决定她的人生该怎么走。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哪个女人,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对龙劭说了什么,她甚至不在乎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实的,她的人生,再也不许任何人来干预。
是她蠢是她笨,明明早就看出龙劭的不对劲偏偏矫情别扭的等着龙劭自己来坦白,在听到龙劭和宋齐慎的对话后,虽然猜想到了龙劭可能有苦衷却仍是没有主动询问,而是选择用沉默来逼迫他,在看到爷爷的情况时,她以为自己大悟过来,明白生命的珍稀和可贵,终于选择问出口,却仍是没有心平气的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而是用选择题去给他下最后通碟。
她在逼他,一直在逼他,然后高高在上享受他的爱。
萧煦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自私自利的人,她明知道龙劭爱她,爱惨了她,所以她虽然对龙劭的行为心里会不舒服,却一点也不慌张,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啊,知道龙劭爱她,知道他被牢牢的握在她掌心,所以她不慌不怕,所以她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出那些看似理智其实伤人至深的话。
“龙劭…”
不是的,不是的,不全是这样的,她不是不慌乱不担心不害怕,她只是知道龙劭爱她,爱到会纵容她的一切,龙劭的爱是她敢如此肆意横行的资本。
她是爱他的,可是她是女生,她骄傲、她矫情,她害羞、她矜持,所以即使她爱他,她也要高高在上的端着架子,享受他的柔情呵宠,无法如他那般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唐修谨,你是个蠢货,明明说过重活一世,一定要潇洒的活,真实的活,可她的真实大方全都给了别人,却最吝啬了自己爱人,结果却让最爱自己的人那么伤,那么痛。
粗鲁的拽过一旁的轮椅,唐修谨流着眼泪抿着上双唇坐上去,即使轮椅撞疼双腿也不能让她的行动又一丝丝的停顿。
快速滑到玄关,扯开房门,高大的黑影立即笼罩上来。
“龙劭?”唐修谨惊喜的抬头。
宋齐慎放下准备按门铃的手,低下头,楼道内明亮的灯光清楚的映照出她脸上的惊喜以及在片刻后闪过的失望。
放下的手微微握紧,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脸上带出淡淡的笑意。
“你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我做了饺子。”他蹲□,将冒着热气的饺子递到她眼前,“瞧,还热着。”
“宋齐慎——”
“趁热吃,我推你进去。“宋齐慎站起身打断她,一手去推她的轮椅。
“宋齐慎!”唐修谨双手操控轮椅微微换了个方向,让他的手落空,“谢谢你…我现在要出去。”
“吃完再出去也不急啊!”宋齐慎轻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微微低哑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竟似带了几分的颤抖与哀求。
“我急,很急。”唐修谨摇摇头控制轮椅越过他。
“小谨!”宋齐慎拉住她的轮椅。
“我说了我很急很急,你没听到吗?”唐修谨红着眼挥开他的手。
“啪!”盘子被她挥到地上,雪白的瓷盘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个个白胖胖,圆润润的饺子七零八落的滚出去。
楼道里,陡然寂静下来。
半晌,唐修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宋齐慎单膝跪到地上,弯下腰,伸出手,将饺子捡起放入另一个手掌中。
那模样,好像捡起的不是一个个饺子而是他破碎的一片一片的心。
“我——”唐修谨胸口一窒,道谦的话卡在喉中。
宋齐慎抬起头,看着她,黑润的眼珠深邃的看不到底。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否则你不会这么的自责难过内疚。”
他上前上两步,一手握上轮椅,让她在轮椅和他之间。
“你忘了吗?你看见我时会脸红,你和我在一起时心中的喜悦掩都掩不住。”他抬手用手背轻轻将她的流海拔到一边,“瞧,我这样靠近你,你这么慌乱,你——”
“是,”唐修谨突然坐直身子,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的手在脸边徘徊,“我的确喜欢过你。”
黑润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他看着她。
“可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他已经放弃你了。”
唐修谨咧嘴,“他说了不算,以为耍一些小手段就可以甩开我,哼!”她说着,咬牙切齿,神气活现却掩不住语气的情意与快活。
“如果我说我喜——”他看着她,轻轻的,认真的开口。
“我朋友总说我不够爱龙劭。”唐修谨快速的说道,似是没发现自己打断了别人说话一般,“我以前总不知道如何反驳,直到我听到一个比喻,说,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像是左手和右手,左手牵着右手,可能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可是随便砍掉哪一只手都会痛彻心扉。”
“我不知道我有多爱龙劭,可能我表现出来的模样也让人觉得我不够爱龙劭,可是龙劭对我来说就像是左右手,不可分离。”
宋齐慎静静看着她。
唐修谨垂下头,躲开他幽深的目光,伸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宋齐慎,我已经失去双腿了,不想连手也失去。”
宋齐慎无声苦笑,缓缓站起身让到一边,“我明白了。”原来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什么会一直留在原地等待。
唐修谨看他一眼,动动唇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此时此刻说任何话都显得虚伪而做作,只得垂了头,伸手去转动轮椅。
“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冷漠,你会不会…”
唐修谨停住动作,认真想了想,抬头看着他,“我不知道,宋齐慎,其实我们两个人很像,冷漠,不善于表达,我们都是需要被温暖的人,而做不到去温暖别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取暖?”
看着轮椅上的人迫不及待的消失在电梯间,宋齐慎静静收回视线。
抬起手,拈起一枚饺子送到口中。
已经凉了。
凉意顺着食道一直凉到心底。
他抬头,紧闭的电梯门并没有如他期望般再次打开。
他仰头,轻笑,再看一眼手中冰凉的饺子和地上破碎一地的盘子,转过身向着自己的房门走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唐修谨垂下眼。
对不起,对不起,宋齐慎,对不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尖锐的响起。
“#*%…”龙劭咕哝两声,希望电话铃声识趣一点哑下去。
电话是没有意识的,而电话那端的主人却显然不打算顺了龙劭的心意,刺耳的铃声不间断的响起,颇有一种不把床上睡着的人叫醒不罢休的气势。
低咒一声,龙劭伸手摸出去,摸到一半时手突然顿住,整个人猛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龙劭有一瞬间的茫然,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旁的电话却依旧锲而不舍的尽职尽守。
犹豫了两秒,龙劭伸手抓起电话。
“龙劭,醒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急,见电话被接起又似乎松了口气。
刚刚在陌生环境中醒来的龙劭还迷糊着,只觉得的这声音说不出的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你…”
“是我,简禾。”那端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他的疑问率先答道。
“简禾?我怎么——”
“小谨的爷爷没了。”简禾却没有时间和他叙旧,直接宣布了噩耗。
几分钟以后,龙劭已经穿好衣服出现在简悦的一楼大厅里,见到了正在等着他的简禾。
“怎么回事?唐先生是什么时候去的,小谨现在怎么样?”龙劭抓着他的手焦急的问道,“我手机没电了,小谨现在一定难过死了。”可恶,这个时候他竟然不在小谨身边…
简禾不置可否,脱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这会儿他已经不急了,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到椅子上来回打量了他几眼,调侃道,“说说吧,你和小谨出了什么问题,萧煦为什么会在大晚上把你送这儿来?”
龙劭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强笑道,“我和小谨很好,先不说这些,唐,小谨的爷爷真的去世了?”
“听说是昨晚就不好了,今天早晨正式对外宣布的…追悼会在镜市殡仪馆举行。”说到唐盛云的去世,简禾也颇为遗憾。
“我现在过去。”
*****
唐盛云的追悼会是在镜市的殡仪馆举行的。
灵堂大厅布置的庄严肃穆,灵堂正上方,面带笑容的遗象被镶嵌在用白色菊花扎起的墙壁上,下面用黑色花朵摆出一个大大的“奠”字,左右两侧黑底白字的挽联高高挂起,短短几字,总结了一个人的一生,灵堂两侧也挂满了亲友送的挽联和花圈。
所有人都没有笑容,整个场面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宁华站在台上拿着追悼词,哽咽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友,今天我们全家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在这里悼念我的父亲…”
唐修谨坐在轮椅上,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台上的唐宁华已经如同一个失父的儿童般哭泣的浑身瘫软,不能自已。
这场景,那么真实,真实的让唐修谨忍不住想要抓住一个人来告诉她这一切其实不过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什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爷爷的身体一直那么硬朗结实,明明上一世爷爷活的好好的,直到她出车祸,爷爷也一直好好的。
虽然这次是因为唐盛云生病她才会回来,可是在她心底她一直认为爷爷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这么早…
可现在,为什么不一样了,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不一样了?
灵堂正中,遗象上的爷爷面带微笑,威严而又不失慈爱,就那样看着她,一如她小时候,每次调皮犯错时一样,虽然对她各种说教批评,然而到最后仍是忍不住亲昵的抱起她用一副无奈又宠溺的口吻道,“我的宝贝孙女啊!”然后用那张并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糙的脸紧贴着她的,看她不满的嘟起嘴反而爽朗的大笑出声。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所有的恨与怨都在这一刻如烟般被风吹散,余下的只有浓浓的不舍和后悔。
唐修谨掩住口鼻,却怎么也掩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意。
“小谨!”龙劭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的肩膀。
“龙劭!”唐修谨抬头看他一眼,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我昨天离开时爷爷还好好的…”
龙劭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不忍说出唐盛云昨天之所以会清醒一点,可能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她这个孙女的原因。
“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恨他…”
是,她恨他,恨他,然而她从没想过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她说给他的话是恨他。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恨,不是恨,是爱啊!
没有爱,何来那么深的恨…
“我那么爱他…”
人死如灯灭,只要是认识的人,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即便是平时有一些小磨擦的人也都出席了唐盛云的追悼会,而且唐盛云为人精明,在商场上素来人缘不错,所有追悼会办得很是隆重盛大。
唐宁华更是几次哭晕在父亲灵前,让人暗称,唐宁华虽然性格中庸没什么大本事,却真是不失为一个孝顺儿子。
随着唐盛云火化下葬,唐家所有人都几乎脱掉了一层肉。
而紧接着,众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唐家财产的分隔上,毕竟唐家两个小辈不合,甚至结仇的事可是全镜市人皆知的。
冯决看着手中的遗嘱,没想到不过如此短的时间,这份遗憾就见了天日,难道唐盛云早就料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甩去胡乱的思绪,冯决将视线依次在唐家人身上扫过,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悲伤却没有任何一人对他手中的遗憾表现出急切贪婪的模样微微欣慰。
唐修谨单独坐在轮椅上,唐盛云的突然去世是上一世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此刻虽然坐在这里,整个人却仍回不过神来。
唐宁华和叶雅并坐在沙发上,叶雅的情绪还好,唐宁华却是一副没有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的痛苦模样。
至于唐修爱和杜晋南则坐在最远处,安静的好似没有存在感。
冯决轻咳一声,引起大家的注意,沉声道,“唐老先生的事,我很遗憾,但逝着已矣,还请诸位节哀。”
见众人注意力都移到自己身上,冯决才接着说道,“唐老先生在去世之前已将自己的财产进行了整理并做了安排。唐老先生决定将名下企业的百分之八十留给了唐修谨小姐由她全权处置打理,而另百分之二十则分别是唐宁华先生和唐修爱小姐每人百分之十,至于名下的一些不动产及车辆,唐老先生则留给了唐宁华先生,以下是遗嘱的复印件,具体条文我不细说,大家自己看看。”说着又将手中的文件一一发到众人手中。
冯决见识过很多外面光鲜亮丽的大家族,在公布遗憾时轻者争的面红耳赤,重则打的头痛血流的不雅场景,然而这个在全镜市都知道的内部不合的唐家面前,他却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真不知道是该说遗憾还是该松口气。
不过,他看了看唐修谨和唐修爱,两个毕竟都是女人可能更矜持一点吧,当然,如果女人不矜持起来,那是比男人还可怕的。
唐宁华看着遗嘱,只是苦涩又无奈的笑笑,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杜晋南看了看手中的遗嘱,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和他一样坐在轮椅上的唐修谨,脸色阴沉的问道,“冯先生,这份遗嘱,签署这份遗嘱时我爷爷的神智是清醒的吗?”
冯决看到了他看向唐修谨的不善目光,也感觉到了他口中的置疑,心里暗暗鄙视,你一个上门女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面上却摆出一副专业模样道,“唐老先生签定遗嘱时,有公证人员现场公证,证明唐老先生是在神智清楚并且人格自主的情况下签定的这份遗嘱,所以,按照《继承法》规定,唐老先生的这份遗嘱是真实有效并且具有法律保证的。这是公证文件请各位过目。”
见杜晋南真的见接文件认真急切的看了起来,冯决眼中的鄙夷更深,再看一旁的唐修谨神色悲伤,虽然手中拿着遗嘱却一脸怔忡苦笑不得的模样,两相一对比,心里更是对这个男人没好感,想了想讽刺道,“看下面的日期就可以知道,唐老先生签定这份协议时,唐修谨小姐人还在国外,所以杜先生的怀疑是非常没有必要的。”
有些事心里想可以,大家心知肚明,然而说出来就尴尬了,果然,杜晋南听了他的话脸色立时愤怒的涨个通红。
“晋南!”唐宁华瞪他一眼,然后尴尬的朝冯决笑笑,“我尊重我父亲的任何决定。”
冯决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向迷一样的唐修爱,温声问道,“唐修爱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吗?”
唐修爱扯开嘴角,先是无声的浅笑,继而大笑,到最后那笑声已经变得有些尖锐和疯狂。
她大笑着,看向唐修谨,“唐修谨,你赢了,你终于赢了!”
唐修谨也回过神来,只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唐修爱见她这副不动不恼的模样,不但没有快活反而心里的恨意更甚,一张秀丽温雅的脸宠因恨意而变得扭曲狰狞,她一步步走向唐修谨,“这下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你把我害得这么惨,现在唐家所有的财产又都是你的,你笑啊,你笑啊,你得意啊!”
“小爱…”唐宁华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红肿凹陷的双眼里说不出是伤是痛还是怜,“小爱,即使只有百分之二十,也一样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放屁!”唐修爱打断他神情颠狂,“凭什么只有百分之二十,唐家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凭什么我只能得到百分之二十?!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爱的女儿吗?现在这个贱女人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不帮我抢回来?”
唐修谨懒得再看她一个人在那儿发疯,转头看向冯决,哑声道,“冯律师,还有其他事吗?”
冯决也有点被唐修爱的模样吓到,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一个人,露出真面目时会是这般丑恶模样,不由感叹人不可貌相,听到唐修谨的问话,忙道,“哦,这里还有一封唐老先生亲自写给你的信。”
唐修谨伸手接过信封,看着上面熟悉的字眼,鼻尖一酸,“谢谢你。”
冯决摇摇头。
见唐修谨转过轮椅向门外走去,唐修爱两步上前扯住她的轮椅,“你站住,不许走。”
轮椅被她拉得一个打滑,唐修谨侧过头看向已经完全不顾忌形象似乎准备要破罐子破摔的唐修爱,冷声道,“松手。”
“你把信打开,当着大家的面读出来。”说着就要伸手将信自她手上抽出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冯决只觉眼前一花,终于如愿见到了财产划分现场应该出现的虽然不血腥但却绝对称得上暴力的一幕。
就见一直冷漠安静的唐家二小姐突然抬手狠狠朝唐家大小姐甩了一个耳光,那响亮的巴掌上,让在旁听到的人忍不住嘶嘶生疼。
而被甩的人,已经因这个巴掌而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可想而知这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小爱!”杜晋南惊扑过去,但因坐在轮椅上动作到底慢了几分,没来得及拦下唐修谨的巴掌,一双眼怨恨的瞪向她,抬手就想向她挥过去。
龙劭一直站在门口,财产划分的事毕竟是唐家的家事,他虽然是唐修谨的男朋友,但也不好毫无顾忌的在场,但又担心杜晋南和唐修爱无耻起来无下限,唐修谨一个人会吃亏,所以虽说避嫌,却也只是等在了门口。
见到唐修爱和杜晋南果然不让人期待的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当即推门进来站到了唐修谨身后。
杜晋南挥过来的手自然被他轻易擒住。
杜晋南只觉得整个手腕好像要被人捏碎一般剧痛起来,一张本就没甚血色的脸霎时因疼痛而苍白起来。
“杜晋南,你是不是觉得光腿折了还不够?”龙劭扯着他的手腕,将他扯离轮椅,让他能清楚看见自己的表情。
杜晋南看着笑咪咪凑近他的龙劭,不知是不是因为手腕上拉扯的疼痛,此刻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因疼痛而微微颤抖起来,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脱口道,“龙劭,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有一个有钱的老子吗?没有你老子你屁都不是!你凭什么在这儿自以为是,凭什么在这儿耀武扬威!”
现在的杜晋南还不知道几年以后社会上会专门为龙劭和唐修谨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创造出一个专有名词。
而这词讽刺人的程度不下于骂人全家,即使是在现在,也是好说不好听。
龙劭却是笑了,似是厌恶的扔开他的手,“我算是看透了,你和唐修爱果然是天生一对的绝配啊,任你们多矫情的装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骄傲模样来,也掩盖不了你们因为没有钱的自卑而随之衍生来来的贪婪。可你们装就敬业一点装到底啊,怎么现在装不下去露出真面目来了?瞧不起我仗着我老子有钱耀武扬威?哼,我老子的钱就是给本少爷耀武扬威用的,你到是想要有个有钱的老子,问题是你有吗?好,你没有一个有钱的老子本少爷不会看不起你,可上赶子去夺别人留给自己孙女的财产,我想问你,你们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说这话时的龙劭真是十足十的纨绔模样,冯决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想笑,再一细想他的话又觉得不错,人家老子就是有钱,你羡慕嫉妒恨也没用,而且现在的龙劭自己本身也有自己的事业,说这话时更是腰板挺的硬硬的,再看杜晋南这副模样,一方面看不起别人老子有钱,一方面又使劲去扒别人老子的钱,真有够让人不耻的,真想当女表子就别立牌坊,没得让人恶心。
杜晋南因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然而看着再场所有人都一副鄙夷的表情看着他,不由更加恼怒,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小爱才是自己的知心人,于是装腔做势的冷哼一声,转头去扶跌坐在地的唐修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