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的建筑风格倾向当地本土风格,但内部却是中式风格,装饰简单大气,并无让人生出不谐之感。
在来之前,陈老曾提出过和唐修谨一起过来,毕竟他和宋齐慎的爷爷宋老爷子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有他这个爷爷在身边宋老爷子也可以更尽心些,不过被唐修谨婉言谢决了,她知道最近陈老的儿子会回来,两父子因为儿子工作的关系,时常是久久才见一面,难得这次儿子回来而且因为工作的关系会在镜市逗留一段时间,老人家也是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再加上看到随行的宋齐慎就没有再非要跟来,饶是如此,也细细和她说了一些宋老爷子的性格习性,厌恶喜好,临行前更是再次给宋老爷子打电话拜托了一番,不只唐修谨连一旁的叶雅都对陈老极为感激,要知道,这只是一个半路认来的干爷爷,比起相处十多年的唐盛云那感情可是差太多了,但人家为自己女儿做的却是让她觉得这个老人真是把女儿当成亲孙女了。
对于即将见面的宋老爷子宋衡,唐修谨却是充满了好奇和希冀,能和陈老是好朋友,而且即使出国多年也没有断了交情,想来人品是绝对没问题的。
然而真的面对宋老爷子,唐修谨却在心里狠狠惊了一下,无他,只为老爷子那雷人的形象。
宋家是医学世家,而宋老爷子更是身肩中西双医的身份,他本身继承了中医的博大精深,然而又对西医的直接快速感兴趣,细细学习研究之后,发现中医讲气血,西医讲细菌,中医看经络,而西医则是看器官,两者各有所长但亦都有不足,取两家之长,标本兼治,相互弥补,能更大限度的利于病人,这让他在医术上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也让他瞬间在远离家乡的他国站稳脚跟。
在唐修谨心里,学习中医或者其他传统中国文化的人思想都是相对比较传统严谨的,甚至有些能称得上古板,尤其看着宋家依然秉持着中式风格的室内装饰,唐修谨认为宋老爷子肯定也是是一个比较严谨不苟对医术孜孜不倦的慈祥却又沉默少言的老头,看他的孙子宋齐慎不就是吗?
所以唐修谨和龙劭目瞪口呆的看着穿着一身像是在海边渡假时穿着的花短裤花背心的老头风风火火的从楼上冲下来,待看到站在厅堂面无表情的宋齐慎时狠狠扑了过去,口中哇哇大叫着,“哇,怪孙子,你可是回来了,想死爷爷了!”那动作,竟是矫健的如脱兔一般。
宋齐慎如戴着僵硬面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任眼前的老头半挂在自己身上,呜呜咽咽的在那儿假哭抱怨自己没良心、不关心老人、不孝子之类的。
待看到唐修谨和龙劭惊奇的表情时,本就不甚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暗红,低下头,轻咳一声,对着如果自己不制止绝对能一个人自说自话抱怨上一个小时的老人道,“爷爷…有客人!”
“客人?”老头闻言终于抬头,看着从小板着一张棺材脸的雷打都不会换表情的孙子脸上出现从未见过的暗红,心中又惊又诧,年岁渐大却依然灵动有神的目光骨碌碌一转,扫到站在客厅的龙劭和坐在轮椅上的唐修谨身上。
宋老爷子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这孙子可没少在外人面前被他这样逗弄,但这小子偏是个死性子的,不会配合他不说,还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儿让他老头一个人唱独角戏,好像他老头子有多无理取闹似的,多不正经似的,天知道他只是性格比较奔放,为人比较热情而已,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次孙子竟然百年难得一见的脸红了…
唔,有问题!
再细细打量了客厅中的另外两人,见男的俊俏帅气,女的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神情并无郁郁萎靡,容貌更是艳丽不见俗气,眼珠子不由转了转,瞬间恍悟,高声叫道,“呀,什么客人?乖孙子可是给我带孙媳妇回来了?”
“爷爷!”宋齐慎黑透了一张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您乱说什么!”
不得不说,宋齐慎这副冷血的面容配上他此刻暗沉下来的脸还真让人产生些压力。
宋老爷子就似被孙子这发怒的模样吓到了一般,慢吞吞的收回抱着孙子的双手,满头白发的头失落的垂下,那模样让人看来竟然带着说不出的委屈与可怜,忍不住心里生出酸意。
而宋齐慎见到自家爷爷这番模样忍不住在心中抚额暗暗呻吟一声。
每次宋家老爷子出现这副模样,等着他的就是一系列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
有时候他真心觉得自己的爷爷不应该当医生而是应该去当一个表演家。
唐修谨和龙劭见如此忙上前对着老人做了自我介绍。
宋老爷子对龙劭到是不太在意,所有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到了唐修谨身上,一方面她是好友认的干孙女,二则因为她是这次自己需要治疗的病患,而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孙子不同寻常的反应让他从中寻摸出某种味道来。
因此对唐修谨表现的尤其热情,简直当成亲孙女不过,听见她叫自己宋先生忙嗔怪道,“你这丫头,别跟我见外,你既然是陈释那老家伙的孙女就是我的亲孙女,也后也和小齐一样叫我爷爷就好!”
小齐?两人闻言混身一抖,抬头,果然见宋齐慎的脸又黑了几分。
唐修谨不好意思的笑笑,改口道,“宋爷爷。”原则上从陈老那儿来看她称呼宋老爷子一声宋爷爷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这次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治病,她怕叫得太亲人容易让人心生不喜,所以想了想才开口唤了宋先生,只是叫宋爷爷也就罢了,如果和宋齐慎一样叫爷爷那也太奇怪了一些。
宋老爷子闻言,眼珠瞄到一旁站的直直的龙劭,想了想,笑着应了,但热情却是不减半分,吩咐管家领着两人到早已收拾好的房间,直接让几个人先去休息,等到唐修谨状态好了,再细细检查身体,制订治疗步骤,而他自己则去赴几个老朋友的约去湖边钓鱼,也难怪他穿成这副模样。
因为唐修谨的情况需要的时间可长可短,所以在最开始宋老爷子和陈老通电话时就建议她住在宋家方便他就近观察。
陈老想了想就替唐修谨应承了,首先宋衡说的很有道理,再就是宋老爷子的儿儿女女都已各自成家,不到休息时间是难得回来的,所以家里大的很空的很,平时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是寂寞孤独的很。
唐修谨见宋老爷子虽然身上半点没有自己想像的那种传统稳重的模样但对自己到是真的热情,再加上陈爷爷的嘱托也就顺了老人的话。
因为唐修谨的腿脚方便住到楼上,所以宋老爷子安排她和龙劭分别入住了楼下的客房。
待见到孙子和管家陪着两人去了客房,宋老爷子才玩味的伸出手指摩搓着下巴,口中笑着喃喃道,“唐修谨…唐修谨…这名字有意思,和我孙儿到是般配…”尤其是自家孙儿那不同寻常的反应更是罕见。
只是,宋老爷子又皱起眉头,遗憾道,“那个小子有点碍眼啊!”
此刻的龙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碍眼的人,只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金发灰眸的五十多岁的女管家将自己和唐修谨分到两个房间。
到不是说他有多霸道到非要和小谨同处一室,而是以小谨现在不良于行的状况,很多事做起来都相当的不方便,他不随侍在身边根本放心不下,只是两人毕竟不是明正言顺的夫妻关系,若开口要求让两人住在一起对主人来说是极为不尊重的行为。
而估计以小谨的性格也很难答应,早知道就不拒绝叶阿姨的随行了,最少照顾小谨方便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修谨已经没有几个人再看了,我很抱歉这篇文让我写失败了,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回头看,真的真的是太差劲了
写这个文期间我经历了很多事,至今孔没有缓过来,工作的原因身体的原因,还有在一起几年的男朋友。。。。。。。。。。。。。。我不是想矫情也不是想找借口,只是真的真的好难受,我也知道时间会治愈一切,但时间它过的真的好慢。。。
写小说是曾经让我觉得很快乐很骄傲的事情,可是现在也让我弄得一团糟,我知道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生活而影响到小说,我可以不为自己负责但要为了大家的钱负责。。。真的很抱歉,我。。。。。
我每天都想打开网站然后什么也不写直接打上全文完的字样,再也不想让这篇文牵着我,证明我又一项的失败,可是我不敢,我做不到,我已经让所有人失望了,我真不敢就这样写上结文,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我怕我如果坚持不到最后,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完成一件事了,我怕这种半途而废的念头会永远跟着我。。。
感觉好凌乱,我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说的是这篇文我会坚持下去但已经没有什么高潮精彩的地方了,大家不要再浪费钱再看了,接下去要写的可能会凌乱而不知所谓,只是写给我自己一个人的结局,大家去找更精彩的吧,如果还有机会,下次我一定好好写,不让大家失望
我写这些真的不是为了要同情什么的,因为同情也没有用,也不是为了报怨什么的,因为我已经连抱怨都觉得累了,只是想告诉大家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
对不起,让曾经期待过的人失望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且不说龙劭如何纠结,最终他只是选择了和唐修谨紧临的一间客户,如果有什么事也方便一些。
再来说唐修谨,虽然在飞机上也有小睡过一段时间,但她最近只能日日躺在病床上,得不到锻炼,身体到底虚弱了一些,在龙劭的帮助下简单洗漱了一番,躺在陌生的床上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连龙劭什么时候出的房门都不知道。
别看宋老爷子宋衡一副老顽童似的嬉皮模样,但论起中医医术来绝对是让所有人都竖直大拇指的,尤其是他的一手银针术。
现代很多人都以为针术只是简单的将银针□某个穴道里然后捻一捻,停一会儿□,就好了,所以虽然针灸有时候有奇效,但在很多人心里仍然觉得此是小技,以为只要背会穴位图,练过针,再参考一些书籍资料,就敢得意扬扬的以大师自居了。
针术最早是始于远古时期,人们用石头、荆棘碰撞了身体表面的某个部位,会给身体带来缓解疼痛的现象,于是开始有意识利用一些尖利的石块来刺身体的某些部位或人为地刺破身体使之出血,以减轻疼痛,随着时间的发展,技术的精进,这种石器成了最古老的医疗工具砭石,而砭石,可以说是后世刀针工具的前身和基础。
至于针术真正见书则是在二千多年前战国时期的《黄帝内经》,足以见其历史之悠久。
而时间的长河可以冲刷掉一些糟粕,但同样也淘练出一些精华。
针术易学但如果要说到真正掌握到精深,能做到的人也就只那么几个,有些东西,只有你深入了才会发现,它远没有你外表看到的那么简单。
唐修谨对针灸这东西的了解并不多,但她的确听说过很多下肢瘫痪的人在手术无效的情况下,在施了几年针后再次站起来恢复健康的例子,虽然不能像运动员一样跑跳,但独立行走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对于这个到是相当期待,而且心里总带着那么点不能为外人道的自信。
没错,她是重生女啊,你见过哪个重生女瘸了腿,一辈子坐轮椅的?最开始的时候唐修谨的确有些慌乱害怕,毕竟没有哪个人真的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只能做轮椅的残废,所以她心慌,她恐惧,甚至不能接受,直到后来想到自己的奇遇,紧绷的心才放了下来,有重生这层底气,她对于自己的腿虽然隐隐忧心但到底还是能够慢慢平静下来认真面对,这腿不过是对她的一项考验罢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唐修谨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精神明朗,甚至面带微笑,半分不见焦燥害怕。
到是让给她做检查的宋老爷子暗暗称赞,好一个积极乐观的姑娘,配他孙子这个木头到是合适,这样想着,宋老爷子又不由的又看了一眼龙劭,唉,只是第三者这事不好做啊!
“宋爷爷,小谨怎么样?”龙劭见宋老爷子拿着CT却不看,只是眼光不停的瞅瞅小谨又看看自己,最后竟然对着自己的孙儿隐隐叹气,不由的慌忙问道。
宋老爷子闻声回过神来,见三个人都紧紧盯着他,饶是他脸皮厚也不由有些尴尬,于是轻咳一声,板起脸,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抖抖手中的CT仔细观察了起来。
看着看着,不由的紧紧皱起了眉头,搁在胸口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唐修谨的双腿在车祸时被猛烈挤压冲撞,本身情况就不算好,而被唐修爱施计设计的二次压伤则让她双腿恢复的希望更加渺茫。
抿嘴不语,宋老爷子又低头在唐修谨腿上捏捏捶捶,大概问了一些痛不痛有没有感觉什么样的感觉之类的问题。
龙劭在一旁看着宋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蜷缩起来,恍惚之间,可以看到那蜷缩之间的微微战栗。
“这样也没有感觉吗?”宋老爷子加大了敲击力度,抬头严肃的看着唐修谨。
唐修谨摇摇头,见他面容不豫,小心翼翼的问道,“宋爷爷,我的腿…”
宋衡看着唐修谨希冀而晶亮的眼眸,又看到自家孙子垂眸掩下的黯然之光,以及龙劭青白的双唇,沉默半晌,残忍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中,而是故作玩笑道,“希望嘛,也不是没有,只是看你能不能熬得过了,要知道这个过程可是相当漫长与痛苦的!”很多原本有希望站立起来的人最终没有站起来,其原因不过是承受不了那种复健的痛苦罢了。
“真的?”唐修谨闻言一喜,继而拉住龙劭的手,欢喜道,“龙劭你听到了吗!”若说她的腿变成这样,最难过的就是龙劭了,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从他迅速消瘦下去的双颊和每次面对她时强力欢笑努力隐忍自责的双眼中,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龙劭宁愿当初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是她,所以此刻在听到宋老爷子的话时,即使他在身边,她也忍不住第一时间再次向他传达一次这个消息。
她的腿可以恢复,所以,龙劭,不需自责。
龙劭强笑着点点头,目光紧紧落在她的眼中试图看清她是不是也看出了宋老爷子眼中的不抱希望,所以才强颜欢笑安慰自己,却发现她眼中的欣喜与高兴纯纯粹粹,胸口一时酸痛的让他差点哽咽出声。
总有些人,自信的毫无理由,而唐修谨虽然在最初也曾害怕恐惧过,然而重生女的特殊身份总会给她带来无尽的自信与希望,也让她忽略了三人眼中的担忧与不忍。
唐修谨又转过头望向宋老爷子,自信的笑道,“放心吧,宋爷爷,我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
唐修谨不觉得被针刺几下会如何痛苦,可能到慢慢练习行走的时候会有些许痛苦,但人生来也是不会走路的,待慢慢练习后不也全都健步如飞吗!所以不如把这当成再经历一次成长罢了!
而且,她宁愿感到一些痛苦,也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不到双腿的空荡荡的让人觉得心慌的感觉。
“那就好!”宋衡赞许着点点头,他虽然觉得她的腿恢复希望不大,然而面对如此心态乐观自信的病患他也愿意去尝试、去努力、去创造奇迹,不会残忍的去打破病人的希望,要知道很多时候心理是可以改变生理的,每个人的身体内部都有一套自我调节恢复系统,当一个人的心态好时,体内就会产生有利于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激素量或是其他物质,帮助身体缓慢自我愈合,这在医学上也是得到验证的,学术上的名称为心理免疫。
面对唐修谨这样乐观的病患,宋衡也不由的生出几分豪情来,于是大手一挥,先带唐修谨到医院去做一次精准彻底的检查,然后才开始施针。
趁着唐修谨在女管家的陪同下简单洗漱换上舒适绵软的衣服时,老少三个坐在了厅堂的沙发上。
“宋先生,小谨的腿到底有几分治愈的把握?”沉默几息过后,龙劭终于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宋衡却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过份帅气俊俏到让人无法产生安全感与信任感的男子,望着他紧绷的僵直坐姿与那强自镇定的面容,心里叹了口气,对这个年轻人的感观都是好了许多,待开口,又听他坚定而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您告诉我实话。”
“…如果没有被二次压伤,也许会有几分把握。”见年轻人眼中真真切切的忧心与痛苦,宋衡缓缓说道。
龙劭闻言一阵恍惚,全身的力道仿佛忽然被人卸去一般,失去了支撑,瘫软的仰靠在沙发上。
这一瞬间,龙劭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恨唐修爱多一些,还是自已多一些。
唐修爱对小谨造成的伤痛故然难以原谅,然而她是以恨的名义…而有些伤害,若是因为爱,是不是更…
喉头一哽,龙劭缓缓垂下头。
他从不相信那个疯女人的话,也不敢去想那个疯女人的话,他甚至不敢去想小谨那几年怪异而先知的行为,然而思想这东西越是克制越糟糕,他发现,那个女人的话就像一根又细又利的毒刺一样,缓缓的刺进他的身体,在那里面生根发芽,慢慢浸然他的全身,在他每一次恍惚难过时,啃食他的血肉。
这边龙劭如坠冰窟,而世界另一端的唐宁华心里也不痛快。
“爸,遗嘱是怎么回事?”唐宁华紧锁着眉头推开父亲的房门质问道。
虽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身为老子的当权者想要隐瞒不理庶务的儿子一些事的还是相当容易的。
偏这事就没藏住,唐宁华就这么七拐八拐的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父亲立遗嘱的事,当然,立遗嘱不重要,重要的是遗嘱里面的内容。
唐宁华一直认为有一个幸福安稳的家庭,虽然这阵子烦心事有些多,但他觉得自家是整个镜市最没有争端的最和睦的。不像某些家族里面肮脏事一堆,为了财产几个兄弟争得你死我活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争夺财产的问题,这些东西理所当然的是他的。
而现在,父亲竟然越过他将这些东西交给自己的小女儿?
若是从前,他或许也不会在意,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小宠到大的,和自己也亲,然而这几年发生的事,不但让父女两人失去了原本的亲昵,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这样的小谨,怎么让他放心把唐家所有的财产交到她手中?
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他一点不心疼小女儿的遭遇那是骗人的,小谨残了腿,他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可是小谨出事的原因却是因为小爱,做为一个父亲,他真的想努力做到两头都好,可到头来才发现,两边都没有讨到好,弄得现在小女儿视他为陌生人,大女儿视他为仇人。
面对现在一个身体瘫痪,一个精神瘫痪的女儿,他真的已经焦头烂额了,他不明白父亲怎么还在此刻给他找麻烦。
唐盛云淡淡看了一眼闯进来的儿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会知道这件事,睨了他半晌才垂下眼帘幽幽道,“你既然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语气虽然平静,然而那意思中分明带着几分讥诮。
“爸!”唐宁华急步上前,双手紧紧攀住唐盛云的办公桌,“你怎么能立这样的遗嘱,这对小爱并不公平!”
唐盛云失笑,放下手中的笔,抬头仔细打量着自己这虽人到中年却不英俊儒雅的儿子,“宁华啊,宁华,你让我怎么说你!”
唐宁华却因父亲的语调而愣了一下,父亲这种语气,只有在他小时候做了乌龙事,父亲又气又好笑的时候才会有,而通常父亲都会将他举到肩上好好哄宠一番,只是后来他渐渐长大,与父亲的关系也渐渐变得和天下间所有父亲与儿子之间的关系一样,不再亲密,也让他差点忘记了现在严肃冷硬的父亲曾经那样宠爱疼惜自己。
而此刻,看着父亲明显苍老和衰败的身体,唐宁华倏地升起一抹心酸,原来,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父亲已经老了,再也不是那个能将他轻易举到肩膀上到处跑的勇士了。
这样想着,心里对父亲的怨气与怒气慢慢消退,缓步后退坐到身后的沙发上,道,“你还硬朗着呢,立什么遗嘱,多不吉利!”
唐盛云也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看似别扭,但却关心自己的话来,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做了快半辈子父子的两人一时之间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良久,唐盛云才道,“你可是对我立的遗嘱心有不满?”
唐宁华此刻已经没有进来之前的理直气壮,面对父亲这种语重心长的问法比严厉冷硬还要有压力,不由垂下头闷声道,“爸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小谨这样对小爱可公平?”
唐盛云闻言叹息更重,“我还以为你是为自己抱不平,怪我没有将财产交给你呢!”
“儿子的东西日后早晚是两个孩子的,儿子有什么不平的!”这话唐宁华说的到是出自真心。
他生来就对这些财权不甚在意,不然也不会在唐盛云只一个儿子的情况下依然养成这副富家少爷的甩手模样。
此刻他生气却是因为父亲所立下的遗嘱竟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小谨,他来就对大女儿心怀愧疚,这样的结果自然不能接受。
唐盛云一时之间只愣愣的看着儿子,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