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和小谨做对比的心太强烈,她希望在每个人眼里自己都是温柔善良体贴的好姑娘,现在最少在唐宁华眼里她做到了,只是有句话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她现在固然站的高高在上,却忘了站的越高摔得越狠。一个人,她做了一百件坏事,但当她做的第一百零一件事是好事时,那么她就是个改过从良的好人,会赢来大家的赞赏,而相反的,如果一个人做了一百件好事,当她做的第一百零一件事是坏事时,那么她就是个罪人,她所受到的责难甚至往往比坏人做的那一百件坏事还要重!”
“我懂了。”连天晴笑着打了个响指,“唐修爱一直做的太好,所有人也都以为她做的好,但如果有人知道她做过一件不好的事时,那么她之前所做的所有事不但对她没有好处反而全都变成了她心机深心眼坏的证明,对不对?”
萧煦笑着点点头,温润的黑眸璨亮璨亮。
“看来做人还是不要做的太好,偶而做几件无伤大雅的坏事反倒于已有益。”连天晴唏嘘。
“小谨和唐修爱相处那么久都没有正面的抓住过她一次错处,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怕只怕想要找到她的马脚也不那么容易。”
对付唐修爱这种小心谨慎的人,不能盲目的横冲直撞,要看准时机,一击必中,否则,让人看笑话不说,还会引起唐修爱的警觉,只怕日后做事更加小心谨慎,想要抓到漏处更是难上加难。
萧煦沉吟不语,半晌才缓缓道,“既然她不露出马脚,那我们就制造条件让她露。”
“你说,我去做。”连天晴双手握拳定定的看着他。
萧煦摇摇头,“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看戏就好。”
龙劭似是想到什么,眉眼一动。
“唐修爱现在心中最讨厌的除了小谨外只怕还有一个人吧!”萧煦牵唇微笑,阳光透过楼道射到他身上,洁白的牙齿配上亮晶晶的双眼,让他周身氤出了一片灿烂光华,却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不美好,“要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而做出来的事,自然也是非常疯狂的。”对于唐修爱这种天性敏感的人,嫉妒足以扭曲她的灵魂。
“我知道怎么做了。”龙劭会意,虽然亲自上阵手刃敌人很痛快,但能借刀杀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有人说过,人生最大的不幸,不是不曾幸福过,而是曾经幸福过。
若是唐修谨醒来就知道自己的腿一点也没有希望,她也许会哭会闹会痛会疯狂,但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绝望。
她呆坐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发丝凌乱神情癫狂,往日闪着熠熠水光的漂亮明眸此刻是一片灰暗的死寂。
龙劭看着她只觉自己整颗心像被紧紧的攥在一起一般,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小谨…”
“龙劭…”唐修谨抬头怔怔的看向他,嗓音沙哑而又破碎,好半晌才呜咽着呓呓,“龙劭、龙劭…你抱抱我…你抱抱我…”
龙劭鼻尖一酸,忙侧过头眨去眼中的水珠,坐到床上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小谨…”
“龙劭…龙劭…我不想变成残废…我不想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龙劭…我不想这样…”
之前她之所以不悲伤,是因为龙劭说过她的腿还有复原的希望,虽然日后可能会失去一些体验极限运动的机会,但只要能站起来,只要能独立行走,她依旧是正常人无异的,再加上那些命运的玄奇,让她甘愿失去一些,来得到一些,可是现在不一样,她的腿废了,再也没有希望了,她的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她怎能甘愿,怎会甘愿!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重生女啊,这是千万人中不一定存在的命运奇迹,重活一次,她虽趋吉避凶但也没有大肆施展金手指让自己变成商界大鳄金融巨子,她没想过要轰轰烈烈,只想要平凡幸福的重活一次,要求这样简单的她,不应该过得顺风顺水、幸福甜蜜吗?却为什么,还要让她体验一次失去的痛苦?
如果注定是这样的结果,那她宁愿在自己清醒后就知道自己的腿永远也没有复原的希望,可是在那时,医生说她的腿还有希望,虽然微乎其微,可是足以照亮她的生命,可现在,在她满怀斗志时,这些许的希望竟然毫不留情、彻底的被打破…
她怎么承受的起…
唐修谨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埋在龙劭怀里失声痛哭。
龙劭抱着她,紧紧闭着眼,感觉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一句话也吐不出,说不来。
站在门口的连天晴看到这一幕,终于捂住嘴,转身奔了出去,直到跑到楼道尽头才忍不住泪如雨下,双手却紧紧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
“天晴…“萧煦走到她身后缓缓抱住她,“难过就哭出来吧…”
连天晴眼中的泪水洒得更快,却仍是紧咬着唇,直到唇边咬出了血迹也不肯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知道一切都是唐修爱弄出来的,她以为她可以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可是当她亲眼看见好友那种痛不欲生的绝望模样时,连天晴根本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理直气壮的将责任推到唐修爱身上,还是因为她,如果她小心一点,如果她走得慢一点,如果她稳重一点,如果她…明明最希望小谨过得好,却带给了小谨毁灭性的灾难…简直,不可原谅…
萧煦走到她前面将她的头压进怀里,右手轻轻顺着她的背,感觉泪水一点一点浸透自己的衣襟,温润的眉眼紧紧打成一个结,半晌,从大衣口袋里缓缓掏出一款黑色手机,指尖轻滑,在一组号码处停驻徘徊,犹豫几秒后,终于,将电话拔出。
电话那端的声音深厚低醇。
萧煦轻叹,敛去脸上的复杂神色,温声开口,“喂,其慎,我是萧煦。”
“阿慎?”姜凯伸手在好友眼前晃了晃,“谁的电话?”
宋齐慎回过神来,摇摇头,将手机收进口袋,低头将咖啡送到唇边。
明亮的褐色汁液中,反照出他幽黑淡漠的眼,他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双光彩夺目的明眸,明明艳光无限,可他却曾亲眼见过那双灿眸下闪过的羞涩与期盼。
宋齐慎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像是一种笃定,明明那个人该是他的,可是一转身,她却牵了别人的手。
明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在乎,可是每当晨起梦醒时,他心里总会不由自主的闪过痛悔和懊恼,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冷漠,此刻,结局是否完全不一样?
“阿慎!你去哪儿?”姜凯还没弄明白好友为什么发呆,就见他突然放下杯子起身离开,动作大的让身后的坐椅发出支呀的刺耳声响。
“医院。”
他会失去,也许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既然如此,那么就凭感觉往上冲吧,不在乎结果,只希望日后不会留下遗憾。
第一百二十二章
病房里静悄悄。
宋齐慎直起身子,一旁的龙劭忙将被子覆到唐修谨腿上,一双眼期待而又紧张的看着他。
“怎么样?”却是连天晴忍不住急声问道。
宋齐慎的视线落到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唐修谨身上,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颊此刻是不正常的苍白,清俊的眉宇紧蹙,似是梦中有着不安,浓密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嫣红的双唇是不输给脸的惨白,微微蠕动似在梦中呓语着,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给人一种别样的脆弱风情,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小谨,我在这儿。”
一旁的龙劭似是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忙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凑近她耳边轻声安抚。
许是安抚起了作用,床上的人慢慢又恢复了沉静。
宋齐慎双眸一黯,将注意力转到萧煦身上,“我还需要她的片子和记录过程,整理好后我再联系我父亲。”
萧煦点点头。
龙劭也郑重的看着他,“只要是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做到…麻烦你了,宋先生。”
“修谨也是我的朋友。”宋齐慎神情平淡的看着他,“只要有一分把握,我都会尽力。”
两人沉默的对视半刻,龙劭先收回视线,语气诚挚道,“不管怎样,我先替小谨在这里谢谢宋先生了。”话中宣誓主权的意思却明明白白。
说他嫉妒也好,小气也罢,对这个男人,他永远无法像对一般的朋友那般。
宋齐慎不在意的扬扬唇,将头转向萧煦又细细询问起一起细节来,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龙劭见状,心中又恨又恼,然而忽然感觉手中传来的温热,心中翻涌的恼怒霎时消失无踪,恢复一片柔软,眸中的暗色也跟着褪去,变回最纯正深情的黑。
小谨,只要你能好,让我做什么都好…
“我父亲曾经有一位病患的情况与修谨的状况十分相似,若说这种情况完全没有站立的可能也不是,只是…”宋齐慎低头沉思了片刻缓缓道,“那位病人最后还是没有成功,病人的生理原因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病人忍受不了长期针灸复健的痛苦,且即使坚持复健也不代表最后一定会成功,所以他放弃了。 ”
龙劭忽然感觉手里一痛,侧过头,发现躺在床上睡着的唐修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哭的红肿的双眼此刻却牢牢盯着宋齐慎。
龙劭一惊,是萧煦提出宋家中医世家医术精深,所以才把宋齐慎找来想要让他看一看小谨的情况,不过因为之前的事,众人更不敢轻易给小谨希望,惟恐她再一次失望后承受不住,所以并没有告诉她,甚至在宋齐慎想要看一看她的腿切一下脉的事都是在她睡着后才进行的,却没想到她在这个当头醒了过来。
“我一定要站起来。”嘶哑的声音狠狠道,与此同时,龙劭感觉到手中传过来的无边力道。
宋齐慎听到她的话一怔,她的模样依旧荏苒脆弱,但那双睁开的红肿的眼却坚定而又明亮,苍白憔悴的脸庞上隐隐散发着蓬勃的光芒。
宋齐慎有些动容,看向她的眸光闪过一抹情愫,复又飞快敛去,回归一脸淡然,不气的打击道,“我父亲的那个病患也曾经这样信誓旦旦过,最终还是承受不了那种堪称为折磨的痛苦放弃了。”
唐修谨却直直看着他冷淡的眼,毫不退缩,“再痛,能比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痛吗!”
此刻的唐修谨满怀斗志,她却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一生瘫痪在轮椅上不是因为他们的腿完全没有希望,也不是他们意志薄弱经不起苦痛,而是复健实在是一种残酷的非人折磨,就像是把人一寸寸拆开,再重新锻造,有多少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都败在这份痛苦上,甘愿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宋齐慎嘲弄一笑,“希望到时候你的骨头能和你的嘴一样硬!”
唐修谨没有说话,只是任谁都无法忽视她此刻眼中的神彩。
这一次,唐修谨恢复了冷静,只是相比上一次,此刻的平和更真实,更坚韧。
没有谁的命运转嫁,命运是她的,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绝望,怨恨,逃避,胆怯,这些伤心痛苦、颓废绝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真有命运,那么这也是命运之神对她的考验,她已经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更要比别人多一种面对逆境,勇往直前,永不服输的心。
杜晋南看了看呆坐在床边的妻子,又看了一眼窗外,冬日的正午,天空干净遥远,太阳意外的暖融融,“小爱,我们去外面坐一会儿吧!”
唐修爱闻言也跟着看了看窗外,天气无风,太阳温暖,的确适合晒太阳,“好,在床上呆了这些天也闷坏了吧,我去推轮椅。”
冬日的天空,白的有些灰暗。医院花台里的花儿凋谢了,树木干枯而突兀地站在那儿,带着几分清冷的寂寥与凄怆。
那天的事,像一场噩梦,随着时间过去,却永远的存在了每个人的记忆里。
杜晋南只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小爱,相爱几年,他竟然不知道妻子心中有着这么深的无助与委屈,枉他自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小爱…”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上,他细细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可他依然清晰的记着她那日曾经受过怎样的曲辱,“还痛不痛?”
唐修爱因他的碰触而缩了缩,然后才笑着摇头,“不痛了。”
“小爱,”杜晋南收回伸向她脸颊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苦涩道,“小爱…别那么让我心疼,我知道你痛…难道我已经让你失望到连疼痛都不肯对我表达的地步吗?”
“没有,是真的不痛了。”唐修爱垂下眼帘,柔声道。
“怎么会不痛,我看着都痛!”杜晋南急道。
唐修爱伸手摸了摸脸,又苦又涩的笑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比起你…和小谨的痛苦,我的这些小伤根本微不足道。”
“那是报应,是她自找的,她活该!”提到唐修谨,杜晋南脸上的柔情被森冷所取代。
一步步、一次次,杜晋南对唐修谨的恨意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晋南哥,就算是为了我,就让以前这些事一笔勾消,行吗?”唐修爱哀哀看着杜晋南。
就是因为你,小爱,有些事才不能一笔勾消,唐修谨对你的伤害,我一定会一一还回来!
心中如是想,杜晋南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宠溺道,“你不用操心这些,安安心心把伤养好。”
唐修爱拉住他的手握住,“若论伤,你伤的比我还重呢!呀,你的手有点凉,我回病房取条毯子来。”
转过身,唐修爱脸上的柔情撤去,取代的是冷冷的嘲弄。
回到杜晋南的病房,将毯子拿到手中,刚准备拉开门,唐修爱却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顿了半秒,她走回床边,翻出枕头下仍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黑色手机屏幕上,一组陌生的号码闪动着。
在她犹豫着是接电话还是把手机带过去给杜晋南时,手中的手机却忽然停止了响动,她将手机放回枕头下,却在手机将要脱声那一刻,又响起了收到信息提示音。
微皱了皱眉,她将手机送到眼前。
晋南哥哥,听说了你发生了一些事,现在在医院里,你还好吗?哪天你妻子不在我过去看看你好吗?我、我…我很想你
唐修爱身子僵住,手机从手里滑落到枕头里。
…晋南哥哥…我很想你…
一股气哽在胸口,唐修爱只感觉脏腑处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
那些视频,她以为她忘掉了,此刻却一幕幕的在她脑海中重现:□的身体、交缠的四肢、飞溅的汗水、暧昧的喘息…
那是她的丈夫。
和另一个女子。
她又想起,她初到唐家,唐修谨高高在上而又跋扈专横的脸,每每将她的自尊践踏到泥土里。
她还想起,自己的孩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却因为这三个畜生而永远消逝。
“啊!!!”巨痛自胸口传来,一张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来。
恨啊,她恨!她无法不恨!!!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唐修爱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将唇边的血迹用力抹去,浓稠的血迹沾在素白的手上鲜红的刺眼。
颤抖着手,她将掉落的手机捡起,顺着刚才的信息将电话回拔过去。
嘟…嘟…
过去的种种甜蜜再次伴随着冷漠的电波声一次次再她眼前滑过,却在此刻都变成了可笑的讽刺,一阵阵刺痛她的心。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却似被透明的玻璃隔挡在处,再也射不进室内来,让她觉得全身冷冰冰。
转过头,她满是恨意的眼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泪痕。
“晋南哥哥,是你吗?”电话那端突然传来的娇柔而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晋南哥哥?哈,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她讽笑。继尔自嘲,连身体都能水□融,更何况是简单的称呼呢!
“晋南哥哥?喂,你在吗?”电话那端久听不到回应,不由焦声唤道。
唐修爱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平静的开口,“我是唐修爱。”
像是被掐断了喉咙,电话那端兴奋焦急的声音噶然而止,接下去,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尤如高手对决,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良久,终究是电话那端的人先开口,声音依旧娇软却没了刚刚甜腻的柔情而是带了几分怯怯,“唐修爱,我、我…”
唐修爱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声音冰冷的低喝,“我不是叫你消失吗?”
对方似乎被吓到,开口已带了颤音,“我、我、我只是…”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唐修爱不客气的打断她。
电话那端犹豫豫慢吞吞的报了一个地址。
“你等着我,我二十分钟以后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二十分种车程以外的某个清静的公园里,被挂断电话的娇小女子一敛接电话时的怯懦,唇边勾起得意的笑意,随手拔起了另一组电话。
病房里,唐修谨奇怪的看了一眼龙劭,“谁的电话?”
谁的电话需要避开她去接?谁的电话可以让他一瞬间这么高兴?
龙劭只是神秘的笑笑,乖乖坐到她床边继续剥着手边的石榴,一粒粒的送到她嘴边。
“谁呀?”他越是这个模样反而更是让唐修谨好奇不已。....
“乖,过几天再告诉你!”龙劭侧头以唇点了点她的唇柔声道。
唐修谨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下头哼了哼却是没了再追问的意思。
“啧!龙先生,注意一下影响好吗?这里可是医院!”就在龙劭因自己女友脸红羞涩的小模样而心潮澎湃想要再接再励时,讨人厌的声音忽然伴随着开门声在门口响起。
两人抬头,只见简禾正帅气的侧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看着两人。
龙劭坐直身子,生气的看着眼前打断自己美好甜蜜时光的男人,“你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
简禾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无辜道,“我哪里知道你那么饥渴!小谨现在可还是病人呐!”言罢还用暧昧的眼光在龙劭身上溜了一圈。
龙劭在心里翻个白眼,低下头继续和手中的石榴做奋斗,不再理他。
简禾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笑咪咪的走到床边,将背在身后的鲜花递到唐修谨面前,清亮的双眸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小谨,今天气色不错哦!”
满满一大捧的玫瑰花,红艳欲滴。
不待唐修谨有反应,龙劭已经一挥手将简禾送过来的花拔到床上,满脸怒火的看着他,“简禾,你有没有搞错,你送小谨玫瑰花做什么?”
“我怎么不可以送小谨玫瑰花?”简禾双臂抱胸看着他,口气也十分不好,“我每天在公司里累死累活,你还不允许我的生命里出现一点颜色是怎样?”
唐修谨伸手抱起那一大捧还带着露珠的玫瑰花凑到鼻端闻了闻,满室的幽香。
“想和你约会的女人排满镜市,你到小谨这里来献什么殷勤,她是我老婆,你记清楚。”龙劭没好气的瞪着他。
“我记得你们还没结婚吧,这老婆是不是叫得太早了?”简禾皮皮地道。
“简禾!”龙劭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到!”简禾掏掏耳朵闲闲的看着他。
“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耻!”
“我不如某人无耻!”
“没有人比你更无耻!”
“更无耻的是某人!”
…
唐修谨一手捧着鲜花,一边向嘴里塞着大粒的石榴,一边笑咪咪的看着两人之间每隔几天就要上演的斗嘴好戏。
两人之间合伙的游艇俱乐部正是筹备的高峰期,龙劭先是不负责任的把工作丢给简禾带着她出国旅游,好不容易回国了刚要准备工作,却又因为她出了车祸,龙劭彻底撒了手将那一大堆摊子全都推给了简禾,可想而知简禾有多苦闷,别说没有约会时间,就连想要好好休息片刻都难,如此一来,怎么能让简禾不恨龙劭,所以每每抽出时间来看她都要和龙劭斗上一番,让龙劭气上一气,跳上一跳,心中的怨气少会少一点,平衡一点。
而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这是简禾做为朋友一种安慰人的方式,他不会说什么贴心暖胃之类的好听话,只能靠和龙劭斗斗嘴来让她展颜一笑,换来好心情。
能有这样的朋友,她真的觉得很感激。
和龙劭唇来舌往将近一个钟头,简禾才像充满电一样挺胸抬头,神清气爽的离开,不管留在身后气得冒烟的某人。
龙劭在他离开后没好气的甩上门,却还是走到唐修谨身边将那捧玫瑰花插到了一边的花瓶里。
“嘴上说忙忙忙,还天天有时间来这里给我找不痛快,一看就是瞎忙!”一边将花□花瓶里,龙劭一边不满的咕哝。
唐修谨只在一边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