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和秦辇去了不远处的小小亭子里,周醇良同他们一起。
吃着午饭的孩子们都分出神看着他们几个的动静,一面扒饭一面同伙伴议论着什么。
秦桑秦辇的饭菜都是南珉给准备的,饭菜还留着余温。周醇良是端了个托盘跟进亭子里的,其中钵蛋花汤,他坐下后示意秦桑他们给他碗帮他们舀上:“喝汤。”
“你…”
秦辇张了张口,看着面前挨着他弟弟坐下的周醇良又不知该说什么。早上在课室里小男子的话还是让他万分惊愕,他连他弟弟什么时候订的婚都不知道,傻过去的人过了很久才有些反应。
他又偷偷瞧着他弟弟,秦桑没拒绝周醇良给他盛汤的动作,看着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花汤,一口一口的喝下。
其实秦桑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件事的发展啊,怎么搞也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不是。他方才就想好了,若要是周醇良想同他订婚,那可以,没问题。这小孩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再说了人家也是要做官的,搞不好嘛,考了官去了朝廷被哪个贵族男子看上,说不定指了他做郎官,那他也算是得救了不是。
所以嘛,秦桑也不那么有反抗这个流言了,尽管他有些烦那些小孩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无一不是探究。
三个人没怎么多说话在亭子里吃饭的时候,有一两个人进来。
顾仁原本温和的模样此时挺伤心的叫专心吃饭的人。
“桑桑…”
他一叫出来,又舀了些蛋花汤给秦桑的周醇良眼角就是那么一抽,更冷峻了几分。
基于上次打架周醇良把错全揽自己身上的事以后,他同顾仁的关系就缓和了些,虽说顾仁的态度对他好了点,但周醇良也不太在意。其实嘛,有些事是可以不计较的,但像抢夫男这种事啊,周醇良很注重的,你夫男都要被人家抢啊,你还同他装什么和气!
他一冷下来,气场就不一样了。亭子里的气氛都在跟着他变,弄得本来吃的安稳的人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倒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份童真气,轻咬了下唇瓣不满的说:“你干什么呢,我不要喝你的汤了。”
亭子里安静极了,站在顾仁身后的秀丽小男子探出个头来,看着周醇良听了秦桑闹别扭的话依旧没甚反应的将碗汤放在他面前时,羡慕又嫉妒的看了秦桑好几眼。
此刻,受到忽视的顾仁君郎耐不住这情况,好似怕别人抢去了东西一样,急急的献殷勤:“桑桑,我这里有好吃的小点心,你吃不吃…”
秦桑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周醇良小孩脸色黑了下来…可够好的,抢他的人都抢面前来了。
算计着要用挡箭牌将顾仁这个小麻烦给挡回去的秦桑只是抬了下脑袋,摇了摇头。
“不要啦顾仁,我吃的够多了。”
他的回绝让顾仁觉得失落,一时半会也开不了口说什么。坐在一边少了许多话的秦辇觉得不公啊,心里大喊,兄弟啊,你不给我弟吃可以给我啊…我要你的点心啊。奈何人家也是听不到他心里说的话的,接着又颇埋怨的看了看秦桑。
一时间,没人好开口说话,秀丽小男子从顾仁身后站了出来,提起自己的食盒拿手轻轻拍了拍,柔柔弱弱的说:“我这里有些自己做的米花糕,你们要不要尝一尝?”
他虽说的是“你们”但眼睛一直往周醇良那里望,柔柔的又惹人怜。
被期望的人毫无反应,在秦桑喝剩下的汤以后将其喝完,再讲碗里的小半碗饭配了青椒肉丝吃光,又喝了杯茶才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
期望中的人没得反应,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就像渴望饭后点心的秦辇这次顺着秀丽小男子的客套话的竿儿往上爬,欣喜激动的点头:“来吧来吧,李莲儿你做的米花糕味道肯定不错,快拿来让我们尝尝吧!”
李莲儿朝周醇良看了眼,见他无反应心中又是不大想把自己亲手做的米花糕给秦辇吃的,但自己说过的话又不能打自己嘴巴,只犹豫片刻就走到石桌前打开食盒将米花糕端了出来。
李莲儿是人如其名,阴柔又女气。但他又是顾仁的一个不算太远的表弟,家中亦在百兴村,家境也不差。自小上了周家的学堂见了周醇良就惦记上了心里,那时候他比秦桑晚了两年在学堂上学。也就在那两年里,周醇良同秦桑二人才是最要好的。
就在秦辇心满意足的吃着别人做的米花糕的时候,李莲儿又试探着叫了人。
“你们不吃吗…”
他向秦桑投去一眼,格外的讨好他一下:“秦桑,你也尝尝我做的吧,我自己没尝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吃一吃吧。”
人家无恶意,秦桑也是很抱有好感的,他笑笑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味道香甜酥软入口即化,很不错。他赞赏的说,让李莲儿既得意又欢喜。
继而,李莲儿又把目光放在周醇良身上,似乎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心上人尝尝自己的手艺,或许能跟某人比一比。
秦桑很了解人的心理,他微笑着每说什么,只是又从碟子里拿了块米花糕递给冷漠无言的少年。
“我吃过了,你也尝尝吧,挺好吃的。”他伸手递着。
而无动于衷的少年终于有了动静,在李莲儿呆愣的目光中凑到秦桑手边就咬了一口米花糕吃,尝了下味道也只是极冷淡的点点头,留给别人一个清冷孤高的侧影。
咬着牙,李莲儿在石桌前将食盒收了起来。
吃完了两块米花糕的秦辇还想着伸手再拿一块的时候见碟子也被人装了进去,“诶诶”的叫了几声,急急的喊。
“李莲儿,你收那么快做什么,还没吃完呐!你给我留着让我吃完呀!”
收拾食盒的动作更快了,李莲儿涨红了小脸,委屈的瞪过去一眼。吃,吃,吃什么吃,又不是给他吃的!心里骂着,盖上了盒子提着食盒快步的往亭子外跑了。
“诶,他跑什么呀跑!”神经是直线装的秦辇不满的嚷嚷,回味了嘴里那清香酥软的味道,想着下回该怎么让人家给他多吃几块。
剩下的三个心里虽然明白但谁也没开口接秦辇的话,吃饱了喝足了的秦桑忍着饱嗝没打,起身也收了食盒提着东西要走,周醇良和他一起起了身,二人非常有默契的一前一后的走出亭子,留下一脸黯然的顾仁和傻了吧唧的秦辇。
作者有话要说:老子P4掉水里去了TAT 太他妈对不起人了。
今天有看到一只追的文更新了,好哈皮。
继续通宵码字…
17
17、口口的 ...
下午的时际,等君郎男子们收拾东西离开,周醇良要送他回家。
其实那么条路天天走,来来回回的也不知走几年了哪需要人送啊,周醇良同他父亲说了声就走了。
路上秦桑走里面,周醇良走外面,被踩的满是脚印的泥巴路只有里边才稍好一些,周醇良拉着他避免滑到。天气一下雨,地方的土壤就比较湿润,待天气一放晴又马上缓和起来。
秦桑边走边同周醇良讲话,话题并未关于今天发生的小插曲,语气比较长者化。周醇良眼看地小心的让他跨过会沾上稀泥巴的地方,在他眼里秦桑这个样子是充满趣味的,明明是有着纯真之气的小少年偏要做老态,虽然有些怪异却很可爱,周醇良抿了抿唇带着淡淡微笑。
“作诗最注重的是诗的平仄,押韵,对仗等方面,你书房里有本诗集有些诗不不错,我帮你做了记号,你回去后多看就好。 ”
他挖着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努力传授给人家。
周醇良不时的从鼻子里轻嗯一声,当做自己听到了的回答。
秦桑被他扶着走过泥泞的小路,绕过几户人家的篱笆外上了大道,他家后面是靠着山的,面积颇大,却不是红瓦楼房。一座大院子里面划出了前院跟后院。前院是凉床、菜圃和前厅厨房,后院是睡觉的房间、晾衣服的和澡房。
百兴村不小不大,还有自己的集市,就是一条小道对面就两方都是住的人家,到了特定的日子里有人家摆上摊子或者挑了菜来卖,也有从城里过来的小货郎带了些能讨人喜欢的小饰品出来卖。
周醇良不轻不重的“恩”了声,想到城里的集市比村里的排场大的多,里面玩意也多。
“这次集市的日子要到了,你去吗?城里东西玩意多,上次你让我买的零嘴就是在城里芙蓉堂买的,恰巧这次机会,去不?”
秦桑当然去。
他一直来到这里没怎么出去过,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说到集市,也算是他们这一块最繁华的地方。每个月的第一天就是开市的日子,村里的人会挑着自家的东西去卖,逛集的人很多一般人家整天下来不管如何都能赚下五百文钱。
秦桑原本留下的一点记忆中只对这种大日子的集市仅存留点模糊的记忆。他问周醇良:“城里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玩的日子?”
“有的。”他低头微皱着眉看看沾上些泥巴的鞋似思索般,语气淡淡的说:“每年元宵节都有花灯可看,在明楼湖畔还会有戏园的人搭台唱戏,玩累街上还会有汤圆吃,不过口味不如家中的好,除了这个就是过年,还有另一个乞巧节。”
语毕竟挑眼清俊非常的一笑,眸光璨若生辉,神采俊逸,对上秦桑稍稍睁大的如露水清澈的眼。路旁小野花轻轻摇曳,风静无声。他扯扯嘴唇,先撇开有些难以言喻的目光,笑笑道:“先到我家把鞋洗洗好了,要不然你待会走回去会沾更多的泥巴。”
周醇良“嗯”了声应下。
秦家有口用灰色石砖堆砌成的井,外壁生长了些绿绒的青苔。就在篱笆旁还挖了条微窄一米长的小沟渠好方便通水。
夏天的井水清凉的仿佛直入心底,秦桑提了木桶拉了绳在井里打上一桶水,然后把瓢瓜放在水上面。
周醇良自己也就脱了鞋袜一手拿着瓢瓜药水一手清洗糊了泥巴的鞋底周边。洗好后再把鞋穿上扯下搭在篱笆上的白布巾擦手,他看着秦桑站在一处蔓蔓青藤旁,略微挑眉问:“你在看什么?”
闻声,秦桑挪了挪脚步,让青藤上结出的果实呈露在他的视野下,几根青皮黄瓜半掩半遮的藏在绿叶下。
这种青皮黄瓜吃起来最为香脆,皮上有细小尖尖的小刺,有一节手腕那么细长水分也足,摘下来隔着不远的距离还在空气中能嗅着淡淡清香。
周醇良黑眸闪烁几下,很细微的发现盯着黄瓜想的凝神的小人儿轻轻抽动了下鼻子,他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他身边:“想吃就摘下来吧,这时不吃,等入秋就会枯萎。”
夏日口干易燥,黄瓜在蔬菜中最能解暑。秦桑眯眼小,算是认同了周醇良的话,继而,他半弯着腰摘下两根。
“你想怎么吃?”他两手各一根黄瓜握着,眉目清爽笑意淡淡。
周醇良不知秦桑有什么新想法,便说:“你拿主就好…”
“成。”秦桑点头。
一般黄瓜基本的吃法就是生、炒。但想着没什么味道,秦桑也就想凉拌它,添了醋、酱油和些许辣椒粉末的黄瓜口味最好。
想着,他走到井口木桶处半蹲下来,又抬头示意那边站着的人:“周醇良,你过来吧。你舀水,我好洗它。”
周醇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拿着黄瓜等着他的人身边,井水随着他手的姿势倾泻而下,水清莹透澈落在那双葱白细嫩的手上,在黄瓜上摩擦清洗的指头圆润红粉,水珠在白皙的手背上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晃荡滑下,甚是吸引人的注视。
骤然,周醇良感觉胸膛里的心在轻快的跳动。
他呼吸窒了窒,盯着那双嫩白细腻的手不放,清俊的脸透着抹淡红,漆黑的瞳孔紧缩一下,微哑了嗓子柔声道:“我想牵牵你。”手是热烫的温度,覆盖山那冰凉沾水的手惊灼了秦桑一跳。
那只比他大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是拿惯了笔写字的人,偏偏强劲有力。黄瓜还握在手中,他动了动,觉得自己呼吸变快了,于是说:“你快放开…”
周醇良没听,手指握的仅仅的不能撼动他一分,小小又软又白的手就在手中,胸腔里的血液仿若奔涌到了一起,有种快要从胸口奔流出来的感觉。
他宛若珍宝的注视那双手,柔柔软软的好像折一折就会断,刹那心酥麻的跟什么一样,真想亲亲它。
秦桑发现自己所说的话,那人恍若未闻没有反应,于是用被抓住的手蜷起只见往他手心里轻轻抠了抠,轻微的痒意令他松了松,却又在秦桑抽出手前迅速的攥紧。
手烫烫的,那样的温度似火一样顺着手蔓延全身,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要烧了。不知是这具身体自身的原因还是秦桑心境的变化,此刻没了淡然,他含着怒气咬了下唇,瞪着水光盈盈的眼睛:“你放手周醇良…放呀…黄瓜还没洗好的,你抓着我干什么!”
“我想亲亲你…”哑哑的声音告诉他。
周醇良攥紧他的手,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视线炽热的像把火,像迷了心智般。
顿时,秦桑整个人一傻,就在晃神的时候,周醇良朝他凑过去,清俊好看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放大。
“…靠,你这小流氓…”秦桑惊叫挣脱手大力推开他。
周醇良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脑子也渐渐反应过来,傻傻的望着脸红得跟猴子皮屁股似的秦桑,那句“小流氓”还回荡在耳边…
流氓了…太流氓了…秦桑有些欲哭无泪,眼角透着淡淡的粉红,面如桃花。看的周醇良心动不已,却不敢再有什么动静了。
他刚刚所做的吓着桑桑了,心中几分愧疚,他紧抿着唇担心的盯着心上人。
“对不起…”
秦桑觉得这一切都太恐怖了,他只知道这小流氓的唇快要贴上时,那身体里的血液逆流而上,都冲向脑上让他两眼发晕…不知是不是太刺激了还是如何,虽然没有排斥的感觉,但终归是被吓了一跳。
“咳,你…”秦桑尴尬的开口:“你不要那么突然…我害怕。”他清了清嗓子说。
他确实害怕,因为回不去了,就终得往同性恋这条路上走去的,秦桑不是觉悟,他只是觉得顺其自然的好,但跟小流氓接吻…他一时没怎么适应过来。
…进展不应该那么快嘛,内心里的小秦桑戳戳手指想。
认为自己非礼了心上人的小流氓更加抿紧了唇,神色暗了暗。更认为自己吓着心上人的小流氓内心有些不安。
“对不起,桑桑哦…你不要生气…”
他黯然道,语气有些失落的小委屈。
其实周醇良也不是没有占到便宜,他这个年纪,比别人都多了些心思和想法,凑近秦桑的时他就嗅到淡淡的清香,似姜花的香味,气血涌上来也不敢多闻,就怕流鼻血,幸而秦桑推开了他。
丢丑的事,周君郎有些干不出来。
秦桑扭过头去擦了擦头上的汗往里面院子走:“你…下次不要乱来,不然我打你!”
觉得自己对小流氓放了句狠话的秦桑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他拿着黄瓜去了厨房在菜板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放进盘中,加了作料用筷子调拌待黄瓜入味才将盘子端了出去。石桌上放着一筒用竹筒装的甜酒,打开了竹盖酒香四溢。
“哪里来的这东西?”他眼睛眨巴眨巴的挺惊喜的问。
“刚才买的,有人挑着桶一路过来,我就买了。”周醇良从厨房里出来拿了两个碗放在石桌上,拿起竹筒倒下。
“你有钱?”秦桑惊讶。
“嗯。”
…看到人家的钱袋后,秦桑挺傻眼的,心中打鼓越发觉得不行了,小孩都有钱了他还没有呢,既不想找秦申南珉要只有自己快些赚钱了。
这时,院子外面有人喊:“秦老爷在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标题是 色色的。 好吧,弄出来后是口。 我干脆弄个口口好了…今晚有2更q>
18
18、出事了 ...
秦家门半掩着,外面的人不敢进来只得大声唤看里边是否有人在。
来人叫宋四,是村里一家贫户家里唯一的汉子,他一家人在秦家做工,也是签了一年契的工人。
只喝了两口甜酒的秦桑起身快步走出去,拉开了门对外面的人说:“这位叔,你有什么事吗,我家爹爹不在。”
应该是有事了,平日里工人是不会上门找的,秦桑想。
宋四见来的是秦申家的小男子,略有惊讶的怔了片刻,主人家不在只有孩子,说的事又做不得主该如何是好啊…宋四心里急了,朝他点点头忙说:“小公子,你可知你爹爹去哪儿了?是你阿爹也成,你快同我说说,我有急事耽误不得!”
“爹爹大概是进城里去了,近日米铺生意出了差错,说是要留好几天。阿爹晚上才回来,叔你有事先和我说了吧,我给想想办法。”秦桑看他脸色不好,处处透露着焦急大概也是急事,秦申南珉都不在他若不先开口问问,要是真有急事也就麻烦了。
宋四讶异的瞪着那屋檐下的小男子,模样娇小小男子一贯娇气,怎么做得了主说话?宋四不大信,只当秦桑是说了胡话,心中急是急,那可如何是好?那问话脱口而出,宋四又不想作罢只得焦急的问。
秦桑忽然知他怎么想的,倒没怎么在意,于是抓了他的心理煽动他:“叔,家中我虽小但有些事还是说的话的,你不同我先讲讲,等晚了可怎么办?有事要紧,要是解决不成了我叫人去喊我阿爹早些回来看怎么办,你看如何?”
他看宋四都急得快打转了,知他找人找不到,现在他能开口好歹也会说给他听的,家里人不在除了能把注压在他身上没得办法,掌握了这种心理,秦桑在心里也挺悠然的看着他急。
“你你真能做得了主?”宋四颤颤问。
“叔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秦桑问,算是默认了宋四的话。
宋四咽了口唾沫,摸了下脸:“罗老头家的牛死在外头菜地里了,他人在那儿赖在那儿不肯走,说牛是死在,死在你们家的…要让你们家赔,不赔就扒光那些菜,让没得收成…”
“赔?”
“对…我们要拉他走,他死赖在地里一屁股坐下了,你说你说这么大年纪人了也不害臊,我们好话说他他也不理,就想让赔钱啊,你说怎么办小公子?”宋四说着说着火也就上来了。
秦桑皱眉。
罗老头他只听人说过,他孤老一人在村里生活,就养着头牛搭伴,靠着邻居偶尔的帮助才没饿死,人都要他把牛卖了好留些钱,但他不听依旧养着那头牛天天带着它去田里放风,有时也有人家忙了牛不够用借他的牛去犁地。别人都觉得他过的凄苦,偏那老人家也没当回事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桑又见过他几次,礼礼貌貌的向老人家道了声好,老人家也不是次次都应他,有那么一两次也就点个头,秦桑到没怎么介意,老人家辈分大架子自然大这没什么。
宋四说罗老头这么赖的样子秦桑有点儿不大信,他心思转了转对宋四说:“那他人还在地里吗?其他人呢?”
“都在地里,我让人看着他没让他把菜拔了,想着找你爹爹来着…可你爹爹又不在…”
“我晓了叔,我同你去地里看看。”
“好。”宋四这时也定了心神,觉得他东家的小公子竟能做的主不由对他有了改观。
“那你等等,我先去取些东西。”说完秦桑转过身快步进了院子里。
罗老头死了牛就没了家产,那头牛可以说是他的命,又是死在他家地里的自然会找麻烦,说要赖也不算,毕竟责任是有的。
院子里坐在石凳上的周醇良握着木筷在夹秦桑做的凉拌黄瓜,又饮了几口甜酒。见秦桑脸色虽然没变,但眉间轻皱的动作还是被他发现了,刚才外面他与宋四说的话也隐隐传进院子听了个一二。
“出事了?”他放下筷子望着他。
“嗯。”秦桑没怎么看他,眼睛在周围转了转,他在想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走近静静望着他的人,秦桑突然问他:“你身上还剩下多少银钱?”
周醇良微愣,随即从衣服里摸出钱袋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有五两碎银,十二文铜板。你看要的够不够?”他把光滑锦做的钱袋递给秦桑。
“够了。”秦桑接过来,从里面倒出了三两碎银在手掌中后把余下的归还给周醇良。“拿这些就足了的,等我阿爹回来找他要钱就还你。”
周醇良听的没感觉,也没应他。虽然不知秦桑找他要钱做什么,但是给他喜欢的人钱用这没什么的嘛,以后他还能赚更多的钱去养他。所以对于这点点银子没放在眼中的周醇良也不会真让秦桑给钱的。
但,总之分的清明的秦大教授收好了银两后,不在他身边逗留,脑子转了转,记起了要的东西小跑着进了厨房去找放在橱柜里最上面一层的几块菜饼。
他取了一边放着的油纸将饼包好放进小食盒中,提着走出来。周醇良默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来到石桌边将食盒一放,把他喝光了甜酒的碗里再添满后,指着两只都有着酒香味的甜酒的瓷碗对他说:“周醇良啊,这两碗甜酒都给你喝,剩下的我就拿走啦,这些应该都够你的喝的,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