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老夫人只当王妃还是以前那样对王府的不大关心,便把话补齐了,王妃听了笑道,“老夫人多虑了,王爷哪里真会让皇上收了铁匣子去,不过就是放皇上手里头以振士气罢了,迟早是要回王府的,王爷自己说将铁匣子给宸儿,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怕是他自己也不好开这个口,这么个宝贝宸儿只要二十万两就让出来,已经够大度了,不下点狠手,谁得了铁匣子都不会珍惜,再弄丢一回,不当是铁匣子,就是锦亲王府的铁帽子也得被皇上收回去。”
王妃一口气说了好些,宛清直想拍手叫好,话说到这份上了,伏老夫人要还能劝的下去,估计就能跟老夫人有的一比了,宛清倒是好奇,不是说在莫流宸这一辈,她最疼的还是她相公吗,铁匣子打不开那就是个不争的事实,搁谁手里头不一样,不过就是世世代代的往下传罢了,她干嘛要他们让出来,她这是要把铁匣子传给谁?
宛清好想多问一句,只是铁匣子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出去的,这句话问了只会打草惊蛇,总会有知道的一天,宛清双眼直视伏老夫人,伏老夫人果然接不下去话了,宛清和王妃的话都说到底了,更是在情在理,铁匣子他们不是非要不可的,你拿银子来,我就给,她还能说什么,一切的症结还在王爷身上,得劝王爷才成,伏老夫人轻抚了下额头,脸上露出疲色,宛清和王妃便退出了屋子。
路上,王妃嘱咐了宛清几句话,大体就是现在天气日渐炎热,让她和莫流宸注意身子之类的,宛清点点头,这才和王妃岔开了道走,王妃嘱咐的话,梳云自然也听见了,忙拿扇子帮宛清挡太阳,宛清自己也是拿帕子擦拭额间的汗珠,古代又没那么严重的温室效应,怎么还这么的热,尤其是这几日,更是热的人晚上都睡不着,大晚上的屋子里都搁着冰盆,好在王府里大树还是不少的,可以在树荫下来回的走,不然一准晒的人头昏。
宛清一回屋子,就移了个小绣墩坐到冰盆旁边,竹云手里端着银耳粥进来,见了忙阻止道,“少奶奶,不能离的那么近,伤身子。”
宛清抬头瞅着竹云,拿帕子擦了擦脸颊侧的汗珠,表示她很热,竹云扯了扯嘴角,手里捧着的银耳粥递上前来,“少奶奶,这是拿凉水冰了的银耳粥,可以祛暑气的。”
宛清拿手端着,没有丝毫冰凉的感觉,宛清怀疑它祛暑气的能力,瞥了眼冰盆,宛清拿棍子倒了倒冰盆挖了个小洞,将银耳粥埋了进去。
弄完了,竹云直拿帕子给宛清扇风,将小绣墩挪远一点,“得想法子去外面多买两块冰来才成,今年比往年热了不少,方才院子里一个小丫鬟都热的中了暑气。”
梳云听了便道,“可不是热,这才七月初呢,等到中旬、八月的时候还不知道热成什么样了。”
宛清听了更是热的慌,屋子这么大,只搁两个冰盆哪里够用,可王府里又有规制,一天只有两块冰,哪里够用,每日还得去观景楼待会儿,各个房间更是少不了,古代的冰数量少,都是从冬天储存到夏天用的,一块要二三两银子呢,王府里虽就有冰窖,可也不是海量啊,宛清瞅着面前的冰盆,心里琢磨着怎么过这个酷暑好,热啊!
正想着呢,南儿就从外面进来,福身道,“少奶奶,王妃差人送了两块冰来呢。”
宛清听了忙叫人抬进屋来,瞅着冒着寒气的大冰块,宛清咧了嘴笑,很好呢,东西南北四府不能从公中拿走半个铜板,这些怕也是不能拿了,正好拿来凑合她了,忙凑近瞧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不然那来做冰镇,还可以做冰淇淋之类的,只是今儿时辰不早了,从早上起到晚上就没歇,还是等到明天再打算吧。
宛清让人将大冰块分碎,拿了一盆子送去观景楼的书房,从之前进去后就没见到他人影了,留下一点,剩下的冰,宛清让竹云给那中了暑的小丫鬟送去了一点,再有多的就她们几个拿下去分了,感动的几个丫鬟那个眼眶红啊,宛清扯了扯嘴角,“要是你们都中暑了,谁来帮我打扇子。”说完,拿着冰了有一会儿的银耳粥去了观景楼,梳云耸了耸鼻子,疑惑的眼神扫过竹云,“少奶奶明明就是为了我们好,为什么要这么说?”
竹云一个白眼翻着,“我哪里知道,八成是少奶奶不喜欢瞅见我们红眼眶的样子,下回都别摆出这样的表情了。”
南儿随口接道,“忍不住嘛,这府里有哪个主子有咱少奶奶好?”上回她打掉个瓶子,少奶奶都没苛责她半句呢,还叫她小心点别让碎片割了手,要是搁在别的主子那里,不被活活打死都奇怪了。
几人听了连连点头,少奶奶时常做些让人感动的事,可每回说出来的话总是弄得她们哭笑不得,摇摇头,两人一伙拎着冰盆出去了,竹云和梳云住一间屋子,南儿和北儿住在隔壁,要是宛清住观景楼,她们就住楼下,她们每个人都是有两间房的,这一点,让绛紫轩不少丫鬟都眼红呢,不过她们原就是少奶奶的陪嫁,少奶奶对她们更好一些也无可厚非,再说了,少奶奶待她们也不差了。
宛清端着银耳粥去了观景楼,莫流宸正和冷灼冷魄几个商议要事呢,就连冷魂也在,宛清一进屋就瞅见他蹙眉头的样子,宛清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莫流宸轻叹一声,妖媚的凤眼切切的看着宛清,半晌才道,“我怕是要出门一阵子了。”
宛清听得一怔,虽然知道半月坊生意做大,他迟早都要出府去照看点生意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尽管心里有准备,可是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可她也知道,这一趟怕是非去不可,上回在顾府的时候他就提过一句,好像是什么粮食生意,如今半月坊大的都超过宛清的想象了,要是手底下的人能解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去的,宛清把银耳粥递上,“先吃些粥去去暑气,什么时候走?”
莫流宸眼神一扫,冷灼几人自动消失,没有外人在就随意多了,莫流宸抱着宛清坐在膝盖上,“明儿就去,这一去怕是要一两个才能回来呢,潼北一带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下雨了,不少地方今年怕是会颗粒无收,上回买的粮食在偔水被人扣下了。”
京都杵在南北分界的地方,这些日子都这么热了,那北边可想而知了,宛清想着白眼一翻,潼南一带发生水灾,潼北一带就是旱灾,外面又有东冽侵扰,还有北瀚虎视眈眈,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宛清有些为大御的前路担忧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大御人了,那点爱国情怀还是有的,抛开这些不说,万一大御被颠覆了,锦亲王府可是皇族一脉,下场怕是好不了,宛清轻扶了下额头,大御境况都这样了,不久前皇上还有闲心为贵妃大办寿辰,真是…宛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宛清摇摇头,这些国家大事哪是他一个小女子可以过问的,古代后宫都不得干政,她一个小老百姓有没有言论自由还不知道呢,瞎操什么心,宛清拿过银耳粥给他,莫流宸自己吃着,不时的喂两口给宛清,宛清吃着,突然想到个大问题,忙问道,“相公,你走了,母妃怎么办?”
莫流宸听得嘴角轻轻扯了扯,宛清憋了憋嘴,这话说得有些问题,应该是他走了,她该怎么办,就是王妃那里她也不好交代啊,除了王妃还有王爷和那一大家子人呢,个个都来拽着她,宛清想着脑壳就生疼。
莫流宸从桌子上拿了张纸递到宛清手里头,“把这个给母妃瞧,母妃就不会怪罪你了。”
宛清打开瞄了两眼,就拿眼睛去觑他,“你跟母妃说去治腿,我不用跟去照顾你吗?”
莫流宸听得白眼一翻,揪了宛清的鼻子道,“别耍小心眼,外面这么热,你又不喜欢坐马车,跟去做什么,好好在家呆着,别有事没事的就去皇宫,都推了。”
宛清嘟嘟嘴,她是想跟出去来着,热点就热点嘛,宛清拿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可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宛清只得点头道,“这回我不跟着,下回一定要带我去,不然我死皮赖脸的跟着。”
莫流宸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宛清这才拿手捏着他耳朵,轻轻的揉着,拿眼睛睃了他一眼,咕噜道,“外面花花世界,相公可别回来时一并给我带回来几个姨娘。”
莫流宸听了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他都还没嘱咐,她倒先嘱咐上了,他是去办正事好不,还带姨娘回来呢,亏她想得出来,这几日天气热,他都没抱她睡了,更别提别的什么了,这一去可就是一两个月不能见她了,莫流宸想着鼻尖的呼吸就重了不少,眼神也炙热了起来,当下抱着宛清站起来。
完全就是突如其来,宛清被弄的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卧室,XX和谐,旖旎风光被门掩住,亲…自己想象哦。

第九十六章 冰窖
这一夜就住在了观景楼,宛清醒来时伴随她的只有身子某处的不适,哪里还有某人的人影,宛清撅撅嘴,吃干抹净就跑了,好歹跟她说一声吧,宛清靠着枕头上有一瞬的迷茫,人才走呢,就想他了,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可怎么办啊,忘了跟他说要写信了!
宛清在床上赖了好半天才发现床边上有了冰盆,外面竹云敲门道,“少奶奶,起了没?”
宛清在床上应了一声,拿起衣服就自己穿起来,再去给她开门,宛清就纳闷了,这人都走了,门怎么还是栓着的,不会是从窗户里出去的吧?
竹云进屋,只瞧见宛清一人,眼睛是眨了又眨,扫了屋子一圈,“少爷呢?”
宛清在漱口呢,梳云在后头进来,听了便道,“少爷应该是出府了。”
梳云想到一大清早才起来呢,某个千年大木头就闪到她跟前吓她一跳,她还没说话呢,人家就来了一句:我和少爷出府一两个月,马步不能落下!
气的梳云直咬牙,你都出去了还不忘她的马步,梳云二话不说一脚就踢了过去,这时候才理解少奶奶为什么气急了都不顾少爷的腿疼呢,实在是气啊,忍不住,还好她踢完了就撒腿丫子跑了,不然非得被教训不可,也不知道踢的怎么样了。
梳云还在神游着,竹云大手在她眼前挥着,“想什么呢,盆还不快放下,少奶奶都等好半天了。”
梳云回过神来,脸上有一丝丝的红窘,忙把盆放在宛清面前,宛清拿眼睛觑她,笑道,“有猫腻,说是看上哪个小伙子了,再过一两个月你及屛了,到时候我给你做主。”
梳云听了脸大红,那边竹云也凑上来瞄着,配合着宛清点头,梳云脸都红的可以滴血了,嘴巴那个翘啊,眼神幽幽怨怨的,“少奶奶就知道打趣奴婢一个人,竹云没两日就及屛了,要嫁人也是她先,才轮不到奴婢呢。”
宛清听了就拿眼睛去望竹云,在宛清眼睛注视下,一片片红晕飘过,果然心有所属啊,宛清挠了挠额头,“梳云这话说的不错,你年长一些,还得你先才是,说,看上谁了,是不是咱院子里的?”
竹云跺了一下脚,转身走了,宛清在后面飘过来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得在爷身边的人里面挑才好啊,外面的人咱不熟,不知道品性如何啊…。”
宛清就这么小小的打趣了一下,一早上都不见两人的身影,吃早饭时都是南儿北儿在一旁伺候的,两人就纳闷了,她们两人不是一早就去观景楼伺候少奶奶了么,怎么转眼都躲着少奶奶了?
跟宛清混的熟了,养成了有话就问的习惯了,又都学了点养生之道,有问题憋在心里,是会闷坏身子的,南儿小心的瞅了宛清两眼,确定她没有因为少爷走而失落,才问道,“少奶奶,竹云姐姐和梳云姐姐怎么都躲着你?”
宛清吃着早饭呢,听了便笑道,“你们两个眼睛睁亮一点,看看是谁将你们竹云姐姐的芳心给糊弄走了,得帮她把把关才好呢。”
南儿北儿两个听得嘴角那个抽啊,明白了,难怪她们两个要躲着少奶奶了,是被羞的!
嘴角抽了两下就正常了,南儿一脸灿烂的道,“竹云姐姐中意的一准是冷掌柜。”
北儿听了一脸八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南儿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之前少奶奶见到少爷就会脸红,竹云姐姐一样呢,她跟别人说话都正常,独独跟冷掌柜的说话会脸红,很红很红,上回冷掌柜的还问她是不是发烧了呢。”
宛清听得嘴角微扯,她跟妖孽说话有脸红吗,怎么她都没发现,这两小丫鬟竟敢拿她打趣,哼,迟早也会轮回来的,不过这也算是条重要信息了,要是脸都不红才没戏呢,一般脸红的程度跟喜欢的程度成正比呢,只是不知道冷魄什么感觉了,宛清觉得有戏,她们伺候她有四五年了,她有义务为她们找个好归宿。
宛清喝着粥,两个小丫鬟还在咬耳朵,竹云姐姐的算是定下了,可是梳云姐姐的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谁来,宛清瞧着直摇头,还能有谁,冷灼呗,还没进王府就和他杠上了,瞧这架势怕是要杠上一辈子了,这样的小打小闹可以陶冶心情,比那些阴谋算计好多了,就当是枯燥生活里的调味料吧。
吃完了早饭,宛清拿着莫流宸的信就溜达着去了王妃屋子,身后头几米远处竹云和梳云跟着,可不敢落单,在屋子里商议了半天决定同仇敌忾,最重要的是少爷去了外面,王府里又没几个待见少奶奶的,虽然少奶奶才羞窘的她们恨不得撞墙才好,可还是得跟着才放心,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好歹气急了还可以帮着撒点药粉什么的不是?
王妃见宛清来的比平时早了近半个时辰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宸儿呢,也起了么?”
宛清点点头,回道,“相公出府了,这是他让宛清交给您的信。”
王妃讶异的接过宛清手里头的信,忙展了开来,快速的扫了一遍,又蹙眉细细的看了一遍,才道,“他去找半月坊老板治腿?是在半月山庄吗,待会儿你跟母妃一块儿去找他。”
宛清听得嘴角微鼓,她也想去半月山庄,可是人不在那里啊,宛清摇摇头,还没说话,外面两个脚步就传了来,宛清抬眸看去,就瞅见二太太和沈侧妃进屋来,她们客气有礼的朝王妃福身请安,宛清再跟她们行礼,才坐回位置上,就听二太太道,“半月坊老板医术超群,有他帮宸儿治腿希望大了不少,只是,上回不是说宸儿腿被接歪了,没治好的希望吗?”
王妃听了脸就沉了,宛清也脸色不愠,这二太太真是讨厌,要她多话了,王妃瞧着信正高兴呢,她就来泼冷水,沈侧妃就更是了,进屋前一秒才见到她脸上的不虞,这会子二太太说治不好,脸色就缓和了,嘴角还有一丝讥讽的笑,宛清恨不得拿水泼她,不是冷水,是开水。
二太太的话虽然寒心,但却也是实情,当初宸儿说这话时,她也在场呢,王妃拿眼睛去望宛清,宛清耸了鼻子道,“相公的腿治好的希望小,但不是没有,半月坊老板说他一定会帮相公治好的,不然这块招牌就不要了,母妃,相公的腿不是每月都毒发吗,那是被人下了毒,这回就是去除毒的,等毒清了,相公就不用每月毒发一次了。”断腿治不好,解毒总可以吧,那也算是治腿了。
王妃听得一怔,拽了宛清的手就问道,“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宛清点点头,“不是秋月就该是冬荷了,自她们两个死了后,相公体内的毒素就没增加了,只是她们两个都死了,宛清也不知道背后是谁要害相公。”
宛清说着,眼睛却是瞥着二太太和沈侧妃,二太太只是有些诧异,但是沈侧妃明显的眼神闪忽了一下,尤其是宛清说下毒的人是谁时,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寒芒,宛清就纳闷了,秋月可是伏老夫人的人呢,沈侧妃不是和老夫人一伙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宛清脑海里飘过三个字:不寻常。
王妃听了眼神就冷冽了,秋月冬荷都是周妈妈帮她挑着伺候宸儿的,每隔两天就会询问一次,是放心了使唤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敢在宸儿的吃食里下毒,王妃拍着宛清的手,“周妈妈在半月坊审问的怎么样了,可查出来点什么没有?”
宛清摇摇头,“周妈妈嘴巴太紧了,问她什么都不说,就是当年相公摔断腿也是她在背后捣的鬼,她只说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在相公的吃食里下毒,却不知道逼她的人是谁。”
宛清每回听到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恨不得卸周妈妈两条腿让她尝尝断腿的滋味才好,就算是被人给逼迫的,可她下毒时总没人在一旁瞧着吧,她就不能如实的告诉王爷王妃,王爷王妃还能不救她,说到底就是个怕死的主,半月坊的人只知道逼问,或许是法子用的不对,顾及太多,首先就是不能要了周妈妈的命,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才好。
王妃听了宛清的话仿若晴天霹雳,纤白的手指都攥在了一起,宛清怕王妃气坏了身子,忙拽紧了她的手,轻声宽慰道,“母妃,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些事半月坊一并会帮着查的,我们安心在家等结果就成了。”
王妃听得点点头,拍着宛清的手道,“宸儿这辈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要不是因着宛清,宸儿也不会和半月坊有交集,她果然是宸儿命里的福星。
宛清听得脸微微窘,要说有眼光的王府里就数王妃了,王妃又询问了宛清几句,大体就是莫流宸在半月坊安不安全之类,宛清一一都给糊弄了过去,好在最后是打消了王妃心里的顾虑。
正说着话呢,外面一个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王妃,伏老夫人屋子里的紫桃来报,说是伏老夫人病着了。”
王妃听了眉头微蹙,那边二太太就开口了,“定是晚上热的,王嫂啊,王爷虽说不许我们从公中拿半个铜板,可这冰块可是从大冬天就储存起来的,您每日的给宛清他们院子里送五六块去,连小丫鬟都用上了,伏老夫人那儿可是半块都没有呢。”
宛清无语,这几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忘剥削人啊,那冰块值几个银子,就不能自己掏腰包,还拿自己跟个丫鬟比上了,能比吗,竹云梳云几个多乖多听话,再看她们,伸手要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听说夏天给东府买并的费用就有一两千两银子呢,王爷发话不给,她就打王府里的主意了,真是会算计会持家。
王妃听了脸色也不虞了起来,“王府里的冰窖也是公中的,王爷说不给本妃也不敢胡乱做主,至于伏老夫人因为什么病着的,还得请太医来瞧过了才知道。”
说着,吩咐玉蓉拿了帖子去请太医来,自己则带着宛清去了伏老夫人的屋子,伏老夫人的屋子哪里热了,凉着呢,宛清一身衣服可不薄了,都觉得有些冷,眼睛扫视了屋子一周,发现屋子里摆了四五个冰盆,宛清嗡了声音道,“伏老夫人的病怕不是给热的,倒像是冷的。”
二太太被说的脸一哏,瞪着屋子里的冰盆装没听见不说话,王妃近前,就瞅着伏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招呼太医近前把脉,宛清在一旁瞅着,虽说屋子里有还几盆冰块,可伏老夫人的床铺下不是凉席而是被服,那睡起来可就不热了,再看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并不像是受了寒,倒更像是中了毒的样子,宛清嘴角微弧,听见太医一口一个受寒注意养身子的话,宛清拿眼睛去瞅玉蓉,这太医可是她领进来的,这个怕也是伏老夫人的人。
太医才说完,王妃就蹙着眉头发问了,“昨晚是谁值夜的,老夫人屋子里摆了这么多的冰盆,也不知道帮着盖点被子。”
王妃话才说完,那边就有小丫鬟跪下来磕头道,“昨儿天气热,王府里也没个人送点子冰来,老夫人就差人去了买了回来,只是院子里没有储存冰的地方,买的多了些天气又热,就全搁在了老夫人的屋子里,昨儿晚上是奴婢值夜的,奴婢没能挨住睡了过去,这才害的老夫人冻着了,往常这些事都是元妈妈一手打理的,奴婢头一回,还请王妃饶了奴婢这一回。”
宛清站在一旁听得鼻子直哼,说到底还不就是那两件事,没想到伏老夫人为了元妈妈都使出苦肉计来了,对自己可真够狠的,昨儿才说过离不得元妈妈,今儿就用事实证明她所言不虚,更间接的证明了荷包里的甘草不是她加的,因为离了元妈妈她活不了,怎么会傻到往她给宛清做的荷包里下毒呢,那不是将元妈妈往死路上推吗,心机够沉的啊。
一旁的太医听了便插了句话,“老夫人上了年纪,可不比年轻人养两日就好了,得好生的调理才是,半点马虎不得。”
二太太听了嘴角蠕动了两下,却是没有将话说出口,昨儿老夫人要元妈妈死的决心大着呢,要是知道她帮着伏老夫人求情,还不知道怎么骂她呢,沈侧妃倒是说了句,“不如就将元妈妈先放回来吧,案子照样的查,若真是她下的毒,再惩治也不迟。”
宛清听得一个白眼翻着,查什么查,元妈妈一旦放了回来那不就意味着息事宁人了吗,这哑巴亏她就算是白受了,那么多的鼻血她不是白流了,她费尽心思千辛万苦的额弄走元妈妈,虽然弄走元妈妈不是她的本意,宛清是想接着荷包下毒的事打击一下伏老夫人,让她露出点狐狸尾巴来,更重要的是在王爷王妃心里插进去一根刺,她在伏老夫人手里头中过毒,不管是不是她下的,这事发生在她屋子里,她就脱不了干系,以后再有点什么证据来,可信度也要高上不少,却是不知道她昨儿那么一下,牵出萝卜带出泥,没想到背后的坑这么大,真是出乎宛清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