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九哥派人找了我来,想让我找九门提督给他调点人手。”
胤禟找八阿哥调人手?是为了找我?这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九哥找小九嫂竟然动用九门提督的手下?”老十张大了嘴,一副惊讶得无以复加的样子。
“好了,别说这么多,快走吧,不然你九哥怕是还要惊动其他人了!”八阿哥催促道。
“唉,九哥什么事上都很冷静,可一沾了小九嫂,便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老十说道。
八阿哥瞪了他一眼,似嫌他多话,又些有些歉然地看了我一眼,道:“弟妹,九弟现正带人在外面大街上寻你,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我点头应是。十阿哥说的事,过后再探个究竟吧,现在还是先让心急火燎的胤禟安下心来,不然,说不好他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胤禟看到我,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他一把拉住我,说道:“为什么躲到个小巷子里?让人好找!”他埋怨的语气并没使我不快,却顿感甜蜜。知道他为找我不惜惊动八阿哥、惊动九直接向康熙受命的门提督,我便无法为他的语气生气。
兄弟几个既然见了面,自然要畅谈一番。胤禟嘱了侍卫队长先把我护送回去,便跟八阿哥他们一起离开。
唉,今天这灯会竟是如此的热闹!
第 168 章
回到府里,我反复琢磨十阿哥的话,感觉甚是疑惑。
被八阿哥打断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很不简单。老十是说四阿哥本来跟他们一起策划了废太子事件,但后来见风向不对,便改弦更张与这哥儿几个撇清,转而替太子说起话来?
可这样一来不是把包括老十三在内的这几个反太子的兄弟给闪了么?老八他们如此恨他,即使后来他成功登基也绝不服软,是为这事?
是否真有其事呢?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在后世见到的历史记载,似乎在太子被废、大阿哥一干人等落井下石之时,四阿哥在康熙面前倒颇为太子说过几句话,而后得到康熙的褒奖:“当初拘禁胤礽时,并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只有四阿哥深知大义,多次在我面前为胤礽保奏,像这样的心地和行事,才是能做大事的人。”不久,就在康熙斥责大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为争夺储位谋害胤礽的同时,却在畅春园附近另赐给四阿哥一块地,让他建造别院,那便是圆明园的前身。
从此处可以看出,在兄弟们因此事纷纷落马时,四阿哥却因替太子说话,表现诚孝而得到康熙的褒奖。
若是他当初没有参与废太子之事,太子被废后他如此做,便是他政治头脑高人一等,看明了风向。或者往简单里说,是他心地善良、为人忠厚。但若是他参与的废太子之事,事后却又如此行事,便于无形中把其他兄弟卖了。若他果真如此阴险,被老十骂一句“卑鄙无耻”便也不冤枉。
四阿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种事恐怕是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我只是个偷儿,对政治一窍不通。我决定不再为此费神。
胤禟回来时,已经很晚。他见我还没睡,有些惊讶。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给相公等门么?”他语带戏谑道。
虽是轻松的语气,我却看出他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轻松。他看着我的眼神带有小心翼翼的探究。
我一笑,“嗯,是在给爷等门。爷不回来,桃儿便睡不着。”我神色如常地给他脱下了外袍,帮他洗漱。
郑贵人掺和到皇子们的夺嫡之战中,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我并不打算让她的死来影响我和胤禟的感情。
既然决心跟了胤禟,便要接受他和他行事的方式。我虽不鼓励他如此替我出头报复得罪了我的郑贵人,但也不会因此怪他。我不是圣人,更不是糊涂的东郭先生,会替试图伤害自己的狼说话。
这是他的行事方式,我接受他,便要接受他的一切。而且,这里面还有夺嫡斗争的因素。所以,我不想理会此事。
胤禟看了我的神色,眉间舒展开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温柔地抱着我,给了我一个悠长的吻。
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府,胤禟不再限制我的自由,他只是派出浩荡的侍卫阵容紧紧跟随。每次出门他都要我带上阿毛,这个耳背的下人定然不同凡响。只要他在,其他侍卫就只有听命的份,什么事都会请示他。
当初刚搬入聆雪阁时,我不愿周围太多下人,秦管家便把他派了来,说是他有把子力气,一个人顶好几个使。回想当时,那恐怕也是胤禟的授意。当初派他来是为保护我的安全,还是为了看住我?
阿毛真的耳背吗?我问了胤禟。他却说阿毛在该耳背时便耳背,不该耳背时,就绝对不会耳背。
这算什么?难道是一种神功?我很好奇,不过,胤禟没有解释得太多,我也就不再多问。反正我相信,现在胤禟派他来,只是为了保护我。
鸿升祥绸缎庄的生意好得出奇,我一踏入店铺,便被这里热闹的景象震了一下。成群的大姑娘小媳妇围着柜台,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她们都在看我新推出的这批玩偶。
这批新推出的玩偶里,包括维尼熊、跳跳虎、小飞象、流氓兔等。看来市场对新推出的玩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各府中的格格们又要为她们手里的收藏增加新成员了吧!
京城里的格格们有了一个新时尚,就是收集鸿升祥出品的布绒玩偶。每出一个新品种,都会引来女孩们的追捧。京城各府的格格们都以收集齐鸿升祥的玩偶为荣。
看到这种趋势,不禁让我想起后世的迪斯尼的品牌效应。我的玩偶也需要一个叫得响的名字。看目前的趋势,这些玩偶倒似乎给鸿升祥创了品牌。
这又要如何应对?我是想要独立经营的,可京城的人们已经认了鸿升祥的玩偶,将来就算我再重新创一个品牌,也难免让人以为鸿升祥的才是正宗。
将来独立出来,若是鸿升祥也找人仿制我的玩偶,跟我竞争,我便失了先机。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骚动,是一个蒙古装束的年轻人花了近千两银子买了一整套玩偶。是要带回蒙古去送给什么人吧?
我问迎向我的刘夏雨,这样的事是否经常发生?
他点头肯定了我的问题,还说隔三差五就会有这样大手笔的顾客光顾,大多是慕名而来。看来我的玩偶已经名声在外,传出京城了。
难怪府里用得上的丫环们为缝制玩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可还是供不应求。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我在想应对之策,也许应该建一个专门的加工厂来保证供货。
我跟刘夏雨说了我的想法,让他留心找一下合适的建厂地点。最好选在京城近郊,那里空地多、地价不贵,劳动力也相对便宜。
钱掌柜把我迎了进去,他拿出这个月销售玩偶的账本给我过目。嗯,不错,扣除给钱掌柜的三成和府里的人工,我净赢余八千两。
钱掌柜跟我提起了想续签代卖合同的事,我算了算日子,还差着二个多月老合同才到期呢,干嘛这么着急?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他愿不愿意把店盘给我。
他吱唔了半天,才说这店是他一家老小的生计,搞绸缎经营也是他一个日常的乐趣,不愿往外盘。
生计的问题好办,无非就是多给他些钱,可乐趣的问题么,倒有些不好解决了。难道因为我想要已经打出名头的鸿升祥这个牌子,便把人家经营多年的老板赶走?凭着胤禟的势力,此事做起来易如反掌,可我却不愿做那仗势欺人的事。
这事该如何处理,倒要好好计议一番。
三月份,康熙大封皇子,除了大阿哥、十三阿哥、八阿哥未被封赏外,其他皇子都得了新的封赏。胤禟被封了个贝子,是被封的皇子中品级最低的。
我怕他会心中不快,没想到他却很是看得开。他说,从决心把主要精力放在生意上的那一天起,他便对此事早有准备。做生意一向被他皇阿玛所不认同,自然不会给他太高的封赏。见他对此事如此豁达,我才放了心。
大阿哥被削爵圈禁,八阿哥仍是贝勒,没有进级,而十三原本就没有头衔,这次又没被封赏,便仍是闲散宗室一名。
没有头衔便没有相应的年俸,十三府里的用度便比其他皇子府来得紧。聊以安慰的是,不久他便被康熙放了出来,不再圈禁。从此,这个豪爽大气,却不失精明睿智的男子,将会度过十几年珍珠蒙尘、锋芒尽敛的暗淡岁月。
五月份十三的三子,也是第一个嫡子弘暾出生,胤禟要送上三千两贺仪,我以感谢十三赠琴的名义添上了五千两银子。胤禟见此,便又添上了两千两,这样,我们府一共送了一万两,远远超过别的府。我其实不愿出这个头,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法子可以帮到十三。
十三没有推辞,派人给我送来了一首诗。
瑶圃琼台玉作田,高人抚琴拢烟清。
诗成自为知音喜,沽酒寻芳亦偶然。
早就听说十三文武双全,尤擅诗词,其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新,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这句“高人抚琴拢烟清”是在说我当初以林倩儿的面貌在十三府的拢烟阁弹着吉它唱那首《假行僧》的事么?他把我比作知音,还说寻到知音是很偶然、很难得的么?
心里有些飘飘然,这可是十三专为我写的诗呢!
大米小米已经一岁了,今天是他们两人抓周的日子。
别人抓周是爬过去抓的,我家的两只却是走着过去的。大米在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走了,而小米也在十二个月时学会了。
小米十个月时已经会说话,虽然说的只是些单音节词。她的话达到效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她便会得意地看着大米笑。而当大米刚过十一个月便走出第一步,而她还只能在地毯上爬时,却又愤愤不平地抱着自己的脚丫叨叨咕咕。
常见的情景是,大米的手离开床栏,对着我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时,小米却手扶床栏站在后面,嘴里念叨着:“摔摔,疼疼!”
胤禟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他抱起小米说道:“坏丫头,竟然希望哥哥摔跤!”
小米便抱着胤禟的脖子,讨好地喊着阿玛,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喜得胤禟对着她粉嫩的脸蛋一下接一下地亲。可她喊额娘却没那么清楚,“娘”喊成了“狼”,声调再变变,“额娘”便被她喊成了“饿狼”。
每次她叫我时,我都会以手抚额,倍感头痛。
大米从来都不理小米的挑衅,他迷上了走路,不断地练习,在房间里扶着桌椅床榻,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遇到两个家具间没有可扶之处时,他便会先鼓一番勇气,然后果断地放开手向下一个目标急冲两步,直到扶住下一个可扶之处为止。每成功一次,他都会回过头来对我憨憨地笑,在得到我的鼓励后,再向下一个目标迈进。
大米第一次摔跤时,奶娘、嬷嬷一大群人便要冲上相扶,都被我一声喝止。
我对大米鼓励道:“大米阿哥最勇敢,自己能起来,不要人家扶。”
大米看看面色平静的我,又看看周围紧张的一群人,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呀转的,小心思里估量了半天,才若无其事地自己爬了起来。刚刚站起,重心不稳,身子又晃了两晃。我再次止住了想要帮忙的众人。大米最终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了重心,他抬起头看着我,憨憨地一笑。那笑容里,是满满的喜悦和自豪。
此后,再遇到他摔跤,下人们便不再试图上前相扶,而是像我一样鼓励他自己起来。大米也习惯了,每次都会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再冲着众人自豪地一笑。
有了大米的榜样,小米学步也相当顺利。与大米不同的是,小米把摔跤当成一件有趣的事。她会坐在地上咯咯地笑上半天,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嘴里还会念叨着:米米,格格,勇勇。
勇敢被她说成了勇勇,这便是小米特色的语言。
那次带大米小米进去看宜妃,正赶上康熙也在。小米急于到皇玛法(爷爷)面前表现,走得快了点,狠狠地摔了一跤。大人们都紧张了。宜妃这里的宫人都知道我的规矩,没人去扶。跟着康熙的一个小太监上前欲扶,却被我家小米一把拍开了手。
小丫头一咕噜爬起来,骄傲地斜睨小太监一眼道:“米米格格勇勇。”那神情似乎在说,我不是娇气鬼,别小瞧我!喜得康熙把她抱在膝上,逗了半天。
两个孩子都被那堆各式各样的器物吸引了注意力,不错眼珠地盯着那一大堆抓周用的物品。一被放到地上,就都向那堆器物奔去。
大米走得稳稳的,一马当先,小米也紧随其后。众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两个孩子,不知他们会抓什么东西。
大米在一堆器物中翻来翻去,书、算盘、笔墨、纸都被他拨拉到一边,最后,竟从最低下翻出了一个印章,拿着它摇摇晃晃地送到我面前。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我和胤禟面面相觑。印章代表了做官,我们两个对这方面都很淡泊,没成想大米却独选了这个。难道我竟生出了一个小官儿迷?
小米捡起了胭脂盒,看了看,扔掉;镜子,看看,扔掉;笛子在嘴上比了比,扔掉;最后拿起了一锭沉甸甸的金锭,放在嘴里用刚长出来的那两颗小门牙啃了起来。
她,她,难道我还生了个小财迷?
扑哧!老十笑出了声。他大声说道:“这点随九哥,别的都是假的,只有钱的真的!”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小米眨巴着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不明所以,最后也呲着小门牙,跟着大人们笑。
第 169 章
刘夏雨在京城西郊找到了一块空地,好巧不巧的,竟然就在离胤禟庄子的不远处。那块地属于盐碱地,无人耕种,地主竟是尚书马尔汉,十三嫡晋兆佳氏的阿玛。听说我要买地,竟然要白送给我。
虽说这十亩盐碱地不值多少钱,但我也不能白收了他的,便提出给他股份。
股份制是我为盘下钱掌柜的店铺想出的办法。钱掌柜不想失了生计和乐趣,我便让他以店铺合成股份参股。他可以继续参与经营,有权分得红利。但我的股权处于绝对优势,店铺和招牌的所有权都属于我。
马尔汉并不懂股份是什么,解释了半天也不明白。正巧十三和兆佳氏来了,我便解释给十三听,他一听,便大感其妙。老爷子见此,便说这块地就当是十三卖给我的,股份也算作十三的好了。
他和十三是亲戚,人家既如此说,我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虽然现在十三不得康熙待见,但十几年后,四阿哥登基,十三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的生意有他的参股,有利无害。
解决了厂址的事,便是找人盖厂房、库房了。到哪里去找人,什么人做的好?我对此一无所知。刘夏雨虽比我懂得多些,却一直以经营绸缎生意为主,也不大通熟此道。胤禟知道了,便把世代为皇家建造宫殿的样式房掌案头目人——样式雷第二代家主雷金玉介绍给我。
所谓样式房掌案头目人,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首席建筑设计师。雷家是全大清最好的建筑世家,从康熙朝到清代末年,雷家七代人参与了畅春园,承德避暑山庄、圆明园、颐和园、清东陵、西陵等等皇家最重要建筑的设计建造。
后世我国申报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五分之一是雷氏家族的作品。
雷金玉是样式雷家族中最负盛名的一个,颇得康熙宠信,被封了七品官。他现在正在主持四阿哥家别院的设计,也就是圆明园最初始的设计。听胤禟说要建造几间特别的房子,便抽空赶了来。
我对雷金玉以礼相待,亲自陪同他到那块地上勘察,说明我的要求。
我的厂房面积比故宫的太和殿还要大,里面要能同时容纳上百人作业,自然不能小。我想仿照现代化工厂的厂房建造,但不知古代的建筑技术和材料能否达到要求。
我还要求良好的通风和采光,这对有很多人聚集的厂房来说非常重要。
雷金玉对此极为专业,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大致的方案出来,我告诉他尽他所能设计,钱方面不是问题。
回府的路上,经过大栅栏附近的同仁堂药铺。想起自打出逃,就没来过这里,已经快两年了,也不知乐凤鸣和他的药店怎么样了,便让小五停了车,我要去看一看。
掀开车窗,眼前的景像让我大吃一惊。同仁堂大门紧闭,原本高悬的牌坊斜斜地挂在门上方,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下来。窗纸破损,窗框上油漆剥落。好一副衰败的惨景!
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了街边的一个老翁,他告诉我:“您说这同仁堂啊,约莫两年以前,来了一队差役,把店给封了,店里的东西都给砸了,还把人抓走了,在刑部大牢里关了好些日子才放出来!”
啊?是官差?两年以前,那不正是我逃跑又被胤禟抓回来的时候?这事不会跟我有关吧?
经过老翁的指点,我来到北城一个偏僻的小胡同,见到了在这里窝居的乐凤鸣。
北城是乞丐贱民聚集地,穷困、潦倒、脏乱是这里普遍的景象。
乐凤鸣的家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窗纸糊得齐整些,门上的把手擦得亮些,可四面透风的房子再怎么收拾,也还是间破屋。
屋里的光线很是昏暗,乐凤鸣坐在土炕上,正借着窗口的那点亮光看着一本医书。屋角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女人正在从一堆烂菜中择出相对好一点的菜叶,放在一个盛了水的盆中。那应该是乐凤鸣的老婆。她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一块泥巴,是乐凤鸣的小儿子吧?
乐凤鸣看到我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继续低头看他的医书。
我心中微觉诧异。乐凤鸣是个喜欢与人交谈的人,对我也一直很有礼貌,此时怎会对我视而不见?
我打破沉默,开口道:“很久不见!这两年来,我自己出了点状况,一直没有出府,不知你…”
我本想说,不知你这段日子过得怎样?可话到嘴边感觉多余,他过得怎样,不是明摆着?
乐凤鸣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我,却仍没有说话。
坐在屋角的女人开口道:“我们过得怎样你不是都看到了?平民百姓与你们这些王府的贵人搭不上界,我们也招惹不起!只要你以后不再来找孩子他爹,我们也许勉强还有一条生路。刑部大牢可没人想进第二次!”
什么?她的意思是乐凤鸣被抓入刑部大牢是因为结交了我?
我想再多问几句,乐凤鸣却喝止了他老婆,不让她再多说。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只好暂时先回去。
下午胤禟回来,见我没有像往常一般迎上前去,便主动走到我面前,语带戏谑地说道:“怎么了,我家小桃儿?见到相公不高兴么?”
他的脸凑得很近,鼻息直吹我口鼻,引得我心中渐生绮念。唉,对他的魅力越来越没抵抗力!
我移开些身子,远离危险区域,才说道:“桃儿有件事想问爷,请爷不要隐瞒!”
他抬起俯低的身子,了然地看着我,说道:“你是想问同仁堂被封的事吧?”
矣?他怎么知道?转念一想,我明白了,我出府去了哪里一定有人向他报告!
我微恼道:“爷就这么不信任我,整天派人盯着我,不嫌累啊!”
他唇角一勾,笑得魅惑,“谁让我家娘子这么招人爱,盯着我家娘子的不止一拨人呢?我自己不盯紧点,让人家抢了娘子,我九爷的这点面子可就丢到家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有别人在盯着我,对我虎视眈眈?而他,只是在尽力保护我?
那是谁?我这样一个没有大用的女人怎会引得别人紧盯?
这些现在都不是我的关注的,我最关心的是,乐凤鸣的处境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
“爷,同仁堂被封,乐凤鸣被抓,是不是因为我?”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收起眼中的戏谑,肃容道:“是,乐凤鸣是我让人抓的。谁让他竟敢卖给你绝子丹?”
“爷,绝子丹是我自己上门去买的。人家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把顾客拒之门外!”
“哼,你别告诉我他仅仅卖过你一两次绝子丹!在这之前,他没给你专门配过绝子汤?”
啊?他连以前的事都知道啦?
“敢给我的女人配绝子汤!谋害皇家子嗣罪名不轻,我留着他的一条命,没让他断子绝孙已经够客气的了!”胤禟语气森然。
唔,若是从这个角度说,胤禟倒也有罚他的理由。可这事始终是因我而起,害乐凤鸣如此,我怎安心?
我走上前,拉了胤禟的衣袖道:“爷,千错万错都是桃儿的错。爷为此也罚过桃儿了,请爷放过乐凤鸣吧!”
他斜睨了我一眼,道:“放过他?爷已经放了他了,只不过他别想再跑到大栅栏去卖绝子丹害人!”
唔,原来在他看来,这样就算放过人家了!
我摇了摇他的袖子,说道:“爷,算桃儿求你了!乐凤鸣一生行医卖药,你不让他再做此行,他便没了今后的生计。桃儿今天看了他住的地方,好可怜呢!那房子四面漏风,他们一家吃着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小孩子只能蹲在屋里玩泥巴…”
我偷眼看胤禟,见他仍冷冷地看着我,不为所动,便狠下心来说道:“爷若还不肯放过他,桃儿便接着喝绝子汤,反正京城又不只同仁堂一家药铺,没有了它,总还有张家药铺、李家药铺,爷有本事就把全京城的药铺都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