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性,还是爱?是欲,还是恋?
我分不清,恐怕没有几人能分得清。爱和性,欲和恋本来就是紧密相连不可分割的。
上一次我便爱得糊里糊涂,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爱上了,好像根本没有过程。也许是因为我们两个先有了性,再上升到爱,所以就没有了恋爱的感觉。似乎一开始就爱了,类似于一见钟情。
难道他不惜牺牲色相对我施展美男计,想要再一次由性到爱搞定我?
这次,没门儿!
所以,面对他的突然出现,我收拾起满腔思绪,若无其事地迎视着他道:“桃儿今天已经去过园子里了。刚才见了这树上的枫叶红得可爱,便想拿来做几个书签。对了,爷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他看了看我,也轻松地一笑,说道:“今天刑部没多少事,再说我也想早点回来陪陪我家桃儿。”他伸手握起了我的手,举高,似是要看清我手里的枫叶,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的目光被他的胶着着,竟似无法离开。
他对我灿唇一笑,那令千红失色、星辰暗然的笑啊,怎不令人魂失情动?
我的脸红了,我想。因为我感觉自己脸颊发热,还因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了然和愉悦。
用自我心理暗示坚固了一下午的防线,竟然被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全部瓦解…
第 147 章
我低下头,一边暗骂自己没用,一边掩饰自己的失态。正自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哟,我说九哥怎么一出刑部的门,就急急地跟咱们分了手,原来是忙着跑回府来跟小九嫂卿卿我我!”
我和胤禟同时回头望去,老十和十四两人正大步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十四。
老十接道:“十四你现在才知道,我可是一早就猜到了,只要是九哥急急忙忙要赶去的地儿,那儿一准有小九嫂!”
这两人,刚一见又拿我和胤禟打趣!
老十和十四走到我们面前,大大方方地跟我打了招呼,并未有丝毫与以前的不同之处。好像我并没偷过他们的翠玉盏,也并没逃走,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直都只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小九嫂。
十四是知道我和胤禟的事的,我被锁时,他还碰巧看到了我当时的惨相。他们兄弟无话不谈,那么老十多半也是知道的。
我不得不感叹这皇家人的情商就是高,他们都知道我和胤禟不愿提及此事,便都装作若无其事。也难怪胤禟对他的这两个兄弟总是这么回护。免除了我和胤禟的尴尬,连我都在暗暗佩服他们做人的聪明。
目光微转,才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虎头虎脑、长着一双虎目的少年。他皮肤黝黑,年龄虽不大,却很有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他的身后是几个抬着筐的下人。
这是要干嘛?筐里是什么东西?
好奇的不只我一个,我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胤禟抢在了前头:“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咱们不是才分手,怎么又巴巴地跑来找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这筐里的是什么?”
“这筐里的东西,我正想问九哥呢!”老十答道,他伸手一指那少年,“这人说是从滇西康土州来,专门跑到刑部衙门找你,说是给你送东西。九哥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正巧被我和十四遇上,就把他给你带府里来了。”
这两人还有助人为乐的习惯?以前怎么没发现?说是好奇心重,想看看这人大老远的从滇西给胤禟送了什么东西来,倒更为可信。
胤禟的目光转向那少年。少年上前行礼道:“我叫刀白光,我阿爸是康土州安抚使刀长光,他让我给您送来了这个。”他说着,揭开了一个筐的盖子。
“啊!”我惊叫了一声,满满的一筐青芒!
这是我最想吃的,简直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步。我看着胤禟,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和惊喜表达得十分直白。
胤禟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对我点点头,我便对着那几个筐扑了过去。
只听刀白光继续说道:“我遵着阿爸的命令,日夜不停地跑,只用了八天便到了,您看,果皮还都是青的,一点都没变黄!”
我一个一个盖子地揭开,果然全都是青芒。虽然品种不同,有大有小,但都是青皮的。
我拿起那一个个青青的芒果,用鼻子使劲嗅着它们那诱人的果香。顾不得礼貌,我拿起一个剥了皮便吃了起来。
胤禟轻拍了下我的头,宠溺道:“慢着点,让小荷她们给你削了皮再吃!”
可我哪等得了别人削皮?那边厢小荷她们已经给我剥芒果皮了,我却仍然不停手地边剥边吃,即使细白透明的指甲里塞满了芒果的青皮,也不在乎。
胤禟无奈,只好随了我去。他转头问刀白光道:“你阿爸还好吧?我与他前年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心里也惦记得紧!”
刀白光道:“我阿爸他很好,今年的火把节上,比摔跤还没人能摔得过他呢!”
胤禟笑了起来,说道:“长光总是那么好胜!”矣,这语气很微妙,似与他平时的大爷架子不大相称。难道胤禟跟这刀长光关系非同一般?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才不去理它。我只抱着只大青芒,“咔嚓”、“咔嚓”地啃,那又酸又甜,脆脆爽爽的感觉真是太诱人了。不一会儿,三个比手掌还大的青皮芒就已经下肚了。
只顾着大吃而特吃,身边的话声大多被我忽略了过去,只听见一句:“…今天我阿爸已经派了我大哥出来送芒果,八天后,新一批的芒果又该到了。”
哦,耶!我又拿起一个更大的象牙芒,掂了掂份量,很满意,低了头正要啃下去,便听老十道:“我说小九嫂,有这么好吃么?”
“那当然!”我一边啃,一边含糊地答道。
他不信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的肚子钻出个洞,好探个究竟。
不就是想吃么?开口说好了,别这么夸张好不好?这芒果虽然是我这个孕妇专享的福利,但看在以前的交情上,给你几个还是可以的。
我拿起一个大芒果递了过去。老十迟疑地看了胤禟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伸手接过芒果,对着那青皮啃了下去…
“啊,这什么味道?酸死了!”老十刚咬了一口,便如胤禟吃青桔一样吐了出来。
浪费!我瞪他一眼,继续吃。
十四看了我半天,终于慢悠悠地开口道:“我说九哥,小九嫂照着这样子吃,将来生了小侄子出来,脸儿不会是绿的吧?”
呸,你儿子脸儿才是绿的呢!我瞪他一眼,又看了看胤禟,用眼神示意他开口。我的嘴正占着呢,没功夫跟人吵架。
胤禟果然不负我所望,开口道:“呸,你儿子脸儿才是绿的呢!”
我差点把嘴里的芒果喷了出来。怎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我和他的的默契度有这么高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对我讨赏似的一笑,好像在说:怎么样,这可是娘子想说的?
十四看着我们两个眉来眼去,不愤地道:“九哥,您有了小九嫂就不要兄弟了!怎么小九嫂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胤禟瞪他一眼道:“那是,你小九嫂肚里正怀着你九哥我的孩子,不让她顺气,将来生出的孩子脾气大!”
还有这么一说?我再次疑惑地看向他。若是真的,那我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脾气,反正他也要让着我?
“别动歪心眼儿,跟爷发脾气没你好果子吃!”我的眼珠刚转了两圈,胤禟便识破了我的小心思。
怎么我想什么,他全知道?诡异啊,诡异!
芒果大餐终于暂告一段落,是以我的肚子再也撑不下为终结的。
刀白光被留了下来,好像胤禟要推荐他进宫给十六阿哥当伴读。他这是在报答刀长光送芒果的恩吧?
康土州安抚使便是我们常说的少数民族的土司。这种官职是由朝廷加封给边远少数民族最有威望的世族大家的。可以世袭,相当于世袭的诸侯王,但权利没有诸侯王大,土司要受朝廷派遣到当地的总督的节制。
晚饭时,破例没有吐。
前一阵孕期反应大,对什么都没食欲,还吃什么吐什么。今天真是例外了,难道是我吃下的青芒起了作用?
前阵子对这青芒的味道怀念得不得了,以为到了大清再也吃不上了,没想到胤禟却把它们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感激地看着胤禟,说道:“爷是怎么找到它们的?好像很难找的…”
这个时代芒果的人工种植并不普及,只限于偏远的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种植面积小,产量低,价格高,所以要找到芒果十分不易。
胤禟魅惑地一笑,说道:“桃儿既想吃,便是跑遍天涯海角,爷也给你找了来!”
我看着他,眨眨眼,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见我对答案仍不满意,他才解释道:“爷派了些人到极南端的福建、两广、云贵一带去,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他说得很轻松,我却知道这几个省面积有多大、芒果又是多么地不为人所知!要打听出来,怕是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好在他身为皇子,在南边也是颇有势力的。不然,即便派出他手下所有的人,也未必能打听出来。
我没说话,只是给他盛上了一碗鱼翅羹。
他端起碗来,细尝慢品,眼里盛满了笑意。
芒果成了我不离身,不离口的零食。不管到哪儿都带着,就连散步都让小荷把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芒果给我放在一个小蓝里带着,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填芒果。
说也奇怪,自打吃了芒果以后,孕吐大幅减轻,食欲却大涨,最近这几天更是一次都没吐过。
关于芒果的功效,问了来给我诊脉的赵太医,花白胡子的老太医看了看案几上的芒果,吃惊道:“这便是芒果?老夫今天可算是开了眼!《食性本草》中说它性味甘、凉,主妇人经脉不通,这么说来对孕吐之症本应有效。不过此物颇为难得,很多医者只知其名,未见其物,更多医者连其名也未听过。所以,对症用药时,很少采用,却原来它的止吐功效如此显著!”
原来他对这东西也知之了了。不过芒果的功效却实实在在地在我身上起了作用。
胤禟见了,心情大好。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一边乐得不行,一边直派人往康土州跑。每隔个七、八天,就有一批新鲜芒果送来。
云南到北京路途遥远,这些人换马、换人、不换货,昼夜不停地跑,才能把新摘下来没几天的芒果送到我面前。这情景让我想起来杨贵妃吃荔枝,唐玄宗至骑千里传送的故事。难道我和胤禟也成了如这两人一般骄奢淫逸的家伙?
心里隐有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了胤禟。胤禟大笑起来,不正经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说道:“桃儿是自比‘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杨玉环么?那为夫勉为其难,就效仿一把“重色思倾国”的李隆基又有何不可?”
这个没正经的家伙!我瞪他。
“李隆基可是个误国的皇帝!”我凉凉地道。
“我这个阿哥误不了国,最多误了我这阿哥府。无关大局,不要紧!”他有些无赖地道。见我没被他逗笑,仍然面带忧虑,他才稍稍正了色道:“桃儿是担心为夫这千里送青芒惹人非议吧?”
我不出声,表示默认。
他继续道:“放心,明皇那是劳民伤财,动摇国家社稷,而为夫只不过是劳自家的奴才,伤自家的财,无关他人。最多,以后我们府里日子过得清苦些罢了!谁又能非议出什么来?”
“可是,若是有人到你皇阿玛面前说你过于奢侈、重受用,又该如何?”我仍然担心。
胤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中的亮彩是那么的眩目绮丽。过了好一阵子,我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灿唇笑道:“桃儿是替为夫担心么?为夫很高兴呀!”
我脸一红,暗问自己真的有为他担心么?我不知道,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又不愿承认。
我讪讪地道:“谁为你担心?人家不过是不想被别人说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而已!”
他再次哈哈大笑,说道:“嗯,让为夫看看。”他假装正经地细细看了我的脸,点头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妙哉,妙哉,桃儿是有这个祸国殃民的潜质的!只不过…,桃儿跟着爷,最多只能祸害本阿哥一人,既祸不了国,也殃不了民。因为,谁都知道本阿哥从来都只是个胸无大志、不堪大任的无形浪子。”
这家伙这是在菲薄自己?怎么我看着倒像是很自以为是的样子?
他看了看我的神色,忽又凑近我,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别担心,本阿哥心甘情愿被你这个‘红颜祸水’祸害!”
他真把我当成了“红颜祸水”?
可恶,去死吧!
我一把推开了他凑得近近的脸。
第 148 章
北风呼啸了一夜后,冬季的萧条终于替代了秋季的丰硕,畅绿轩院子里的那棵枫树上的叶子大多已经掉落,只有少数几片边缘卷曲、颜色枯黄的叶子还执拗地勾挂在树梢上,伴着寒风瑟瑟发抖。
“小荷,带上这篮芒果,我要出去散散步。”
小荷提起了芒果篮,小绿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棉披风,对我道:“主子,穿上这件披风吧,外面天气又冷了些。”
“嗯,好吧。九爷回来了么?”我问道。
小绿迟疑了一下,才道:“听秦管家说,九爷已经回来了,可能在府里巡视呢!”
我心中一懔。以前他一回来就直接回畅绿轩,哪个院子都不去。
我曾取笑他说,院子里的女人那么多,几乎个个都怀了孕,他这个一家之主也该每个都去关照一番!
是的,对于他让府里其他女人怀孕的事,我仍然是在意的。尽管我总是提醒自己,早晚是要走的,不要多事。可我仍免不了时时流露出自己都嫌矫情的醋意。
而他却总是生气地斜睨我一眼,对我的无理取闹不加理睬。他用行动回应着我的话,每次回了府,除了我这里,哪个院子都不去。
最近他回来却常常要在府里巡视一番。也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
我摇摇头,把毫无根据的怀疑暂且扔到一边。
我带着小荷和小绿一路走入黄栌林。地上,被败落的黄栌叶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地毯,脚踩到上面,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天上,因为失了茂密的树叶的阻挡,阳光便畅通无阻地洒了下来,给树枝和地面都洒上了一层金辉。
我延着林间蜿蜒的小道,一直走向小道尽头的那座院落。
前阵子孕吐吐得我浑身无力,身体极度不适。自顾不暇中,没来看商驭。最近好些了,心里惦记起商驭还被关在这里,也不知他怎样了,便想来看看。
小绿不想让我去那院子,可她又怎挡得住我?
随着渐行渐近,竟听到院中传出了隐隐的琴声。那琴音飘渺幽远,似隔着茫茫白雾的遥远的水面,又似缭绕着层层云朵的青山之巅。雾气云层间的仙境琼瑶,看不真切,更显神秘唯美,引人无限暇思…
我站在小院外,静静地聆听着这绝世而孤立的琴音,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水中竹亭里,优雅地弹奏着一曲清润欲滴的《水中莲》的白色清影。
他在弹琴。听他的琴音,闲适而从容,自然而大气,不愠不躁,无怨无怒。这样看来,他应该,还好吧?
若是能看上一眼便更放心,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院的门里,被竖上了一堵影壁。转过那堵白色的影壁便能看到他的牢房,可我知道,门口肃立的侍卫是无论如何不会让我进去的。
就是因为上次在这里与商驭对望了那一眼么,就要砌上这堵墙,让我再也不能在门口与商驭遥遥相望?
唉,胤禟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心里正自恼恨,那个被我腹诽的家伙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你的琴声越发的入境了,让听者不知不觉中便如飘入云端,漫步仙境。”
我一怔,他怎么会在院中?胤禟回府后,没回畅绿轩,却跑到这儿来听商驭弹琴?
商驭收了琴音道:“这曲《淡云水岫》是答谢九爷送琴之意,商驭献丑了!”
胤禟语声冷冷地回道:“这没什么,我是为了桃儿心安,才会如此。哼,也不知你祖上积了什么阴德,能得桃儿如此待你!”他的语气里满是不愤。
这个小气的家伙!给人送了琴,还要表示不情愿,就是不让人家痛快!
商驭却语带笑意道:“她诚心待我,是我祖上积的阴德,可你得以与她日夜相伴,还让她为你生孩子,也不知又是哪儿来的造化?你九爷何德何能?”
“我是无德无能,只不过,我一心疼她、护她,自然应得如此!”他顿了顿,又道:“可惜,即便这样,她的心也没完全给我,那里面,还是被你占了一席之地!”竟然语意萧索。
我心中一抽。
商驭却接道:“是,她心里有我,可她只不过把我当成信得过的搭档,最多也只是可以依赖的兄长。她心里的人,是你!可惜,你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懂她、不珍惜她,还狠狠地伤了她,你,配不上她!”商驭语气渐重,似是越说越激动。
“哼,不管我配不配得上,她都是我的女人。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品头论足!”胤禟也有些羞恼。
商驭讽道:“你也就是占了个先机。桃儿若不是被你先抢进府,你我一起认识她的话,她心里的人便会是我,而不是你这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脾气暴躁的阿哥!”
“是我这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脾气暴躁的阿哥占了先机又如何?这便是我和她的缘分,是你怎么处心积虑也拆不散的缘分!”
“我若真处心积虑,当初就该坚持带她跟我一起上船从海路逃走。可惜,我一直不愿违了她的意,不然,你怎有机会把她抓回来?”
这两个大男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吵架!
后来不知如何,吵架变成了棋盘上的对局。这样也能解气?
我无语了。
没有再听下去,我带着小荷和小绿悄然离开。
看来,胤禟并没虐待商驭,还给他带来了一把琴,让他没事解解闷。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五个月了,小腹已经明显隆起,还偶尔地感觉到小东西在里面动弹。
我躺在软榻上,让小荷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听里面的声音,小荷听一了会儿,便惊喜地叫道:“我听见小主子的声音了,咚、咚、咚、咚,好像是心跳!”
“真的?你再听听?”我也兴奋起来,那不是小东西的胎心?能听到胎音了!
“你们在干什么?”胤禟从门外跨了进来,看到我们两奇怪的举动,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我赶忙道。
小荷早已经从我身上起来,战战競競地站到了一边。
胤禟瞪了我一眼,问小荷道:“你趴在你主子身上干什么?”
小荷看了我一眼,又瞄了瞄胤禟的脸色,竟然无视我给她使的暗号,老老实实地答道:“主子让我给她听听有没有胎心跳的声音。”
这丫头,太没有气节,被那家伙的一个冷脸就吓得变节背叛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的冷脸也确实有那么点威慑力,连我都不敢多看。
胤禟挥退了小荷。当屋里只剩我们两人时,他的冷脸一下子不见了,却忽然变出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
这人,练过四川的变脸吧?
他走到软榻前,俯身在我的头顶说道:“胎心跳?让我这个做阿玛的来听不是更合适?”
这家伙的样子,怎么让我觉得像是狐狸发现了鸡仔?
我忙捂住肚子,说道:“不用听了,反正也听不到!”
“不让我这个阿玛听听,怎么知道听不听得到?”
“小荷听了,没听到!”我撒谎道。
“她又不是孩子的阿玛!”
啥?胎心跳只有阿玛能听到?没听说过!
胤禟瞪我一眼,不客气地把我的手从肚子上拿开,说道:“这里面的可是我儿子,以后不准别人随便听,随便碰。”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占有欲咋这么强?连没出生的孩子都要一个人霸着!
他解了我外袍的盘扣,又撩开我的棉衣和中衣,还想去揭我的小衣,被我拦住了。他坏坏地一笑,侧头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认真地听了起来。
他把头调了调位置,听了一阵,脸上露出妙不可言的表情。
我不禁好奇,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问他,他却寒了脸。
“这小东西,真是个不好惹的!大概是嫌我压着了他,竟然蹬了我一脚!敢蹬阿玛的脸,等你出来我再跟你算帐!”他对着我的肚子,恶狠狠地道。
扑哧,我笑了出来。好样的,儿子!额娘就知道你会保护额娘不受你那个坏阿玛的欺负!
打这以后,胤禟只要跟我在一起,没事就趴在我的肚子上听个没完。一边听,还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呀,这小子心跳声还挺响,跟敲鼓似的!”
“哟,不对,怎么还一声高、一声低的不一样?”
“嗨呀,怎么又蹬你阿玛?就不怕出来后我打你屁股?”
“哟,小子,长出息了,还手脚并用啦!在你额娘肚子里就敢跟阿玛叫板?还反了你了!”
每当他对着我的肚子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时,我都乐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适时地补上一句:好儿子,额娘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