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说道:“芙蓉石?是没听说过!不过此石质地极佳,几与玉比肩。”
这太子妃看来也是个懂行的,只是没见过此石而已。
我点头道:“是块佳品,只是可惜了…”
太子妃奇道:“可惜?桃儿此话怎解?”
“我是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材质,雕工却很粗糙。”我用两根手指拈起瓒子,指给太子妃看。“您看,这刀工线条不够流畅精细,手法有些笨拙。不是天然去雕饰的那种笨拙,而是真的因手法生疏造成的笨拙之感。若是在这两个位置上再加上精细的一刀,玉兰花的样子就会大为改观。”
太子妃听了频频点头。她道:“那么说,此物来自民间了?”
我心里一懔,她好象对此物的来历甚为在意。
我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此物石材来自福建寿山村,雕工也不大像宫里的手法。”
太子妃会意点头,转而跟我拉起了家常,不再提瓒子的事,倒让我松了口气。
看来,太子妃也是个察颜观色的好手,她看出我在这个问题上的小心,所以转开了话题。
太子妃又跟我聊了会儿,才起驾回宫。
住在宫里的女人,出宫一次甚是不易,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就值得太子妃出来一趟吗?不知道这东西牵扯到什么干系。我有些疑惑。
忽然想起那天除夕夜从太子宫里带出来了一张纸,回府后,胤禟急着叫我去畅绿轩,没空仔细看,我就把它放在了我的练功房里。
我匆匆回到自己的聆雪阁。这几天过年,胤禟都把我留在畅绿轩,根本没空回来看。
我打开放着那张纸的盒子,它仍静静地躺在盒子的底部,没有人动过。
我取出它,打开对折纸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吓的,是惊喜的!
它呈长方形,竖式,比手掌稍大。纸张呈黄色,显是年代已很久远。上面有古老的雕版印刷的文字和图案。最上一排是十个铜钱的图案;中间是已有些模糊的字,仔细辨认还能看出一个“交”,一个“贾”,一个“川”和相连的“一贯文省”几字;最下面是一排人像和建筑图案,看那人像似宋朝人的衣着。
它,它怎么像是我在现代见到过图片的世界上第一张纸币-----成都交子?若真是成都交子,那它就是无价之宝了。这种纸币当时是由民间十六个钱庄发起的,只面对商家发行,印量很小。流传到后世的极少,相传唯一流传下来的一张交子由一个日本人收藏。而我手里的这张交子,看印制的版式,显然比那日本人收藏的官交子年代更早些。
看来这次的宫没白进,除了得了个稀世罕见的黑珍珠,还意外地收获了这张世界最早的纸币。
我把它重新收藏了起来。这次是极为小心翼翼的,因为如果这张交子能留存下来,对后世的中国考古文化的贡献将是巨大的。
忽然想到那交子本来在太子手里,后世为何没有见到?
是太子失势造成这件文物的遗失,还是如无数宫中藏宝一般被后来入侵的八国联军哄抢毁坏甚至是付之一炬?
真实的原因已经不可考证,但我来了这里,机缘巧合得到了这张传世珍宝,就一定要对国人负责,保存好此物,争取让它传至后世。
刚收好此物,就听小荷又来报说,城东的和敬公主府又来人了,也是要见我的。
今儿这是怎么了?昔日日日窝在府里生锈发霉都无人问津,今天怎么一个劲儿地有人来要求见我?
我去了前厅一看,也是来要我鉴宝的。
我给做了鉴定,完事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没一会儿,胤禟就回来了,他派人把我叫去畅绿轩。
我一听是他,才舒了口气。小荷来找我时,还以为又来了什么要我鉴宝的呢!
我轻松地哼着歌,一摇三摆地进了畅绿轩的书房,这个时候胤禟都是在这里的。
胤禟坐在条案前,见了我,招手要我过去。我一过去就被他揽到了膝上,他抱着我问道:“桃儿今天在家还好吗?”
我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他挑起我的下巴,智狡沉郁的双眼盯着我,说道:“小母狼鉴宝的本事是名声远扬了。今天有几个人都想让我带你去他们府里作客,我看主要是想让你帮忙鉴定他们新得的宝贝。桃儿的意思呢?”
他问我的意思?那就是说他已经同意了,不然他根本不会问我就回掉了。
我说道:“桃儿能有什么意思?当然一切都听爷的!”
他嘴角一弯,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说道:“这府里只有小桃儿最懂爷的心思!”
我微微一笑,古代女人的价值除了生孩子,也仅限于此了。我偷偷喝药不给他生孩子,再不乖巧些,恐怕就没有可取之处了。
他从案上拿起两个丝绸包裹的东西,说道:“桃儿给品鉴品鉴。”
闻言,我差点晕倒在他怀里。怎么又是鉴宝!
胤禟带我去了几个京城贵人府邸作客,鉴定的几个宝贝都相当有价值。有两个我几乎想当场顺走了事,不过,鉴于胤禟一贯的淫威,我还是没敢在他面前出手。
此后,或登门拜访,或请我过府作客,让我帮忙鉴宝的人越来越多。胤禟开始有点烦了。
他一次跟八阿哥他们在一起时,说道:“这些家伙,宝贝好好在家里收着呗,非要我家桃儿鉴定个什么劲儿!”他转身搂了我,嘻笑道:“我家桃儿自己都还是个宝贝,需要好好收着呢,哪能总带出去给人鉴宝?”
他的动作搞得我脸儿红红的。这无形浪子,在人前就敢如此!
八阿哥见怪不怪,笑得云淡风轻,而那两个坏小子都又开始拿我们两个打趣,提起了汉武帝金屋藏娇之类的话题。
第 69 章
再有要我鉴宝的邀请,胤禟开始往外推,可也挡不住登门拜访的人。人家来了总不好不让人进门吧?
我擅长鉴宝和品酒的名气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想请我鉴宝的人越来越多。能登上门来的,都是些跟胤禟说得上话的。还有许多想请我鉴宝,却因身份差得远,根本登不上九爷府的大门的。有些人托人烦窍地仍然找上门来,但绝大多数都被挡在了九爷府的大门外。
除夕夜的当众表演再加上被皇上和太后这一夸奖,我的鉴宝和品酒的本事是名声远扬了。甚至在市井中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一次,我和胤禟乘马车从街市经过,偶然听到了车外的一段对话:
“我说三子,你这抱的什么宝贝?”
“是憨宝儿啊,我这不是给东家送货呢嘛!”
“这什么东西呀?”
“是前明一个碟子。”
“打开给我看看!”
“可别,这东西金贵着呢!我们东家特别关照过的,要是坏了呀,把咱俩都卖了,也赔不起!”
“切,至于吗?不就一破碟子吗,就把你们东家宝贝成这样!要是让九爷府的那位刘福晋给看过的东西,他还不得整天烧着香地供啊!”
“嘿,您还别说,那位福晋还真是神,不但模样长得跟天仙似的,本事也跟天仙似的。我舅妈的娘家就住在刘福晋娘家的对门儿,她说呀,这位福晋从小就与常人不同。五岁前一声不出,别人都以为她是哑巴,街坊邻居都说可惜了,这么俊的小模样儿。有天晚上她家院子里忽然闪了两道霞光,打那儿以后,这位福晋才出了声,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句诗,可神着呢!”
坐在对面的胤禟看着我,眼里闪着一丝揶揄。
“那霞光是什么呀?不会是神仙来点化她了吧?”
“不知道,不过,听东街常给拈花寺送油的张婶说,这福晋啊,没准儿本就是个仙人下凡,不是天上的酒仙,就是给玉帝司宝的仙子!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神,那酒一拿到手里就知道是什么酒、什么年份,一点儿都不带差的。那宝贝,蒙着眼,光凭摸都能说出个子午卯酉。”
“要说也是!再说,连张婶都这么说了,那一准儿错不了…”
车子驶离了闹市,也远离了市井中这些爱八卦的人,后面的话我没听着。
胤禟坏笑着把我拉坐到他身边,轻嗅着我的脸颊,手却不规矩地放到了我的胸上,戏谑道:“娘子,为夫想要…”啊,我大惊失色,这可是在马车上。可他后面的话却让我哭笑不得,“为夫想要喝酒,仙子给变一坛出来!”
这段日子来,原本就热闹的九爷府更是门庭若市,宾客来往川流不息。这些人搅得我在府里的安宁日子再也不复存在。我开始冥思苦想能摆脱被这些人打扰的办法。
别说,还真让我给想到了。我想到了一个公开鉴宝的办法。
胤禟一回来,我就去了畅绿轩找他商量此事。
我想在他的和瑄斋里每天公开鉴宝,这样既可以让那些想让我鉴宝的人有了个鉴宝的渠道,不至于完全拒绝而得罪了他们,又可以不让他们打扰到我们府里来。第三个好处么,就是我可以自由出府了!当然这条不能对胤禟说。
胤禟听我说完看了看我,酷着张脸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有些急地问道。
“女人家哪有抛头露面公开鉴宝的?”胤禟不容置疑地说道。
女人家就不能抛头露面?地主阶级的封建思想!
蹙了蹙眉头,我说道:“女人家也有抛头露面的,比如说杨门女将…”
“那是一门子寡妇!”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说道。
我瞪他一眼,“那与丈夫并肩作战击鼓退敌的女英雄梁红玉呢?”
他回瞪我,本来就如狐狸般的眼睛,让他瞪得更加光华四射,就是有些凶巴巴的不大好看。“梁红玉出身妓家!”
“你…”我瞪着眼睛不知该说什么。这人吵嘴怎么反应这么快?我原以为只有女人会吵嘴,男人都只行动不吵嘴。
这世上绝无仅有会吵嘴的男人让我碰上了,我这名偷儿的好运气呀!
他没有理我的怒气咻咻,继续酷着张脸说道:“还有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再提梁红玉,别忘了她退的敌是谁?”
嗯?我一愣,她退的敌是谁?梁红玉是宋代抗金女英雄,金人不就是现在的满人的祖先么?梁红玉是汉人的英雄,却是满人的死对头。
我咋哪壶不开提哪壶,跟满人说抗金英雄?
“那个,那个,人家都把我当仙子了,爷若是让桃儿去了,和瑄斋的生意一定会火!”我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兴奋地说道。
没成想,人家却不买帐。
胤禟冷哼道:“爷还没到需要靠女人赚钱的地步!”
这人怎么说都不行!我急了,嘟着嘴瞪着他问道:“爷到底让不让我去?”
“不让!”他毫不犹豫地扔给我这两个字。
“哼!”我生气地抬腿往外走。
“站住!爷让你走了吗?”胤禟瞪眼喝道。
我站在靠近门的地方,不再往外走,可也不往回走。低着头,嘟着嘴,两手捻着衣角不说话。
胤禟瞪了我半晌,说道:“过来!”
我不满地翻他一眼,放重脚步“噔噔噔”地走了过去。
“怎么着?还跟爷起了性子了?”他唬着脸说道。
“不敢!桃儿怎么敢跟爷起性子?又不是想被爷罚?”我语带怨气地道。
“哟嗬?你这是拐着弯儿地说爷只会罚你,不讲道理,是不是?”他语气不善地道。
这都被他听出来了?这人还真是一句话不吃啊!
我忙放软声音,一边拉着他的衣袖摇晃着,一边不甘心地说道:“爷,就让桃儿去嘛!最多我拉上个屏风,不让外人看到我不就得了!”
他看了看我拉着他衣袖的手,眼里有一丝动摇,却仍是唬着脸说道:“不行,爷说不行就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放开拉他衣袖的手,自己跑到墙角坐下来对着墙角发呆。
他不理我,叫来小绿上了茶,便看起了账本。室内静静的,偶尔响过一两声翻动账本的声音,之后又静谧无声。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我席地而坐,抱着两腿,下巴枕在两膝中间。
墙角连只蚂蚁都没有,我无聊地坐着。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终睡魔侵占了我的意识,我倚在墙角睡着了。
醒来时,我在胤禟的怀里。他抱着我躺在书房唯一的一张软榻上,我们两人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被。我却没有感觉到冷,因为背后就是他暖炉般的胸膛。
小翠打来了洗脸水,原来已经到寅时了,该是胤禟上朝的时间了。我们两人竟在书房睡了一夜。
是下人们走动的声音把我吵醒的,可我并没有睁眼。
胤禟轻轻把手臂从我的脖颈下面抽出来。他起了身,又回身把薄被给我盖好。吩咐小翠再去给我拿床被子来盖上,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过了一阵,大概是吃完了早餐,他又回了书房,从条案上拿了两本折子。他走到软榻前,看了我一阵,才转身出门。
盖在身上的被子很暖和,但我仍然感觉不如被他抱着的温暖。
白天无聊的时光大部分被我打发在看天上的鸽子中度过了。胤禟不让我去鉴宝,我就没法出门,难道真要被这么困死在这府里?我不甘心。
在外面站了半天,浑身都冷,小荷好说歹说才把我劝进了屋。晚上胤禟回来时,我的手还是冷的。
我接过他的大氅时,与他的手碰了一下。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眼睛狠狠盯了我一阵才放开。
他什么也没说,还是和平时一样做着那些事,只是与最近常见的嘻笑温柔的态度不大一样,有点冷冷的。
第二天,我仍然在外面站上半天,他回来时碰了我的手,却没再抓着我的手猛瞪。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他叫下人送来一大浴桶的热水,不容分说地几下把我扒了个精光,扔到了桶里。
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很舒服,他的眼神却让我不寒而栗。
他恼怒地说道:“爷不让你去鉴宝,你就给爷这么糟蹋自己!还记得爷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他跟我说过的话多了,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
我茫然的眼神使他不悦,他说道:“看来你是忘了,难怪会这么跟爷叫板!爷在小汤山就跟你说过:你是爷的,什么都要听爷的!可你是怎么做的?不让你去鉴宝,就这么折磨自己来让爷心疼!你…”他一把把我从水里提了起来,平时光华四射的眼中满是怒火。“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如此,绝不轻饶!”
他把我扔回水里,扔得力量太猛,我的头没入了水中,促不及防下,我被水呛了。当我狼狈地从水里伸出头来猛咳时,却听到了有如天籁的话语:“明天辰时,小五和侍卫们送你去和瑄斋,若是起晚了,就别再想去了!”
嗯?他同意了?我反应过来,惊喜地看向他。却见他正冷冷地扔掉刚用来擦手的毛巾,转身出了门。
他这次被我气得不轻吧?想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叫过板,尤其是府里的女人!他这样一个在府里说一不二的人,也从没跟府里的女人让过步吧?
这算是破例了么?难怪这么生气!
第 70 章
第二天早上,我在小五和四个侍卫的簇拥下到达和瑄斋时,刚好到辰时。令我吃惊的是,和瑄斋的门口人山人海。人们都想挤进和瑄斋的大门,说是要看一看司宝仙子的模样。
司宝仙子?我想起了我和胤禟在马车上偶尔听到的对话。难不成这谣言已经传开了?我有些惊讶这谣言传播的速度。
我们改道和瑄斋的后门,这里比较清静。本来就在一个安静的小巷中,又没有拥堵的人群,我们很顺利地进了和瑄斋。
和瑄斋的掌柜宋仁把我们迎了进去。
宋仁是个说话沉稳、貌似宽厚的中年人,只是那好像睁不开的小眼睛中时不时地冒出来的精光提醒着人们面前的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对我说了九爷定下的规矩:每天只准鉴定三件宝物,先到先鉴,以排队先后为准。每件宝物收鉴定费一百两银子,宝物价值超过十万两的,超过部分按百分之一收费。
这人,勉勉强强答应了我出来鉴宝,还提出这么多的限制条件。果然不好斗!
每天只准鉴定三件宝物是为了限制我出来的时间的吧,对鉴定收费是为了限制来鉴宝的人别把什么破烂家什都拿来让我鉴定的吧,超过十万两的宝贝要加收费用是为了限制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来鉴宝的数量,他们府里会拿出来鉴定的宝贝哪个不超过十万两?
照他这个收费方法,一件价值二十万两的宝贝要收费一千一百两。这么高的鉴定收费,除非是特别想鉴定的,一般会打消让人鉴定的念头。
这个臭胤禟两头堵,就是不想让我鉴宝!
不过,他这么一来,偶不是每天起码会多个三百两银子的收入了吗?一个月下来,不就是九千两了?不对,不对,胤禟还规定了,一个月鉴宝天数不能超过十天,也就是每三天鉴一次宝。那一个月也就是三千两的收入咯?
三千就三千吧,反正比不让我鉴宝强。这样我起码每月有十天可以出门,而且以前手里有银子不敢花,怕被胤禟追查起银子的来源,但现在有了一个合理的来源,我靠偷得来的银子就可以花上一些了。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胤禟不会克扣我的鉴定收入吧?
仔细想想,他好像说过不需要女人赚钱,而且,我从宫里赢来的那颗黑珠,就静静地躺在我卧室的梳妆盒里,他根本就没有要的意思。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要女人的钱。这点是应该可以放心的!
还曾担心这么高的鉴定费会把人都拒之门外,可没想到昨天才传出我会来鉴宝的消息,今天一大早,还没到辰时,就排了一长长的一队人了。任和瑄斋的伙计怎么解释每次只鉴定三个的规矩,那些人也不肯散去。宋仁对此事有些挠头。
我说:“宋掌柜,今天是第一次,就多鉴定几个吧,下次开始只鉴定三个。”
宋仁立马摇头说道:“不行,这是爷特别嘱咐的,无论来多少,最多只能鉴定三个,多一个也不行!”
我翻了个白眼,随他好了!
最后,连五城兵马司都派人来维持秩序,局面才有所控制,看热闹的人们不再拥堵在门口,而是站得远远地观看。那些排队但今天鉴定不了的人每人拿到了一个写着日子的号,以后再来,我算了算人数,这一个月的鉴定名额已经都排完了。
想起以前看北京大医院的专家门诊的排队盛况,从全国各地来的患者及家属,半夜就来排队,只为了拿一个能看上病的号。
那专家受欢迎程度真让人羡慕!
我曾对狼人说,什么时候我们的生意也受欢迎到这种程度了,我们两个的财富就直追比尔.盖茨了!
狼人却看看我,直接给我泼了盆冷水来:什么时候我们的生意受欢迎到这种程度了,你我离监牢生涯就不远了!
没想到今天我的鉴宝能达到这种受欢迎程度!不容易啊,呵呵!
今天鉴定的三件宝贝都价值不低,有一件还超过了十万。我只负责说出宝贝的真假、年代、材质、质地的好坏、作工的精致程度这几项,市场价由宋仁根据我的评价估算,毕竟他才是珠宝销售的专家,对市价估算更精准些。
每鉴定完一个宝贝,持宝人都会得到一个盖有和瑄斋印章的鉴定证书。以证明宝贝的价值。和瑄斋是京城最大的珠宝店,当然也是全国最大的,它的鉴定,极具说服力。而且,此次鉴定还打着我司宝仙子的名号,这份证书就更有份量。
持宝人显然对这种做法极为满意,别看花了一百两银子,但得到了这件证书,可说是物有所值。
胤禟真是个经商奇才,能想出这么一套妙招。他这么一来,既抬高了鉴宝的品级,限制了人数,又提高了持宝人的满意度。
一举三得!
以前总看到不会做生意的人把很好的货品拿到地摊上去卖,砸了商品的价,而胤禟的作法则是把商品放进高级专卖店去卖,抬高了商品的价值。东西虽贵却让人趋之若鹜。
等等,这证书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红缎封皮,内面印刷很精致,绝不是昨晚上仓促间做成的。那么,起码前几天就已经在准备了!
他前几天不是没有答应我吗?难道他早就同意了,但却没有提起,这几天冷眼看我如何跟他叫板?
那他这些天不是在看戏?我不是白用苦肉计了么?我的那些软磨硬泡的功夫在他面前不都成了小儿科了?
郁闷呀!
回到府里想了想,不管怎样,他都作了让步,起码说明我对他还是有一点点影响力的。
我又高兴了起来。
胤禟回来已经很晚了,我帮他脱去大氅,给他端上杯热茶,就偎到他的怀里跟他撒娇。昨晚看他的样子,好像气得不轻,不知今天消气了没有?
他的身子僵了僵,过了会儿才放松了些。
他没有抱我。难道还在生气?
我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里,拉住他的手臂摇了摇。他酷着一张脸,没反应。我用两手握住他的一只大手,再摇。还是没反应?奇怪,平时早就变被动为主动了!羊都送入狼口了,狼还有不嘴馋的?
既然狼不对羊下嘴,羊就对狼下嘴吧!
我拉起他的大手放到嘴边,偷偷瞄他,发现他仍酷着一张脸,我再不犹豫,张开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他叫了一声,猛地抽回了手。抽手的动作太猛,又磕在我的牙上,磕得我的牙生疼,他的手恐怕就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