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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拾好了呀，”顾母答得极快，“小婕正在参观呢。”
闻言，顾白不由自主的往自个房间瞧去，油然而生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他几个快步走到自个的房门前，只匆匆一眼，已是生生迈不进去步子。
实在瞠目结舌！
第39章
顾母在厨房里忙着，拉着顾父打下手, 硬是不让应婕帮忙, 到完工时, 已经将近十点了。
四人围在不大不小的餐桌上，兴许真是饿极了, 应婕看着菜色垂涎欲滴, 红烧鱼、糖醋排骨、酒灼虾、水煮肉片、清蒸蟹…还有重中之重的参鸡汤。
这一桌子菜, 可以说是最大鱼大肉的“夜宵”了。
连顾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慨道：“小婕, 你阿姨可是很久没有这么大显身手了，叔叔还是拖了你的福, 才能又尝到你阿姨的拿手好菜！”
“嘿嘿嘿, 别说得我好像平日里苛待了你啊，”顾母一下挡开了顾父往酒灼虾伸去的筷子, 顾自夹了只虾递到应婕碗里, “小婕别客气, 这些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应婕接过来, 笑着道谢。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热络，顾父和顾母都是健谈之人，很亲和, 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 让应婕在不知不觉中将早前的紧张感忘在九霄云外了。
席间，顾父聊到年轻时的趣事，笑得很是爽朗, 顾母也总会附和几声，或数落或赞同。
应婕笑嘻嘻地听着，心思不知怎地就飘到顾白身上。
因为有了顾父顾母的鲜明对比，他便显得太过淡定和安静，若非继承了良好基因的皮相，任谁也不相信顾白是亲生的吧。
嗯，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正正得负。
不过有一点，这个曾经被她们寝室乃至全校同学奉为冷淡而拒人千里的顾白，在她面前透露出来的那股可爱劲，倒是真的和二老，别无二致啊。
应婕咬着筷子盯着顾白许久，眉眼越发带着笑意。
顾白终是没办法忽视她的视线：“你若是想看我，我没意见，只是那筷子你再咬可要断了。”
“啊？哦！”应婕回过神来，垂首看着碗里半满的菜，却也是吃不下去了。
顾白忍俊不禁，伸筷子从她碗里夹走几只虾，几块排骨，见应婕投来感激的视线，小声道：“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
可这一幕被和顾父聊得正欢的顾母瞧见，却成了另一层意思：“小白，你要吃不会自己夹吗？抢小婕的做什么？”
顾白剥虾的手顿在那，迎接来自顾母的“怒视”，何其无辜，只好作势要将剥好的虾送到应婕碗中。
应婕一把拦住，眼见顾母要再给她夹菜的时候，忙一把将水壶放下，如实道：“其实阿姨，是我吃不下了，怕浪费了，白白帮着我吃来着。”
顾母很热情，帮她盛汤夹菜几乎没有停歇，应婕不好拒绝，一开始还好，可到后来，即便她的食量不小，这喂猪式的量，也实在叫她有些难以招架。
似乎是怕顾母不相信，应婕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肚子拍了拍：“不信您瞧，都快炸了！”
实在是应婕表现得太过生动，顾母直接被她逗笑：“你这孩子，吃不下就直说，别把自个吃坏了，倒叫阿姨抱歉，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应婕不好意思地应下了。
饭后，顾父和顾白很是自觉的收拾残局，应婕要帮忙，顾母依然不让，拉着她坐在一旁话聊，话题自然不离顾白。
总归是亲生的，顾母一桩桩一件件说着顾白儿时糗事的时候，是真真一点不嘴软。
到后来，顾母径直将顾白小时候的相册翻了出来，有图有真相，应婕听得很开怀，腮帮子都有些酸。
顾白父子俩把东西都收拾好时，俩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顾父看了眼挂钟，已是11点30，这才拍了拍顾母的肩头道：“时间也不早了，让孩子们去洗漱休息。”
“瞧我，拉着小婕聊天都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顾母“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应婕的手背，“那你们早点休息，我们俩个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径直起身，领着顾父便回了房间。
“我们也回房。”顾白说着走到玄关处，将大灯换成夜灯。
应婕站在那，有些尴尬：“我们俩真的要睡一间房吗？”
顾白双手插兜，俯身靠近应婕，忍不住逗她：“怎么？不行吗？也不是第一次了啊。”
“…”应婕愣住，在医院的时候他们俩确实睡在一张床上，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顾白嘴里说出来，感觉这么有歧义。
“放心，你很安全，”顾白抿唇笑开，揉了揉应婕的发顶，接着揽过她：“走吧。”
什么嘛…你很安全这话…似乎更伤人啊，是在说她没有吸引力吗？应婕很不服气的站直了身姿，她虽然矮了点，但好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
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应婕恍然回神，重重甩了甩脑袋，顿时焉了。
顾白忍俊不禁，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觉着她实在觉得可爱极了。
角落房间慢慢透出光线，顾父和顾母探出脑袋，确认人已经回房，才合上房门。
顾母狠狠地拍了下顾父的膀子：“这臭小子，他以后要是敢不对小婕负责，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父吃痛地揉了揉肩膀，觉得很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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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给应婕拿好毛巾，收拾好自己的睡衣，便出了房间，在客厅的洗手间洗漱。
应婕洗漱好，洗好脸抹完水乳出来的时候，顾白已经坐在床上，正低头看着手机。
她拿着换洗的衣物放进门后的篮筐内，才慢慢挪到床边，微微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却没细看，只是问他：“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顾白没应，径直将手机递到应婕跟前，她接过来，发现是前些天拍的照片。
应婕翻了两张，便将手机还给了顾白，她晃了两下脚，忍不住拿过摆在床中央的大红色绸缎睡衣摊开，弯着眉眼道：“白白，刚开始进你房间的时候我都吓到了，红彤彤的，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她没敢说，那时候她脑海里跳进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好一个闺房。
“我自个都差点没缓过来。”
顾白说着，再一次认真打量了下自己的房间。
灰色墙面被费尽心思刷成了大红色，大红的珠花纱帘缀着绣布窗帘，原先的漆白书柜换成了黑木架子，上面摆着的是一盆盆红枣、桂圆、莲子…
他将视线转到现下坐的这大红色的鸳鸯锦被，双人对枕，就差在房间各个角落都贴个“喜”字。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应婕见顾白重重舒了口气，忍不住笑道：“古人有云，人生三大幸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便权当自己正在体验古人生活呗。”
说这话时，摇头晃脑语态娇俏，而后歪着脑袋瞧他，眉色纷飞。
微湿的发丝贴在脸颊，宽松的睡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顾白微微挑眉，眸色越发深沉，将身后的锦被撩开了些。
应婕从他的神情里瞧出不对，坐直了身子想躲远些，却已叫身侧的人压倒在身下，她双手抱胸，稍稍抵着顾白，有些惊魂未定：“你，你想干嘛？！”
“既要体验古人生活，”顾白扯唇一笑，说着微微挑开应婕的衣领，抬起她的下颚调戏道，“幸事之二小登科，怎能少得美人在怀？”
“…你，你”应婕目瞪口呆，“你这个色狼！”
顾白低头堵住应婕的唇，微微一咬，耳畔听她嘶地一声，辗转舔舐之后，舌尖已掠进牙关，轻而易举地侵占她的领地。
欲望似乎被一衣之隔轻易撩逗，顾白的手心带着灼人的热度，烫过她的肌肤。
俩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今夜的氛围，带着陌生、焦灼、别样而危险的气息。
顾白可见视野里的皮肤，早已烫得发红，他微微睁眼，掌心慢慢握成拳，停下了掠夺性地亲吻。
他躺倒在应婕身侧，呼吸有些重，细碎的头发散开，稍稍有些凌乱。
“…”应婕愣着表情，依然保持着抱胸的姿势，反应过来时，侧首看向顾白，“那，那个，要不我还是睡客厅吧。”
说着就要起身，却叫先一步坐起来的顾白一把抱起。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应婕惊叫一声，下意识挽住顾白的脖子，话都说不清，“你…又要干嘛？”
顾白将她放在床上后顺势躺在一旁，随后伸手将被子拉到俩人身上，额头在应婕颈肩蹭了蹭，闷声说着：“小婕，就这么待着，我保证不再做什么。”
耳畔落入浅浅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打在肌肤上，应婕不敢再动，生怕再次引火烧身。
黑夜落入平静，唯有人心躁动。
第40章
B市的夜似乎比其他城市的夜要短，清晨的街道已是车流如炽。
应婕醒的时候, 天才蒙蒙亮, 眼皮掀了又合,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却瞧见顾白坐在床边, 瑟瑟发抖地打了个喷嚏, 顿时惊醒坐起身来。
“…那个, ”应婕低头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意识到自个似乎做了什么：“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故意的。”
一夜无眠，顾白觉得脑袋沉沉, 一时没搭腔。
夜半时, 这小人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兴许是梦到什么好吃的, 忽然对他的脖子又是舔又是咬。
天知道, 他用了多大的毅力, 才狠心钻出被子, 不靠她太近。
应婕睡得死，自然不知情，如今只道是自个睡品太过差, 惹得顾白睡不安稳, 这会为表歉意以安抚顾白的情绪，她揪着被子朝他张开手。
顾白吸了吸鼻子，几下挪到她身侧, 伸手挽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身上捂得暖乎乎的，伸手环住他的时候，温度透过每个毛孔拢住身体，连心都被捂热了。
怀中的人动了动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应婕身上，在她耳畔小声呢喃：“你知道你有多磨人吗？”
应婕柔声应他：“嗯，知道，你再睡会。”
你不知道…
顾白闭着眼，在心中道。
未有多久，耳边传来顾白平稳的呼吸声，应婕轻声唤了两声“白白”，确认人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拖着他的头，将他放在床上。
顾母来敲门时，顾白还没醒，应婕忙蹑手蹑脚地去开门。
见开门的人不是顾白，顾母往里探了下脑袋，“小白呢？”
应婕神色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白白昨天晚上太累了，还在睡呢。”
很是正常的回答，却叫顾母稍稍变了脸色，她上下打量了下应婕，忽挽起她的手，面带真诚：“小婕，你肯定也累了，要不再睡会？”
“不用了不用了，”应婕连连摆手，“阿姨，您今天应该有挺多事要做的，我先去刷牙洗脸，一会给您帮忙，不然我什么也不干，多不好意思。”
顾母想说不用，应婕已经轻轻带上房门，也便作罢，走到顾父身侧坐下时，若有所思。
顾父将报纸折好，这才问道：“小白他们起来了吗？”
“小白还睡着呢，”顾母有些漫不经心，思忖了会，忽道：“老顾，我觉得我得给你儿子买些补品，好好补补肾。”
“怎么突然要给小白补什么肾？”顾父说着咕噜了两口牛奶。
“我觉得你儿子不行！”顾母痛心疾首，“人小婕精神头好得很，他竟然累得起不来！”
“咳…”顾父一口牛奶来不及咽下去，这会呛得不行，“你这说得什么…”
话不及说完，顾白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顾父忙住了嘴，见俩人一块出来，问道：“小白起来了，你妈刚还说你累得起不来呢。”
“是有点。”顾白有些懒洋洋的。
闻言，顾父一噎，朝顾母觑了一眼。
顾白走到餐桌时，顾母扇了下他的肩膀，他拿牛奶的手顿在当场，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到底何时又惹了母上大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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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绿荫小道，晨起运动的人交错跑过，活动设施处，孩童攀爬着栏杆，家长在身后亦步亦趋的护着。
应婕拉着顾白的手前后晃着，伸展胸腔深深吸了口气，却被冷风凉得忍不住打了个颤，随后道：“白白，这种感觉就跟迎头灌了瓶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
说着又抖擞了两下身子，笑得美兮兮的。
“你呀，”顾白无奈地替她拢了拢围巾，“小心凉坏了。”
应婕笑着点头，却又深深哈了口气，顾白无奈，抬手捂住她的小脸，肉嘟嘟地都变形了，直到应婕呼着爪子挥舞了半天都抓不到自己脸，而有些气急败坏的时候，顾白才松开手。
“白白！”应婕气呼呼的，“我要告诉阿姨你欺负我。”
“…”顾白默了片刻，乖乖的低下头凑到应婕跟前，“轻点。”
应婕却磨刀霍霍，像卯足了劲，打算好生收拾他一般。
彼时，淡粉色的皮球滚到了应婕脚边，登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蹲下身来捡起球时，一粉妆玉琢的小姑娘颠颠地凑过来，“漂亮姐姐，这球是汝汝的。”
嗓音奶声奶气的，又像涂了蜜，应婕将球递给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线也软了下来：“小朋友，今年多大呀？”
汝汝却没搭腔，将手上的球丢到一边，径直抱住顾白的大腿，撒着娇道：“小白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都没来找汝汝玩。”
“哥哥昨天晚上刚回来，”顾白蹲下身子，替小姑娘将羽绒衣扣紧，“汝汝这段时间没见，好像长高了呀。”
“那是当然，我有听哥哥的话，大口吃饭大口喝汤，”汝汝眉飞色舞，猛地在顾白脸上吧唧一下，“我还要快点长大，好嫁给哥哥呢。”
应婕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顾白，他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宠溺的捏捏汝汝的小脸，道：“可是哥哥已经有这个漂亮姐姐了，汝汝以后会碰到更喜欢的人，到时候就可以嫁给他了。”
这是应婕第一次见顾白对于旁人如此耐心和温柔，尽管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她竟也有些吃醋，以至于汝汝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还幼稚的扬了扬眉，语调也有些飞扬。
“哥哥比你大很多哦，汝汝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顾白侧目看她，笑得意味深长。
汝汝显然不太情愿，对应婕的态度一落千丈，抬手推了下她，“我不要，小白哥哥是我的！”
随后挂在顾白脖子上，豆大的泪直接下来了，惹得顾白和应婕俩人手足无措。
汝汝的家就在顾白家对面，家里人和顾父顾母关系一向很好，所以刚开始见顾白在，汝汝的妈妈也便没有急着追过来。
可这会听见汝汝的哭声，也顾不得和旁人说话，几步跑过来，“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小白哥哥说他不娶我，”汝汝抽噎着抹了把鼻涕，指了指应婕，“他说他有漂亮姐姐了，就不要我了。”
“你这孩子，”听到自个女儿的话，汝汝妈妈哭笑不得，“小白，汝汝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说着暧昧地看了眼应婕，“这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可爱。”
顾白笑着拉过应婕的手，“她叫应婕，我大学同班同学。”
应婕和汝汝妈打了招呼，似乎几个人都忘记了汝汝还哭着的事，汝汝愣愣地抽搭了下鼻子，见几个人都没搭理自个，“哇”地一声哭的更凶。
汝汝妈无法，匆忙跟顾白道别，抱着汝汝走了。
应婕“啧啧”了两声，道：“白白，你真是太罪孽了，惹得人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
…她难道不是因为你才哭得吗？
顾白哭笑不得，却也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觉得实在凉得很，“天冷，我们回去吧，爸妈应该也从市场回来了。”
到家时，大门是敞开的，桌上摊着还没裁好的对联纸，顾父趴在那磨墨，顾母站在一旁搅拌弄好的浆糊，催促他：“老顾，你倒是好没好，磨个墨弄半天，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哎呀，你别催我，墨没研好，写出来的字怎么会好看的，”顾父一面说着，一面蘸了蘸墨水，还是不太满意，“再等会。”
应婕探了探脑袋，主动接过顾母手中的浆糊，“阿姨，我来吧，您去忙。”
“那好，辛苦小婕啦，”顾母这会也不再推辞，“等阿姨忙完了，给你做好吃的。”
应婕乖巧的点点头，顾母系好围兜，这才进了厨房。
为了节省时间，顾白拿来剪刀，打算先裁春联纸，到弄好时，顾父的墨也正好磨好，他往墨水里加了事先备好的金粉，这才开始动笔。
狼毫笔晕染上墨水，挥洒在纸上时，笔锋刚劲有力，字迹飞舞，很有大家风范，不过片刻，上联落笔成文。
应婕感叹之余，稍稍侧目瞥了眼顾白，心道：原来他的毛笔字写得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挥墨完成后，顾父直接将贴对联的事丢给了两个小辈，自己收拾了下，便进了厨房给顾母打下手。
往年应婕回家的时候，舅舅舅妈都已经把家里布置好，她也便没什么机会贴春联，如今有机会，她显得格外用心。
自个熬的浆糊因为时间太久，刷子有些刷不动，顾白去拿筷子的空档，应婕已经直接上手糊。
看她手上黏糊糊的，拿起对联时，沾了一手的红印，顾白实在忍俊不禁，伸手要去接那对联。
应婕却一手避开：“白白，我来贴我来贴！你来帮我看看正不正。”
顾白拗不过她，只得扶着她上椅子，站在她身后，小心扶着她腰，不叫她摔倒。
只是到后来，应婕就有些后悔了，明明只有稍微倾斜，顾白都要一再调整，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强迫症。
加上她本就不高，又要一直举着手，到贴完几副对联，实在觉得手酸的很，也懒得再动。
顾白无奈，拦腰将她抱下椅子。
应婕“咯咯”笑开，对他的不满情绪烟消云散，踮脚在他脸颊上一啵，逗趣道：“我们白白真乖。”
顾白得了便宜，又微微俯身指了指自个的嘴唇，“还可以更乖。”
应婕被他那模样逗笑，她悄咪咪的瞥了眼厨房方向，才顺了他的意。
“走吧，”顾白抓起应婕脏兮兮的手，“把手洗干净。”
浴室里水声断断续续，偶尔传来女孩的“咯咯”笑声。
顾白垂首仔细冲着应婕手上顽固粘着的浆糊，关掉水后，又挤了些洗手液在她手上，搓揉出细腻的泡沫。
“白白，”应婕歪着头看他，依旧笑盈盈的，“这就是你说的可以更乖？”
顾白扯唇一笑，“难道这服务不周到吗？”
说着打开水龙头，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拉住应婕的手冲水。
“周到周到！”应婕笑嘻嘻的点头，又在他脸畔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耳畔传来她甜甜糯糯的笑声，顾白停下手，掀起眼帘看她，眸色渐深，他任由水柱流下，伸手越过应婕将门“咔哒”一下反锁。
温热的水流带起的水雾朦胧了镜面，隐隐约约映着两人的身影。
镜像中，应婕抬头觑他，顾白揽上她的腰，迎面吻住怀中的人儿。
第41章
B市的除夕夜在一日忙碌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 音量调得有些大, 尽管这时中央台播的是新闻联播, 可搭上厨房“刺啦啦”的烟火气，依然添了不少热闹。
顾母翻炒着锅里的螃蟹, 朝外边的顾父喊：“老顾, 去把放在客房里的高粱酒拿一瓶给我, 快点！”
顾父放好菜，应了声好, 急忙往客房去。
应婕小心摆好碗筷，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色, 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 看着匆匆忙忙的顾父，很是开怀。
“你很开心吗？”顾白插着兜揽住她, 明知故问。
“对呀, ”应婕笑呵呵的, “连一向不大爱看的春晚, 都变得期待了。”
正说着，顾父已经端着刚出锅的螃蟹走过来，“春晚怎么了？不挺好的吗？国之精粹文化,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 就喜欢看那些什么小鲜肉啊真人秀的，没营养。”
“老顾，现在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喜好, 别跟个老古董似的，”顾母擦干手，把围兜放在一旁，“小婕，别理你顾叔叔，你们俩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应婕忒不好意思地觑了眼顾白，偷偷吐了吐舌尖。
顾白忍俊不禁，一面拉着应婕往洗手间去，一面道：“妈，你们先吃，我们马上好。”
回来的时候，顾母已经替俩人盛好了米饭。
一顿饭下来，气氛很是热络，连中途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候，顾父顾母都无暇顾及。
应婕那句期待春晚的话，如今看来，也真真只是“客套话”。
顾母的手艺很好，加上是花了心思的，几人食欲好得不行，最后还是顾母怕他们撑着，不敢再让多吃。
饭后，应婕和顾白俩人很是自觉，揽下收拾碗筷的活儿。
在厨房时不时便能听到二老被小品节目逗得呵呵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