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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青衣身体里的希望和力量瞬间被抽了个干干净净,她无力的瘫在那里,心头只剩下了绝望。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蛛娘顿时狂笑起来,脚下不停,背着青衣迅速按计划遁隐进了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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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栈的马儿十分强健,脚程极快,驮着费书生不过半日就到了五里外的山林。
费书生见一路狂奔不已的马儿终于停下脚步,便巍颤颤的直起身子,抬起袖子抖着手拭了拭额角不知是冷汗还是雪化开的水珠儿。
擦完了汗,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见这片山林树木密集,几乎没有成形的小路,骑马定是无法通过的。
费书生想了想还是决定徒步前行,一抬腿就觉得两条腿僵硬酸痛的差点动不了。他咬牙狠命动作,好险狼狈的滚下马来。
一落地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好险好险…”亏得抓紧了缰绳才没摔倒,费书生悻悻的再次擦了擦汗水,稳住身子了才松开缰绳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又对着马儿做了一揖,絮絮叨叨道,“一路辛苦马兄了,只是前方不便你走,不若马兄在此等小生吧?”
马儿打了个响鼻,貌似不耐的在那里踩踏了几步。
费书生却以为马儿能通人性,已经答应了,便喜得连连作揖道谢:“多谢马兄,回头小生定给马兄多多的喂好干草。”
说罢才脚下虚软的朝山林深处走去。
林中积雪颇深,费书生一脚一个雪坑,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累的气喘吁吁起来,一路上不知几次停下来喘气擦汗,却始终不曾放弃。
山林里的小妖怪们惧怕他的气息,纷纷躲在阴影和树梢上悄悄的去瞧他,并不敢出来袭击或搭讪。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林深处,饥渴交加的费书生终于累的有些走不动了,便在边上的大石头上坐下来,取出背篓里的干粮充起饥来。
干粮又冷又硬,吃的费书生口干舌燥,又见遍地无暇白雪,便伸手抓了一把解渴。
但费书生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此行既无滚茶热饭也就罢了,还不讲究的抓一把冰雪下肚,身子顿时有些受不住,一个寒颤之后,费书生便大大的打了几个喷嚏。
“糟糕,竟是受凉了么?”费书生一个喷嚏打完,越发觉得身上发冷,抱着胳膊抖了几下,直觉有风寒的迹象。
此时赶路已嫌脚程不够快,如何挨得住在再生病耽搁。幸而费书生一向随身带药,当即想也不想的摸出那白瓷瓶倒出一丸药来。只是天寒地冻的,费书生冷的一个发抖,那药丸就咕噜噜的滚到雪地里去了。
他赶紧弯腰去捡,不料却发现不知哪里冒出来几只大小不一的手,也一气儿朝着那丸药伸去。
费书生先一步已将那丸药抓在了手里,再抬头一看,有好几个只穿了红肚兜的小胖娃娃并一位花衣妙龄小娘子就在四周,正仰面一脸失望的盯着他的手。他们见他看了自己,便受惊般的大叫几声,一股脑儿转身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费书生大吃一惊,这里荒无人烟的,竟有小娃娃只穿了肚兜满雪地里跑的…
“请等一下…”费书生上前两步叫道。
“我——我们没有想要抢的意思!”那妙龄小娘子怕费书生追赶,忙躲在大树后求饶道,“大人,求你不要杀了我们,我保证我们再也不跟着你了…”
费书生只觉莫名其妙,迟疑片刻,想起他们方才是要去捡掉落的丸药,便张开手露出那丸药问道:“小娘子你们是要这颗药吗?若是想要,尽可拿去…”
“真的吗?”未等费书生说完,那妙龄小娘子顿时兴奋的冲上来一把将那丸药抓了过去,然后左看右看视如珍宝的收了起来,不复方才害怕的样子,对着费书生笑靥如花道,“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可怕,原来竟是好人啊,谢谢你的灵药啦!”
“不必——不必多谢。”费书生尚未明白过来,颇有些无措的摇了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你——不是来猎妖的吧?”那妙龄小娘子欢喜之余,又警觉的瞪着费书生确认道,“你要是来猎妖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不不不…”费书生慌忙摆手,见小娘子不再怒视自己,方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接着又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千里寻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日闻得那小娘子住在此地,小生便快马加鞭的赶来求见一面。”费书生又如此感慨道,“但愿此行能见到她。”
“哦,原来你是来找那家子蜘蛛精的啊!”花衣小娘子恍然大悟道,“她们在这里可有名啦!她们家大姐一心修炼,就学仙鹤常去人间的人家里帮忙纺布织绩,以期积累功德善缘,不过她们家其他妹妹就很不好啦,总是跟着去捣乱,搞得学绩女一事总是失败,为此她们家大姐就老是哭。倒是那小妹妹蛛娘天生胆子小,不太出门,你说的估计是她的姐姐之一吧?”
“蜘——蜘蛛精…”费书生没防备听见如此吓人的真相,顿时脑中一片混乱,有些接受不能的模样。
“你做什么这么吃惊?”花衣小娘子诧异的看着费书生满头冷汗,一脸受惊的在那里擦汗,眼珠子一转,猜道,“啊!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其实是妖怪吧?”
“惭愧——惭愧——阿嚏——阿嚏——”费书生慌得只觉额上的汗出个不停,擦来擦去还在流,袖口都湿了,又连打了几个喷嚏,便急忙又重新倒了一丸药吃了下去,方才觉得好些了。
花衣小娘子顿时一脸渴望的望着费书生手里的白瓷瓶挪不开眼,四周的树上从费书生开瓶子那刻起,就不停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偶尔还能瞥见一抹白花花的屁股蛋和红艳艳的肚兜来。
“呐,我带你去找你的心上人,你再给我一颗灵药好不好?”花衣小娘子不知费书生底细,又惧怕他的气息,不敢强抢。见他吃了灵药后气息忽然缓和许多,没有那么吓妖了,便壮了胆子如此说道。
山林里的小伙伴修炼皆不易,一颗灵药恐怕不够分的。
“如此…”费书生服了药终于收敛心神镇定下来了,心想着不管那人是人还是妖,还是想要见上一面,闻言便对着花衣小娘子深深一揖,道,“那就烦请小娘子带路了!”
第30章 绩女7
青衣在刺骨的冰冷中惊醒,昨夜被抓之后,她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这会儿醒来,天已透亮。
她略试着动一下手脚,却猛然发现自己被层层叠叠的蛛丝包裹的几乎动弹不得,而身下则是一张结实精致的巨大蛛网。
身在蛛网之上,青衣不过轻微的动作,就使得整个身子晃晃荡荡的在半空中摇摆起来,弄得她心里头一阵发虚。
再在抬眼环视四周,入目是四周那几棵高大粗壮的大树,因为现下还是寒冬,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只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显得十分阴森可怕。
更别说那几只悄无声息的停歇在褐色的树枝上的乌鸦,它们浑身漆黑,犹如披了丧服,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盯着青衣瞧,同样漆黑的眼睛透着亮光,宛若出席葬礼的宾客,正等待着大餐一般。
寒风持续吹过,四周到处是呜呜作响的风声。
青衣原本就十分害怕,此时见周边如此更觉可怖,身子也止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身下的蛛丝微微颤抖,蛛网也随之上下起伏起来。
“哇——哇——”树梢上的乌鸦们忽然抬起头望了望巨大蛛网的正中心,接着不约而同的拍了拍有力的翅膀,凄凉的叫着飞走了。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唔,还活着,死了就不好了,死了的猎物吃起来不新鲜。”那大蜘蛛欣喜的嘀咕道。
接着她高高兴兴的从嘴里吐出丝线来,继续将青衣一圈圈的包裹起来,层层蛛丝形成了一个洁白厚实的茧子,将青衣密不透风的包裹住。
青衣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是在劫难逃,人算不如天算,虽然知道自己难免于被妖怪吃掉的命运,但是她却着实不愿意葬身于一只丑陋、虚伪、讨厌的大蜘蛛腹中。
眼看那茧子已经抵达青衣的下巴处,并有向头顶蔓延的趋势,青衣急中冷着脸喝道:“你敢!你信不信胡姬和黑三郎马上就来救我了?我劝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否者只怕小命不保!”
“哈哈哈,你唬谁呢?谁不知道胡姬出门办事,归期不定,至于那不知来历的黑三郎…”大蜘蛛停下动作先是狂笑了一会儿,待提到黑三郎,当真有些迟疑。
但到底也只是迟疑而已。青衣看见她那双硕大的有着无数小眼的复眼转了转,接着锋利的螯牙咬合几下,狠狠道:“他再厉害又如何?你阴气灵气百年难得一见,我若吃了你,定能脱胎换骨妖力倍增,届时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说罢张嘴又吐起蛛丝来。
“你就是吃了我也胜不过他!”青衣心底并无自信,口中却强撑道,“蛛娘,你——”
大蜘蛛呲了一声,不想继续听青衣虚张声势,铁了心要吃掉她,于是三两下就将青衣从头到尾的包裹起来,然后好整以暇的坐在蛛网上看着大白茧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挣扎个不停。
“啊,真是期待,不知道她的骨肉化尽了会是何等美味!”大蜘蛛望了望日头,又一口咬住白色茧子的一角,将麻痹猎物的毒液注射进去,然后慢悠悠回到了蛛网中心,趴下来舒舒服服的等着开饭。
毒液慢慢发挥了作用,青衣只觉身体和意识渐渐失去了知觉,最后眼前一黑,完全落入了无底的深渊。
一只小小的花蜘蛛不知何时爬了过来,趁着大蜘蛛没注意,就在青衣所处的大茧子上爬了一圈,然后嗖的一下吊着根蛛丝,从蛛网坠向地面,最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积雪中。
寒风依旧不停,离去的乌鸦们又哇哇叫着飞了回来,稳稳地蹲在之前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蛛网,如同等待盛宴的客人,两眼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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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书生跟在花衣小娘子的身后,一路上走过无数弯弯曲曲的小路。
那小娘子因能得一颗灵药作为报酬,故对待费书生也十分的热情,她还甚至兴起给费书生讲了不少蛛娘一家姊妹的事情,比如作为幺妹的蛛娘因为天性胆小,从来不敢杀生,一度险些饿死,亏得她家大姐不忍心,时不时送些食物过去,这才活了这么大。
“她当真是个好姐姐。”花衣小娘子不由感慨道,“就和你们凡人的兄弟长大后自立门户一般,妖怪们分家更早,除了狐族、羽衣族那样素来喜欢群居的种族,很多妖怪们一旦成年就会被父母赶出家门去,蜘蛛精更是才出生没多久就需要独立生活了,像蛛娘那般特殊的小蜘蛛,若无她家大姐带头救济,恐怕早活不了了。”
“的确,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了。”费书生听了花衣小娘子的话,心里越发对那心善的蜘蛛精倾慕起来,四周冰天雪地,他却浑不在意,反反复复的想着当日那个离去的纤巧倩影。
这时候在前头带路的花衣小娘子突然脸色一变,她伸手拦住费书生,侧耳仔细的听了听。
“怎么了?”费书生也有些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
“嘘…”花衣小娘子有些迟疑的答道,“我似乎听见蛛娘那个爱哭妖怪的哭声了…”
话音刚来,一只脸盆大小的花蜘蛛一下子从雪地里冒了出来,差点没把费书生吓了一跳。
呜呜咽咽的哭声一下子炸了开来,不用说花衣小娘子,连费书生这个凡人都能听得轻轻楚楚。
“蛛…蛛娘?”花衣小娘子惊讶的看着那只花蜘蛛连滚带爬的向他们跑来。
“呜呜呜——快救救青衣——”
蛛娘远远闻见了费书生那可怕的气息,便强压着害怕一路寻了来,她一见到费书生,便就地打了个滚,一下子变成人形模样,一脸惊慌的哭道,“快点去救青衣,织娘她抓了青衣要把她吃掉呢,现在已经把青衣封进蛛丝茧里头去了。我跑出来报信前,偷偷咬破了一点茧子,还给她喂了点解毒剂,但是再不快点去救她,她就要被织娘化成流食了…呜呜呜——快啊——”
“什么?”费书生大吃一惊,顿时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混乱兜转几下,随即跑向蛛娘,口中道,“那我们快去救青衣小娘子吧!在哪里?哪个方向?”
“喂——等等,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去的。”花衣小娘子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要知道那织娘是顶顶难缠凶狠的蜘蛛精,万一救人不成反被抓,估计连自己也要被化成流食吃掉的,当下就在后面追着叫道,“先把灵药给我再去救人啊!”
无奈蛛娘和费书生皆是救人心切,兼又十分惊慌,竟没有听到花衣小娘子的叫喊,牟足了劲赶路起来。
“喂——喂——”花衣小娘子喊了半天,见他们无人理会自己,只顾奋力赶路,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气道,“罢了罢了,我好事做到底,直接送你们去,到时候再要灵药吧!”
前头还在与积雪奋战的费书生和蛛娘只觉得衣领一紧,接着眼前一花,再回神就站在了一棵大树下。
蛛娘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止住抽泣,并使劲扯了扯费书生的衣袖示意他看前面。
费书生一头雾水,待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花衣小娘子压低的声音便从头顶的树枝间冒了出来:“别说话,我已经把你们送到那织娘的蛛网下了,怎么救人你们自己看着办。事后你千万别忘了许我的灵药啊,我就先走了!”
费书生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此生做过的最大胆最疯狂的事情就是只带了一个书童便敢离家千里寻人,结果还在半路上与书童走散了,现在竟是要他去和一只妖怪打斗…这…着实行不通啊!
“等一下…”费书生慌忙低声挽留那花衣小娘子,“如果你来一起救人,别说一颗丸药,一瓶子都给你!”
“那个…花狸已经走了。”蛛娘怯生生的对一脸期待的费书生说道。
费书生顿觉眼前发黑,有些心慌胆怯起来,待瞥见蛛网中心那只大如圆桌的花蜘蛛,更是连腿也有些发软起来。
“蛛娘,你说我们怎么救人好?”费书生耷拉着脸,咽了口口水,小声询问蛛娘道,“是要趁着那只蜘蛛睡觉的时候救吗?”
“诶?”蛛娘闻言也很是惊慌,抡圆了一双眼睛哆嗦道,“不是…不是大人过去打败织娘然后我把青衣弄下来吗?”
“小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小生平日里疏于练武,别说那么大一只蜘蛛精…就是只普通的这般大的蜘蛛…”费书生顿时苦笑道,“小生恐怕也是赢不了的…”
“怎么会这样?”蛛娘闻言十分失望,自己费尽气力跑去找人救援,还当这位大人能够吓退织娘,谁知竟无一是处,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怎么办?现在再去找人来已经赶不及了,嘤嘤嘤…”
费书生顿时满面羞愧,随即一种冲动涌上心来,他望了望蛛网上那个大大的白色茧子,咬牙道:“眼下十万火急,我们少不得拼了。这样吧,我从边上吸引那只蜘蛛的注意,然后你趁机去救青衣,到时候不用管我,只管带着青衣跑就是了。”
蛛娘并无其他计策,便含泪点了点头,躲到另一个角落里准备伺机救人。
花蜘蛛织娘原本还在那里惬意的晒着太阳等开饭,忽然什么东西砸到了蛛网上,引得整个蛛网撼动了几下。
她睁开眼睛先去看了看裹着青衣的茧子,见青衣并无动静,便又转头四下张望。
“喂,妖怪,这里!”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织娘开合了几下螯牙,狠狠望了过去,却见那被自己忽悠的离开了客栈的费书生正站在那边树下,手里还拿着个大雪团,显然方才蛛网的动静就是他用雪球弄出来的。
“妖怪,你要论语吗?”费书生被织娘那对恐怖的复眼一瞪,险些吓到大脑空白,慌乱中随手抓了一本书如此问道,结果就见那大蜘蛛咧开可怕的大嘴,嘻嘻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他可笑。
费书生顿时又羞又气,又想起花衣小娘子总是想要丸药,便又拿出白瓷瓶对着织娘晃了晃道:“那这个灵药你要吗?”
织娘止住嘲笑,立即脚下动作起来,飞快的在蛛网上爬了起来。
费书生见织娘来势凶猛,顿时转身就要逃跑。结果才跑了两步,后背的背篓被大力一拽,整个人顿时飞了过去,再回神,就见蛛娘那张眼睛占了大半个脑袋,口中螯牙不是张合的恐怖脸出现在了自己的正上方。
“啊啊啊啊啊——”费书生吓得几乎昏过去,偏生意识清醒无比,一时害怕的随手就抓东西去砸织娘。
织娘身形虽庞大,动作却十分灵活,一下子闪了开去。
接着她冷笑两声,再次扑上前去,张嘴就要咬断费书生的脖子。
“织娘不要——”蛛娘这边才把青衣头部的茧子破开,那边费书生就已经顶不住要被杀死了,她不忍心见费书生惨死,就出声制止道,“不要杀他——”
“我差点被你们糊弄过去了,我还道这个书生怎么来了这里,原是你找来的。”织娘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定是蛛娘捣鬼,想救青衣偷跑出去找人了,顿时丢下费书生不管,一下子窜回到蛛网上,狠狠一脚将蛛娘踢到了雪地里,怒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原还在三途川客栈里头,你就时不时想要跑出来给青衣报信,好揭穿我假扮你的事情,亏得我死死压住。现在猎物到手了,你也不安分,帮着外人对付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噗…”蛛娘妖力微弱,不敌织娘的脚力,被她一脚踹的吐了血,连人形都稳不住了,砰的一下就化成一只小小的花蜘蛛,无力的瘫在了那里。
“蛛…蛛娘!”费书生见状大惊失色,随即怒气填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织娘猛冲过去,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歇斯底里的叫喊道,“我和你拼了——”
“哼!”织娘并不把费书生放在眼里,兀自低头吐丝重新将昏迷的青衣包裹起来。
费书生犹如疯子一般呀呀呀呀的徒手在织娘的身上砸来砸去,却连根蜘蛛毛都没能打落。
眼看着青衣再次被蛛丝包的严丝不漏,那织娘又冲着茧子张开了长有锋利螯牙的大嘴,预备加大毒液的用量,费书生的眼腾地红了,高抬的手不若方才的软弱,仿若带有千钧雷霆之力,毫不犹豫的就要砍向织娘的脖子。
“噗嗤——”
织娘那犹如圆桌般庞大的身体忽然四分五裂的飞了出去,粘稠腥臭的绿色液体溅了费书生满头满脸。他神情呆滞的顿在那里,眼中的血色须臾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发生了——什么——”费书生失魂落魄的盯着自己扬在半空中的手瞧了半天,又僵硬的转头环视四周,大蜘蛛支离破碎的躯体四处都是,蛛娘的哭声带着悲痛和解脱,在不远处响个不停。
然后他的视线定在了蛛网正中心。
一双乌黑的靴子出现在那里,鞋面上毫无修饰,却隐隐透出点微光来。靴子的主人似乎并不着急,依旧步履清闲,一派淡定的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那蛛网原本灵敏至极,稍微一点轻触都能让它震动起来,但是那靴子的主人走在上面,蛛网却毫无反应。
费书生忍不住顺着那双靴子慢慢向上看去。
来人那黑色的衣袍迎风微动,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都十分讨喜。
最后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费书生总觉得似乎看到对方漆黑的瞳孔里不时闪过几丝金光。
费书生一下子反应过来,来人正是那外出办置货物的黑三郎。
黑三郎瞧也不瞧费书生,径直走过来在裹了青衣的茧子边蹲下。他一把撕开了厚实的蛛丝茧,露出了里面仍在昏迷的青衣。
“喂,还不快醒过来?”黑三郎揽着青衣的肩背将青衣捞到了自己跟前,凑近了她的耳朵笑嘻嘻道,“我饿了,要吃东西,再不起来给我做的话,小心我直接吃了你…”
边上的费书生闻言只觉咋舌,哪有这样叫小娘子醒来的,忍不住说道:“青衣她好像中毒了…”
黑三郎闻言冷冷瞥了一眼费书生,看的费书生背后又出了一层冷汗,然后他只是随手掐了一把青衣的左肩,费书生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青衣先是身子微微一颤,接着就睁开了眼睛,真的醒了过来!
青衣这一醒来,神识尚未完全归位,只觉浑身如堕冰窖,冻得不住发抖。正好眼前的黑三郎身上暖烘烘的,就像是个大火炉一样正源源不断的散发出热气来,她便想也不想的反手搂住黑三郎,哆哆嗦嗦的低声道:“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