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问,姐姐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龙玄墨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眼底一缕精芒稍纵即逝,不过仍然抿着唇不说话。
萧忆尘心里气急,却聪明地忍而不发,悄悄朝右边的三个小伙伴,做了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
三个小家伙心领神会,闵若梦和杨宗瀚上前抱住龙玄墨双腿,闵若尘则抓着他的衣摆,软语娇憨地跟龙玄墨撒娇。
这一招素来没人能抵挡得住,当然龙玄墨除外,故三个小家伙使出浑身解数,龙玄墨依旧一语不发,三个小家伙没辙了,只好看向两个大哥哥(舅舅)。
萧忆尘真想给龙玄墨下药,不怕龙玄墨不招,奈何他们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那种药物。
看到大舅舅对自己眨眼,杨宗瀚小朋友忽然想起临来时,大舅舅跟他说的悄悄话,立马扬起小脸冲龙玄墨甜笑着:“姑父,告诉我们好不好?”
姑父?
龙玄墨眸光微闪,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这个称呼简直太合乎他的心意,但还是没有说话,反而推开三个小家伙,大步往前走。
敏锐发现王爷唇角稍稍往上翘,墨雷心明如镜,王爷心情不错。
杨宗瀚却是傻了眼,转而疑惑地看着萧怀尘:大舅舅,这招不管用,怎么办?
“谁准你叫他姑父的?你这个叛徒!”萧忆尘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杨宗瀚,姐姐说不能动手打自己人,要不然姐姐会生气:“你忘了,他一直不怀好意想抢走姐姐么?你居然还叫他姑父,叛徒!”
杨宗瀚一脸委屈。
他也不想叫,可大舅舅说只有用这招才能问出真相,现在小舅舅却怪他。
眼见外甥扁了扁嘴要放声大哭,萧怀尘忙上前安抚好他,他们是背着大人们来的,外甥一哭,肯定会把大人们招来,到时候他们都要挨骂。
闵若尘和闵若梦无所谓,反正三舅舅说了,三舅母和三舅舅在一起,他们才能够天天见到三舅母。
将身后几个小鬼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龙玄墨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说道:“她听到一些不好的话,一时怒火攻心导致昏迷不醒。”
萧忆尘追问着:“是谁胡说八道?”其余四人也急切看着龙玄墨。
“自己人当然不会。”说完,龙玄墨举步离去。
他早就看杭清铭不顺眼,可阿九明显对杭清铭不同,如果他动了手,阿九一定不高兴。
现在小鬼们主动请缨,他正好借小鬼们的手惩治杭清铭,即便阿九知晓,也不会怪到他头上。
龙玄墨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小鬼很可爱。
看到王爷唇角弯起一丝诡异弧度,墨雷暗暗腹诽:王爷这也太阴险无耻了吧?
“龙叔叔什么意思?”杨宗瀚萌萌地问。
萧怀尘和萧忆尘相视一眼,兄弟俩眼中都闪着算计的光芒,再三叮嘱三个小的不许说出去,然后装作在花园里玩,直到大人们找来。
三天后,杭清铭带着南天北海来辞行。
彼时杨梦尘靠坐在床头,见龙玄墨又要亲自喂她喝粥,神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想要接过碗和勺子:“王爷,我自己来吧。”
金嬷嬷等人告诉她,自龙玄墨得知消息赶来后就日夜亲自照顾她,除给她净身外,其他的事龙玄墨都亲力亲为。
龙玄墨坚持,罗伯母她们不好阻拦,但顾及她的清誉,此事只有罗伯母她们和罗伯伯几人知晓。
“这清粥刚熬好,小心烫着你。”避开杨梦尘的手,龙玄墨舀了一小勺清粥轻轻吹着,感觉温度适宜后才递到杨梦尘嘴边:“师傅说你肠胃不适,暂时只能喝粥,等你好一些再好好补补。”
每次龙玄墨都说同样的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杨梦尘听着哭笑不得,只能如往常一样吃完。
“小姐,杭公子来了。”这时山茶走进来,语气中隐含一丝不善。
杭公子害得小姐整整昏迷不醒一个月,若非海棠和绿萝拦着,她们早就将杭公子大卸八块。
“请杭公子进来。”
龙玄墨眼底有暗芒闪过,端了清水让杨梦尘漱口,接着拿起布帕细心轻柔地擦拭杨梦尘嘴角水渍。
随山茶进屋的杭清铭见到这一幕,面色微变,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异样情绪,转瞬间如玉面容又恢复温润隽雅,笑着问杨梦尘:“杨姑娘可好些呢?”
“多谢杭公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被外人撞见她与男子的亲密举止,杨梦尘脸色微微泛红。
似乎还嫌不够刺激杭清铭,龙玄墨拿起桌上盆中的布帕,拧干,轻柔给杨梦尘擦脸擦手。
果然,杭清铭瞳孔一缩,那种异样的情绪越发汹涌,以致双眉忍不住紧蹙起来。
自她苏醒后,龙玄墨次次如此,杨梦尘从开始的不自然渐渐变得习惯,等到龙玄墨给她擦拭干净脸和手,这才注意到杭清铭面容有些不对劲,似是涂了一层脂粉,而脖子上隐约可见两处很小的红斑:“杭公子是否身体不适?”
听得杨梦尘询问,杭清铭陡然回过神来:“前两天可能吃坏了东西,不过没有大碍。”边回答边扯了扯衣领盖住颈间红斑,眼睛下意识瞥了龙玄墨一眼。
仿若没看见杭清铭的眼神,龙玄墨轻轻给杨梦尘打着扇,心里却极度畅快。
萧怀尘表面温文有礼,其实就是个腹黑的主,再加上鬼灵精怪的萧忆尘,谁要是敢对兄弟俩在乎的人一分不好,尤其是阿九,不把那人整得脱层皮,兄弟俩绝不罢休。
这不,那天夜里兄弟俩亲自出马,不但在杭清铭主仆三人的饭菜里下了痒粉,还有分量稍重的泻药。
杭清铭主仆三人拉得几乎虚脱,偏浑身奇痒难耐,若非客栈掌柜察觉有些不对劲前来查看,并立即请来大夫诊治,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听墨云回报,两个小鬼用的药里另有玄机,想必接下来主仆三人的日子会很精彩。
“天气炎热,杭公子可要多注意身体。”杨梦尘没有多问:“对了,杭公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按捺住心底翻涌情绪,杭清铭双手抱拳向杨梦尘做个揖,语气真挚道:“在下之前多有冒犯,导致杨姑娘遭此一劫,在下深感抱歉,还请杨姑娘见谅!”
“这件事与你无关,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杨梦尘确实真心感激杭清铭。
如果不是杭清铭的那番话,她不会醒悟,不会回到前世得知真相,不会再次见到师傅,不会知晓前因后果,从而解开心结,重新开始。
“杨姑娘言重,在下愧不敢当。”看到杨梦尘眉宇间隐含的郁结消散,整个人明显有着脱胎换骨的感觉,杭清铭似乎有些明白她何以这样说,心里欣慰又失落:“在下准备启程回家,特来向杨姑娘辞行。”
那夜杭清铭说过,其父亲突然病重,如今却因她而耽搁一个月,杨梦尘理解他的归心似箭,侧目看了海棠一眼,海棠随即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杭清铭。
“这里面有一粒续生丹,无论得了多奇怪的病,受了多严重的伤,中了多厉害的毒,只要还有一口气,服下此丹后能在一个月内保住元气,特赠与杭公子,并祝杭公子一路顺风。”
听海棠说,罗伯伯给她服过一粒续生丹,但为多一重保障,又让罗大哥去找龙玄墨拿来凤血莲。
“多谢杨姑娘的厚礼。”
杭清铭没听说过什么续生丹,不过他相信杨姑娘不会夸大其词,再看龙玄墨眼底闪过不愉,显然这粒丹药很珍贵,于是小心放进怀里,想了想拿出一块玉佩:“这玉佩赠与杨姑娘,权当是在下的回礼。”
“这礼物太贵重,我可不能收。”杨梦尘摇头。
雪白玉佩晶莹剔透且没有一丝瑕疵,一看就是极品,上面还刻着一个字,很可能代表杭清铭的身份。
杭清铭意味绵长道:“只是一块玉佩而已,当不得什么贵重不贵重,杨姑娘尽管放心收下,说不定将来杨姑娘会用到它。”
“阿九说了不收,你还强逼阿九收下,你究竟有何居心?”龙玄墨睨着杭清铭,眼底蕴着警告和讳莫如深的幽芒,心中醋海翻涌。
想到阿九收下其他男人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贴身之物,阿九肯定会珍而重之,他就嫉妒得发狂,这家伙分明不安好心,故意挑拨他和阿九的关系。
杭清铭挑眉:“杨姑娘送给在下一份珍贵礼物,在下礼尚往来自然要回礼,哪有什么居心?何况在下是送给杨姑娘,又不是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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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你自污清誉无所谓,绝不能连累阿九!”龙玄墨冷冷反击。
“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杭清铭一脸云淡风轻:“再则比起你刚才的那番举止,在下光明正大且师出有名。反倒是你,才连累了杨姑娘的清誉。”
龙玄墨气结:“谁人不知阿九与本王关系匪浅,本王照顾阿九理所应当!”白皙下颌微扬,眼角余光却瞥向杨梦尘,见她没有反驳,遂放下心来,看向杭清铭的眼神充满得意和挑衅。
“这么说你要迎娶杨姑娘做妻子?并且保证这辈子只有她一人啰?”杭清铭反将龙玄墨一军。
他看不得龙玄墨这番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深深明白,他和杨姑娘之间有缘无分,而龙玄墨算是个英雄人物,倒也配得上杨姑娘,如此他就能安心离开。
看着象孩子般争锋相对的两人,杨梦尘有些哭笑不得,这会儿听见杭清铭犀利的问话,适时插嘴道:“多谢杭公子的礼物,海棠,收好。”
她和龙玄墨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外人插手反而不美。
海棠随即上前,接过杭清铭手上的玉佩,走到床头放进挎包,然后回到原位。
龙玄墨眼眸微微半眯,漆黑瞳眸里充满黯然和惆怅,轻轻给杨梦尘打着扇,双唇微抿不再言语。
如果阿九肯点头,他可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大声宣布他要娶阿九,且终生唯有她一妻。
只可惜…
罢了,只要阿九好好活着,他还能时刻看到阿九,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能过于贪心。
而杭清铭暗叹口气,心里那种复杂情绪始终萦绕不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杨姑娘能够答应。”
“杭公子请说。”
“在下一直视杨姑娘如同亲妹妹,不知杨姑娘是否愿意认在下做大哥?”
“承蒙杭大哥不弃,小妹深感荣幸!”杨梦尘面上扬起真挚的笑容,兄妹相称当是最好的结局。
“我本名孟景麒,庆安国太子,以后你就叫我景麒大哥,而我叫你九妹吧。”注定有缘无分,不如放开心怀,杭清铭似是有所明悟:“将来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大哥,大哥就灭了谁!”深邃目光有意扫了龙玄墨一眼。
金嬷嬷几人脸色微变,但见自家小姐神色如常,王爷看不清表情,而海棠和绿萝也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再想到自家小姐昏迷期间,海棠和绿萝不许她们为难杭公子,不,是孟太子,顿时反应过来。
“我会的。”杨梦尘笑着重重点头。
“庆安国是个美丽的地方,有时间九妹记得回家来。”杭清铭,即孟景麒站起身:“大哥就先告辞了,九妹多保重。”
杨梦尘颔了颔首:“景麒大哥也请多保重,海棠,替我送送景麒大哥。”
站在大门口,深深凝视着这座见证了他跟九妹从陌生到相识,从温馨到疏离,从误会重重到冰释前嫌的宅子,孟景麒眼眸深邃,饱含太多情愫,良久,转身准备登上马车离去,谁知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突然挡在面前。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孟景麒认得是萧怀尘和萧忆尘,九妹很疼爱这两个孩子。
抬头望着孟景麒,萧怀尘目光清澈,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的锋芒。
而萧忆尘俊朗面容布满寒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伤害了姐姐就想走,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旁边海棠见识不妙,急忙上前拉住两人:“两位少爷,杭公子是小姐的结义大哥。”言下之意,不能为难杭公子。
海棠是姐姐最信任的人,不可能撒谎骗他们,兄弟俩相视一眼,萧忆尘拿出一个药瓶扔给孟景麒,既然姐姐已经原谅了这个人,还认作义兄,他们就暂时放过他。
拿着药瓶,孟景麒有些不明所以,和南天北海启程回国,临近中午,一种钻心噬骨的剧痛让三人简直生不如死,即便服用随身携带的解毒丸也毫无作用。
“公子,怎么办?”南天强忍着疼痛问孟景麒,尤其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何时,何人下的毒。
蓦然想起萧忆尘给他的那药瓶,孟景麒随即拿出来,里面果然有三颗药丸,三人服下没有多久,噬骨剧痛就渐渐消失。
轻抚着手里的空药瓶,孟景麒剑眉微蹙,唇角微扬起一抹苦笑,同时也放下心来。
再说杨梦尘目送孟景麒离去,转眼就见龙玄墨虽仍在给她轻轻打着扇,然半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由暗暗叹息一声,挥了挥手示意金嬷嬷等人退下。
“王爷,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别看庆安国远离四国,似乎与四国互不相干,但从那些新奇且产量很高的种子,足以说明庆安国人杰地灵,国力比四国还先进强盛;
而孟景麒是庆安国的太子,光明磊落又聪明睿智,只要我们真心与之交好,便多了一个朋友;
再说我们可以通过他不断引进新品种,从而改善或者提高本国的农产品,或许将来我们真的会需要他的帮助,毕竟其余三国一直对本国虎视眈眈,一旦发生战事,庆安国会是我们最有力的的外援;
王爷以为如何?”杨梦尘猜测,这些种子应该跟那个女军医,即孟景麒的皇伯母有关。
“阿九原是这样想的?”
猛然抬头,龙玄墨定定看着杨梦尘,见她目光清澈,没有丝毫闪躲,更看不出半点儿对孟景麒的痴迷,特别是她口口声声说‘我们’,心里欣喜又懊悔:“对不起阿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你对别的男人那样好,我嫉妒!”
杨梦尘嗔怪地瞪了瞪龙玄墨:“他是我结义大哥,你嫉妒他做什么用?”
“他送你贴身玉佩,还故意挑拨你我的关系,分明是不安好心!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些,不,是离所有男人都远一些。”龙玄墨义正言辞道:“我嫉妒你跟其他男人亲近。”
翻了个白眼,杨梦尘懒得理会这个幼稚无赖的男人,不过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蜜。
无论男女,只有真心在乎对方,才会希望彼此是对方的唯一。
龙玄墨忘记是听谁说过,如果两个人之间有误会,千万不要躲着避着,因为时间不会抹平一切,反而会让两个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至最后成为陌路,甚至成为仇人。
他不愿意跟阿九成为陌路或者仇人,现在正是时候接触和阿九之间的误会。
“阿九,对不起!当初我不该不信任你,还说那样的混账话伤害你,更不该为了试探你心里是否有我,故意跟鸟儿说要娶苏小姐,我真是该死!阿九,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放下蒲扇,龙玄墨紧紧握着杨梦尘的手,眼神期冀,心中忐忑。
杨梦尘安静回视龙玄墨,微抿着双唇,久久没有言语。
想起听到鸟儿汇报,龙玄墨决定迎娶苏小姐为妃时,她的心是那样的痛,几乎痛彻心扉。
再听了孟景麒的话后那一刻,她恍然明白。
五年多的相处,其实龙玄墨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融入她的生活,占据她的心房,只是她心魔未除,不但作茧自缚,还深深伤害了龙玄墨,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瞧见杨梦尘始终没有说话,龙玄墨整颗心渐渐沉入谷底,但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绝不!
“我知道自己不可原谅,请阿九放心,我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坚定不移地相信你,同样也会对你毫无保留,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好么?”
“请王爷别说。”杨梦尘下意识阻止龙玄墨说下去。
“一开始,我只想着守护你,安静等待你看到我的好。”龙玄墨却不容杨梦尘逃避,更不容自己逃避:“可孟景麒的出现让我明悟,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敞开心扉接受我。”
杨梦尘不明所以地看着龙玄墨:“王爷…”
疑惑尚未问出口,双唇便被堵住了,杨梦尘顿觉脑袋好似轰然炸开了一般,无数绚丽烟花在眼前显现,灵魂仿佛飞升而去,本能地闭上眼睛。
龙玄墨的唇有点点的清冷,点点的甘甜,但更多的是霸道和小心翼翼,还有笨拙,霸道地掠夺,小心翼翼的不让她受伤,笨拙的动作显得极为生疏。
多种感觉交织,令杨梦尘深刻感觉到龙玄墨心中对她的渴望,对她的痴恋,对她的无怨无悔,让她感觉很安心。
她,一定是疯了。
直到唇上传来一阵疼痛,杨梦尘才回过神来,原是龙玄墨咬破了她唇。
“对不起阿九,我不是故意的,我…”
急切又轻柔地擦拭杨梦尘唇上血迹,龙玄墨泛红俊脸惊惶无措,眼睛里蕴着懊恼,他从未与女子亲近过,这些都是跟着墨云给他的画册上偷学的,没想到却弄伤了阿九,他真是太笨了,不知阿九会不会因此嫌弃他?
看着忐忑不安赔礼道歉的龙玄墨,一丝心疼和甜蜜浮上杨梦尘心间:“王爷,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162四喜临门
“什么约定?”龙玄墨忐忑地问,全无征战沙场时的杀伐果决,也无面对别人时的清贵冷傲,生怕不小心又惹恼了阿九,从此再不会理他。
看着神情紧张不安,目光小心翼翼的龙玄墨,杨梦尘暗暗叹了口气。
不知是谁曾经说过先爱上的人最卑微,却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好比前世阿铭,好比今生龙玄墨。
“我们现在确立为恋人关系,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彼此都觉得合适再更进一步,如果觉得不合适便就此作罢,王爷认为可好?”
“未婚夫妻关系?”
“比未婚夫妻少一些。”
杨梦尘摇摇头。
撇开她与龙玄墨的夙世姻缘不说,这些年龙玄墨对她的情意,确实让她很感动,而她也不讨厌龙玄墨,试一试敞开心扉接受龙玄墨又何妨?
只是阿铭刚刚过世,她也才解开心魔,若是这样冒然接受龙玄墨,不仅对不起阿铭,更是对龙玄墨的不尊重。
龙玄墨蹙眉,想他等了五年多,好不容易等她长大,结果连未婚夫妻都不算,心里自是极为失落。
但反过来想想,阿九能敞开心扉试着接受他,已是很大的进步,他应该感到庆幸。
如果阿九一直不接受他,他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舍不得强迫阿九一丝一毫。
“阿九,我尊重你的决定!”龙玄墨心里虽失落,但目光坚定不移。
杨梦尘微微动容:“还有即便我们最后在一起,可若是哪一天发现对对方的情意不再,也请好聚好散,可以么?”
幸运的人,一次就能选对终生伴侣,但有很多不幸的人,即使终其一生都寻不到对的那个人。
而龙玄墨身份清贵且魅力无限,多少名闺门秀对其趋之若鹜,偏偏对她情有独钟,她庆幸之余难免信心不足,害怕红颜未老恩先断,害怕到时与龙玄墨彼此伤害,故有些话有必要提前申明。
龙玄墨不明白,阿九为何会有这种好聚好散的想法?在他看来,既然他认定了阿九,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绝不会有丝毫改变,不过他说过会尊重阿九,自然点头应允。
得知杨梦尘苏醒,并渐渐康复的消息,整个清河府的人顿时欢天喜地,更加坚信杨梦尘是得菩萨庇佑的有福之人。
宁亲王等人放下心来,然后相继告辞离去。
无为老人带走一大盒合意糕,还有杨梦尘精心准备的礼物,无为老人高兴得很,却引得尉迟空等几个大小吃货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有龙玄墨监督,杨梦尘足足在床上静养半个月,好说歹说才劝动龙玄墨同意她回杨柳村。
杨梦尘从孟景麒那里了解到一些新事物,于是打算开发新产品。
可惜龙玄墨不但寸步不离守着她,还言辞凿凿只应允她上午处理事务,下午则休息。
倒也并非是单纯休息,龙玄墨会陪着她在村里到处转转,或者跟她下棋品茶,或者跟她聊各地的风土人情,或者跟她谈诗词歌赋,龙玄墨已经从墨云那里获悉,杨梦尘和孟景麒相处时都做了什么,他自然嫉妒不平。
杨梦尘心明如镜,却没有说破,反而配合龙玄墨,两人象现代的恋人们一样相处,感情逐渐升温。
转眼杨梦尘十六岁生辰。
华家等提前一天来到了杨家,无为老人也托静空大师代为送上生辰礼。
孟景麒离开当天就已让属下开始准备礼物,并吩咐在杨梦尘生辰这天送来,杨梦尘生辰之日,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凝视着亲手绘制的杨梦尘画像,真心送上祝福和遥思。
送礼的人中恭亲王最夸张,竟然派心腹军士送来整整六大箱子各种或新奇或珍贵的礼物,还有一封充满浓浓关爱的书信,杨梦尘看着,感动得热泪盈眶。
“恭贺杨姑娘生辰。”周县令笑容中带着一丝恭敬,周小姐同时送上生辰礼物。
杨梦尘微笑着接过来:“谢谢!几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