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夫妻俩转眼惊愕地看向杨梦尘,南宫凌飞和龙玄墨也看着她。
“很多大夫或者有经验的嬷嬷,能一眼看出女子是否完璧。”杨梦尘慢条斯理地言道:“南宫伯母说木嬷嬷并未成婚,可金嬷嬷告诉我,木嬷嬷已非完璧。”
四人神色一怔。
南宫凌飞瞬间反应过来:“九妹的意思,有人杀了木嬷嬷李代桃僵,且极有可能是…”
这种事情,四人不是没听过没见过,故而都脸色一变。
尤其是南宫夜霖,毕竟当初他得知消息赶过去时,两人已经下葬,没人提醒,自然不会在意,现在却越想越觉得可疑,或许秋月真的没死,还回到了府里,这其中只怕与奶嬷嬷脱不了干系,只因奶嬷嬷也一直很想他收了秋月。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很快便能够见分晓。”杨梦尘淡淡道:“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凌媱姐姐恨你们的原因,若如不然,不止会害了你们,也会毁了凌媱姐姐。走吧,我们去看看凌媱姐姐。”说完,起身走出房间,往楼上她的专属套房而去。
四人紧随其后。
看到一行人到来,坐在床边的南宫凌烟站起身,几步迎上杨梦尘:“九妹,五妹她…”
“放心,凌媱姐姐不会有事。”
杨梦尘微笑劝慰着,挥了挥手,百合和芍药随即退出房间并关闭房门,和金嬷嬷等奴仆守在门外。
拿出一粒药丸喂晕过去的南宫凌媱咽下,杨梦尘侧目看向几人:“待会儿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声,否则便前功尽弃。”见五人郑重点头,这才拔出南宫凌媱身上的黑针,看着她,声音异常轻柔。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凌媱依旧闭着双眼,樱唇翕动:“我叫南宫凌媱。”
“今年几岁?”
“十二岁。”
“家里都有什么人?”
“祖父,祖母,爹,大哥,二姐,还有娘。”说到‘娘’时,语气里分明蕴着憎恨和惧怕。
南宫夫人闻言心痛如绞,却紧紧咬着唇没有吭声。
“你为何那么恨他们?尤其是你娘?”
“祖父祖母虚伪,爹薄情寡义,大哥奸诈狡猾,二姐粗俗蠢笨,还有娘心狠手辣,他们都不是好人,我恨他们!”
听到如珠似宝般疼爱的女儿(妹妹)这样说自己和家人,南宫家的人面色骤变,特别是南宫夫人满目震惊和悲痛,若非南宫夜霖及时扶着她,险些跌倒在地,脸色苍白,泪水无声地簌簌而落。
“这些是木嬷嬷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的所思所想?”
“是木嬷嬷告诉我的,不过我亲眼看到娘让人活活将一个丫鬟打死,那个丫鬟流了好多的血,死了眼睛还睁得很大,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当时吓坏了,木嬷嬷说得没错,娘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令人莫名心寒。
杨梦尘侧目看了南宫夫人一眼。
南宫夫人想了想点点头,迄今为止,她只打杀过一个丫鬟翠珠。
翠珠是凌媱院子里的丫鬟,当年凌媱掉入池塘昏迷不醒,她当即就将媱悦园的奴仆全部看押起来,等凌媱苏醒无恙之后,她才开始追查凶手。
凌媱从小怕水,即便有人陪同也不会去池塘边,她坚信肯定是此事乃人为。
最后查到是翠珠所为,翠珠懒惰懈怠,几次被她的贴身粟嬷嬷撞见,于是告诉了她,她斥责几句并罚了月钱,言明再不济就发卖出府。
谁知翠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忌恨她,趁着午休时间,用药把年幼的凌媱迷晕后扔到池塘里,若不是木嬷嬷察觉不对劲出来寻找,她的凌媱早就不在了。
谋害主子是死罪,她当着全府下人的面打杀翠珠,以儆效尤。
没想到却被凌媱看见,从而认为她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这让她情何以堪?
轻柔怀抱着摇摇欲坠的妻子,南宫夜霖满心自责和懊悔。
母亲一心为五妹好,五妹反而怨恨母亲,南宫凌飞和南宫凌烟表示很不能理解五妹究竟是怎么想?
收回目光,杨梦尘问道:“你怎么会去哪里?”
“木嬷嬷说,娘怪罪院子里的奴仆们没照顾好我,就伪造证据冤枉翠珠,如果我再不去救翠珠,翠珠就被娘打死了。”南宫凌媱回答:“木嬷嬷还说,她是我的贴身嬷嬷,娘肯定也不会放过她,我不想木嬷嬷死,于是跟着她去了花园;
看到翠珠已经死了,浑身鲜血淋淋,我当时就吓晕过去,是木嬷嬷背我回房间,让我千万不要告诉娘这件事,要不然娘会杀了木嬷嬷,还会将我关起来,甚至把我送走,不要我,我很害怕,一直没有说。”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掉进池塘的么?”
“不记得,我只记得木嬷嬷给我吃了几块点心,然后我就睡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
“是不是木嬷嬷不让你亲近家人?”
“木嬷嬷说他们都是坏人,表面上对我好,其实是要害我,要抛弃我,我不想死,也不想被抛弃,所以就躲在房间里不出去,也不亲近他们。”
这下,再笨的人也知道,南宫凌烟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居心叵测的木嬷嬷故意为之。
拿出黑针封了南宫凌烟几处穴位,杨梦尘接着拿出一个小瓷瓶在她鼻下晃了晃,很快南宫凌媱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围在面前的几人,顿时神情激动又惧怕,拼命想要逃离,奈何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歇斯底里叫嚷着:“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状似疯癫。
“凌媱…”南宫夫人离开自家夫君的怀抱,上前想安抚女儿。
谁知南宫凌媱看着她,就象看到洪水猛兽般惊恐和怨恨,声嘶力竭叫着:“你这个恶魔,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你!木嬷嬷,你在哪里?快回来救我!木嬷嬷…”
‘啪’的一声脆响,不仅打断了南宫凌媱的尖叫,所有人也惊呆了。
伸手搂紧妻子,南宫夜霖冷冷看着五女儿,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五道鲜红指印,令他不禁眸光暗了暗,却忍着心痛,语气冰冷森寒:“她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竟然扬言要杀了她,简直大逆不道!”
“老爷,别说了!”
南宫夫人扯了扯自家夫君的衣袖,苍白面容毫无血色,眉目间一片死寂,看着满目戒备和敌意的五女儿,努力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心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痛不欲生。
南宫凌飞面色阴沉而狠戾,眼瞳里闪着幽暗火苗,隐隐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和阴鸷。
南宫凌烟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眼前的五妹,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
短暂呆滞后,南宫凌媱死死盯着南宫夜霖四人,眉眼间皆是入骨的恨意和恐惧。
情况果真跟她预计一样,若不化解南宫凌媱和南宫家人之间的心结,最终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杨梦尘淡淡道:“凌媱姐姐,你以为那个所谓的木嬷嬷是真心待你么?”
“你,你什么意思?”南宫凌媱转眼看向杨梦尘,眼中的恨意和恐惧稍稍减轻一些,若非这个九妹那样对待木嬷嬷,她还是有些喜欢这个温柔亲切的九妹。
杨梦尘笑了笑:“凌媱姐姐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南宫凌媱忍不住地问。
“就赌那个所谓的木嬷嬷并非真心为你,而是居心叵测,蓄意破坏你跟你家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南宫凌媱想反驳,可望着气定神闲的杨梦尘,想说的话俨然说不出口,心里莫名慌乱。
“怎么?凌媱姐姐不敢赌?”杨梦尘意味绵长道:“既然凌媱姐姐一直依赖亲近那个木嬷嬷,不应该对她有信心么?还是说其实凌媱姐姐早就觉得木嬷嬷心术不正,但却自欺欺人而已?”
南宫凌媱到底是心思单纯的少女,哪里经得起杨梦尘这么一激将,立马答应下来。
“如果凌媱姐姐输了,就随我去我家好好待一段时间,如果我输了,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们都会应允,凌媱姐姐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
“为免节外生枝,还得委屈凌媱姐姐一下。”杨梦尘说完,黑针迅疾飞出,封住南宫凌媱的哑穴:“凌烟姐姐留下照顾凌媱姐姐,我们去会会那个木嬷嬷到底是何方神圣。”随即起身往客厅里走去。
龙玄墨和南宫凌飞随之离去。
看了看五女儿,南宫夜霖扶着满脸悲伤凄然的妻子,缓缓来到客厅,始终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无声给予妻子支撑。
轻轻虚掩上卧室的门,杨梦尘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扬声吩咐道:“海棠,将人带进来。”
很快海棠提着依然晕迷的木嬷嬷进来,毫不客气扔到地上,痛得木嬷嬷哼了一声,但依旧人事不省。
看了看海棠,杨梦尘暗暗摇头,这海棠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却是个暴力女。
起身,缓步走到木嬷嬷身边,蹲下,仔细查看一番,杨梦尘把手伸向木嬷嬷的耳后,慢慢揭去一张薄薄的面皮,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仍然柔媚娇俏的容颜。
前天她就发现木嬷嬷右耳后卷起了一点皮,不过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她当时便猜测木嬷嬷应该是易了容,原想事后再提醒南宫凌飞,没想到今天南宫凌飞竟提出让南宫凌媱留下,从而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
“秋月?!”饶是南宫夜霖沉稳内敛,可当看清那副面容时,仍大惊失色。
杨梦尘回眸问:“南宫伯父确定她真的是秋月?”
“秋月在我身边待了十五年,此人容貌虽略显老态,但我敢肯定确是秋月无疑。”南宫夜霖斩钉截铁道。
其余三人面色微变,事实果真如杨梦尘所猜测的一样,秋月没死,还回到南宫府李代桃僵行龌蹉事。
拿着那张面皮回到主位,杨梦尘看了海棠一眼,海棠随即解开木嬷嬷,即秋月的穴位。
叮咛一声,秋月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几人都冰冷地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个沉稳俊逸的男子,眼神深邃如幽冥地狱里的鬼火,秋月忍不住浑身颤抖,一股彻骨寒气从脚心迅速蔓延至头顶。
晃了晃手里面皮,杨梦尘似笑非笑道:“我该叫你木嬷嬷?还是秋月?”
看到那张面皮,秋月便知事已败露,反而不再害怕,眼睛死死盯着杨梦尘,咬牙道:“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一股邪气,没想到你果然是个妖孽,居然…啊…”
右手一挥,秋月整个人如抛物线撞向坚硬的墙面,又重重跌落地上,‘噗’地吐出几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犹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而龙玄墨面色阴鸷,冰冷语气好似千里冰雪,冷寒之意直入秋月的骨髓。
“再敢对她有半句不敬,本王必定活剐了你!”
杨梦尘表情沉静如水,然而心里却泛起一阵阵涟漪,稳了稳心神,挥手示意海棠将秋月带过来,俯视着面容扭曲狰狞的秋月:“木嬷嬷活着的时候,你剥下了她的面皮,还残忍杀害了她,我说得对么?”
“没错!”事到如今秋月自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干干脆脆地承认了:“我要接近夜霖,报复孟慧茹,就必须找一个最合适的身份,而木嬷嬷是孟慧茹最信任器重的人,我便选中了她;
那次虽然是我第三次杀人,但却是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看着木嬷嬷惊恐绝望的眼神,看着手里的刀一点一点割下她的面皮,最后剩下一团血肉模糊,我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前所未有的畅快,哈哈!”
杨梦尘前世做过许多植皮手术,不过听了秋月的所作所为,仍微微蹙了蹙眉。
其余五人俱是神色骤变,看向秋月的目光,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当年这秋月不过才二十多岁,居然做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简直比蛇蝎还毒辣。
卧室里。
南宫凌烟脸色发白,浑身不自主地发颤,而南宫凌媱目光呆滞黯淡,充满了悔恨和悲凉。
“前两次你杀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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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真相,劝导
“第一次是刺杀少爷和孟慧茹。”秋月回答:“那年几个黑衣人抓了南东,逼他说出‘玄门十二杰’(南宫家的暗势力)的秘密,还逼他去刺杀少爷和孟慧茹,南东那个蠢货,受尽各种酷刑也没有答应;
我恨少爷对我薄情寡义,更恨孟慧茹抢走我的少爷,于是主动找上那个黑衣人,我虽恨少爷,但我舍不得少爷死,说只要他们不杀少爷,我可以帮他们,还会给他们传递消息,那个黑衣人答应了,让我把南东带回去;
我从游方郎中手里买了一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悄悄给南东服下,诱导南东说出‘玄门十二杰’的秘密,然后告诉黑衣人;
谁知黑衣人是废物,居然没有除掉孟慧茹,不过听说孟慧茹因此早产个女婴,还被人抱走下落不明,我立马去买鞭炮大肆庆祝;
一年后,一个黑衣人又找到我,趁着府里举行宴会,让我回去设法除掉大公子,我没杀过人,自然很害怕,只答应想办法让黑衣人混进府里,坚决不肯亲自动手,黑衣人奈何不了我,只能同意;
我利用以前在府里的关系,帮助黑衣人混进府里,黑衣人将大公子推进池塘想淹死他,可惜华公子恰好出现救了大公子,黑衣人的计划失败了;
府里从此便加强防卫,黑衣人再无法下手,我气急败坏但又无计可思;
最让我害怕的是,南东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参与两次事情,竟然将我打成重伤,还把我和母亲关在家里不准出去,甚至说要搬到深山老林子里去住,一辈子不回来;
我不想去深山老林子里去住,更不想离开少爷,可南东武功高强,黑衣人又没有再来找我,我根本没办法对付他,只好伏低做小再三认错,并发誓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慢慢地他相信了我,但是带着我和母亲搬离原来的地方,每天他出去做工时,就用绳子绑住我和母亲;
那几年,我和母亲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心里恨不得将南东千刀万剐,天天和母亲琢磨着用什么法子才能杀了南东;
不过让我很庆幸的是,南东那个蠢货居然只提醒少爷,有人想害南宫府,却没把我做的事告诉少爷;
有一天下午,隔壁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我和母亲立马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母亲手里一直藏着一种药,女子服用后就如同有孕一般,无论医术多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来,南东果然中计,不再关着我和母亲,还变着法给我调养身子;
等我身体恢复好后,就和母亲合计,先给南东喝下一种让他渐渐昏迷的药物,接着趁刚刚下过雨路面滑,骗他陪我出去走走,经过河边时,母亲趁他不注意将他推到河里淹死;
我知道,少爷最多会给我和母亲一笔钱,不会接我和母亲回府,只有我也‘死’了,少爷才会把孤苦无依的母亲接回去,那样我才可以回府,于是我假装跟南东同时意外落水淹死,母亲也很快把‘我’和南东下葬,再托人给少爷送信;
事情果真不出我所料,少爷把母亲接回府里,一个月后,在母亲帮助下,我易容进了府;
为了接近少爷,为了报复孟慧茹,我花了一年时间学习木嬷嬷的言行举止和习惯,我恨孟慧茹,而木嬷嬷是孟慧茹最信任器重的人,我才亲自动手杀了木嬷嬷,相信以后孟慧茹知晓木嬷嬷因她而死,肯定会痛不欲生;
这些年府里的人,包括孟慧茹和南宫凌媱那个孽种都没发现我已不是木嬷嬷,没想到却被你识破了,以致功亏一篑。”
纵使心里恨透了破坏自己计划的杨梦尘,可看到虎视眈眈的龙玄墨,秋月不敢露出一丝恨意。
一道青影掠过,眨眼间南宫夜霖已经到了秋月面前,右手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脖子,冰冷眼神盯着不停挣扎,神色扭曲的她:“说,与你勾搭的黑衣人是谁?”
被掐住脖子的秋月立即喘不过气来,抬手想掰开南宫夜霖的手,但无济于事,很快脸色变得惨白,开始翻白眼:“唔唔…少…爷…唔…”
眼看秋月快不行了,南宫夜霖蓦然松开手,居高零下俯视着秋月再次厉声问道:“与你勾搭的黑衣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两次黑…黑衣人都蒙着脸,只露出一…一双眼睛…咳咳…”大股空气涌入秋月嘴里,致使她使劲咳嗽起来。
走回座位坐下,南宫夜霖垂眸沉思。
挑了挑眉看着秋月,杨梦尘淡淡地问:“当年你故技重施,用杀害南东的方法谋害凌媱姐姐,事后又逼迫翠珠做替死鬼,并诱骗凌媱姐姐亲眼看到南宫伯母打杀翠珠,从而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对么?”
“没错!”秋月盯着南宫夫人:“刚开始我担心会被人看出端倪,一直没敢下手,只是有意无意地离间小姐跟其他人的关系,同时在小姐的饮食中下一种让人逐渐成瘾的药,这样小姐就永远离不开我,以后只能乖乖听我摆布;
直到那天中午,我觉得时机成熟,先给小姐吃了含有昏迷药物的点心,等小姐昏迷后,悄悄将她扔到池塘里,然后再悄悄回到房间装睡;
可惜二小姐突然来找小姐,我不得已只能装作发现小姐不见的样子,让奴婢们到处去寻找,而我则来到池塘边;
原以为小姐已经淹死了,没想到却还有一口气,二小姐又带着人往这边来,我当即跳下池塘把小姐救上来;
我知道孟慧茹肯定会追查此事,我也知道翠珠怨恨孟慧茹,于是通知我母亲派人抓了她的家人,逼迫她做这个替死鬼,为了坐实翠珠的罪名,我把致人昏迷的药放进她屋里;
小姐没死,没有达到报复孟慧茹的目的,我很不甘心,听说孟慧茹要当众打杀翠珠,我便怂恿小姐前去,就算吓不死或者吓傻小姐,至少为我离间她们母女起到作用;
结果正如我所愿,小姐不但变得胆小怯弱,也越来越疏远和憎恨所有人,尤其是孟慧茹,每次看到孟慧茹痛苦伤心的样子,我就觉得无比畅快,哈哈哈哈!”
秋月仰头大笑,声音尖锐而得意,惨白容颜极其狰狞扭曲,看着让人觉得很恐怖。
杨梦尘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为了你的私心,一次次残害无辜的人,你就不怕因果报应么?”
刺耳笑声戛然而止,秋月表情一僵,本就难看的容颜愈加吓人,很快抬手指着南宫夜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怨恨,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和疯狂。
“这都要怪少爷!从我第一眼看到少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少爷,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成为少爷的女人,永远陪伴在少爷身边,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哪怕是做妾,我也无怨无悔;
可是,为了这个粗俗蠢笨的贱人,你居然无视我满腔情意,不但狠心拒绝我,还把我指给南东那个蠢货,更把我赶出府,从此再不见我一面;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我?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如果当年你没有拒绝我,你的大儿子就不会掉进池塘里差点被淹死,你的二女儿就不会早产且失踪好几年,以致粗俗不堪,人人嫌弃的下场,你的小女儿就不会变得怯弱胆小,对你们恨之入骨,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啪啪’两道清脆响声过后,南宫夫人俯视着脸颊红肿,嘴角溢出鲜血的秋月,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就算我没有嫁给夜霖,也不放心你在夜霖身边,如今我和夜霖是夫妻,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我深爱他,便会永远陪着他,还有我们的儿女,谁若敢伤他们一分,我们夫妻必定千百倍还之!”
“慧茹!”顾不得杨梦尘,龙玄墨和儿子在场,南宫夜霖深情地看着妻子,心中感动无法形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缓步走回座位坐下,与自家夫君双手紧握,南宫夫人嘴角轻扬,绽放出温存笑意,星辰般闪亮的眼眸里,情意直达南宫夜霖心中。
身边的每一对夫妻都情深意重,最主要的是,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杨梦尘深受感触,也很羡慕。
龙玄墨眼眸半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凌飞和南宫凌烟心里庆幸又自豪,今生能够成为爹娘的儿女,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而躺在床上的南宫凌烟失魂落魄,泪水迷蒙的大眼睛里蕴着悔恨和绝望,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机的破布娃娃,看了让人分外心疼怜惜。
“你…”
素手一挥,封了秋月哑穴,杨梦尘淡淡道:“带她下去,稍后交由南宫伯父他们处置。”
海棠随即上前点了秋月的几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提着晕过去的她离去。
南宫夫人刚要说什么,卧室里忽然传来南宫凌烟急切的惊呼声:“九妹,你快进来,五妹出事了!”
南宫夫人第一个飞奔跑向卧室,脚步踉跄凌乱,好几次差一点儿摔倒,南宫夜霖伸手扶着妻子,南宫凌飞,杨梦尘和龙玄墨紧随其后。
卧室的床上,南宫凌媱面如土色,双眼无神,苍白嘴角溢出了丝丝鲜红血迹,显然她觉得无颜面对亲人,想要咬舌自尽,幸好南宫凌烟发现得及时并阻止,否则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