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点头道:“我知道,但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什么时候时机成熟?”
苏映雪不言,韦益彬的消息还没有传送过来,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沈沛白那边怎么样了,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饭里埋了一张字条,离开的时候,她已经给足了暗示,厉三小姐定然能发现。
而赵寅却是一刻都等不下了,他原本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狂妄纨绔子弟,一根筋比旗杆儿还直溜,苏映雪半夜被一阵敲门声音惊醒。
“谁?”苏映雪在黑暗之中问道。
“是我,刘大虎!”刘大虎压低了声音,在外面道。
一进门,刘大虎就急哄哄道:“二狗不见了。”
苏映雪刚刚睡醒,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二狗就是赵寅的假名,等她醒转过来之时,瞌睡和迷糊一下子不翼而飞。
“找到了没有?”苏映雪与刘大虎在院落门口碰面,刘大虎垂头丧气的摇头。
怕惊动匪徒,两个人并不敢走太远,只是在附近寻了几圈,苏映雪心中却是起了几分不耐烦之意,若非赵寅是安平王之子,她恐怕也不会搭理这般愚笨之人。
刘大虎脸色阴晴不定,想要说些什么,苏映雪却突然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隐身树后,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厨的方向钻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赵寅。
赵寅被突然钻出来的两个人吓了一哆嗦,尤其是对上冷煞着脸的苏映雪,不自觉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抖:“你们作甚躲在此处吓唬本、本公子!”
“你去哪了?”刘大虎大呼小叫,“我们还以为你…”
赵寅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我肚子饿,就去厨房找点吃的。”
刘大虎一颗心落回原处,放心的去继续睡觉了,赵寅也转身想要回房,苏映雪却拦住他了去路:“你刚刚究竟去做了什么?”
赵寅望了望四周,低声道:“师父,我上山的时候准备了一包迷药,那迷药只要沾上一点,连大象都能迷晕,我把它全部倒进水井之中了。”
苏映雪定定地看着赵寅一副求表扬的神情,苏映雪咬牙切齿道:“干得好!”
能不好吗,计划尚未部署完毕就要提前展开,然而计划内的成员还全然不知这计划已经开启,苏映雪简直要气吐血。
这青云寨中的人不是傻子,正是被围剿时节,一个能生存下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土匪寨,难道会因为这一包迷药而溃散坍塌?
苏映雪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刀剑砍杀之声,倏然间喊杀声音四起。
声音的来源是在东边,苏映雪和赵寅跑到那处,在一个院子内,她见到数十个黑衣人与匪徒撕战在一处,血肉横飞中,那黑衣人武功高绝,出招迅猛,不断有匪徒应声倒地。
不多时,半空中突然飞来一精壮男子,正是苏映雪前几日见过的二寨主,双目赫赫,声若洪钟:“哪里来的宵小之辈!”
他袍袖鼓胀,暗器疾射而出,马上有两个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动作迟疑了一下,被身边的匪徒剁成了肉泥,然而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那领队的黑衣人见状,立时以手为哨,发出了尖锐的鸣叫之声,那群黑衣人变换阵型,训练有素将那中年男子围困在中。
赵寅满脸疑惑:“莫非是知州大人派来的救兵?”
这话说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若是洛北知州有这般厉害的武林高手,怕是早就把青云寨给攻下了。
赵寅没有看出来,苏映雪却是看出来了一些,这些黑衣人绝非普通的武林高手,看其出手招式,拼的是一刀致命的打法,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定有所图。
苏映雪一拍赵寅肩膀:“别看了,你不是要救厉小姐,现在时机来了!”
两个人跑到关押厉小姐的院子外面,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守在外面的人,赵寅一脚将门踹开,却差点挨了躲在门后之人的一记。
“是你,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厉小姐砸人的碟子悬在了半空之中.
赵寅捂着头喊:“厉小姐,是我啊,我是赵寅!”
厉小姐恢复了她的世家小姐本色,敛了敛衣袍,眉目间带着一丝傲意道:“世子,你为何会在青云寨中,莫非是为了来救我的?”
赵寅:“正是,我知晓你被人绑架之后,一直坐立难安,担忧着你的安危。”
厉小姐并不喜欢赵寅,甚至还很讨厌他,因为他不仅愚笨不堪,而且还是个张扬跋扈的纨绔子弟,这并非是她心目中的夫婿人选,听说自己有可能要嫁给这世子之后,而且父亲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还因为她的顶嘴,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她就起了逃婚的念头,谁料她出门闲逛之时,却被人给打晕了,等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了房中。
那时候她自然是害怕惊悚的,知晓了自己身在青云寨的时候,她心中更是哀莫大于心死,她性子刚烈,想着若是那群匪徒要是对她行不轨之事,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被他们得逞,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群匪徒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把她关押在房间之中。
但是厉小姐却知道,就算是如此,自己的清白已经保不住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绑架,就算是得救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厉府世代书快论坛,最重视名节清誉,她就算是能回去,少不得多少流言蜚语面对自己,脑中一时想岔,她就开始绝食起来。
但是今日看到赵寅之时,她心中却是不得不动容,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赵寅见她愣在原地,以为她是担忧什么,拍着胸脯宽慰道:“厉小姐,你且放心,无论那些匪徒对你…我都不会在意的,下山之后,我马上就让父王准备好聘礼,早日娶你过门!”
厉小姐却都陡然脸色一白,赵寅见了她的表情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厉小姐却突然一把把他推开,手中碟子一下子砸中了那把朝着赵寅砍去的刀。
只听见哐当一声,赵寅下意识回过头,却见院子里冲进来了四名举着刀刃的匪徒!
“三小姐小心!”
苏映雪早已经不见踪影,此刻她正疾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行至一半韦益彬迎面而来,他眉头紧锁,怒道:“怎么回事?”
苏映雪道:“韦大人,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正文 第209章 乱
第209章乱
洛北知州躺在帐篷内睡得正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大人,大人,山上有异变!”师爷衣冠不整的冲了进来,“青云寨东北角有信号弹燃起!”
洛北知州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嘀咕着难道这张晟张武真得得手了,上山之时他们约定了,若是救到厉小姐,就在西南方向点信号弹,洛北知州就派人到密道口接应,若是在东北角点燃信号弹,那就代表着发起进攻的之意,洛北知州心中仍然带着狐疑,不过无论是什么信号,他都不会错过这次攻打的机会,毕竟因为厉小姐之事,围剿进度已经停滞六日,他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迅速穿戴好官袍,掀开帐篷的帘子,正对上一身劲装的韦金平,徐知州:“总督大人,您这是?”
韦金平手中握着一把佩剑,雄姿勃发,目光沉稳道:“徐大人,本官要亲上青云寨!”
苏映雪发射完信号弹之后,先是用布巾裹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粉,将其裹在棉絮之中,寻了一堆柴火,在上风口处点燃,继而将那药粉投入了火中,火焰随风暴涨,烧了一会之后,苏映雪浇了小半桶水上去,顿时那火焰被压了下去,浓烟却升腾而来,被风一吹飘散到了各处。
这浓烟叫春困,是战场上常用的伎俩,闻了浓烟之人,倒不会昏睡不醒,但是却会浑身乏力,全无斗志,只想倒头就睡,倒不是什么必胜法宝,实际上这种浓烟在战场上并没有太多效果,因为只要用三层布条裹住口鼻,效果就不怎么理想了。
但是对付着青云寨的人却是有效,一来这些匪徒应该没有什么战场经验,二来苏映雪这个春困是改良版本,燃烧起来会有一股肉香味,那些匪徒就算知道春困,也不会知道居然还有肉香味的迷药。
这个迷药自然不是苏映雪发明的,而是沈沛白那些神奇的影卫弄的,苏映雪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差点没有笑死。
苏映雪穿越在庭院之中,在几个角落的位置点起了那春困,点完第三个时,却听到一声厉喝:“什么人!”
七八个手持大刀的匪徒顿时朝着苏映雪追了过来,苏映雪转头就逃,那些匪徒正待去追,却见到火光四起,有不少宅院燃起了大火:“走水了!快!快救火!”
苏映雪心中稍微安定,知道这是韦益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
一时之间,整个山寨如同一锅沸粥一般翻滚起来,所有人都从门中惊醒过来,一出房门,却闻到了一股肉香味,他们的脚步猛然一滞,多吸了几口之后,却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立时有机灵的人喊道:“这是迷药,大家捂住口鼻!”
但是为时已晚,有不少的人已经闻到了这个味道,他们还奇怪什么人在烤肉呢,这么香,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吸入不少,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明显缓慢起来,看到眼前熊熊火焰,他们却没有救火之急切,甚至还在想救什么火啊,这大半夜的,还是回房睡觉要紧。
苏映雪则是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他们的反应,正要离开,却忽然从冒出来一个男子,声音如同暮鼓晨钟一般:“醒来!”
那些人顿时如同被木棒敲打了一般,吓得一个激灵,纷纷提起精神行礼:“二寨主!”
青云寨二寨主目光一扫,高声道:“去,马上去找到附近冒白烟的地方。”
匪徒强撑着眼皮子道:“寨主这周围都在冒烟!”
二寨主差点没气死:“去找没火焰只冒烟之地!留下几人救火,其他人警备,官兵已经开始攻打我青云寨!”
这春困对二寨主没有丝毫作用,只因他内力深厚,又是意志力坚定之人,苏映雪悄无声息退后,打算去之后沈沛白,谁料身子一动,那二债主双目入电,看向苏映雪的藏身之所:“谁!”
糟糕!苏映雪大感不妙,立马提起内功扭头就跑,那二寨主紧随其后,劲风朝着她的后背而来!
她急忙就地一滚,躲开了二寨主的那掌,她来不及多想,迅速翻身而起,然而还未等她站稳,长刀朝着她劈开,苏映雪随手抄起木棍已然被锋利的刀口劈成了两段,她倒退了二步,外衣的胸襟已经被刀划破了。
“哼,还想往哪里逃?”二寨主冷哼了一声。
苏映雪:“看暗器!”
二寨主连忙避开,却不料苏映雪却是吓唬他的,根本没有什么暗器,然而他身子一动对面就有暗器疾射而来,二寨主一不留神不小心被其中一枚刺中肩膀,他气得在猛然嘶吼起来,抬步朝着苏映雪逃窜的方向追去。
苏映雪心跳如擂鼓,远没有她表现的那般镇静,这二寨主的内力何其深厚,刚刚那一刀她是自己全部的内力才躲避开,一旦被二寨主追上,她绝对打不过,甚至能否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还不一定,果然自己还是太冒失了,她用尽全力逃窜,身后的二寨主却越来越近,暗器朝着苏映雪后背而来,苏映雪闷哼了一声,中了一镖。
眼见即将要被追上,苏映雪避无可避之际,从暗处突然冒出来了两个黑衣人,拦截住了二寨主的去路,刀剑的火光在黑暗之中迸发,二寨主感觉今天晚上就没有顺遂过,心中大为恼怒,一把长刀挥舞如风,朝着那两个人席卷而去。
苏映雪停在原地看了两眼,咦了一声,她发现这两个黑衣人跟刚刚那伙人似乎不是同一波人,心中正惊诧呢,其中一个黑衣人却开口道:“西北角的院子。”
这是!怀剑的声音!苏映雪骤然反应过来怀剑是在说沈沛白的位置,她马上闪身而退,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而此刻,书房之中里面亮起了一盏灯笼,提着灯笼的修长微微有些苍白,莹白色光晕笼罩着他的面容,此人正是沈沛白。
沈沛白一手拿着灯笼,另一手却灵活翻找着什么东西,他已经翻了两遍,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正驻足思忖,目光却落在了柜子上雕着一个奇异鬼面上,那鬼面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眼珠赤红,生有两角,一只角是断裂的,好像缺少了什么,这个鬼面他方才已经摩挲过,并无异处,然而此刻他心中一动,转身在笔架之上找到了一根狼毫笔,伸手一撵果然那毫毛覆盖之下露出了半块断裂的角,方才他觉得这狼毫有些奇怪,明明挂在笔架之上,但是却与其他几只毛笔不一样,毫毛雪白,没有丝毫用过的痕迹。
将那半只断角取下安上,那鬼面就可以旋转,往右旋转了三圈之后那柜子突然移开,露出了藏在里面暗格,那暗格有半人多高,里面所藏之物无一不是金银玉石,珍珠玛瑙等等价值连城的宝贝,无论哪一件拿到市场上卖,都能卖出千金的价格。
然而沈沛白视若无物,从深处翻出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了箱子,里面露出了一本账册,他快速阅览了一边,神色松了几分,这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正待将账册藏入怀中,沈沛白突然暗格最里面还放着一封信笺,上面用火漆封住,纸质已发黄,看起来至少有好多年头了,他略微迟疑,将将信拿起来,随即打开了那封信。
沈沛白脸色蓦然一变,阴霾瞬间爬满他的苍白面庞。
陡然间,有人一脚将门踹开,大寨主满脸阴鸷站在门口:“你究竟是何人!”
话音方落,寒芒已起,一把如同寒冰似的宝剑划过沈沛白的胸膛,伴随着大寨主喝斥:“无论你是何人,把命留下!”
沈沛白侧身闪避,以剑鞘挡住了大寨主的下一击,一时之间书房内剑光似网,以深厚的内力催发,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书房的瓷器、书架、摆件等东西击碎。
一对招沈沛白就知道自己落了下风,这大债主功力何等深厚,若是沈青锋或许还有赢的机会,他本功力不纯,又病体未愈,不过几十招,就被大寨主打得节节后退。
沈沛白目光一动,落在身旁的灯笼飞了出去,正好飞进了那暗格,半瞬之后,灯笼倾倒顺势将暗格内银票燃烧起来。
“竖子安敢!!”大寨主目呲欲裂,剑如同流星般朝着沈沛白刺去,沈沛白避无可避,只好凭着被刺伤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右臂一颤,鲜血染红他的肩膀,借此机会他退到了暗格之中,长剑一挑,燃烧的木箱朝着大寨主飞去,被大寨主一砸,火焰四射,很快这书房之中各处开始燃烧起来。
“你是苍山派的人!”大寨主眉间的皱纹越发明显,惊疑不定地看着沈沛白。
“我青云寨与苍山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潜入我青云寨盗宝!”
沈沛白立身于火焰之中,火光将他乌黑的发丝照亮,火焰倒映在他深邃眼眸中,他剑指大寨主,沉声道:“当年,是你将藏宝图的消息送到肃王手中?”
正文 第210章 困
第210章困
大寨主的眼皮无端的跳了一下,瞪大了他没有瞎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住沈沛白,看了半晌没有看出面前之人的与肃王有什么相似之处。
“这又与你何干?”大寨主冷笑一声,打死不承认,心中却还是起了一些波澜,只因为他的一只眼睛就是被肃王给刺瞎的,他原本看到沈沛白的才能之后心中起了一些念头,想要招揽他入青云寨,然而沈沛白却是拒绝了他,他也不放人离开,依旧把他留在青云寨之中,打算用迂回之术将人留下,哪料到这人潜入寨中另有目的。
原本他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安平王派来暗杀他们的,但是此刻他却不那么确定了,因为这人行事章法出乎他的意料,不太像安平王派来的人,苍山派与他无冤无仇,也不可能,又结合他刚问的那一句,有一个念头很快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沈沛白一言不发,剑光一闪,步伐精妙朝着大寨主刺去,剑声锵然,发出了一连串让人头发发麻的声响,两个人影一边快速避开火焰,一边以让人看不清身形招式的绝妙武功对招,沈沛白纵身而起,后背被拍了一掌,他吐出了一口血,右脚踏与房梁之上,却是丝毫不停留,转身将手中之剑投了出去,下一刻燃火的书案砸了上来,被沈沛白击打而出的剑弄偏了方向,好险没有砸中沈沛白,然而称重梁猛然被那书案裹挟的骇然内功所震,发出了承受不住即将断裂的声响。
沈沛白躲过一劫,然而房梁开始断裂,他站立不住,整个人摔了下去,而此刻大寨主身随剑至,眼见着就要刺中他的胸膛,他避无可避!
几道暗器凌空射向大寨主,大寨主猛然身形扭转,躲开了那细针暗器,一道白练似的剑光转瞬而至,朝着他兜面而来,然而招式虽眼花缭乱,出招之人内功却是微末,至少比起大寨主来说,就如同小孩与力士的区别,大寨主混笑道:“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
浑厚的内力如同巨浪一般打了出去,苏映雪毫无阻挡之力,身后是燃烧的大火,然而她脸色并未惊慌,手中动作不徐不疾,退了两步之后身子向后一仰,一直藏在袖子之中的春困药粉一下子洒了出去,那大寨主没留意吸了一口,顿时动作一缓,脑子有些迷糊起来。
这春困做浓烟时效果不如人意,但是若是直接吸入药粉,却是十分有效,大寨主立时屏住呼吸一掌拍向苏映雪,然而沈沛白的剑从间隙刁钻而来,生生将大寨主避的退开。
说起来篇幅长,实际上这一幕也不过只有两三秒的时间,苏映雪整个人倒向火势,发梢被炙热的火焰烤得微微卷起,一只手骤然拉住了她的身躯。
苏映雪与沈沛白胸膛贴在了一起,随即马上分开,二人十分默契地执剑对着大寨主,大寨主并没有晕过去,他强撑着站在原地,然而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他决定先离开此地,离去之前他心中念头一转。
“小心!”沈沛白拉着苏映雪往后一避,大寨主手中之剑飞上了遥遥欲坠的房梁,只听得轰然一声响动,那房梁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幸好二人并未被砸道到,但是出口的道路却被火势被拦住了,沈沛白目光一寻,在火焰之中找了窗口方向,若是提起全身内力,带着苏映雪飞出去并非难事,然而那大寨主岂能如他心意,他走到门口左侧的一个位置,重重踏住其中一处地砖。
霎时,机关转动,二人脚下一空,苏映雪只觉天旋地转,身子直直地往下落去,好像是一条极长的冗道,她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沈沛白最后一句小心一直在她耳边回荡,他的手一直抓着她的手,不知道往下掉了多久,两个人的身子狠狠摔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她趴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她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马上开口道:“屹之你没事吧?”
老半天才听到沈沛白的声音,他方才掉下来的时候为了护住苏映雪后背砸在了地面上,伤势比苏映雪还严重一些。
沈沛白道:“我没事。”
苏映雪往左侧爬了几步,却好似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终于爬到了沈沛白身边,她也不开口说话,直接伸手摸了摸沈沛白身躯,浓稠的漆黑之中她什么也看不清,然后她摸到沈沛白肩膀上的濡湿,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苏映雪心中一悬,“带药了吗?”
“…怀里。”沈沛白的声音轻若呢喃,他不仅没有了力气,而且大寨主方才那一掌使得他旧伤复发了,胸口以及经脉时不时如同被针扎一般剧痛,然而他并不想让苏映雪知晓。
苏映雪先是摸到了他怀中的药瓶,摸黑给他上了药。
继而想起了自己身上还带了一只火折子,弄了半天才以燃烧半片衣物弄出了一点火光,火光不过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足以让人看清周围的处境,这是一个封闭的石牢,四周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看起来是专门关押人所用,而他们掉下来冗道口足足有十几米之高,他们没有被摔死都算运气好,出口有一道石封,苏映雪用膝盖想那个出口从里面肯定破不开。
苏映雪目光凝视着沈沛白脸颊,被人皮面具覆盖着的脸颊看不出端倪,但是她马上就发现了他的嘴唇苍白的不寻常。
“你是否受了内伤?”她刚说完,微弱的火光就熄灭了,她想要重先点燃,却听到沈沛白道,“无妨,中了一掌,且先别浪费火折子,先休养一会,回点气力。”
苏映雪自然是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弹,稍微休息了一会,回了一点气力之后,将沈沛白扶起来,将他搀扶到墙边,随即她又拾整了一些稻草,想了想她将已经破碎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上面,让沈沛白坐着。
黑暗之后,人的听觉尤其敏锐,更何况苏映雪曾经瞎过眼睛,她能听出沈沛白呼吸粗重,虽然他在尽力的抑制,但是还是被苏映雪听出了一些端倪。
沈沛白的情况可能很糟糕,这个认知让她心头焦躁惶然起来,这个石牢什么都没有,他们怎么才能逃出去呢,要是逃不出去,没有人发现他们被关在这里,那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不是饿死就是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