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节哀啊,老爷泉下有知,定不会舍得让你去陪他的!”她身旁的人在劝着。
“可是老爷的仇不得不报,妾身愿以撞死在这长丰镖局的门口,化身厉鬼跟凶手索命。”那妇人嘤嘤哭泣。
杨枫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愤怒道:“我师父没有杀人,他为人磊落狭义,绝不会杀人,你们若是还要在这里闹事,休怪我不客气了!”
朱妇人一听立马就停了下来:“不客气!好啊,你们长风镖局杀了我夫君,难道还要把我们这些人也杀了不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说罢她往前冲了两步,走到杨枫的跟前,扬起了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有本事就往我脖子上划一刀!”
杨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群朱府的人一拥而上,看似想要拉着朱夫人,实际上却是推搡着杨枫,杨枫一时不慎就被推到在地。
“够了!”一个怒吼突然在门口响起。
众人一惊,看到一个少女举着双剑,眼睛血红血红的看着他们:“谁若敢在我长丰镖局闹事,不要命的,就来吧!”
众人心中一凛,竟然被那少女的气势所慑,袁柔冲着他们挥舞了一下双剑,朱府的人马上就后退了好几步。
“好好好!长丰镖局果真虎父无犬女,我朱府今日可算是见到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袁雷杀了我家二老爷,此事我朱府定不会善罢甘休!”
朱府的人撂下这一句狠话,恨恨地转身离去只剩下杨枫和袁柔二人呆立在长风镖局的门口。
苏映雪打开车帘,喊了一句,杨枫吓了一跳,还以为朱府的人去而复还,抬头一看,原来是苏映雪,他眸色有一丝惊愕:“沈夫人,你怎么出门了!”
苏映雪道:“我听说朱府的闹事,所以担忧出什么事情。”
杨枫苦笑了一下,道:“那朱府的人想把长风镖局往死里逼啊!”
苏映雪问:“那个朱府家中可有后台?或者家中可有出任官职的?”
杨枫想了想,道:“朱府的二夫人,也就是朱奇的夫人,听说她的娘家与那两淮总督的夫人有一些关系。”
两淮总督?苏映雪的脸上闪过一丝诧色。
淮南城,城门口。
一位穿着官袍的大人端身站立,面容慈和,他身后站着一溜儿的官员,站的歪七倒八的,汗流浃背,一个个在烈日灼阳下,好像被晒焉的小青菜似的。
“总督大人,相爷何时才到,下官们都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一个官员忍不住道。
站在最前头的两淮总督斜了他一眼,刚想要说话,就看到城外远远一队马车朝着这边方向而来。
一众官员立时精神一震,纷纷挺直了腰杆子,整理仪容和衣冠,争取在相爷面前留下一个出色的印象。
不多时,那马车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只见当头一人骑着一匹黑马,穿着一身黑衣,生得冷峻不凡,众官员心道,这莫非就是丞相大人不成?于是连忙想要上前行礼。
两淮总督朗声笑着开口:“怀剑,上次一别已是三年前,远远见你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本官都快认不出你了。”
众官员心中哦了一声,不愧是相爷的属下,气质就是出众!
怀剑翻身下马,只是看了总督大人一眼,也不吭声,直接走到后面去了。
众官员又哦了一声,不愧是相爷的属下,连总督大人的话都敢置若罔闻!
又心道,连属下都敢给总督大人甩脸,看来这个左相大人的确是如传言中一般狂妄,目空一切啊!
众人心中凛然,肃容等着丞相下马车。
先是一只手从车帘后钻了出来,继而一个穿着墨青色长袍的男子从车上,众官员抬头望去,只见眼前面容比之前骑马的属下还要俊逸三分,其中一个官员心中想到了一句诗,双目如朗月,二眉聚风云,甚觉得此句用在丞相大人身上不为过。
“本相在来途被一件事情耽搁了一会,诸位大人久等了。”沈沛白开口道。
咦,为何相爷看起来挺好商量的样子?众人又是一阵疑惑,连忙上前拍着马屁道,没事没事,能等相爷是我等荣幸。
总督大人上前一步道:“相爷一路劳累,定比我等更辛苦,下官在酒楼替相爷定了洗尘宴,相爷这边请!”
酒楼内,众人依次落座。
高居首座的自然是丞相沈沛白,沈沛白右边坐着两淮总督,左边坐着淮南太守,那太守一边给沈沛白敬酒,一边说着祝酒词。
这个敬完,那个又上,全部敬了一圈,沈沛白面前的酒杯一滴不少。
不亏是丞相大人,这么多人敬酒,除了总督大人敬的酒之外,他竟一滴不喝。
沈沛白等他们敬完才道:“诸位大人请见谅,本相曾受重伤,太医我一年之内都不准饮酒,只是总督大人为我这宴席如此费心,本相断不能不给总督大人面子。”
众人一听目光在总督大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却不敢多看,总督大人可是个笑面虎,虽然远不及丞相大人,但是也是招惹不得的!
总督大人嘴角抽了抽,面带恭敬,微笑道:“哪里哪里,相爷这般说,就太见外了。”
正文 第169章 密谈
第169章密谈
酒过三巡,众官员溜须拍马,歌功颂德,一个个端着笑脸,脸皮子都酸了,也没有见丞相大人露出半分表情。
众人心中慎然,丞相大人果真与传闻中一般难以讨好,想到皇上派他来巡察土地新改一事,心中更是惶惶不安,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有大批官员丢官贬职;又想到自己,于是愈发的阿谀奉承起来。
酒宴过后,沈沛白一行人入住官驿,吴太守再三邀请沈沛白去他府中居住,然而却被沈沛白一口回拒,众官员见太守被拒绝了,自然不会觉得丞相大人会给自己面子,知情识趣的离开了。
两淮总督早两日来淮南,本来是住在太守家中的,见沈沛白住官驿,他让仆人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了官驿中。
吴太守皱着八字眉,心中苦。
他早知丞相大人过来,提前好几天在太守府中准备好了厢房,花了不少的心思,谁料如今不仅丞相大人不住他府中,连原本入住的总督大人也搬走了。
他眼珠子一转,对跟在身边的下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夜色降临。
总督大人方才在席上喝多了酒,此刻在房内有些燥热,就推开了窗子,结果一推窗子就看到一人带着两名女子从外面行过,那人正是吴太守的属下。
“呵,有好戏看了。”总督大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慢悠悠喝完了一盏醒酒茶,算了算时辰,开门走出了院子,才行了没多远,就听到了女子嘤嘤啼哭和求饶声。
走到沈相居住的院子外,总督大人装作无意间路过的样子,故作惊诧地探头看向院内:“相爷,发生何事?”
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跪在院子里,娇弱雪白的脖颈上架着锋利的武器,香腮雪泪,好不可怜。
沈沛白神色淡漠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总督大人一眼:“韦大人来得正好,此二人是刺客,还请韦大人告知吴太守,让他派人将犯人收监审问。”
总督大人吃惊道:“这严防禁护的官驿竟然有刺客,这太守大人是干什么吃的?”
那两名女子惊慌失措,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大人,我们两个是太守大人的女儿,不是刺客!”
一旁的侍卫嗤笑道:“笑话,太守大人的女儿怎么会在官驿之中,你们扯谎也不先打探打探,太守大人都快六十高寿了,你们当他孙女还差不多。”
总督大人嘴角抽了抽,这吴太守政绩平平,全靠一张巧嘴左右逢源,别看他长得像六十的年纪,实际上他还不到五十呢。
话音刚落,吴太守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冷汗道:“误会,都是误会!相爷,这两位是下官的女儿、干女儿,下官特意让她们给相爷送醒酒汤来的…”
说完,他又想起了丞相大人在席位上根本就没怎么喝酒,都说丞相大人不好女色,原来这都是真的,吴太守此刻后悔万分,偷偷瞄了一旁看好戏的总督大人一眼,见他丝毫没有替自己开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她们二人少不更事、天真无邪,不知道有无冒犯到相爷?”
总督大人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位吴太守还真脸皮厚如墙头,都这般还能让他找出理由来。
总督大人在一旁憋着笑,瞧够了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相爷,对方或许只是仰慕大人,用错了办法,你就原谅她们吧。”
“既是总督大人开口,那本相就网开一面,下不为例。”沈沛白像是没有听出总督大人的戏谑,撂下这话,也不管吴太守了,直接进屋。
吴太守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跟总督大人道谢:“多谢总督大人求情,下官不打扰您休息,先行告退。”
总督大人看着面皮松弛看起来都快可以当他爹的太守,本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他转过身,恰好看到怀剑端了一碗药走进院子,疑惑道:“怀剑,你家相爷身体有恙?”
怀剑没好气道:“本来已经煎好了一碗,被那吴太守的好干女儿打翻了。”
这药需要定时喝,一点都马虎不得,而且药材难得,此次出京只带了一定的数量,也难怪怀剑也抱怨起来。
总督大人脸色担忧:“相爷得了什么病,要紧吗?”
怀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解释,总督大人虽然与大人是好友,但是这些事情并非他一个做属下的人可以置喙的,只是道了一句:“年关之时,大人被刺客刺了一剑落下的旧疾。”
总督大人跟着怀剑见了屋,屋内的沈沛白正坐在案前批阅着什么。
“大人,药来了。”怀剑将药递给沈沛白。
沈沛白将手中的豪笔放下,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怀剑退下,将门带上。
“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伤还未全好?”总督大人忍不住道。
沈沛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用眼神意示他落座,又拿起了方才放下的豪笔。
有些人天生自带气场,就算是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会无视他的存在,而沈沛白就是这种人的佼佼者。
还好总督大人了解他的为人,落座之后开口道:“相爷,朝中又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离京?”
这土地改革之时因为旧政党插入,情况十分复杂,进度近乎龟速,沈沛白既为超一品的丞相,在朝中诸事繁杂,这等事情随便委任一个四五品的官员也就罢了,绝不可能会轮到他。要知朝中格局盘根错节,瞬息万变,等闲大臣若非万一,绝不轻易离京,更何况这巡查土地新政之事没有个两三个月也完不成,等三个月之后回京,朝局很有可能发生异变。
他又想到了刺杀之事,皱眉问道:“莫非与刺杀之事有关?”
沈沛白停下笔,将手中的宣纸换了一个方向,推到总督大人的面前。
总督大人低头一看,面色一震:“这是建州的驻军地图,莫非安平王…”
建州是安平王封土,安平王赵业为先皇之弟,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叔,世袭亲王,手中握有三万兵权,人数虽少,却是个个精兵,一直是皇帝的心头大患,莫非这次沈沛白离京是为了调查安平王。
总督这么想着就这么开口问了出来。
沈沛白道:“近几个月来西川关战事骤起,上个月德牧失守,两位将军也战死沙场,皇上怀疑朝中有奸细,命我调查,我几番调查之后发现安平王似于西厥有所联系。”
总督大人皱眉道:“这安平王的确不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主,只是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也不容易,相爷准备从何处下手?”
安平王的王位可是太祖皇帝赐下的,手中又有丹书铁劵,就连先皇见了他都要可客客气气的,皇上一直想要削他的兵权,却一直无从下手,因为这个安平王平素行事十分低调谨慎,从未留下任何把柄。
“这就要麻烦总督大人了。”沈沛白道。
“下官能帮到相爷什么?”总督大人语气有些激动,说完这句又道:“相爷快别这般称呼我,你我二人相识十多年,叫我士章就是。”
总督大人姓韦,名金平,字士章。
沈沛白点头道:“既然如此,士章也直呼本相表字便是。”
他们已经有好多年未见,以前在书院的时候关系交往只是平平,若不是楚岫玉,估计不会深交,韦金平与陆茗不一样,他为人圆滑,又深谙为官之道,所以如今他已官至二品,虽不是朝中,却也算得上位高权重。
韦金平也是少数知晓当年沈沛白和楚岫玉之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去年的时候他也接到了沈沛白的请帖,只是那时他腾不出时间,所以没能赶上婚礼。
沈沛白道:“听说尊夫人的出身柳台厉家?”
烛火摇曳,不知过了多久,韦金平恍然惊醒:“时辰不早了,屹之,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早些歇息吧。”
沈沛白脸色有些发白,本想站起身,却晃了一下,险些被桌案绊倒。
“你没事吧?”韦金平连忙扶了他一把。
韦金平知道他身子不好,连忙问道:“不会是又犯旧疾了吧,带药了吗?”
沈沛白摆了摆手道:“无妨。”
韦金平只好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都忘记恭喜你成婚了,恭喜恭喜,尊夫人定是位佳人吧。”
沈沛白苍白的脸色浮出一丝笑意,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就收起了表情。
六月的天,天色说变就变,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下午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映雪坐在堂上,下面站着白玉点心铺的伙计。
那伙计满脸气愤,恨恨道:“夫人,那牢头收了银子之后,却翻脸不认人,怎么恳求他也不让我进去!”
又道:“不仅如此,连长风镖局的人他们也通通挡在外面,说是杀人重犯,闲杂人等不得探监,这也太过分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袁镖头杀了人,那临死也总得让亲人见面不是!更何况袁镖头为人和善,从不会用武功欺负别人,我绝不相信袁镖头会杀人!”
丫鬟小桃点头赞同:“是啊,袁镖头是沧州远近闻名的善人呢,长丰镖局都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出过什么事,怎么会杀人呢。”
正文 第170章 城中混乱
第170章城中混乱
苏映雪沉思了片刻,她在沧州不过是数月,没有一点门路可走,长丰镖局一家人都对她很不错,于情于理她都要出手帮帮他们。
只是她要怎么帮呢?
她看到闲雨提着食盒从屋外进来,眉心微微一动,目光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她突然开口道:“听说朱府的二夫人与两淮总督的夫人有亲戚关系?”
那伙计想了想道:“听说是有远亲关系,具体是什么亲戚小人就不知道了。”
苏映雪冲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让奶妈把小简心抱回房,又让丫鬟退下。
厅内只留下苏映雪和闲雨二人,苏映雪开口道:“闲雨,我请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闲雨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开心,微微俯身道:“闲雨是夫人的丫鬟,夫人有事吩咐就是,何来请字。”
这段时间,苏映雪从未吩咐闲雨做过什么,让闲雨十分不适应,她的职责虽然是保护夫人,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丫鬟伺候夫人,居住环境比起以前天差地别,甚至有时候夫人还要自己沏茶,穿得衣物甚至还比不上相府里的丫鬟。
她不懂夫人为何要离开大人,当日夫人出手伤了大人只是被人控制罢了,根本就不能怪她,但是她无法说服夫人回去,有一日她看到夫人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玉佩发呆,眼中满是悲哀和相思,她就突然难过的紧。
苏映雪让闲雨去办的事情是去打探两淮总督的消息,闲雨一开始听到这个的时候,心中很是疑惑,这两淮总督位高权重,夫人莫非跟他有交情?不会,夫人从未离开京城,也没有什么认识总督大人的机会,夫人心思聪敏,定然是有什么妙计,有办法让总督大人翻案。
闲雨出了门之外,走到一条街外的某个客栈之中,跟住在其中一件客房的人汇报了一些事情,获取了某些讯息之后又转身离开。
苏映雪关了铺子,让两个伙计日夜轮流盯着朱府,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一个伙计送来了一个消息。
伙计看到朱府的二夫人昨日在城外,跟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谈话,还偷偷给他送了一个包袱。
现在正是洪讯的季节,临县水坝决堤,冲毁了半数的屋宅田地,沧州城离水灾的地点最近,所以那些灾民都逃到了沧州城内,沧州城外搭起了很多临时居住的棚子,官府和一些商贾派人在城外施粥布药,一开始到没有出什么乱子,但是这几日天天下雨,城外护城河的水漫了上来,污水横流,使得那些灾民居住环境愈发的不好。
这等恶劣的天气,一个妇人出城去行善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这位朱二夫人有很大的问题,这个书生又是什么人?
苏映雪的心中充满了疑问,闲雨出城去了还未归来,苏映雪此刻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只能让人盯紧了朱府的人。
苏映雪此刻还不知道韦金平正往沧州城的方向而来,只是被大雨耽搁了行程。
这几日长丰镖局的袁夫人病倒在床,杨枫和袁柔四处奔走想要翻案,替袁镖头伸冤,但是却没有丝毫作用。
又过了一日,苏映雪正给小简心换尿布,却听到了院外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苏映雪抱着孩子走到外面,问道。
“那些灾民闯进来了!他们闯入了很多人的宅院中,到处抢东西。”小桃一脸忧色从外面跑进来。
“怎么回事?”
“听说护城河的水漫上来了,那些灾民无落脚之地,就想要进城,但是守城的护卫不让他们进来,双方就起了争执,那些灾民就冲了进来——”
小桃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来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几个陌生的声音:“开门,里面有人吗,开开门,救救我们!”
声音是男人发出来的,小桃被吓了一跳,随即满脸惊慌,看向苏映雪:“夫人,是那些灾民!怎么办怎么办?”
苏映雪嘘了一声,低声道:“别说话。”
那敲门声停了一会,小桃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撞击的声音,外面的人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撞门。
倒也怪苏映雪倒霉,她住的地方恰好是靠近街道的地址,附近都是高宅大院,门口守着门卫,那群灾民不敢惹,就看中了相对来说小了很多,又没有护卫的沈宅。
“夫人,怎么办?”丫鬟和奶娘缩成了一团。
苏映雪将简心教给奶娘,让她们几人躲进房中,走到院中随手捡了几颗石头。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堪堪被撞破,苏映雪迎面望去,七八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手中拿着木棒等物闯了进来,苏映雪也不废话,直接袖子一甩,石头如同箭矢一般朝着那几个男子击去。
那几个男人身材高大,打扮穿着看起来像是农夫,苏映雪本以为用石头就可以将他们轻松撂倒,谁料那些男子身形一晃,竟躲过了苏映雪的临时暗器,虽然躲开了,但是姿势却有几分狼狈,有一个人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顿时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这群人不是灾民!苏映雪心中倏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还未来得及多想,苏映雪就被那些男子被团团包围住了。
“大哥,这女的会武功!”其中一人道。
“啧,这女的姿色绝佳啊,比老子以前在青楼中见过的花魁丝毫不逊色啊,兄弟们,把她抓起来。”
苏映雪没有等那些人出手,锋利的匕首出鞘,寒光一闪,朝着那些人袭去。
“仔细着,别弄花她的脸!”还有人喊了这么一句。
那群人的功夫不算很好,若是单打独斗,无一人是苏映雪的对手,然而,对方却有七人,一个个都身强体壮,力大如牛,苏映雪一开始占了上风,然而过了一会她就顿感手中无力,一来是她身体还未康复,二来她毕竟擅长用剑,而非匕首,对方的招式虽然偏薄简单,但是却像是练了千遍万遍似的,而且一群人配合默契,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着苏映雪的打开。
苏映雪眉头微蹙,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些人有了防备,知道她会使用暗器,所以对她防的紧,以至于她无法放出银环蛇。
她一边打想着如何逃身,一个分心肩膀被木棍打了一下,那木棍上敲了钉子,钉子刺入她的皮肉之中,让她痛呼了一声,手指一松,匕首掉落在地,另一个棍子当头而来,苏映雪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铁尺飞将过来,将那棍子打飞出去。
一个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身手凌厉而快速,一掌将其中一人打得倒飞出去,破开了围击圈,苏映雪见状冲了出去。
“夫人,您没事吧!”
来人正是闲雨,见到苏映雪染红的肩头,眼神一厉,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刀,此刀外形如尺,刀刃却是极为锋利,弧度笔直,通身漆黑。
苏映雪没见过这把刀,不知此刀名叫夜色,是闲雨最厉害的武器,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会出手,而此刻,闲雨显然是动了真怒。
苏映雪几乎没见闲雨真正出手过,除了在画舫的那次,那时候她自顾不暇,并没有太过注意,但是此刻却是瞠目结舌地瞪着闲雨的狠毒凌厉的招式,几乎每一招都朝着那些人致命的地方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