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交了半年的租金,加上修缮屋子的钱,还有换一些必要的家具,让木匠做了一个婴儿车,又买了两个丫鬟,雇了一个奶妈,两个伙计,她兜里的银子一下子就见了底,如今身上只剩下了五十两银子,这银子不仅要用来买做糕点的材料,还要付伙计的薪水,更是要负责整个宅子的家用,再然后她还要准备婴儿的衣物,用具,顿时让她觉得压力颇大。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她新买的两个丫鬟皆是厨艺不错,其中一个尤其擅长做糕点,让她觉得这二十两挺值的,买了之后还跟那两个丫头说好了,她们可以用月钱抵身价,等攒足了自己卖身契的银子之后,自己可以将卖身契还给她们,到时她们可以随便去哪。
谁道那两个丫鬟一听,马上跪下来痛哭流涕道:“公子您别赶我们走,我们一定会好生伺候公子的。”
让苏映雪好不尴尬,她之所以说这些话,一来是不知道自己会此地呆多久,或许待不了几年就会离开,二则是,她自己刚刚经历了被人贩子拐卖的事件,所以心中下意识对这种人口买卖的行为有排斥和厌恶的心理,若不是自己即将待产坐月子,她其实并不想买丫鬟。
苏映雪却不知道这些自愿卖身为奴的丫鬟,不是家中贫寒养不了她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是买主不要她们,她们就算离开,也只能重先卖掉自己,运气不好的话,还会被卖进青楼中,而苏映雪看起来长相英俊,待她们又十分温和,自然是心中仰慕,又见她尚未娶妻,所以心中难免有一些昳丽的幻想。
然而她们的想法注定成空,苏映雪带她们两个回府之后,很快就告诉她们俩自己的女子身份。
这两个丫鬟一听,顿时傻眼了。
而袁镖头一家人知道了苏映雪买了宅子之后,是了一些家中不常用的或多余的家具过来,倒是让苏映雪省了一些银子。
二月十八,易祈福,入宅,出行。
宅院修缮整合完毕,门楣上新挂了匾额,苏映雪看着匾额上的沈字,心中一酸,百感交集。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开京城一个多月,不知道沈沛白一切可还安好,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而如今她却只恨时间太长,每一夜她都在漫漫长夜的黑暗中行走,看到沈沛白远远的站着,冲着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她想要跑过去,想要拥抱他,但是在抱住他的一瞬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痛苦,她低头一看,惊恐无比的发现他的胸口有一个大洞,鲜血流了一地,她无措的想要按住他的伤口给他止血,却发现血怎么也止不住。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小腹微微一动,她才醒转过来,摸着小腹,雪白盈润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温和。
“沈大哥!”有声音遥遥而来。
苏映雪抬头,看到长风镖局的马车在她身前停了下来,袁镖头一家和杨枫从马车上下来。
“恭喜沈大侠乔迁之喜。”袁镖头一边讲贺礼送上,一边说着吉祥的话。
苏映雪结果行礼,微微笑道:“诸位请进。”
袁夫人低声跟袁镖头道:“老爷,为何我中觉得这位沈大侠有些不对劲啊?”
袁镖头啊了一下,目光下意识落在苏映雪身上,瞧了几眼道:“哪里不对劲,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袁夫人道:“你没有觉得他圆润了许多?”
袁镖头道:“也许是最近食欲大增,吃了多了吧。“
袁夫人摇头道:“而且她的脸颊也有些浮肿,这情况好像跟我有孕的时候差不多。”
袁镖头啼笑皆非的看着她:“夫人,我说你这也太…”
宴席早已备好,只等众人上座。
苏映雪在沧州城只认识长风镖局这一家,自然没有别人可以请,袁镖头极为长辈,苏映雪请他上座,袁镖头推辞了一番才坐下。
吃罢饭,饭菜撤下,又上糕点茶水,苏映雪开口道:“诸位请再此等候一些时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告知诸位。”
说罢,略略欠身,就出了房门。
袁柔觉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沈玉了,前段时间沈玉一直在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杨枫也是,等到后来袁柔才知道沈玉买了一个新宅子,而这杨枫就一直跟他一起瞒着自己。
等她知道的时候,宅子都已经修缮完毕了,她感觉有些失望,她对沈玉本来还是抱着一些幻想的,但是沈玉对她一直很冷淡,合她也能察觉到对方对她无意,只是难过了几天,就不再强求什么了,她是看得开的人,倒是杨枫这段时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前一直追在自己的身后,对自己有应必求,这些日的表现却是有些奇怪,时而对她一如往常,时而又对自己淡漠疏离,让一向刁蛮任性的袁柔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两刻钟之后,苏映雪一身女子云裳,竖起了发髻,缓步从屋外走进大厅。
“噗——”杨枫一口茶喷了出来。
苏映雪素装清雅,朝着袁家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神情:“多有隐瞒,还请恕罪。”
正文 第165章 升职
第165章升职
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
相府。
这两个月来,所有的丫鬟和仆从都感受到了,相府笼罩着一股十分可怕的气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有丫鬟努力回想,大概是从大年三十那日夜里,相爷与夫人出门游玩,结果遭遇了刺客,相爷被那刺客刺了一剑,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了三日,醒来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相爷虽然冷若冰霜,但是却鲜少责罚下人,更不会强人所难,后来相爷结了婚娶了夫人,那些丫鬟奴才才知道原来相爷并非不会笑,而是只愿对夫人笑,那一段时间,整个相府应该是最其乐融融的时候吧。
但,自相爷昏迷醒过来之后,他又恢复了原来那般模样,不仅是冷若冰霜,浑身上下更是有种可怕的气息,只消被那双幽暗阴沉的眼神一盯,就会有一种砭骨的寒意。
“大人,人带回来了。”怀剑在书房外道。
“让他进来。”
李大根惴惴不安,低着头走进丞相府的书房。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大年初三那日他带着聘礼去云州求亲,在途中找了个村子投宿一晚,谁知随便那么一投宿就投宿到了一个贼窝里,那个村子里的村民皆是拐卖人口的犯人,后来在一位被拐妇人的协助之下,那群贼人全体被放到在地,李大根看着一地的犯人,心里还是有些懵逼。
他本来要去送聘礼的,此刻却只能先将犯人押回京城,他将犯人押回了京城时,守城的人都震惊了,去的时候牛车上是聘礼,回来的时候却拉了一车犯人,而且还是凭一己之力抓获的,不仅仅是守城的人震惊了,就连皇帝都惊动了,专门派遣一个官吏负责审理此案。
一审之下,又有了新的线索,江春娘和里正只是负责销赃的主犯之一,这个村子只是他们平日聚集的一个地方,而被拐人口却是藏匿在其他的地方。
于是刑部那位负责此案的大人,带着几十名身手不凡的衙役,去那个窝藏点将所有被拐的人给救了出来,此案一共救出十九名女子,八名儿童,其中还有一个是年前走丢的某位大官的孙子。
李大根一下子立了大功,在他本人还不太明白自己的立了多大的功劳之时,皇帝圣旨和赏赐的东西已经下来了,他原本是巡卫营的百户,现在已经成了皇城禁军的宣德校尉,虽然皆是从七品,实际上拥有的职权却是天差地别。
巡卫营隶属京城巡卫司,负责京城治安和管一些比如打架斗殴,抓抓扒手小贼的屁事,而皇城禁军是负责皇宫内的皇上和后宫妃子安危的,直属与皇帝手下,不仅轻松,而且休息的时间也多了很多,夜间当值是一个时辰一换,不再像巡卫营一样一站就是半宿。
李大根又是校尉,基本上就是每隔三五天才会轮到一次当值,而且在皇宫之中当值,还能见到面见圣颜,这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那给李大根做媒的千户十分满意,瞧,他就说李大根这个人迟早会飞黄腾达的,你看着不是才几天都已经调到皇城禁卫里去了。
李大根那云州的未来岳丈在云州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李大根上门,震怒,心中觉得李大根如此不守承诺定是一个道德品质败坏之人,又想着左右不过是一个武官,如何配得上他的女儿,于是他写了一封书信骂那千户胡乱做媒云云,只是信还没有送出去,下人就来禀报了,说未来的姑爷立了大功。
这做官就算是同等阶,也是分三五九等的,比如外放的,比不过在京为官的,在巡卫司的比不过在皇城禁卫的,在工部和礼部,比不上在吏部和户部的。
又好比那句话,宰相门前七品官,云州虽然里京城很近,那知州官位也比李大根的什么校尉高好几个等阶,但是要知道李大根的未来岳丈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了,换言而知,他很快就要致仕了,而李大根如今才二十有四,就已经在皇帝眼皮下当差,前途无限光明啊。
这知州之前还对李大根颇为不满,只是自己女儿都二十有五了在挑下去就只能去做那些个官吏的填房了,现在可不一样了,李大根重先选了一个日子去提亲之后,他面带微笑,别提有多和蔼和亲了。
对了,他还觉得李大根这个名字不够响亮文雅,还给他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单名为骞。
所以现在李大根改名叫李骞了。
李骞一脸忐忑走进丞相大人的书房之中,虽说都已经宫内当差,见过好几次丞相的真容了,但是李骞还是颇为惧怕这位阴沉不定的相爷的。
也不知他叫自己来相府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拉拢自己,李骞顿时觉得压力甚大,他只想守卫皇城,不想陷入朝官党派阵营之中,因为就他这点本事,在那些文臣之中根本就不够看。
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就算丞相大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也不会…等等,若是丞相大人真得拉拢自己,自己若是拒绝,相爷一怒之下,自己还有活路吗?
李骞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有的没的,坐在书案后面的沈沛白开口道:“听说你那日在抓捕犯人之时,有一个女子帮助了你,你可还记得她的容貌?”
李骞愣了一下,他脑子还在想怎么拒绝相爷的拉拢呢,没料到对方竟然问了这么一个…让意想不到的问题,莫非这个女子拿走的包袱和马车上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
李骞马上就把这个女子的容貌说了,别问他为何记得这么牢,实在那女子长得太…让人过目不忘了。
“可还有什么其他特征?”沈沛白又问了一句,“你说她身手很好,可还记得她的招式?”
李骞:“这…那日夜色太黑,小人并未看见那女子的招式。”
沈沛白听了之后,皱着眉看着李骞,李骞脖子一缩,他突然觉得丞相大人的目光好像刀刃似的,只要他一动,就嗖嗖嗖的朝着他飞来。
李骞只好埋头苦思,那女子身上还有什么特征,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女子个子挺高,差不多到下官的这个位置。”
李骞犹豫的比划了一下,比划着比划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下官想起来了,那女子似乎小腹不舒服,老是捂着小腹。”
话音刚落,只听到当啷一声,书案上的笔筒突然翻倒,滚落在地,沈沛白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猛然抓住了李骞的衣襟,疾声道:“她离开时走得是什么方向!”
李骞被惊了一下,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应、应该是云州的方向,如、如果,下官没有记错的、的话。”
他的衣襟马上被松开,然后他听沈沛白开口道:“来人,送客。”
然后,李骞就稀里糊涂地离开了相府。
相府之内,怀剑和怀安两个在书房内听命。
“大人,我们二人不能同时离开您身边,更何况您现在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怀安急道。
怀剑点头,表示赞同。
沈沛白道:“我意已决,一旦发现任何线索马上飞鸽传书。”
怀安还想再劝,沈沛白却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出门去了。
怀安走出房门,对怀剑道:“我有些担忧,虽说有了夫人的消息,但是不知要找到何年马月,大人将我们二人都派遣出去,那他的安危谁负责。”
沈沛白虽然有影卫,但是影卫处事诸多不便,大多各司其职,若是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暴露出来比较好。
自从那虞美人死后,这京城之中的那股势力似乎就消失了,就是这样才更加让怀安担忧,最近朝廷中各大势力云波诡谲,那刺杀的之人不知道是那一方派来的,这次没有成功,极有可能会继续拍刺客刺杀大人。
怀剑道:“可以再找一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人保护大人。”
怀安:“可是闲雨至今还没有消息,也不知这个死脑筋跑到哪里去了。”
怀剑眼神微暗,却是摇头:“我说得不是闲雨。”
怀安疑惑:“那是谁?”
怀剑说得正是宴海楼的秦昌。
怀剑去宴海楼之时,有些惊异地发现宴海楼的大门闭紧,他先是在正门口敲了几下门,等了片刻之后,并没有人来敲门,然后他绕到了后门,翻进了围墙。
一进去一只一人多高的黑熊就猛然朝着他的胸口拍来,怀剑早听说这黑熊,却没有想到它居然长得这么高,一惊之下慌忙避开,那黑熊不依不挠的继续朝他拍掌,怀剑只好一边闪开一边喊道:“秦前辈,我是丞相府的怀剑,有要事找秦前辈相商!”
叫了半天,门开了,空山子衣衫邋遢从房间走出来,眯着眼睛不耐烦道:“喊什么喊什么?打扰老夫的清梦。”
怀剑闪身走到空山子的身手,那黑熊见空山子认识怀剑,也就不来扇他了,又吭哧吭哧躲进了自己在院子里刨的坑里。
怀剑:“…空山子前辈,秦前辈他们人呢?”
空山子掏着耳朵道:“哦,他们前几日的时候说什么,映雪蛊的肯定与苏太师有关,现在大概是去抓苏太师给映雪报仇了吧。
怀剑大惊:“什么!”
正文 第166章 乞女
第166章乞女
第166章
怀剑被他的话惊得呆立当场,他对秦昌是不怎么熟悉,但是却认识那老六,知道这位前辈的性子就是肆意妄为想要什么就要做,丝毫不管这个做了之后会带来什么结果。
他立马转身就走,想要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大人。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阵前门传来一阵吵杂的喧嚣,其中一个声音特别浑厚有力:“小二,小二,我给你带了半只羊腿。”
老五打开了连接酒楼和后院的门,手中还提着半只羊腿,那黑熊隔着老远就从洞里跑了出来,一口接过了老五抛过去的羊腿。
怀剑才想起来,今日似乎是食神大赛的初赛日,正想瞪一眼空山子,发现他已经早就回房去了。
怀剑找到秦昌,说明来由。
秦昌听到苏映雪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听到怀剑的请求,想了一会还是拒绝了,怀剑有些失望,秦昌又道:“我若出现在丞相身边,于相爷的名声有损。”
怀剑只有转头离开,走到酒楼的门口,看到老六笑眯眯的跟了上来:“老大让我去保护相爷。”
苏映雪的糕点铺子在住进新宅之后的三日开张,开张那日她弄了一个全场限量免费试吃,结果提前几日做好的一口酥和桃花糕等糕点一下子都半日之内倾售一空,因为人手太少,所以苏映雪的根本来不及做太多,第二日她又推出了一部分试吃,还有一赠一的活动,因为昨日她的糕点味道不错,与其他点心铺子的口味大不相同,所以第二日卖到傍晚,苏映雪和丫鬟一起做的糕点也差不多卖完了,第三日她又推出全场满多少就打五折的活动…
她现在人手不够,暂时只卖四种糕点,其中一种是一口酥,此糕点金黄酥脆口感清香,上面撒了芝麻,一口一个,又容易保存,还有一个是用糯米绿豆制成的,做成冰皮月饼的模样,模具上印了富贵吉祥,已经招财进宝的花团簇字,外皮软糯甜香,里面一共有两种馅料,一种是红豆,另外一种是之芝麻馅,还有就是桃花糕和其他一种鲜花糕点。
苏映雪之前在宴海楼的时候,弄了一个类似烤箱的东西,虽然做不了高级的面包,但是普通的鸡蛋糕还是可以做的,苏映雪琢磨着什么时候去附近的农户看看,买一些牛奶,尝试着做鸡蛋仔,而且必须是在店里现做现卖,这一定程度上也能吸引顾客。
就这样苏映雪的糕点铺子慢慢开了起来,因为她位置选得好,除了第一月亏本之外,第二月就有银子进账了,虽然比起以前宴海楼是九牛一毛,但是好歹也能养活她自己和丫鬟了。
长丰镖局的又请了一些镖师,慢慢提高着自己受损的声誉,而每次他们出镖的时候都会来苏映雪的糕点铺子买糕点,日子慢慢好起来,生活总会遇到一些困难和挫折,努力活着,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又过了两个月,苏映雪已临近待产,这两个月来她基本上不去店铺,店铺交给一个丫鬟看着,自己则是在家中准备生产,早早的请了产婆,又提前准备好参片、铜盆、剪子、棉纱布等一切能想到的东西。
古代女人生产,如在鬼门关中走一遭,这句话并非危言耸听,苏映雪在宫中的时候,好几个妃子就是因为难产而香消玉损的,还有一些是产后引发了一些病症,也会导致身体受损,严重者九死一生。
袁氏本来要接苏映雪去镖局小住几个月,但是苏映雪并不想麻烦别人婉拒了,要知道古代认为产房是有血光之灾的,而袁家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只在乎苏映雪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这让苏映雪有些感动。
那日她以女装出现在她们面前之时,袁氏夫妇还有袁柔和杨枫都惊讶的无以复加,实在是因为苏映雪平日表现的也是太…爷们了点,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孤身一人踏上旅程,又解救了众人,最后还买了宅子,还准备开铺子,他们虽然是走镖的,也接触过一些江湖女子,但是却几乎没见过有女子比苏映雪更加坚韧和勇敢的。
当袁氏询问苏映雪腹中骨肉是何人之时,苏映雪却是沉默,袁家人便以为她的夫婿应该是亡故了,因为没有一个男子会放弃一个身手这么好,容貌又这般美丽,又这般能干的女子,于是他们就隐而不提此事,只是平日与苏映雪更加亲近,袁氏时不时会做一些吃的送过来,等苏映雪快要临产之日,她几乎日日上府来。
这一日苏映雪在糕点铺子里,跟伙计交代一些这段时间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因为她即将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来店铺里,她招的伙计都是老实本分的,是袁镖头介绍的人,沧州城伙计的月银很低,若是在京城之中这般的点心铺子伙计估计至少一两银子一月,而这里只需要三两银子就很多人抢着干了,更何况是苏映雪还开了四钱银子的价格。
苏映雪还颇为感慨,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京城房价和薪酬都是远超其他城市的,而这古代离京城越偏远,人民的生活水平越底下,无论是房子还是劳力皆是呈阶段状态往下走。
沧州离京城有千里之远,此地属于两淮,实际却离边陲之城只有百里之远,恰逢属江南的边缘之地,再往西边而去两座城后就是丰宁城。
因为糕点铺子平日难免有剩余或者临近过期口感大打折扣的,苏映雪就会让伙计用油纸包好,分送给附近的乞丐,那些乞丐得了赏赐,对苏映雪十分感激,见苏映雪平日喜欢听别人说京城中的事情,所以时常听到一些京城传闻就会跑过来跟苏映雪说。
苏映雪听了一些,她最想听到的自然是沈沛白的消息,但是她却不敢说出口,沧州里京城太远,古代交通不便,就算有大新闻传到此地来也变成了一个小零星,她只在那些琐碎的事情中分辨出沈沛白在其中做了什么事情。
苏映雪看着用来包裹糕点的油纸上用黑墨印了铺子的名称。
白玉点心铺。
平生不会相思,才害相思,便惹相思。
“夫人,外头有一个乞丐已经在我们铺子门口站了很久了。”伙计在一旁道。
苏映雪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铺子外面,外头站了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乞丐女子,穿着一件破烂的看不出颜色的灰袍,满脸是黑灰,头发如同杂草,上面挂了很多稻草,之所以看出她是女子,是因为苏映雪看到对方穿了一双掉了底的绣花鞋,勉强还能看出鞋面上秀了粉色兰花的花纹。
此刻,这个乞女眼神直直地看着苏映雪的肚子,她一边看一边嘴里呢喃着什么。
另一个伙计道:“这不是年前逃荒过来的疯婆娘吗,听说是从北边逃过来的,没人知道她姓什么,有不少乞丐和地痞见她姿色不错,还想…但是这个疯婆娘力气很大,别人一靠近,就对着他又抓又咬的,久而久之,就没人敢靠近她了。”
苏映雪拿了两个剩下来的点心,伸手递给她:“想吃吗?”
那乞女眼中满是戒备和惶恐,退后了好几步,站在远处盯着苏映雪手中的点心。
伙计道:“东家,你离她远一些吧,她会打人抢东西的。”
苏映雪想了想,用油纸把点心包好,然后让伙计放在店铺外面的墙角跟。
等了一会,那乞女神情戒备的一步步走过来,将纸包捡起来,扯开油纸,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因为吃的太急了些,乞女突然噎住了,眼见面色发白,上蹿下跳,苏映雪赶紧让人给她倒了一碗水放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