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秃驴,自从半个月前走火入魔之后,就时不时控制不住自己,他又不愿意带人皮面具,说是假象在佛祖面前是一种无可饶恕的罪大恶极,虞娘听了只想把他那个头顶那九个戒疤给凿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香灰,都已经犯下谋逆大罪,居然还信佛!
“宗主,外面又来了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其中一人好像前武林盟主沈青锋,凤娘和妙音娘子已经被他擒获。”另一个属下冲了进来,“宗主,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青锋!”虞娘脸色骤变,沈青锋出现在此地,说明事情已经败露了,她一咬牙,从另一边窗子翻身而下。
刚穿过一道巷子,就看到一个黑衣黑剑之人站在巷子的入口。
她停下脚步,退后几步,却又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哟哟哟,这不是虞大娘嘛,您老都七老八十了,怎么还能跳会跑啊。”
虞美人平身最恨别人说她老,恨恨的转过身,见到身后之人时,面容倏然紧绷:“白无霜!你还没死!”
白无霜一边玩着手中的小蛇,有些慵懒道:“你虞大娘都还没入土,我怎么着也还得再活个五六十年啊,咦,别皱眉啊,你一皱眉眼角的细纹就跟菊花褶子似的,难看死了。”
虞美人勃然大怒:“你找死!”
话音未落,她手中暗器凌然飞射而出,这可不是普通的暗器,通体漆黑的暗器上沾满的蛊毒,只要触碰一下,必然会中蛊。
白无霜表面上看着镇定自若,心中却是十分忌惮这个合欢宗的宗主,她旋身避开了暗器之后,左手取出了一把钩子形状的武器,直取虞美人的胸口,右手衣袖一挥,几条斑斓的小蛇从她袖中飞射而出,虞美人后退一步想要避开,但此时一柄黑剑已然出鞘,朝着她后背掠来。
虞美人万分惊险的避开二人联手的招式,手臂却不小心被白无霜勾了一个口子,她何尝吃过这样的亏,不犹怒骂道:“白无霜,这么多年不见,你居然跟慕容山庄的人勾搭在一起,你莫非忘记你无影教是被正派人士剿灭的吗!”
“你错了!”一个醇厚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伴随着这句话,屋顶上的人飞跃而下,恰好落在了白无霜的身边。
沈青锋皱着眉,不悦地陈诉事实:“是跟我勾搭在一起,与慕容山庄的人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白无霜眼睛一亮,开心极了,勾住沈青锋亲了一下:“夫君,为妻很欣慰。”
虞美人:“…”
陆茗将飞絮阁的一干人等逮捕,看着凌乱的现场,他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沈盟主和他夫人还有怀剑相助,他这条命估计就要折在这飞絮阁中了。
他如何能料到,这飞絮阁竟藏龙卧虎,是江湖邪派的据点。
一个属下过来禀报:“大人飞絮阁阁中共有八十九人,除了阁主虞美人之外皆已被控制,我们在身后发现了一个发狂的和尚,他打伤了我四五个官差之后也逃走了。”
他眸中有些惊诧:“只是…那个和尚,似乎有些面熟,好像是佛安寺的方丈。”
陆茗也皱起了眉头,佛安寺,太后遇刺的事情他回京之后也听说,难道这飞絮阁与刺杀太后的案子有所关联,那个案子是沈相经手的,审问出了一些事情,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不,不是不了了之。
陆茗想了一会,没有想出什么线索,只好暂时将心思放在手头上这个案子上,这桩连环杀人案他查了将近两个多月,连年都没有过好,好在沈沛白求情,陛下才多宽限了一些时日。
不过沈沛白日理万机,怎么会突然关注他,若非兄长投在沈沛白门下,自己才不愿搭理沈沛白呢,因为从始至终,他跟沈沛白都不对路。
他抬头一瞧,看到沈青锋和他夫人携手而来,陆茗连忙上前:“沈盟主,虞美人呢?”
沈青锋道:“被她跑了。”
又补充了一句:“在下已非盟主,陆大人切莫再如此称呼我。”
陆茗有些狐疑,沈青锋可是江湖前三的武林高手,只出了十来招就将凤三笑和妙音娘子打伤,又有沈夫人和怀剑相助,竟会被虞美人逃脱?难道这个虞美人的功夫已臻化境!
白无霜道:“陆大人,你可不知道这虞美人全身都是毒,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会全身腐烂而亡,陆大人今日抄了飞絮阁,日后可要小心虞美人的复仇了,那合欢宗在江湖上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帮派。”
陆茗吓出了一声冷汗,他对江湖不太清楚,唯一认识的江湖中人就只有沈青锋,白无霜此言一出,他马上就深信不疑。
他连忙拱手道:“此番多谢沈兄和沈夫人了,来日陆某请二位吃饭。”
说罢,他领着人离开了飞絮阁。
白无霜看到陆茗逃似的身影,咯咯一笑,似乎觉得很好玩。
沈青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虞美人被一桶冰水泼醒,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她运气挣扎了一下,却是一惊,额冒冷汗,她的丹田之中竟是没有一丝内力!
旁边有人开口:“你的内力已被废掉,身上蛊毒亦被沈夫人取走,不要再枉费心思想坏招了。”
虞美人抬头一瞧,开口之人正是怀剑。
但是她的目光却被坐在怀剑边上之人所吸引,色如春晓,丰神俊秀,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无俦的男子,这人莫非就是沈沛白?
虞美人开口道:“早就听说佞相沈沛白生得俊美,没料到竟然如此美貌,我若是早些认识沈郎,或许就没那苏府千金什么事了。”
“妖妇闭嘴!”一旁有人出声呵斥。
虞美人却毫不惧怕,神情着迷地看着沈沛白,继续道:“沈郎若是娶了我,休了那苏家小姐,我就替苏小姐解开蛊毒如何?”
沈沛白冷冷的看着她,也不开口。
怀剑在一旁下令,给虞美人行刑。
虞美人先是面色一冷,继而又妩媚一笑:“沈郎如此冷血无情,就不怕我一怒之下,下令沈郎的心上人拔剑自刎吗?”
虞美人很期待沈沛白露出痛苦厌憎,但是却不得不求她的隐忍表情。
沈沛白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他说的并非是虞美人想听的,而是只有两个字:“行刑。”
怀剑让人搬上来器械和火盆,一个影卫手中拿着一把半指宽两指长的乌黑刀刃,那刀刃极其锋利,放在火盆之中淬红,刀尖丝毫不弯曲,贴近虞美人的脸颊时,她还听到刀刃响着荜拨之声。
沈沛白又再次开口:“给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
正文 第158章 逼供
第158章逼供
虞美人沉默,那举着火红刀刃的影卫突然开口道:“大人,不若将她的面皮剥下来,然后找一个疯子换上,让他替这位合欢宗的宗主活下去如何?”
虞美人冷汗流了下来,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不怕死,但是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形象变得丑恶不堪。
沈沛白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虞美人只得硬着头皮道:“尊夫人的蛊毒是我下的。”
“人呢。”
“跑了,我根本没有抓住你的夫人。”虞美人道。
沈沛白不相信她所言,看向那个影卫。
“我发誓,用我美貌发誓。”虞美人急忙道。
沈沛白看着她:“你下了什么蛊?”
虞美人心中疑惑,为何沈沛白是怎么知道蛊是她下的,莫非她们早已经暴露?
“傀蛊,只要母蛊在十里之内,中子蛊的人都会听从母蛊的命令。”
沈沛白似乎松了一口气:“可有解蛊的办法?”
虞美人道:“有…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沈沛白靠近了几分,虞美人突然嘴巴张开,一个血红色的虫子从她的口中飞了出来,直朝沈沛白的面门。
“大人!”怀剑想要拦在他身前,但是变故发生太突然,几乎没有人意料到,这个虞美人竟然留有后招,那血虫一下子落在沈沛白抬起来的手背,只是一瞬那虫子竟然钻入了手背血脉之中。
“哈哈哈,此乃血蛊,是天下至毒之蛊!”虞美人脸上满是恶毒的笑,她盯着沈沛白,“中此蛊者,一个时辰若是不解毒,就会从浑身溃烂,最后全身血肉化成浓血,只剩下一副骨架…”
虞美人恶毒地盯着沈沛白,发出一长串尖厉的笑声,她甚至已经想让沈沛白跪在她面前,求她解毒——但——她却发现沈沛白面上仍未有一丝惧怕之意,他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听到她说毒蛊时,眉头稍缓。
“你为什么不害怕?”虞美人开口道。
“你可曾见过百毒不侵之人?”沈沛白漠然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若是其他蛊他还有些担忧,但是毒蛊于他来说,就是与毒虫毒蛇没有什么区别。
虞美人面色惊疑不定,她不知道沈沛白是不是再诈她,但是她的的确确是看到沈沛白眼中没有任何惧怕之意。
难道这世上真得有百毒不侵之人?
不,不可能,就算是百毒不侵之人,也不可能抵挡住她的血蛊,此蛊乃是天下第一毒。
沈沛白眼神一动,站在她身旁的影卫手起刀落,已经一刀将虞美人的耳朵削了下来。
虞美人高声惊叫起来,心中第一次有了惧怕之意,她曾听说这位沈相折磨人的酷刑,铁打的铮铮硬汉都无法熬过他的酷刑。
“说不说?”
虞美人的眼眸中盛满了惊恐,但仍然咬着牙关。
影卫的第二刀落在她的脸颊上,只轻轻一刀,血肉被灼热刮去了一层血皮,血泡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娇嫩雪白的肌肤发出了滋滋作响,虞美人突然神色癫狂起来,她早就猜到就算自己将苏映雪的消息说出来,沈沛白也绝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而此刻她最想看到的却是,毁掉沈沛白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具,若是这张漂亮的没有一丝表情波动的脸颊,为她疯狂为她痴恋,该有多好?
“呵呵,你当真想知道苏映雪在何处?”虞美人眼中满是残忍的讽笑。
“她死了,她的母蛊在今日就死了。”虞美人盯着他,“你若是不信,就派人去飞絮阁中,那母蛊蛊尸还在桌上。”
沈沛白脸色倏然一变,方才尚有一丝血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白若宣纸。
“母蛊亡,子蛊亡。”
虞美人盯着沈沛白说完最后一句,满意的一笑,血液慢慢地从她的五官渗了出来,脖子一歪,再无气息。
母蛊亡,子蛊亡。
这六个字,就如同冰雹一般,朝着沈沛白劈头盖脸打过去,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一双手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快请空山子大师!”
春鸠鸣野树,细雨入池塘。
海棠花缓缓落下,堂前的新燕筑了新泥,最是云淡风轻闲暇午后,儒松院的学子们零零散散,正是一年春困时节,夫子布置了作业,有事先行离开。
这等时节,陆茗和韦金平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夫子一出门,陆茗就跟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蹿到了楚岫玉的面前,开口道:“楚弟,听说京城郊区半个月前又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大案,有农妇突然发了癫痫,将她的夫婿和还有两个儿子用柴刀砍死了,那场景简直就是血肉模糊,就连院中的犬与鸡都不能幸免于难。”
有公子在一旁冷哼道:“陆茗你又故弄玄虚了,一个农妇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砍死三个成年男子!”
陆茗道:“这是我大哥亲口告诉我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大哥。”
韦金平难得附和他:“此案我也听说了,而且三日之前在同相邻不远的村子里又发生了同样的事件我,杀人者乃是一位六十多的老妪,听说还是一个瞎子,将自己的好吃懒做的儿子用拐杖活活打死。”
“这般可怖?”先前开口的公子疑惑不解,“这案子的细节究竟是如何,陆茗你大哥负责此案,一定知道很多细节,你能给我们讲讲吗?”
陆茗见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很得意的扬起了头,开始讲细节。
楚岫玉有些犯困,一边听着陆茗一惊一乍的说着案情,一边低头苦思夫子布置下来的两首诗,以前她每日道儒松院也就是混混日子,她负责插科打诨,回府后作业什么的自有楚闻庭代劳。
但是!自打沈沛白跟楚子冀学习枪法之后,楚子冀对沈沛白的悟性和才学十分赞扬,简直要把他夸上天,以至于不务正业的自己,就躺着也中枪了,楚子冀勒令夫子布置下来的作业,她必须完成,完成之后还要交到他手中给他检查,还要提问其中深意。
这日子没法过了!楚岫玉平日最不耐烦的就是那些策论还有什么作诗,连平仄什么的都没有弄明白,能做出什么好诗?
都怪沈沛白,好端端的,为何每日早晨都要在门口等她,又好端端非要学什么武,就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学一下舞剑也就差不多了,为什么非要来学楚家枪法?!
楚岫玉气得好几日没有理会沈沛白。
今日父子布置下来的两首诗,一首与春有关,一首与湖有关。
沈沛白坐在书堂的最后一桌,看着前面的楚岫玉抓耳挠腮,一会咬着笔杆,一会又下笔,不过看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写字。
他忍不住探头,越过她的肩膀看去。
只见那纸上随意勾嘞出了一幅山水景色,有一个夫子模样的人正坐湖边垂钓,水波微漾,湖底有一只巨大的…王八。
沈沛白开口道:“沈贤弟,你这是在画什么?”
楚岫玉随口道:“夫子钓王八。”
沈沛白:“为何是王八?”
“愿者上钩。”楚岫玉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沈沛白默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在骂夫子呢,还是在骂自己。
楚岫玉画好后,又提上自己的名字,将墨汁吹干后,将画递给沈沛白:“沈兄,此画赠你。”
沈沛白眉头微抽,看来是在骂自己…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楚岫玉的画,眸色含笑道:“贤弟之画甚是传神,为兄定会将此画好好珍藏。”
楚岫玉唇角微微上扬,冲他挥挥手:“你若喜欢王八,我可以给你画上十只八只。”
沈沛白道:“为表为兄谢意,为兄将方才所作之诗赠与贤弟如此。”
说罢他将一张纸递了过去,楚岫玉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提了两首诗。
一首名为海棠春睡,另一首名为一叶扁舟。
她看完之后先是怔了一下,因为这两首诗看起来不像是儒松院的学霸标榜,夫子口中的好学生沈沛白的水准所作,倒像是一个学业平平之人所作,楚岫玉有些疑惑地看他,莫非沈沛白才思枯竭,大脑退化了?
过了半刻,楚岫玉突然大悟,她说怎么觉得这个诗的风格有点眼熟,原来沈沛白是模仿自己的风格所作,见沈沛白眸中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
楚岫玉马上将那纸条收好:“多谢沈兄的诗句,贤弟我十分喜爱,最近将军府中的桃花开得正旺盛,不知沈兄可否愿意来府中一直吃桃花酿和桃花糕?”
沈沛白自然是愿意,马上点头,他虽已经跟着楚将军学习枪法,但是楚将军日常十分忙碌,半个月最多也就能拨冗教他两三次,每次也不过一个时辰,过段时日楚将军又将领兵出征,他少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上府的机会,而且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楚岫玉一见他就皱眉,在儒松院还能说上几句话,等下了学之后,早就跟陆茗和韦金平几人跑得不知所踪。
有一日,他忍不住问楚越川:“楚兄,为何闻庭贤弟似乎很不耐烦看到我?”
正文 第159章 罗家村
第159章罗家村
楚越川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沈沛白说得是楚岫玉,反应过来之后道:“她啊,别看她平日古灵精怪,脑子里有使不完的鬼主意,但是跟我一样,只要一让她作诗写策论,就头疼脑热,最近沈兄上门之后,父亲对沈兄之才大为赞扬,所以就对我们兄弟几人严厉了一些。”
沈沛白这才了然。
他之前看到楚岫玉交上去的策论,旁征博引才华横溢,根本不像是她所作,想来应该是真正的楚闻庭所作吧。
陆茗说到一半,发现他跟前的楚岫玉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十分不满道:“闻庭,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楚岫玉打了一个哈欠,不甚感兴趣道:“我有些困乏,先回府去了。”
陆茗又问沈沛白:“沈沛白,你为何也离开?”
沈沛白从容道:“在下身体不适。”
陆茗看了看楚岫玉,又看了看沈沛白,看了看楚岫玉,又看看沈沛白,冷哼一声道:“骗谁呢!你们是否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所以要去案发之地调查?”
韦金平立马站起来:“我也同去。”
韦金平一站起来,其他学子看被夫子每日都夸耀褒奖的沈沛白都逃学了,立马纷纷站起来,表示自己要跟紧学霸的步伐,做一个有见贤思齐力争上游的好学子。”
半个时辰之后,苏映雪看看身前斗志昂扬的众学子们,又看看左边皱着眉头沈沛白,右边一脸张扬的陆茗。
这叫什么事?
陆茗一边跟楚岫玉絮絮叨叨说着,这次要保护她,不会绝不会再让她像上次一样受伤,一边还用眼神挑谑着沈沛白。
上次被沈沛白抢了风头,这次没有沈青锋了,我看你怎么保护楚岫玉!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那村子,第一个村子叫罗家村,是坐落在一个湖边的小村庄,山峦叠翠,花映村郭,景色十分宜人。
那湖叫明湖,碧波荡漾,在夕阳的照耀下,浮光跃金,波光粼粼。
那些个公子哥一会赏赏花,一会又念几句诗,过了一会有学子看到湖中有鸳鸯,一大群人急忙跑过去围观,楚岫玉觉得这些公子哥们并不是来查看案发现场的,而是来春游的。
罗家村不大不小,有五六十户人家,此刻正是春耕时节,本应该看到村民干活忙碌的场景,但楚岫玉却没有看到一个村民在劳作,那些地有的只耕了一半,还有的长满了绿油油的春草。
她心中有些疑惑,问陆茗:“这村子的人都迁走了吗?”
陆茗那里知道这些,摸了摸脑袋道:“我也不太清楚。”
走进村子入口之后,众人却看到了一幅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画面,村子十分冷清空落,阴风阵阵,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好像是一个没有人居住的荒村一般。
楚岫玉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明明是暖春三月,夕阳也还没有落下山头,她却感觉这个村子给人一种春寒料峭的感觉,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众人先是跟着陆茗走到那被害人的院子里,因为距离案发时间已有半个月,那院子已经积了一层灰,桌椅杂物横七竖八的倒在院子中,地上墙上门窗上都是干涸的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众学子你推我我推你,不敢走进去。
只有陆茗和韦金平两个人胆子很大,跑到里面查探了一番。
楚岫玉本来想走到院子里看一看,但是她刚一动身,就被沈沛白扯住了袖子。
沈沛白指了指她雪青色的儒衫下摆,道:“若是沾染上什么,回府怕会被将军夫人发现。”
楚岫玉一听马上收回了脚,自从上次她受伤中毒之后,娘管她管得愈发紧了,若是晚膳的时辰不回去,她就会罚自己抄十遍家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又跑到案发之地来,定要被她家法伺候。
娘亲一发威,就算是两位哥哥求饶也无用。
而将军爹,只会站在边上给娘加油打气,还十分贴心的问她手痛不痛,要不要换他上场。
这将军府中,将军夫人无疑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楚岫玉深知凶案现场不能随便破坏,虽然凶手已经捉拿归案并且判了刑,但是这个案子却还仍然留着不少的疑点,或许这个屋子里还留了一些线索,于是她开口跟屋内的陆茗和韦金平叮嘱了一番,她自己确是对查案不敢兴趣,只是这个陆茗越来越喜欢跟在他大哥屁股后面跑,之前还喊着怕鬼的人,现在却是敢用手摸尸体了。
相继有几个学子也进去转了两圈,天色越来越暗,冷风呼啸着,从不知名的方向传来了又尖又厉的呜啸声。
“陆茗,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一个学子不耐烦道。
“时辰不早了,若是还不回府,我父亲恐怕要责罚与我。”另一个学子也道。
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上次是侥幸,被他们撞到了凶手,这次的案子,行凶之人早已经被抓住,刑部之人早已经将现场侦查了十来遍,他能找到什么线索才怪呢。
陆茗心中有几分不甘愿,他眼珠子一转,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这么多人进村,这附近的村民竟然无一人出来?”
众人面有异色,一个生得十分膀大腰圆的学子躲在瘦小的韦金平身后,颤声道:“这村子不会是鬼村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什么奇怪的黑影从他前面跳了过去。
“啊——鬼啊——”那膀大腰圆的学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群学子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因为习武强身,比那些平日老是被他们嘲笑的问学堂学子要来的人高马大一些,此刻被那学子一叫,吓得纷纷退后了几步。
陆茗无语地看着他们:“只是一只野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