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德妃一贯高冷作态屡屡被苏映雪给击裂,恼羞成怒,“来人,掌嘴!”
跟在德妃身后的绿珠走上前来,对着苏映雪啪啪就是两个耳光,苏映雪的雪肌上很快露出了两个巴掌印。
沈沛白勃然大怒,怒视苏秋露:“德妃,你若敢动我夫人,本相定会叫你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苏秋露被他的威压所震慑,不自觉后退半步,她冷笑看了看苏映雪,让下人用刀抵着苏映雪的喉咙。
随后上前几步,用手摸了摸沈沛白的脸颊,柔声道:“沛白,本宫后悔不后悔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苏映雪的生死。”
苏秋露俯下身子:“相爷,你若留在我身边,等我当了太后,就封你做摄政王如何?”
“你为何不看我。”苏秋露面带疑惑,“我的容貌和才华哪里比苏映雪差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轻笑出声,娇容似牡丹:“不如你亲我一下,我或许会考虑把苏映雪放了。”
沈沛白只是冷冷看着她。
苏秋露直起身子,击掌下令:“来人,将相爷夫人带下去,找几个人好好侍奉侍奉——”
“德妃。”沈沛白终于开口了,“你当真以为,你与苏太师能只手遮天,在皇宫为所欲为?”
“安平王手握重兵,狡诈成性,你与他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的母亲乃鹿濛国鄯战公主,体内流淌着异族的血液,一旦鹿濛军攻入京城,大周朝即将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哦,那与我何干?苏秋露笑意盈盈,不为所动,转头看向苏映雪:“带下去!”
“住手!”一道厉喝在屋外响起。
苏正阳快步走了进来,看了苏映雪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露,你要对映雪做什么?”苏正阳开口道,“她毕竟是你的大姐,你放了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秋露打断:“哼,大姐?在你心中,我何尝是你的女儿,连我都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又算得了什么?你问问她,她可曾把你当成父亲!”
苏正阳一时语塞,目光落在苏映雪脸上,最终没有说话。
正当苏映雪被拉下去之际,有太监突然来报:“德妃娘娘,苏太师,皇上醒了!”
苏正阳面色一喜,转头对苏秋露道:“娘娘,陛下醒了,我们先过去吧。”
苏秋露面色一煞,只得让人想将沈沛白和苏映雪关押起来,自己则与苏正阳一道离开房间。
苏秋露身后还跟了两个大内高手,临走时将苏映雪穴位封住了。
门扉紧闭,苏映雪被绑在另一个椅子上,跟沈沛白背靠背。
苏映雪道:“丞相大人,我在宫外心急火燎担惊受怕,你在宫内倒是艳福不浅啊!”
沈沛白道:“只怪本相太俊美非凡,以后恐怕要将容貌遮去,才敢出门。”
苏映雪道:“我看以后相爷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不然被人掳去,还累及你夫人我受苦。”
沈沛白:“夫人说的是,以后夫人就在外面挣钱养家,我就在府中相妇教子如何。”
“你没事吧。”
“还疼吗?”
二人同时出声,又噗呲一笑,苏映雪道:“不疼了,你先把绳子解开。”
沈沛白道:“夫人,对我为夫这么有信心?”
话音刚落,沈沛白身上的绳子松落下来。
沈沛白转身替苏映雪解开绳子以及穴位,用手轻抚她的脸颊,眸中满是心疼之意。
“岫儿,这几日让你担忧了。”
苏映雪松了松筋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早知道苏太师和德妃想要逼宫,不演一场戏,怎么让他们露出马脚。”
“那玲珑公主呢?”
“她中了巫蛊,为苏秋露所控,皇上故意放权给李斌,就是为了引德妃上钩。”
苏映雪问:“那皇上病体沉珂也是装的?”
沈沛白摇头:“不,皇上怕是活不过三日了。”
沈沛白告诉苏映雪,皇上为了演这出戏,吃下了太医配置的用来吊命的药丸,一旦过了药效,恐怕就…
而太后之死也是苏秋露所为,假太后想要毒死太子,拉苏秋露来当替罪羔羊,却不知苏秋露早已有所提防,暗中找到了姚太医拿到了一味毒药,买通太后身边的宫女,下在她的饮食中。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半刻钟之后,有二人推门进来:“大人,属下救驾来迟!”
门外二人容貌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正是好几月未见的怀安,以及怀剑。
怀安嬉皮笑脸道:“夫人单枪匹马来救大人,正是一代英雌。”
苏映雪也笑:“怀安,这身衣服很符合你的气质嘛。”
穿着太监服的怀安:“…”
门外的守卫已经瘫软在地,被怀安二人带来的影卫解决,不多时,闲雨和两个影卫也被救了出来,苏映雪跟在沈沛白走出院外,却见一位统领模样领着几百名侍卫,上前:“丞相大人,李斌已经死了,我们的人已经牵制了谋反的禁卫军!”
沈沛白算了算时辰,里面应该也差不多了,便挺胸抬首,肃容道:“苏太师与德妃祸乱朝纲,逼宫造反,罪该当诛,众将士听令,与本相一道护卫皇上,诛杀奸佞!”
苏映雪跟在他身后,沈沛白锦袍绶带,崖岸高峻,方才那番话,颇有几分皇家的威严。
守在乾清宫内的叛军一见那位统领就慌了神,这统领不是被皇上革职了吗,怎么会这样!
沈沛白高声呐喊:“叛臣李斌已经伏诛,你们若是马上束手就擒,皇上定会饶你们性命!”
那些禁卫军神情松动,面带犹豫,然而却有一人躲在后面喊道:“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皇帝在我们手中,怕他们作甚,都给我拿下!”
“杀啊!”
两方人马厮杀起来,对方抱着生死在此一搏的念头,杀伤力十分强大,沈沛白与苏映雪并未在原地耽搁,由禁军护着,直接闯入了殿内。
一入殿内,就有两道人影迎了上来,苏映雪轻喝一声,软剑在烛火下,如同翻飞的雪影,接住了那人的一掌,谁料那人收掌之后,又是一声暴呵,手中武器劈头盖脸朝着苏映雪砸来。
闲雨戒尺一挥,接下了他的攻击。
苏映雪定睛一看,那人身穿禅衣,头顶九个戒疤,手中武器是一把禅杖,口中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原来是你!”苏映雪失声道。
此人正是佛安寺的假方丈,胸前再无佛珠,面色凶煞,如同一尊地狱来的恶佛!
怀剑和怀安解决了门口的人,从殿外厮杀进来,见沈沛白苏映雪跟两个人交手,立马兵分两路,自发缠斗上来。
“岫儿,你去解决苏太师和德妃!”沈沛白喊道。
苏映雪退出战局,看到与沈沛白缠斗的人是个中年男人,容貌十分普通,她眼尖看到对方虎口处纹了一直蝎子,应当不难应付,就放下心来,往内室走去。
陡然间,幔帐后扑出来一个人影,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朝着苏映雪的胸口刺去!
好在苏映雪早心下戒备,闪身避开那柄长剑,软剑一挥,直取偷袭之人的手腕,只听见“锵”的一声响,长剑被苏映雪挑落在地,苏映雪暗道,这偷袭的人功夫怎么如此不济。
抬头一看,只见那偷袭之人,一身桃红色宫装,神态木然。
苏映雪喊了一声,但是对方却毫无反应,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不要命朝着苏映雪冲过来,苏映雪轻巧避开,掌刀一挥,将人打晕。
苏映雪掀开幔帐,抬眸看向拿剑指着皇帝的苏正阳,叹息道:“苏太师,束手就擒吧。”
正文 第251章 终结
第251章终结
第251章
苏正阳执剑之手不断颤抖,蒋公公站在他身边,脸色焦急:“大胆苏正阳,竟敢挟持皇上!”
赵炎彻双唇苍白,面若金纸,却是镇定自若,看向苏正阳:“苏太师,你这又是何苦呢?”
苏映雪神色微动,是啊,苏正阳本有一个大好的前途,何必要走谋反这条路。
苏正阳:“住口,我出身贫寒,父亲被抓壮丁,死在战场,朝廷发下的抚恤银两本就微薄,却被贪官与里正重重剥削,若非如此我那年幼的三弟也不会死,我母亲为了我们兄弟几人活下去,付出了多少——”
“鹿濛军侵入国境,战火肆虐,血流成河,使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你苏太师所经历过的一切,无辜的百姓就要跟你一同承担痛楚吗,苏府子弟原本仕途坦荡,前程似锦,如今却因你一人满门皆损,背负上逼宫谋逆,遗臭万年的罪名!”
“苏正阳,枉你饱读圣贤书,贵为太子之师,却如此藐视性命,泯灭良知,比那些贪官和里正又更加面目可憎!”
一道闪电倏然劈开夜幕,雷鸣之音滚滚入耳。
苏正阳心头一突,抖若筛糠,他双目瞪着苏映雪,好似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赵炎彻突然抬头看向苏映雪,眸中闪过一丝诧然。
苏正阳面色灰败颓然,跪倒在地,“铛”的一声宝剑滑落在地,鲜黄色的诏书,在他触目可及的地方,上面唯独缺了一个暗红的印泥。
一步错,步步错,他亲手将苏家的前程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殿外白甲禁卫军从四面八方赶来,将那群黑甲军团团围住,假方丈被怀剑一剑戳穿了喉咙,染血的禅杖滚落在地,长剑抽出,鲜血狂喷而出,他双目如铜铃圆瞪,死不甘心。
羯大人见势不妙,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砸在地上,一些乌黑细小的虫子如同潮水一样散开,劈开了一条道路,逃了出去。
“相爷小心!此人擅长蛊毒!”蒋公公尖声喊道。
沈沛白凌空飞起,足尖在柱上一点,右手一挥,剑刃滑破帷帐,幔帐落了下来,盖在了那堆蛊毒上。
“火!”沈沛白喊道。
怀剑长剑一抖,桌案上几个蜡台急速飞了出去,落在了那幔帐上,幔帐易燃,火焰顷刻间燃起。
“屏气!”
众人连忙屏住呼吸,原地散开,只听见一阵细微的噼里啪啦响声,一股恶臭在殿内弥漫开。
蒋公公连忙喊人将皇上护送出殿,余下禁卫军追击羯大人而去。
苏映雪侧头望向殿外,场面已经被控制住,她刚想松一口气,借着灯光瞥见苏秋露裹挟着一人,踉跄逃出殿外,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护着她,招式凌厉,内功深厚,正是先前点住苏映雪的那两个。
“拦住他们!”沈沛白道。
怀安和怀剑飞身上前,与那两个太监厮杀在一处。
苏秋露神色凄厉,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恶狠狠地抵在她身前之人的脖颈之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蒋公公大吼道,“太子殿下在她手里!”
禁卫军愕然,没料到变故突生,慌忙停手,怀安招式一缓,被那太监一脚踢出三步远,怀剑急忙一剑逼退对手,接住他。
“德妃,放开太子殿下!”蒋公公想要冲上前,又怕苏秋露伤了太子。
苏秋露仰头疯癫大笑起来,她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沈沛白身上,厉声道:“沈沛白,我要你杀了苏映雪。”
她逼紧匕首,死死盯着沈沛白,一字一句道:“杀了苏映雪,不然我就杀了太子!”
太子娇嫩的脖颈被利刃划开,血液流了下来,他被吓住了,神情有些呆愣,竟然没有喊叫出声,只眸中隐约闪着泪花。
沈沛白眉梢一提,将身旁的苏映雪挡在身后,勃然怒意透体而出,眸色厉然,如同利刃刮在苏秋露身上。
他倒提三尺宝剑,跃众而出,冷声下令:“拉弓——”
蒋公公心中一突,想起了他的身份,莫非他也想造反不成:“沈相,你疯了!”
禁卫军面面相觑,却不敢以箭对着太子,然而沈沛白的手下却没有这些顾虑,几十把弓箭立时竖起,对准了德妃的方向。
一个管事公公从殿内冲出来,手中抱着一个婴儿,道:“德妃,二皇子在我手中,放开太子,不然…”
话音刚落,苏秋露冷冷笑道:“他不过是个平民之子,你要杀就杀!”
蒋公公瞪圆了双眼,心中骇然,德妃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还有她干不出的事情吗?
苏映雪看了一眼沈沛白,随即上前几步道:“德妃,你放了太子,你这么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
说罢,她握紧匕首,狠狠扎向自己的胸口,随后她整个人往后倾倒,沈沛白面色一变,睚呲欲裂,接住了苏映雪的身躯。
“映雪——”
“相爷夫人!!”
苏秋露满目惊诧,一支箭从黑暗中疾飞而出,穿透了苏秋露的眉心,怀安和怀剑骤然出手,几招将那惶恐委顿的太监逼退斩杀。
寒雨骤下,凄冷的秋风卷起了华丽的云裳,苏秋露的身躯重重往后倒去,她的目光落在沈沛白身上,然而沈沛白的满目哀伤都给了苏映雪,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她。
呵,苏映雪,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秋雨下了一夜,将宫内杀戮留下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院内最后一片枫叶悠悠荡荡从枝头落下,宫殿檐下停落了几只贪恋宫内奢华日子的燕儿,缩头缩羽,因为天气寒冷,叫声要死不活。
一个太监急急忙忙从殿内跑出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和拱门,正要走进一个院子,却守在门外护卫吓一跳,他倒退一步,开口道:“皇上召见丞相大人!”
沈沛白大步走进乾清宫,只见薛太傅、泰国公以及六部尚书等诸位朝臣跪在殿外。
殿内,太子跪在榻前悲愁垂涕,粉嫩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痕。
“皇上,沈相来了。”蒋公公俯下身子,跟赵炎彻禀报。
赵炎彻面容憔悴,唯有一双眸子还带着一些光彩,沈沛白走上前,跪在太子身旁:“皇上。”
“沈爱卿,朕冤枉了你。”赵炎彻眸中情绪复杂,忧虑,戒备,不甘,最终这些情绪都转为欣慰和愧然,“你可曾怨恨朕?”
沈沛白垂眸:“臣不敢。”
赵炎彻:“朕知晓,这些年来你所作所为皆是为国为民,却背负这么多骂名,朕已拟好圣旨,昭告天下你为我赵氏骨血,敕封贤王头衔,赏黄金一万,白银十万两;为你父肃王平反冤情,追封为忠义王,加封你母亲萧氏为一品诰命夫人;沈卿,望你以后好好辅佐太子,这江山社稷要靠你了。”
“太子,以后你要好好像你皇叔学习,以后他就是你师傅了。”
太子哽咽道:“父皇,儿臣不要你死,呜呜呜…”
赵炎彻严厉地看着他:“你马上就要登基为帝,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太子吓得噤声,却仍然不停的小声抽泣着。
赵炎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太子性情温和良善,沈卿可要多费心思了。”
沈沛白却开口道:“皇上,微臣有话想说。”
“请皇上恩准微臣辞去丞相一职。”
“你、你再说一次——”赵炎彻神色激动,引得咳嗽连连。
“皇上,你喝点水。”蒋公公慌忙上前,“相爷,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臣,要辞官。”沈沛白又说了一遍。
“为何,你这是为何…”赵炎彻喃喃道。
沈沛白面沉如水,眸淡无波,俯身下跪,再无言语。
大周天和一十八年,霜降之日,仁显帝赵炎彻驾崩,举国哀悼。
三日后,太子赵宸登位,改元长丰,寓意为百姓长乐,五谷丰登。
二十日之后,安平王率领十万叛军,连同鹿濛国二十万大军攻陷京城外的最后一座城池,战火顷刻在皇城中燃起,百姓无不惊惧万分,怛然失色,一时之间江山陷入生死关头,危在旦夕!
幸而翎王赵延玦搬来援军,又有楚氏父子双雄里应外合,打得鹿濛军措手不及,损失惨重,随后鹿濛军派出尸人攻打皇城,尸人刀枪不入,水火不惧,好在楚越川潜伏在安平王身边许久,得到了解决尸人的办法。
尸人阵被破,鹿濛军所剩无多,几近被歼,安平王见形势不妙,慌忙带着亲卫逃之夭夭,楚越川率军追击,与灞江畔围困安平王和残兵,安平王见大势所趋,拔剑自刎于灞江口。
又是一个月过去,朝廷党派经历一波清洗,与安平王、苏正阳与德妃犯上作乱的余孽全部被肃清,新帝仁慈,没有罪极叛臣家人,只是把他们全部贬为庶民,其后子弟永不录用为官,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而五年含冤受屈的楚氏一族被平反,恢复了原先的官职和荣耀。
年末,朝廷废除了左右两相的职位,改世家爵位无袭,取消了一些冗余重复的官职,又提拔了一批清正不争的年轻官员,废除土地旧制,开始在全国推行新政。
正文 第252章 收尾
第252章收尾
第252章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比起往年来说,却是冷清了许多,连坊市店铺也关了半数有余,没有以前那样到了过年时候正是大捞特捞的时节。
京城遭此重劫,百姓几经磨难、死里逃生,经过两个月平复,伤痛虽好,但是可怕的记忆和因为战火波及到的损失却是消磨不掉的。
好在新皇圣明,免了未来两年的徭役赋税,使得百姓松了一口气,这几日,皇宫又派出几支舞狮队,在大街小巷增添了不少欢腾热闹的气息。
弦月从城门口穿过,顺着道路往前,一路上皆是热热闹闹的人群,不少扎着辫子的孩童举着风车和糖葫芦嘻嘻哈哈,威风飒飒的红狮子在当中神采飞扬,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要是往日她早就停下来围观了,此刻她却是没有什么心情,皱着眉头,埋头走进了宴海楼之中。
刚进去就看到老六穿着一身武官袍迎了上来,他满面笑容道:“诶,弦月,你看六爷我帅不,正五品的武官,比你五哥还高一品呢!”
“六哥,我家夫人呢?”弦月问道。
老六愣了愣,指着外头道:“她方才出门去了,走了差不多又半个时辰了。”
弦月刚想说话,就听得旁边插来一句:“明明约了本王,竟然敢明目张胆放本王的鸽子,啧,刑大人,既然你们东家不在,就由你来作陪吧,本王听说你是追风步的传人,正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来人正是翎王赵延玦,穿得跟以往一样骚包,与以前不同的是,手中的美人扇换成了梅兰竹菊。
刚上任的刑大人老六跟赵延玦勾肩搭背上楼去了,只剩弦月一人守在柜台边等苏映雪。
如今楚家恢复往日辉煌,秦昌也恢复了以前官职,老四老五和老六在西川关奋勇杀敌,立了大功,洗清了以往的山贼身份,老四不愿为官,就留在了将军府当了楚大少的幕僚,而老五老六捞了小官来做,当然这些都是赵延玦在背后推动的,因为他在守卫京城一战中立下了大功,如今他在京城可以算得上是威名远扬了。
关了好几个月的宴海楼又重先开张,如今宴海楼的掌柜的是冯二,平日弦月也会在酒楼帮忙打理生意,苏映雪挖掘出弦月有做生意的天赋,但是毕竟现在年纪还小,所以有意培养她积累经验,为以后开分店做打算。
弦月等了差不多两刻钟,才见到苏映雪从酒楼外面进来,身后跟着望月和闲雨,手中拎着不少东西,看来是去买东西了。
“夫人!”弦月连忙上前,皱着苦瓜脸道,“弦月没有完成夫人的任务,奴婢好说歹说,苏少爷只收下了衣物,却不肯收银子。”
苏映雪看看弦月手里提着的包袱,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太师府被抄家之后,家境一落千丈,孑然一空,苏映雪看在苏济元和苏礼元待她不错上,在苏家一家离京的时候,让弦月给他们送了一些银子和御寒衣物。
她叹了一口气,并非是可怜苏家,她只是有些惋惜,苏济元若非摊上苏正阳这事,恐怕会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到如今却…
苏正阳被斩首之后,太师府被抄家,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听说大夫人林氏原本就患病在床,听闻这个消息当场冷笑了三声,第二日丫鬟进屋,发现大夫人竟然悬梁自缢于房中,而二夫人连夜卷了余下家财带着孩子逃离了京城,三夫人也被娘家人接了回去。
苏正鸿和袁氏两夫妻惊闻噩耗,气得单场捶胸顿足,在老太太院子又骂又唾弃闹了好几日,最后在抄家当日还在太师府门口撒泼不肯离开,是苏济元和苏清元两兄弟把人拖走。
苏映雪听赵延玦说苏清元曾找上王府,请赵延玦看在往日情面上帮帮他,被翎王府的下人直接轰出去,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勇气敢找赵延玦。
“岫、映雪——”赵延玦从三楼探了个脑袋出来,冲着苏映雪挥手。
“你买这么东西作甚?”
路上,赵延玦看着身后丫鬟的大包小包不解问道。
苏映雪道:“上次没给我侄子准备礼物,如今他们进京,我这个干姑姑自然得给他们多准备些礼物,好让他们接受我啊。”
“你倒是想得周到,这么一说,本王倒是忘记简心准备礼物了,不应该不应该,等明日本王定备下重礼,毕竟我也是简心的姑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