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了,她竟然有些想哭。
晚饭时,诗风和莫南骁坐到了一起。
一整天没有见妈妈,南骁黏着诗风怎么都不肯松开。
诗风把毛衣的袖子捋起来,给南骁夹菜。
“姐,胳膊上咋了?”诗雨一眼就看到了诗风胳膊上的淤血,担心不已:“受伤了?”
诗风冷静地解释:“没有,不小心碰的。”
林燕芳拉过诗风的胳膊,看着那块淤血,心疼得不行:“你呀,做事小心一点。都是当妈妈的人了,别总是给自己带一身伤。”
诗畴扭头看向莫逆:“你咋回事儿?带我女儿出去了一趟,还把她弄受伤了…自己老婆自己不知道好好爱护啊。”
莫逆低着头接受教训,没有反驳。
嗯,诗畴说得是对的,他以后会轻一点,不会再让诗风受伤。

“哦——”
诗雨意味深长地看着莫逆,“姐夫,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姐温柔一点哦,千万别让她受伤了。”
“乱叫什么乱叫什么,我还没承认他,急着叫什么姐夫?”
诗畴狠狠地瞪了诗雨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这个小叛徒。
诗雨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哎…
看诗风胳膊上的淤血,就知道他们两个今天出去做什么了。
诗雨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词:白日宣.淫…啧啧。
稍微脑补一下都觉得很刺激。
诗风心理素质还算好,很快就巧妙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诗风对诗畴和林燕芳说:“爸爸妈妈,年后我打算和莫逆领证了。”
“…这么快?”诗畴不服,“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你就答应了?现在年轻人不都兴什么求婚么。他还没求婚,你着急嫁给他干什么。”
诗风:“他今天求过了。这种事情还是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候来比较合适…就不用给你们看了吧。”
诗畴&林燕芳:“…哦,也是。”
诗雨听着诗风的话,笑得一脸内涵。
她戳了戳诗风的胳膊,“哎,姐,你那胳膊上的伤,该不会就是姐夫求婚的时候弄出来的吧?啧啧…姐夫这求婚的动静还挺大的哈。”
诗畴和林燕芳都是过来人了,这话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听不懂。
诗畴气得不行,拍了一下桌子,瞪莫逆:“你拐我女儿,你俩还没结婚,有些事情不能做!你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原则吗?”
莫逆:“怀南骁就做了。”
诗畴:“…”
诗风:“爸,我有分寸的。你放心。”
诗畴:“哼,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哪里有什么分寸。”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每个岳父都对女婿有敌意,就像每个婆婆都对儿媳妇有敌意一样。
试想一下,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这么多年一直那么听话,如今却因为一个男人和自己作对。
那种心理的落差,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诗风能理解一些诗畴的心情,所以就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了。
沉默一阵子后,这个话题算是略过了。
因为有南骁在,诗畴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南骁身上。
**
正月初六,诗畴和林燕芳回老家。
莫逆和诗风带着莫南骁去机场送他们。
分别的时候,两个长辈最舍不得的就是莫南骁。
“南骁,过几天让你妈带你回姥爷家,姥爷家里可多好吃的了,到时候——”
林燕芳打断诗畴,“行了,赶紧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大男人矫情什么劲儿呢!”
诗风把南骁牵过来,笑着对他说:“南骁,跟姥姥和姥爷说再见。”
莫南骁点头,他看向诗畴和林燕芳,抬起手冲他们挥了一下,低低地说:“再见。”
看着诗畴和林燕芳走进机场,他们一家三口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莫逆兴致高昂,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他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诗风好奇地问他:“你心情很好吗?”
莫逆:“嗯。”
诗风:“就因为我爸妈走了啊?”
莫逆:“你爸。”
诗风:“其实我爸也蛮喜欢你的,他只是嘴上不饶人…”
莫逆:“他抢你和南骁。”
最近一段时间,南骁几乎每天都和诗畴在一起,诗风为了照顾南骁,自然而然地就往他那边靠。
莫逆基本是处于被晾在一边的状态,他心里的怨念积攒很久了。
现在诗畴终于走了,他当然很开心。
莫逆的话引来诗风一阵笑,诗风低头看着南骁,“还是我们南骁最乖了。”
“那我呢。”
莫逆有些不服气,她总是夸南骁,几乎没夸过他。
诗风:“…嗯。你也很乖。”
曾经读过关于爱情心理学的书籍,上面有一段话诗风记得很清楚,
大概意思就是,当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表现得幼稚不已,说明他对你动了真情。
莫逆在诗风面前一直表现得特别幼稚,并且越来越幼稚。
因为他的爱是与日俱增的。
**
莫逆还准备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把手机连上车里的音响。
“姐。”
电话接通后,莫逆破天荒地叫人。
莫婉在电话那边也大吃一惊,她调侃:“接电话主动叫我,真是历史上开天辟地的事件。”
诗风听到莫婉的形容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逆从后视镜里看了诗风一眼,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
“我和她要结婚。”莫逆说。
莫婉:“拜访过诗风父母了吗?你这样子,人家对你满意吗?”
莫逆是什么性子,莫婉很清楚。
他这脾性,完全就不适合跟长辈相处。诗风的父母能喜欢他才怪。
莫逆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回答:“嗯。满。”
莫婉:“…奇了怪了。就你这样子,哪里有长辈受得了。”
莫逆:“我很厉害的。”
莫婉:“…知道了知道了。”
莫逆:“你来吧。”
莫婉:“我正好想跟你说这件事,楠楠已经被学校推到重点高中了,我也不用守着她,正好过去帮你和诗风打点一下结婚的事情。”
莫逆:“嗯。等你。”
莫婉:“嗯,结婚是人生大事,要好好策划一下。”
莫婉的声音有些失落,又有些惋惜,好像是经历了什么遗憾的事情一样。
诗风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再结合一下上次去杭州观察到的种种情况…
诗风可以断定,莫婉的婚姻生活一定特别不幸福。
可是,敬致远对她又不像装出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也很复杂。
莫逆挂上电话后,诗风问他:“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
莫逆:“不知道。她不和我说。”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莫逆这个当弟弟的还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和敬致远结婚,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状况如何。
莫逆只知道,莫婉是未婚先孕的,她本来要把孩子做掉,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但孩子没有做掉,还稀里糊涂地嫁给了敬致远。
诗风叹了口气,“姐姐过得不快乐。”
莫逆:“嗯。”
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莫逆和莫婉很亲,父母给了他生命,莫婉陪着他长大。
他对莫婉的感情,比对父母加起来都要深。
莫逆不会表达,他所有的感情都是深藏在心的,他会做,不会说。
还好,诗风是懂的。
“那就让姐姐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诗风说,“在这里她大概会快乐一些。”
莫逆握紧方向盘,“嗯。”
诗风一点都不介意莫婉过来,诗雨和他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莫逆都没有介意过,她又怎么会介意他的家人。

回到家,诗风在厨房准备午饭,莫逆和莫南骁坐在沙发上一起盯着平板看。
莫南骁最近喜欢上了一部日`本动漫,莫逆跟着他一起看。
一集结束,莫逆把平板收起来,他对莫南骁说:“休息眼睛。”
莫南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莫逆心里特别不平衡。前几天,他和诗畴玩得很好的。现在却不理他。
莫逆看着莫南骁的那双大眼睛,问:“你喜欢姥爷么。”
莫南骁毫不犹豫地点头,以此表示自己对姥爷的喜欢。
莫逆面无表情地问:“那我呢。”
莫南骁大概犹豫了十秒钟,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只有一下。
过后,他叫:“爸爸。”
听到这个称呼,莫逆心里舒服了很多。
不管怎么样,南骁还是要叫他爸爸,他们三个是全世界最亲的人。
**
诗风最近一直在给南骁挑幼儿园,她其实还挺想把他送到那种双语幼儿园的,但她又怕南骁跟不上那里的进度。
晚上九点,诗风还在网上查资料,她手边放了一个笔记本,有价值的信息,她会全部记下来。
莫逆洗完澡出来,从身后抱住她。
诗风吓了一跳。
“我太入神了,都没听到你出来。”诗风回头看他,“南骁的学校…你有什么建议吗?”
莫逆:“没。”
诗风:“我不知道该选什么。”
莫逆:“适合他就好。”
诗风:“那…就选普通的好了。对他来说,应该是这样最合适。”
莫逆:“他不需要比别人优秀。”
他从来就没有那种望子成龙的愿望,只要莫南骁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就好了。
莫逆近几年这么频繁地开画展,卖画,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给莫南骁准备好过一辈子的钱。
最起码,他死以后,莫南骁不会饿肚子。
如果没有遇到诗风,他和南骁,这一辈子大约真的要像他计划中的那样过。
“嗯…我懂了。”诗风靠到莫逆胸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莫逆趁着这个机会握住她的右手。
他从睡裤兜里掏出来一个戒指,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诗风愣了几秒钟。
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目光呆滞。
——
戒指是莫逆画的,指环是镂空的设计,图案元素是树叶。
没有那种俗气的大钻戒,这枚戒指是由若干细碎粉钻拼成的,碎钻的形状和镂空的树叶一样,只是等比缩小了而已。
设计不张扬,价值比那些大颗钻戒还要高。
大概是因为兴奋,诗风的眼底蒙了一层雾。
莫逆有些慌,“戴错了么。还是不喜欢。”
诗风没有回答,瞪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亲他的嘴唇。
一吻结束,诗风贴在莫逆耳边说,“我答应你了。我们去领证。”
这世界上,唯一能和她一起写完这本黑`色`童话的人。
他们为彼此而生,注定要相遇。
**
第二天,诗风和莫逆带着莫南骁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莫南骁坐在旁边,安静地等着他们。
正月领证的人不多,民政局基本没人,他们又带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来领证,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格外复杂。
两个人都没有过婚史,孩子哪里来的?
现在这社会,还真是乱哟。
拍照片,诗风笑得很开心,莫逆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
摄影师无奈地说:“结婚这么高兴的事儿,好歹笑一笑啊。咱们笑了重拍一遍吧…”
“不用啦。”诗风挥挥手。“他就这样,不笑还挺好的,假笑更难看,还不如这样。”
摄影师:“…”
领证的过程一点都不复杂,加起来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
拿到结婚证后,诗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晒到了朋友圈,配的文字很简单:我救你。
这是诗风第一次在朋友圈发东西,在此之前,她从来不会在这里分享自己的生活状态。
这条刚发了没多久,诗风的朋友圈就爆炸了。
朋友问都在留言问她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怎么突然闪婚了。
她一条都没有回复。
刚从民政局出来没多久,莫逆的手机就响了。
是敬致远来的电话。
莫逆把手机递给诗风,“你接。”
诗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后把手机放到耳边。
“莫逆,你在哪——”
“姐夫,是我。他在开车。”诗风和敬致远解释。
敬致远:“嗯,你们在哪里?现在我和你姐在你们家门口呢。”
诗风惊讶:“你们…现在已经到了?”
敬致远:“嗯,我有开车。”
诗风:“…呃,那你们等一等,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挂掉电话后,诗风有些担忧地对莫逆说:“姐夫好像也跟着一起来了。”
莫逆:“哦。”
诗风:“姐夫对姐姐,我看不透。”
莫逆:“…”
**
一路无言。
得知莫婉到来后,莫逆开车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缩到了二十分钟。
停车后,莫逆率先下车,诗风和莫南骁紧随其后。
莫婉原本在敬致远车上坐着,看到他们的身影后立刻下了车。
敬致远叹了一口气,跟着莫婉下车。
莫婉一直很排斥和敬致远独处,尤其是发现他的那个红颜知己以后,她几乎不想和敬致远说话了。
莫婉走上去,蹲下来和南骁说话,“想姑妈了没,几个月没见,我们南骁好像又长高了啊,以后肯定是个小帅哥。”
南骁看着莫婉,没有说话。
诗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提醒道:“南骁,叫姑妈呀。”
莫南骁点点头,“姑妈。”
这是他第一次叫莫婉,莫婉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之前她带着莫南骁看过很多医生,他们都没有一点办法,莫婉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诗风,你真是太厉害了。”莫婉毫不吝啬地夸赞她,“莫逆能找你,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
诗风被夸得不好意思,呵呵一笑。
“我能找他,也是我幸运。”
“外头冷,我能申请进去说吗?”敬致远走上来,手很自然地搭上莫婉的肩膀,“你姐姐她今天还有点感冒,冻坏了我该心疼了。”
诗风:“哦好的,那我们进去吧。”
诗风赶紧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门以后,大家排着坐到了沙发上。

莫逆全程都没有和敬致远说话,上次在商场里那件事情,他现在还没释怀。
莫婉坐到莫逆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问:“你和诗风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你说个大概时间我也好给你们张罗。”
莫逆:“已经结婚了。”
莫婉:“…你说啥?”
莫逆没有说话,起身走到衣帽架前,从诗风的兜里拿出两本结婚证递给莫婉。
莫婉看到结婚证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他们打电话商量结婚也就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他们竟然今天就把证领了。
这速度,比龙卷风还要快。
莫婉拿着结婚证研究了一通,“你俩这速度,我还没招架呢。”
诗风笑笑,“我爸妈同意了,他又着急,所以今天就去领了。”
莫婉:“你太让着他了,他比你大那么多,按理应该是他让着你。”
莫婉喜欢诗风喜欢得紧,说话时处处维护着她。
莫逆皱了一下眉,“我有病。”
莫婉:“…”
诗风:“…”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莫逆竟然会拿“我有病”当借口。
莫婉看了一下结婚证上的照片,看到莫逆的表情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表情,看着不像结婚的,倒是像讨债的。
莫婉抬头问莫逆:“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就像是谁强逼着你结婚似的。”
莫逆:“…”
敬致远瞥了一眼莫婉手里的结婚证,笑着说:“咱结婚证上的照片不也是这样么?我记得那天你可不高兴了,临进去之前还…”
“是吗?年代太久远了,我忘了。”莫婉打断他的话,脸上保持着微笑。
他们夫妻之间的气氛很微妙,身为旁观者,诗风一点都猜不透。
“婚礼你们有什么要求吗?形式啊规模啊什么的,中式还是西式?”莫婉征求他们的意见。
莫逆:“听她的。”
诗风:“我们自己办一场就好了。没必要太浪费,走一个形式吧。”
大办一场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虽说结婚这事情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能含糊,
可诗风真不怎么喜欢婚礼那种氛围,尤其是亲朋好友都聚在一起,问东问西的,挺烦的。
诗风一直觉得,结婚是一个人的事情,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好,没必要让全世界为自己见证。
莫婉早猜到了诗风会这么回答。
她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确定?”
诗风点头:“嗯。”
婚礼是形式,爱才是两个人结合的重大意义。
**
领证以后,诗风给家里打电话说了一声,林燕芳听了以后挺开心的,
诗畴虽然嘴上说她不听话,但心里还是高兴。
看着诗风结婚,他们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诗风告诉他们,婚礼不会大办。林燕芳没意见,诗畴却觉得这样太委屈诗风。
不过,他们是很开明的父母,既然诗风不愿意走这个形式,他们也不会强迫。

诗风和莫逆的婚礼在正月十六那天举行,地点选在北京的一个艺术园区,这场婚礼只有他们两个人。
莫逆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里头是白色的衬衫,配了一条藏蓝色领带。
诗风穿了一件下摆很长的白色婚纱,他们两个人挽着手走过红毯。
没有观众,没有宾客,没有证婚人,也没有主持人。
走过红毯后,莫逆把诗风搂过来,贴在她耳边问:“…该做什么。”
诗风:“以后,我来做你的烟。”
莫逆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柔软的发丝在他的指尖缠绕,他压低声音:“你是世界。”
这一定是最独一无二的婚礼,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任何人都无法插`进来。
这世上只有诗风一个人能读懂莫逆,而她,也只有读莫逆一个人的冲动。
**
婚礼完成,莫逆开车带着诗风到了他新买的那栋复式楼里。
这是诗风第二次来这边,但是,这里却大变样了。
客厅是复古的中世纪风情装潢,富丽堂皇,看得有些扎眼。
心理学上讲,艳丽而复杂的颜色可以控制人的情绪,主导人的欲`望。
诗风环顾客厅一遭,扭过头问莫逆:“什么时候装的?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莫逆:“早订好了。”
家具都是他在买房的时候就定制好的,其余的,是加钱让工人赶出来的。
他想在这里,和她洞房。
诗风抱住莫逆,把头靠上他的胸口:“谢谢你。”
莫逆抬手,轻轻地摸上她的胳膊。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胳膊,一个粗`糙,一个细`腻,缓缓移过时,那又痒又刺的触`感激得诗风打了个寒战。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声音逐渐变哑。
莫逆对*还处于摸索阶段,他和诗风一共就用过两个姿`势,一个是正常的男`上女`下,一个是后面,
他那天特意去网上搜了科普帖子,上面有那么多种,他准备一点一点学,好让诗风舒服。
婚纱的扣子很多,位置也不固定,解起来特别麻烦。
两个人配合着来都用了十分钟才解开。
**
沙发,地毯,楼梯,走廊,卧室,全部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战场。
这场战争没有炮火没有硝烟,甚至,战士杀敌的呐喊都是柔情四溢又婉转。
强者主导,另外一人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强者从未停止进攻,即使是在更换场地时,他都不肯将刺刀拔出。
战场上,弱者只能臣服。
战争结束,弱者奄奄一息,强者精神抖擞。
诗风搂住莫逆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喉结,身体微蜷。
“你应该,给我一个新的称呼。”诗风对莫逆提出要求。“叫我老婆。”
莫逆:“老婆。”
诗风:“…嗯。”
莫逆:“老婆。”
诗风:“嗯?”
莫逆:“那你呢。”
诗风:“我什么啊?”
莫逆:“你叫我什么。”
诗风:“对哦…我叫你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呢。”
说到这里,她抬起手来揉了一下太阳穴,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怎么办,脑袋一片空。”
莫逆:“老公。”
诗风眉开眼笑。
她捏住莫逆的下巴,眯着眼睛看他:“诶,你叫老公什么事?”
莫逆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诗风耍了,他摁住诗风的后脑勺,狠狠地吸`了一口她的耳`垂。
诗风身上的g`点很多,最敏`感的地方是手心,其次就是耳`垂。
“你叫我。”吸完以后,莫逆这样说。
诗风:“嗯,老公。”
莫逆:“哦,老婆。”
诗风:“其实我不喜欢老公老婆这样叫,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叫名字吧。”
莫逆:“你不能叫我。”
诗风:“为什么?尊敬长辈吗?”
莫逆:“别人那么叫。你不能和他们一样。”
诗风:“这个好办,我想个昵称就好了。唔…要不然,我叫你莫叔?”
莫逆皱眉:“我不是叔。”
诗风:“这个称呼没有说你老的意思。现在很多年轻小姑娘都这么叫。你应该也听过的吧。”
莫逆:“不叫这个。”
诗风:“…要不我叫你哥哥?”
莫逆:“…”
诗风:“那你想一个好了,我想的你又不喜欢。”
莫逆:“就叫上一个吧。”
诗风:“上一个?你说哥哥还是莫叔呀?”
莫逆:“大的那个。”
诗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到莫逆身上。
莫逆身子一绷,“下去。你做不动。”
诗风不为所动,羞赧地看着他,甜甜地开口:“莫叔,帮我锻炼一下腰`力。”
莫逆忍耐力还算可以。
但再好也不至于这种时候了还无动于衷。刚才那几次诗风已经不行了,他不想伤到她的身体。
“下去。”莫逆别过头不看她。
“莫叔…”诗风扭了一下腰,用手比了一个“1”,“最后一次,然后我们就回家了,好不好呀?”
莫逆:“你确定。”诗风:“我确定,莫叔。”

最后一次…三个小时。
“好累…”诗风抓住床单,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莫逆:“你要的。”
诗风:“最近不会再要了。”
莫逆:“我厉害。”
诗风:“是啊,我莫叔…年纪大了还这么厉害。”
莫逆:“…嗯。”
这个应该也是夸,年纪大这三个字,他自动忽略就好了。
“莫叔,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诗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冲他招手。
莫逆把手臂撑在诗风身体两侧,把耳朵贴到她唇上。
“我会一直爱你。”
——这个“一直”,等于这辈子,再加上无数个轮回。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