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有什么愿望要许吗?”见原浅一派不明所以的姿态,夏弋阳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硬币,再是将其递给了原浅。
原浅没有接,只淡笑着婉拒了,“学长,你找我有事吗?”
夏弋阳见状倒也没有不自在,收回硬币后,他语笑风轻地试问道:“浅浅,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个问题问得蹊跷,原浅一时琢磨不透夏弋阳的意思,于是也只淡然回应:“夏学长,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呀。”
“浅浅…”夏弋阳这瞬间却是欲言又止。周围有情侣们的欢呼声,愉悦畅快的笑声传来,良久,夏弋阳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相片,他的眸中,亦是飞快闪烁过一抹怅然,“浅浅,以前我不明白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反应,可现在,我猜,我知道了。”
原浅闻言错愕,侧了身,她这才看到了夏弋阳手心中那张相片。
是张历史有些悠久的相片了。相片过了胶,却依然能看得出来几分古朴老旧的味道。而相片上是一男一女,女子扎着马尾,一脸的青春洋溢,她笑倚在了男孩怀里,轻易便能看得出来,男孩对她该是很疼宠溺爱的。而那男孩的相貌…任是谁都看得出来,相片上的男孩,和此刻的夏弋阳极为相像。
原浅的心忽地一抽,起先是隐隐有点小疼,很快,疼痛弥散开来,她开始觉得自己将要窒息。别开眼,出声之时才知晓自己的嗓音有些变化,因为带了哭意与苦楚,“夏学长,你究竟想说什么?”
看出来了原浅的倔强和难过,此间夏弋阳多么想能狠狠把她抱到怀里,好好地安慰她,开解她,告诉她他在,可他知道,她一定不稀罕他的怀抱。苦涩一摇头,他哑着声音,眼里有追忆的光在闪动,“前几天我去了姑姑家里,姑姑家有一处禁区,过往我不曾进去过,但是那天,我听到姑姑在那间我从不曾进过的房间里哭,一时冲动,我就开了门进去。后来,我在那间房里发现了这张相片,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浅浅,我猜过很多次,我知道你一定是把我当成了谁的,只是我不曾想到过,那个人会是我的表哥。夏时,是他对吗?我真傻,若不是有血缘关系,两个人要如何才能长得那样相像?若非我在国外呆了太多年,和表哥的接触太少,或许我就能早一点想到这里的。”
原浅蓦然间退后了一步,此际她的脸上有惊痛,有抗拒接受,还有更多数也数不尽的复杂情感。眼角的泪水忽地哗哗下坠,她无力滑落在地,满心茫然。周围已有人在对他们两人指指点点,夏弋阳连忙蹲下身将她搀了起来,言语之间不掩歉然,“浅浅,对不起,我可恶,我不该说这些的。”
原浅兀然间将夏弋阳手中的相片抢到了手,再是自责地将其一点点捋平。相片上的男子眼中是深幽如海的笑,包容,纵宠,爱惜,呵护…以往,她便很喜欢他这样对着自己笑,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这个大男孩,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
夏弋阳不得已只能将原浅打横抱了起来,否则他一松手,这丫头便浑身软绵绵地要往地上滑去。原浅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哪里还会去理会别人做了什么?直到夏弋阳抱着她坐到了树下的石椅上时,她这才咬住了下唇,想要抑制自己的呜咽出声。
突然,好恨好恨身边这个人,他为什么…非要将她的伤疤揭露在大太阳底下?早在九百多个日夜以前,她便已想好了——她绝不把缅怀那个男孩的机会和别人分担!她只愿意一个人安静地思念他,安静地想着他清浅温煦的笑,想着他在课堂上的字字珠玑,想着他教她做习题时那一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可奈何,想着所有他只给她一个人的温情…
可为什么…身边这个男人要将她心底那点卑微的愿望揉碎?就只因为,阿时是他的表哥,而他,恰好发现了自己和他的表哥长相相似?明知这样的想法幼稚又可怜,可这一刹,原浅真的无法不对夏弋阳抱有成见。说她愚不可及也好,说她无理取闹也罢,她如今只想单纯地幸福一点而已,可为什么…会这样难?
泪水再度决堤,其蜿蜒过原浅的颊侧时,她只觉得冷,沁人心骨的冷。原来,除了咸涩,泪水还有这样一个特症,是冷而冰凉。
夏弋阳再情不自禁地将原浅揽入了怀。哪怕她不愿意,哪怕她这般反对厌恶,可这一刻,忽地便想这样抱紧她,给她一点点的温暖,让她能从那冰冷绝望的深渊中慢慢站起来。他知道自己渺小不可及,知道自己兴许永远都做不成她心底的太阳,可是,便如她也会希冀幸福与光,他何尝不是贪恋着她身上那抹馨香,贪奢地祈求着——也有一天,她能给她一个浅浅微笑,微微扬起的弧长,伴随着她信任的眸光,于是,乍然间见春意盎然,乍然间见天高地阔,两心相连?
“为什么,为什么呀?我不懂,真的,不懂…”喃喃出声,此刻原浅已分辨不出自己对夏弋阳究竟是什么想法了。初时相遇,她的确因为这个男人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这般相像而痛苦悲凉过,可往后,她不是都努力分清了他们两人,不再把他们混为一谈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提醒自己曾有一个人,真实在她生命中占据了大半的鲜活色彩,曾有一个人,她爱之过多,舍之太痛,无法忘记,无法不相思?又为什么,他要这样很在意自己一般,将他的温暖胸膛赠与她,将他的深情厚意赠与她?他知不知道,他给予的情,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回应,不仅仅因为他不是他,也因为,她的心里,朦朦胧胧的,已有另一个男子在那里强势扎了根?
“浅浅,在今天以前,我就设想过——当我和你提起这个话题时,你会是怎样的反应。我知道,或许你会因此恨上我,恨我这样可恶地在你的心头多添了一道伤,恨我明明说着要对你好,却让你更加痛苦。可浅浅,你知道吗,总是惦记着过去的人,是永远无法真正幸福的。我不用浅浅忘了过去,我只是希望,浅浅能正视过去,然后,好好活在当下,好好走好自己未来的路。浅浅,你今年才20岁,算周岁不过十八九。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不想说什么死者已矣的话,我只想浅浅能学着重新去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哪怕那个人,不是我。”说到这里时,不知因何喉口却是哽咽,其实,还是很在意的吧,在意她对自己的感觉,在意她有没有可能给他一个机会,在意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她和他翻脸了,那么他以后要怎么办…
夏弋阳,原来你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勇敢的,原来,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你也会步步小心,这样懦夫般畏惧不敢向前的!在心内毫不迟疑地自嘲了一番后,夏弋阳将原浅搂得更紧了些。微垂下头,看着怀中小人儿脸上那般恬静却也孤寂的模样,猛然间他的心内便是生出了股豪情壮志——他忽然,想把他的感情说出来,想把他对她的喜欢说出来。他喜欢她,甚至喜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子的?
一刹那间,夏弋阳眼前闪过了千百画幕,有那日街头她埋头啜泣的一幕,有舞会上她将自己兜里的零食一股脑塞给他的一幕,有她在西北那片荒芜土地上笑得情真意切的一幕,有她抱着个熊娃娃轻合眼安详沉睡的一幕,还有她,从来刻意与他疏离,此刻却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一幕…


第63章 情未央(爆更12)

“浅浅,我爱你。”明明心内万语千言,到真正说出来之时,却只剩这最简单也最能说明他心之所向的一句。浅浅,我爱你,不是开玩笑,不是走过场,不是以前那种三分钟爱情,更不是建立在金钱交换的基础上,我只是爱你,爱你这个人,并深深爱着,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浅浅,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照顾你,呵护你,一生一世,彼此相依,永不离弃?”
天知道他今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这般坦白且不留活路地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摊出。只一说完,他又觉心头一松,某种盘旋在心头已久的情意,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口。无论如何,他总是努力了,不是么?思及此,夏弋阳脸上带起点笑意,再是揉了揉原浅长长垂下的发。
原浅此际已是怔愣非常,就连她眼角的泪,这会儿也戛然止住,于是她一张花猫脸呈现在了夏弋阳的眼底。夏弋阳稍作思忖后也便从衣袋里翻了纸巾出来,再是一点一点给原浅擦拭起她眼角的泪光。
原浅忽地偏了头,再是察觉于理不合般,连忙退出了夏弋阳的怀抱。接过了夏弋阳手中的面巾纸,她低低呢喃了句:“夏学长,我自己来就好。”
夏弋阳心内依稀有点失落,因着她这样抗拒自己的呵护。不知所措,他也便只呆呆地看着女子姣好的侧脸,等着她能给自己一个结论,不论是好,还是…坏!
原浅自然发觉了夏弋阳的眸光浮沉,抿起唇,她手中揣着的相片终是缓缓递回了夏弋阳手中。眼眶红通通的,终了,她捋了捋自己耳鬓的发,并不看向夏弋阳,“夏学长,你不要喜欢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时,原浅登时便觉心内温暖。只一想到早前在商述泽门前看到的那一幕,她又是敛起了自己那点喜悦,瑟瑟然地虚浮一笑。
“浅浅,这个借口不好,我不喜欢。”事实上夏弋阳前段日子便已知晓了商述泽并未出事的消息,然这一瞬听到原浅的回答,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浅浅,你喜欢的人,是谁?”
前后矛盾的话,偏偏从夏弋阳这样历来自认冷静的人口中说出。想来,他怕也是爱惨了这个女子的!
原浅听出了夏弋阳语气间的涩意,只她无法给他任何的承诺应允。站起身,冬风惨淡拂过了两人,她的一席墨发也因而随风扬起。眼前这张容颜,是她记忆中那人所有的,却也不是那人所有的,再如何相似,她心底也总是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夏弋阳,汉南大学的学生会会长,众多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她记忆中那美好尔雅的少年,他爱她入骨,却也成了她心中最深的伤。
“夏学长,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没有正面回答夏弋阳的问题,原浅才说完便决然转了身。有枯叶落下,纷纷扬扬,在风中舞动几番过后,那些金黄叶片被人踩过,发出了‘吡啵’的碎响。
夏弋阳看着那女子渐渐远离的背影,心内兀然间满是凄怆。从天堂到地狱,原来真的只是一门之隔,一步之遥。可是浅浅,我原以为我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的啊,然这一刻我才知晓,一个人的一生中,真的总会遇到那么一个让你放不下的人的,而你偏偏,让我无法放得下手。
原浅看不分明眼前的人影闪动,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骤然间一暖。反应过来后她才清楚,原是一对臂膀紧紧束住了她的腰身,于是她也便动弹不能,只能被迫看向跟前神色慌乱的男子,“夏…”
一个称呼尚未说完,便有两片薄唇附了上来,原浅本是张口想要将夏弋阳斥离,这一刹反倒成全了他的进攻。生涩又无望的吻,真真让人难以想象是一个花名在外的男子的杰作。原浅发觉了自己的窘困处境,费尽气力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却反是让男人越拥越紧。几欲无法呼吸,一张口,便是让眼前男子深入得更多。
原浅现在才是清楚明白,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接吻,哪怕这个人和你关系甚好,哪怕这个人爱你如命,这种感觉总也还是让人难受得厉害。诚然她不反感夏弋阳,也感激他对自己的好,可是,她无法接受他的吻,亦是无法接受他小心翼翼的感情。扬起手,她几乎是要一巴掌甩下去,然最终还是生生定住了。这一掌下去,或许他们之间,自此真的不复过往,连朋友都做不成。
便是原浅这么一迟疑的空档,夏弋阳已是察觉了她的意图。缓缓松开了对原浅粉唇的禁锢,此间夏弋阳眼底是黯然绝望的光。这样的爱而不得,连原浅看着都有些不忍,其实,这个男子不过是喜欢她而已,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以至于让她这样抗拒。只不爱,很多时候便已是一切,“夏学长,浅浅不适合你,请你,不要再喜欢浅浅好不好?学长这么优秀,会有很多人喜欢,浅浅也相信,总有一天,学长会遇到那个真正适合你的人,那个人,一定比浅浅好一千倍,一万倍。”
声音有些哑哑的,听着只让人怜惜无比。夏弋阳陡然间埋首在了原浅的肩头,他的回应,是同样的偏执坚持,深情无悔,“浅浅,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了。一开始,我以为我是有机会的,可我醒悟得晚了一步,那个男人已经抢先把你据为己有了。那时候我带着你去西北,我以为,你和那个男人分开了,我有机会可以把你赢到手的,可他还是追来了。浅浅,很多时候,你对着我笑时还带着戒备,可你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可以说根本就没心没肺。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奢望你也能用这样的态度来对我。我看着他对你好,看着你一点点沉迷,自己心底越来越难过,却还是不敢表现出一丝半点的异常,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身份,只是你的朋友。浅浅,我总是告诉自己,只要我比他多努力一点,你的心会慢慢偏向我的,可如今,你真的好残忍好残忍,你就这样,完全粉碎了我所有的期盼。我只是爱一个人而已,这样,也有错吗?还是我爱得太晚,不配得到你的属意,若真是这样,我真希望时光能倒流,而彼时的我能早点醒悟,早点知道——你会成为我命中的劫。”
冬风起,满地殇。心愈冷,情未央。纵执军笑傲三千场,换不得伊人回眸魅生莲。真的,只能错过了…
夏弋阳慢慢解开了对原浅腰身的桎梏,却又踏前一步吻住了原浅的眉眼。原浅的蒲柳小扇般的羽睫上有泪,夏弋阳却已不知是她的泪苦些,还是自己的心苦些。
“我这一生,再也不可能这样不计代价不顾一切地喜欢一个人了。”他感激她没有在这一刻推开他,却也恨她不给他最后的入骨一击,让他从此不敢再爱,不敢再贪望。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原浅粉嫩的颊侧,夏弋阳稍作停顿后,脸上绽开抹痞里痞气的笑意,这让原浅有种错觉——他们,似乎回到了才认识的那段时光。
也只是错觉罢了,要让时间逆流成河,便同要地球停止自转一样困难。夏弋阳觉着手下皮肤的触感极好,如上等的丝绸那般光滑无瑕,可而今,他没有资格欣赏,因而也只好装作在给她抹去眼角残余的最后一点晶莹,“浅浅,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放开你,可我知道,我这么说,只会成为你的负担,而我,不愿让你有负担。”
原浅娇躯一颤,小脑袋也低低埋了下。她不言语,却分明能让人看得出来她心底的想法——确如他所说,他若执着于喜欢她爱她,不过是成为她的困扰。
“浅浅,有时候,你真的很心软。”因为心软,所以你没有在方才推开我,可你不清楚,男人啊,有时候真是种贱贱的动物,你只要给人家留下微弱渺小的一点可能性,对方便可能抓着你的手顺着杆子往上爬。可我也再清楚明白不过,你的心软,是有限度的,譬如此际,你已经给了我你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包容,若是我还得寸进尺,结局,大抵是…我们从此天涯陌路,见面只作不相识吧?
“夏学长,我们的话题,是不是可以到此结束了?”收回本被夏弋阳握着的手,原浅尽量平淡无波地说了声:“我累了。”
“浅浅,我能不能要最后一个拥抱,从此以后,我会恪守规则,不再逾矩?”其实,即便洞悉明白她的个性,也总还会不甘心地想要垂死挣扎一下的啊!大概,这也是人类劣根性的一种体现,而他夏弋阳,无法免俗。
“你们倒真是感情深厚。”就在夏弋阳伸出手想要让原浅自发凑上来抱抱他的瞬间,一道携着浓重怒意清冷男音划破了两人身周的沁凉空气。


第64章 屈辱

原浅觉得冷,镂进了骨子里的冷,此间商述泽便站在两人不远开外的地方,以一种薄凉愤怒的视线割据着她,于是她的思维停止了运转,大脑一片空白。
“还舍不得走?”一步步朝着夏弋阳两人伫立的位置走去,商述泽的眼中却只有那一抹倩影的存在。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原本是欣喜满满地来了汉大,结果却得到了原浅和别的男人离开了的消息。他问了一路,最后才在偶然一瞥时扫到了这边的两人,可恨可恶该死的是,他看到这两人时,他们竟然缠缠绵绵地彼此吻得深情忘我!呵呵,一直以来,他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不然怎么会…如今他的女人正和别人温存牵缠,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就在一边站着看着?
唇间发苦,商述泽忽然有种想要掉头离开的冲动,可他不能,他不允许,亦无法接受自己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跨前两步扣住了原浅的素手,罔顾了她脸上的慌措不安意欲惊呼,商述泽旋即便是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正中夏弋阳的俊颊。
夏弋阳意想不到商述泽会直接动手,一时躲闪不及,他的脸上登时多出了片青紫痕印。周围已有看热闹的人在低声讨论,夏弋阳原是想解释的,却在看到原浅脸上的怯慌时微微游神。随之而来的第二拳没在打到他的脸上,因为反应过来的原浅一个闪身挡到了他的跟前,而他因此也幸免于难。
“商大哥,别打了,你听我解释,你听…”长长纤细的发梢拂到了商述泽的铁臂上,原浅仰头看向前者,一时之间不知是重逢的喜悦多些还是担心他失控的忧虑多些。
“你维护他?”心内的火苗再也压制不下来,这时刻其气焰直有种冲破天际的危险,商述泽冷冷盯住了原浅精致细腻的小脸,语气越发冷酷了起来,“你在维护他,原浅,你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啊,你告诉我啊!”
不过一个月未见,莫非她真的就变心了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么他真是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先前见到的那一幕不断地冲击着商述泽的心理防线,这片刻他的理智已是出现了离家出走的迹象。拽着原浅的大掌越发收缩了几分,他此间的动作几乎有要把原浅揉碎了重组的趋势。
眼见商述泽铁青着脸,唇线抿得老紧,原浅心道不好。脑中飞快运转了几番,末了她上前两步抱住了商述泽的腰身,再是朝一脸关切地望向自己的夏弋阳说了声:“夏学长,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先离开,好吗?”
夏弋阳哪里放心得下眼前原浅的境况,然在接触到原浅盈眸中那浓烈的恳求之色时,他一手攥紧,终于还是不忍心给她造成更多的困扰。
夏弋阳离开时的背影让人看着是隐忍亦顽强,商述泽冷笑一声,眼底有杀气狂据而过。原浅才想着要和这怒气冲冲的男人解释,对方却是猛地强横拥住了她,再是强迫着她跟自己离开。
“商大哥,你慢点,我…”盛怒之下的男子根本就没去理会原浅的不适,原浅忍不住出声想提醒他一下,换来的却是男人的越走越快,以及越发肃杀凌厉。
终于行至自己的黑色路虎旁边,商述泽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直接便把原浅推了进去。原浅揉着自己的素腕,这片刻心内委屈得很。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男人已是比划几下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闯了不知多少红灯,原浅在后视镜处看到了不止一名交警的骂骂咧咧,怯怯望向了身边的人,她终是忍不住道:“商大哥,你开慢点,不要违反交通规则好不好?”
明明是关心的话,听在商述泽耳中却是成了另一层意思。车子戛然止住,原浅抚了抚自己跳得急促的心口,这才见原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商述泽的住宅门口。
开了车门,商述泽径直下车,没有半分的迟疑留恋。原浅斟酌了一小片刻,到底是小尾巴一般巴巴跟了上去。
进了住宅,原浅先是溜到了厨房里,再才端着两杯水到了客厅,“商大哥,喝点水好不好?”然后败败火气。后面一句,原浅自然只敢在心内说说了。
商述泽冷凝的眸光渐渐转移到了原浅的粉唇上,此间原浅的唇瓣微微渗着血,一看便知是才经受了什么强烈运动的。视线越来越冷,商述泽蓦然间伸手探向了原浅,“过来。”
原浅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了还是听了男人的话,小心谨慎地挪了过去。直到距离商述泽只剩一步的宽度了,她这才收住了脚,“商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话未说完,原浅便觉一股威压笼罩在了她的周身,男人明明毫无动作,却偏偏让她觉得畏惧。将水杯放到了茶桌上,她忸怩不自在地在商述泽身旁落座,想到了不久前或许也有个女子这样坐在他的身边,她忽地便沉默下来。
良久,心内酝酿了许久的问话盘旋在了她的舌尖,她想问,问问他早先那个女子是谁,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或许那个人,会成为她的情敌。
商述泽将原浅拉扯入怀,再是用指肚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她的粉唇,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一般。原浅觉得疼,不免生出了几分要后退抗拒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