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浅素颜上骤然间掠过一抹动容,旋即看向了下方,她则还是无悲无喜的。
回到学校时已是下午了,逃了一节课,这是原浅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没有老老实实做她的乖学生。夏弋阳将手头的一堆零食塞到了原浅手中,之后才痞气地挑了挑唇道:“浅浅,回宿舍吃东西去,我得给你找点事情做,当然,你吃东西的时候能想起我就更好了。”
“嗯。”妥帖地点了头,原浅把零食塞进了书包里。
“浅浅,以后不开心了也不要一个人憋着,你的身边有很多人,她们都很关心你。我很乐意担心你,但不想看到你什么事都咽在心里,好了,上去吧,有事情随时找我。”猛然间抱住了身前的小丫头,夏弋阳在她耳边低语道。
原浅走了,背着个鼓鼓的包,像只胖胖的小猫。天上的日头不多大,这会儿夏弋阳站在树下看着她的背影,忽地便有股要冲上前去抱住她的冲动。浅浅,怎么总是要让人觉得心疼呢?明明是个不开化的顽石一样的小家伙,却偏偏,他无法不关注,无法不留意,无法抑制住心底的情愫翻涌。
“浅浅…”夏弋阳低喃着转了身,手心摊开,上面有只小小的米老鼠公仔,还是刚刚他强迫她买下送给自己的。
怎么着,也是份礼物吧?虽然,不是她自愿送的。
几日没见到原浅,商述泽才发觉自己的心内着实惦记着她。这日午间休息时,他抓了外套便要往汉大去。
“欸,等等,商哥,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跟上来的是二师里一名女兵,叫段欣忱的。
商述泽定住了步子,礼貌地朝对方一颔首,“有事吗,段小姐?”
对段小姐这个称呼,段欣忱似乎并不满意。微微敛了眉,她直言道:“那个,商哥,你可以喊我小段的,队里大家都这么喊的。”
“好,小段。”商述泽赶时间,面上则是从容如流的,也看不出一丝的慌急之色。
“商哥,你现在要出去吗?我想去汉南大学一趟,我记得你有车是吧,能不能麻烦你送我过去?你看我这不一时之间的也找不到人帮忙。”似是有些窘迫,段欣忱说着抓了抓自己的马尾辫。事实上她也是个美人胚子,许是当了兵,她身上更多了一份豪爽飒飒的气质。
商述泽点头,像是舒了口气,“正好我也要去汉大,我们走吧。”
言毕率先提了步子,不过多时两人便抵达了商述泽的车子前头。
车子开得急,难得还稳。段欣忱时不时会朝主驾驶座的方向看上一眼,随之又是赶紧将目光移开。
商述泽,这个名字,若非曾在家中听妹妹叽叽喳喳说了好几次,她也不会在这人加入汉南军区之后对他有所注意。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着实奇妙了些,妹妹加以赞赏的军训教官,时隔三个月后成了她的同事,并且这男人,着实是厉害着呢!她原以为妹妹那些小崇拜心理不足重视,不过这男子,真是刷新了她的看法了。只是想不通,这样一个好男儿,为何恰恰会调到汉南军区来?这些天她一直有意和他正面说话,正好这下子让她钻了空子。部队出去后还要走好一段路才有出租车可以拦,也正因此,她才会在这时候找上他帮忙。
“商哥,我听说你原先在京城军区那边混得挺好的吧,怎么会想到汉南这边来?莫非是汉南这边的山水比较吸引你?”随意拈了个话题,段欣忱讶异于自己这时刻竟是有些小紧张,就好比小时候当学生时遇到了老师那般。
商述泽的车子打了个弯,而他的声音平平稳稳的,透着些许的漫不经心,“老呆在一地方也没意思,就当来见识世面了。”
段欣忱笑笑,私心里并不认为这是他心底真正的想法。然则人家不把她当自己人,她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
正是午餐时间,段欣忱本还想询问一番商述泽要不要和自己一同去进餐,然话未出口,对方已是歉然道:“小段是吧,我还有事,就送你到这先了,要是需要我送你回去的话,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你,不介意吧?”
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介意,是以段欣忱眼睁睁地看着商述泽快步走开了。而她随之也拨了个号码,“莹莹,在哪呢?我去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第38章 刺猬刺
商述泽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到底是找到了原浅,彼时她正和夏弋阳在校园里一棵大树下的石椅上坐着,而她手中捧着个饭盒,夏弋阳则时不时和会她说上几句话。
可恶,可恨!怎么又和那男生走得那么近了?商述泽想,自己此刻的心情,该说是嫉妒懊恼的吧?
“浅浅,快期末考试了,考完试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手中拿着罐啤酒,夏弋阳饮上一口后问了一声。
原浅静默片刻,这才斟酌着道:“我妈妈身体不太好,我想在家里陪着她,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份临时工。”
说到了工作,原浅也便随之想到了自己欠商述泽的那笔巨款。低低一叹息,她眉眼之间颇有些疲倦。这日距离前些天的造谣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一切看似都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上,可她知道,还是有些变化了的。不说远的,单是自己班上同学的表现便可见一斑。以往她和班里的同学算不上热络,但也绝不到争锋相对的地步,然如今除了同宿舍和周围几个关系好的,班上其他人看到她时似是总有意避开。她到底做不到心如钢铁,因而难免会觉得有些受伤。
可也只是有些罢了!一直以来,她都奉行感情是互相的的法则,别人不喜欢她,她或许会稍稍失落,但也不至于影响她的生活。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她和他们,本也不怎么熟。
至于上次那个淋了她一身湿的女生,也在事情过后找她道歉了,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想来是夏弋阳给对方施压了吧。原浅放下餐盒,接过了夏弋阳递来的面巾纸。
“这样啊,希望伯母的身体早日恢复健康。”夏弋阳听完原浅的话也只能换了套说辞,只他的眉宇之间总还有点失望的韵味。
“夏学长,怎么啦,不高兴?”原浅这才想到夏弋阳大概不是无缘无故问她这么个问题的,见他这时刻有些小郁闷,她不由笑道。倒是真切的笑意,夏弋阳这段时间没少开解她,她也难以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看待了。
“唔,伯母的身体为重。原本我是想邀请浅浅跟我一起去三下乡的,学生会组织的活动,说到西北的贫苦地区去,旨在帮忙改善下大西北的教育和学生的生活条件。虽然我们能做的有限,说到底也是杯水车薪,但总也要帮着做点改变的。不过浅浅没空的话,那就我和部门里其他一些同学去了。”说着又是惋惜,想来是因为他有段时日不能见到原浅了。
原浅却是在听到夏弋阳这般说法后心念微动。大西北吗?确实是很落后的地方,她曾不止一次看到电视上的报导,相较之下,他们这边的孩子真的是要幸福多了。
“夏学长,要不这样吧,我回家和妈妈商量一下,如果时间不很长的话,我也可以去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妈妈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所以要是到时候我因故得先离开的话,你不要生气。”说完恬婉笑了笑,斑斓柔和的笑痕,看着只让人觉得美好灿烂。
夏弋阳心口一动,竟是被这笑意给桎梏住了呼吸。半响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视线,“浅浅,你可以放心,不会去很久的,两个星期左右,年前我们就会回来。而且如果你跟着一起去的话,我可以让认识的叔叔帮忙照看阿姨,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及时收到消息的。”
话题至此原浅算是放了心,收好了饭盒,她站起身,朝着夏弋阳道别道:“夏学长,你先回去吧,公司里也需要你,当然,你也要好好休息。”
这段日子和夏弋阳走动得多了,原浅也知道他如今是有在家族里的公司挂职的,而且还是个地位不低的部门经理。夏弋阳读的大四,在学校除了要做个论文以外,其实也不多忙。至于实习,他在家族里的公司工作,除了少数几个公司高层,倒也没什么人知道他实际上是太子**。
“浅浅,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喊我的名字就好,你总是不长记性呢。”叩了一下原浅的额头,夏弋阳故作无奈。实则,心底却是失落的。喊名字和喊学长这个称呼,代表的意义到底不同。她还是,不能完全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人啊!
“夏学长,叫学长不也挺好的?好了,我要走了。”说完抱着饭盒便走开了,原浅的脸色是再正常不过。而她身后骄阳似火的男子则是将啤酒罐丢进了垃圾桶,唇间微苦。
商述泽没有选择去破坏那两人的互动,而是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去等原浅。哪怕心中如万蚁啮噬那般难受并苦楚着,他还是不愿意选择一个会让三人都难堪的出场方式。仔细想想,其实那傻丫头和夏弋阳走得近也挺正常,那姓夏的本就居心不良,或者他先前还不确定自己的情意,然都是成年人,且都不傻,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他早晚也会认清了自己心底的想法的。而浅浅和他在同个学校,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相互熟悉认识,这么一来二去的,真的难以保证浅浅不会被那男人降服呢!
可是,让浅浅和夏弋阳在一起,他退出?
怎么可能!
商述泽不会忘记自己来汉南的原因,若非心中带着牵挂,他何至于请命到这地方来?说什么想要增长阅历,谁信?他自己都不信!
“浅浅,过来。”知晓原浅发现他了,商述泽也不隐藏,直接便朝她招呼了一句。
不知是否错觉,商述泽觉得原浅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化诡辩。她那些刺猬刺,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出来。
一只小手收成了粉拳,原浅低埋着头,身子僵滞地朝商述泽走去了,“商大哥,你来了呀,有事吗?”
有事?商述泽挑了挑眉,这丫头在和他玩什么别扭?感情没事他就不能来找她了?
商述泽打量的视线让原浅有些戚戚然,想要退开几步,却又觉小题大做了些,因而一时之间她立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有事,跟我走。”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原浅难做,商述泽终是淡淡然说了一声,之后示意原浅跟上他。
段欣忱隐约觉得不远处的男子看着有些眼熟,然而妹妹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她一时也没能静下心来细想。的确,看着熟悉呢!
“姐,你怎么爱理不理的呀?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吗?”段莹莹见自家姐姐这番表现难免耷拉了脸,她就说这个三天两头睡在部队里不回家的姐姐怎么会来找她,感情逗她玩儿呢?
“嗯,哦,莹莹,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发觉了妹妹的不悦,段欣忱不敢再耽搁了,这才赶紧扯了点别的把话题拉了回来。她和妹妹的关系自小便是说熟稔亲密不足,说互不关心也不至于,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做姐姐的,也不能这么忽略了这丫头。
段莹莹朝着段欣忱目光所向的方位望去,却只看到葱葱一片绿,是枝头的树叶在颤抖。压根,没什么嘛,真是!
原浅一边行进一边看着自己的脚步,一下一下,几乎是全神贯注。商述泽一直望着她,她只恍若未觉。
终于,两人停下,是在学校的小咖啡厅前。
“商大哥,你吃饭没有?”见商述泽有往咖啡厅迈进的意思,原浅潜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无辜怯怯的,“空腹不能喝咖啡的。”
纵有再多的疑问不满,也全都软化在了这句话中。商述泽另一只手抓住了原浅搭在自己铁臂上的小爪子,直至纠缠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浅浅,你关心我?”
听着像疑问,然却是肯定的成分要多一些。商述泽说罢看向了原浅正欲别开的眼,接着道:“浅浅,想我没有?”
原浅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暧昧不明的话。想吗?以什么样的身份想?眸光在一刹那间冷冽了下来,原浅强迫自己将商述泽的手推开,“商大哥,请你不要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浅浅不想听,不愿意听。”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般强横的姿态跟他说她不喜欢自己这些类似调情的举动。若是两人彼此不想熟,这样的做法的确显得轻浮了些,可他以为,她该知道她对自己而言是不一样的。商述泽心头一颤,并伴生出无尽的涩然。
“商大哥,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喜欢我,像哥哥喜欢妹妹一样。我不拒绝你这样的喜欢,可我希望你对浅浅的喜欢不要逾矩,真的就像哥哥妹妹一样恪守本分就好。商大哥,浅浅只把你当成大哥哥的,你该知道的对不对?”还未等商述泽反驳她的话,原浅已是冷声再度启口。
罢了,罢了,一次说清楚就好。说清楚了,就不会再有那些不该滋生的念头和贪奢了。商大哥,浅浅不能喜欢你的,不能…
“浅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39章 算计着伤害
饶是一向打心眼里宠着这丫头,然这时刻原浅这般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话语仍旧让商述泽变了脸色。一声怒斥,伴着几不可查的惊痛,自商述泽口中迸发了开来。
原浅闻言瑟了瑟身子,做错事一般退缩了一步,然不过多时,她又是仰起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商大哥,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想让商大哥不要对我做那些不该做的举动,也不要对浅浅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商大哥,你就单纯把浅浅当成一个小妹妹好不好?浅浅不想,不想让我们的关系超出这个界限的。”
越说到后面了,越是在商述泽研判的眸光之下失去了勇气。原浅才说完,已觉背上有冷汗冒出。原来,这个历来对自己温和如斯的男子,也会有这样强势得令人发怵的一面的。好在,她想说的话,还是说完了。
商述泽一遍一遍在心底重复着原浅才说过的话,怎么…是这样的呢?明明原浅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可偏偏,所有的字加在一起,他反而是不懂了。不懂,也不想懂。他能不能…装作没听到?
寒眸一闪,再看向两步外那丫头时,商述泽的声音有些哽,“浅浅,这就是你今天要和我说的话吗?”
“是。”她也许是怕了的,却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这些天间或思及两人的关系时,她总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力感。也不是不曾想过不如就这样,不要去管了,顺其自然,可是,终究是不能的。她无法放任两人的关系朝她设想到的那种情况发展,若真是如此了,她如何能对得起自己心底的那份羁绊。
那份情,在她心底存在的期限,也许是——她的一生!
忽地狂绝笑开,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以至于他不多笑几声太过对不起自己听到的言论。商述泽唇角勾着,是那样好看眩魅的弧度。原浅这样看过去时,枉然间竟是想到了这样一个优秀杰出的男子,该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她不该,也不能去凑热闹。
她不想,也不配——若是喜欢一个人,便要做到全心全意,可她做不到,所以更不能给对方希望。这样一个她,连她自己都不喜欢,又如何能让别人为她付出?终归,是没那个资格的!
“浅浅,告诉我,为什么?”笑够了,也不理会路人那异样的眼神,此刻商述泽心心念念看得到的人,不过便是眼前这小丫头。
原浅蓦然间噤了声。该想一个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他从此放手而去,对她再无其他想法?突然间发觉,原来她也是这样残忍的,残忍得…可以这样算计着要怎么去伤害一个在乎她的人!真的,好残忍!
对不起,可是,“商大哥,因为浅浅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所以不想让你做些无用功。商大哥,浅浅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的在意,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反而会成为困扰。所以,如果你对浅浅有不一样的感情,那么请你收回去好不好?”
不知因何,说到此处时,原浅的喉口有些发哽。收回去?然后如何呢?把所有的感情给另一个女子,然后他们可以双宿双栖,而把她遗忘在天涯海角?这,就是她希望的吗?
可不可以容许她也笑一笑,笑自己的天真痴傻,笑自己的愚不可及?原浅身子微微晃动了下,几欲站立不稳。
“那个男人,是谁?”心有所属,这就是原因吗?他是不是该感谢她这般坦诚相告?商述泽的眼神渐渐酿成了清冷的月光,遗世独立一般,孤寒寂寞。
原浅不敢再去看他,也许心里也是明白——看到了他此刻的模样,或者她会心软。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这般容易心软的呢?心底某处有口名为痛苦的泉眼在往外侵覆着泉水,一点一点,漫过了她的全身,她的心,她的所有感官。
手上的劲道一松,原本握着的餐盒就这么坠于地上。‘碰’的一声,也不知伴随着谁人的心裂开了一道缝。
“是夏弋阳吗?”原浅不答,商述泽便问。这么执着于一个答案,是想明白自己输给了谁,还是只是不甘?商述泽别开了眼,不再去看原浅的神色。对于她,他从来便有些束手无策,以为小心翼翼地宠着溺着就是好的,到头来她还是贪恋着别人的温暖。长这么大第一次动心,却是这样的结果。可能不甘不是主要的,最多的,还是痛。
像是海底的游鱼被置于大太阳底下暴晒,离开了水,它会死,此刻的商述泽便是觉得难以呼吸。每一下吐息,都是痛意深深。
原浅无意拿谁当挡箭牌,可若是不给出个结果,商大哥是不是会追问到底?沉默,退却,真厌恶这样的自己。真的,不喜欢!
没有正面回答,原浅转了话题,“商大哥,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把欠你的钱还清,也许还要过几年我才能赚到这样一笔钱,不过,我会很努力地把欠你的债填清的。”
她这么说,是想和他划得一清二楚了吗?商述泽一只手在背后捏紧,周身的冷意弥散。还清?在她看来,他们之间原来只存在那么二十多万的羁绊?呵,好,真是好得很呢!他以前真不知道,原来这丫头还有这样把人逼疯的本事。他怎么就…那么小瞧了她?
原浅能感觉出来商述泽的气息变化,窒息,这是她此时此境唯一的感受。而这一切,不都是源于她的过分,她的坏?她真的好可恶,怎么可以…这么坏…
“若是我现在就要你把钱还清,你会怎么做?”既然她想谈钱,好,他和她谈。心内深处叫嚣的爱与恨恣意翻滚,商述泽猛然间回过了身,看进了原浅脸上浮起的愕然慌乱,“没有钱,你是不是想要跟夏弋阳要?不过若你们真是两情相悦,想来他也不会在乎帮你出这点小钱的。”
原浅究竟是被商述泽这番带着侮辱性的话语刺伤了,可难受在心底,面上她还是冷静得可怕,“不会的,浅浅会自己赚钱还给你的。夏学长是夏学长,浅浅是浅浅,浅浅欠的债,不该让夏学长帮我还的。商大哥,你知道浅浅如今没能耐还你这笔钱的,可你若是非要不可,我可以向夏…”学长先借的。
商述泽没有给原浅机会让她把话说完,他不敢,也不能忍受她对那个男人过分依赖,“我有个主意,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说着,脸上带起了几分恶意的嘲弄。商述泽不想这样,可却克制不住要这样欺负她。她让自己难受了,没理由他照单全收然后成全她离开。放手?他商述泽看中的人,怎么可以那么轻飘飘地说走就走?
不让!
“什么主意?”明白是自己有错在先,原浅反问之时并无底气。事实上多少也会怕商述泽开出什么她不能接受的条件,若真是如此,她宁愿向夏弋阳低头,请他帮忙。今时,已然不同于往日了。在说出要商大哥不要对她抱有爱恋的心理之时,她便该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喜欢住在家里,但是不喜欢有外人在我家里出没,你可以考虑给我当小保姆,每天给我做饭,清理家里的卫生,有客人来的时候帮我招呼,我有办公需要时你给我当助手。至于佣金,我会出得比市面上高,毕竟我要的是一个能让我放心的帮工。你可以想一想,我不强迫你,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跟男朋友借钱不是很明智的举动,人家会不高兴的。”本来,花男朋友的钱天经地义,可是浅浅,你却偏偏不给我这个机会。
原浅脸上有迟疑掠过,大约是在猜测商述泽的目的。后者见状冷冷扬了眉,不客气地便直言道:“不要以为我是在照顾你,我没有义务照顾一个陌生人,哪怕你曾经是我训练出来的学生。就算不是你,我也打算去找个钟点工过来,我还有事,告诉我你的答案,立刻。”
将原浅说得这样不重要,然则商述泽心底还是吊着口气,怕这丫头一个弯转不过来便给拒绝了。还是,想要能有多点可能和她相处的呀!他还真是…不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