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闭眼不答,双臂却是用力抱紧了他,硬生生的承受男人野蛮的啃咬,毫无章法的允吻。明明是痛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丝甜味,唇角也随之弯了起来。
男人看着,心头火顿时就被消了些,手上的力度也放松了些。两唇摩挲间,男子暗暗地警告。“再有下一次,我就杀了你。”看着女子越发往上翘起的唇角,男子知道她是不怕的,恶质的又道:“我肯定不要你了。”
这话刚说完,千幻就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有下一次的。”
听着话,凰兮就眯起了眼睛。一张俊脸怀疑的看着她,这话她可是说过的。可是,结果呢?凰兮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她给看紧了。“你最好是别动这念头,否则,后果自负。”冷不住的又威胁起她了。真当是不乖的女人,害苦的又岂止是他——
“嗯嗯——”千幻不住的点头,俯首吻了一下男人的唇。
月色下,两个绝美的人儿紧紧地互拥着,唇舌交战间,又是一片春色荡漾。
——
“锦,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抚摸着肚子,千幻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担忧。如果他不喜欢怎么办?如果他不要怎么办?很多种如果纠结的千幻皱起了眉头,这真当是一件让人很郁闷很心痛的事情。可是为了他,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千幻必须要说。
凰兮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又看了看她抚在肚子上的手,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说吧,大掌就覆上了她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好似这样就可以帮她减轻痛楚一样。
千幻看着凰兮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
“嗯?”
“我有了孩子——”
——
看着男人瞬间呆滞的神情,千幻略感受伤的皱起了眉。漆黑色的眼在夜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唉~怎么办?就知道这是不妥的。他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怎么办?难道真的不能要了?不,就算他不要,她也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大不了她自己养嘛!
“你在想什么?”男人冷不丁的开口,浓眉蹙了起来。
他只不过略微诧异了一下,这个小女人就有这么多的表情。她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凰兮真想掰开千幻的脑袋看看,到底有什么事值得她愁眉苦脸的。
“我…”千幻明眸看着他,欲言又止。
男人却猛地托起她的下巴,眼神与她对视,“你不会又想着离开我吧?”在接收到千幻迟疑的神情后,猛地,男人的眼神严厉了起来。
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猛的收紧,千幻马上否决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不要这个孩子。”
闻言,男人眯眼,猛的吻上她的唇,惩罚性地重重的咬了一下。松开后,又伸手在千幻额头上弹了一下。“笨蛋!想什么呢?脑袋瓜都装了些什么?”
“浆糊!”千幻随口回道。男人看她的眼神就闪烁了一下,夜色里显得别样的深邃。
下一刻,男子闷哼着笑出了声,“傻瓜!”
千幻孤疑的看着男人在那笑,担忧的心瞬间松落了不少。“你这是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了吗?”
“我们的孩子,你不想生?”
“当然不是。”千幻惊惧的看着他。“可是——”
“没有可是。”凰兮猛的打断她。
“嗯,是的,没有可是。”一定不能不要他。
看着千幻依然无法全然舒展的眉头,男人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怜爱般的将她紧拥在怀里,狭长深邃的凤眸在夜色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遥望远处的目光最终落在千幻的头顶,掌心触及一片丝滑,万千青丝盈盈生辉。艰难的,他开口。
“以后——叫我的凰兮。”是,这才是他的本名。不该让她误会下去了。
伏着的娇小的身子微微一动,千幻抬头看他,眼里有着疑惑。
男人就慢慢的为她解释。“我本是凰系族人,龙泽锦只是我在龙泽皇族里的一个名字。而龙泽明并不是我的父亲,这点我想他比我更清楚。”说这话时凰兮的眼神有些幽暗。
什么?!不是?!
噌的——
千幻从龙泽锦怀里跳了起来,眼珠子随之晃动了一下,倾世的容颜就冷了下来,脑子昏了。原本两人是坐在地上的,这会儿千幻一站起来,就成了千幻居高临下俯视凰兮的样子。即使如此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足以让人动容。从这个角度看去,男人越发的俊美了,千幻望着,不自觉的沉沦。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完千幻又赶紧捂住了嘴,感觉自己有点大声了。男人就那么看着他,仰视着自己,心慌的瞥过眼,千幻走到了湖边,蹲下,伸手抓了一把清水。张开手掌时什么都没有,而冰冷刺骨的温度足以让她清醒。
这,是真的。
男人是不会骗她的,千幻心痛了,看着湖面闭上了眼。
凰兮走了过来,轻轻的抓住千幻湿透冰冷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着,那模样如同自己是最他最珍爱的宝贝一样。泪水蒙了双眼,想起的却是最初时男人落寞萧条的身影。月光下,他坐在那里,一头银发,满身哀伤,触动了她的心。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每当午夜梦回,我多么希望你能对我说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不是兄妹,我们的孩子不会不健康。”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点一滴的触动凰兮的心。上前,凰兮一把将千幻搂进怀里。深深的自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
“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不是兄妹,我们的孩子会很健康。我们不是兄妹,我们会很幸福。”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渐渐将千幻不安稳的心安抚下来。
呜呜呜——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以后你都不能离开我,以后的以后都不能,永远都不能。”哭腔中带着命令的话语,让凰兮心头一暖。
将脸埋进她的颈间,凰兮低哑的呢喃,“不会,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明明是她要离开自己啊,现在到是她命令自己不准离开她了,男人完美的俊颜就有了一丝笑意,邪魅的动人心魄,让人稍有不慎就会腻歪在他带笑的眼眸里。那一刻,竟是美好的天怒人怨。
上天似乎也看不惯那么美的人儿快活,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飘飘洒洒落了两人一身的湿答,羞答的月亮也随之隐了起来,天地之间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凰兮搂着千幻,用自己庞大的身躯为她挡去风雨,须臾间带着她快速的离开那片黑暗湿漉。
人说黑暗之后,光明还会远嘛?是的,不远。
若是不是痛过,哭过,而是一直让男人宠着疼着,千幻想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离不开他的,自已原来是那么那么的爱着这个男人的。倥侗了一个月的心再次被填充的感觉是美好的,眼前的一切也清晰了。原来她只是被仇恨迷煞了眼睛,如今一切明朗,顿然发掘,爱是一定要的,仇也是要报的。
只是,这当中孰轻孰重,也只有傻瓜才会去比较了。
——
那边元景澈带着千幻找到凰兮之后,在千幻的要求中慢慢的离开了。他这个人只要允诺下来,便不会再去做一些鼠辈们做的事情。只是这次他疑惑了,望着天地之间的黑暗,黑压压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凰兮,千幻!
两人的名字不断的在他脑中徘徊着,眼前一幕幕鲜血淋漓的事实让元景澈惊恐万分,杀人不眨眼的王,死神一般的王,天神一般的王,真的会对她手下留情吗?元景澈头疼万分,始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但独留她一人在那里面对王,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思至及,元景澈猛然回过神看向回来时的路。
身形迟疑了片刻,快速的又冲了出去。
不行!他要去看看。他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也不放心王。
雨淅沥沥的下着,虽然不大,但只稍片刻就将元景澈淋的全身湿透了,当元景澈再次回到刚刚自己离开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去哪了呢?在这皇宫内院就只有这片土地是王经常出入的地方,他知道,王喜欢安静,但是这会儿会去哪呢?是随着千幻去找那个女子了吗?还是两人只是去躲雨了。
“千幻!”元景澈猛地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
回答他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心万般的失落,像是被重重的敲击了一般。自嘲的笑着,元景澈又原路返回。
算了,若是王要杀人,他能挡的了?不,他挡不了的。反之,王若是无心杀人,他去了也白去,说不定还会触怒了王。
千幻,我只能祈求你能没事,并且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的某一处,春意盎然。
“啊,轻点,相爷,相爷。——”
“嗯,舒服,好舒服。爷,你真好。”
幽暗处,男子奋力的摇晃着,身下女子努力的迎合着身上的男子,时不时的发出催动人心的迷情之语。
热汗洒满了两人的身体,女子娇俏美艳的容颜在昏暗的月色下透着让男人无法自拔的销魂蚀骨,粉嫩的唇舌微微张开,诱人的让男人来采集甜美的蜜液。男子看着,猛的俯下身张口钳住,舌头随即滑出进入女子的嘴里,肆意的与之纠缠起来。
身下却不停顿的攻城略地着,耕耘着一方土地,卖力的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粗喘声,娇吟声,不停断的在这一片幽暗中进行着,淫靡的气息浓厚的让人窒息。
不远处,一双眼淬了毒般望着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手中拿着的手帕被捏的变了形,生生撕扯出两个洞来,却还是不想饶过的紧紧撕扯着,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血肉之中,却早已不知疼痛为何物。
顿然,一声男性的怒吼,伴随着女性拢长的尖叫,战斗中的两人终是偃旗息鼓。
“柔儿,我的柔儿。”男子紧紧的拥着女子赤果果的身子,转头在女子染着红色情欲的脸上怜爱的吻了一下,后又转回去继续趴在女子身上,喘息着。
“爷,你真好!”女子娇柔还带着情欲的嗓音让男人舒心的闭上了眼,却不知那一刻女子尚且染着情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快的让人抓不住任何痕迹。
又休息了片刻后,男子才不舍的起身,却是不急着给自己穿衣服,忙忙碌碌的开始帮着女子穿着衣裙,样子怜惜又疼惜。女子就想,如果忽略掉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若有这么一个男人能对自己好,也是很不错的啊。别看这人是高高在上的丞相,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任何女子见了估计都会爱上的吧。女子这么想着,娇美的脸上满是对男子的仰慕之情,崇拜的样子更是让男人看了很是有感觉。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伴随着女子的一声尖叫,“贱人!”一人影冲过来对着女子的身体就是一刀。瞬间,血侵染了女子粉色的衣裙。女子还来不及尖叫,幽怨的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柔儿——”千层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倒下去的女子,迅速伸手接住了在怀里。
“贱人!”又是一声尖叫,疯狂的尖叫。
千层转过头看向突然冲出来的女人,利刃般的双眼迅速眯了起来,浑身上前都充满了戾气。扬手一巴掌便朝着女子的脸蛋打了下去。“滚!给老子滚!”千层怒吼道。
刘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哆嗦的唇角因为男人喷发而出的怒火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隐忍的泪水滑落,转过身去刚想走,却被千层唤住了。
“等一下!”千层看着她,刘敏心里刚起了一丝希望就被千层无情的抹杀。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杀了你。”话里全都是愤怒的同时又是镇定的让人觉得,这话便是圣旨了。
为何?为何?只不过个野女人而已,相爷居然如此待她。刘敏不甘心,很不甘心。突然怒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啊?相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千层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彻底的冷透了,就连往日的淡漠也没有了。这个男人真的变了,因为一个女人变得不近人情了。但是刘敏应该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近人情的,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对她这个本就不是自己看中的女人,他又怎么会手下留情。既然触怒了他,便是给他让她离开的理由。难道,到如今她还没有觉悟吗?还在希望他会爱她吗?可笑了,真当可笑了。
怀抱着风娘染血的身体,千层大步离去。心紧了又紧,痛了又痛。
“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你听到没有。”对着风娘不断苍白的脸,千层大吼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害怕,他害怕极了。
当初的庭儿,他没有保护好,便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现在的柔儿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看着怀里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千层突然痛哭了起来,嘴里开始喃喃着些什么。
丞相府里的太医再次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只是这次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千层等不及,因为千层害怕,所以直接带着风娘来了这里。
“快!快!相爷,把她放到床上。”太医惊讶了一秒之后快速的回神。
“绝对不能让她死!听到没有?!”几乎是吼的,千层命令道。
太医惊恐之余,便是一系列的止血,上药,诊断,…
这一夜,丞相府必定不太平。
刘敏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跑到了千语的房间。门被敲的震天响,千语从被窝里起来开门看到的便是一身是血的刘敏。顿时尖叫了起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
刘敏满脸的阴沉,挥开千语上来查探自己的手就走了进去。
千语在后头跟上,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大半夜的娘亲一身是血的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就又问了一句,“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担忧的神情落入刘敏眼里,刘敏瞬间就哭了。
猛的扑进了千语的怀里,千语愣神的望着,用手轻轻的拍着刘敏的背,哄着,“没事,没事的。”
“语儿,你爹不要我了,啊!呜呜呜呜——”
这话,事情有些严重了,千语瞬间就吓住了,“到底怎么了?”
刘敏哭着就将事情说了一下,千语就凑起了眉头。
“你是说有人把你引诱到了颀园,然后你看到了爹爹和别的女人在,在那个。然后,你拿刀杀了那个女人?”千语说话的声音越挑越高。很明显自己的娘亲是被气昏了头了,才会做出如此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千语细细的将事情琢磨了一下,就感觉这事也太诡异了。“娘,我看你肯定是被人设计了,你说你平时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栽在这事儿上呢,爹爹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么多年你都忍下来了,怎么今天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千语的话一说,刘敏顿时就惊觉了起来。是啊,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今天怎么能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呢。顿时,心慌了起来,后悔万分。幽怨的看着千语就问该怎么办?千语看自己的娘这幅样子,实在不忍心。但一时半会又没什么好的对策。
就说,“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两人就一同躺在了床上,望着床顶,各自想着事情,眼睛怎么也闭不上了。
——
第二天,当千幻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丞相府,脚刚踏进凤楼,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因为千幻阁被大火烧的一点也不剩,所以在丞相大人就施舍般的让她住进了凤楼,凤楼听这名字便觉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千幻对这个还是挺满意的,当然这当中免不了也有元景澈的功劳。不过,这会儿他挡着她的去路是什么意思?
“有事?”千幻好心情的问。
元景澈就眯眼将千幻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你没事吧,传个话要到天亮才回?”质疑的口吻,任谁听了都会不爽的。
“元景澈,我需要向你交待吗?请问你是我的谁?!”千幻冷冷的嘲弄道,她可没忘记,他是如何如何的看不起自己那副话的,祸害人心的妖精!哼——
元景澈被堵的一时说不上话来,铁青着脸转身走了。
千幻望着那大步离去的背影,看了片刻之后无所谓的回了房间。元景澈早跟你说过别把心思放我身上的,除了龙泽锦也就是凰兮之外,我对任何人都是不会有感觉的。谁让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千幻想着喝了口茶,巫霞和欣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在看到千幻之后脸色有些凝重了。
“怎么了?”千幻放下手里的茶杯,问着两人。
两人对看了一眼,由巫霞开口。
“小姐,昨晚你出去之后,府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嗯——说来听听。”声音清清冷冷,说到这丞相府,千幻总是冷情的。
“一件事,风娘昨天和丞相在一起的时候被刘敏看到,结果被刘敏刺伤了,好像伤的还挺严重的。第二件事是,刘敏回去之后自杀了。”
“就这两件事?”千幻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情的反问。
在看到巫霞点头之后,绝美的脸上就绽放出了笑颜。“别哭丧着脸了,让小姐来给你们分析一下。”
“这第一件事情,风娘为了要千层更好的相信自己,更快的接她入住相府,必然是要使出些手断的,所以就有了刘敏捉奸一事,刘敏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看着别的女人跟自己的夫君在自己眼前厮混,自然会做出一些激烈的手断,也必然会有这伤人一事。”
“那伤——”欣儿蹙眉问。因为据说伤的真的挺严重的,犯不着为了快点进入相府,而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吧。
千幻就伸手敲了一下欣儿的头,“笨!欣儿你怎么不想想,风娘那是有武功的人,而且也算是一名高手了,怎么可能让一个武功很低微的人真正伤到自己呢。依我看,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那刘敏自杀——”
“装的,她当着千层的面伤了和他好的女人,千层又怎么会放过她,她不做出点牺牲这事恐怕不好过。不过能让她想到用自杀来缓解这件事情的后遗症,也是不错的。看来这人心机颇深,咱们以后要小心点。”
千幻看着两人这么说道,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唇角却弯了起来。
比心机,若斗起来,谁能比得过小姐啊!呵呵——
千幻看着两人偷笑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拍了拍巫霞的肩膀,从腰间拿出一瓶金创药递给她,让她把这个给风娘送去,风娘如今也算是她的人,不能苛待了。没想到风娘速度还挺快的啊!随后又吩咐欣儿给她弄吃的,她饿了。
凰兮呢?凰兮去哪了?5
凰兮自然还是在皇宫里,千幻说了让他在皇宫帮自己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毕竟是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对皇宫这个的代名词,千幻也没有了以前的鄙夷,稍稍改观,稍稍让自己觉得可以接受之后,千幻就能完全接受了。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千幻,其实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虽然对于龙泽锦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凰兮,千幻心底是有疑虑的,但她还是没有问,因为觉得现在的他们很好,她不想因为任何而受到改变,但是心里又有些埋怨,埋怨男人没有主动告诉自己。
最终千幻自我纠结的结果是,她离开他,不对在先,所以别气,别恼。总有一天男人会告诉她的,她可以等,等到他愿意告诉自己的那一天。
只是,事情很快又发生了变化,让千幻几乎是没在想到这件事情了。幽冥宫收到了武林英雄帖,向来以邪派为尊的幽冥宫居然收到了正派所下发的英雄帖,这事情有些悬了,千幻总觉得是有人在这当中捣鬼,邪正不两立,正派人士想幽冥宫也参与这次的武林盟主之位,是为了向他们示威吗?难道就不怕因此而失了阵地。在千幻猜疑的当会,很快千幻就又收到消息,江湖上火热的传起了一件事情。
幽冥宫宫主,美人天下第一。
千幻突然就想起了,当初自己放过的那群武林人士,除了那群人,几乎是没有什么人见过自己的容貌的,也只有他们知道她是幽冥宫宫主,千幻没想到当初的一念之仁,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局面。
江湖上,几乎是每个人都在传着这件事情。如今又有武林帖下发,这武林至尊的位置,他们都敢拿出来当诱饵了,真当是不怕了。
看来幽冥宫近日是被自己管的太过严苛了,没有再起什么大纷争,以至于什么人都敢拿来玩笑了,那么是时候做出点什么事情来振一振这群不知好歹的武林人士了。眼里精光闪过,千幻重重的捏紧了手里的英雄帖。
巫霞和欣儿在一边静静的候着,此刻的千幻杀气凛然让人不敢轻易上前,也因为千幻确实是被惹火了。她生来最讨厌便是别人拿自己当舆论话题,不然也不会自接任宫主之位以来都是以低调的方式做事。
当下,千幻下达了两个重大的决定。
一是,派人灭了几个在江湖上有些威望实则十恶不赦的帮派。这些帮派几乎一至成立的年份较早,根基算是稳固,容易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二是,千幻打算接下这英雄帖,而她自己不打算应战,冷天绝等人也不适合应战,她这几个师兄在江湖上打的基本算是正派旗号,虽然这是别人自顾给他们套上的,但实在不适合迎战,所以在思考之后,千幻就从幽冥宫挑选了一批人,经过层层筛选,最后留下了一人,做这个对接武林事情的人。
“小姐,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
青竹下女子淡漠的容颜有了几分疲倦,闭着眼却皱着眉头,在听到巫霞的汇报后,深琐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
“嗯——”女子淡漠的应了一下,躺倒在塌椅上,素手抚摸着肚子,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心境。
远处,男子漫步走来,看着女子看不咸不淡的脸庞,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脚上的步子随即加快了些,长发迎风看起来很是妖娆。
千幻突然有所感应的转头看去,就见那个唯一能让自己想念的人正在向自己走来,唇角瞬间就翘了起来,起身,快速迎了上去。
“你来了。”说着便扑进了男子的怀里。
“嗯。”凰兮就宠溺的搂着她向屋内走去,以他如今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待着让人看到。不说他的身份,就说千幻现在是相府千金的身份,也不容许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住所,况且知道他身份的元景澈也在这里,这个人,他不太想见到。
“在愁什么?”
进屋,凰兮在椅子上坐下来,让千幻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自然而然的将她搂紧在怀中,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又眯着眼感受女人的气息。这种感觉有点荒诞了,好像自己真的成了昏庸无道的昏君,只会流连在美人乡里,对天下不管不问了。
想到这,凰兮就笑了,轻轻的笑出了声。
千幻看着男人这个样子就有些奇怪,怎么她愁,他反而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千幻不开心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昏君,就觉得好笑。”男子如实回答。
女子就鄙夷的挑眉,嘟起了红唇,斜着眼瞥男人,“你是说我是红颜祸水咯?”也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意思,只当是男人下的比喻了。
凰兮俯身在千幻唇上啄了一下,完美的俊颜笑的灿烂。修长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端看她此刻的容貌。而后又故作深思的开口,“嗯,差不多吧。是红颜,但不是祸水。”双眸深情的望着她,凰兮俯身,唇与唇的相贴,轻柔的吻着。像是吻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唔——锦,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千幻突发感慨的在他唇边呢喃。
凰兮听着,就放开了她,狭长的凤眸认真的看着千幻。“真的吗?”他问的像个孩子。
千幻就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的,真的。”长臂一伸,千幻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呢喃,“你知道,我其实很懒的,很多事都要别人杀到脚边才会去做。”
她是想说她想依靠他了嘛,杀到脚边?凰兮皱起了眉,“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略带窥探的眼神直直的望进千幻的眼里,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千幻被他这么一看,就有些受不住,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待了一下。心却吊在了半空中,怎么也下不来,因为不知道男人会怎么想自己。关于自己的身份,千幻是害怕的,她是魔女啊,妖女啊,男人会不会嫌弃她啊!不知道,真不知道。
死死的抱着男人的腰,千幻都做好了要被男人推开的思想工作。心里就打定了,不放,死也不放。
感受着千幻将自己越抱越紧,凰兮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喜,面色却故作深沉的看着千幻警惕不安的小脸,不作声,只是同样搂紧了她在怀。用行动让女人知道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她是正是邪,不管她是不是幽冥宫的宫主,他要都只是她一个人,这无关其他,无关她的身份,无关她是正是邪。
千幻感受着,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眼里起了雾,唇角却是扬了起来。
“如此看来,我必须得留下来了。免得别人窥恺了我的女人,那可是死罪。”
“可是,你要怎么留下来?”千幻疑惑的看着男人,不小心就泄露了内心的想法。其实最近她一直在想怎么让男人住进丞相府来,虽然如今对皇宫千幻不怎么讨厌了,但毕竟那个地方人多复杂的,凰兮住的那个地方虽然很僻静,但是也不免会被人发现的时候。
捏了捏女人的鼻子,男人突然很是神秘的对她笑了笑。似乎一切都不成问题,其实只要千幻答应,他要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是谁?这天下还有他不能住的地方嘛!
——
然而,事情一桩未落,一桩又起。
很快,千幻又接收到消息,有人冒充她在江湖上走动。
千幻原以为事情很简单,只不过是人们想见一见被自己渲染的过分美好的人物而已,只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依千幻的猜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千幻想不到。
“锦,你说这事怎么看?”千幻问着身旁的凰兮。事到如今,千幻还是习惯叫凰兮为锦,凰兮也不以为意,他的女人喜欢叫他什么就叫什么。
两天前,凰兮在和元景澈的谈话中,让元景澈以自己是他朋友的理由,让他住进了丞相府。元景澈虽然惊讶凰兮突然的转变,但也不敢多问,领着凰兮就住了进来,随口跟千层说了一下,千层又怎么会有意见。
说道千层,最近这只老狐狸忙的很,忙什么?当然是忙着围绕在女人的身边,而这女人自然是风娘。这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因为千层虽然风流,但是从未围着一个女人转过,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有何魅力,能让一项冷静自持的千层抛弃了一切来只对她一个人好。千幻对此事抱怀疑态度,她原就觉得凭风娘的姿色或许可以让老狐狸围着她转,但是,这转的过了头,就有些怪异了。
“幻儿,这事是有人在后面搞鬼,目的是为了引你出去。”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这事我不打算管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嗯,实在过分,就让人处理了。”凰兮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千幻看着就有些心疼,知道男人是替自己担心了,伸手过去抱住他,将脸在他胸前噌了噌,低低道,“别气了,不值得。”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千幻诧异的抬起头来,巫霞和欣儿不在外面?
迟疑之中,门被推开了,几乎是没等千幻反应过来的,元景澈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元景澈在那天早上转身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千幻,元景澈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完全可以不把她当回事,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心里却不时闪过女子带笑的颜,或生气,或冷硬,或阴冷的笑,找来找去,却是没有一张是让他讨厌的,所以在无比纠结之中,他来了,来找她了。
推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元景澈还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悔,只是懊悔还没来得及持久,就被震惊所代替了。屋内,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你们——”
此话一出,凰兮瞬间眯起了锐眸,望着元景澈的眼满是怒意。
元景澈一对上他的眼,惊骇的低垂下了头,双膝惯性的跪了下去。唤了声,王。
千幻在凰兮的怀里想起来,却是被他紧紧的扣在怀中,双眸惊诧的看着他。
“他不是王爷吗?怎么会给你跪下?”千幻疑惑了的问。
元景澈却是什么也没听到,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王怎么会抱着他的千幻,不,她不是他的,从来都不是。疑惑,满满的疑惑占据了元景澈的心。弯身,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吗?看着那个女人被王搂抱在怀里的模样,元景澈问自己痛不痛?是痛的吧,可是感觉痛,是麻木了吗?是麻木了。
失了神一般,元景澈就那么跪着,跪在门口。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跪着。因为那个人是王,是王,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抬头看了一眼千幻,那张小脸满满的惊讶,但是她伏在王怀里的样子又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顺从。这便是区别了吗?元景澈问着,想起自己曾经触碰她时,她脸上嫌弃的神情,没来由的脸上有了嘲弄的笑容。
也好!如果王可以爱上另一个女人,那便是天下之幸,只要别只围绕一个女人转就可以,哪怕这个女人是千幻。
凰兮看着元景澈显然有些受伤的神情,深邃的眸里有了一丝恼火。站起身,扣着千幻的腰走到了他的面前。
冷硬的开口命令道,“抬起头来!”
闻声,元景澈抬起了头,迎视凰兮的眼睛,“王,爱上她了吗?”元景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便是问了。
“是!”凰兮冷冷的凝视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开口说出来了答案。“元景澈,你失礼了。起身!”
高高俯视敌人确实很美妙,但要打消敌人邪恶的念头,那是必须要下狠药的。而当这人又是你衷心的部下的时候,必须更狠。
所以,在元景澈站起身的时候,凰兮身子前倾,一把吻住了千幻的唇,在其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松开,又看向元景澈。
“知道该怎么做了?”他问,问的意味不明。但元景澈却懂了,点头,元景澈恭敬的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天灰暗了,一切都灰暗了,元景澈觉得生命像被抽空了一般,走在路上,脚下踏的是万丈悬崖,每一脚都是一震心惊,惊恐,最终居然连知觉都没有了,一脚一脚的离开。
元景澈问着自己,到底那个女人对自己有多重要,为何要如此的失落?到底有多重要?没有回答,没有人会回答他。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了。算了,一切到此为止吧,总归不会有多痛的。
回到住所,一进屋就看到那副美人图依然悬挂在墙上。元景澈走近了,凝神望着,眼里多了丝忧伤。脑中突然闪现千幻看到画时的震惊表情和那转身离去时的愤怒,元景澈突然有了大胆的猜测,阴骘的眸瞬间眯了起来,成了危险的弧度。
难道说,“你就是千幻。”
——
三天后,在千幻的要求下,千层终于没在围着风娘转,按照她的要求开始查千幻阁被纵火一事。
千幻阁被纵火其实早该查了,但是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千层最终竟是忽略了这件事情,等到千幻自己来向他提起时,千层终于是醒悟了,觉得要对此事细查。这丞相府若是有人有如此的胆子,敢纵火烧房子了,不查出来,若是事情再次发生,他丞相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千层可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天,想查其实是很不切实际的,即便千层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人,开始一一审讯,但是有些事情不动真家伙,人家谁会说实话,而千幻要的也不是这样的结果。
千幻要的也只是让以自己为中心点在丞相府闹上一闹,她要的是千层站在她这边的模样落入所有人的眼里,她要的是告诉所有人,她已经不同了。
而这在她的千幻阁作怪的人,其实并不重要,当然,不重要并不代表就可以轻易放过。
“爹爹,幻儿相信你一定能替幻儿讨回公道的。幻儿从来没有过太多的要求,只是,这次真的希望爹爹可以找出那个纵火的凶手,杀了他,来慰藉娘亲的在天之灵。那是幻儿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啊,他们怎么就可以这么狠毒的,一把火就给烧了呢。”
千层看着这样子的千幻,心里有了一丝不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吧,这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的。”说着,厉眼扫了一边眼前的一群人。
这便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承诺了,而这个父亲若是普通人还好,但这人是千层,东鲁国的丞相大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是和睦,但是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他的手段是狠毒的,残酷的,又有谁敢怀疑,丞相大人做事情的能力。
所以,这一刻,有些人笑了,有些人害怕了,有些人等着看好戏了。
而这时,风娘脱去了一身的妖娆,眉眼浅浅的走到他身边,不得不说轻妆出容的风娘也是一个绝佳的美人,若不是知道她的本性,千幻或许都能被她给骗过去。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之后没有任何掩饰的笑了笑。
千层看着风娘眼里就少了戾气,温柔的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为两人稍作介绍之后,脸上居然少有的绽放出了一丝笑容。千幻微微诧异过后也没发觉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事好像完全是千层得利了,风娘的到来让这个男人软化了,同时也露出了这个男人的狼性。近几日,风娘试用了些手段来促使事情向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但最终千层独独维护风娘的表现,让丞相府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澜。
他说,谁人对风娘不敬,便是对他的不敬。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丞相府。
因为这句话,风娘就是惹出再大的事情,最后都被人以不是故意的给化开了。
千层对风娘的这种宠爱近乎是溺爱了,这种变化,真当是让不知情的人恐惧的,因为就连风娘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千幻又怎能不警惕?她立刻下达了一个指令来试探这个成了精的男人。
所以,风娘在丞相府又磨蹭了三天之后离开了。
临走时她只给千层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没办法适应这相府明争暗斗的生活,让他不要来找自己了。
而这件事的结果,不在千幻的意料之中。千幻想这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就算是装也会比别人来的像一些,但是事实却是这个男人疯狂了,整日整日在外找人,不过才几日就已经消沉的不行,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不少,千幻安排一些人跟着他,最终属下给予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这个男人确实为了一个女人而疯狂了。
真的是爱上了吗?千幻这么问。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丞相府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将一直追逐在外的千层给带了回来。
“不就是一个女人,何必呢?”千幻这么问他。
千层没有回答,或许是对于千幻话的不屑,或许是已经没有力气来回答。
千幻看着这个样子的千层,心里不会伤感但也不至于太高兴。只觉得这个男人在某个时刻改变了,对自己也不会再露出那种近乎痛恨的厌恶的神情,但那又如何?能抵消掉他的罪嘛,能抵消掉给她伤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