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马褂的小家伙,像百米冲刺般冲进我的怀里,打乱我和弘普之间的暧昧。
“额娘,额娘…晖儿,好想你,可是阿玛不要我见你!”
怀中的小娃娃抬头,皮肤白皙的如刚剥皮的鸡蛋,眼睛圆溜溜的,就像两颗最为明亮的黑珍珠,头发软软的,亮亮的,闪着熠熠光泽…
长大后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
这是谁?哪来的娃娃?
271章 等你爱上我(二)
我下意识地从弘普手中抽出手,宠溺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虽然对他的面孔很生疏,但是却有着莫名其毛的亲切感。只是额娘?虽然失忆,但我还是知道额娘是什么意思。
“额娘?他叫谁呢?”我抬头望向弘普,笑着问道。
“你!”弘普勾勾唇,俊美的面容上,笑容竟带着几分邪肆,懒懒地躺回他的藤椅背上,闲闲地说,“晖儿!你儿子!”
“胡说,我哪有这么大的儿子?”儿子?我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岁,这小家伙怎么看也是四五岁了,加加减减,那就是说我十六岁就生孩子了?
怎么可能嘛!
可是对他却有一种亲切感。
“阿玛?额娘她——”小家伙望着我一脸的便秘,哭丧着脸巴巴地望着我,又望了望弘普,一副怯怯的样子。
转而又扑进我的怀中,带着青嫩的哭腔道,“额娘,我是晖儿呀,额娘你不认识我吗?额娘你别不要我——”
感觉到胸前一片潮湿和温热,我苦哈着一张脸望向弘普,昨个新做的衣衫。
随之而至的如意,气喘吁吁跪在地上,“爷,对不起,奴婢没有看好小阿哥!”
“如意,带小阿哥下去!”弘普接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嫌恶地将小家伙从我怀中拎出,丢给一旁的丫鬟如意,冷着脸的命令道。
“不,晖儿不回去,晖儿已经好久好久没见额娘了,呜呜呜——额娘,晖儿要抱抱——”被丢出去的晖儿,手脚挥舞着,扬着手,扯开嗓子大叫道,“娘亲,晖儿想您,娘亲——”
他的一声声娘亲和额娘触动了我心底的某一处柔软。看着哭的跟泪人一般的小家伙,我竟有些心疼,有些不忍,或许他真的是我的儿子!
我望了望弘普,用眼神问道:他真是我儿子?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又望了望一旁的如意,“我儿子?”
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好吧!看来他真的是我儿子。
想来也是因为失忆相公我都记不起来,又何况是儿子呢?
记不起他,已经让他难过了,再将他扔出去,怕是要伤碎了小家伙的小心。
“额娘抱抱,晖儿不哭…”我跳起,跑到如意面前,将哭得如小白兔般的小家伙抱进怀中,走回躺椅上坐了下来,你别说这家伙还真不轻。
我一边用绢帕帮他擦着眼泪,一边用脚踢了踢坐在躺椅上的弘普,“他既是我儿子,为什么这麽久都没带来给我看?”
我醒来的时日也不短了,见得人也不少,别说我自己的亲儿子,就是长的像孩子的人都没见过。
清一水的男人、女人。
“我怕他吵到你!”弘普说这话时,眼睑垂下,面色淡淡的。
是吗?
总觉得,这不是他不让我见晖儿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些日子家里倒是清静多了,以往的亲人、朋友们也来的不那么勤了。
也是因为怕我嫌吵谢绝探视得缘故吧!
“额娘,晖儿不会吵您的!晖儿保证!”怀中的小家伙,脸上尤挂两行清泪,吸着鼻子,肉呼呼的小手高高举起,一副发誓状。
“额娘相信…”我用绢帕轻揉地帮他擦拭掉脸上的泪痕,轻轻地拍了拍他不算胖的脸颊,心疼地说,“宝贝儿,瘦了好多…”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说,只是总感觉他应该是肉肉的脸颊才对。
“额娘,晖儿这般,都是想您想得!”他双眸蕴泪,嗓音甜中带哑道,“额娘,以后晖儿可以天天见你吗?”
“当然可以!”我刮了刮他的俏鼻,满口应承道,“以后你想额娘了,便叫如意姨娘带你来找我!”
别人我可以嫌烦,但是自己的亲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况且这娃儿的嘴还真甜!
看向弘普,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得出他对晖儿很冷淡。
遂不解地问道,“弘普,你说他是我儿子,你是我相公,这么说他也是你儿子喽?”
弘普从盘中捏了个冰镇杨梅放入我嘴中,点头道,“嗯!”
我嚼着杨梅,酸的我脸皱做一团,看到乖乖偎依在我怀中,甜甜地笑着叫我额娘,一脸幸福的晖儿,没由来一种叫母爱的东西自心底袭来。
想来小孩都应该喜欢这酸甜小果,遂冲着弘普道,“喂晖儿一个!”
弘普看了看他,不情愿地捏起一个塞进他嘴中,动作确不若喂我时那般温柔,不禁眉头微蹙,“晖儿真是你跟我的孩子?”
未待弘普应道,晖儿便率先连连点头,“额娘,晖儿真的是你跟阿玛的孩子,晖儿不是冒充的!”
看着他急切切的样子,我冲他一笑,“乖乖,额娘相信你是我的儿子!”
这家伙摸样长的像极了我和弘普,集合了我们的优点。
只是如此漂亮的娃娃,为何弘普会不喜欢他呢?
都说爱屋及乌,母贫子贵!
在这个重视子嗣的年代,有这么一个娇娃,不是应该当宝贝般地宠着吗?
难道他不喜欢我为他生的儿子,喜欢别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
脑中闪现出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心下有些愤懑,声音不免质疑起来,“你不喜欢我为你生的儿子?”
弘普淡淡地扫了晖儿一眼,抬头望向我,深情款款道,“宝贝,我只喜欢你一人!”
这大小眼差这么多!
272章 只要你一人(一)
我将嘴中的果核吐在一旁专门盛核的果碟中,声音不免有些激动,“骗人!你不喜欢我儿子?就是说你不喜欢我?”
“不是,若儿,我…”弘普像是被风呛进了喉咙里,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正准备抱上我时,却发现我和他之间隔了一个小电灯泡。.于是眉头微皱,“如意,小阿哥午睡的时辰到了!”
“阿玛,晖儿还不想睡觉,晖儿想陪娘亲!”晖儿听了这话,两只小短胳膊抱着我的腰,小脑袋摇成拨浪鼓状。
“若你想明天还能见到你额娘的话,现在就去睡午觉!”弘普对晖儿不再像方才那般冷淡,却也谈不上亲昵,语气中竟着点点的威胁意味。
对待晖儿和我,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后来我才知道他除了待我时是一脸春风拂柳般温暖,对待其他人时则是寒冬般阴冷瘆人。
“额娘…”晖儿拖着音调地向我求救道。
“乖乖,听阿玛的话,去睡觉!等你醒了之后,额娘去找你!”我吻了吻他的额头和脸颊,将他递给如意,又朝他嘴里塞了个冰冻杨梅,“宝贝,做个好梦。”
之所以没有强行留下他,一来是因为午睡的时辰却也到了,二来接下来我和弘普谈的话题,最好不要让他听到,以免给他留下不好的阴影。
看着如意抱着晖儿远去的身影,弘普走了过来,牵着我的手,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谄笑地说,“宝贝,咱们也去睡午觉吧!”
虽然天气很热,但是他还是抱着我睡,起先一两天还觉得不适应,后来竟开始习惯,就好像很久前就这般亲密。好在有冰蚕丝编制的席子,否则非悟出痱子不可。
“我还不困,不想睡!”我闪开他的拥抱,声音有些闷地回答道。
还在为他不喜欢晖儿的事伤着脑筋。
“可是,老婆,我好困哦!”他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无赖样,又一次欺身过来,“你知道的,人家非要抱着你才能睡着!”
说完,不由分说地将我抱起,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放我下来!”我挣扎着,怕自己会摔下来,只能用手勾着他的脖子,用脚大力地甩着抗议道。
“不要!我喜欢抱你!”弘普执拗地抱着我,脚步加快。
竟像是在风中行走一般,不消一会功夫便到了房间里,这才将我放下。
大致估略一番,竟比我平日自己走要快上三四倍。
想来这就是书上所说的轻功。
“你要是非要抱个人才能睡着,你就去找你的侧福晋们一起睡吧!”我脚刚一沾地,便恼羞成怒将他猛地一推,气呼呼道,“还有你那即将生产的侧福晋,她看起来比我有肉多了!我现在就去找我那可怜没阿玛疼的晖儿去。”
转身正准备朝房外奔时,甩动中的手腕被一双大手拉住,一个旋转,被连人带风地裹进一个怀中,“你去见了她?”
语气中说不出的颤抖和慌乱。
“谁?你的侧福晋吗?”原我是不打算让他知道我见了那女人的事,可是一想到他不喜欢我的晖儿,心里就如同刀绞般隐隐作痛,“见了又如何?原我是不相信她的话的,可现在看来,她说的确是真的!你不喜欢我为你生的晖儿,你喜欢她给你生的儿子!”
弘普听见我这么一说,脸突然一冷,缭绕上了一层寒气,“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有好几个老婆,我不是你唯一一个,她还怀着你的宝宝,已经这么大了…”我比划着,泪水盈上眼眶…
“那女人…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他青筋跳得厉害,脸憋出淡淡的红色,那双漆黑如墨,沉静如夜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火焰,光彩夺人。
“你?你想杀人灭口?她是你的福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种,你居然想杀了她?”我下意识地伸手拉着他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眼泪早已不知不觉地流下,不知是因为他的狠毒,还是因为他的薄情寡义。
“若儿,不是那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敢保证!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给我下了****和春药…但是若儿,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跟她发生任何关系…我知道你或许不相信,但是请你在耐心地等几月,我会给你找到让你相信的证据…”弘普伸手拭去我的泪水,极轻极心疼地说,粗糙的指腹是暖暖的温柔。
“她是你的福晋,她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你无须向我解释…反正人也娶了,你想跟谁睡就跟谁睡,也不用向我汇报…我是福晋嘛!理应要识大体!”
我语气有些生硬地回道,别过脸不看他,假装忙个不停,一会子吃吃碟子里的水果,一会子玩弄圆桌上的茶具,复又走了坐在藤椅上,捞过一旁扇子,‘呼哧呼哧’地挥着,依然不觉得凉爽,只觉得越发地心烦意乱。
为了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环境,这段时日除了弘普的讲解外我还阅读了大量的书籍,知道这个时代讲究三从四德,男尊女卑。
就算我有多么的不满,也要识大体,明大度。
要尊崇女戒、女律,做到不妒不忌。
我不知道先前的我是否这般,但是现在却让我窝火的牙痒。
真的很想咬人。
弘普看着我忙碌的‘身影’,先是诧异,后是迷惘,转而便明白过来,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含了丝笑意走到藤椅前与我同坐着,“这扇子跟你有仇?”
273章 只要你一人(二)
我斜了他一眼,将扇子一扔,“没有!”
飞快抬眼一看,正好碰上他促狭的目光,不禁大窘,起身便要走。弘普一把按住我,伸手搂我入怀,在耳旁低语:“宝贝,你在吃醋吗?”
我一听更窘,红晕从细白的脖颈处漾开,渐渐脸颊也红了,忙低着头。可我越是窘迫,他却越觉得高兴,轻笑一声:“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为我吃醋的样子?”
“胡说!”听这么一说,我更是觉着无地自容,羞恼地伸手捶他,粉拳软绵绵地落在他身上,“我才没吃醋呢?”
吃醋?为人妻的大忌。
他双眼一凝,心下欢喜,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正痛心苦闷间,又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将头埋进我的肩窝,呢喃道,“若儿,请你相信我,一直以来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一人、只宠你一人…”
听了他的话后,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梨花含泪,脸颊桃红,双目波光粼粼地望着他,将心中压抑许久的郁闷和不快爆发出来,“弘普…我不喜欢你对别的女人好!”
管他什么三从四德,女戒、女律,我不喜欢,所以我遵循?
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干吗要被这些规矩所束缚?
“不会的,宝贝,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无论你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弘普听我如此一说,大喜,含情默默地看着我,呢喃道。“我不喜欢你疼别的女人为你生的孩子!”我依在他胸口,他像拥珍宝般抱了我,走至床榻前,轻轻将我放至床上。
我伸手吊住他的脖子,耍赖着不让他离开,嘟着嘴控诉道。
既然那女人已经怀孕了,我做不出伤害她肚里孩子的事,但是我却无法忍受她的儿子在弘普膝下承欢,而我的儿子晖儿躲在一旁怯怯委屈的样子。
若是那般,我宁愿带着孩子永远离开这个没有父爱的环境。
我会给他我双份的母爱。
“没有,除了你没有人能有资格为我生孩子!”他一把将我搂得更紧了,似要将我揉进身体一般。
我抿起的唇角不自觉的翘高,豁然开朗的心底,洋溢着浓浓的幸福,“可你为何不喜欢我为你生的儿子?”
“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不想你的视线投注在除我之外的其他男人身上!”弘普的怒意早已淡下,亲点我的额角,从额头到下巴,勾勒出异常魅惑的线条,张扬地流溢着诱人的性感味道。
“你在吃醋吗?”我抬头笑着望向他。
他口中的酸味不比我方才的轻。
“是,我在吃醋!”灿然的笑颜抹淡了他眼底的忧伤,他拉着我的手,紧紧的,紧紧的,贴在心口,“你的这里只能有我!”
“可是,相公,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你和我的儿子!”说完后,竟觉得这话好熟悉,犹在耳边响起,好似以前也曾这般说过。
“他是男人!”他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把玩着我耳朵边的散发,尽情的将热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脖颈处,暖暖的,柔柔的…他冰凉的右手微微的抚上了我的颊,若有若无的画着圈,“若儿,你会爱上我吗?”
“会!”深深吸了一口含着我体香的空气,轻轻拂去他勾在脸上我的发丝,冲着恍惚的他嫣然一笑,“而且已经爱上了!”
“若儿…”他却飘忽的笑了,晶亮的眸子愈加幽黑,目光缓缓的移到我的面上,笑得如释重负,修长有力的手伸到面前,我深深的凝望他,倏然一笑,将自己的手附上他的,“我天使的翅膀已经为你折断,所以你要好好地待我,只准对我一人好!当然了还有我和你的孩子!”
“若儿,我终于等到了被你重新爱上一天!”低沉黯哑声中,宠溺和呵护浓浓满满得要渗出来。
我窝在他肩窝处,呢喃着心中的不安:“相公,你不准喜欢别的女人…你只能爱我…”
“宝贝,我一直都只爱人一人,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受一点点委屈!”他起身脱靴上塌,满意地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低头吻上我的唇,炽热的唇在我脸上、脖上烙下一记又一记缠绵的唇印,那热度像要烫入我的心魂。
“弘普…”我阖上细密的睫毛,感受着他细致的缠绵柔情。
总觉得他今个的吻和往日不同,带着说不出的狂野…
他在沉重的呼吸声中褪去我的衫裙,伸手从挽钩中放下帐帘,遮掩住一床的风光。
“宝贝,我等了好久…”他犹如带电般的掌心慢慢地滑下我的身子,顺着曲线勾勒着我的身形,每移动一分,便让我颤栗一下,直到他的手溜进我小腹和腿上时…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化作阵阵热浪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
随着他的吻越来越深入,奇异的电流自下腹猛地窜起冲向全身,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娇喘不已,觉得像置身火海般,浑身燃烧了起来。
“相公…”我惊喘一声,并拢双腿,睁开迷蒙的眼眸,“不要…我怕…”
我啜泣着,焦躁不安地扭动身子,想摆脱莫名的渴望和麻痒刺痛感,细致的毛孔沁出珍珠般的细碎的水珠。
“若儿…别紧张,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低头舔瞬这细小的水珠,湿热的唇缓缓下移,“别怕,宝贝,一切有我,你只管享受就是…”
芙蓉锦帐,香影浮动。华床摇晃,暖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啊——”
“嗯——”
女子妩媚欢愉的呻吟,男子低沉的吼声。
一切旖旎归于平静,唯有男女渐低的喘息着…
274章 危机(一)
贝子府琉璃飞檐,灰瓦红墙,回廊曲折蜿蜒,亭台水榭,假山莲池。碧水清清倒映出蓝天白云,红荷绿叶,形成一幅天然画卷,令人赏心悦目。
蹁跹阁,枉凝亭,少妇手托香腮,倚栏而望。只见她有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如黑色丝绸般光滑。长发并多做装饰,只用一只白色的玉簪斜插蹁跹。冰肌玉骨,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拽地,裙外还罩着一层薄纱。轻柔如风中柳絮,似乎风一吹便会飘舞起来,令人怜惜,想将她拥在怀里。
微风漫漫,掀起她额间黑发,露出一双淡然却又迷离的美眸,似有烟雾氤氲。
一旁绿色旗装的婢女一边掌扇一边静观着自己的小主凝思,几许膜拜,几许迷惑;她家的格格确如外传般有着‘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的倾国倾城;三岁辩天下、四岁惩恶妇、五岁震京城、六岁博古今极具;然,如此神奇人儿,却无半点疏离之感,只是失忆后的她,总会露出淡淡的忧伤,是她先前从不曾见过的…
庭院里除了梨、兰、竹、菊,亦栽种着其他花中,就连狗尾巴也能在墙角中寻到,这便是万物生灵,要一视同仁的道理吧!
七月的天,满园子枝繁花茂,或宛如层层白雪挂在枝上,纯白无瑕,或仿若胭脂飘过,艳而不俗。清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美丽的花雨飘洒,花香弥漫整个院落,淡化了空气中的燥热之感。
我嗅着空气里的香气,淡然的双眸变得迷离。湖面幽幽、湖水清清,风拂过,掀起阵阵凉风。
这样的日子虽很惬意,却也是乏味至极。
弘普到底是有官衔在身,陪我月余,已是‘皇恩浩荡’。
然,他终究不能常伴我左右,只陪我一人。
望着远处的红墙灰瓦,轻轻哀叹一口气,不知道一墙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自醒来,还未出过那朱漆大门。
书上只说女子理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待字闺中时,要习琴棋书画、懂针织女工。
嫁为人妻时,要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可若是着男装…
“菊儿,帮我找套男装来!”我嫣然一笑,起身冲着一旁的婢女菊儿吩咐道。
菊儿,听弘普说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婢女,且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记忆力也不曾有她的影像,却不妨我对她的莫名亲切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亲情吧。
我知她同弘普一般,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格格…”她又些为难,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凝眉问。
“爷临走前吩咐不准您擅自出府!”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吗?”
自从我向他明确我爱上他以后,他便日益地霸道起来。
不准我的东西多的事,哪只这一件。
可若是我所有的事都依他,还有人身自由可言吗?
再者我清楚他是断不会舍得重罚我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他的福晋,贝子府的女主人,不是他的犯人,我有享受自由的权利。况且整日呆在这府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难道你想看着我得忧郁症吗?”我厉声恐吓道。
至于忧郁症为何物,我也不清楚,就是脑中一闪而过,便脱口即出。
“可是…”
“哪有这么多可是,可是,快去!今个我是一定要出府的,不然我会很郁闷,万一郁疾上来,大概又是一睡不醒了!”说完捂着前额,倒退数步,一副好似呼吸不上来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胸闷…我头疼…”
这几天,我也多多少少地看出他们很紧张我的身子。
但凡有一点不适就会请大夫,熬中药。
不过我却没有想过要装病达到某种目的。
一来怕见他们为我急的团团转,二来也怕喝那种苦到想吐的褐色中药。
“格格…”菊儿一脸紧张地扶着我,正准备大叫人请大夫时,我的气又缓了过来,“别叫人!我这是心病,叫了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可怎么是好!”她一脸焦虑,不安地望着我。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出去逛逛,心情畅快了,兴许就不药而愈了!否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怕是要忧郁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