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起劲,嘴被人捂着,眼前是一脸紧张兮兮的老头,“我的姑奶奶…你想让我陪你上诛仙台吗?”
“上就上,我本就不是仙,也不想当那无情无欲的神仙!”
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难道你真的忘了他?无论如何,你这世的情缘还要继续!”
我一怔,我以为我能忘记,却发现思念已渗入骨髓。
我以为我能够忘记,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我想我错了,越想忘记确越是记起,那种欲言又止的痛苦,煎熬着我,像是要把我分裂开来。
淡淡的忧伤迷漫空气,当我骗过了自己,也就骗过了世人,我以为播下了情种,总有一天会结成情果,可是没想到果实居然那么苦涩,我们都被它鲜艳的表明迷惑。
可是我该回去吗?他和清吟有三个孩子呢?三个,不是两个、一个,而是三个!
想到这小心就揪疼揪疼的,像雨季里的风湿关节痛,阴阴的、钻入骨髓的疼。
“若你再不回去,他就成魔了…”而后轻叹一口气,“昏迷中,我已经为你服用的太上老君的仙丹,只等你回去,将精血合二为一,多加调理后自会痊愈!回去吧…”
然后手中的‘鞭子’一甩,接着就是昏天黑地的黑暗,我知道,这次我又被他算计了!
263章 梦醒何处(一)
我从一片混沌中模糊醒来,闭着眼想起来,耳边突然“嗡”的一声炸响,只觉一股血脉上涌直冲脑际,又重重地跌回软软的床垫上,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用一把生锈的锯子在脑壳上生涩地锯拉着,还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手软如绵,全身无力,费力地探上额头,额上冷汗涔涔,摸去,果真是一片粘湿。
我无意识地呻吟着,眼前的朦胧让我恐慌,我讨厌黑暗,仿佛像睡了很久很久般,我渴望光明,渴望温暖。
“若儿…刚才是你在动吗?”一个温润、低沉、沙哑又带着剧烈的颤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能感觉到一个东西覆在我的面颊上,有些粗糙,有些温暖,带着疼溺和惊喜,似曾相识,随着轻轻柔柔的摩挲,抚平我心中的恐惧。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如此陌生,又仿若熟悉,是谁?
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无奈怎样都挑不出一丝缝隙,喉咙也跟塞了棉絮一样的说不出话来。指甲掐进横在我胸口的手臂上,我想借此缓解额上的胀痛。
“若儿…是你在动,真的是你在动…”那只粗糙摩挲我脸颊的大手从我脸上拿开,将我掐他的手臂上小手轻柔地拿开,放入被子中,然后周身的温度骤然消失,远远地听见他亮着嗓门叫,“来人呀!快去请太医,就说福晋她动了,她有知觉了…快去,快起…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抗一个过来…”
接着又感觉‘蹬蹬’的脚步声飞奔回来,而后,我被带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扑入鼻息的,是男人身上熟悉的茶花清香。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震了一下,连同心脏也是在不同寻常的跳动,那只手拍了拍我的背,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响在他的喉间,“若儿…你终于醒了…”
声音竟带着哽咽。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即使憔悴、消瘦却依然风华绝代的容颜,那原本应是顾盼流波的凤眼却黯淡无光,恍惚过后,我努力的去翻卷记忆,如斯这般俊美非凡之人,竟那么的陌生,我柔唇轻启,“好美得男人…你是谁?”
一张口,便觉得喉咙沙哑,干涩无比,“水…”
我感到他的身子一愣,许久后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若儿,你刚才说什么?”
“水…”我重复。
然后眨眼的功夫,一个冰凉的茶杯凑到了我的唇边,茶杯微倾,我连头都不用低,温温的茶水便入了喉咙,解了我的干渴。
待我喝完茶后,他又将我轻轻放回床榻之上,用湿进帮我擦拭额上的虚汗,柔声问道,“若儿,你觉得怎么样?”
“有些乏!”我定神地望着他,一脸的疑惑,“美人?你是谁?”
貌似这个问题,我刚问过,似乎他没有回答。
好吧!我一向对美得事物都有很大的耐心,尤其他还是美到让女人都妒忌的异性。
“若儿,你不认识我了?”他绝色的容颜痛苦在皲裂,深深的忧伤竟让我也随之心痛。
“先生,我该认识你吗?”我不知道他为何这般伤心,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在为我伤心。
因为我不认识他!
“不,不,若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他蹲在我的床边,将我的右手裹在他的掌心,压抑着伤痛的地吼叫出声。
“我该如何待你?”他似乎认识我,可我真的觉得他很陌生。
“若儿——”他哀鸣中带着恳求,“别这样!我知道我伤你很深,可是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裴小样——”我眉头微皱,提醒着。
我没有惩罚他,我是真的不认识他!
“什么?”
“我说我叫——”
我说我叫什么?裴小样!为什么我说自己叫裴小样吗?
我真的叫裴小样吗?
头好痛,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等等,方才头疼,没注意到他的打扮,秃前额,长辫子,有些颓废,有些邋遢,却毫不有损他卓然的气质。脑中又是“嗡”的一声,我猛然从床上坐起,一个激灵,眼睛也霎时睁开,来不及仔细观察周围的景物,只扫了一眼,就足以让我悚然心惊,这是何处,我在何处?
入眼的都是古色古香,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的很。雕刻精美花纹的大床,淡紫色的床幔层层叠加,大红色棉褥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摸摸竟是金丝线,而非普通的黄线。
秀功很精致,单用手摸就知道是上品。
头痛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我却忽然没来由的害怕起来,慌乱地推开失神的‘古人’,跳下床,步履零散的向那面桌上的铜镜跑去。
镜里的容颜,苍白而憔悴,然却遮不住那病姿下的月貌花容,香腮冰洁,胭脂无染去粉饰;云鬓浸漆,青丝如瀑落玉簪。纤指若兰透骨香,凝眸似水剪心愁。额心胭脂魂牵萦,明媚娇艳众人怜。
竟美到连身为女人的我也为之迷醉。
我迟疑的伸出右手抚着面颊,铜镜中的女孩也摆出和我相同的姿势。我有些后怕,背脊僵直。轻捏面孔,会痛!
“若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铜镜中多出一个人影,他的手臂从我身后穿过,将我卷至怀中,我们就这么相偎依。
264章梦醒何处(二)
我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因为他身上熟悉的香味让我很迷惘,我伸出食指侧身勾画着他脸部的轮廓,铜镜中的美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我停她停,我动她动,我们的脸上都浮现中一种惊恐之色,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在享受!
身后的他嘴角扬起貌似幸福的微笑,呢喃嘶哑道,“若儿——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将我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一遍遍地呼唤着一个名字——若儿,若儿…
只是她是谁?为何在听到他的呼唤后,我的心竟像是千万只蚂蚁咬过般,丝丝缕缕地痛着。他的声音,静寂的厢房中,听来格外的低沉沙哑,带着迷人的语调。
耳边灼热的鼻息带着男人特有的阳刚喷洒在我的后颈,惹得我心烦意乱,我猛地将他推开,踉跄的后退,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再这里?
若儿是谁?裴小样又是谁?我又是谁?
既然我叫裴小样,那他为何叫我若儿?
如果我叫若儿,为何我说自己叫裴小样?
我到底是谁?
“若儿,你怎么了?”身后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腰上一沉,他的右手圈住我的身子,将我带至他怀里,他身上熟悉的茶花清香让我越发的心慌烦躁。“你是谁?”我猛地回身,揪住他的衣襟问道,“我又是谁?”
幽黑的双眸,灿若星子,我一怔,毫无预警地就撞了进去,心竟‘嘶啦啦地’痛起来。
捂着胸口,贴倒在他怀中,借由他的支力,来支撑我全身的重量。
“你是虎而哈氏×若轩,我的福晋,我的老婆,我的娘子——”他捉住我的手,扣着我的腰,亦是一脸凝重的回答道,“而我是爱新觉罗×弘普,你的相公,你的夫,你的男人——”
屋内投射进来一道黎明的曙光,而我的世界却一片黑暗,心拔凉拔凉,冷意袭扰着全身,“为什么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来?
“啊…”双手揪上自己的长发,长长的指甲掐进额头的肉里,我再也隐忍不住地狂叫起来,“头好痛,好痛…”
凄然的哭声,让环抱着我的‘美人’身子跟着颤栗,怜惜之情不言而喻。
“若儿,你别这样…”他将我的手从额下拿开,连同手臂一同裹在怀中,坐回凳子上,将我抱坐在腿上,一边帮我按摩着额头,一边心疼地安抚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可能是睡的太久的缘故,过两日就能想起来!”
在他轻柔的劝慰中,我慢慢地平缓下来,头痛也渐渐缓解。
我望着他,没由来的觉得应该信任他,便不再执拗,停止哭闹,吸吸鼻子问,“我该叫你什么?”
他既然跟我躺在床上,就证明我们关系匪浅,我没了记忆,不能连礼貌也没了,唤他美人,不合适!唤他喂,太生疏,他会生气。
“弘普、相公、老公、醋郎,你爱叫哪个叫哪个!”他见我不再哭闹,脸上浓浓的担忧渐渐淡去,只是心疼、内疚、懊悔的情愫依然存在。
称呼挺多,但是基于我尚处在意识不明中,所以后面三个暧昧的字眼还是等到我恢复记忆时再喊吧!
谁知道他是不是见我美貌,将我强抢回来做压府夫人。
怕我报复,给我下了失忆的药。
“弘…弘普…我好像饿了…”我捂着扁平的肚子,小声地说道。
语气中带着撒娇和信赖,因为太饿,所以连我自己也没发觉。
“宝贝饿了…我这就叫人叫送些吃的过来!”他将我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像是对待珍宝般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在我身上盖上薄被,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我下意识地扬起手,抓住他飘旋的衣角,声色哀戚道,“别走,别丢下我一人,我害怕…”
不知为何,对他我有莫名的依赖感,尤其在没有记忆,谁也不认识情况下,我害怕一个人单独呆在这个大房子里,这会让我孤寂的想要发疯。
“我不走,我只是让下人帮你送饭过来!”他转身,捉住我拉扯他衣摆的手,轻轻地揉搓着,脸上似有欣喜若狂的神色,“保证不出这个门!”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不但英挺俊美、神采飞扬而且气度高贵、倜傥不群,他一身单薄的长衫潇洒而飘逸,衬得人如玉树临风般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如蛊如咒。而最令人着迷的是他那双斜长如杏核的凤眸,那双睫毛长长的扇呀扇的,星目清澈而深邃,鼻子如山峦般直挺。
真美!我心中暗忖,就这么痴痴地盯着他,好似掉入一方幽潭,淡淡的细流涓涓潺潺的划过心底,就这么醉了!
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又从额心慢慢滑下,滑过我长长的睫毛,还有我挺俏的鼻梁,痒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然后鼻子里一真瘙痒,“阿嚏”,猫儿一般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揉起鼻子来。
“我的若儿又回来了,真好!”他抬手、俯身挑起我的下巴,轻轻抚摩着我柔嫩的脸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然后笑了,嘴角、眉角均扬起,笑容溢满整张脸,那对好似黑珍珠般的眼瞳,流淌着温暖宠溺的异彩,那是深深的爱恋和浓浓的痴迷!
265章 重生(一)
心为风而碎,断桥梦醉。为伊消得人憔悴,笑看流水挽无意,落花相随。
梦醒无处归,我心荒废。
怎能贪心众人围,言行无心令兄愁,胜千古罪。
——浪淘沙梦中幽幽山谷,每年冬末,万株玉兰繁花似锦,芳香四溢。
山林四周种满各类药草,共计千种,无论何季,都能看到药花漫山开遍。
谷中一片梨园,花期绵长,从三月初到六月末。
六月梨花满天,只见花开难闻香。蝶儿展翅欲飞,忽遇一阵阴风至。花残蝶落天混暗。
一个身着粉纱的女子在梨花丛中穿梭,像粉蝶一般,翩然起飞,雪白的梨花,迎着明媚的阳光,被风吹落的花瓣轻轻的飞舞着,纷纷扬扬,飘摇而落…。
身后着淡紫色衣衫的站在漫天的花雨中冲她微笑,阳光笼罩下,他模糊却依稀间俊朗的容颜流溢着蛊惑人心的光彩。修长的身形,衣袂随风轻扬,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一双深遂如同黑夜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深深的宠浓浓的溺…
花雨越来越细密,越来越轻薄,竟又变成了漫天的薄雪,细细密密的扬落,清冷的银辉渐渐幻作一片阴霭…微风飘过,雪白的花瓣扬扬洒洒的飘落,像一场花瓣雨将他包裹,在一片柔柔的光彩中,象一个个旋舞的精灵,欢快地嬉戏着…
刚才还是明媚的阳光慢慢变暗,悄悄幻化成清冷的月光,还是那那狭长漆黑的凤眼,仿佛在月光下波光潋滟的奇异湖水,闪耀着动人心魄的美,却蕴藏了那么深的悲伤,那么多的无奈,仿佛欲语还休…
他说:彼岸错花开,风过,错花纷飞扬。仿佛被浓浓的忧伤包围着,压抑着,惊慌的四下望去,又见那双眼,含着深深的悲伤,一波一波的漾开,让自己深深的沉溺其中,无助的伸出手去,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绝望的沉入深深的黑暗中,陷入无尽的悲伤里…
猛然惊醒,四周一片沉沉的夜色,淡淡月光,从纱幔的缝隙中点点透过,我了无睡意,回想梦里的情景,竟是如此的清晰,眼睛深邃宁静,如绝世的黑玉,竟是那样的熟悉。
悲伤萦绕着,挥之不去…
“若儿,又做噩梦了?”炎热的夏日里,幽暗的床帐内,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他埋在我背后的长发里,呼出的气息透过发丝吹在脖颈上。
听着他细喃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凝视着暗红的床幔,没有出声,然而被下的手却慢慢附上他的。
又做噩梦?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经常做噩梦吗?
可我为什么会经常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像今天这般?
“弘普,我到底昏睡了多久?”我抬起手,用手背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望着眼前漆黑一片,幽幽问道。
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我的脑中对以前的事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否证明,我并非暂时性失忆?
这一个月来他——我的相公见天地守着我,带我游园、陪我用膳、跟着聊天、为我讲述一些陌生的却又有些熟悉的往事,试图帮我寻找我失去的记忆。
这是一个姓胡的大夫说的,对我的记忆有好处。
胡太医说:我因怒火攻心,导致气血不顺,再加上昏迷了三个月,所以可能是暂时性的失忆,多到以前常去的地方转转就好了。
可是我为何事怒火攻心,导致气血不顺,却没有人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除了这些之外,我还见了好多人。
皇上,这个世界上最高的统治者。
我的阿玛、额娘,生我养我的人,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
他的阿玛、额娘,生他养他的人,我以后要孝敬、讨好的公婆。
兄弟姐妹、妯娌、嫂嫂…
看得出来,这是个大家族。
而且这个大家族还出产帅哥、美女,一个个玉一般的人儿每天都会在我面前轮番的出现,开始是眼花缭乱,后来是欣赏,再后来是视觉麻木,再再后来是视觉疲倦。
应酬是个很高深的学问,我还要慢慢学习。
不可否认的是皇上他也是个美男子,和弘普的美不一样,他是英挺的美,他身上有一种傲视万物的高高在上。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伤感和愧疚,还有一丝痴恋,——对,是痴念。
可为何是痴念呢?
我不是弘普的老婆,他的弟妹吗?
感情这事太复杂,我身子还没痊愈,就不去深讨了。
我没有记住所有亲人朋友的名字,因为他们的名儿太长,姓氏太繁。
但是我记住了其他东西,比如说这个时代是清朝,现在的皇上是乾隆,我的相公是贝子爷,官居一品,任镶蓝旗满洲都统。
其实这个官到底有多大,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我的贝子府庄园就知道他的家底还算丰厚,至少不会让我少吃少穿。
我还知道,弘普很爱我!在这个一夫多妻制的国家,他独宠我一人,为了我不远千里从宁夏他出差的地方赶回。
坏了法令,皇上大怒,将他没来及行加冕仪式的镇国公封号罢免,又做回了他的多罗贝子爷。
不过好在先前没加冕,否则,便是让天下人耻笑了。
266章 重生(二)
先前因为初来乍到,有很多人要见,有很多人要重新认识,又有很多事要重新记住,所以便没有去问。可那个梦却告诉我,我的失忆并不单纯。
至少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若儿,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他握着我的手,温柔地抚摩着,紧接着,他慢慢移近,温热的呼吸在我颈窝处沉重地响起,“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昏迷了三个月!”
“是吗?”
真的只是昏睡三个月?
为什么我觉得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躲闪。
“我为什么会昏迷?”我轻吐口气,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至少不全是,对不起?”
之前我也问过其他人这个问题,但是得到的答案是,皇上为弘普赐婚,我不准,一气一急之下,便怒急攻心,晕阙过去。
先前因为没有记忆,所以对这个回答我无所考究。
也觉得很合理,毕竟没有女人能承受自己的相公娶别的女人。
可是只是因为这个吗?因为这个而昏迷三个月,是不是夸张了一些?
还有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比如府邸北苑的小院子他就从不要我去。就连我身边伺候我的丫鬟们也是防着我什么?
“若儿…”他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却将我拥的更紧,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垂下,依稀在眼底投下月牙形的影子,脆弱的让人心痛。
“你想说什么?”触着他的手,指尖微微搓着他手背的皮肤。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很不舒服。
“若儿,对不起!”久久,他的胸腔强烈起伏,苦涩的话语自喉咙深处发出,听得我顿时摸不着头绪。
一个落寞的容颜掠过我的眼里,他望着我,神情惆怅。他的眼神像一湾潭水,映照着夜空的星子,看着我的时候流动着深邃迷离的粼粼波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越发地感到迷糊。
除了清醒的那天,他对我说过这三个字后,这段时日便再也没有说过。
只是今个他为何要说?神情一如那天般让我心疼。
我不喜欢他说这三个字,非常的不喜欢。
“我以为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我以为我可以让你变成天下最幸福的人,我以为…可是现在,你却为我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现在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的眼光渐渐缭绕上了一层寒气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狠狠一带,我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跌入他的怀中,感觉来自他身上的暴虐,“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好了,我不问了!你别难过,我以后再也不问了!”手臂慢慢环着他的腰,感受到他的身体倏地颤了一下,语意难得的轻松,我微微的眯起眼睛,惬意的靠在他胸口上,“其实失忆也没什么?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认识周边的朋友,也很新鲜,不是吗?再说,除了忘记一些事,一些人,没有记忆并不影响我的生活。至少我没有忘记吃、喝、拉、撒、睡,而且我还会唱曲,会跳舞,会…反正我现在很幸福。就像挖掘宝藏般,挖掘我身上和你身上的宝藏…”
“若儿…我的宝贝…”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吻落在轻轻地我的唇上,他的吻很轻,很柔,让我感觉飘在云端,趁着我正恍惚间就已深入我的嘴,他用舌头在拨弄我,我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在朦胧中我看一男一女在拥吻着,很激情的那种。
人影在脑子里闪了下就没有,只记得那女子有双很美很灵动的眼睛,好象在哪见过。
然后脑子一片空白,被他吻心荡神驰,四肢发软。
身下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在勃起,渐渐的灼热、坚挺起来,不知道他下面要做什么,有点期待,有点无助,又有点恐惧。
“别…”我轻呼,本能地向后躲去,却被他挽住了腰,热热的鼻息从脖颈处传来。
像这种现象,并非第一次,近些时日尤为频繁。
“还是没法接受我吗?”他一滞,眼中的神采迅速地枯萎,黯淡了,望着我额间的朱砂痣,有些失神,片刻,抬头冲我一笑,语调温柔,“没关系,若儿,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