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煜闷声不吭,知道自己比赛的期间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问肯定不是好时机,也只能默默的陪着。
莫清艾坐起身,抱住莫天煜和莫筱雨,吸吸鼻子勉强的笑起来:“妈咪没有伤心,只是想起好多人,你们外公外婆,还有菲菲姨。”
其实还有最该死的,那个男人。
然而对于莫天煜和莫筱雨来说,这些都是听说过的人物,但实际上从未见过。
当初,莫清艾根本不敢让老爸老妈知道自己未婚先孕,还固执的生下孩子,生天煜和筱雨的那年,她借口新单位要派她出去学习的借口,一年多没有回家,之后因为偷偷养天煜和筱雨她也很少回家,看着父母担心自己担心到鬓间微白的样子,她骂自己不孝骂过无数次,却无法后悔。
至于阮菲,是她这辈子欠的最多的人,她坚持要生下孩子,阮菲即使有着迟疑也始终选择支持她,在她怀孕的期间一直给她经济上的帮助,还最终替她买下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可是在她生下孩子后,阮菲就立刻去了法国,她没有挽留,因为她知道阮菲为她牺牲的够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阮菲早在跟靳阎断绝关系的时候就躲出去舔伤口了,虽然她不知道阮菲和靳阎发生过什么,但是至少阮菲已经变了,只是为了她还一直死撑她看着很心疼,所以走了,其实也好。
最后是父亲这个角色,她从来没跟天煜和筱雨解释过,而这两个孩子像懂她的心意般也从未问过,也不会像没有父亲的孩子般孤僻乖张,反而让很多人羡慕她有这样一对漂亮乖巧的儿女。
莫天煜拉起莫清艾的手,柔柔的说:“老妈,有机会的话,带我和筱雨见外公外婆吧,我相信他们会喜欢我和筱雨的,至于菲菲姨,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嗯。”
擦擦眼泪,莫清艾告诉自己要振作,她不能连两个小孩子都比不上,对了…
“天煜,你的比赛怎么样了。”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逃离般的抱起筱雨离开颜寒诚的休息室,找到比赛完的天煜,就匆匆离开云堃集团,再一头埋进被子自己伤心,连儿子比赛情况都忘记问。
“没怎么样,就画完交了呗。”
咽口口水,莫清艾紧张的问:“你觉得,有把握么?”
事实上莫清艾更想问,你应该不会得奖吧?可是这样问就太残忍了,但她还是想尽量避免让莫天煜和颜寒诚见面,因为那根本不用再问莫天煜是谁的儿子,而她也无法揣测颜寒诚知道这些隐瞒后的后果。
“老妈,你不想我得奖对吧?”
噗…
“哪有,哪有做妈的不希望儿子成功的。”莫清艾谄媚的笑笑。
才怪,莫天煜就是有自信从莫清艾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些东西:“老妈,可能会让你失望,我觉得我很可能会是大奖得主。”
上帝,莫清艾抚抚额头,抱有希冀的问:“儿子,你画里画了什么东西?”
这个…
“老妈,我饿了,煮饭吧。”
“咦?”
“快点。”
“…天煜,告诉我嘛。”
“半个小时。”
“莫天煜!”

夜幕降临,微弱的月光洒进漆黑的室内,空气稍冷,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玻璃窗前,颜寒诚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抓乱自己的黑发,讽笑。
颜寒诚,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烦躁不安过,即使是五年前决然的离开那个女人。
现在想来,是他一直以来太过自信害了他,他潜意识里总是认为那个女人不会离开自己,不论是九年前他去意大利留学,还是五年前失去理智回到意大利,他都相信时间从来不是他和她之间的问题,他们会在一起,他一直这样认为。
但原来不是,他根本无法接受听到她已经结婚生子的事实,甚至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神经紧绷,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她说伤人的话,伤了她,其实他也并不会好过。
从莫清艾眼中看到了那抹受伤,他却震怒,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堪,即使知道她已为人妻,也想用不择手段将她抢回自己身边。
他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像一个小丑般可笑。
“该死!”
颜寒诚狠狠地将酒瓶砸向门边,却差点砸中推门而进的男人。
靳阎轻轻哼笑,闻着打破的酒瓶里溢出的酒香,走进室内,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怎么了,什么事情惹得我们颜大画家生这么大的气。”
颜寒诚没好气的躺回皮椅上:“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突然来找我,不然我现在的心情不适合聊天。”
“啧啧,充分的理由?我可以给你好几个,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突然缺席了下午的比赛,你知道你没有参加评审闹出了多大的风波,多少媒体记者都是冲着你颜寒诚的名字来的,你倒好,给我玩失踪,云堃现在的追问电话都要爆机了。”
“不过就是一个评审,很多著名的评审家不是都在么,少了我不会死。”颜寒诚闭上眼睛小憩。
“喂!颜寒诚,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死党都没情面讲。”
“我看见她了。”颜寒诚也懒得打马虎眼。
“咦?”
“她结婚了。”
“啊?”
“有个女儿。”
“噗…”
靳阎总算知道颜寒诚为什么会失控了,但是这显然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据他对莫清艾肤浅的了解,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结婚生子了。
反倒是靳阎突然正经起来:“她在哪里?”
“你要干嘛?”颜寒诚再度睁开眼睛,已经基本能猜到了。
“我想,她会知道阮菲的下落。”
失笑,颜寒诚有一瞬间觉得他们是死党,而且该死到一块去了,为什么要现在这种地步才有些后悔:“知道又如何,她的性格会如实告诉你吗?”
靳阎叹口气:“如果不是用我的力量都找不到阮菲,我何必想见莫清艾,不过如果我是你,会去全盘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莫清艾结婚多久了,她女儿多大了?你不是这么白痴的人吧,你跟莫清艾青梅竹马你不了解她的性格?还是说你只有对着莫清艾就变成白痴了?”
黑眸闪现一丝光亮,靳阎的意思是,可是,可能吗?现在的他,恐怕是再奇迹的事情也会去愿意相信吧,因为始终他放不下她。
起身,颜寒诚没有再多聊莫清艾:“你找我什么事。”
眼神示意办公桌上他进来时放的东西,靳阎有种看好戏的感觉:“下午的比赛并没有出结果,第一是因为你不在,第二是所有评审们不敢给这幅画下评论,所以我只好拿来给你看,等你的结果。”
“嗤。”颜寒诚伸手拿起话:“只是小孩子的话,犯不上大评审家们都不敢下结论吧,难不成…”
绽开画纸的一瞬间,颜寒诚震惊,半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抬眸看看靳阎,而靳阎还是那样看好戏的表情,最终,看看落款,颜寒诚重新卷好画纸。
“我发誓,这幅画不是我的画的。”
靳阎耸肩:“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比赛公平公开公正,在大会堂所有孩子们一起进行的,收画的时候也有专人控制,只是这样的线条,笔触,风格,再加上里面的内容,说不是你画的还有点难。”
望向窗外,眼前似乎出现了画中的内容,那是清晨阳光中,懒懒的趴在床上的女人,从身后,没有样子,只有光洁无瑕的背部,和用白被单若隐若现遮盖修长双腿,温柔的风吹动窗帘,似乎吹动了人的心,让人联想到高贵优雅的波斯猫。
这是…那天清晨,莫清艾还没醒来的时候,他在另一个角度画的一幅画,没有给莫清艾,而独自收藏了,却在“大城小爱”被拆除时,不小心跟送往意大利画展的数十幅画混在了一堆,巧合之下获得了当年意大利画家协会举办的世界大赛金奖,一度他要求过撤除对这幅画的公开,可是无奈早已流传开来,权威的绘画杂志还派人来采访,朦胧的记得他自己说过。
【女人,有着猫一样的自尊,特别是陷入爱情里的女人,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其实需要呵护,因为爱,已经让她的心变得柔软,她的这一点自尊,其实是要你对她的在乎。】
可是当时他很苦涩,他在乎她,给她她想要的,却得不到一点相信。
到底是谁?
完整的临摹了他那幅取名“猫性”的画,不止是线条,笔触,连他想表达的感觉也神似极了,可是再怎么样,会是一个小孩子临摹的吗?
不对,甚至不是临摹,大赛的时候是凭空画的,他哪来的临摹。
“是你的话,你敢相信吗?”
靳阎撇嘴:“你本人都不敢信,你问我?不过好笑的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小家伙在挑衅你?”
“挑衅?说清楚点。”
“你是这次的评委很多人都知道,这群鬼灵精喜欢画画的小家伙自然也知道,那还敢堂堂正正画这幅绘画界无人不知的,属于你颜寒诚标志的画,不是挑衅是什么?这个难题是丢给你了,你评它第一的话,人家会说你颜寒诚自视过高,不给它大奖的话,人家会说你颜寒诚当年得奖的画不过尔尔。”
颜寒诚兴致突然被挑起:“让你说的这个小鬼似乎刻意给我下了个套套,跟我有仇似的,我可不记得我跟什么小鬼有仇。”
“那可难说了,对了,那小鬼叫什么名字。”
回忆了一下落款,颜寒诚有些蹙眉:“莫天煜?”
又是姓莫,他跟姓莫的人大概上辈子就没什么好牵扯。
“靳阎,我要见他。”
“那有什么问题,这幅画…”
勾起一抹狡诈的笑:“既然投深水炸弹都由小鬼来了,我可不能被炸沉吧,明天对外公布吧,我让这枚深水炸弹炸的更响亮一点。”
“没问题,那我安排你明天下午见他。”

隔天,世界儿童绘画大赛的大奖得主出台,各大媒体报纸都争相报道,头条醒目的印着那幅得奖的画,吃惊,愕然声不绝于耳,也沸沸扬扬开始猜测这位天才儿童的真面目,也有好事者挖出了颜寒诚之前获得世界大奖的画与这幅画对比,噱头一波更胜一波。
站在办公桌前,颜寒诚勾起笑意盯着一份一份报纸,不知道这样的回应能不能让那个投深水炸弹的小鬼满意,说来,他更加迫不及待了。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稚嫩而礼貌询问:“你好,我是莫天煜,我可以进来吗?”
来了。
颜寒诚笑笑坐回皮椅,扯过一份报纸:“进来。”
推开门,小小的身影钻进,随手带关门,很镇定的走到办公桌前。
“你…”
颜寒诚放下报纸,初见莫天煜,却再次失声,他想,他最近失声的频率还真的颇高。
如果说,那幅画是临摹,那眼前的小鬼几乎就是自己的模板小样,特别是这小鬼比自己还平静的态度,让他深深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莫天煜漾起乖巧小绅士的笑容:“你好,我是莫天煜。”

 

 

第二十六章

那样的笑容真刺眼。
颜寒诚眯眯眸子,想起自己小时候也习惯性对外人的装蒜做作,一副讨人喜欢的礼貌,其实心里不耐烦的要命,或者是在盘算些什么,所以偶尔很羡慕莫清艾的单纯直白,至少不用这么累,死那么多脑细胞。
眼前的小家伙像面镜子一样反射出他的曾经,让他自觉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愚蠢。
不过…如果他会被吓唬住,是不是就显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我们聊聊。”言简意赅的四个字,颜寒诚也决定不把这个小家伙当作只有五岁的孩童对待,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
莫天煜在颜寒诚的身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屁颠的跑到颜寒诚对面的沙发,可爱的爬上去坐下,两只不够长的腿还吊在空中晃动。
“喝什么?”颜寒诚修长的腿一叠,闲散的问。
“我们熟么?”莫天煜一脸天真的看着颜寒诚。
呃…这算是什么出其不意的问题。
“我们不熟。”
“那我不喝。”莫天煜笑嘻嘻的瞪着极黑极漂亮的眼眸。
“我们熟不熟跟你喝什么东西有什么关系。”
“我老妈说了,不能喝不熟悉的人给的饮料,谁知道对方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像我们这么可爱的小孩很容易被拐卖的。”
颜寒诚感觉到嘴角在抽动,实在是太熟悉的调调,莫清艾的调调…
从小到大一堆乱七八糟的思想,不喝陌生人给的水,不吃陌生人给的糖,经过烟雾边要闭气,防止一切拐卖小孩的招数。
奇怪,这几天遇到的人都能跟那个该死的女人扯得上联系。
“好吧。”颜寒诚第一回合认输,但不代表他要撤退,决定直接切入主题:“为什么会画这幅画。”
咦?
莫天煜露出一副“叔叔你不是提前老年痴呆吧?”的表情:“那你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这死小鬼,将他一军,颜寒诚咳咳两声:“我是原创者,我画的原因似乎不用向你说明,既然是你临摹了我的画,我自然有权利询问吧。”
小小的两道眉毛微蹙,莫天煜正经的点点头似乎认证颜寒诚的话:“叔叔的确有权利询问,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回答你我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就在颜寒诚眯着黑眸,凝神预备听莫天煜发表言论的时候,莫天煜只是缓缓的,一字一顿的笑开:“我,喜,欢。”

死小鬼!
颜寒诚告诉自己忍住,绝不承认自己会被一个小鬼气到:“小鬼,你知道这幅画的含义吗?”
这回,莫天煜直接换上了赤 裸裸的鄙视眼神:“人人都知道这是你的画,你现在来问我这幅画的含义?叔叔,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我当然知道这幅画的含义,我问的是你能体会到吗?”颜寒诚咬牙切齿,只差没有低吼起来。
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莫天煜佯装不好意思:“叔叔,人家是小孩子,你要说的清楚一点人家才懂嘛…”
半晌,莫天煜眨眨大眼:“这画的含义噢…不明白。”
颜寒诚猛地醒悟,这小鬼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自己好好谈话,这小鬼是故意跟他抬杠唱反调的,想着想着,颜寒诚突然笑起来,他是在拿一个小时候的自己毫无办法,难道他真的老了?
莫天煜担心的看着颜寒诚自顾自笑着:“叔叔,你还好吧,神经控制系统出问题了?”
“好吧,莫天煜,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你来的目的不是因为画,不是因为得奖,你有备而来是有问题要问我?”
颜寒诚懒得跟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动脑筋,想来诚如靳阎所说,莫天煜这幅画或许其实并不想得奖,而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见到他而已。
而且,第一次见到莫天煜他也就开始好奇莫天煜的出身,本来私下调查,但情况不允许了。
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谁会信?
如果这小鬼不是他儿子就是他老爸的私生子,不过是他老爸的私生子可能性太小,他老爸对他老妈忠心的很,年龄也不搭,至于他自己…更加不可能,不对,一定要说机会,只有一种可能性而已了…
“你跟画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单刀直入,莫天煜脸上一直挂着的甜甜笑容也褪去,他也知道真正要跟面前的大人耍小心眼是很可笑的,既然对方都直接问了,他也不用装蒜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吗?”
颜寒诚跟莫天煜大眼瞪小眼,半晌,一句话都不说,在颜寒诚看来,面前的的确是个过分早熟的孩子,而且聪明异常,完全不输当年的他,要套出这小鬼的话很难,但是他要说吗?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鬼说?
良久,莫天煜执拗的眼神打败了颜寒诚,他好笑自己好像一直没办法抵抗这种直白的固执,不是玩笑的语气,颜寒诚想让莫天煜体会到自己是真挚的:“…她…是我很爱的一个人,唯一的一个。”
莫天煜小小的身躯一震,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又更加不解,毕竟是小孩子,再聪明也无法体会到复杂的爱情:“爱…你爱她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你到底是谁?”颜寒诚带着莫名的烦躁不安,向全部弄懂。
“我是莫天煜。”一句话,很肯定的口气,听起来很简单,却又暗含着点东西,颜寒诚很像抓住一丝线索,却又难以置信。
“莫…你姓莫?”
点头,莫天煜毫不退缩的迎向颜寒诚的怀疑:“我姓莫,我双胞胎妹妹也姓莫,我老妈…也姓莫…她叫莫,清,艾。”
莫清艾…
三个字在颜寒诚的脑子里像鞭炮一样炸开,炸得他完全无法思考,一片红乱乱作响,什么?这小鬼说了什么?
他是莫清艾的儿子?他该死的是…莫清艾的儿子!!??
慢着,莫清艾,莫筱雨,莫天煜…一连串的东西霎时找到了突破口,狠狠的捶了一下沙发站起,他走到办公桌前去摸索,终于,找到了烟,然后有些颤抖的点燃一根烟安定自己的烦躁不安。
他怎么会问出“筱雨是你的女儿?”这种混账话,她伤心吧?去他的,依照莫清艾的性格,一定是伤心的骂粗口的,可是到底怎么回事?
吸了一口烟,让不太碰这玩意儿的颜寒诚轻咳起来,随手在烟灰缸里摁灭烟,重新回到一直镇定坐着的莫天煜面前,欲言又止。
“你完全不知情?”终于,莫天煜下了一个定论。
“该死的我现在像是知情的样子吗?”颜寒诚不需要有很多疑问了,眼前这小鬼一定是他的儿子,而他完全不知道,五年,就这样扔下他们五年,自责的感觉狠狠的啃噬着颜寒诚的心,让他无法透气。
莫天煜有些呆愣,然后显得有些别扭的低下头,轻轻的问:“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颜寒诚急切,因为他…害怕了,莫清艾那头他是要去“算账”的,而孩子呢,他很愧疚。
“如果…当初你知道有我和筱雨的存在,你…你还会,丢下我们吗?”此时的莫天煜不再是聪明过人的小天才,而是作为一个孩子,有着单纯的渴求,他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没有父亲的,只是不愿意老妈伤心,所以不问,在发现蛛丝马迹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看到颜寒诚的时候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可是没想到问出口这么难,只能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哽咽。
怔住,颜寒诚走到莫天煜身边坐下,抱起他小小的,柔软的身子,心疼的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五岁的孩子,同样弱不禁风的小身躯,却早熟世故的吓人,而孩子始终是孩子,需要的永远是大人的呵护,埋在他的耳边,低低嘶哑的说着:“我不会,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而且就算没有你们,我也始终放不下,没回来只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久而久之就没勇气了,对不起。”
自然的伸出小小的手也勾住了颜寒诚的颈项,莫天煜也很没出息的眷恋这样的感觉,他也很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父亲的保护和陪伴,有种很安全的感觉,靠着颜寒诚的肩膀,莫天煜第一个投诚了:“老爸。”
全身一震,颜寒诚第一次知道作为父亲是这样喜悦的感觉,那种骄傲想向全世界宣布的冲动,低低的安慰:“天煜,现在开始,一切有我了,记住,你是颜天煜…”
脑子里陡然浮现那个可爱粉嫩的女孩,心头一软:“还有妹妹,颜筱雨。”
爬起身,莫天煜,不,颜天煜重新挂上很乖巧,却看起来很狡猾的笑:“那…老妈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颜寒诚危险的眯起黑眸,莫清艾,你最好现在去买N个防护罩等着我。
老妈。
莫天煜在心里画着十字架,相信我,我不是叛徒,走到这一步我可是很辛苦计划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忍心看着你每晚抱着杂志哭泣。

“妈咪,我可以喝你的咖啡么?”甜甜的声音似乎已经滴着口水,望着莫清艾面前漂亮的卡布奇诺。
慌神的点点头:“好。”
怎么还不出来啦,莫清艾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一直盯着对面马路的云堃集团,自家儿子已经进去几个小时了,也是时候出来了吧,手心冒汗,拜托拜托,不要让天煜看见颜寒诚!!
“噗…苦,苦。”有些哭音的埋怨,引回莫清艾的目光,莫清艾看着对面坐着的筱雨,吐着小舌,粉嫩的嘴唇一撇一撇嫌弃。
莫清艾好笑的抽一张纸巾去抹:“是你自己要喝的,妈咪可没逼你。”
“妈咪也没告诉人家苦。”
做了个鬼脸,莫清艾吸了一口气女儿的桃子茶,凉凉的感觉:“咦,筱雨的桃子茶不错哟。”
筱雨也喝了一口,不过却愁眉苦脸:“妈咪,人家坐得屁屁好痛哦,我们还要坐多久啦?”
“我们要等哥哥出来啊,然后一起回家。”
“可是我们都不是跟哥哥一起来的,你在…嗯,偷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