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起来了,我干脆就往伙头军存放食物的帐篷走去,不如先去做点事情吧,准备一下早餐用品什么的,免得待会大家手忙脚乱的。
一掀帐篷,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了。我们两一照面,都各自吃了一惊,
“大黑?”我与他慌张的眸子对上,惊呼道,“你这时候怎么还在这里啊?也被吵醒了吗?”
大黑慌慌张张地说道:“我,我…我什么也没做,我马上就走了。”慌乱地嘟囔几声,突然转身往外跑去。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怎么了?干吗这么怪怪的?
心里一动,快步走到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我太过敏吗?还是不对劲啊,特别是在这出兵的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正在左右乱看,忽然,鼻子里窜进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吸吸鼻子,眼光投向堆在地上的一堆马料上,味道是从这里传出的,这不是青草的味,这个味道好熟悉道,好象在哪里闻到过,这,好象是…
脑子忽然轰地一响,我冷汗冒出,背心一凉。这是巴豆的味道。错不了,在家时,我曾经用这个东西来戏弄过一次爹爹,因为巴豆的那个味很特别,味辛,性热,腥腥臊臊的,脾虚的人,一闻就吐。所以尽管只闻过那一次,我却仍然记忆忧新。
马的饲料中居然被人撒进了巴豆粉,我抓起一把青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再次肯定了我的想法。这批草料是今天上午在一片牧草丰皙的山坡割来的,已经用来喂过一次马匹,特别是那刚刚出发的大军所乘坐的马匹,因为粮草官特别吩咐还加量喂过一次。可能是日间伙房里食物的气味太大,掩盖了巴豆的气味,喂马的士兵居然没有发现。这巴豆,是大黑撒的吗?这样下去,那出发的军队启不是…
我跳起身来,冲出帐篷,直扑进旁边的伙头军休息营中,把沙溢生生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小李子,你干什么啊?现在天还没亮…”沙溢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楞楞地望着我。
“闭嘴,听我说,大事不妙了!”不等他说完抱怨的话,我一句话便封上了他的嘴。
沙溢听我把情况一说,脸色开始发白,定定地望着我,“这…这…”
“这什么啊,快点去联络剩下几个营的将领,把营地里其余没事的马匹集合起来,马上赶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对,对,对!我马上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沙溢总算知道该怎么办了,跳起身来,抓起衣服胡乱往身上一批,便往外跑去。
真是的。这家伙,平时说什么要上阵杀敌当将军,到关键时候居然这么迟钝。
这个紧急消息立即传遍了军营,几个统军的校尉核实情况后,当机立断,立即清点剩下的马匹,选出没有发现有拉稀的战马,集中起来,赶往前方战地救急。
驻守的军队仍原地不动,另派出几百名士兵组成一个小包围圈,把战马圈在中心,马鞭齐挥,顿时万马奔腾,往前方奔去。
顾不得想太多,我抢到一匹马,也飞身坐了上去。
“小李子,你要做什么?”沙溢见我上马,吃了一惊。
“我不放心,我要跟过去看看!”
战马出事,祁轩他们一定举步维艰,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你!开什么玩笑啊!别乱跑啊,喂,喂!等等我,我也去!”沙溢一急之下,也跳上一匹马跟上我。
战士们快马加鞭,转瞬便已行出十几里。
一路上,不断看到路边有倒地的战马和稀稀的马粪。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有孙悟空的本事,一个筋头云,瞬间便把战马送到祁轩的身边。
“喂!你夹紧点马肚子啊!别冲太快!”沙溢满脸惊色地看着我骑马的动作,一通哇哇大叫。我知道我的骑术太差,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咬咬牙,勒紧缰绳,只希望在赶到前不要从马上掉下来就好了。
“赶上了,赶上了,他们在那边!”
“将军!我们送马来了!”
士兵们欢呼起来,我长出一口气,举目望去,却见前方黑压压的军队驻足在山坡边,旁边倒满了战马。
赶马的士兵闪开一条通道,中间的马儿如潮水一般涌向前方。
“有马了!有马了!”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抢身上马。
我纵马往前,在人群中找寻着祁轩。祁轩,他在哪里?他没事吧?
沙溢快马赶上我,手往上一指,笑道:“小李子,你看,将军在那里呢!幸好还没有太晚,我们赶上了。”
我顺着他的指向定睛望去,只见祁轩,站在那个高高的山冈上。虽然情况有异,但却没有让他惊慌失措,他坚毅的眼神,镇定自如的神色,极大地稳定了士兵们的士气。所以,在我们赶到之前,根本没有看见大军有任何的骚动与慌乱。这,一定就是将领的力量吧。
只见他点头一笑,示意身边的持旗手打出旗号,大军马上重新集合完毕,只听他站在高处大声说道:
“大家跟我一齐疾行,夺回保平,驱逐狼腾!”
“夺回保平,驱逐狼腾!夺回保平,驱逐狼腾!…”
在将士们的热血沸腾的呐喊声中,我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仿佛在一瞬间身体的力量也跟着点燃。
“走!”
祁轩手臂一挥,白袍扬起,飞身上马,大军继续往前开去。
祁轩,祁轩…
我勒住缰绳,定定地望住他。
幸好还来得及,还能帮上你的忙,真是太好了。
黑夜中,祁轩象是听见了我心中的呼唤,转头往这边看来,与我的视线对上,惊异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神色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我微微一笑,抬手向他做了个胜利的“V”字。
祁轩,我等着你。
这一场突袭战役,以夜月大军的完胜而告终。
狼腾国军队未料到夜月大军能突然至此,大为惊骇,依城拒战,滚木孺石齐发如雨。祁轩命郎将李嗣业为陌刀将,率陌刀手从最薄弱的西门突入,与狼腾军力战,自辰时至巳时,大败狼腾,斩首5000级,俘虏千余人,余众溃逃。
到天明时分,夜月国的大军便开进了保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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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胜,虽然大震军心,却笼罩一直着巴豆事件的阴影。
大黑,自从那晚之后便不见了,应该是乘乱逃跑了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平时那么一个憨厚的老好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想不到,夜月国的军队里居然混进了敌国的奸细。幸亏当时军队对士兵的饮食有严格的检验程序,所以他才没有机会对人下手,只是伤了马儿,要是食物也被下毒,那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我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进到了城里,大军终于可以进行稍事的休整了。不用再住在帐篷里,可以进到温暖的房间里做个好梦了。而祁轩却一点也没有松懈下来,马上下令修护城墙,布置分配兵力,与将领们商议组织下一步的行动。
伙头军现在也有了专门的厨房和营房,食物的存放、流通制定了更加周密的程序。沙溢这一次功过相抵消,没有因为失职而受罚,也没有因为及时通报情况而受到嘉奖,仍是继续做着他的伙头军大管事。唯一不同就是,他好象突然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也不大对我呼来唤去了,还特别准我休息一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此刻,其他人都去帮将士们准备膳食去了,只有我闷闷不乐地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夕阳,心情也没由来地低落。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落在我的肩头,我转过头去,看见了祁轩关切的眸子。
“怎么了?还在想那件事吗?”
我点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说道:“现在才知道,被人欺骗的感觉这么难受,想到那个平时我当成好朋友的人居然是敌人,就很难过。
“傻丫头!别想太多了。“祁轩轻抚着我的发,安慰道,“许多人都有自己的不得以,他们会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事,尽管这也许并不是出自他们的本意。有时候对与错,好与坏,并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
“是吗?”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我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祁轩,我并不害怕别的,我只担心你会有危险。我怕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没办法去帮助你。我并不介意别人好与不好,我也知道战争本就是如此残酷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能尽我所能守护着我爱的人,不让他受到伤害。
我该怎么做才能把所有的危险都赶离你的身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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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很谢谢大家,看到这些留言,心里真的很温暖,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知道,写文是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我也知道我写的东西太小白,不好的地方很多,但是,我也是一直在努力的想写好每一章,连做梦都在构思情节。写文真的很辛苦,一个晚上要写五六千字,还要反复改,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有时候看到一条不好的留言,总会伤心好久,提打字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只要能看见一句鼓励的话,我就又能继续写下去。如此患得患失的心情,恐怕是在写文以前没有办法体会到的。
总而言之。不管你喜不喜欢,谢谢你能花时间看我的文。谢谢。而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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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的要抱歉地改为两天一更了,实在是熬不了夜,身体受不了,还请大家见谅啊.
仇恨与过往
深夜,夜月皇宫。
精美华丽的琉璃灯在冷风的肆虐中投出满地斑驳的灯影,淡淡的熏香和着浓浓的药香,营造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壅和宫乃当今皇上夜帝的寝宫。
一阵阵咳嗽声从室内传出,塌上的老者接过旁边的青衣老奴递过的水喝了几口,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
夜帝,这位曾经驰骤风云的英雄如今也抵挡不住病魔的轻轻一击,在连月的疾病折磨下,他的躯体早已经无力承受,纵然有灵丹妙药也无法再为他换回曾经的健康。夜帝那蜡黄的脸上流露出的是无可奈何与黯然神伤。
“福安,以前年青时读书,看见有什么‘岁月无情,年华似水’的句子必然会嘲笑一番,说这不过是酸臭文人的无病呻吟。其实,人生真的就如同流水一般,你看,朕大破十六国,席卷天下仿佛还是昨日的事,怎么就呼啦啦全过去了呢?”
“皇上。”旁边服侍的老奴听得夜帝如此感慨的话语,忍不住红了眼,“夜深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安歇?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福安,这些日子以来,我心里总是闷得慌,闭上眼,总会做些奇怪的梦。前日,我就梦见了凌妃。”
福安听见那个名字,浑身一哆嗦。
“凌妃,她还是那么漂亮。就象朕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如水中的那朵洁白的莲花,真美啊!”
“皇上,凌妃娘娘已经离世多年了。您…”
“可是,朕一刻也没有忘记她。总还记得她的曼妙舞姿,记得她的一颦一笑。福安,你说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您已经不再怪罪凌妃娘娘了吗?”
“罪?如果说她有罪的话,也该是朕强加与她的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她,如果当年她为朕诞下的孩儿没有夭折,如今,也该和衡儿一般大了吧。”
“皇上,辉殿下他是正月十六,属虎的,比当今太子年长一岁,您忘了吗?”福安声音哽咽,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你?”夜帝惊异地望着他。
“皇上,如果…您现在又看见辉殿下,您会高兴吗?”
“福安,你是否有什么事瞒着朕?”
“皇上!”福安已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辉殿下,他其实并没有死。”
“什么?你说辉儿他…”夜帝眼中闪出一团奇异的火焰,定定地望向跪在地上的老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忽然,殿中的烛火一跳,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闪出,一步步走近塌上的夜帝,冷冷的气息,如刀刻般的五官,满是寒冰的眸子。
“你?你是何人?”夜帝惊异地望着那个越走越近的男子,吃惊地问道。
“我?有人曾把我取名叫做楚君辉,而现在,我叫做路无翎。”
夜帝楞住了。
福安泣道:“皇上,他便是辉殿下。请恕老奴大胆,当初,辉殿下并没有生病,而是有人要加害于他,是老奴把辉殿下偷偷送出宫的。”
夜帝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个面若寒霜的男子,从那张如刀刻般俊逸的脸上,似乎又隐隐看见了曾经凌妃的影子,那个如莲花般香气四溢的女子,美丽得如同一个梦境,自己曾经是多么痴迷于其间。
“你,是辉儿?”夜帝的声音颤抖起来,只一眼,他便肯定,眼前这个倔强冷漠的男子,就是自己的骨肉。因为,他感觉得到那身体中属于他的血液与骄傲,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
路无翎凝视着床上那个老者,心中泛起的深深的恨与莫名的哀交织在一起,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是那个自己恨了二十年的人?是他,让娘亲那样凄怆地死去,是他,那样绝情地抛弃了往日所有的情分,也是他,让自己活在仇恨中。如果没有遇见那道生命中的阳光,自己可能到现在还在黑暗中无法自拔。
这一切,都是起源于一起宫廷内的阴谋。
两个得宠的妃子,一个先诞下龙儿,马上被册封为太子,眼看未来的皇后也非她莫属,可是偏偏在一个夜晚被人从寝宫里搜出诅咒用的巫毒物器,百口难辩的妃子含冤死去,剩下的小太子不久也因一场大病“救治不急”而去世。于是,皇后之位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另外那位妃子头上,而她的儿子也在当年被册封为太子。
有时候,宫廷里的冷就如同千年也化不掉的冰雪,寒彻骨髓。这座华丽而尊贵的宝殿里,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冤屈。
“辉儿,你走近点,让好好看看你!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路无翎冷冷地望着那双苍老的眸子,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脚却没有移动半步。
夜帝探起身来,巍巍伸出胳膊,想去重新握住那双分离了二十年没有触碰过的手,眼中闪出了点点泪花,“想不到,朕在最后的时日中还能有拥有曾经失去的宝物,老天竟然待我不薄啊。”
路无翎望着那双颤抖的手,心里升起的不知是怜悯还是憎恨,手臂抬了抬,却最终没有如他所愿,反而退开一步,避开了那颤抖的温情。
“你真的为你曾失去过的而后悔吗?如果不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你能否想起那个曾经被你如此无情处死的凌妃?我来,不是为你与你相认。我只想让你还母亲一个公道,她,至今仍在黄泉下未能瞑目。”
夜帝眼睛混浊,神光暗淡,他抬眼叹道:“你一定不相信,在处死她的圣旨发出后的一刻,朕便已经后悔。如果可以弥补,朕愿意做任何事情…”
“包括把曾经属于我们的一切还给我们吗?”
“属于你们的一切?”夜帝身体一颤。
曾经属于我们的快乐,幸福,亲情,温暖…一切一切美好的东西,支离破碎,零落成泥。人们总在说,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可是,再怎么粘合的伤口总是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
“辉儿,朕终此一生,若说有悔,便是你母亲的死。你不原谅我,我不怪你。很快,我就可以见到你母亲,我,会亲口对她说出我的悔。我欠她的,会还给她。”
路无翎眸子微微一闪,流露出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有刺客,抓刺客啊!”
“保护皇上!”
殿外一阵喧哗,轰隆的人潮声往这边传来。
夜帝没有动,路无翎也没有动,只有跪在地上的福安不安地环顾了一下门口。
“父王,父王,您没事吧?”
君衡带着一大堆士兵涌了进来,望见路无翎吃了一惊:“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夜帝大手一挥,高声道:“你们退下!”
“父王,他?”君衡愕然。
“退下!所有人,不准伤害他,让他走!这是朕的圣旨,违者斩!”
所有人,尽管心存疑惑,但是却退开了一边,收起了武器。
路无翎就这样昂首走过了刀剑的光影,走出了君衡不解的视线。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突然开始不敢再去直视那双苍老而悲伤的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人,为什么总是在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才会大彻大悟,才会懂得珍惜,才会懂得追悔。为什么,不去珍惜眼前的幸福?
“路无翎,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仇恨,经历过怎样的过往。可是,什么也比不上你的生命重要,什么样的过去都没有现在重要。你,不能抛下仇恨,为现在而活吗?”
耳边忽然响起那个银玲般的声音。她清澈的眸子就如一汪泉水,她望着你的笑就如同缕缕春风。
遥儿,遥儿…
我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真的可以忘记仇恨,只为自己而活吗?
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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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慌乱不安。再也睡不下去,只好披衣起床。天空,已经微微透出一丝光亮。
我站在城楼上朝远处眺望,戈壁茫茫,一任野风驰骋。
远方那一簇簇,一篷篷白茨、红柳,裸露在大地上,无遮无盖,默默显示着生命的存在,体验着变幻的风云。她们无歌无怨、无喜无忧,平凡而庄严,卑微而傲岸。站在边塞,你竟感受不到英雄和伟大,也感受不到苦难和凄凉。发生过的一切,都迅即被漠漠长风吞噬,被砾砾砂石吮食,化为大戈壁的渺渺精灵,化为悠悠天地间怆然的呼吸。
身后被人轻轻披上一件披风,祁轩温柔的眸子已近在眼前。我们相视一笑,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并肩立在城墙上。
“遥儿,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将狼腾军队赶出居隘关了。只要战事一结束,我们便一起离开京城,好么?”
我手指与他的缠绕在一起,仿佛被他的温度包围着,心底幸福的感觉在无限地滋长着:“祁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我都开心。”
他的目光与我的交织着,唇边露出了浓浓的笑:“等回去,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东西?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他笑而不答。
会是什么呢?我的胃口被高高掉起,可是不管我怎么胡搅蛮缠,祁轩就是不肯露出一丝口风。
他望着我高高翘起的唇,笑出了声:“别着急啊,傻丫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恩,好吧,既然祁轩要给我一个惊喜,那么,我就好好等待吧。
忽然,城墙下有人高呼。
“将军!京城有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祁轩展开了那封信,一边看,一边将他好看的眉慢慢蹙起。
“是坏消息吗?”我急急地问道。
祁轩慢慢抬起头,说道:“皇上,驾崩了。”
什么?夜帝居然死了?我一阵愕然。
那君衡…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我的罪名,已经被全部取消了。”祁轩淡淡的话中,听不出是开心还是悲伤。
君衡,他终于成为夜月国的王了,从此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从此后他的生命与悲喜已经牢牢与一个国家绑牢,他不能再贪恋于自己的好恶,不能再象做太子时那样无拘无束。
君衡,从此你必会把我忘记吧。或许,现在,你就已经将我忘记。
你是天下的王,你所得到的必然会弥补你所失去的。
但愿…在三千后宫的脂粉中,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消息传遍了军营。祁轩下令全军在手臂上系上雪白的布带,哀悼一代君王的陨落。
但是,尽管有这样突然的消息,军队的士气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大军层层逼近,捷报频传,祁轩灵活的用兵策略与将士们的骁勇善战配合得天衣无缝,眼看战场已被拉后到了洛定城。狼腾似乎也意识到形势已到了关键时候,这几日居然摆起了铁桶阵,仍夜月大军怎样进攻,就是闭城不出。一时间,战事陷入了暂时僵持状态。
望着祁轩日日夜夜为了思考新的战术而竭尽全力,常常忘记了吃饭,我就禁不住心疼。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