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瑟缩回了沙发,片刻之后,一个想法涌入我的脑子,曾经意气风发的豪迈的关小蓓又回来了——
我几步走到总裁办公桌前,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哗”地一下子撕开我的衬衫,露出我黑色性感蕾丝花边bra和我34B的cup,逼视着他。然后,他就在我的美色之下、反攻为守强盛的气势之中,退败了。哼,男人不都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嘛。
咳咳,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
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制服你的阴险老板一百招”中的第九十九招。当你忍无可忍地对你的老板使出这招时,通常情况下,如果你的boss不是极度饥渴的色狼,他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把你逼到了如此地步,接着他就会检讨自己的行为,并有所收敛。
我开始付诸行动。…然后悲哀地发现,想象中的我比现实中的强悍一百倍,我…才是那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我犹犹豫豫地走到他跟前,把手搭在了胸前。
总裁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点困惑,他大概从来没想到,我敢不经召唤就走过茶几,来到他的面前。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落到了我微敞的衣领上。
“你要干什么?”他问。
我的手僵在胸口——我又蹭回到了我的沙发。
看来我只能使用第一百招了。
那个帖子的作者说,当以上九十九招都无法制服你的boss时,你只有去死了!
我自顾委屈的时候,总裁说话了。
“关小蓓,”他这次没喊我关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打算做什么,我奉劝你一句,打消这些可笑的想法。你不要跟我说这些都是小事、私事,在同事间发生的任何小事儿,都能演变成一场公共灾难。你也不要指望我大人有大量眼睛一闭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我可以,还能让你坐这么多天?!”
“每个人都有底线,我也不例外。在底线之外,我可以很大度很豁达,而底线之内,就是一片见者剜眼、听者割耳的死亡地带了。很不幸,你撞到了我的底线,虽然我不能杀你灭口,但在抓住你的把柄、让你彻底屈服之前,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周一早上什么没发生!我用人格保证!”
“什么都没发生?那你为什么对周一早上这个时间点这么敏感?另外,在我找李络小姐谈话的时候,她曾对我说,你周一早上曾对她讲了不下五遍咆哮教主的故事。而她在揣度你为什么被我关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全公司的人。现在,这个故事就差一个主角了。”
我追悔莫及。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苏,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打晕了我啊。
“关小蓓,我相信你的人格。但是作为人,你必然有为人的弱点,总有一天,你会在做梦、说漏嘴、或被人威逼利诱的情况下,说出这件事。所以我不能冒险。”
我一身冷汗。
“记得公司的宗旨么?‘加入AC,我们将彼此成就’,关小蓓,你会为你是AC的一员骄傲的。”总裁皮笑肉不笑地总结,“好了,监禁期结束,你现在可以回你的办公室了。”
我梦游般飘到了门口,身后又传来总裁的声音:“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有试图辞职或者任何逃离公司的举动。你独自被关在我办公室的事,全公司都知道。总裁办公室,总会有些商业秘密的。你是学法律的,自然知道泄密对公司和个人将有怎样的影响。”
“你,你!”我出离愤怒,“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置公司利益不顾,为一己私利出卖商业秘密!”
“我是总裁,是不是商业秘密,我说的算!”他优雅地笑,“你可以离开了。”
我是在午休时间回归的。络络、Peter还有一干新人,打着关怀的旗号,抱着八卦的心态,第一时间围拢到我身边。我在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镇定地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纸箱子,倒空了里面的东西,剪开个洞,把自己的脑袋藏了进去。
把我从箱子里解救出来的,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助理,他说人事经理想见我。
人事经理是个白胖大叔,人称老吴,面相和蔼可亲,就是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总给人种望不透的感觉。老吴坐在办公桌后,眯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
往常被人这么看,我不是会炸毛,就是会紧张,但是总裁办公室坐了一个星期之后,十个老吴拿着军事望远镜近距离观察我,我都不会有感觉了。
“请问吴经理找我有什么事么?”我无精打采地问。
老吴张张嘴没出声,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他轻叹一声,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关小姐请看这个。”
一张来自总裁办公室的投诉信。
内容是“总裁被人性骚扰”!
“我是女生,我更容易被骚扰好不好。”我激愤。易凡啊,易凡!你还能更无耻点么!
老吴不以为意地笑:“关小姐不必激动,我相信关小姐的人品,这大概只是个玩笑。”末了,他又轻轻加了句:“不过这个公司想骚扰总裁的女孩,多去了。”
不知老吴到底怎么想这封棘手的投诉信,拿给我看并一笑而过,算是一个最温婉的提醒,顺便,他又给我看了一张人事调动函。
“关小姐现在的职位由法务助理变更成了总裁的特别助理。”
总裁身边总共四个助理,连资历最老的许客都没被冠名“特别”。那么这个“特别助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吴并没有给我答案,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五
8月31日 星期五 天气:微风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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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总裁特别助理,就意味着我的办公地点由法务部的格子间,转到了总裁办公室外的办公室。几张助理办公桌很奇怪地摆成了一排,从远处望去,呈现出这个形状“— — — — __”——毫无疑问,最右边的桌子是我的。但不管怎样,结束了禁闭期,开始了正式的职业生涯,我还是很高兴的。我心情愉快地布置着桌子,身后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
我抬头,见到易凡正俯身查看旁边Elle桌子上的一份报告。我静静地看着他一会,无声地告诉他:不要装了,我知道是你故意要人放一张这样的桌子在这,也知道你是故意来看热闹的。
我们无声地僵持了一会,他终于抬头对我说:“关小姐,有什么问题么?”
我灿烂地一笑:“总裁早!”
易凡一愣,他似乎没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他又看了我一下才说:“嗯,早。欢迎你,好好干。”
转身离开时,我看到了他唇角一抹笑容,带着许戏谑,有些温柔,很好看。
易凡有四个助理,传说中的许客,以前见过的Elle,还有Alice和荣墨阳。许客年纪较大,处世沉稳练达,对我表示出了大哥般的欢迎,笑容真如初阳般温暖。Elle和荣墨阳都是名牌大学研究生,两人并肩而立的时候很好地诠释了“天之骄子”这个词。Alice虽然模样温婉柔顺,但是薄巧的嘴唇却显示出了为人的锋芒和凌厉。据说,她是公司唯一一个大专毕业生,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从公司最底层做到了总裁助理的位置。三个人同样对我表示出了欢迎。
我深呼吸,坐下,开始整理思路。是的,我的职业生涯由于一个诡异的开始走向了一个诡异的分支,但不管怎样,我都将坚持下去,向他们证明,我关小蓓可以堂堂正正地坐在这个位置。
当然,不管被冠上什么名号,我终究是职场菜鸟,干得最多的,就是跑腿、复印、传递文件这类琐碎而繁杂的活。倒是不明就里来办事儿的人,看到我桌子上的铭牌比别人多出来的“特别”二字,常常直奔我而来,而我,常常尴尬地把来人引荐给别人或是向前辈求助。
“上次来了一个老板,找我办事儿我不明白,就请他去找许客。后来那人回来,看着我说,‘特别助理,够特别啊。小姑娘,以后要是干不下去了,记得上我那去啊。’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周四午饭的时候,我跟络络抱怨。
“小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很深的背景?都是在职场混,能够理解的。”
“哪有什么关系啊。只不过是…”我赶紧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下去,嗯,总裁说的对,我这个人是真容易祸从口出啊。
“只不过什么?”络络逼问。
我塞了一嘴米饭摇头,表示不能说。
络络抬着我的下巴仔细看了一番:“看来传闻是真的。小丫头你是想用这张狐狸脸钓金龟婿啊。”
“我没想傍大款!”我咽下米饭恼怒地大喊。
餐厅瞬间一片寂静,我被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活活鞭了回尸。
周五快午休的时候,我去给总裁送文件。
他简单地看了一下,签好字递给我,自己摘了眼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那个…易总,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了。”我蹑手蹑脚往外走。
“等等,”他叫住我,却没有睁眼看我,“听说你昨天在餐厅里喊什么‘不是傍大款’?怎么回事儿?”
我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在脑海中搜索那个可疑的通风报信的人,无奈那个时段几乎全公司的人都聚集在餐厅,目击者太多。我不知道总裁究竟听到了什么,这个时候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实话实说:“我只是不太理解特别助理的职责范围。至于其他的话,都是玩笑。”
“玩笑?”他终于睁开眼睛看我,不戴眼镜的眼睛,阴险更加通透,“这么说你是想傍大款了?”
我强忍住去挠墙的冲动。这是怎样的理解力啊,能把我的话扭曲到这种地步。
他似乎很欣赏我抓狂的表情,过了好半天才说:“好了,我也是开玩笑的。去告诉许客他们,与伦嘉的合作项目成功了,中午我请客,犒劳大家。”
“啊,我跟络络约好了,今天中午陪她去医院。”我脱口而出。
“我有说请你么?你参加伦嘉的项目了么?”
伦嘉项目谈判的时候,我还没来…可是也没有这样不给面子的。
“不过,也是时候告诉你该什么时候跟上了。”
“跟上”助理配合总裁工作的一种通俗说法。
许客是在易凡参加董事会等相关重大会议的时候“跟上”的,Elle和荣墨阳是在和外商谈判的时候在易凡左右保驾护航的,而面对公司内部事务,永远是Alice巧笑嫣然地站在易凡身后。
而我,关小蓓,总裁的特别助理,该在什么时候“跟上”呢?总裁的时间好像被分配完了啊。
“该不会他吃饭、开车、上厕所都要我跟着吧?”我对络络说。
“小蓓,你堕落了,他上厕所你都想跟着!”
事实证明,我的嘴不是在制造祸端,就是在预言祸端。
伦嘉项目的庆功宴,易凡到底带上了我,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而是他要在别的属下心中保持一副亲民和善的伪装。
酒席间,他说:除了四大助理跟着我的时间外,都由关小蓓跟着我。
我算了一下,除了四大助理的时间,就剩下他吃饭、休息、开车…上厕所的时间了。
饭后没人的时候我质问他:“上厕所的时候要不要跟着你啊!”
他叼着牙签斜眼瞪了我一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我介意。
六
9月9日 星期日 天气:秋高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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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一度甚嚣尘上的关于“特别助理”是干什么的讨论,终于尘埃落定了。
因为他们会在总裁偶尔去员工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跑前跑后端茶倒水;会在总裁出门办事前看到一个人冲在前方,开门清路迎来送往;会在早晨高峰时段看到一个人抵住电梯门,默默承受着电梯里的人愤怒的目光,然后等待总裁大人慢条斯理地走进来。
是的,这个人就是我,小工关小蓓。
终于,同事们曾经对我失足女青年式的惋惜变成了无限同情:“总裁好阴险啊,拿公司的钱,为自己雇了个全天候小保姆啊!”
Peter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蓓,我错了。我当初不该误会你虚荣地出卖自己,我现在知道你有你的难处。”
我百感交集,沧桑地回拍了Peter的肩膀。
周五傍晚,易凡提前遣散了四大助理,放他们过周末去了,而我则陪着他稍加了会班。下班时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些同样加班晚归的同事。
一起下到公司一楼大厅,那些漂亮美眉们一个个娇滴滴地跟易凡道别:“易总,再见!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易凡并不急着走,站在门口跟她们挥手告别,动作洒脱清爽,笑容还是那么一副如春风般温暖的模样。
我站在易凡的侧后方,顺着他的目光追寻而去,然后——看到了美女们裸露在外的细长的小腿。
嘿嘿!所有人都走光后,我也凑上前,甜甜地糯糯地说道:“易总,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我也先走了。哦,对了,祝您周末愉快!”
易凡扭头看我,一张奥特曼里凶神恶煞的怪兽脸。
哇,络络,Peter,苏,快来看!传说中的变脸啊!
我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地问:“易总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么?”
易凡扭曲着脸盯着我看了一阵,说道:“成天装着不累么?”
我一怔,随即又笑靥如花地说:“易总说笑了。我天生爱笑,在学校同学们就说我是微笑天使呢。”
“你愿意装就装吧。反正你也看过我咆哮了,我也不怕你看到我的真面目。”这一周,易凡不再对我摆出一副阴险的算计的脸,而是越来越多地暴露出他暴躁的咆哮教主本质。
“总裁您又说笑了,您在我眼中,永远是如春风般温暖的人。”我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是的,我就是要你听出我话中的讽刺味儿,“那我先走了。”
我往前跨了两步,突然想到他会不会也像看那群美女同事那样看我的小腿?回头,果然见他盯着我的腿若有所思。
“关小蓓,”他喊住我,“下次换双鞋。”
一瞬间,我有那么点愧疚,有那么点感动,原来他还是有点人性的,体谅我这种从小穿着运动鞋跑来跑去的小孩初次穿高跟鞋的痛苦。
他接着说:“去换一双那种细高跟的,员工制服配这种大妈的粗高跟鞋真是糟蹋了。别跟我说没钱,我给你发薪水,知道你赚多少!买双鞋,剩下的够你吃午饭了。”
…你也知道我的薪水除了买鞋就剩吃饭钱了啊!
我一路纠结地回到家,刚开门就收到了易凡的短信:明天上午九点,事成了赏你双高跟鞋。
“哼!别把姑娘我瞧扁了,我可不是这样贪图小利的人!”我嚷。
“怎么了?”苏从厨房里出来,眼神中却是满满的“难道你不是贪图小利的人?”
我刚想回易凡几句“威武不屈、富贵不淫”之类正气凛然的话,又收到了他的短信:你要不去,扣你双高跟鞋的钱!
我迅速地回了句:老板,请您放心,我一定准时到达,竭力促成您的好事,达成您多年的夙愿。
“周末还加班?”苏撇了眼我的手机问,眼神换成“我就知道你是贪图小利的人!”
“是啊。”我点头,不过对于这个不平等加班要求,我还是…很期待的。
话得从这周的第一天说起。
那是我第一天升级为小工,尚不清楚总裁什么“时间”是属于我的。一大早,荣墨阳拎着个笔记本电脑来到了我的桌子前:“小蓓,易总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拿上这个电脑。”
“啊?易总这么早?”我看表,不到八点,我是新人才这么积极的。
“是啊,易总的‘其他’时间应该是你跟的,我帮你把活干了,你怎么谢我?”
“这样啊,”我装作思考地摸摸下巴,“下次你跟易总的时候,我可以替你一下。”
“谢了,不用。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荣墨阳笑,“赶紧去,易总等你呢。”
我敲门进去:“易总,早。听说你找我。”
“坐,”他顺手塞给我一沓纸,“帮我看看这个。”
前面几张是易凡的个人简历,最后一张印了个网址。我翻看他的简历,然后泪流满面,难道这就是家母常说的“人比人得死”么?
三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国外著名大学的学历,一连串闪光的履历…
“怎么样?”他问。
“很好…”
“具体说说。”
“青年才俊,天之骄子,国之栋梁,民族希望…”
“哦,那打开那个网址,帮我把资料输进去。对了,用我的电脑,不要用公司的机器。”
啊?莫非才俊你这是要另谋高就?是了,要不怎么不能用公司电脑呢。
在地址栏输入字母前,我长了个心眼,把它抄胳膊上了。据说大公司高层互挖墙角都有各自隐秘的途径…我现在是用不到,没准将来呢。
地址栏敲入字母,回车。
一个粉红色网页浮现出来,一行大字闯入眼帘——
真情联盟单身白领人士网上婚介中心。
…
我翻开那页纸,把那个网址又输入了一遍,回车。
还是那欢乐的粉红色画面。
我愣了几秒钟,缓缓转头看易凡,盯了他一阵子,又转过头看屏幕。
当我的目光在易凡和电脑间交替了十几次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是的,你没看错…那地址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的声音很轻,耳朵边缘泛起微微的红。
大哥,你还能更雷一点么?
接着,我笑喷了。
我又被关小黑屋了。当易凡黑着脸拖我出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地上捶地。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他拽着我一路疾走来到会议室,“进去。”他一把将我推到了里边。
我带着串傻笑冲进会议室,然后立马噤了声,一屋子高管都在看我。我立即识相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向许客借了纸笔,装作会议记录的模样。
约莫一刻钟,易凡才进来,宣布开会。
这天下午的会开得很不顺利,易凡一直黑着脸,无情地否决了几个提案,刻薄地批评了几个部门经理。每个人都看出他不正常,祈求会议快点结束。易凡却把会期拖的无限长,整整四个小时。这是作风精炼简洁的易凡治下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众人都很痛苦,但最痛苦的还是我。
我知道易凡发怒的原因,所以一看到他那张装腔作势的脸,我就…用尽全部毅力克制住自己想挠墙、捶桌子、放声大笑的冲动。即便这样忍着,我还在是不时地喷笑一两下,然后惹来众多高管不满而谴责的目光。
会议室在那天下午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诡异状态:一个盛怒的总裁,一群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高管,还有一个强忍笑意不时偷笑的我。
会议结束时,我内伤了。
下班时在走廊里遇到了络络,她苦着张脸对我说:“今天真倒霉,我们经理挨了总裁的训,回头又训我们!”
“我今天也过的很痛苦。”
“真的?”络络狐疑地看着我,“那我怎么听说你今天在23层男厕所狂笑了一个上午,害得所有男性高管都跑到楼下跟小工们抢厕所?”
他竟然把我关男厕所里!哎呀,笑得太厉害都没顾上看。
“到底什么事儿把你笑成这样?说来听听。”
我扭曲着脸,忍着笑摇头。我这才发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有八卦不能说,有糗事不能共享。
易凡的不平凡之处就在于,可以一边在内心深处追悔莫及,另一边仍逼着我填完了婚介网上的资料。
接下来就是暴风骤雨的一周,甚至楼下看门的小保安都知道高层风向不对,每天战战兢兢站的笔挺。放眼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一片愁云惨雾,我的快乐就显得分外没心没肺。
易凡的心情在周四下午才稍有缓和,因为他接到了婚介网的一个电话。
“她们说看了我的资料,觉得我条件不错,所以给我安排了她们手中最好的资源…”易凡的话说得有些吞吐,眼神闪烁,似乎是打算一发现我有嘲笑他的苗头,就打住话题把我轰出去。
我是想笑,但看着易凡居然有些扭捏的表情,忍住了:“咳、咳,然后呢?”
“然后她们说把时间给我安排到周六上午的九点半。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没看法。
“那就去呗,这事儿挺好的。”我说。
周六上午八点五十,我就接到了易凡的电话:“关小蓓!你在哪?我都来了半天了!”
此时,我正狂奔在他预定的那家咖啡厅的路上。“老大,差十分钟九点呢!再说不是约好了九点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