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笑着说声“回见”便挂了电话,把我扔在那里哭笑不得。
管他是谁,今天的任务是要购衣,我踌躇满志下了楼。刚出楼门,面前一个戴深色墨镜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伸手拦住我,我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大冬天,又没有下雪需要戴墨镜防反光,这般打扮可不似善类,而我今天又刚好带了不少现金在身上。
事到临头反而冷静了,以前在英国时也遇见过劫道儿的,一个人赶我三个,除了乖乖给钱还能做什么,所以我习惯带一些现金在身上,叫做“保命钱”,免得人家抢不到东西开始动人的念头。我一边沉声问:“你想要什么?”一边想着现金是救不了了,如何才能救手机脱灾,更加担心的是家门钥匙,虽然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走近我身侧,我不由退了一步。他把墨镜摘下,很认真地说:“想要人,可是知道你不给,所以现在要亲亲。”说着把面孔凑过来。
突然看见小白出现在面前还是有点惊喜的,当然这种惊喜更多是因为少了一份危险而多了一个朋友。
我用双手推开他:“别玩儿这种老掉牙的桥段了,而且,你穿黑衣服一点都不好看,年纪太小,穿不出那个味道来。”只有傅辉才能衬得起黑色。
他被我一连串的批评给懵了,只好一条条解释:“不是玩儿什么桥段,我要真想玩儿肯定不是这个档次的,真的是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认不出我,我就这打扮刚刚还被好几个美女给认出来呢。至于好看不好看,唉,我算是明白了,对着你这种人,我就是再好看十倍也没用。”
我淡淡一笑:“有美女认识你还不赶紧上,在这里啰唆什么。”
他也笑了笑:“留了电话了,一个个来。”
我心底冷哼一声:真是世风不古,越是这么随便的还往往越受欢迎。不想跟他多牵扯,我道声别就往外走,他跟在我身后抱怨:“你起得好晚,我等很久了。”
我愣了一下:“刚刚那电话是你?”
“原来你都没听出我是谁!”小白大是委屈。我却觉得很不妥:“你等我干什么?”
他不答,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买点东西。”我随口应道。
“正好正好,我也要去购物,一起去吧。”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被他带上了车。“小白,我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啊,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他进了车内便摘下墨镜,恹恹答道:“说你老还怕你生气,你可真够啰唆的。”
要说做朋友,他还算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讲话也真诚有趣;但是做恋人就实在太危险。
到达后,一出车门我便开始后悔。面前是A市最为昂贵的几家百货店之一,东西好是好,却实在不是我的消费档次。但既然来了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希望能选到一件漂亮的衣服,让我所念之人多看一眼,花再多钱也值了。
小白问我要什么样的衣服,我答是同学聚会,在一家有点气氛的西餐厅。我报上那家餐厅名字,他恍然道:“原来你喜欢那里,下次我带你去。”说着便伸臂揽住我,一副“让我抱抱,给你糖吃”的哄小孩模样。我疾走几步避开他的手,他叹气:“走过了,小姐,晚宴裙装在这栏。”
他对这家店还真不是一般的熟,连女装部都这么清楚。我回身将那里的裙装一件件看过,选出几件打算去试,小白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我旁边。旁边的售货小姐看见他一一点头微笑,我上次来时穿一身杂牌运动装,她们可都是大白眼。等我全看了一遍,该拿的也拿了,我回头道:“我去试衣了,你是不是去看看你要买的东西?”
他不答我话,只问:“你就选这些了?”
我点头。
他苦笑问我:“你打算给你的同学们留个什么印象呢?”
我没明白他的问题,接着问了一句:“什么?”
他耐心解释:“就是说,你想要这件衣服完成什么功能,达到什么效果?”
“效果?”我憧憬了一下,犹豫着问:“什么都能说吗?”
“当然,什么都能说。”
我无限向往地陶醉着历数道:“一看见我便被我吸引,目光再也不离开我,分别后还要永远记得我。”
我清楚地看见小白拼命控制才没有笑出声,于是怒道:“你告诉我什么都能说的!”
他笑言:“要达到你说的效果倒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我就有两个办法。”
我双目放光:“快说快说。”
“一是你不穿衣服,二是你带我去。”
小白在我的咒骂声中又帮我选了几件,我看着那些怪异的式样直皱眉头,但是售货小姐却一直称赞他好眼光。切~,马屁谁不会拍。
我拿着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一件件穿过看过,才发觉小白选的那些果然胜出一筹。相形之下,我自己选的那些一丝特色也无,以傅辉的性格,决不会喜欢这些中规中矩的样子。到后来我便心悦诚服地一件件穿给小白看,他则无比耐心地一件件帮我仔细斟酌,不时帮我看看号码,收收裙带,我清楚地看见旁边数个训练有素的售货小姐眼里含满了羡慕。
最后我们齐齐选中了一条淡绿色的过膝长裙,清淡典雅,又极衬我肤色。小白绕着我看了半天,各个角度都看过,终于长叹一声:“就是它了,把丑小鸭变天鹅,真不容易啊。”我回眸嗔他一眼,却觉得他眼里有些痴痴的。我不敢再看他,急急回试衣间换回我的衣服。
从试衣间出来我向旁边的售货小姐打探价钱。这家店所有的货物都不标价,选中了才去查。她查回来告诉我:“打折之后五千八。”我吓了一跳,纵是有心理准备也没准备这么多。
小白随即掏出卡来递给她,那小姐笑回道:“不用了,我们有你账户。”小白淡淡答:“这件不一样。”小姐应一声就要接卡,我急忙拦住:“不行不行,是我买东西。”小白笑了:“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行不行?”
“那也不行,我生日还早;再说,收了礼总要还的,几公里油钱都被你讹得在我家住了一晚,要是收你这么大礼,还不得后半辈子为奴为仆。”
旁边那售货小姐再也没忍住,插了一句:“为奴为仆我也愿意跟着他。”
我笑着看向那小姑娘,年轻就是好,什么想法都可以有,走错了也大把时间可以回头;却正看见小白很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她急忙说了声“对不起”,便远远走开换了旁边另外一个过来。
我将那条裙子拿在手中反复掂量,终于还是放下。小白没说什么,轻轻揽住我肩,柔声道:“我带你去另一家。”
让女人放下一件看中的衣服,如同放下一个情人一样困难。我走出店门还有些怅惘,小白笑道:“我保证下一家比这家更好看,而且价钱好得多。”我看着他明媚的笑容,忽然想起什么,责任心又开始作祟,我正色问他:“刚刚她们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你为什么会常买女装?”
小白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我的问题,他大笑起来:“你吃醋了?”
我皱眉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年纪轻轻,不该在这上面花太多时间。”
他柔声答道:“等你答应了做我的女友,我就什么都听你的。”这话听在我耳中,分明是怪我越俎代庖,多管闲事。我不再理他。
下一家店地处偏远,但是价钱真的不错,衣服也漂亮。店主是个比我年纪稍大些的美艳女子,有些面善,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看见小白的车,老远便打招呼,等到我们走近,她带着职业性微笑毫不掩饰地上上下下把我仔细打量一番。小白唤她一声“周姐”,她才回过神去看小白。我走进去看衣服,隐约听见她在身后对小白说“早知如此,我当初便收了你”。小白只是笑,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
我已对自己的眼光没了信心,扯小白过来,他却很谦虚地让周姐帮我挑。周姐早已经打量过我了,也不推辞就随手拿下几件衣服,打开里面一间屋冲我和小白努努嘴,示意我们进去。我忙道:“我自己进去好了。”
刚穿上一件,周姐敲门进来,她笑着打趣我:“他可真是把你爱死了,这一会儿功夫不见还要让我进来照顾你。”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她一边帮我理衣服,一边不时点评几下。一一试过了,我看中一件黑白两色的学生服模样的裙子,很清纯,让我一下想起大学时光,与傅辉共度的时光。
周姐犹豫一下才开口:“妹妹,这件衣服上了身有点太显嫩,如果是你自己穿还好,跟他站在一起,他明明是真的嫩,反而会衬得你有点假。”她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我已经老了。
可是我真的极爱这条裙子。我听见自己说:“我不是穿给他看的,是给另一个比我年长的人。那人前卫狂放,衬这样的清纯模样是不是正合拍?”
周姐一下怔住,良久才答道:“那你自己决定吧。”她转身出了门。我则换下衣服将那条裙子拿在手中,另有几条喜欢的也一并拿了。
出门时总觉气氛有点古怪。我拿出钱包,周姐笑着说:“我这里不收现金的,也不每日结账,都是月底一起结。”我不知该如何处理,便想问问小白,他却远远站在门口并不看我。周姐续道:“你在我这里没有户头,已经记在他账上了。”我忙道:“那怎么行?”小白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我们的帐自己算吧,别让人家做生意的为难。”
我向周姐道谢,拿过包好的衣服要走。周姐忽然说了一句:“昕昕是个好孩子,你要珍惜。”我没听明白,问了一句“什么”,周姐却不再说话,摆摆手让我去了。
走到门口时,看见小白又把墨镜戴上。我笑话他:“扮酷啊。”他不说话,一个人上了车。我拎着一堆袋子艰难地用空出的小指去挑车门把手,小白探过身来帮我从内打开,我手虽占着,嘴却闲着,忍不住揶揄他:“往常扮得比谁都绅士,关键时刻就现形了吧。”小白刚帮我打开车门,身子尚在半途,听到我的话忽然就一把将我拽进车里。我双手拿满东西无法撑扶,于是一跤跌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之际,他俯身将我迫在椅背上,手指紧紧捏住我的下巴。我看着他的脸近在眼前,不知要做什么,再也顾不得大包小包,撒手尖叫起来。小白毫不动容,冷着脸问:“是谁?”
我随即领会到是周姐将我刚刚的话告诉他了,立时就有些不悦:“小白,你不要总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现在很怕你。”说着我打开他的手,很严肃地抱怨他,“你动不动就侵犯我。再说,我的私事不喜欢别人干预。”
他回身到驾驶座上,过一阵才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起我跟傅辉的事情,我也是每见他便紧张得不能自控,以至于让傅辉总看不到真实的我与他相投的地方。

我侧头看看他,墨镜下的双眸看不清楚。联想自己,我心里一阵痛惜,于是我伸手过去摘下他的墨镜,见他眼中竟有些红丝。我心里更加酸楚,更多是为自己那一份少女情怀,眼前的他,多么像另一个我。心底一片痛楚迷茫,只觉此刻他便是我,而我则是傅辉的替身。我轻轻探身过去,再也不愿让我曾经的那些痛楚重演,我轻吻他的双眸。小白身躯明显僵住,我却已惊觉自己多么过分。
我痛悔着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却是笑了,斜斜盯着我说:“怪不得人人都说我这双眼睛是百战百胜,看来我还真要谢谢它。”我不知该怎样解释,或者该不该解释,只好挥挥手:“我累了,回家吧。”
直到快到我家时,我才想起他还没买东西。我有些歉意地说:“好像耽误你购物了。你本来是要买什么的?”他挑着眼睛望向我,满眼的笑意:“买你的心。”
我在那一瞬间决定,以后不再跟他来往。我的心早已不再属于自己,货已售罄,恕难从命。
于是我将足够数目的现金悄悄留在座位上,下车后小气的我又有点担心他看不到,敞篷车风一吹可就什么都没了,于是我殷殷提点他:“我留了东西在座位上。”他不去看,却笑问我:“什么?”我答:“欠你的账。”
他继续微笑:“你欠我什么你自己知道。除了你自己,我什么都不要。”
那天我并没穿那条裙子。本来已穿上了身,可一出楼门就发觉冷得不行。我原是打算回去把厚呢大衣换成羽绒服,然而终于没抵得住温暖的诱惑于是将全身都换过了。我又恢复了丑小鸭的形象,不由感叹自己天生就不是个美人,后天也没有做美人的希望,看来这辈子是没戏了。
虽然换衣服耽搁了一下,我还是最先到的。曹文随后到,他还是旧日模样,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女性目光。我很亲热地拉他坐我对面,叙过别来情状,享受着周围女性的艳羡目光。傅辉是和小衡一起到的,我以前没见过小衡,不由细细打量他。小衡是个有点害羞的男孩子,一讲话就微微脸红,难以将他和鼓手联系起来,不过他两条臂膀倒真是肌肉虬突。曹文在旁起哄:“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啊。”我嗔他一眼:“有您老人家在,还有谁能再让人多看一眼。”晓光来时看到我的嘴巴笑得合不拢,问道:“什么事?”我笑嘻嘻答:“我好久没有跟曹文聚过了,已经忘记了周围夫人小姐们的红眼,所以今天很是享受。嘿嘿~”
一句话将六年不见的我们重拉在一起。我们往日也是一直如此童言无忌,什么样的话都敢说。相对来说,傅辉是我们当中最为沉默的一个,他只偶尔开一些乐到极处的玩笑,平时是不怎么加入这些插科打诨的,尤其我和晓光对话时他更是很少加入。
这家西餐厅与别处有些不同,虽然价位高,口味和气氛却很中式。大堂内气氛活泼,不像别处连刀叉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让人越发不敢随意。厅内有乐队伴奏,正好可以大声说话而不觉自己太过吵闹。晓光显然是个行家里手才选了这里,她又特地订了张角落的桌子,再加上今天不是周末,人本来就少,我们更加肆无忌惮笑闹着互叙别情。
点过菜,晓光说:“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了这家?”我们四人一起问:“为什么?”晓光哈哈大笑:“因为它上菜特别慢,正好让我们说话。”我们一起拿起刀叉,作欲投掷状。晓光笑说:“玩击鼓传花啊,好久没玩过了。”
这是他们高中时便常玩的游戏,先指定地点,然后拿到“花”的人要在那里唱一首大家点唱的歌,我们无聊时经常一起玩。有一次选定了女生宿舍楼下,傅辉被我们整得高歌了一曲大家现作的“我是猪”。然而我是不欢迎这个游戏的,因为只要我在就必然会让我击鼓。当然不是真的鼓,每次都是现场清唱,我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次次成为大家的笑点。
我刚要反对,晓光笑着说:“我又要重复一遍了,让你击鼓是为你好,不然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我是猪’么?别说‘我是猪’,你就是唱儿歌,也能跑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北在哪里啊。”
她长叹一声,接着说:“不容易啊,我们四个玩音乐的全都被你拉得找不着调儿。”所有人哄堂大笑,傅辉向我道:“别扭扭捏捏的。”一边说一边将头上束着的黑带解下来。
傅辉的头发偏长,天热唱歌时汗水常常顺着发梢往下滴淌。于是我就拿了一条黑绸带让他束在前额,凉快一些,也免得汗水滴进眼睛。后来发现玩击鼓传花时正可以解下蒙住我的眼睛,于是大家便要求他常带,他也就真的经常带着。
傅辉递给我带子说:“刚洗过啊,不许嫌脏。”晓光已在旁边大笑。


第六章

菊花、古剑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唐朝《梦回唐朝》.
我们商定今天的指定地点就是现场乐队所在的舞台,然后他们四个开始商量用哪首歌来击鼓,也就是想整我。正无奈听着时,背后传来小小骚动,我回头一望,远远地由门口进来一群人,个个衣着光鲜,容颜华丽。我厌倦地转回头,鲜亮的外表能说明什么?何况,即便只是外表,我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比傅辉好看。想着我便贪婪地看了他一眼,谁知他也正在看我,诱人的眼睛里似乎有种捉摸不定的东西。我刚想问声“怎么了”,随即听到旁边的晓光叫了一声“哎呀,那是欧阳昕”!曹文紧接着说:“晓光你现在整天都看些什么东西,青春偶像剧?”晓光分辩道:“真的很好看,他最近拍的那部早恋题材的电影片花在我们院做剪辑,演技大有进步。你别这么嫉妒,人家才是真正的帅哥。”曹文不以为然:“青春饭能吃几年?没有一技傍身,单靠脸蛋儿吃饭能多长久?”
我埋头吃餐前面包,不理会他们。曹文和晓光拌嘴,就像猫会睡觉鸟会飞一样天经地义,不吵倒稀奇了。曹文还要说下去,傅辉突然打断他:“别背后说人是非。”我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他往常是不会加入斗嘴或劝架的,谁知看他时他依然在看我,让我彻底懵了。
曹文和晓光看傅辉这么严肃,都停住不再说话。傅辉接着说:“欧阳为人有口皆碑,我唱片发布的庆功宴,他特地推了别处的约过来,公司跟我说,单另外一家的违约金就是一大笔钱。”小衡也接道:“那晚他还特地过来称赞我的鼓打得好,跟我合了影,第二天就登在娱乐版头条。”
我听着这话却有些不服:“我们的唱片是靠质量,不靠别人推销。”傅辉和小衡苦笑一下都不说话。晓光阴阳怪气答了一声:“嗯,有骨气。”她讽刺我之余,又转头去看了那个明星一眼,回过头来时忽然奇道:“他干吗老恶狠狠地盯着你啊,曹文?好像你抢了他女朋友似的。难不成是他听见你的话了?”曹文笑道:“林晓光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么远怎么可能?”我笑着接下他们的话:“那恐怕是帅哥相见与美女相见的不同之处了,美女们是暗自腹诽,帅哥们则当堂角力。”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只有傅辉又奇怪地看我一眼。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古怪?”傅辉顿了一下,说:“那不是你朋友么?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我愣住:“谁啊?”“欧阳昕。”傅辉显然是觉得我很奇怪。我先审视他的神情看是不是在戏弄我,不像;又看看周围几个人是不是一起摆了道儿来逗我,也不像。然后我百般狐疑地挠挠脑袋:“我不知道这个人啊。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可能在哪里听过吧。”
傅辉的神色更加奇怪,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看看那个欧阳昕是何许人也,虽然我对偶像剧一向不感冒。
那一群人坐在另一个角落,喧喧嚷嚷,周围显然还有记者和影迷模样的不少人围着。我在人群的夹缝中看进去,他们坐在一张长桌两侧,先看见一张似乎见过的面孔,想一想,好像是在报纸上见过,是位有名的导演,在我出国前已经成名;再看过去是一位如花少女,既然是女性,略过不看;再看过去,是长得很出众的一个男孩子,那张面孔很是熟悉,却总觉有些缥缈,仿佛记忆中暗恋的邻家少年,只是一个符号,却忘了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仔细想想不像在报纸上见过,猛然灵光一闪,是那日在顶楼阳台上见过的——小白!!!
原来我对他的面貌这样不熟悉,稍化点妆便糊涂了;原来我从不曾好好看过他。只是,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所以也很正常是不是?不是傅辉的男人,我去看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