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有九分 作者:唧唧的猫
新文案:
十六七岁的江问,家境优越,英俊沉默。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他的校服也一尘不染,是学校里最高不可攀的优等生。
而逢宁漂亮也很轻狂,铁了心要倒贴江问,把高中全体女生得罪了个遍。
她不厌其烦骚扰他,他怎么躲都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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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为逢宁对江问爱而不得。
直到江问自己也信了。
实际上她只是无聊开了个玩笑。
而他却为这个玩笑沦陷了一生。

旧文案:
十六七岁的江问,家境优越,英俊沉默。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他的校服也一尘不染,是学校里最高不可攀的优等生。
而逢宁品格低劣,漂亮也很轻佻,年级出了名的女流氓。
逢宁铁了心要倒贴江问,把高中全体女生得罪了个遍。她不厌其烦骚扰他,他怎么躲都躲不过。
再后来,同学聚会上旧事重提,逢宁被逼问和江问当初那段过往。她被缠的没辙,假装认真想了想,叹口气,“都过了这么久,早就忘记了,我还是喝酒吧。”
江问表情冷淡地拿走她的酒杯。
逢宁下意识想去抢,他身子一侧,她的手被按在桌上,无法动弹。
他仰头灌完酒,平静地丢开杯子,“既然你觉得喜欢我这件事难以启齿,当初怎么没有一头撞死在我床上?”
场内被震撼地安静片刻,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口哨响起。
有人吃惊,有人嫉妒,还有人恍然。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跟着他们笑。
但他们都不知道,逢宁才是江问认真爱了半辈子却得不到的人。
外冷内娇小王子x女流氓

☆、第 1 章

国金商场A座入口。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再抬头,一道黑影从眼前嗖的跑过,带起阵疾风。转眼之间,这道黑影又跌跌撞撞冲回来。
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快而迅捷地捂住他的嘴,往旁边墙上猛地一推。
逢宁心脏仍在剧烈跳动,她缩在陌生人的肩下一动不动,偷偷喘气,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随后有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呵斥着赶来,左右看看。她下意识把身前人的腰揽得更紧。
他们驻足一会儿,又往另一个方向追去。
鼻尖飘来一阵淡淡的柑橘香,逢宁后知后觉仰起脑袋,看向被她死死捂着嘴的人。
他好高。
视线顺着扫上去,她呼吸也跟着停顿一下。
面前这张脸和她挨得极近。漆黑的短发,浅浅的睫,清晰到眉旁一颗棕色小痣。一双雾气弥漫的眼,眼尾长且翘,倒映着外头瓢泼的雨,说不出的迷昧。
逢宁手一软。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呆滞的男生终于从被人非礼的震撼回过神来,触电似的一把推开她。
“嘘嘘,别喊,他们还没走远。”逢宁用食指堵住唇,往周围张望,忙开口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刚刚在旁边涂鸦,被这里的保安追了。”
她刚刚从雨里跑进来,浑身上下连发根都湿透了。眼皮上深蓝色的眼影晕开,胸前骷髅项链耀武扬威,耳朵上扎着银色耳钉,下巴有块创口贴,隐隐约约能瞧见血。
沉默着,男生低头,看了眼身上被弄湿的外套,嫌恶地皱眉。这个小太妹还无所谓似的,用一种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眼神和他对视。 
他看她,和看一堆废铜烂铁的垃圾没有分别。带着点惯常的轻视,拉开外套拉链,毫不犹豫地将衣服脱下来,往地上一扔。
这人长得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量人都是从上到下。与头顶的奢侈店招牌相呼应,真是如出一辙的高贵冷艳。
逢宁想笑,忍住了。她瞅了眼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弃在脚边的名牌外套,好整以暇道,“帅哥,脾气这么大的吗?”
男生克制了一下,冷淡地回答,是啊。
“行,你不要就给我当雨衣吧。”逢宁是自小就练就的厚脸皮,不尴尬也不生硬,极其淡定地弯腰,一把捞起衣服,喜不自胜扬扬手,“嘿嘿,那就谢啦。”
他瞥她一眼,不想再说话。掏出耳机,面无表情戴上。
江玉韵披着风衣,在柜台划卡签单。易巧手指转着车钥匙,讲昨天才从别人那听来的笑话。
这两位是南城著名的社交名媛。几个sales默默听着她们夹枪带棒数落别人,见惯不惯,利索地打包东西。
“Arthur马上就回国,你知道吗。”
“嗯。”江玉韵笔一顿,挑眉,“所以?”
“这个狗男人昨天在那谁的生日趴上喝上头,蹬鼻子上脸,说忘不掉你呢,真是逗死了。把他在LA的女朋友差点给气死,今天到处打听你是谁。”
透明玻璃门向两侧滑开,两人走出去。江玉韵踩着C牌高跟鞋摇曳生姿,冷冷哼了一声,“关我屁事,就那几个货色,真把自己当盘菜呢。”
易巧伸着脖子,偷看不远处的男孩,被江玉韵看到,瞪了她一眼,“我弟刚上高中。”
“啧,你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易巧假怒,挤挤好友肩膀,“不过你弟真够帅的,不愧是你们江家的人,长大了得伤多少姑娘的心?”
江玉韵从喉咙里哼了一声,“他自己就是个玻璃心。”又说,“你还不知道吧,小时候我妈去山上给他算过命,那道士说我弟这辈子顺风顺水,唯独过不了情劫。”
易巧笑了下, “情劫?哪个女人能忍得下心伤他哦。”
“小问,走了。”江玉韵走过去,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惊奇地说,“咦,你衣服去哪啦?”
江问扯掉一边耳机线,答的心不在焉,“遇到女流氓了。”
*
女流氓高高兴兴回到家。
齐兰视线落到全身湿透的女儿身上,“你怎么回事。”
“今天出门玩没带伞。”逢宁礼貌地对牌桌上的阿姨打完招呼,拿毛巾擦拭长发,顺便站在旁边看她的牌。
李阿姨瞟了她一眼,“小宁成绩下来了没?考的怎样?”
清脆的麻将声中,逢宁笑了笑回答,“还行。”
“是什么学校?”
“启德。”
“呀,启德?这么厉害哇!”李阿姨赞她好前途,夸张叹口气,“我儿子能有小宁一半优秀,我做梦都得笑醒哦。”
齐兰翻出一张八筒,哈哈大笑,故作谦虚,“那你是没见过她不听话的时候,我真是操不完的心。”
“是啊,兰姐这些年多辛苦,看到女儿这么有出息不知道多欣慰呢。”
逢宁父亲死的早,齐兰和他都不是本地人,孤儿寡母连个能投奔的亲戚都没有。怕年纪还小的女儿吃亏,齐兰带着逢宁,硬是没再嫁。美容院打工、卖衣服,销售什么都搞过,好不容易拉扯到她上初中,用存的钱开了个麻将馆,日子才算好过点。
逢宁嬉皮笑脸地说,“妈,你们慢慢打,我去洗个澡。”
齐兰抽空抬头,喊道:“对了,今天阿姨有点事,晚饭你记得去厨房打个下手。”
收拾完毕,逢宁回到房间,嘴里习惯性哼着歌,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趴在台上张望了一会。夏日雨后,葡萄藤的叶子翠地欲滴,蝉声嘶力竭地叫,树荫底下隔壁院的老头儿在摇椅上眯眼打扇。
她从厨房的冰箱里搬了半个冰西瓜。
惬意地躺飘窗上,一边对付着西瓜,刷刷淘宝,上了会网,忽然想到那件白捡的外套。逢宁非常小市民心态地去专卖店搜了搜同款。
网页上价格刷新的一瞬,她被刺激的精神一抖擞,手机差点摔脸上。知道名牌贵,可没想到能这么贵!
逢宁咂咂嘴,那位娇气的小少爷可真有钱啊。
大黄狗摇着尾巴跳上来,嗷呜一声,在角落蜷成一团。她切掉网页,给双瑶发微信。
逢宁:【麻溜跟小赵说,他明天的生日,宁姐必送他一件大礼】
双瑶:【你去年也说送大礼,结果送了瓶蓝月亮给他- -!】
逢宁:【记到现在,至于么?】
双瑶:【主要是你也太几把抠了,小赵一回家发现他妈跟他拎着一模一样的洗衣液,俩人大眼瞪小眼,他妈还说是你家麻将馆统一发的。。。】
逢宁笑的打滚,贝贝跳到怀里吭哧吭哧地蹭。
翻了个身,她腾出手撸了一把毛茸茸的狗脑袋,趴着打字:【那不是刚好赶上了麻将馆回馈老顾客要送礼嘛,我顺便就挑了一个,逗他玩玩。放心,为了弥补去年小赵受的心灵创伤,今年的生日礼物我要他跪下喊我爸爸!】
*
暑假过的尤其快,眨眼就到了报道那天。南城的夏天,太阳就在正当头,天空蔚蓝,热浪滚滚。
走廊上挤满了人,男男女女,有老师有学生。
江问穿着很薄的马球Polo短衫,一手插在兜里,斜靠在门边上。
闷热的夏日,他的短碎鬓发有些汗湿,鼻尖挂着很细的汗粒。英俊到极点的眉目,在熙攘的人潮里尤为醒目,时不时有路过的女孩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然后交头接耳一番。
被这么观赏半天,他少爷脾气有点上来了,不过没表现到脸上。
“靠,你这个bitch,在如此正经的校园,穿的这么骚,意欲何为!”
回答的女声毫无顾忌,慵慵懒懒,“乱操什么心,管好你自己。”
江问听了两句,莫名觉得这道声音有点耳熟,他下意识侧头,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时,那女生完全转过头。她单肩挎着书包和旁人说笑,眉梢眼角微微扬起,下巴上的创口贴显得人格外狂野。
打量了两秒,他想起来了。
下雨天的小太妹。
她卸掉了浓妆,白白的脸,五官秀致,乍一看漂亮得紧。身上的浅色吊带衫,胸口很低,腰掐的很细。配着同色系百褶裙,凉鞋,一双笔直的腿明晃晃暴露在空气中,拱起的弧度卖弄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性感。
还未回神,逢宁就注意到了他。江问立刻转开视线去看别处。
她略有意外,先是迟疑了两秒,然后瞪大眼,咧开嘴乐了,“哇!好巧啊帅哥,没想到在这都能碰到你,还记得我不?”
在她的热情问候之下,江问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平平静静地,装作没听见,连看也没多看她一眼。
正好等的人出来,他手肘顶了顶墙壁,站直身子。带着那副喜欢用下巴看人的神情,漠然越过她,径自走了。
赵濒临对此类的情况习以为常,一把揽上江问的肩,回头冲她们笑的挺欠抽,“美女,我兄弟很难钓的,你下次记得换个搭讪方式。”
逢宁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面上依旧笑嘻嘻,“明白。”
等他们走远,双瑶目露精光,一巴掌呼上她的背,“哪认识的?老实交代!”
逢宁差点摔一大跟头,扶着墙,回头怒视:“你下手轻点!认识什么,你看我们像是认识的?”
双瑶推着她往前走,“我刚刚速度辨识了他一身的行头,天啊,被他多看一眼都觉得伤自尊。”
“为啥?”
“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有钱很尊贵,你个丑批你不配。”
“牛逼啊,还整押韵上了!”逢宁哈哈笑完,压低声音,“对了,记得我要送小赵那件衣服吗?”
双瑶恍然大悟,“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个富家小少爷?!”
“没错。”逢宁沉沉叹气,“就是他,不仅王子病严重,还是个散财童子。”
双瑶扼腕,“可惜了长这么帅,不过病不病的,说的好像人爱搭理你一样。”
“是吗,那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逢宁痞里痞气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一个月。”
双瑶疑惑地嗯了一声。
“一个月,我能搞定他。”
双瑶无话可说,用手背探她额头,欲言又止,“...没发烧啊,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吧。”
“你以为我在跟你吹牛?”逢宁看着前方,慢条斯理地说,“假装对我不屑一顾,实则故作姿态的男生,我逢宁不知道见过多少。”
她靠着栏杆,双手交叉了垫在脑后,任风吹乱裙摆,嚣张地笑了,“他刚刚看着我走神了,装什么装。”
作者有话要说:0.0大家新年好,这篇文存稿不多,暂时七点更新(没存稿了会说的,太久没开文了不知道说啥,我对这本的期待就是能好好写完(祈祷)至于其他的也不敢做什么保证了TVT毕竟这么久过去手速好像也没有很大进步。。。
谢谢营养液和砸雷的小天使们,不必破费啦,评论前三百发红包!!(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三百个评论!哈哈哈哈

☆、第 2 章

报完名领完校服就没事了,她们俩找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搭车回家。逢宁刚出现在雨江巷口,就被冲出来的大黄狗缠住了腿。
双瑶一回头,被吓的直蹦上台阶,急赤白脸哇哇乱叫,“快,要你的狗离我远点!”
“唉哟,我的乖贝贝,我的小心肝。”逢宁蹲下来,使劲呼噜了一把,“走了,我们回家。”
大黄狗欢喜地蹦着后腿要往她身上扑。
逢宁赶紧站起来,用脚扒拉贝贝,“诶别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双瑶,小宁姐——”
她们俩抬头,墙边上全是黑压压的电线,晾衣杆挂着的萝卜白菜干随风飘扬,赵为臣从二楼阳台望下来,“你们报完名了?”
逢宁和他隔空对喊,“是啊,明天就上课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有面儿不?”
“有面,谢谢小宁姐!”
“傻没边了。”双瑶蹲一边小声调侃,“要是小赵知道衣服是你白捡的...”
“嘘!可别。”逢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倒霉孩子眼一闭,从二楼跳下来了可咋整。”
两人同时大笑。
他们仨都住雨江巷,从小一起长大。赵为臣很崇拜逢宁。按他的话说,逢宁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特别的女孩。要说特别在哪,他也跟你道不出个所以然,就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特别臭屁:“你跟她待久就知道了,我小宁姐就是个奇女子!”
双瑶转述给逢宁听,奇女子嘎嘎笑个不停。 
时近中午,小巷不知从哪飘出青椒肉丝的香味,居委会大妈的大嗓门噼里啪啦从院门里传来。
双瑶转头问,“对了,你还在小赵表姐那卖酒吗?都开学了,辞了算了。”
逢宁压根不在意,“再搞几个月吧,反正就周末,挺轻松的,又不影响学习。”
“你小小年纪,掉钱眼里了?你是葛朗台亲女儿吧?抠死你得了。”
“我不得多攒点钱养我妈。”逢宁避开她认真的表情,“本来身体就不好,之前的病说不准又犯了呢。”
双瑶微怔。逢宁从小早熟,不纯真,不烂漫,大多时候比较自我,却是他们之间最懂事最争气的一个。
再一抬眼,她已经带着大黄狗奔到前面,蹦蹦跶跶对挥手,“明天早上七点,一起上学!”
回到家,麻将馆帮忙做饭的李阿姨正在院里洗鱼,迎头见到逢宁,招呼道:“宁宁,回来啦,今天阿姨给你炖鱼头豆腐汤喝,新鲜的野鱼咧!”
“好嘞,我妈呢?”
“包饺子呢。”
轻轻踢开脚边打转的大狗,逢宁把书包一丢,悠哉悠哉打着晃进了厨房,“齐女士,今天怎么想着要下厨啊?”
齐兰停了手中的动作,略微惆怅地叹了口气,“我闺女明天就去上学了,就剩我一人在家。”
“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吧。”逢宁挽起头发,把手伸到水池底下冲冲,拿起旁边擀面杖开始压面皮,“双瑶他妈,小赵他姨,还有隔壁街的妇女们,每天不都定时定点来您这报道吗。”
灶上烧的水咕噜噜冒泡泡,齐兰忧郁地看着她,“你钱要是不够花了记得跟我打电话,在学校里别惹事,对老师态度好一点,内衣每天都要洗。还有,行李什么时候搬?”
外头的电视机正在放樱桃小丸子,短发小丸子念叨着‘我以为这个夏天还早呢’,逢宁看的津津有味,嘴里跟着嗯嗯两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漠哥他们下午帮我搬行李。”
“什么?!”齐兰转头瞪她,盛怒之下,扯着嗓子吼,“要你少跟东街那群人混一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逢宁赶紧往旁边退了一小步,生怕她又钻牛角尖,“我没跟他们混,我就跟漠哥玩,就孟瀚漠,不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吗。”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齐兰数落着女儿,忍不住又开始伤感,“妈以前没时间管你,幸好你听话,没跟谁学坏。不然以后死了,见你爸都没个交代。”
“妈,您别说这种话,我听了难受。”
虽然逢宁有时候行事乖戾,但是在老妈面前,她一向都是乖孩子。
李阿姨端了一盆虾进来,看这情形笑了笑,“怎么了,又在吵架吗?”
齐兰连连摇头。
逢宁搜肠刮肚哄了齐兰半天,终于哄的差不多气消了。
看老妈情绪还是不高,逢宁放下擀面杖,严肃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在学校一定乖乖学习,三年后考上最好的大学,光耀咱们老逢家的门楣。”
*
启德是一所住读制的重点中学,在南城高校里处于鹤立鸡群的地位,当之无愧的名校之首。因为每年新生入学指标都有限,这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从本校初中部直升。不过为了吸纳最优质的生源,保障升学率,学校每年都会给极少数的指标生免去学费。
逢宁就是其中之一。
开学前一天,校门口锃亮的豪车浮夸地停了一长溜,大多都是来帮小孩办入住。
逢宁穿着从地摊淘来的卡通T恤,黑色牛仔短裤,在宿舍楼里一个人搬上搬下,累了就停在台阶上,捶捶自己的小蛮腰。樱桃小丸子在衣服上笑的天真灿烂。
旁边路过的十几岁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各个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身边簇拥着一群人。怎么说,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不小心混入上流社会的菲律宾女佣。 
四人一个寝室,有两个还没来。孟瀚漠他们还在等着,她随便收拾了一下,把行李箱啪地一关,推到角落里。刚舒口气,突然有道弱弱的声音响起,“你好。”
逢宁抬头一看,是个瘦瘦白白的小女生,局促地站在门边,手里还提了两杯奶茶。
“你好,啥事?”
女孩观察了一会,踏进来一步,试探性地说,“我住在这里,你也是九班的吗?”
“对,九班的。”逢宁瞅着小姑娘还挺怕生的。她脸上冒汗,站起来,大大方方跟伸出手,“我叫逢宁,你室友。”
“我、我叫孟桃雨。”她更加手足无措了,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一杯,“这个你要吗,我刚刚买的。”
逢宁接过来喝了一口,露出招牌笑容,“要的要的,刚好口渴呢。不过我有点事要走了,谢谢你的奶茶啊,明天给你带瓶AD钙奶喝。”
逢宁下楼,远远就瞧见黑压压一帮人。站在最前面的男生一米八几,黑短袖的袖口被撸到肩膀以上,带着棒球帽,遮住了面容。
她一溜小跑过去,笑嘻嘻喊了声哥。
“宁仔动作挺快。”一人揽过她肩,“走,吃饭去,想吃啥,哥请客。”
逢宁抖肩躲开,“我哥就一个,你别乱认妹妹。”
一行人勾肩搭背往校外走,他们都是东街混久了的痞子,凑一起就跟黑社会出巡似的,路上回头率十足。
逢宁把孟瀚漠的帽子抢了,框自己头上遮住眼睛。
孟瀚漠一头利落干净的短发,比旁人略深刻的五官,轮廓明晰,鼻梁附近隐约可见新旧的伤痕。他不耐烦地瞅她,声音低沉,“你搞什么。”
“你们太社会了。”逢宁埋着脑袋,“为了我的形象着想,我得低调点。”
他们都是骑摩托来的,全停在附近一个胡同里。谁知道刚拐进去,一辆晃眼的跑车大喇喇横在巷口。
“谁他妈停的车,缺德啊。”寸头怒了,火大地准备踹一脚车轮胎,被旁边人急忙拉住,“你看清这什么车了吗就踹。”
“操,法拉利了不起?”
话是这么说了,见着车头那锃亮的跃马标志,愤愤比了个中指,到底没敢继续下脚。
这是个死胡同,只有一个口能出去,这会被堵着,一群人费力挤了进去,就只能在这大眼瞪小眼,等着车主来。
“消消气,来来。”逢宁摸出包蓝楼,一支支,挨个给他们分了。
大家都等的无聊,有人突然想起什么,要逢宁唱首歌来听,“宁仔,他们都说你前几天在酒吧唱的情歌还挺惊艳,露两手呗。”
逢宁没好气,“想的美,以为谁都配听我的情歌呢?”
胖子问:“那我们配啥?”
“儿歌!听好了啊。”她手搭在孟瀚漠的肩上,清了清喉咙,“门前大桥下,游过一只鸭,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嘎。”
孟瀚漠低下头,咬着烟嗤笑,“人是一群鸭。”
逢宁固执,“你管我,我就看见了一只。”
“那你二四六七八是数它的毛吗?”
两人拌着嘴,好几个人跟着笑。嬉言笑语里,火红的辣法尾灯突然一亮。滴滴两声,他们止住笑,齐刷刷抬头望去。
江玉韵探头,大概看了下情况,她拉开车门,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刚刚好没停车位了,我马上挪开。”
瞅着这么华丽浓艳的美人,寸头早就没脾气了,挥一挥手,“没事,你快点的吧。”
江问已经坐进了副驾驶。面前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黑漆漆的眼睛扫向后视镜,意外地看到那个人。
他只见过两次,却一眼认出。她终于没穿奇怪的衣服,一只腿随意曲蹬在车上,把喝奶茶的吸管含在嘴里,和别的男生靠的很近。
她专心讲话,压根没往这边看。身边的四五个人都不像学生,或站或坐,斜斜靠那儿抽着烟。
窄巷之中,晦暗的墙砖,横七竖八的摩托车,肮脏的白色板鞋。落在肩头的马尾对折,被皮筋箍地翘起来。她手腕细细的,绕着一圈红绳,娇滴滴地垂在膝盖上。
他冷眼看着。
中控台的按钮一亮,顶篷自动从前往后缩进,车玻璃全部降下,外面混着烟汗味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入。
弄出的动静不小,把后头那些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江玉韵正挂挡准备倒车,打量他几秒,又奇怪又好笑,“你不是最讨厌烟味吗?”
江问不做声,慢腾腾往后靠。凝视着车窗外巷角攀爬的铁线莲,心里冷不丁的,涌出一股恼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心意都收到了,真的不必破费啦!今天继续发三百个小红包,嘿嘿嘿嘿

☆、第 3 章

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天,启德校门口拉了欢迎新生入学的横幅,进入真正意义的开学季。
赵濒临喝着豆浆,百无聊赖地靠着石墩。等了老半天,终于瞧见江问从车上下来。
他跑过去,一肘子拐上他胸口,“问哥哥。”
江问探身拿车上的书包,一手撂开他,“滚。”
赵濒临抓着不放,气的直蹦,“江问你傲娇什么,一大早上吃枪药啦?我今就非要挨着你!”
一股清新的风吹来,桂子树香气浮动。两人拉扯着进了学校。赵濒临笑的酒窝荡漾,用力勒着他的肩,八卦最近听到的小道消息,“我问你,那个墨西哥混血是怎么个情况?”
“不认识。”
“什么意思,她不是你女朋友?”
江问挑了挑眉,神色冷淡,“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之前有人看到你在AU那打球,人家就坐在场边给你递水。”
“真有想象力。”江问有点烦,拿掉他的手。
又是这幅拿腔拿调的样子,就好像别人倒贴到世界尽头,他都懒得当回事。
赵濒临有点看不下去了,将他从头扫到脚,讽刺道,“bro,别这么闷骚,但愿你的性取向以后不用你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