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辰将盆往她面前一放,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回去继续打拳。
姜逢木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热水,心里又酸又暖。
她好像总是误解他的意思, 可他却也什么都不说。
热水就是好用, 手浸进去便被温暖的不愿拿出来了。
在这乡下烧点热水还是挺麻烦的, 要给铁锅点上火,放锅里烧,烧完了再舀出来。
一般人家也就做饭之前烧点热水, 然后全家人需要用一天,哪能洗脸都用热水洗呢,太奢侈了。
姜逢木不舍得浪费,赶紧用它刷了牙洗了脸,然后又浇了地。
洗完之后,她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问褚沅辰:“给我用了你喝什么呀?”
“不喝热水,麻烦。”他微微喘着粗气,出拳又狠又快,半点也没因跟她说话而分散精力。
“那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姜逢木抱着盆,靠着墙根,一边看他打拳一边问。
褚沅辰正巧一个马步转回了身,猛地出拳,仰头便看到了姜逢木。
她脸上水润润的,睫毛尖还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脖子上,也不擦,晨光正好洒在她身上,照的她身上仿佛镀了层橘光,笑意盈盈,细瘦的腰肢被盆挡住,半遮半掩。
褚沅辰微微一晃神。
总算心猿意马,没法把心思放在练拳上了。
他收了步伐,不知道自己心内的悸动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更没人跟他讲过什么情窦初开之事。
褚沅辰气急败坏,蹬蹬蹬快步走到姜逢木面前,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暴躁,便别扭道:“随便。”
姜逢木不知道他的心思,许是看他年龄太小,太没有威胁,于是随手戳了他脑门一下:“你怎么比女朋友都难伺候,还随便。”
少年的皮肤嫩,猝不及防的被她一戳,脑门上顿时留了个红手印,像幼儿园表演节目盖的口红印似的。
姜逢木脑中联想到褚沅辰表演《采蘑菇的小姑娘》的样子,乐不可支的弯了腰。
褚沅辰看见她那两个梨涡,只觉得闪耀的晃人的眼睛。
姜逢木从他身前和墙壁间的缝隙钻出去:“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你外祖母。”
她过去的时候,手臂擦到了褚沅辰的胸膛。
褚沅辰望着她的背影,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那个地方热热的,鼻尖还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姜逢木也没有别的乐趣,成天就是逗逗小不点少督军,然后看他被自己厨艺震惊的脸。
她在这里住着,也没说什么时候离开,也不说有什么要紧事。
反正褚沅辰和奶奶也不赶她走,这村子就像被设置了结界一样,远离世事纷扰,一直相安无事。
也怪村子小,隔了没两天,基本全村的人都知道褚沅辰家来了外人,做菜特别特别好吃。
妇女们闲的没事,便组团来膜拜姜逢木的厨艺。
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去的次数多了,见姜逢木又和善嘴甜,便一个劲儿的到褚家来。
姜逢木也不藏着掖着,怎么做,如何配料全都让她们看,然后她们再用学来的手艺给自家孩子做。
久而久之,也不能总聊做菜。
姜逢木一个正值青春的小姑娘,人长得又漂亮,少不了被村子里的成年男性-爱慕。
大人们当然也存了这个心思。
谁不想家里娶个又会做饭又贤惠的媳妇儿。
于是不在意姜逢木身世和来头的,便明里暗里给姜逢木递话。
当然这话也不避着褚沅辰,谁让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肉铺的陈妈避开了做饭的时候,特意来找姜逢木。
“姜姑娘,我同你讲个事儿。”
姜逢木放下手里叠的千纸鹤,迎到门口,微笑道:“您找我什么事儿?”
陈妈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小姜啊,今年也十八了?”
姜逢木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啊对。”
她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十八岁了,还带轮回的,就连大学都上过三遍了,现代民国都有。
别的女生知道了,大概都要羡慕哭了。
陈妈一听更满意了,开始问最重要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家里给许配人家没?”
姜逢木一听就明白了,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她虽然年龄过了一大把,可感情生活还空白呢,除了跟褚沅辰那一段暗藏杀机的性冷淡交往,其余再也没有了。
“没...但是......”
陈妈立刻打断她的话:“别但是了,我家那个小子你见过没?”
姜逢木面带迷茫。
陈妈挤眉弄眼:“就是你每次去买羊肉多给你二两那个傻小子。”
姜逢木更是尴尬,不由得抓了抓头发:“啊...是有点印象。”
其实她哪里知道多不多二两,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民国,姜逢木都属于有钱人家的孩子,从来也不知道肉价的,反正人家要多少她就给多少呗。
陈妈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孩子看上你了,你看你有没有意思,相处一下?”
姜逢木一垂眼,正看到站在门口的褚沅辰,难免心虚的一颤。
心道大妈你可真牛逼啊,当着少督军的面挖他墙角,也不怕他把你家给铲平了。
她是这么想的,可没察觉自己为啥就把自己归结成褚沅辰的墙角了。
褚沅辰总算开口:“她不行。”
姜逢木有些惊讶,没想到褚沅辰能替她化解尴尬,而且是这些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
陈妈扭过头来看褚沅辰,笑道:“大少爷你懂什么呀,我们在谈大人的事呢。”
褚沅辰冰冷道:“她是我的童养媳。”
陈妈面色一僵,姜逢木嘴角也是一抽搐。
她有种想纠正褚沅辰的冲动。
跟谁童养媳呢。
咱俩现在谁是童?
但褚沅辰一本正经,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像她要是敢反驳,等下一定会找她算账。
陈妈尴尬的笑了笑:“大少爷知不知道童养媳是怎么回事儿啊,姜姑娘这不是刚来你不到一个月嘛,怎么就成童养媳了。”
再说了,谁家在儿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张罗童养媳了?
褚沅辰一抬眼,冲姜逢木淡淡道:“过来。”
言语里郑重严肃,根本不像一个孩子能表现出来的威严。
姜逢木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未来的他,不由自主的,就迈腿走到了他身后。
褚沅辰对陈妈道:“这种事不必再说了,让所有人都不必再说了,懂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冷,竟然让陈妈打了个寒颤。
陈妈不安的舔了舔嘴唇,把目光转过去看姜逢木。
但姜逢木低着头,并不跟她对视。
陈妈大概也懂她的意思了,有些仓皇道:“你看大妈也有点冒失了,行那我让那小子别想了。”
说罢,她急匆匆的从褚家离开了。
其实自从褚沅辰被接到乡下以来,一直还算待人平和,虽然不热络,但是大家也都不怕他。
可是这次他真的摆出少督军的姿态了,却是真的骇人。
谁能不怕权利呢。
姜逢木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背:“喂,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陈大妈的儿子,就这么帮我拒了?”
褚沅辰拍掉她的手指,赌气道:“我管你喜不喜欢,以后少招这些杂七杂八的人过来。”
“嘶......”姜逢木郁结,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该不该跟这小孩计较。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日子。
姜逢木叠完了一整瓶千纸鹤。
满满登登的装在玻璃瓶子里,房里没有彩纸,她就自己在上面画。
那种最简单的卡通画,小动物的。
动物画的差不多了她就写字,写她在现代喜欢的那些东西。
马卡龙,哈根达斯,榴莲盒子,墨西哥卷,笔记本,苹果手机......
每个千纸鹤都是独特的,可越积越多她也开始发愁。
这都多久了,她还没办法从副本里出去。
虽然乡下的生活也不错,但她心里毕竟揣着事。
正想着,褚沅辰推门走了进来,姜逢木立刻回过神来,自然而然的扬起一个笑。
和褚沅辰相处久了,她似乎把小不点和长大的那个反派割离开了。
小的她不怕,反倒很亲近很喜欢,时不时还喜欢逗逗他,就愿意看他无可奈何气的只瞪眼的模样。
但对大的她可不敢,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褚沅辰看她那个玻璃瓶子,皱眉道:“你都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做什么?”
姜逢木耸了耸肩:“不然呢,这乡下还有什么可干的吗?”
褚沅辰不理解她这种散漫自由的状态:“就不能学点东西?我可以教你。”
姜逢木噗嗤一笑:“你教我?怎么说我高考也六百三呢,你个小古董能教我什么?”
褚沅辰不懂她在说什么,反问道:“那你会打拳吗,会打枪吗?”
姜逢木一怔,缓缓摇了摇头。
她之前有金手指的时候,根本不用会,用意念一想就好了,反正谁也伤不了她。
褚沅辰认真道:“我可以教你打枪,做...女人不能不会打枪。”他想说督军,但又觉得有些太自恋,话到嘴边硬是被他给隐下去了。
姜逢木挑了挑眉,这是什么说法。
谁说女人都得会打枪?
但是褚沅辰愿意教,她也不舍得打消孩子的积极性,便点了点头:“那好。”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枪自然是褚沅辰的那把木枪。
但是褚沅辰凭借超强的记忆力把木枪做的惟妙惟肖,连每一个部件都细致入微。
那木枪是他的宝贝,平时谁都不许碰的,但此刻他却随意把木枪塞到姜逢木手里。
然后他用手攥住姜逢木的手腕:“发枪最要紧的便是手稳,如果手腕无力,擦枪走火,便容易伤到自己。”
姜逢木的手腕很细,他差不多都能彻底攥住,只觉得手底下的皮肤既温热又细腻,还带着轻快的脉搏。
教姜逢木握枪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近。
只要风一来,姜逢木的头发便会时不时划到他的颈间,痒痒的,弄得他想躲又不舍得躲。
姜逢木却发现,他的手掌比最初的时候要坚硬一些了。
那时候还是软软哒哒的橡皮糖,现在便已经有些粗糙的纹路了。
也不枉他如此刻苦的磨炼。
小孩子长得真快啊。
褚沅辰的个子也窜起来了,都快跟她一样高了。
“认真点,拿着枪的时候不要东想西想。”褚沅辰教训她。
姜逢木到底是个女孩子,心思要更细腻一点。
感念两人之前发生的这些事,真跟做梦一样,便越发没办法集中精力。
原本挺快的接收能力,一柄枪愣是让她学的磕磕绊绊的。
褚沅辰瞪她:“这是教你自保的,你再不用心我就把你那些纸鹤扔了。”
姜逢木噗嗤一笑,扯了扯他的头发,嫌弃道:“怎么跟我妈似的,谁说我会遇到危险了。”
她只是随意一吐槽,但没想到话一出口便被自己打脸。
她要不是不能自保,何至于被几个流氓折腾成那样。
于是便觉得褚沅辰说的极其有道理,态度也端正起来了。
反倒是褚沅辰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嘟囔道:“若是...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便不能保护你了。”
姜逢木正在低头复习手-枪上那些零件,听到他这句话猛然一抖,木抢差点脱了手。
人生往复,水长路远,她自穿越之后,漫漫长路不知走了多久,却只在此刻动了真心了。
想当初褚沅辰死在她的鬼术之下,眼中之怨愤,恨意皆于最后一刻烟消云散,化为一丝不舍。
他说:“你为何不骗我久一点。”
姜逢木听清了。
可即便这样,她仍是只有愧疚,没有疼。
她满心想的都是可以回到现代了,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这本书再和她没关系了。
但现在不行了。
当初的那些疼,因为现在的褚沅辰尽数回到她身上,疼得她心都碎了。
“傻瓜。”
姜逢木喃喃道。
褚沅辰羞涩那一下,便又端起她的手:“看着前面,你要做好预判,子弹的下降速度,还有你手腕的颤抖弧度。”
姜逢木跟着褚沅辰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枪法,虽不如他那么精湛,倒也懂得了个七七八八。
褚沅辰时常叹道:“要是能有把真枪就好了,重量和手感也不一样的。”
姜逢木作为一个知道未来的人,悠哉道:“不用急,你会有的,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褚沅辰看了她一眼,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姜逢木歪过头问他:“你笑什么,我没骗你啊,你以后超级...厉害的。”
褚沅辰单手举枪,微一眯眼,抬手一枪,墙上的一只麻雀应声栽了下来。
好在距离太远,石子力量不大,麻雀挣扎了几下,便又飞跑了。
褚沅辰满意道:“我喜欢你这么相信我。”
姜逢木盯着他看了片刻,把头转向了夕阳的一边,眼底含着笑。
乡下的夕阳要比城市里的更浓稠一些,仿佛要拼尽全力将所有颜色释放出来,涂抹的到处都是。
她看着看着,突然一皱眉。
村口方向扬起一阵尘烟来,那浓烟滚滚,似是要把太阳都遮住了。
乡下土多,也没有铺石板路,但凡风一大,便铺天盖地都是沙子,但现在偏偏没有风。
姜逢木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褚沅辰同她一样,也皱着眉向村口望去。
那尘烟扬起片刻,便有村口的孩子闹腾起来。
“当兵的来啦,有当兵的来啦!”
孩子们一吵闹,便惹得四处都听得到。
姜逢木看了褚沅辰一眼。
褚沅辰表情很轻松,他放下手里的木枪:“找我的。”
当兵的自然是找他的。
这里面也就只有他和管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姜逢木的右眼皮直跳,她莫名有些心慌。
女人强大的直觉给了她极其不好的预感,但她并不是习惯靠直觉的人。
于是姜逢木沉下心分析了一番。
众所周知,褚沅辰是十五岁的时候才被督军用车接回督军府的。
而他被接进督军府的原因,是褚明江废了。
养废了,眼睛也瞎了,看起来似乎彻底没救了。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督军才多少惦念起了他的大儿子。
而不该是现在。
现在的褚沅辰绝对没有十五岁。
姜逢木神色不安的站起身来,对褚沅辰道:“你从后门走,出村子躲起来,这些人我替你见。”
褚沅辰一怔:“什么?”
姜逢木咬着下唇,冷冷的望着村外。
“不是现在,不该是现在有人找你,以防万一你先不要出来,等我探探虚实。”
褚沅辰不是温室里的娇娃娃,姜逢木一怀疑他便谨慎起来。
“那也不能留你在这里,我能对付他们。”
他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木枪。
姜逢木一把扯住他:“小傻瓜,你真把我当软柿子呐,我说过,我是女主,我一出事整本书都会塌了,赶紧走别废话。”
她推了褚沅辰一把。
褚沅辰犹豫了。
他其实真的对姜逢木的话将信将疑,虽然听起来那么不靠谱,但是她却总有一些不靠谱的事情做。
比如她在千纸鹤上写的那些东西,褚沅辰听都没听过。
比如她随口蹦出来的洋文,简直跟洋人没什么两样。
再比如,她对有些事情的笃定,仿佛曾经经历过一样。
事态紧急,褚沅辰只能听她的。
他深深的看了姜逢木一眼:“你说的,你出事这世界就塌了,那我也会死,一起死。”
姜逢木只顾着点头:“当然,所有人都得死。”
褚沅辰和她对视一眼,转身朝后门跑去。
姜逢木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是女主,可惜只是穿越进来的一个数据。
没有了她,系统还可以捉别人进来。
只要这本书还在,世界就不会塌的。
但她也就是想了片刻,便回过神来,沉默的望着褚家的院门。
没过多久,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聒噪的仿佛胡乱砸在鼓面上的锤子。
既没有尊重,又没有礼貌。
她心中一沉。
“少爷在吗,督军派我们来接您回城!”
“少爷快给我们开门!”
姜逢木毕竟做了五年的逆袭女主,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此刻反倒没什么可怕的。
她冷静的走过去,拉开了铁门,望着外头四个穿着军装的健壮男人,冷冷道:“你们找谁?”
为首的一见是个漂亮姑娘,不免一愣。
但他们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客气道:“当然是找褚督军的儿子,褚沅辰少爷了。”
姜逢木紧紧盯着他们,一丝不苟的注视着他们的表情变化。
这些人面带僵硬,眼神闪烁,一看便是心里有鬼。
她猜对了,这些人不是来接褚沅辰的,而是让褚沅辰送命的。
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并没有鱼死网破的准备,甚至看他们态度的变化,似乎还对这次的任务心怀犹疑。
自然了,对付的可是督军的儿子。
如果有一天督军想起他来了,想见他了,再一查,儿子被人秘密处置了,那这后果必然有人承担。
谁能承担得起这么严重的后果呢。
褚明江和他那个妈肯定是不会给褚沅辰偿命的,用来发泄怒气的,只能是手下这些亲兵。
想罢。
姜逢木微微一笑,环视了他们一圈,幽幽道:“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褚沅辰:比起枪本帅更想教台球......
姜·斯诺克大学冠军·逢木:恩?下次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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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为首的一个人站出来, 看向姜逢木的目光有些冷。
“姑娘说什么不对?”
姜逢木垂眸低笑,也不答话,反倒伸手在腰间摸索着。
片刻, 叫她给摸出个东西来。
姜逢木一摊手:“督军明明是派我来看望大少爷顺便安插几个便衣的, 怎么又让你们把人带走了呢?”
她掌心中的, 正是督军府的家徽, 只有督军亲信的人才配携带。
几个军人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气短了三分。
这家徽可不比别的, 看见家徽他们就是想不信也得信了。
人人都知道,督军此人极其冷漠多疑,把权力攥的死死的, 但唯独这枚家徽是可以代替他说话的, 如果督军不在场,那家徽的持有者便如同督军本人在场。
这规矩,是上一代督军传下来的, 所以不容改变。
姜逢木猜的不错。
督军的确是想不到他这个大儿子,但是那个继室却时时‘惦记’着褚沅辰。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褚沅辰比她儿子褚明江出息多了。
不管是气势还是天赋,都更适合做下一任的督军。
但是陶敏慧不甘心。
她也知道自己待褚沅辰不好, 连带着家里的佣人都给褚沅辰脸色看。
她甚至还把褚沅辰从温柔乡赶出去, 扔到乡下不管不顾。
褚沅辰心里别提有多恨她了。
这要是有朝一日让褚沅辰做了督军, 那她们母子还活的下去吗。
起初她是想趁着褚沅辰在乡下,没什么好老师也没有好资源,能把这颗好苗子耽误多少就耽误多少, 自己再精心培养褚明江,让褚明江超过褚沅辰就完了。
可褚沅辰走了之后呢。
褚明江依旧是那么顽劣不堪,年纪小小的还偷看起污秽不耻的东西来了。
被督军发现以后狠狠的打了一顿,可即便这样,褚明江依旧死性不改,跟着桐城的一帮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让他学的东西是一样也没学好。
陶敏慧成天操心,心想褚明江就这么原地踏步,褚沅辰就是一天学一点也比褚明江强啊。
这个祸患不除她早晚得倒霉,陶敏慧就动了坏心思。
虽然是有了除掉褚沅辰的念头,可陶敏慧毕竟是个娇小姐,年纪轻轻的嫁给了丧妻的督军,以前也没干过这种事。
她心惊肉跳了好几天,这才从钱柜里取了不少钱,特意买通了最不起眼的小兵,让他们把褚沅辰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
是的。
饶是这样,她宁可让褚沅辰自己饿死冻死,也不敢亲自下命令打死褚沅辰。
她还是胆小,还是怕。
人派出去之后,她就成天成宿的坐在佛堂,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那些兵基本木讷寡言,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在部队里也没有官职,办成事儿后退了根本没人关心,这件事就了结了,将来再找人都找不见了,更不用说查到她身上来。
越不起眼越好,越不起眼越不容易出错。
可她没有想到,这样不起眼的兵胆子也不比她大多少。
当时被金钱诱惑一时头脑发热,可出发之后这几个人就一直在后悔。
这个小夫人也没什么权力,就是一个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看戏听曲的深闺妇人。
他们跟她搅合在一块,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所以别看这四个人来是来了,但心里都打了退堂鼓。
如今一看姜逢木手中有督军的家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要是一状告到督军那里去,他们和家人都不用活了。
可事情已经僵在这里了,难不成说真话?
有人硬着头皮赔笑道:“其实我们也是来保护大少爷的,可能上头传达命令出岔子了,又派了姑娘又派了我们。”
姜逢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嘛,那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四个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但只得一边肌肉抽搐一边答:“是...冯副官。”
冯副官,冯敏月的爸。
还真是好命,不仅摊上了个作妖的闺女,还有一帮找他背锅的手下。
姜逢木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亲热的拍了拍大兵的肩膀:“可能是任务冲撞了,冯副官太忙,也可以理解,这样,反正你们来也来了,干脆就一起加入我们。”
四人一愣:“啊?”
姜逢木思索了片刻,又皱起眉来:“哎不行,你们大张旗鼓的进村,没办法当便衣了。”
四人长出一口气,赔笑道:“是啊是啊。”
姜逢木一拍脑门:“这样,大少爷平时学习忙,老太太身体不好,你们就留下干些琐碎的活,顺便陪大少爷打打拳。”
四人有苦难言,所以他们这是被留下当苦力了?
可一旦有一天事发了,这姑娘知道他们不是冯副官的人,那不倒霉了?
姜逢木把家徽揣起来,又伸出手去:“把枪给我。”
“啥?”四人不约而同的摸住腰间的枪。
姜逢木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干活哪用得着天天带枪,你们让老百姓看着是什么样子,那我们的便衣还有什么用,都露面得了呗。”
四人一想这里还安插着便衣,更不敢造次了,纷纷掏出枪和子弹交给了姜逢木。
他们一边不舍那些枪,一边还问:“便衣都在哪儿呢,有多少人来啊?”
姜逢木抱了满怀,对他们道:“便衣又不归我管,他们自己找位置,连我都不知道,但都是训练有素的,你们不用担心。”
其中一人抻着脖子看了看,见只有这个姑娘,没有褚沅辰,心里有些疑惑:“大少爷呢,怎么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