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如茫然的摇摇头:“没怎么, 下午还去上课呢。”
姜逢木若有所思, 又问道:“你们上午听了那广播, 是什么想法?”
姜安如嘟嘟嘴,不明就里:“还能是什么想法, 觉得广播台死板呗, 这丢的钱肯定就是捡的钱啊,根本没有许文竹什么事,钱就是在湖边......不过你怎么还跑到湖边去了?”
姜逢木拉了把椅子坐下, 揉了揉瘪瘪的小肚子, 自言自语道:“是吧,这样就没人觉得许文竹是拿钱的人了,但萧淞在会长那儿却择不开了。”
姜安如上了一天的课,还不忘给姜逢木打包了食堂的饭菜回来。
她将饭盒塞到姜逢木怀里,把书包往床上一扔, 坐在姜逢木面前:“你又弄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呢, 跟萧淞学姐还有关系?”
姜逢木轻笑:“真有良心,还知道给你姐带饭。”
她打开饭盒,嗅了嗅。
饭菜还是温热的, 姜安如大概是藏在衣服里面,生怕被风吹冰了。
这小家伙虽然嘴里不饶人,但是还挺关心她,姜逢木心中一暖。
姜安如脸一热,对姜逢木的夸奖十分不自在,她上去扯了扯姜逢木的袖子:“你别光顾着吃,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姜逢木嘴里嚼着米饭,淡定道:“我吃完饭就去跟会长和学姐谈话,你很快就能知道是什么事了。”
她快速的把盒饭扒拉进肚子里,然后擦了擦嘴,又从暖壶倒了些热水擦脸。
洗漱的差不多了,姜逢木拍了拍脸,把头发一拢,拽过自己的衣服,转身要出门。
姜安如有些不放心:“喂,要不要我陪你去?”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她大概也明白,姜逢木得罪了萧淞,以后还得在学校混的,怎么能跟学生会的人起冲突呢,她觉得姜逢木虽然聪明,却不是会低头的人,少不了要吃亏。
姜逢木弹了她脑门一下:“谢了,但是不用,等着我就好。”
她说罢,将外衣一裹,从外头把门带上了。
刚一走到外面,温度骤降,夜灯昏黄,在浓郁的夜色里一闪一闪。
她之前不爱系扣子,反正衣服大,裹一裹就好,现在却顶不住这般大风了。
姜逢木一边往教学楼跑,一边探出手指系扣子。
白天是越来越短了,看这个势头,怕是要下雪了。
幸好她不怕冷。
“把‘亲爱的系统录音机’给我取出来。”本是天寒地冻的环境,但她说话却连一丝白气都没有。
【“亲爱的系统录音机”已经放入您的口袋,请注意查收。】
姜逢木的大衣口袋里果然多了个沉甸甸的小东西。
她心中有数,这才直奔教学楼。
学生会长办公室还亮着灯,里头隐隐有压抑不住的哭声。
“钱都已经找回来了,还要怎么办?我不累吗,我不辛苦吗,这些天我的课业都落下了,天天往福利院跑,跟他们做幼稚无比的游戏,那些孤儿的名字我都快背下来了。”
学生会长烦躁道:“可许文竹就是要一个说法,他笃定是你丢了钱,却把责任转嫁到他身上。”
萧淞啜泣道:“他还要什么说法,今天一广播,还有人误会他偷钱吗?既然没人误会,为什么不让这件事过去。”
学生会长低声道:“我也不想多事,你......哎你何苦。”
姜逢木在门口停留了片刻,这才敲了门:“会长学姐,听说你们找我。”
门一拉开,姜逢木正对着萧淞怨恨的眼神。
嗬,还挺有威慑力。
她抱了抱手臂,故作无辜的左看右看。
会长也坐不住了,干脆站在办公室中央,沉声道:“谁让你广播丢钱的事情了?”
姜逢木眨眨眼睛:“如果不广播,这笔账可能就糊弄糊弄填过去了,许文竹还要背着个偷拿善款的罪名,是吧学姐?”
萧淞的脸色一白,眼睛瞪得更大更狠了些。
会长看了萧淞一眼,对姜逢木好脾气道:“既然许文竹是被冤枉的,那学生会不会追究他,更不要他赔钱,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闹大?”
姜逢木眼睛微眯,又盯着学生会长看了片刻。
这走向有些不对啊。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萧淞自己把钱丢了陷害给许文竹,会长知道了这件事怎么非但没处置萧淞,反而想将事情压下去息事宁人?
姜逢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钱既然是萧淞学姐丢的,为什么要把这个后果转移给新生?”
萧淞一直不言语,冷冰冰的盯着姜逢木。
会长打圆场道:“就算是萧淞做错了,这件事我们私下解决就好,但你不该故作聪明的广播出去,现在全校的学生都盯着学生会,许文竹更是不依不饶,你就满意了?”
姜逢木莞尔一笑:“奇怪了,捐款本就是大家的善心,那么大一笔钱,受到关注不是很正常吗,善款出了问题,学生会就该受到监督和整改。”
萧淞猛然站了起来,冷笑道:“整改,你是要整改我吗,我还告诉你姜逢木,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退出学生会,我该得的照样会得到!”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学生会长沉着脸坐在了椅子上,竟然丝毫没有制止萧淞的意思。
姜逢木在他们两人之间环视了片刻,平静道:“什么是你该得的啊?”
萧淞攥了攥拳,干脆笑着坦言道:“我知道你们姜家有钱,还跟冯副官有过一段交往,但是我可听说冯副官对姜家越来越不满,你一定猜不到,这方法就是冯敏月暗示我的,本来目标是你和你妹妹,只不过你运气好,给逃了。你以为我怕得罪你吗,我一点都不怕,当初选你下手的时候,我就做好跟你撕破脸的准备了!”
她也是气急了,慌不择路的想要打压住姜逢木,给姜逢木一种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结果的徒劳感。
姜逢木却眼前一亮,没想到来这吵一架还有意外之喜。
她之前是真没想过,如此下作恶心的手段是冯敏月暗示给萧淞的。
看来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冯敏月再也不是咋咋呼呼张扬跋扈的模样了。
她变得有心计,会动手腕了。
这手借刀杀人真是玩的好啊。
哪怕出了事也都是萧淞干的,半点都牵扯不到她身上,这萧淞还傻了吧唧的以为冯敏月跟她成了队友。
姜逢木心思一动,突然厉声反驳起来:“你胡说!冯姐姐跟我们姐妹亲密异常,不可能暗示你做这种事!”
萧淞翻了个白眼,眼里的泪水也早就干了,她奚落道:“你傻吧,还当冯副官跟你家关系好呢,说不定年底就拿你家下手了,我劝你有管闲事的时间先修复你们两家的关系吧。”
姜逢木怔怔道:“你说冯副官要对我家下手?”
萧淞僵了僵,其实这也是她猜的,她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一层的关系,只不过因为在学生会,听着干事们唠家常,她听到过不少或真或假的消息。
萧淞不耐烦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少做,你以为能看我笑话,其实最后倒霉的只有你!”
姜逢木又望了望学生会长。
这位哥,你的部长都这么直白的嘲讽我了,你还准备护犊子到底了?
学生会长喝了一口热水,揉了揉眉心,疲惫道:“都冷静冷静,萧淞你说的有点多了,现在对大家都好的方法就是,姜逢木你说你捡的钱找到失主了,不是善款丢的。学生会这边发表声明,查点少的钱是许文竹不慎掉在办公室门口的,也不是偷,跟萧淞也没关系。这件事一切真相大白,就这么过去了,孩子们可还等着钱吃饭呢。”
姜逢木都惊了。
可真会和稀泥,这么多猫腻就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了,萧淞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许文竹平白受了委屈,她则活该当那个最适合被诬陷的人。
姜逢木不愿意跟小孩子们演戏了,她弹了弹口袋里的录音机:“逗我呢,谁跟你们真相大白。”
学生会长警告道:“你不合作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么大的校园,找个失主还不容易吗。”
姜逢木了然,点了点头:“行,反正我也人微言轻,就先回去睡觉了。”
她也不听学生会长再说什么,转回身推门走了。
谁想出了办公室,没走两步,就发现一个鬼头鬼脑的身影。
姜逢木一皱眉,刚要喊,那个身影突然钻了出来:“别出声,我。”
是许文竹。
许文竹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昏暗的灯光下反着光,显得他的眼神模糊又冰冷。
“你刚刚都听到了?”姜逢木问。
许文竹点了点头,将姜逢木拉到阴暗的地方,低声道:“我谢谢你,但是这件事不会有结果的,我才打听到,学生会长和萧淞是男女朋友,会长已经拿到了公派名额,准备在走之前把女朋友送上会长的位置。”
姜逢木挑了挑眉。
这都什么事啊!
不仅牵扯到学生会的内幕交易,还和冯敏月纠缠不清。
而且冯敏月显然已经是升级版的冯敏月了,她对少督军有多爱,对姜逢木就有多恨。
想到自己时时刻刻被一条毒蛇盯着,姜逢木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万分想念消失已久的鬼术,不然她动动手指就能解决问题了。
许文竹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同学,我们是不能跟他们争的,但不代表忍耐一时就要忍耐一世,这件事我记下了,你的善良我也记下了。”
姜逢木烦躁道:“什么一时一世的,知道有人要搞我我还能留着她?。”
她推开许文竹的手,将他甩在身后快步往宿舍走。
既然牵扯到冯敏月了,那就不是管理学生会的老师能解决的问题了,那谁想留着冯有为,她可不愿意一直如芒在背。
姜逢木跑到宿舍的公共电话处,深吸了一口气,一下一下认真且专注的转动电话,伴随着机械的嘟嘟声,她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胸前挂着的通行证。
幸好,电话接通了。
她柔声道:“陈先生,请问少督军现在有空吗?”
作者有话要说:褚沅辰:我的戏份呢,以后不要助理了!


☆、第三十章

“少督军......”陈默拖长声音, 看了看伏在案前正襟危坐的男人,“他有还是没有时间?”
褚沅辰竖起了耳朵,用余光扫了扫陈默。
陈默对着他做口型:“姜小姐。”
褚沅辰一皱眉,顿了顿, 随即快速摇了摇头。
陈默轻咳一声:“我们少督军正在开会, 现在很忙, 抱歉姜小姐。”
姜逢木咬了咬下唇, 眼神黯淡了几分:“好吧, 确实是我冲动了,如果少督军开完会愿意拿出一点时间, 希望陈先生告知我一声, 我一直在学校。”
陈默眨眨眼:“好的,那姜小姐再......”
褚沅辰一个箭步冲过来,从陈默手中抢走了电话。
“什么事快说, 我很忙。”
陈默:“......”
姜逢木一怔:“你不是开会去了吗?”
褚沅辰哼了一声:“刚回来, 别废话。”
姜逢木生怕他下一秒就把电话挂断,赶紧道:“其实是个挺小的事情,但我们实在没门路,只能拜托少督军做主。”
褚沅辰听闻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姜逢木咽了咽口水,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墙壁:“我知道少督军最近在关注福利院整改的事情, 那您一定知道, 长陵大学组织了捐款。”
作为长陵大学的一员,褚沅辰当然知道。
只是这些捐款于长远发展来说杯水车薪,他也不愿打击师生的积极性, 就也没说什么。
姜逢木听他沉默,立刻补充道:“如果有军部力量渗透进学生会,准备利用这件事铲除异己,您有什么想法?”
褚沅辰瞳仁缩紧,沉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姜逢木平静道:“我有,现在就能给你听,可以吗?”
褚沅辰看了陈默一眼,冷声道:“去长陵大学把姜小姐接过来。”
陈默诧异,这都已经很晚了,带一个年轻姑娘来军部夜访,多少有些出格。
“现在吗?”
褚沅辰点头:“就现在。”
电话对面的姜逢木稍稍松了口气。
本来说之前她是很紧张的,因为以褚沅辰对她的厌恶程度,很有可能不会同意。
没想到事情意外的顺利,褚沅辰还让陈默来接她。
姜逢木挂了电话之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姜安如的话。
“少督军很喜欢你的。”
想罢她又晃了晃脑子。
别异想天开了,除非褚沅辰疯了,才会相信一个曾经对他下过死手的人。
姜逢木跟宿舍管理老师告了假,就一直等在大厅门口。
陈默的效率果然高,没过半个小时,车子就停在了女生宿舍门口。
姜逢木赶紧迎上去:“辛苦陈先生了。”
让人家深夜加班,实在是愧疚。
陈默笑笑:“姜小姐有急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真动听,姜逢木叹了口气,惭愧道:“少督军平时处理的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我本不应该给他打电话。”
只是她心里知道冯有为私底下贪污**的勾当,把这个人及早扳倒对桐城没有坏处。
虽然上一世冯有为并不是因为贪污被褚沅辰枪毙的。
陈默瞥向她,意味深长道:“姜小姐的事也是大事。”
姜逢木点点头:“的确,长陵大学是教育根本,如果从里头烂掉了,对未来人才的培养影响深远,也是大事。”
陈默:“......”他并不是指这方面。
但是,算了吧。
这俩人,一个不想懂,一个真不懂。
车子驶入夜色里,道路宁静宽阔,车灯照出去很远,借着跳动的淡黄色光柱,姜逢木能看到影影绰绰的雪花暴-露片刻,又继续隐匿。
原来已经冷的下雪了。
雪花稀疏又碎小,她下车的时候,感觉脸上被雪刮的轻微的痒。
军部果然戒备森严,一路上过了好几处守卫,她这才走到褚沅辰的住处门口。
其实就是间办公室,办公室里面连着一间卧室。
姜逢木有些局促的环视着褚沅辰的生活环境。
真简单啊。
还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架,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阳台上摆着一簇新鲜的兰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儿。
“少督军。”
褚沅辰只穿着一套简单的家居服,肥嗒嗒的袖子和裤腿,在灯光的笼罩下,气质柔和了许多。
他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手臂搭在扶手上,手指毫无节奏的乱敲着:“你要给我听什么?”
姜逢木从兜里掏出那个小型的录音机,将它放在褚沅辰面前:“听一段对话。”
褚沅辰一皱眉,捏起那玩意儿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姜逢木顺嘴胡说:“我父亲的朋友从西洋带回来的东西,叫做录音机,能将人的声音记录下来。”
褚沅辰抬眼,狐疑的望着她:“这么神奇?”
姜逢木把录音机从他手上接过来,不慎碰到了他的指腹,粗糙又温暖,甚至还有些暧昧。
褚沅辰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指尖,女孩的手指真是柔软细腻,仓促一碰像羽毛扫过似的。
姜逢木把录音机点开,在学生会长办公室的对话便原样播放了出来。
只是这个音质,这个效果......
完全不是民国该有的水平啊系统!
【囧囧商城质量保证,买的舒心买的放心!】
姜逢木:“......”
褚沅辰沉默的听着,脸色越来越差。
他其实不知道学生会长是谁,也不知道萧淞是干嘛的。
但是福利院的整改工作是他来负责,所以对那些城市边缘的儿童便有了更深的了解,得知有人想借着天灾**为自己谋私利,褚沅辰自然不悦。
听着听着,他就听到姜逢木极其虚伪的一句呼喊——
“你胡说!冯姐姐跟我们姐妹亲密异常,不可能暗示你做这种事!”
褚沅辰抬头盯着姜逢木,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假的要死。”
姜逢木面上赔笑:“假也有人信啊。”
萧淞的确是信了,还添油加醋的把冯敏月给卖了。
褚沅辰全部听完之后,将她这个小玩意给留了下来,反问道:“冯敏月针对你,冯家针对你家,这我都清楚了,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嘿,小畜生,可真是卸磨杀驴,呸,过河拆桥。
姜逢木眨眨眼,一抿唇:“冯敏月针对我,难道不是因为少督军吗,既然是您招惹来的祸患,您不该友情负责吗?”
褚沅辰轻蔑一笑:“因为我?”
姜逢木狡黠的一弯眸,小梨涡若隐若现:“因为少督军对我十分关注,关注到冯敏月误以为你喜欢我。”
她心底暗暗道,其实何止冯敏月,连姜安如都误会了。
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都要误会了。
褚沅辰呼吸一滞,手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他没有立刻反驳,反而问道:“那你以为我喜欢你吗?”
姜逢木摇摇头。
当然不。
她可是亲手杀了他的人,此仇不共戴天,连莫家村的美好回忆都无法掩盖。
褚沅辰闻言一眯眼:“那你觉得我深更半夜找你来干什么?”
姜逢木一怔:“啊?”
褚沅辰站起身,瞬间比姜逢木高了一个头。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他喉咙微微震动,嗓音低哑道:“这可是少督军的卧室,深更半夜叫你一个女人来,你还不明白吗?”
姜逢木只觉得他怀里暖洋洋的,干燥又舒适,侧脸轻轻依偎在他左肩:“明白...什么啊?”
她开始眼花缭乱,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男色当前,有点稳不住。
褚沅辰恶劣道:“不如你陪我一夜,我帮你解决冯家?”
他是故意的。
故意羞辱她,要她气愤,要她露出哀求的眼神。
姜逢木听罢却精神一震。
卧槽?
反派主动要求跟她亲热一下,这次的任务这么好完成吗?
她激动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将褚沅辰的手拉到自己后腰,急切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褚沅辰:“???”
褚沅辰:“......”
他僵了僵,骤然把手撤开了,怒道:“不知廉耻!”
姜逢木笑意盈盈,眼中带着胸有成竹的得意。
就知道系统不可能这么善良,褚沅辰明明是个性冷淡,要是贪恋她的身体早就下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少督军怎么不上床了,要不要我先脱以示诚意?”
姜逢木伸手扯了扯自己颈间的纽扣,露出一小截雪白雪白的锁骨。
褚沅辰眼神一暗。
又让她站了上风。
明明那么恨她,恨不得百般折磨她,但一想到要胁迫她做这种事,却又丝毫没了兴致。
她如此放浪大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跟濮川做过了。
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床上,赤身裸-体的给旁人看到,褚沅辰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不管他现在喜不喜欢她,但确实是对她过分在意了,在意的恨不得立刻赶到国外杀了濮川。
但是还不行。
濮川是秘书长濮盛的侄子,他还用的着濮盛。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姜逢木,疏离道:“你这样的姿色,也配爬上我的床。”
姜逢木脸上挂着笑,但眼底的神色却认真起来:“我什么样的姿色,你最清楚。”
你也知道,我是这本书的女主。
褚沅辰一时语塞,破罐破摔的暴躁道:“陈默,把姜逢木给我扔出去!”
姜逢木一见他开始耍无赖起来,终于慌了,她情急之下猛然抱住了褚沅辰的胳膊。
“少督军你会帮我的吧?”
褚沅辰一边往回扯胳膊一边怒道:“松手!”
姜逢木不依不饶:“冯有为这个人自私自利贪赃枉法,你办了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并不是只为了自己!”
褚沅辰的家居服松松垮垮,一拉一扯的,扣子便挣开了,领口朝着肩膀滑去。
他感到一丝凉,强压怒火道:“我让你松开你听没听见!”
姜逢木抱的死死的,嘴里嘀嘀咕咕:“别生气别生气,你就帮帮忙,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我是怕了冯敏月了。”
褚沅辰实在甩不开她,气的用力一扯,胸前的纽扣彻底崩开,他左边的胸膛和肩膀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陈默听到喊声,小跑着赶到门口,猛地一拉门,就见少督军衣衫不整面色绯红,一只胳膊还藏在姜逢木怀里。
陈默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道:“少督军,这种场合叫我的名字,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褚沅辰:放荡放荡!不知廉耻!气死了!


☆、第三十一章

将姜逢木给送出门, 褚沅辰低头把扣子严严实实的扣好, 连手指尖都缩进了袖口里,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陈默笑道:“少督军这是怎么了?”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气, 用余光朝门口扫了一眼, 恨道:“袖子都给我扯松了!”
陈默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姜小姐走之前说了,她愿意连续给你做饭一个月,以示感谢,您可以去老太太那里吃。”
褚沅辰听闻眨了眨眼,又从床上站起来, 哼道:“她倒是知道讨好人。”
陈默颔首:“少督军如果没别的事, 我就先回去了。”
褚沅辰一皱眉:“等等。”
陈默停在了原地。
“你替我去查查冯有为, 估计能查出不少猫腻, 但千万别打草惊蛇, 如果有可能把某些老家伙也扯下水......”
陈默点点头:“我懂的。”
褚沅辰挥了挥手, 陈默给他带上了门,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褚沅辰难以抑制的想起了方才她紧紧搂着自己胳膊的模样, 尤其是拉扯间,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那一脸得意的模样, 真是让人想狠狠X一顿。
褚沅辰走到窗边, 抬手拉开了窗, 冷风裹夹着小雪灌了进来,巨大的温差让他一瞬间清醒起来。
他时常觉得,像上一世一样, 不管不顾想杀就杀的日子,真是简单又干脆。
但......她不喜欢。
褚沅辰默默攥紧了拳头,在窗台上狠狠砸了一下。
指骨微微发红,他却像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冷一样,静静的望着窗外。
多日过去了,褚沅辰也隐隐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
比如,姜逢木的超能力呢?
现在完全没有了,甚至还会为了冯敏月这种小角色来求他,若是以前,她动动手指,便能把冯敏月灭了吧。
还有姜家,曾经是被姜逢木一手拖垮的,但现在她却格外在意这些家人,而且会为了他们委曲求全。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回到了从前,而是去了一个极其相似的世界,一个......能有好结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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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学校突然下了通知,说要撤销给学生会长的公派留学资格,并将萧淞开除出学生会。
对于善款核查不清一事,负责学生会的老师写了说明,张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
有不少关心这件事的同学都去看了,私底下议论纷纷,毕竟学校好久没出过这么大的事了。
还有人为萧淞可惜,家里孤注一掷的送她读书,她是一定不会退学的,可毕竟出了人品问题,日后要如何在长陵待下去?
学校按照少督军的命令,将大家上缴的善款悉数发回,言明上层并不会胁迫大家参与捐款,如果有爱心人士,可以自发去福利院援助。
城府同时也希望家有余力的同学,可以给超过十岁的孤儿提供简单的劳动机会,军部和秘书处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教育和住宿问题。
军部的这一决策,顿时受到了全部学生的拥戴。
就是嘛。
不是不愿意捐款献爱心,只是气不过自己的爱心成了别人可以利用的军功章。
现在钱都发到了手上,大部分家庭富裕的同学也都以自己的名义自发的寄送到了福利院,他们不缺钱,缺的是对位高权重的人的信任,一旦拥有了这份信任,他们也愿意为桐城的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