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如看不出少督军是什么情绪,但见周围人都望着她, 终于开始慌了。
她扯了扯姜逢木的手指,小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少督军明明是和你的,怎么能让你看着他跟冯姐姐跳舞......”
姜逢木凝眉低斥道:“别瞎说,我和少督军比白纸还纯洁。”就是纸上一团浆糊......
褚沅辰磨了磨牙,微不可见的重复了一遍:“纯洁。”
姜逢木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冯敏月已经很没有脸面了。
姜安如当着大家的面管少督军叫姐夫, 而少督军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让人重新给她们准备冰淇淋, 实在是纵容的有些过分了。
现在的这支舞明明该是她的礼物,她期待了那么久, 准备了那么久, 甚至晚上一点东西都不敢吃, 生怕小腹鼓起来穿着衣服不好看。
冯敏月委委屈屈的凑过来:“少督军, 姜家妹妹年纪小,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就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陶敏慧见冯敏月着急了,脸上这才重新堆起笑:“是啊沅辰,快些选, 音乐还放着呢。”
她这么帮冯敏月,其实也是为了帮她自己。
今天几乎全城的名媛都到齐了,今天之后,她们都会知道,褚沅辰选了冯敏月。
这样其余的女孩子,便供她儿子挑选了。
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找个有权势的聪明媳妇,生个有出息的孙子,还是有可能逆风翻盘搞垮褚沅辰的。
前提是冯敏月要争气。
褚沅辰伸手扯了扯领口,脚步微微一挪,面朝着冯敏月。
冯敏月的呼吸急促起来,手心里全是汗,她生怕少督军觉得唐突,赶紧在身后擦着。
褚沅辰一挑眉,朝冯敏月伸出手去。
“原来还是冯敏月啊。”
“没看出少督军喜欢冯敏月,怎么会选了她呢。”
“不是督军夫人吩咐要选一个跳的好的,别急,或许少督军不着急走,那我们还有机会。”
“你什么时候见少督军喜欢跳舞,肯定一会儿就走了。”
“我敢打赌,肯定是冯敏月托她爸爸求来的。”
......
姜逢木在一旁看着,眼神一暗。
他的手掌上带着厚厚的茧子,粗糙又坚硬,他曾经用这双手教过她用枪,还争强好胜的和她比过手掌的大小。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轻而易举便能将她的手整个包裹起来,但是过去的自由亲切却一去不复返了。
冯敏月低垂着头,羞涩的将指尖搭在褚沅辰的掌中。
姜逢木一闭眼。
酸。
像硫酸那么酸。
悠扬轻快的音乐还在继续放着,高跟鞋随着节奏轻踏瓷砖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
冯敏月不愧是大家闺秀,舞蹈底子很好,身材也曼妙,随着音乐舞动,蓝色的裙摆一晃一晃,显得她异常柔软动人。
周围都没什么讨论的声音,大概跳的很美把大家都吸引了。
姜逢木深吸一口气,敲系统。
“热闹你也看了,送个隔音耳机,要索尼的,谢谢。”
【亲亲,这边没有上架这款耳机呢,掩耳盗铃治标不治本,系统建议您直接喝瓶氢氧化钠。】
姜逢木怒:“说好的小甜文呢,你是不是虚假宣传?”
【您别着急,还是睁眼看一看。】
姜逢木一蹙眉,慢慢的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她总算知道周围为什么没声音了。
因为大家都跟她一样,懵了。
褚沅辰的确是领着冯敏月到了大堂中央,也的确在跟着音乐跳舞,但他却把右手背在了身后,并没有搂冯敏月的腰。
没了舞伴的支撑和配合,冯敏月跳的异常艰难,再好的舞蹈功底也显现不出来了。
才不过几分钟,她便开始踩不住节拍,后背也冒了冷汗。
褚沅辰借着音乐的掩映,低声阴冷道:“是你把她骗去小卫生间的?”
冯敏月口中干燥,眼神闪烁,喏喏答:“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把谁骗了?”
褚沅辰一勾唇:“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的演技跟她比可差的远了。”
冯敏月毕竟是富养的小姐,经不起褚沅辰这种在军部历练出的恐吓,她头脑一紧张,尖细的高跟鞋一歪,险些扳倒。
“啊!”冯敏月急促的叫了一声,狼狈的站直身子,却再也找不准节奏。
原本是出彩的机会,现在反倒成了难熬的折磨。
陶敏慧不明所以,在二楼看着隐隐有些失望。
这冯敏月也太不争气了,跳成这副鬼样子,还想跟褚沅辰相配吗?
怕是经此一遭反倒给了其他好姑娘觊觎褚沅辰的机会。
褚沅辰的舞步依旧娴熟优雅,丝毫没有受冯敏月状态的影响。
他一转身,将冯敏月扯得晃晃悠悠,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毫不怜香惜玉道:“褚明江被我掰断了五根手指,你呢?”
冯敏月狠狠一哆嗦,眼神惊恐的望着褚沅辰。
那里面再没有什么极致痴迷的爱意,完全是对这个男人的畏惧。
褚明江可是褚沅辰的亲弟弟,是督军夫人的亲生儿子,但因为轻薄了那个富商之女,竟然被褚沅辰如此残忍的对待。
怪不得这许久都未见褚明江出现,怪不得督军夫人到处都找不到他。
但这可是督军夫人的生日宴啊,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冯敏月牙齿打颤,舞步已经完全乱了,褚明江尚且如此,她们冯家还不得尸骨无存?
褚沅辰轻蔑一笑,掌心用力往外一送,把冯敏月推了出去。
一首曲子还没跳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冯敏月完全跳不下去了。
明明不难的一首曲子,不知道为什么跳成这样,看少督军的脸色都沉下来了。
冯敏月慌张的站稳身子,向督军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陶敏慧正生她的气,便也不跟她对视,笑着解围道:“看来沅辰的眼光也不太好,找了个不熟这曲子的,要不就算了......”
褚沅辰淡淡道:“不是还没完吗。”
他突然伸手,大力将姜逢木扯了过去。
姜逢木酸意未了,正跟系统讨论氢氧化钠售价的问题,谁知下一秒就撞在了褚沅辰的胸膛上。
【宿主还需要吗,可以打折的。】
姜逢木摸了摸胸口,顿时通体舒畅,立刻抛弃系统道:“不用了:)”
褚沅辰看她那双桃花眼中情不自禁带着的笑意,觉得胸口麻酥酥的。
果然就只有她,能随意操控他心里的感受。
越是如此他便越恨自己不争气。
怎的她垂垂眼角自己便不愿跟旁人跳舞了,怎的她含着笑意一弯眸自己就差点忘了她做过的那些事了。
褚沅辰的手掌死死箍住她的腰,恐吓道:“要是敢踩到我,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在督军府里面。”
姜逢木:“......”
为什么不能对初学者友好一点,她是真的半点都没学过啊!
果然还没跳两下,姜逢木一时不慎,跌跌撞撞的踩在褚沅辰的皮鞋上。
干净透亮的皮鞋瞬间留下了一个灰灰的痕迹。
一旁看着的名媛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站不稳不知道向后摔,竟然结结实实的往少督军脚上踩,胆子真大。
跳了一会儿,姜逢木一不小心又踩了一下。
就连对少督军有好感的几个姑娘也开始不忍直视起来。
俗话说得好,牛外有牛,逼外有逼。
人家不止敢踩一下,还敢踩第二第三下。
可褚沅辰虽然说得挺狠,但被她踩到却半点发作的征兆都没有。
姜逢木到底有几年的舞蹈功底,交际舞其实动作简单,她学起来很快。
也就踉跄了七八个舞步,她很快便能跟上褚沅辰的节奏了。
虽然跳的不那么纯熟美观,可总体还算看的过眼。
音乐快结束的时候,褚沅辰才沉声问:“满意吗?”
姜逢木被他搂着,思绪正飘飘欲仙,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褚沅辰嗤笑道:“看你刚才都嫉妒成什么样了。”
姜逢木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问:“少督军是担心我嫉妒才推开冯敏月的吗?”
褚沅辰瞳仁微缩,收敛起笑意,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松开姜逢木的手:“晚宴结束将衣服送还到我房间,你知道在哪儿。”
说罢,便毫不留恋的留下她走上了楼梯。
陶敏慧欲言又止,刚欲说些什么,褚沅辰已经面无表情的略过了她。
姜逢木抖了抖手,全是汗。
紧张出的汗。
姜安如过来搀住她:“姐,你踩少督军,他没生气?”
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透明的玻璃杯里装着凉丝丝的桂花冰淇淋。
“小姐,你们的冰淇淋。”
姜逢木瞥了姜安如一眼:“现在你知道他生没生气了?”
姜安如赶紧把冰淇淋接过来,美滋滋道:“那我叫他姐夫他也不生气了?是不是你很快就可以嫁到督军府了呀,那我们家就没人敢欺负了。”
姜逢木面露疑惑的看了看空荡荡的楼梯,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他现在到底是恨她呢,还是偏爱她呢?
褚沅辰明明知道她记起莫家村的事了,可为什么只字不提,就像从未发生过?
姜逢木把腰间的衬衫解了下来,空气一接触皮肤,顷刻间散去了那点热度。
她将衬衫妥帖的折了折,嘱咐姜安如:“舞会结束的时候你等等我,我去还衣服。”
少督军跳完了舞,本该是其余宾客享乐的时间,但经过方才那一遭,再加上冯敏月仍然瑟瑟发抖精神恍惚的样子,大家的兴致都低了下来。
意思意思走了个过场,交际舞便跳不下去了。
陶敏慧脸色很差,褚沅辰如此无视她,甚至中途更换舞伴,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怒气冲冲的跑到督军的书房告状。
哪怕扳不倒褚沅辰,让督军对他有几分厌恶也是好的。
生日宴正式结束已经是晚间九点半了。
督军府门前停着不少车子,主人没有一个出来送,所以宾客们也都很识趣的匆匆离开了。
姜逢木裹上外衣,提着那件衬衫上了二楼。
凭借着副本里的记忆,她寻到了曾经的那扇门外。
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褚沅辰大概被督军给叫走了。
姜逢木毕竟不是督军府的人,一直等在少督军的门口也不是回事,但或许褚沅辰平时积威太深,没有哪个佣人敢上来接过这件衣服。
她等了片刻,总算鼓了鼓气,轻轻推开了这间房门。
房内带着些许清冷的潮气,打开灯,里面既空旷又简单。
该有的桌椅都残缺不全,墙壁上依旧留着那些坑坑巴巴的飞镖痕迹。
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什么都不曾变过。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明明有权有势,却还要挤在这个小房间。
姜逢木摇了摇头,刚想合上门离开。
余光一扫,却看见了床头柜上摆着的东西。
曾经,那里只有一张漂亮女人的照片,笑容恬淡,是褚沅辰心中唯一的支撑。
现在,相框的旁边放着一大罐千纸鹤,透明的玻璃瓶里,千纸鹤五彩斑斓,代表着无数个真实存在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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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褚沅辰捏着纸鹤皱眉:“哈根达斯是什么?”
她一脸向往的回忆:“一种很好吃的冰淇淋,很久以后才能传到桐城。”
小褚沅辰抬起眼,将纸鹤在手里把玩:“你喜欢冰淇淋?”
姜逢木漫不经心的吹吹未干的字迹,轻笑道:“喜欢呀。”
作者有话要说:褚沅辰:呵,本帅跟别的女人跳支舞她都会嫉妒,爱我爱惨了。


☆、第二十四章

嘶......
有点心酸啊。
姜逢木抓了抓头发, 往地上一蹲,将那瓶千纸鹤拿了过来。
她那时住在褚沅辰家里, 虽然日复一日看着同一片场景, 但每日的心情都不一样,反倒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其实算起来,她与副本里的褚沅辰相处了三年, 而上一世和反派的相处才不过短短数月, 那段副本的分量在她心里重得多, 也几乎完全代替了她之前对少督军的印象。
对她是这样, 那对褚沅辰呢?
会不会在他心里,与姜逢木的美好经历也比被骗被渣重要的多?
她蹲的腿有些发麻, 于是弓起腰,将手搭在瓶盖上,想要拧开看一看。
“放下!”
耳边想起了严厉的喝止声, 姜逢木吓了一跳, 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褚沅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面沉似水, 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少督军。”
姜逢木将玻璃瓶放回原位, 默默往后退了退, 不由自主的瞥了瞥照片上的女人。
妈妈长得真甜真温柔啊, 他怎么那么凶。
褚沅辰将相框和玻璃瓶一起拿了起来, 收回了抽屉里,沉声警告道:“谁许你乱碰我的东西了!”
当着褚沅辰妈妈的照片,姜逢木有种在长辈面前被批评的错觉, 不由得反驳道:“这明明是我的......”
但她说的声音极小,听在褚沅辰耳朵里,既委屈又无辜。
她有什么无辜的,她凭什么这么堂而皇之的委屈?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冷淡道:“你别想多了,我留着它,不过是提醒自己不再上你的当。”
姜逢木睫毛一颤,目光垂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有点装不下去了。
要不跟他说了,能不能谅解都在他。
她装的有点辛苦,也有点难受。
姜逢木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
褚沅辰冷冷道:“我外祖母要见你。”
姜逢木猛地抬起了头,被他一句话说的眼前一热,眼泪涌了上来。
“她...还好吗?”
褚沅辰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顿了顿,继续道:“在桐城的疗养院,身体不太好。”
这个时候老太太还建在,被多年的伤病所累,她的精气神越来越差,被褚沅辰送去了桐城的疗养院治疗养病。
督军府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他不放心将外祖母接到身边,但自从得势之后,也不舍得她在乡下受苦,毕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姜逢木心中一酸,想起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老太太道个别。
而且老太太,曾经对她那么好。
她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抱怨,不会跟小褚沅辰说,但都会跟老太太说。
无形当中,她早就把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奶奶。
姜逢木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要见她。”
褚沅辰唯一眯眼,向她逼近两步,伸出一根手指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不温柔,更不暧昧,处处充满了警告。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只要哄她开心便可,一旦说出什么我不愿意听的,我毙了你。”
姜逢木的下巴被他强迫抬起,直视他狠戾的眼神。
褚沅辰不愿意姜逢木说他现如今的处境,更不想让外祖母知道他残暴的手段,尤其不想让外祖母发现他对待姜逢木的态度。
他恨她,恨得要死。
可老太太爱她,感激她,甚至把她当做亲孙女。
这些年姜逢木不在,老太太总是喜欢回忆。
每次褚沅辰去看她,她总要在褚沅辰耳边叨念:“也不知道逢木现在怎么样了,她出现是我们娘俩的福报,她离开是福报到头了,你可别怨她。”
但褚沅辰做不到像外祖母那么平淡如水,他当然怨她,从她不告而别的那天起,他恨不得上天入地将她绑回来。
可她真出现了,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直到死了之后,直到他回到了五年前,见到的这个姜逢木才和莫家村时候重合了。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两个姜逢木。
姜逢木冷静了下来,忙不迭的点点头:“我不会乱说话,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老太太?”
五年后褚沅辰成为督军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说,她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去陪伴曾经在副本里呵护了她三年的奶奶。
褚沅辰看着她的脸,松开她的下巴,手背拂过她的脸颊,把眼泪抹去。
“呵,你也会哭,当初何必......”
他话说了一半,硬生生停住了。
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她也毫不留情的走了,现在再说反倒显得他不舍。
他直起身子,拉开房门:“你走,明日放学后,我派车去文学部接你。”
姜逢木脸上还留着他手指的抚摸过的痕迹,粗糙的指腹并不舒服,刮得她细嫩的皮肤有些疼,但她心里却涌上了些希望。
褚沅辰愿意为她擦眼泪,大概无形中也受到了回忆的影响。
她又低头看了看被褚沅辰关死的抽屉,轻叹了一声,乖乖出了门。
二楼已经是督军和夫人的生活区了,姜逢木不敢造次,轻手轻脚的往下走。
谁想刚走到大堂,就见督军夫人脸色不善的站在小卫生间的门口,直勾勾的望着她。
姜逢木觉得自己背后一凉。
但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不见礼,她恭敬的低了低头:“夫人好。”
陶敏慧勾唇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她意味深长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逢木一顿,含糊道:“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陶敏慧向前走了两步,红唇微张,毫不掩饰道:“是吗,我倒觉得你是个隐患。”
时间过了这么久,她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儿子发生什么事,她在督军府多年,身边总有一两个亲信。
有人告诉她,二少爷看上一个姑娘,本来拉到小卫生间想要见见,结果大少爷却突然闯了进去。
后来那姑娘和大少爷出来了,还跳了舞,二少爷一直没出来。
进去找,人也没了。
他留了个心眼儿,便去查大少爷的车,后来发现车去了医院,送病人。
给医生塞了钱才打探出来,二少爷的手骨都被人给撅断了,现在还昏迷着。
陶敏慧自然心疼,心疼的都快要癫狂了。
她恨不得拿把刀冲上去把褚沅辰给剐了,但是她不能,她打不过褚沅辰,也不敢当着督军的面杀人。
可她可怜的儿子还在医院躺着,一只手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姜逢木抬眸,定定瞧着陶敏慧,丝毫不畏惧道:“您想多了。”
上一世她跟陶敏慧也没有什么交集,褚明江母子都是褚沅辰亲手收拾的。
况且因为姜安如的事,陶敏慧还动过念头将姜安如娶过去给褚明江当姨太太。
她想把姜家的钱财纳为己用,和褚沅辰一博,后来自然失败了。
陶敏慧阴阳怪气道:“女人长得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她看得出来,褚沅辰对姜逢木很特别,不然也不会对她儿子下那种狠手。
人一旦有了顾忌的东西,就有了弱点。
陶敏慧乐得褚沅辰有一个看起来柔弱单薄的弱点,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姜逢木轻一挑眉,嘴唇轻轻一翘:“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陶敏慧再警告什么,便转身朝大门口走。
她一边走,一边跟系统吐槽:“你看看我现在都落魄成什么样了,一个炮灰都敢跟我叫板了!看着我的眼睛,这还叫大女主吗!”
【宿主稍安勿躁,咱们现在定位不同,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不过我敢保证,您肯定是女主。】
姜逢木抓紧一切机会为自己谋福利:“你就不觉得愧疚?不想补偿我点什么?”
【恭喜,您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延时便利贴”,使用此便利贴,可延长任务时限,但需要注意的是,任务一旦失败,相应的惩罚副本的时间也会延长。】
姜逢木一挑眉:“又有任务了?我才从惩罚副本里出来多久!”
【叮!任务发布,与褚沅辰在任意场合,任意时间亲热一次。】
姜逢木:“???”
姜逢木:“!!!”
姜逢木:“......”
【对的,就是你脑中理解的那个不可描述的亲热!】
姜逢木:“你在逗我?我连牵手拥抱都是蒙混过关的,现在你让我一步到位?”
【因为咱们的定位是色气的小甜文,所以先走肾后走心,进程是快了点,但给您的时间长,足足有六个月呢!】
姜逢木:“我母胎solo二十载,你觉得我六个月就能把褚沅辰拐到手?而且他还是个性冷淡,只会打□□,不会‘打□□’!”
【亲亲,咱这边没有性冷淡的设定呢。】
姜逢木默默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作者她在晋江写文!根本不会开车!”
所以褚沅辰从来一副柳下惠的模样,恨不得脖子以下全都马赛克起来。
【亲亲,要不请您多努力一下呢。】
姜逢木沉默了。
她面色凝重的走到黄包车前,满腹心事的上了车。
陈伯担忧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姜逢木摇摇头:“没事。”这种事没法说。
姜安如咬着嘴唇,上下打量她姐姐,半晌后喏喏问道:“是不是我姐夫埋怨你穿的太露骨了?”
姜逢木额头青筋跳了跳:“你别到处认姐夫,少督军跟我没关系。”
姜安如撇了撇嘴,和陈伯对视一眼,不情不愿道:“哦。”也就你自己觉得没关系。
督军府里。
褚沅辰平复好情绪,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姜逢木已经离开了,竟然有些许失落。
他不愿在这家里多呆,便等陈默回来一起去军部。
陶敏慧看到他,压低声音忿忿道:“褚沅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明江做了什么!”
褚沅辰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我会怕你知道?”
陶敏慧把嘴唇咬的发白,眼底冒出血丝来:“风水轮流转,你可当心了,你伤我的儿子,别怪我对你在乎的人下手!”
褚沅辰突然阴鸷的望向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甩在地上。
匕首直插入地板,颤了颤,立在陶敏慧面前。
“你要是敢动她,我拆了褚明江每一根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褚沅辰:声明一下,本帅不是性冷淡。


☆、第二十五章

黄包车停在了姜公馆的门口, 车还没停稳,姜安如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爸爸妈妈!你们猜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姜逢木赶忙跟下去,低声叮嘱道:“不许叫姐夫!”
姜茂国和孙小玲迎出来,但是脸色并不太好。
姜茂国叹了一口气:“你们俩怎么回来这么晚?”
姜安如一见父母的神色不对,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姜逢木走到姜茂国面前, 拢了拢厚重的外衣, 垂眸道:“是冯副官来说什么了?”
姜茂国拄着手杖,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杖身, 轻轻摇了摇头。
他身为一家之主,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扛着重担, 不愿意把糟心事分担给家人。
孙小玲没他心思那么重, 她捏着手绢轻抚胸口,惊魂未定道:“冯副官说高攀不起我们家,不与我们来往了, 我们做生意的怎么能得罪他啊, 他毕竟......”
姜茂国皱着眉头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孙小玲的话。
孙小玲生怕惹他生气,立刻不敢说话了。
姜茂国扯出一丝并不好看的笑:“没什么,得罪了他我们还不活了不成。”
姜安如嘟了嘟嘴,小声道:“怕什么啊, 反正少督军会给我们做主的, 没了冯副官但有了少督军,我们还赚了!”
姜茂国瞪了她一眼,嗔道:“胡说八道什么, 少督军是什么身份,怎么会给我们家做主。”
姜安如还要反驳,被姜逢木轻轻掐了一下。
孙小玲敏感一点,抓住了重点,瞄了姜逢木一眼,喏喏道:“是不是在生日宴上发生了什么?”
姜逢木淡淡一笑:“冯副官心高气傲,几次三番在我们家吃了瘪,自然不愿意跟我们交往了。但也不要指望少督军会给我们做主,他能帮我...我们,还因为冯家和督军夫人来往密切,本来也不是他的人。所以他用这种方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给冯副官一个站队的机会,如若再不懂他的心意,那冯家这一块不要也罢。”
姜安如懵懵的:“少督军和督军夫人怎么会......这场生日宴不还是少督军帮忙操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