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情景确实凶险,不光她被吓住,他也被吓住。

那潮水来的又快又急,完全没有给人心理准备,两人刚刚走来脚还有站稳就被大浪给冲开,浪中他多次拉她都没有拉着,本来他不会被浪打的离江这么近,完全是看到她被浪卷走,尤其是其间的一波浪,差一点点就被浪卷进江里,饶是他心中多年波澜不惊也被吓到,幸好及时抓住她的手腕,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而他自己也差点就被大浪卷进江里,幸亏抱到了一根石柱,不然两人这次恐怕都要交代在这江里了。

她是跟他一起出来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知道她刚刚被吓到,他很耐心地拍着她的肩,轻轻将她胳膊从石柱上拨开,可她胳膊像是生在石柱上一样,僵硬之极,完全掰不下来,知道她这次是被吓的狠了,只得不停地柔声哄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安全了。”

孟醒却只是哭,抱着柱子哭,瞳孔空洞涣散,满是惊惧和……和一些连顾东临都心惊的恨。

顾东临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慰,然后轻轻的将她整个人从石柱上扒下来,再将她地从地上拉起来。

她几乎整个人都站立不住,全身都在颤抖,眼睛睁大了望着他,满是恐惧,身体突然向后一仰,人就朝着江面栽去。

幸好顾东临还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原本还是松的,只是为了给她一些力量让她尽快从刚刚恐惧中回到现实来而已,现在陡然抓紧,连忙扶住她瘫软下去的身子。

孟醒昏厥不过是瞬间的事,几秒钟之后就醒了过来,而那几秒钟的时间就像是睡着了做梦一般,梦里她被困在漆黑的麻袋里面,随着水流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鼻腔里都是浑浊的江水味道,像江风,又像铁锈。

第 57 章

她醒过来时正被顾东临松松地抱着,见她醒了,他便松开她,只是一只手还是规矩地扶着她的肩,还有一只手不放心地拉着她,“能走吗?”

孟醒眼里含满了泪水,头发被江水打的贴在头皮上,刘海也贴在额上,唇色惨白,身上也都在滴着水,实在算不上好看。

他见她还在恍惚着,干脆打横着把她抱到了观潮台外,放在离观潮台不远的长椅上。

孟醒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耳边传来一阵阵观客的哭声,才知道有人被浪潮给卷走了,想到这个她打了激灵,显然还十分后怕。

她此刻完全不复之前的活泼开朗,眼底也没有了神采,怔怔的看着江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东临见她身上都湿透,白色的衬衫因为吸了水的缘故,呈现出半透明状牢牢地贴在她的身上,连里面胸衣的花纹都印了出来,而她此刻像是丝毫不觉般,眼神直直的发愣。

他突然想到之前她在潮水中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叫声,那样惊惧害怕,甚至绝望。

他挡在她身前,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拍了两下,“别害怕,没事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地抓着,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仿佛她快要支撑不住,只是为了从这里吸取一丁点的温暖,因为她的经历无法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承受,这种恐惧一直被她可以的遗忘和抑制着,今天彻底崩溃,崩溃的她再也支撑不住。

她就抓着他的手,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她连哭声都是带着些压抑的呜呜的哭,先是无声的,到后面仿佛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微微地颤抖,气有些喘不上来,可哭的声音依旧很低。

顾东临只当她实在是吓坏了,也明白她可能是今天的事情让她想到一些过去无法回首的伤痛,便一直任她握着手,另一只手一直轻轻拍打她的背,嘴里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除此之外他没再说别的,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挡在她身前,静静陪着她,然后将口袋里的纸巾掏出来帮她擦眼泪和头发上脸上的水,纸巾因为潮水的缘故,虽是封好的,可也被浸了一些,拿出来时都只有半干,可总比没有强,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

她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拿着一张纸巾低着头用手捂着脸,一直不敢抬头,直到感觉自己情绪完全平复了,才抬起脸,睁着哭的通红的眼睛对他歉意地笑笑:“刚刚不好意思,还有真的很谢谢你。”

她真的很感激,如果不是他,她恐怕再一次被这江水给淹死了。

想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的手在哭,她不禁窘迫的面皮通红。

顾东临没有在意她的失态,也没有急着抽回手,而是笑着说:“哭出来就好,不用压抑着自己,都过去了。”两人都没有说究竟是什么都过去了,是潮水,还是其它什么事情,总之,都过去了。

“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人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孟醒笑着问了一句,“你也有吗?”

顾东临认真想了一下,笑着说,“目前没有。”他顺着手上的力道就拉起她,“走吧,这里风大,当心感冒了。”

孟醒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不光是她,站在这里观潮的所有人身上都被江水打湿,男人们豪放一点,就干脆把上衣脱下来拧干才穿上,还有人干脆穿着三角小裤衩在这里走来走去,还有一些过来观潮的人准备很充分,居然带了备份的衣服在车里,直接回车里换上干净的衣服了,剩下的就是像他们这样,第一次来观潮没有什么准备的,分外狼狈。

此刻观潮台依旧闹哄哄,夹杂着几声惊恐的哭声,孟醒这才知道刚刚那浪潮居然卷走了观潮台最前面的几个人,那些人也是措不及防之下,不知潮水威力才被卷走,而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安全防范措施一做再做,可仍然有观潮者丧命于此。

还有一些人的电瓶车和自行车被拖到江中去的,或是被潮水打的倒在地上,现场一片凌乱。

因衣服紧紧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又因为是白色衬衫沾了水太过透明,她感觉很不自在,因为伞早已不知道被水卷到哪里去,只好用双手抱着胸和顾东临快步离开,甚至站在顾东临旁边她都觉得很难为情。

路上也有很多行人看着她,一直到她走过很远了,还有人回头看,看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顾东临只好走近了她一些,伸出手半搭她肩上护着她,她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两人路上都没有说话,没有互动的时候,她显得很沉默,一直埋着头向前走的飞快,也不看路,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路人,都是顾东临扶着她的肩躲开,本来他的手只是虚扶着她的肩,这么一来算是扶实了,手掌的温度都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她肩上,那手掌的温度似乎比这正午的太阳还要灼热几分。

因为车是停在一个比较远的小区里,离江边有挺长一段路,走过马路之后,两人就走进进入小区的小路上去,小路的两边都是铁栏,铁栏里面种了很多石榴树和迎春花,现在正是夏季,这些花并没有开放,树木郁郁葱葱的茂密地搭在铁栏上,在路边形成一道长长的阴影。

阴影的地方并不宽,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两人就顺着这阴影向前走,孟醒走在阴影中,而顾东临则走在烈日底下。

这里因不再是马路,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零星的回遇到几个,所以顾东临的手没有继续搭在她肩上,在进入这小区小路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放了下来,静静陪在她身边。

可能是觉得她这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些不好,他缓缓地问她,“今天被这潮水吓坏了吧?”

她闻言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嗯,确实吓到了。”她脸上还有些苍白,不过比那时候已经好了很多,面上也恢复了血色,因之前的失态,她笑着打圆场道:“没想到潮水会这么大,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点小命都没了。”

“也是我之前没有考虑周全。”他面上不显,目光中却有些自责。

“不关你的事,恐怕很多年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浪潮了,我也还好,没有什么事。”她反过来安慰他,可这句话才说完,手就不小心碰到肩膀,疼的她微微蹙眉轻轻吸了口气。

“伤着了?”顾东临皱眉。

“可能是。”之前还没发觉,现在疼痛越发的明显,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可能是之前撞到了。”

顾东临有些担心,“在附近找一家医院看看吧。”

因为实在疼的厉害,害怕脱臼,于是她点点头,没有拒绝。

到了车上,顾东临从车后座拿出一条淡蓝色衬衫递给她,“你衣服都湿了,换上吧,等回去后再换回来。”

孟醒接过之后有些犹豫,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可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即使是坐上车也会弄脏人家的车吧,想想还是在小区内找了个洗手间将湿衣服脱了下来,换上这宽大的如同睡裙一样的男式衬衫,又将牛仔短裤脱了下来,扔进空间里。

从空间里拿出干净的内衣内裤换上,又拿了一跳平角小短裤换上,然后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衬衫到洗手池边洗了洗,拧干了之后,又拿出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散开擦干,凌乱地披在她的肩上背上,原本梳理的很整洁的刘海也都散落在额前。

她不敢换的太多,不然如何解释她身上的行头从哪里来的?总不会凭空蹦出来吧?

可如果不换内裤湿湿的感觉实在不舒服,可就是如此,如果顾东临发现她里面衣服干了,她都无法解释。

只有暗暗希望顾东临的观察没有这么仔细,况且有几个男人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问题?就算注意到,应该……也不会问吧?

别人她不知道,可总觉得,顾东临是不会问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男式衬衫,以前和杨晋在一块的时候都没有试过,感觉非常奇怪,而且袖子好长,就像京剧里面唱大戏的,她足足卷了好几圈才将袖口卷到手腕的地方,因为天气太热,她今天下面穿的是牛仔短裤,露出修长的美腿,适才换了成了平角短裤,长长的衬衫覆盖下来正好遮盖住她的臀部,看上去就好像里面没有穿裤子一样,十分性感。

她本来就生的很漂亮,皮肤白皙莹润,现在再这么又只看上去只穿了一件男人的衬衫,不说别人看到怎么想,就是她自己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有点喷鼻血的冲动,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手一直无意识地拉动衬衫的边角。

幸好这小区人不多,要是多的话,还不得难为情死?人家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家里,把这衣服换下来。

顾东临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眸光微微一闪,很快地转过了头去,没有再盯着她看,也没有说什么,只叫她上车。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她着实令人惊艳,有一种很不一样的美丽。

第 58 章

两人上车之后,顾东临开车在这附近找了一家医院,解开衣衫之后才发现她的肩部后方已经撞的乌青了一大片,之前因太过恐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有察觉,现在这里开始传出阵阵疼痛来,这种疼痛不像外伤,疼在肌肤表皮,而是仿佛肌理骨头都在痛。

“疼吗?”医生用手轻按伤处。

“还好,你不按它就不是很疼,一按就非常疼。”她如实回答,同样,只要她胳膊不动就不,一动就疼的仿佛胳膊都会断开一样。

医生啧啧嘴,眉头皱的很紧,不满地看了顾东临一眼,好像在说,这么一个娇嫩的小姑娘,怎么下的去手。

孟醒察觉到他的目光,知道医生误会了,轻声解释道:“医生,我今天观潮被潮水卷走撞在了石柱上,胳膊不会脱臼吧?”

她这一句话就是已经在告诉医生的前因后果,不仅是伤,还有对她身上现在这一套有伤风化的着装。

这样一说医生也就理解了,不会再用异样的眼神去看这两人。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医师,可能家中也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也或许是职业习惯,忍不住唠叨说,“怎么不小心,潮水多少危险?每年都有人因观潮遇险,你们怎么不站的远一点?一个小姑娘跑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伤成这样。”

医生一边唠叨一边在乌青的地方喷了药,又让两人去拍了片子观察,待确定没有事之后,给她开了一些药。

两人离开医院,顾东临替她拎着药和拍出的片子,“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到了所住的小区时,孟醒不好意思地捏着衬衫的边角往下拉,感激地望着他:“今天真是太谢谢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这种救命之恩,一句谢谢实在太过单薄,可她从来都不是擅于言辞的人,越是感激的话越是难以说出口,只能都放在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如果需要帮助,一定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她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顾东临怕是也看出来了,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况且观潮这事还是他提出来的,本来只是见她昨晚心中似有郁结,加上这次回H市,难得有潮水可看,才邀她一起,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也很内疚,虽不是他主动引起,可她受伤差点丧命的事依然让他心中有些歉意。

“本来是请你观潮的,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今天也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再请你。”

而经历这次的事情,两人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毕竟同患难一场,都发觉了对方的想法之后,两人不由默契地相视一笑。

两人都这么客气,孟醒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再矫情,“行,今天你请我吃小龙虾,改天该轮到我请你了”顾东临笑着点头,下车将伤药递给她。

孟醒也下车,接过伤药对他挥了挥手,笑着转身,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沈济洲面色难看地站在她身后大约两米的位置。

这样的场景很囧,不知道为什么,孟醒此刻想到捉奸在床的感觉来,虽然事实上她和顾东临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了,沈济洲目前也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可他的表情就是让她有这种感觉,明明没有什么,被他那哀怨受伤的眼神瞅着,硬是生出负罪感来。

天可怜见,她真没有做什么啊?

她看着沈济洲露出意外地表情,“济洲?你怎么来了?”

谁知平时都嘻哈大咧总是一脸笑容的沈济洲今天面色却异常难看,望着她身上穿的男式蓝衬衫,脸色沉得仿佛都能滴下水来,目光像一头凶兽一样盯着顾东临,听到孟醒声音,看她时,那受伤的小眼神看的孟醒都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治愈一下了。

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啊。

孟醒真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形,只觉得天雷滚滚,这种天雷滚滚的情节怎么在她身上出现了?扶额。

况且,她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啊。

前世在微博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相信你的人你不需要解释他们也会相信你,不相信你的人你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这句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孟醒还是觉得该解释的还是要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强大的内心,能信任一个人信任到毫不动摇的程度。

信任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建立起来,而是需要事情的积累和时间的积累,需要很长很长的事情,共同经历很多的事情,而一旦破坏,再想建立起来,就难了。

沈济洲和顾东临两人对她来说孰轻孰重自然不必说,虽都是朋友,也还有内人和外人之分,在她心里,沈济洲自然是内人,虽然顾东临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恩是恩,有恩会报,但三面之缘的人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沈济洲相比的,对她来说,顾东临还只是个有着救命之恩很值得交的

朋友,只是朋友。

眼前的状况任何人看到都会误会,以己度人,如果是自己站在沈济洲的位置,恐怕也会如此。

叫她比较安慰的是,沈济洲并没有在外人面前就大吃飞醋地找她大吵一架然后怎么怎么样,而是硬生生压抑心中的怒气,万分委屈地吭哧吭哧的走到她面前,指着顾东临满脸敌意地问:“狒狒,他是谁?”

只这一个举动就让顾东临对他高看几分,这表示这个外表看上去莽撞的少年在眼睛看到的事情和对她的信任之间,选择了信任她。

如果两人是结婚多年感情深厚了解对方甚深的人也就罢了,而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正是人生最冲动血气方刚的时候,也能有如此心性就比较难得了,况且只通过他看她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这少年恐怕对孟醒用情甚深,一个对她用情如此深的人,还能压抑住心中的嫉妒而选择相信她,就更加难得了。

要知道人生八苦之中,就有怨憎嫉妒和求不得。

好吧,虽然他的脸上清楚地写着恨不得一拳将他打飞,却还是按捺住了不是吗?

顾东临眼里露出赞赏之色,没有等孟醒介绍便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顾东临,孟醒的朋友。”

沈济洲外表粗莽实际也是个心思灵透之人,见这人眼神清澈坦荡,与孟醒之间也没有暧昧,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复了一些,可看到孟醒身上穿的男式衬衫……

他仍然忍不住对对这人怒目,再看到孟醒手中拿着的拍片的袋子,还有一些伤药,袋子上都写了某某医院,先压下心头翻滚地醋意,紧张地上前来,焦急地看着孟醒,担心地问:“你受伤了?

沈济洲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她笑着说:“一点小伤,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沈济洲还是很紧张,伸着手想去自己检查一下,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他眼里只有孟醒,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顾东临。

顾东临对他的无视也不以为意,反而感觉心中好笑,同时又很羡慕两人这样纯洁的感情。

他心中明白,人越是长大,到后面像这样在学生时期纯真的感情越是难得,他读书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现在想遇到那样一个人,可都没有找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本来遇到孟醒让他相处着很舒服,可还没有往那方面想,就因沈济洲的出现而扼杀在萌芽状态,不,是芽还没有萌,就已经失去了冒头的可能了。

他自然不会在明知对方有男友的情况下还赶去做小三,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济洲目前还不是孟醒的男友,可惜没有人会对他解释这一点,在所有人包括孟醒看来,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再说在孟醒及孟醒周围所有人的眼里,沈济洲就是她内定的男友,只是还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而已,谁不知道沈济洲对她着紧,而她对沈济洲也很不一般?

顾东临被江水冲的也是浑身湿透,因正午太阳炽热,这么一会儿已经烘干了一些,但还是很不舒服,况且头顶的太阳着实灼人,见沈济洲还有再黏糊下去的势头,便笑着告辞而去。

顾东临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济洲见她确实没有大碍,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瞅着她身上穿着的别的男人衬衫,醋意再度翻腾,“你怎么……怎么会穿成这样?”

孟醒今天受了惊吓之后,着实是累了,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实在没有心思去解释什么,况且她也没有要解释的,可见他那别扭的样子,又忍不住说了句:“我们去观潮,衣服被打湿了。”

沈济洲虽然心里还是酸的厉害,可有了她的解释心里也禁不住美滋滋的,这说明孟醒心里还是很在乎他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在意的人话,对于莫须有的事她根本连话都懒得欠奉,更别说解释什么了。

“那你和他……你们怎么会去看潮水?”在沈济洲心里,顾东临绝对是个巨大威胁,虽然现在两人没什么事,但都发展到单独去观潮了,能不紧张吗?

孟醒无奈地说,“济洲,我不想解释了,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沈济洲也注意到她脸色有些苍白,虽然极力忍着,可神情之间非常疲惫,看眼睛也有哭过的痕迹,不由心疼,望着她道:“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

第 59 章

孟醒望着他心头渗出一股股暖流,内心早已被这个人的热情融化成水,虽然他现在还年轻,还冲动,也不是很成熟,可他对她的这份心,让她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或许这个路上会有坎坷会有障碍,但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护着她相信她,那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她眼泪不禁满是温柔,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来,“这里好热,先回家再说。”

她的笑容让他一时间看痴了去,连忙点头,“嗯嗯。”

此刻他才注意观看到她现在这样的装扮有多诱人,她原本就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为经历过女色,只是在梦里和电视上看过一些片子而已,现在看到她如此一副诱惑的模样,简直就要了他的小命,脸涨得红的要滴出血来,某处顿时一柱擎天起了反应,窘迫的他连忙撇过头不敢再看她,生怕再看下去,鼻血又要喷洒一地。

“我……我替你拿东西!”他急忙夺过她手中的东西,笑的像个大傻子一样屁颠屁颠地往前走。

孟醒跟在身后失笑,那些东西都不过是小东西,她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可他的举动却让她感到很窝心,望着他年轻却高大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在心底滋生,像是流淌过一阵温流,暖洋洋的,很舒服。

到了家之后,她连忙把空调打开,外面实在太热了。

她没有把沈济洲当外人,也不招呼他,他就自己凑过来,“你过去坐着休息,要做什么吩咐我来就行了。”

“我没什么事,你坐着吧,我进去拿衣服换了。”孟醒制止他,自己进入卧室拿睡衣,然后去洗手间冲澡。

虽然身上已经干了,头发也干的差不多,可江水那潮湿的水汽让她闻着心底一阵阵想吐,一直会想到一些她不想想到的事情。

她打开莲蓬头,直接对着自己喷,将头发身上都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之后才用毛巾裹着头发,穿上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出门打扮的光鲜亮丽,但在家里她也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睡衣加拖鞋,因为有沈济洲在,她没有穿平时睡觉穿的吊带睡裙,而是特意找了一套睡衣睡裤,里面也穿了内衣,这的穿着在心上人面前实在是有点不顾形象。

但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以后在一起的话,必然会接触到你私底下时最差的一面,如果不能接受她最差的一面,也就没有资格拥有她最好的一面,这也算是个沈济洲一个心理准备吧,毕竟平时他看到的都是她在外面时算好的一面,就是不知道看到她在家里吸着拖鞋穿着睡衣头发散乱的样子会不会傻眼,。

沈济洲眼底完全没有异样,目光一直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神情非常专注,简直是无意识的专注,她心头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一句话:不论人群中有多少人,他一眼便能看到你。

虽然现在这个人群只有她一人。

从浴室中出来后,她就拿着那件蓝色衬衫放在盆里准备给洗了,他看到那件衣服脸就臭了,走过来拿过那件衣服往垃圾桶里扔,“一件衣服而已,还洗什么呀,直接扔了就是。”

“别扔!”孟醒连忙制止他,拿回到盆里,好笑地说:“你这样扔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看上他了,拿着他衣服收藏着呢!”

沈济洲一听连忙变了态度,顾东临在他眼里本来就是个很大的威胁的存在,如果让他误会了孟醒转过头来追她可就不好了,他的存在可比杨晋有威胁多了。

想是这样想,可他狒狒还没有给他洗过衣服呢,怎么能给别的男人洗衣服?

他夺过她手中的盆端到浴室里,吭哧吭哧地搓着,瓮声瓮气地说,“你去把头发吹干,我来洗!”

手中力道恨不得把这衣服撕碎了一样用力地搓着。

他这小模样实在是让她忍俊不禁,这在她看来完全就不是事,可他却相当在意,她说自己洗,他硬是不让。

孟醒一边回房间拿吹风机一边开玩笑说:“你洗行啊,那家里以后的衣服你都包了吧。”

沈济洲反应多快的人,一听这话眼睛里面都快放出光来了,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却见她说完话之后就回房间了,急的抓耳挠腮的,“狒狒狒狒,你刚刚说家里以后的衣服都我包了?”

他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见牙不见眼的老灿烂了,兴奋的点头如捣蒜,傻乐道:“嗯嗯嗯,我包了我包了,必须我包了!”

“狒狒,你说话可要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