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太后,紫颜和侧侧随后出了晴翠园。

在长街上掀开轿帘,夜星如眨眼的孩童,清凉的晚风吹来,侧侧心头一快,连日的警醒终于松懈了。紫颜的轿子在前,一颠颠地上下跌宕,就似前途不可测的命运,起起落落。

可是她已无惧,就这样跟随他罢,去他想去的地方,不问究竟,不问凶吉。

夜色如尘埃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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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篇鸳梦,想写太后与先皇、先皇与镜花、皇帝与尹贵妃、以及照浪与红豆、紫颜与侧侧之间的爱情,甚至是长生与紫颜、艾冰与红豆、照浪与紫颜的情感,以及前几篇中提及的莫雍容与晴夫人、熙王妃与熙王爷、尹贵妃与熙王爷、太后与熙王爷、徐子介与封娟、封娟与沈越、萤火与锦瑟、锦瑟与明月…只羡鸳鸯不羡仙,世人皆想鸳梦重温,孰知旧梦难圆。笔力有限,痴人说梦,不知这其中能让看官记得几对,同情几对,如读后有几许感叹,我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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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梨园新人

近来,紫颜迷上了伎乐。

“一个专业的易容师,应该不仅把人变年轻。”紫颜有一晚对月长叹,忽然想通了,一下子召集府里所有人等。“我修正以前说过的话。这府里可以有‘老’,如果‘老’也是一种美。甚至容貌可以有‘丑’,有‘奇怪’。”

众人不解,为什么紫颜突然转了性。等到第二天,看到他抹了粉墨,扮成黑脸王张飞,才知道原来是心仪梨园,犯了戏瘾。

伎人既可涂抹脸谱,又可衣锦簪花,给了紫颜施展才华的第二战场。他一人扮伶人不算,指派其他人也要一起改扮。

桃园三结义,紫颜扮了张飞,长生去做刘备,萤火只好是关羽。换一出戏码,他要演董卓,侧侧自然是貂蝉,长生就得做吕布。

这倒也罢了。那日他要当杨贵妃,硬派了侧侧反串唐明皇,长生当然不肯做安禄山。

“给你加个肚子,一定会像安禄山的啦。”紫颜软磨硬泡。

“不行,我才不要露肚皮。”

“那你只能做长生殿了。”紫颜道,“我给你绣个金丝盘龙袍,你立在那里做柱子好不好?七月七日长生殿,看我和侧侧夜半无人私语时…”

长生一想,安禄山貌似是杨贵妃的干儿子,暧昧来去很有戏可抢。做一根长生殿里的柱子,有什么好?只得悲痛地认了。

“我…还是当安禄山吧。”

萤火哈哈大笑,正幸灾乐祸,紫颜轻轻拉他的袖子:“喂,你做华清池,好不好?”

现在轮到长生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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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照浪是谁?

紫颜决心调查照浪的来历。

“他当然不可能姓照,是不是?”

萤火道:“是,不然他为什么不叫照顾、照亮、照明…”

“呜,姓照很好啊,可以叫照片、八月照相馆…”长生插嘴。

紫颜打断长生,吩咐萤火:“既然他不姓照,那么他姓什么?一定要给我查出来。”

萤火沉吟:“以前我单是调查他的武功、调查他和什么人来往,就是查不出他的来历。先生,从照浪的面相看,他比较像什么地方的人呢?先生一直研究易容,想必能从容貌看出对方的地域籍贯,家世背景。”

“嗯,你这样一说,他长得像出生在南方、移居到北方的人。和那个什么…沈越是不是有点相似?”

紫颜这一说,长生立即点头:“对哦,他眉宇间有点像沈越,就是徐子介易容后那个样子。”他顿了顿,想起萤火的脸也被搬到徐子介脸上去过,补充道:“是第一次易容后的样子。”

紫颜道:“那就按这个线索查下去吧。说不定照浪和沈越是老乡呢。”

过了几天,萤火诚惶诚恐地来报告。

“沈越有个族兄,据说自小酷爱易容术,后来不知所踪。”

“难道说,照浪早已是武林中的传奇人物,他的真实姓名应该是…”紫颜拍案而起,“沈浪!”

(长生心声:“不是沧浪就好。”)

注:番外三里的王怜花,和本番外中的沈浪,均出自古龙的《武林外史》。至于沧浪,喂,叫你呢,出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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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萤火的情报

侧侧住了几月后,长生忍不住到沉珠轩找萤火磕牙。

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少夫人不是每晚都歇在朵云小筑吧?”

萤火耸肩:“不知道。”

“有几晚我看见她在披锦屋。”

“她是少夫人。”

“那他们索性住一起好了,为什么要分房睡?”

萤火想了想:“空房子太多吧。”

“不对。”长生急了,“你不觉得…那个…他们不像夫妻?”

萤火无动于衷,见长生瞪他,才道:“不关我事。”

“侧侧一定有什么目的。”长生撺掇道,“要是她突然带走少爷,你知道上哪里去寻他们?”

萤火摇头:“不知道。”

长生气得跳脚:“貌似你是望帝啊!这都不知道。给我去查!”

他好说歹说,萤火总算答应了。

三天后,交给长生一张淡紫的信笺,上面写着——

丙申日,未同住。紫颜歇于亥时,侧侧歇于子时。

丁酉日,未同住。紫颜彻夜未归,侧侧歇于子时。

戊戌日,未同住。两人在养魄斋相对绣花至亥时。

丙申日,眉来眼去十八次。

丁酉日,紫颜外出,侧侧望天长叹十三次。

戊戌日,眉来眼去三十八次,侧侧刺到手指三次。两人共织完织锦二十九尺。

 

长生道:“这根本看不出什么嘛,亏你还是望帝。”

萤火抽出一张水蓝信笺,长生狐疑接过,发现这上面记录了更详尽的情况。

 

丙申日,长生歇于子时。在披锦屋外吹风一个时辰,在朵云小筑外吹风两时辰。打嗝五十四响,放屁一次。

丁酉日,长生歇于子时。跟踪紫颜至揽景楼后迷路,花一个时辰回紫府。在朵云小筑外吹风两个半时辰。酉时后跑茅厕七次,疑是晚膳吃了侧侧夹的一片茄子。

戊戌日,端茶送水二十五次,打破茶盏八只,因紫颜、侧侧未留意,又打破茶托两只,绊倒一次,均无果。

长生怒道:“谁让你查这个去了!”

萤火悠悠地道:“貌似我是望帝,自该什么都了如指掌。”神秘地一笑,“你想不想知道先生丁酉日到底去了哪里?”的

长生一喜:“你知道?太好了。好兄弟,快告诉我。”

萤火不语,死气沉沉板了脸。

长生掏出紫颜给的戈折扇塞在他手中,摇着萤火的手道:“快说快说。”

萤火仔细把扇子收好:“我那日光顾了保护你,怕你回不来,一意留心看着你的动向,没管先生去哪里。你看,我够义气吧!”说完,施展轻功三步两步闪开十余丈,剩下长生一人跳脚。

紫颜那天究竟去了何处?紫府里每个人都很想知道。

——刀刀插花:“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刀刀插花二:“知道我也不说。”

——刀刀插花三:“打死我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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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之云烟

微凉的风过,园子里的草木被吹的七零八落,扫地的童子们跺在檐下避风,窃窃私语倾谈着。低切的语声遮不住初冬的荒凉,枝头的黄叶子孤零零的飘,在空中打了一个弯,漫无墓地地荡下来。

长生缩了缩脖子,把窗子关上,回头瞥了眼懒洋洋倚在香木榻上的紫颜。如此天气,紫颜常会出门闲逛一阵,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等回来了,一人赖在榻上闻香食花,不怎么答理人。

“近来没生意啊!”长生感叹了一句。立冬已过,天地始冰,他许久没捞着好处,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怕更没生意上门,不由苦恼。

有空你就学易容呀。”紫颜放下一片海棠,直立身子。

“我要对了真人学,老是朝了假人捏脸模子,无味得紧。”

紫颜忽然兴起,乐呵呵地跑到长生面前比划,笑道:“那我来为你易容如何?”

“我…..我不易容.”长生警惕后退.

“咦,你既学了这行,不用自己的脸试一下,怎么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