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士兵,还是忍住了心中惊艳,忍不住喊道。

因为这一行人,出现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况且他们可从未接到过消息,郡主会来蕲州。

毕竟郡主一向坐镇西北大营,为何突然要前往蕲州呢。

沈绛立即道:“此乃我的令牌,叫你们守城的将军,亲自前来查看。”

沈绛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此时,守卫城门的守将也到了,他高声吼道:“你将令牌扔上来?”

沈绛抬头望着对方。

这守将吼完,好像也觉得自己这提议,着实匪夷所思。

很快,守将说:“我们降下绳索,你将令牌扣在上面。”

“岂有此理,你怎敢对郡主如此无礼。”沈绛的亲卫立即怒斥。

守将也不由纠结了起来,不开门吧,万一这位真的是长平郡主……

若是开了城门,万一是北戎的计谋呢。

“我只带了两千人,后方更无旁人,你有什么可惧怕的?”沈绛抬头,又冲着对方吼了一句。

这守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很快,守将亲自带人下来,开了城门,只不过他派一人前来取沈绛的令牌。

沈绛直接扔给对方。

等守将将令牌,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

总算确定,确实是真的。

那就是说,眼前这位身着银色轻甲的姑娘,真的是长平郡主。

守将再不敢托大,立即跑到沈绛的战马前,单膝跪地:“卑职见过郡主,方才冒犯之处,还请郡主恕罪。”

沈绛温言道:“你身为蕲州守将,小心谨慎,确实是应该的。”

因为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所以对方将城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沈绛仔细查看了蕲州城门守备的情况,一切正常。

可正是因为一切都太正常。

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不是说蕲州城发生了军士哗变,怎么这里的守城将士,见到她,神色不仅不紧张愤慨,反而格外轻松呢。

沈绛从入城开始,就一直心存戒备。

可是守护城墙的士兵,没有丝毫的异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在守将准备派人去请自己的上峰时,沈绛找到机会,趁机问道:“对了,这几日城内没有什么异动吧?”

“郡主是指什么?”守将一脸迷惑的问道。

沈绛强忍着心底的震颤,缓缓道:“我是说北戎人?”

“这次郡主在草原上再次大败北戎人,他们早已经滚回了老家,岂能还敢到蕲州城撒野。”守将虽是个汉子,笑起来却有几分憨厚。

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住望着沈绛。

倒也不是旁的,只是好奇,这么一个纤细柔媚的姑娘,怎么就成了带兵打仗的将军。

沈绛想了下,似是拉家常般的问道:“这不是眼看着要过年了,不知蕲州城军营内的物资可还充足?足够大家过个好年吗?”

“托郡主的福,咱们蕲州城粮草物资都充足。自从粮道上不断有军粮从江南等地运来之后,可是极大缓解了我们筹措军粮的压力。”

沈绛听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一片乱响。

这与宋牧与她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与军报上汇报的情况,也完全不一样。

不好。

这肯定不对劲。

“来人。”沈绛再不犹豫,高声喊道。

一直守在外面的守卫,立即闯了进来,吓得蕲州守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沈绛立即说:“立即派斥候查探,一定要注意北戎人的动态。”

“你立即去将蕲州城的守城主将请过来,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沈绛转头对守将说道。

守将听她的吩咐,不敢耽误。

可是他刚冲到门口,就听到不远处的城楼上发出号角声。

随着大吼声不断传来:“敌袭。”

众人还在震惊时,一声巨大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城墙上,那样轰隆而巨大的声音,将整座沉寂在夜色中的城池,彻底吵醒。

就连城内的百姓,都有人被这样巨大的声音震醒。

“郡主,是敌袭。”亲卫声音着急道。

沈绛冷静:“斥候不用派出了。”

咚咚咚,一连串的战鼓声,在夜色中响起。

待她登上城楼,低头看着城楼前不远处,借着头顶清冷月辉,还有周围燃烧着火把,看着远处慢慢逼近的大军。

无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战鼓雷鸣,将整个大地都踩的震颤起来。

城楼上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只见天际处,无数黑影汇聚成黑色洪流,不断席卷而来,渐渐,逐渐到了蕲州城楼前面。

沈绛望着城外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的北戎大军,面色冰冷。

只见大军在城门前停下时,最前面的骑兵原本并肩而战成一排,只见很快,骑兵往两侧分开,露出足够一个足够宽敞的通道。

一个骑在黑色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从骑兵之中,策马而出。

男人仰头,一下就锁定了城墙上的身穿银色轻甲的少女。

沈绛。

而此刻站在城墙上的沈绛,也同样遥望着他。

赤融伯颜。

上一次他们便在蕲州城见过,而这一次依旧是蕲州城。

身侧号角声呜呜响起,在夜幕中显得格外肃杀。

两军主帅,隔着那样远的距离,盯着彼此。

这次他们都想将对方,彻底留在这里。

第171章 大结局.上

战鼓声响起, 只是这次是北戎人敲响的战鼓。

他们漏夜奔袭而来,为的就是打突袭战,大军方到城下,便不打算给蕲州城的守备军喘息的机会。

大战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听到了战鼓, 不管是城墙上的蕲州将士, 还是城下的北戎士兵。

一向号称战无不胜的北戎铁骑, 蓄势待发, 他们先前连败给两场, 也想要通过一场大胜,找到属于北戎铁骑的骄傲和荣光。

“北戎骑兵要攻城了。”

沈绛站在墙垛旁, 垂眸望着对面乌压压一片的大军。

夜幕深沉, 火光虽然将城墙上照的亮如白昼, 可是能影响的地方,也只有城墙这几丈之地,再远一点便看不清楚。

如今北戎大军到底有多少人, 他们都无从知晓。

沈绛沉着望着底下,立即高举手臂, 喊道:“预备。”

蕲州城内的守城军士, 也不是浪得虚名,早在发现北戎人奇袭时,所有将士就已经到了指定的位置。

寻常演练的结果, 此刻展露无遗。

北戎人的战鼓还在响, 但是对方主帅并未下达攻城的命令。

沈绛微微皱眉, 不知赤融伯颜在做什么。

此刻蕲州城的主帅梁明终于赶到, 今日并不是他当值, 所以他回城内的府衙歇息。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赶到, 还得多谢沈绛。

先前她出现在蕲州城, 今日在城墙上值守的守将,立即派人去通知。

梁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城墙上和城门外,剑拔弩张的画面。

“这北戎人怎么会突然又到蕲州城,”梁明吃惊道。

沈绛撇向他,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

北戎人之所以能突袭,他可得负责任,毕竟他应该派出斥候,日常监视周边。

以防止北戎人这样的突袭。

可没想到千防万防,北戎人还是来了。

梁明恼火道:“他们怎么就盯上我们蕲州了?”

按理说北戎人常年在仰天关作战,他们若是到了蕲州,便是深入大晋作战,而且这样长途奔袭,对于士兵的体力还有粮草的供应准备,也都是一个巨大挑战。

一般来说,北戎人擅长打突袭战。

之前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抢掠了粮草之后,迅速撤回。

“因为粮食。”沈绛神色冷漠。

她知道原因。

草原上今年大旱,北戎八部不知饿死了多少人,可以说是饿殍遍地。再加上由于沈绛策略执行的很好,坚壁清野,不允许大晋商人私下将一粒粮食卖给北戎人。

而且他们也有效阻挡了北戎骑兵的烧杀抢掠。

一时间,北戎的粮食供应不上。

连平民吃的粮食都尚且不够,拿什么来供应这样一支军队。

再加上北戎可汗的身体不好,每况愈下,对于几大部落的威慑力不断下降。

赤融伯颜即便成为下一任可汗,他要面对的也不是一个强大而团结的北戎部落,很可能北戎八部会就此分崩离析。

这对于有着强烈野心的赤融伯颜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他破解需要粮食,大量的粮食,才能解决他目前的燃眉之急。

蕲州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蕲州的城防守备力量,不像雍州那样坚不可摧,而且蕲州是粮草的重要中转站。

沈绛让姚羡在江南筹备粮食,不断运往边关。

这个消息虽说秘密,但是这么多粮草的来来往往,很难彻底保密。

况且若还有人故意透露消息给他呢。

梁明震惊:“这……”

沈绛:“如今多说无益,不管他冲着什么来的,现在,他都在城外了。”

梁明并非是胆小怕事之人,在片刻的诧异之后,迅速收敛心神:“郡主说的是。”

沈绛立即问道:“其他几处城门的守备情况如何?”

梁明说道:“西门有两千守卫,南门和北门各有三千。我们此处守卫的是东门,人数最多,足有八千。”

再加上她带来的两千兵马。

还是不足两万。

沈绛心底估算了一下,她不知赤融伯颜带了多少人,但是她估计最低不少于三万。

甚至更多。

沈绛立即说:“立即让人到其他几门传话,让他们小心北戎骑兵的突袭,一旦发现骑兵的信息,便立即通报。一定要防止北戎骑兵,从其他城门突破。”

“是。”梁明应道。

“郡主,这护城河上的壕桥还未撤回呢。”先前迎接沈绛入城的守将秦石大喊道。

沈绛低头,看着护城河上的壕桥。

梁明立即怒斥:“你怎么回事,我不是一再说过,入夜之后,便将吊门和壕桥都撤回。”

“是因为我入城了。”

沈绛倒是替秦石开口解释。

秦石立即请命说:“郡主、大人,趁着北戎人还未攻城,属下请求出城。”

他想要带兵出城迎战,一来可以趁机打退北戎人第一轮的冲锋。

二来,便是撤回护城河上的壕桥,让北戎人无法迅速渡过护城河,接近城墙。

“不急。”沈绛说道。

他们说话间,北戎战鼓突然鼓点密集,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吊了起来。

终于,在一声长啸,原本站在最前方的北戎骑兵,如同离弦的箭,直奔城墙而来。

眼看着北戎骑兵疾驰而来,梁明立即挥手,让墙上的弓箭手准备。

沈绛却喝止道:“不急。”

北戎骑兵的速度很快,如同汹涌而至的黑色浪潮,直扑而来。

眼看着他们到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城墙上的大晋士兵都不由拉直手中弓箭。

所有人都在等着沈绛一声令下。

可是那个应该下令的声音,迟迟没有出现。

城中守将都不由着急的,转头看着沈绛,要不是这位郡主带兵打仗的名声在外,他们险些要以为,她并不会指挥。

终于在骑兵不断逼近,快要靠近护城河的壕桥时,沈绛高抬手臂:“放箭。”

少女清丽的声音,飘荡在夜风中,战鼓与此同时,奋力敲响。

墙垛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铁箭离弦的啸声,撕裂虚空,尖锐而刺耳。

犹如来自万丈深渊的夺命之声。

可是在大晋士兵放箭的同时,北戎骑兵迅速的调整队形,往两翼拉开。

虽然有人因为躲避不及时,被射落下马。

但是大部分人都躲开了箭雨,而骑兵在分开之后,身后推着木幔的北戎步兵,迅速往前。

叮叮叮。

是铁箭被挡在木板上,掉落在地的声音。

“他娘的,那不是木幔。”守将秦石在看见北戎人推出的战车之后,立即怒骂了一句。

木幔,乃是装着木板作为掩护的攻城战车。

这样战车专门用来对付,守城一方所投掷出的铁箭、石块。

这样的攻城武器,乃是中原所发明。

只是谁都没想到,不知何时竟被北戎人学去。

看来在双方不断发生的战争当中,北戎人也并非不知变通,相反,他们不仅保留了游牧民族,在马背之上,能征善战的习性之外。

还努力学习了中原的作战方式。

这些攻城器械,多半也都是他们从中原学习而来。

她从未小看过赤融伯颜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对方有多大的野心。

木幔在一直往前推进,这次反而变成了步兵推着木幔,掩护着骑兵不断突进。

这种木幔虽然可以阻挡铁箭和石头。

但是它也并非是完美无缺的。

因为它怕火。

在看见木幔车的时候,沈绛已经迅速调整策略,让第一批弓箭手,撤下墙垛,立即让另外一批弓箭手盯上。

箭头上包裹着的棉布上沾满了桐油,此刻在火把上点燃,城墙上如同点缀了无数繁星。

沈绛冷眼望着城墙外的木幔,一架接着一架,将身后的骑兵挡的严严实实。

“放箭。”沈绛高喊一声,墙壁上的旗手,挥舞战旗。

所有弓箭手在一瞬,将火箭射了出去。

木幔乃是以木板为主,铁箭上包裹着的棉花里全都浸泡过桐油,砸到木幔上,轰地一下就把木幔点燃,烧成一片后,火光冲天。

北戎人显然也预料到他们会用火攻,立即组织士兵有条不紊的上前灭火。

装满河水的皮囊被扔了过来。

火箭被熄灭了一大半。

沈绛却也不给他们喘息的功夫,利用对方灭火的瞬间,立即吼道:“重弩准备。”

重弩便是常说的三弓床弩,这样的弓弩以木头为箭杆,铁箭足够弓弩那么大,要想拉开这样一张重弩,足足需要十几人。

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拉开重弩之后,这次为了增加杀伤力,沈绛没让在箭头上包裹棉布。

“射击。”

她下令的同时,重弩发射而出。

这样一支巨大而犀利的铁箭,凌空而射,场面蔚为壮观,几乎所有人都盯着。

而对面的北戎士兵,因为正在给木幔灭火,无法及时撤退。

不少人都躲在木幔后面,想要借用木幔挡住重箭的攻击。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重弩铁箭,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呼啸而至。

木幔最前面的那块用来挡箭的木板,在这样一支巨大的铁箭面前,犹如一张脆弱的宣纸,所有人眼睁睁的木板被铁箭的箭头,击碎,瞬间四分五裂。

铁箭夹裹着无边气势,直接掀翻了木幔后面藏着的士兵。

瞬间,死伤惨痛,满地躺着起不来的人。

赤融伯颜同样在看着眼前的战况,他不由抬头望着城墙上的少女,他一直以为这个少女之所以能连连取胜,是因为她诡诈狡猾,才会赢。

但是这次攻城,他才发现对方指挥作战,不仅有条不紊。

而且能够在紧张的战局中,迅速的找到破绽。

在他们的木幔推出的时候,她立即用火攻,在步兵选择上前灭火,便立即用重弩,造成大杀伤力。

在短暂的试探性之后,双方的绞杀开始。

赤融伯颜再不保留实力,直接让投石器对准城墙,投出巨石。

伴随着投石器的不断攻击,步兵开始将冲车推到最前方。

这样的冲车上面也装备强弩,随着向城门的一步步接近,不断对城墙上的墙垛和士兵造成伤害。

“不好,他们的冲车要过桥了。”秦石大声喊道。

沈绛低头看了,立即冲向城楼下,她带来的西北大营骑兵,早在开战之处,便已经在城门下整装待发。

沈绛望着她带来的士兵,这些都是随她一同前往,杀敌无数的铁血将士。

“今日,蕲州一战,我必要将赤融伯颜的人头留下,以寄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所有战士肃穆的望着她,在听到沈绛提到自己的父亲时,他们都红了眼眶。

“诸君,可愿随我,一同杀敌?”

沈绛微笑着望向眼前的骑兵们,冷风拂过,吹的她鬓发和披风翻飞。

随后沈绛就听到震天吼声。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沈绛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她率领骑兵立即通过城门的甬道,守卫城门的士兵,望着这群热血英勇的人们,将城门打开。

让他们顺利通过。

城门一打开,骑在马背上的沈绛,一马当先。

定太平脱鞘而出,森冷寒光,在夜空中露出狰狞,她挥刀指向前方怒吼:“杀!”

勇往直前,杀!

两方骑兵如同两波汹涌的潮水,谁也不服输,在瞬间冲撞在一起。

沈绛带头冲锋过壕桥,她要将骑兵杀退,再趁机撤回壕桥。

战场上,再无运气可言。

长刀对弯刀,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性命压在了这场大战,勇者胜,怯者败。

在这黑色夜幕下,喊杀声震彻天地,呵骂声、嘶吼声、惨叫声,全都交织在一处。

沈绛挥手杀掉面前的骑兵,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她神色冷肃,眸光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让身后的骑兵同样视死如归,所有人都疯了一般挥舞长刀。

周围骑兵不断倒下,但是又涌入更多的人。

所有人都杀疯了一般,血水喷溅,衣裳上、地面上、脸颊上。

沈绛一刀隔断眼前骑兵的脖子,就见一阵烈风袭来,她下意识拍马躲闪,转头就看见赤融伯颜已近在咫尺。

这是除了上次之后,两人第二次见面。

赤融伯颜看着她,举着手中长刀,他用的并非北戎人惯常爱用的弯刀。

他看着沈绛问:“是你杀了赤那?”

“是,”沈绛刚说完,已经举刀上前。

赤融伯颜挥刀格挡,他的力气太过强悍,即便是在北戎部落中,他都是天生神力的勇士,沈绛明显被他的刀震的往后,要不是她双脚蹬紧了,只怕就会被从马上打落下去。

骑在马上和被打下马,危险性太大。

赤融伯颜望着她:“女人,不该出现出现在战场上。”

沈绛平生最烦的便是,别人对她说这句话。

在西北大营时,谁敢说这句话,她必将对方打的满地找牙。

如今赤融伯颜一开口,她讥笑回讽:“死到临头,还废话这般多。”

头顶银月倾泻而下漫天的清辉,身穿银色盔甲的少女,皎洁如月,一张如玉般的绝丽脸颊上,沾染着血水和汗水。

她手举长刀,灿若皎月,只是此刻九天玄女已然化身将世杀神。

两人缠斗了十几个回合,沈绛险些有些力竭,虽然嘴上不服输。

可是她确实天生气力,不如赤融伯颜。

再加上他们都坐在马背上,沈绛最赖以的身形、速度,被克制住。

不过她还是竭力反击,长刀挥刺、劈砍,一次次从赤融伯颜的身体擦过。

让对方也险些濒临绝境。

就在赤融伯颜准备回身反击,突然马背上的少女,腾空而起,她利用自己身体轻盈的优势,从马背上腾飞,挥刀直斩向赤融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