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祖母再给我添五个,十八更吉利!”

两人拉扯半日,何老娘终于大出血的又给了何子衿三个钱,一共十六钱,给何子衿带身上走亲戚。

何子衿觉着,原来在吵吵闹闹中,老太太已对她生出的浓浓的情谊,兜里揣着十六钱,何子衿粉儿感动,这不只是十六钱啊,这是铁公鸡身上割的肉啊!何子衿感动之下,抱住何老娘,啾的亲了一口。

何老娘知道何子衿早就有这么个疯颠毛病,一面擦脸上被自家丫头亲过的地方,一面拽了这丫头道,“去外祖母家可不许这样疯疯颠颠的,知道不!”

何子衿道,“兴许外祖母特喜欢我亲她呢。”

“喜欢个屁,谁稀罕这个谁有病!”

“原来祖母你有病啊!”

何老娘简直头疼死了,又找来儿子商量,“要不还是让子衿大些再去,她这么疯疯颠颠的,我怕给人笑话。”

何恭安慰母亲,“岳父家又不是外处,无妨的,子衿就是活泼些,多讨人喜欢啊。”相对于出门做客必然满肚子不实在的何老娘,何恭是瞧着闺女样样好。

何老娘道,“我还是觉着丫头小一些,还没学会在外头做客的规矩呢。”

“去她外祖母家,还要什么规矩啊。”何恭笑,“再说,子衿平日多懂事啊。又跟阿素说好了,我知道母亲舍不得子衿,去个三五天就回来的。”

何老娘只得很不放心的应了。

何子衿因为要走亲戚,她屋里自有翠儿看着,就是她的许多花,也得交给翠儿打理了。何子衿正教翠儿如何给花烧水松土呢,三姑娘就来了。

三姑娘带着两块素色新帕子,笑,“我用上次妹妹教我的那种新的勾边的法子勾的边,给妹妹用。”何子衿在陈家跟薛先生学了什么新手艺,回家必然会教给三姑娘的。何子衿是个大方的,三姑娘也是极聪明的人,两人时常在一处,关系很不错。

何子衿接了三姑娘送的帕子,这年头东西都容易落色,所以帕子多用素色,不然哪天出了汗,一擦一脸颜色就不好了。何子衿笑,“表姐过来,是不是舍不得我?”

“舍不得是一方面,还有事想央你。”三姑娘抿了抿唇说,“妹妹,你这次去外祖母家好几天,能把照顾花草的事教给我?”

何子衿瞪大眼睛,不大明白。三姑娘认真且坦诚,“我听说,妹妹你的绿色菊花能卖好多钱,我也想学着打理花草,要是学不会,那是我太笨没法子。要是能学会,以后也是门手艺。”什么念书啥的,三姑娘没啥兴趣,她对各种实用且能挣到钱的手艺是极有兴趣的。不论何子衿愿不愿意教,她都要来试一试,问一问。

何子衿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独人,三姑娘想学,再好不过,凭她一人养花也很累的呀,尤其她花越养越多。何子衿就顺道教了三姑娘些打理花草的注意事项,不同的花草,有很大区别。三姑娘的脑袋比翠儿可是灵光百倍,何子衿教一遍,她又挨个重复了一遍,竟没有分毫差的。凭心而论,就凭三姑娘这份机灵,把花交给三姑娘也是放心的。

至于翠儿,这位老实的丫环姐姐,由于何家仆人有限,翠儿鲜少有轻闲的时候,当然,做人家仆婢的,主人家花钱买了来,也不是为了叫你清闲的。但,有三姑娘主动来减轻工作量,翠儿还是很欢喜的。

不过,人跟人的差别也就在于此了。

何子衿把她自己屋里的事、花房的事都交待清楚了,第二日便带着沈氏妈妈给收拾的小包袱,坐着她舅赶的马车,朝外祖母家去啦!

何子衿长这么大,是头一遭去外祖母家小住。

她的心情就甭提多愉悦了,先是跟她舅一并坐在车前头,看马尾巴甩啊甩。碧水县地方不大,何家家族世代居于碧水县,人都熟的很,何子衿一路叔叔大伯婶子大娘的打招呼。有的知道她去外祖母家,还给她水果路上吃。

及至出了碧水县城门,沈素感叹,“子衿人缘儿真好。”

何子衿得了便宜又卖乖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沈素哈哈大笑。

何子衿是个闲不住的,叽叽喳喳同她舅说了会儿话,她望着县城外大片收割过的农田,青天之下,远处青山依稀可见。秋风徐徐,吹拂着何子衿的苹果小脸儿,这样的古色古香,这样的未经玷污的天地,且有沈素这样的大帅哥在畔,何子衿的情怀就上来了。她突然双手拢扣在唇边“啊哦——”的对天喊了一嗓子,险把她舅吓疯后,就开始扬着嗓子唱起歌来。

何子衿那一把小嫩嗓子哟,就甭提了,沈素肚子都笑痛了,还得抽空给外甥女鼓掌。因为有舅舅的捧场,何子衿越唱越欢实,唱的久了,还有点口干。车上早备了水,沈素拿出个葫芦递给外甥女,鼓励,“润润嗓子再接着唱。”

何子衿觉着她舅很有欣赏水准,问,“舅,我唱的好听不?”嗯,水里还放了蜂蜜。

沈素很坚定的表示,“舅舅就指着你的歌儿活了。”逗得何子衿咯咯直笑。

何子衿不愧是何老娘嫡亲的孙女,继何老娘专场之后,何子衿又开了自己的专场,她比何老娘强的地方就在于,她知道中途补充水分,不至于把嗓子唱哑。但是,水喝的太多,也是有后遗症滴。

何子衿瞅一瞅她舅舅,还有些小羞涩,她是女孩子哩,这怎么好说出口好。幸而沈素是闻弦歌知雅意的人,笑问,“是不是憋的慌了?”

何子衿点点头,“快到家没?”要是快到了,她就再憋会儿。

沈素停了马车,抱了何子衿下车,走两步,把她塞路边的一道田陇里,“尿吧,离家还远的很。”

何子衿怪羞地,说,“舅,你走远些。”

沈素让开两步,不放心的问,“你会自己脱裤子不?”

何子衿羞恼,“会啦!”真是的,总叫她唱歌唱歌的,害她喝一肚子水,这会儿不想尿裤子的话,只有尿这土陇里了。不得不说,因为要在露天尿尿,何子衿两辈子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她迁怒啦!

沈素根本没拿小屁孩儿的自尊心当回事,待何子衿尿好再把她抱车上放着,还鼓励她,“来,继续唱吧!好听着呢。”

何子衿哪里还有唱歌的心,她先封她舅的嘴,粉儿认真的说,“舅,你可别跟别人说我在路上尿尿的事!”

沈素立刻明白外甥女这是羞了,他先做保证,“舅舅可不是多嘴的人。再说,你啥样舅舅没见过啊,你小时候尿舅舅一身,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何子衿小哼一声,沈素笑,安慰外甥女,“你还小,没事儿,阿玄现在也是随地大小便啊。”把儿子拿出来做比。

何子衿可不好糊弄,她说,“阿玄还小啊,而且,我是淑女,能跟男孩子一样么。”

沈素忍笑请教,“什么叫淑女啊?”

“就是贤淑的女孩子啊,特漂亮,特优雅,特聪明,特斯文的那种。”

沈素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何子衿道,“我现在还小,但以后会朝着淑女的方向前进的。”

沈素笑着点头,“嗯!嗯!好!舅舅等着我家子衿变成淑女!”

淑女正在跟她舅表达着自己的伟大理想,忽然一摸肚子,怒:马丹!有完没完,怎么又想尿了!

于是,小小淑女走一路尿一路,为田间作物的施肥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因为此行太过丢脸,何子衿从此以后再没跟她舅提过任何她有关“淑女”的梦想啦!

第54章 沈瑞

因为路上做了比较丢脸的事,何子衿见着外祖母和舅母也有些恹恹的,沈母以为宝贝外孙女累了,忙说,“赶紧歇歇吧,坐这半天的车呢。大人都累,何况孩子。”

江氏道,“是啊,要不先让子衿去我屋里躺一躺。”

沈素笑了一路,简直停不下来,摆摆手,笑道,“没事儿,路上欢实着呢。子衿,来,先洗手洗脸。”

何子衿过去跟她舅洗漱,她舅再次悄悄保证,“舅舅绝不会跟第三个人说的!”

何子衿此方精神好些,拿出她娘准备的礼物,还有她的礼物来,江氏笑,“姐姐总是这样周全。”

何子衿瞧见沈玄才真正恢复了精神,她特惊讶,“阿玄长的好快啊!”过去抄起沈玄就抱怀里了,问他,“阿玄,还记不记得姐姐?”

沈玄其实不大记得,小孩子没这么好的记性,不过,江氏已经提前跟他讲过,有表姐要来。沈玄叫了声,“表姐!”

何子衿拿出带来的点心给沈玄吃,沈玄叫起表姐就更心甘情愿啦!

何子衿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眨眨眼,对沈母道,“坏了,这是我娘特意买了叫我带给外祖母吃的点心!”她当自己的打开给沈玄了。

沈母笑眯眯地,“这有啥,我不爱吃这个,你们吃才好。”

江氏笑,“我算着你们就得午后到,厨下还留着饭,我这就去端来。”虽然何家必定备了东西给丈夫和外甥女路上吃,可在路上如何吃的好,还是家里坐下来方吃得香呢。

何子衿跳下椅子道,“舅妈,你不是有身孕了吗?你歇着,我去端吧。”她倒是粉儿有眼力,奈何现在这么个团子样,只让人觉着好笑。江氏笑,“哪儿这般娇贵,无妨的。”就去端饭了。

沈母瞧着外孙女,那是怎么看怎么爱不够,摸着何子衿的包包头,笑,“一转眼,子衿也是大姑娘了。”

沈素笑,“小孩儿一个,不过,梳这包包头比羊角辫好看。羊角辫忒土。”

何子衿瞅一眼沈玄的发型,这位的发型是这样的滴,脑袋分左右各留出一片圆型的长头发的区域,后面还有一搓是养长的小辫,说叫子孙辫或是长寿辫,其余地段,皆剃光光。

凭良心论,沈玄的发型还不如羊角辫。

沈素感叹,“等阿玄像你这么大,就不用剃成这土包子样了。”

沈母这样的好脾气都不爱听儿子这般说孙子,说儿子,“这是哪里的话,土什么,孩子们都这样留头发。你小时候也一样。”

“我小时候也一样土呗。”沈素摸一把儿子的大头,笑问,“儿子,好吃不?”

沈玄点头,“甜!”还粉儿有孝心的举着给老爹尝,怎知沈素一口下去咬掉多一半,沈玄脸上那个悔啊!尤其他小小模样做这个表情,逗得何子衿咯咯笑。沈母亦笑个不停,“想吃自己拿,你又逗阿玄。”

沈玄被他爹欺负惯了,扁扁嘴赶紧把剩下的点心吃掉,看何子衿,奶声奶气的叫,“表姐。”他还想吃。

何子衿怕他吃多点心,道,“咱们省着吃,明天早上再吃,好不好?”

沈玄有些不乐意,不过,他跟这位表姐还不大熟,闷闷应了。何子衿是哄孩子高手,她抱了沈玄在怀里,嘟嘟囔囔的同沈玄说话,不一时沈玄就给她哄的眉开眼笑。及至江氏端了饭菜来,沈玄还跟着吃了几勺子蒸蛋。

江氏笑眯眯,“子衿一来,阿玄吃饭都香了。”

沈母,“是啊。”

何子衿想,这还用说么。小孩子吃饭是很讲究气氛的,你真把饭端他嘴边,他不一定乐意吃,但要是有人跟他比着,他就能吃的既快又好。

江氏是想着何子衿年纪小,给她做了蒸蛋,何子衿递给沈玄一把勺子,把蒸蛋放两人中间,沈玄见她吃的快,自己简直不甘落后,吃了满脸蛋渣。何子衿嘿嘿直乐,拿小帕子给沈玄擦脸。江氏做母亲的,喜欢的了不得,道,“子衿真有姐姐的样儿。阿仁都不会这样照顾阿玄。”这说的是她娘家侄子江仁。

沈母笑,“阿仁是小子,子衿是闺女,不一样,丫头细心些。”

江氏笑,“是。相公也盼闺女呢,上次去集市上说买几张小闺女的画来贴贴,逛遍整个集市都没买到。”

沈母笑,“人家都是卖胖小子画的,没听说有卖胖闺女画的。”

“等明儿个我照着子衿画几张贴屋里。”沈素是十项全能,画画也懂一些。何子衿一听说要画她,道,“唉哟,那我得换身鲜亮衣裳才行啊!”她又问,“舅,你什么时候画,我把时间空给你!”

沈素忍笑问,“你明天不出门吧。”

何子衿其实是很有计划滴,“我想出去逛逛,舅你不是说水田里有黄膳有鱼么,现在还有么?你不是还说带我去爬山么?去山上摘野果,打兔子!”先前沈素说的话,她可一样一样都记在心里的。

沈素险些招架不住,笑,“成成,这不急,一样一样来,好不好?”

何子衿勉强应了,还怕她舅反悔,道,“你可得说话算话哦。”

“嗯,算话,算话!”

吃饭的时候,何子衿又认识了一个人。

自江氏又有了身孕,沈素又要备考后年秋闱,就大手笔的买了个半大小子,在家可帮衬家务,还可下田干活,就是沈素偶有出远门,有这么个跟着,全当书僮了。因为买来时名字不大文雅,沈素就给他改名叫沈瑞。沈瑞今年十五,是与沈父一道回来的,说是下人,沈家也没外待他,吃饭都是一个桌上的。沈瑞见着何子衿吓一跳,道,“我的乖乖,以往听大爷说我还不信哩,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丫头!”

何子衿非但颜正,沈氏养她养的也到位,小小孩童,还带着婴儿肥,雪白的脸儿,乌黑的发,大大的杏眼,红红的唇,所以,何子衿讨喜,绝非只是性格原因。还是那句话,这是个刷脸的年代啊!

真的,完全不是夸张,就是男子考功名,在面相上也有评分,如沈素这样的,眉目俊秀的美男子,就是甲等。如何恭,相貌也斯文,是乙等。所以说,真要长得貌若钟馗,功名上艰难是一定啦~所以说,古人更注意外表啦~

何子衿得了沈瑞这一声赞,唇角翘起来,假假道,“还好啦还好啦!小瑞哥你长的也好看!”

沈瑞很有些虎头虎脑,他在院中水缸处舀水洗了脸,一面用布巾擦脸,一面道,“我这也还好,比大爷略好看一些是真的。”

何子衿一口水喷满地!

第55章 打算亲事~

何子衿终于遇到了知音。

其实沈瑞这样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是沈素这样的俊秀人,不过,他也生的浓眉大眼国字脸,个子也高,只是瘦些,将来个子长成,肯定是个威武人。

何子衿看沈瑞吃饭才算开了眼界,沈瑞一人饭量顶沈家一家子,沈素打趣,“买小瑞算是买亏了,幸而如今年成好啊。”

沈母笑,“能吃是福。”

沈瑞憨憨一笑,“大爷就是太瘦,胖些更好看。像子衿姑娘这样就好,脸圆圆的,看着就有福气。”

何子衿吃饭慢的很,她还爱说话,道,“可不是么,我也这样觉着。不过舅舅胖不了,他跟我娘一样,吃啥都不会胖的人。”

沈瑞,“那不就白吃饭了?”在沈瑞心中,吃饭就得有吃饭的用处,除了长个子,还得能长肉才行。长得结实了,就能干活。

何子衿咯咯咯的笑。

沈素道,“你们俩倒能说成块儿。”

沈瑞虽能吃,人也能干。

吃过饭他就去清理后院的鸡窝了,如今沈家养着许多野鸡,长成了就拿到县里去卖,很能卖得上价。

何子衿跑过去跟着看,还怪担心的,问,“小瑞哥,野鸡不会生病么?”鸡有鸡的习性,把野鸡圈起来养,想养好并不容易。

沈瑞干活手脚俐落,道,“这鸡喜欢吃山上长穗草的草籽,鸡窝也得时时清理,要是臭气熏天的,能把鸡能熏死。咱村里好几家跟咱家学着养,都没咱家养的好。”小瑞哥颇是自得,这都是他的好手艺啊,还叮嘱何子衿,“你可别把野鸡爱吃草籽的事说出去。”

何子衿道,“我嘴最紧啦,你放心吧。”

沈瑞清完鸡窝,顺道把猪窝,羊圈都理了一遍,听何子衿说要跟沈素去捉黄膳的事,沈瑞道,“老爷现在天天盯着大爷念书,哪儿有空捉黄膳哟。再说,这样小事,不用大爷出马,我带子衿姑娘去吧。”

何子衿问,“小瑞哥,你也会?”

沈瑞道,“这话说的,大爷的本事,我早就学会了。黄膳不用捉,一会儿把黄膳笼子放下去,明儿一早去拿就行。”

何子衿惊叹,“哇,田里这么多黄鳝啊!”

“也得看谁家的田。”沈瑞道,“我跟大爷说的,田里常有野黄鳝,城里人爱吃这个,我跟大爷出去买了些黄鳝苗放田里,也没买多少,瞎养着呗。时不时的抓些去县里卖,也能卖钱。再者老爷说鳝鱼滋补,给大爷吃,好叫大爷考举人。”

何子衿道,“不会有人去偷吧?”

“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咱们老爷跟大爷都是秀才公,就是偶有去偷的,不过一两条罢了。我夜里都会去走一走,没事的。”沈瑞打扫完,便道,“我这就去放黄鳝笼子,包管明天子衿姑娘有黄鳝吃。”

何子衿道,“我跟小瑞哥一道去。”

沈瑞也挺乐意带她,沈母听说是跟沈瑞放黄鳝笼子,笑着叮嘱一句,“小瑞看牢子衿,别叫她近水边儿。”

沈瑞笑,“太太只管放心。”

沈玄也闹着要去,何子衿道,“你可得听话,路上远我可不抱你。”

沈玄攥着小拳头表示,“我不用表姐抱!我自己会走!”

江氏给儿子加件夹袄,顺便给何子衿拿了件夹衣,说,“风渐凉了,放了鳝笼子就赶紧回来。”何子衿应一声,带沈玄去了。

一路上,沈瑞都把何子衿的计划打听清楚了,他大包大揽,“我常跟大爷去山上,如今大爷没空,我带子衿姑娘去山里逛逛一样的。打猎啥的子衿姑娘就别想了,你年纪小,打猎得往山里走,你走不动,到时我去看看,运道好猎些东西回来。倒是你可以拿个篮子去山上捡野果榛子啥的。”

“有很多吗?”

沈瑞笑,“哪儿啊,天天有孩子们去捡,要是你运道好,能捡个三五个,运道差,就当爬爬山呗。”

何子衿:…

沈瑞跟长水村的人都熟了,路上有人打招呼,见何子衿面生不由问一句,此时沈瑞便会昂首挺胸的介绍,“是我家的子衿姑娘!”

人们便道,“是你家姑奶奶家的丫头吧,生得可真好。”

沈瑞完全不知谦虚,他仿佛别人在夸他自己一样,大声道,“是啊。我一见子衿姑娘都觉着像画上走下来的娃娃!”

何子衿头一遭听人赞的有些不好意思,待人家走了,她道,“小瑞哥,你真有十五啊?”这是忒实在还是忒自信哪。

不料沈瑞仿佛被人识破秘密一般,吓一跳,低声道,“子衿姑娘,你怎么知道的?”完全不知何子衿不过随口一句,沈瑞就把实话秃鲁了。

何子衿瞪大眼睛,追问,“你到底多大了?”

沈瑞小声道,“你可跟别人说。”

何子衿再次道,“小瑞哥放心,我嘴巴最紧了。”

沈瑞方与何子衿道,“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