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轰击到第七雷时,一段城墙终于轰然倒塌,现出一个十余丈长的大口子。天军齐声欢呼,城上归燕军却是齐声惊呼,欢呼与惊呼声中,破痴的声音破空而出:“拼死血战,力护天子!”
然后是燕子矶声嘶力竭的叫声:“谁也不许退,谁退我先斩了谁!”
透过漫天的灰尘,战天风、天云裳都看清了断墙后拥堵的归燕军,看清了嘶叫的燕子矶和他身后双眼血红的破痴。
白云裳黯然神伤,战天风却是微微冷笑,手一挥,早有准备的军士推出十具水龙,一字排好,随即往水龙里灌酒。这是从关外带来的烧刀子,当日烧死数万雪狼军的正是这种酒,雪狼王一眼看到,心中猛地抽了一下,即使是无天佛,看到水龙,也是脸色微变。
“等等!风弟,等一等!”白云裳急叫。
“姐,没有用的。”战天风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摇摇头,但还是扬起了手,止住水龙的发射。
白云裳看向断墙后的潮音、备印,长声道:“三位大师!”你们亲眼看到了,我弟弟说能破城,就能破城。你们还是收手吧,免得多所杀伤。“
“你破得了城,但你破得了人吗?”破痴厉叫,“城中还有三十万守军,还有上百万百姓,你杀得光吗?”
“你敢再打一赌吗?”战天风霍地上前,戟指怒喝,“你若敢赌,我今天就将归燕城所有的人斩尽杀绝。”
“风弟!”白云裳颤声叫着。战天风咬了咬牙,看向三僧,“嘿嘿”一笑,厉声道:“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不会做的太绝,但你们既然不死心,那就让你们这些木鱼脑袋见识一下我的手段。”手一劈,“发射!”
声落,十具水龙一齐喷射,十条碗口粗的酒柱如白龙般急射出去,射进归燕城。水龙没有防护,所以排列在九天轰雷机的后面,离着归燕城约有近两百丈的距离,但水龙的酒柱一射千丈,将归燕城城墙以内数百丈的地方,尽数洒上了酒。
归燕军在城墙缺口处严阵以待,等着天军冲进来,不想等来的却是一阵天降的酒雨,一时间个个莫名其秒,有那好酒的,闻着酒味儿,竟还张嘴接酒喝,和当日在西风的雪狼兵一模一样,但城外眼看着这一切的雪狼兵,色起昔日的记忆,却是心胆惧寒。
白云裳曾将战天风在西风创造的诸般奇迹细说给三僧听,归燕宫不明白,三僧一看酒雨,立即就明白了。破痴狂嘶:“这小贼要放火,大家快退!”
潮音、德印也同声惊叫:“快退,大家快退!”
枯闻夫人还没明白,叫道:“放什么火,怎么放火?”
三僧哪里有时间和她细说,只叫众军快退,但燕子矶为破痴所逼,调了大量军队来,以断城缺口为中心,五百丈内,成扇形布置了四五万军队,一层者着一层,又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李一刀点了一枝火箭,看战天风手一劈,松手放箭。他箭法了得,竟在空中笛中了条正在往城里喷射的酒柱,那条酒柱立时凌空燃烧起来。水龙变成火龙,狂扑进城中,未等入地,又引出更多的火龙,只一刹那,将城墙缺口处千丈方圆,烧成一片火海。
除了像三僧这样会玄功的高手,包括燕子矶,千丈方圆内,所有人都在一刹那间陷身火海,惨叫狂嚎之声,远闻数里,闻者心胆俱寒,只以为到了人间地狱。
“阿弥陀佛!”白云裳低宣佛号,潸然泪下。
三僧与枯闻夫人等一干高手远远立在空中,人人呆立,个个变色。
正文 第332章
破痴口中猛地狂喷鲜血,仰天栽倒,直往地下落来,边上的潮音手快,慌忙一把接住。
白影一闪,白云裳飘身而至,面上泪痕未干,眼中却是寒光如刀,盯住潮音和德印二人道:“我说过了,我弟弟有让归燕城所有军民百姓尽死地本事,但你们想要吗?想要所有人死绝吗?”
德印老脸涨得通红,白须颤抖,略一犹豫,终于合掌宣了声佛号,道:“我们认输”他看向潮音点点头;“念经信的事,佛门再也不管了。”
两憎齐宣佛号,带了破痴,转身而去。
看着三僧背景,白云裳心中却不知是悲是喜,三僧坚持的,当时又何尝不是她坚持的,三僧失败了,而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也一样的失败了。
同时意识到失败的,还有一个枯闻夫人。战天风这一把火,已彻底烧掉了归燕军的军心,两面城头上的归燕军早已逃得干干净净,城中虽还有数十万燕军,但枯闻夫人明白,不可能再有人会有斗志了。她悄然挥手,所有人一齐后退。她一动,白云裳霍地转头,道:“你自己可以走,但要想带走玄信,那至少你的弟子中一定会有人留下。”随着她话声,无天佛出现在她身边,后面跟着嗔佛、净尘、净世等一大群高手。
枯闻夫人“嘿嘿”一笑:“战小子果然了得,本座当日还小看了他。但本座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杀了玄信。”言毕,转身自去。白云裳、无天佛,等远远跟着,枯闻夫人要走,他们是留不住的,只要留下玄信就行。枯闻夫人果然没有带走玄信,只是带走了传国玉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传国玉玺在她身上,她若不想打,白云裳与无天佛合力也拿她无可奈何。
大火缓缓熄灭,战天风却并没有军入城。这是白云裳要求的。归燕军已完全溃散,不可能再有抵抗,那就不必要再挥军进城残杀。
午后,归燕王自缚出降。玄信躲在王宫里哭,陪着他哭的还有个皇后越萍。越萍身有玄功,可以跟着枯闻夫人走,可她是归燕王的女儿,玄信的妻子,她又能走到哪里去?
战天风让逸参给归燕王松绑,也不杀他,让他仍回宫去,以后老实听话就是,归燕王感激涕零,诺诺点头。他手握三十万大军,更有归燕雄城之险,却被战天风不到半个时辰打破,战天风这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彻底吓坏了他,又哪里还敢不老实听话?大军驻在城外,战天风与白云裳进城,到玄信王宫。玄信吓的软做一团,与越萍伏地痛哭,哀求饶命。
这一年多来,玄信倒又胖了好些,只是一张脸过于惨白,也不知是阳光见得少,还是吓的。战天风看着他,牙齿咬得“格格”响,从装天篓里抽出魔心刃。见他抽刀,白云党心中一颤,道:“风弟?”
“姐,你放心。”战天风点点头,走到玄信面前,伸手揪着玄信的头发一下把他身子提直了。玄信惊痛哀叫:“饶命……”
声未落,战天风刀光一起,“嚓”的一声轻响,玄信身子猛又落下去,玄信又吓得一声惨叫,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脖子并没有断,战天风并没有杀他,随后便觉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眼睛。
战天风一刀只是割断了他的头发。”古话说断发如断头。马大哥,我以你的魔心刃割断了玄信这王八崽子的头发,也算是给你报了仇了。你在天之灵,安息吧。”战天风仰首向天,两行热泪缓缓流下。
“风弟……”白云裳过来,抓着战天风的手,眼眶也含了泪。
两人携手出宫,再也不看玄信一眼。
第二天,大宫北归,一辆车载着玄信和越萍,战天风却仍与白云裳坐天风号北去,船未到天安,净海、红雪、三吴的顺表便已先后送来。搞笑的是,三国的顺表几乎是一样的言词,都说是受了玄信这假天子的骗,战天风才是真的皇十四子玄信,才是真天子,请真天子诛假玄信,即大位,以安天下。
看了三国的顺表,战天风哈哈大笑:“这些家伙,明显是串通好了,哈、哈、哈、哈……”
白云裳坐在他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也自娇笑,笑了一会儿,看着战天风道:“风弟,现在天下已尽在你掌中,你打算怎么办?”
战天风明白她的意思,托着她的俏七的下巴,往她唇上吻了一下,嘻嘻笑道:“天子我是一定不做的,但我的好姐姐的亲老公我是一定要做。”说着装做色迷迷的往下看。在他这个角度,可以直看进白云裳的衣领里去,这些日子的爱抚揉搓,白云裳的双乳又丰挺了很多,越发得层峦叠峰。
“小色鬼!”白云裳揪他的鼻子,却皱眉道,“但你若不做天子,这场面又怎么收拾呢?无论是关外诸王还是血狂他们,肯定都不会干,不论你选个什么人来代替玄信,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不干怎么着?还想造反哪”战天风哼了一声,却又嘻嘻笑道。“姐,我们不说这个,说说什么时候上白衣庵去吧,我可真的谗死了呢。”
他做出一副口水横流的样子,逗得白云裳一阵娇笑,却故意逗他道:“上白衣庵也没用啊。我清砚师叔在坐关呢。至少要三年后才会出关。”
“什么”?那我岂不至少还要再等三年,我已经活煞煞的饿死了。“
白云裳越发娇笑。一看她笑,战天风明白了:”原来是骗我的,好啊,看我挠你。“去白云裳腋下一挠,白云裳立刻笑得软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