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天子。”雪狼王一脸狂喜,又叩了个头,这才爬起来,白云裳在一边冷眼旁观,暗暗感概:“玄信对金狗摇尾乞怜,又叫爹又献地,但雪狼王见了风弟,却反要求他垂怜,一个是真天子,一个假天子,相去却是如此的天差地远。”
“红黑两旗军呢?”战天风看着血狂赤虎。
“还在风口城外,只要老大一声令下,立刻可以进关,老大说打谁,那就打谁。”血狂手一劈:“我的刀,将把老大手指的任何人一劈两半。”
“好。”战天风大笑,看一眼血狂赤虎再看一眼雪狼王,道:“即有你这两支生力,我要叫五犬的狗崽子死尽死绝,拿图来。”
小太监飞速拿来地图,战天风略略一看,道:“雪狼王。”
雪狼王一躬身:“臣在。”
“你的任务还是一样,杀到黑狗城,围而不攻,然后等我军令,五犬一回军,你立即回师。”战天风说着指向地图:“金狗要回他的狗窝,有两条路,一条经狗头峡直接就回去了,另一条是经狼尾峡,穿过你雪狼国的地盘,也可绕回去。”
这时血狂插了一句:“狼尾峡现在好象也不属于雪狼国了吧。”
雪狼王背脊挺了一下,没吱声,显然是默认了,不过战天风早就明白了,雪狼王兵败后国势衰弱,九胡即敢欺他,五犬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战天风扫一眼雪狼王,道:“此一战后,狗头狼尾,全部归你。”
雪狼王狂喜:“多谢天子恩典。”
战天风点点头,道:“你得我令后,即刻回师狗头峡。”说到这里想到一事,道:“雪狼王,你到底还有多少人?”
雪狼王眼光斜飘一眼旁边的血狂,神色略一犹豫,战天风道:“实话实说。”
“是。”雪狼王躬身:“不敢欺瞒天子,我狼族真正还能上马厮杀的壮年男子已不足八万人。”
“不到八万?”血狂讶叫一声,眼一瞪:“你敢欺瞒战老大?我收到的情报,你雪狼国能上马打仗的,至少还有十五六万人。”
雪狼王摇摇头,抬头看他一眼,道:“我不敢欺瞒天子,只是骗了你一下吧,还有金狗,他可能以为我至少会有二十万人,这是他没有在出兵天安之前先打下我雪狼国的原因,同时也是你血狂赤虎不敢深入我狼族腹地的原因吧。”
“你这匹狡猾的老狼,原来是虚张声势啊。”血狂挥了挥拳头,雪狼王不理他,看一眼战天风,垂下了目光。
战天风暗暗点头:“这匹狼能开国称王,又能在九胡五犬挤压之下苦撑不倒,也算得上是个厉害角色了。”想了一想,道:“狗头峡和狼尾峡好象都比较宽是吧,不是太险。”
“是的。”雪狼王点头。
“金狗急于回救黑狗城,必然象一条疯狗一样,你区区六七万人,分兵挡住两个峡口,只怕未必挡得住。”
“臣尽死力。”雪狼王躬身。
“就算你拼死挡住了金狗,但一战下来,你雪狼国只怕也剩不了几个人了。”战天风摇摇头:“你即真心为我效力,我也不会让你去拼死。”
雪狼王身子一抖,颤声道:“多谢天子垂顾。”
战天风点点头,道:“这样吧,狼尾峡略险要一些,你就守狼尾峡好了,再等我军令,金狗打不破两峡回师而走,你立即返攻黑狗城,一日一夜间,一定要拿下黑狗城,然后回师黑狗原,迎击金狗败兵。”
“臣遵命。”雪狼王应声。
战天风看向李一刀,道:“李一刀,你和华拙率一万人,与鲜于诚合兵一处,去守狗头峡,狗要回窝,你拦着他他会很疯狂,但你们不能怕他狂,一定要给我守死了,守不住,嘿嘿,自己提头来见我。”
“天子放心。”李一刀华拙抱拳答应。
战天风扫一眼雪狼王,雪狼王道:“臣也一样,若他们守不住狼尾峡,臣愿将头献于天子驾前。”
“什么叫他们守不住。”战天风哼了一声:“你自己亲自去指挥,我不要你呆在我身边。”
“天子。”雪狼王有些讶异的看向战天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战天风回看着他:“我即信你是诚心效命,便不疑你,你自己站稳脚跟就是,若三心二意,我自也有灭你的手段。”
“臣不敢。”雪狼王身子再次一抖:“多谢天子。”
战天风点点头,看向鲁能,道:“你的任务取消,不必再去月牙湖伏击了,免得打草惊蛇,就让金狗痛痛快快的进狂风峡吧,那次我练的十万连环甲马怎么样了,后来你还有没有训练他们。”
“未将一直在训练他们。”鲁能抱拳:“而且铁甲也重新配备过了。”
“是吗?”战天风笑了起来:“上次是太急了点儿,就是几块铁片片,现在看来真的是甲了。”说到这里神色一肃,道:“鲁能,你率五万重甲骑兵,五犬一入狂风峡,你立即封死峡口,金狗打不破狗头峡狼尾峡,很有可能回头,出狂风峡入黄沙关绕路杀回去,必需要绝了他这条后路。”
“遵命。”鲁能大声答应。
听到战天风提起连环甲马,雪狼王脸色有些发白,当日葫芦峡口一战,似乎犹在眼前,他似乎也看到了,当五犬轻骑迎头撞上那些铁甲怪物的情景,他可以肯定,只要五犬大军入了峡,便永无破峡重出之望。
“狂风峡到狗头峡,中间是一个狭长的走廊,全长五百余里。”战天风指向地图:“前后峡口封死,南面是亘野山,五犬过不来,惟一的出路只有一条,往北走,进入茫茫大戈壁,穿越大戈壁回他的狗窝去,我将亲率余下的十四万天军兜尾追击。”
他说了半天,一直没说到红黑两旗军,血狂赤虎都急了,血狂再忍不住,道:“战老大,我的黑旗军呢,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赤虎也道:“还有我的红旗军。”
“你们的任务是截杀。”战天风扫一眼两人,指向地图:“由狂风峡到五犬狗窝,大戈壁茫茫数千里,只有两处水源,一处鸣沙湖,一处照月湖,鸣沙湖离狂风峡一千余里,五犬入大戈壁,一定要走鸣沙湖,人不喝水,马也要喝水。”
“好极了。”不等他说完,血狂已狂叫起来:“我们就埋伏在湖边,金狗一等,保证杀他个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不。”战天风摇头:“不是伏击,是放毒。”
“放毒?”血狂赤虎瞪大眼睛。
“是,放毒。”战天风点头:“你们先到鸣沙湖,多带毒药,全部放到湖中,把鸣沙湖变成一座毒湖。”
“可是。”赤虎微一犹豫,道:“他们一发现有毒,可以不喝水饮马,五犬骑兵和我们一样,每匹马上都自备有几个水袋,以利于长途奔袭,所以------。”
“没有关系。”战天风摇头:“我并没有想要把五犬数十万大军全毒死在鸣沙湖边,能毒死多少就算多少,但放毒最主要的用意,是摧毁他们的心智。”
血狂赤虎及众王都看着他,没有弄懂他的意思,战天风扫一眼众人,道:“五犬出不了峡,远绕大戈壁,结果在大戈壁深处,竟突然发现我们还预先放了毒,这对他们心志的打击,将是致命的,五犬远绕大戈壁,是满怀希望的,他们一定会想,只要穿越大戈壁回到他们的狗窝,那就可以保住黑狗城,然后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但鸣沙湖的毒,会一下子把他们的信心彻底击碎,他们会怀疑前途还有什么,他们到底能不能顺利回到他们的狗窝去,这种怀疑和恐惧,就是他们的致命之源。”
血狂赤虎似懂非懂,雪狼王的脸却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偷飘一眼战天风,看战天风的眼光似乎要转过来,赶忙飞快的垂下眼光。他和血狂赤虎这些有刀子没脑子的莽撞家伙不同,他本身便是才智之士,深知战天风此法的可怕,明白得越多,怕得也就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