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七公身子也是重重一抖,暗暗点头:“她待战小子果然非比寻常,我先前还担心她会听信谣言,看来完会是多虑了。”

胡天帝诡计设得巧,战天风这淫贼的帽子便也戴得结实,而在真相未明之前,白云裳如此不顾一切的袒护,传到江湖上,对她的声名会有着近乎毁灭性的影响,但她居然完全不顾,这一点,便是最让战天风壶七公震撼的地方。

“这事我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但现在我要带我弟弟走。”白云裳对牛不惑微一合什,转头对战天风道:“风弟,我们走。”

她走的是关九融的方向,关九融一时非常犹豫,出剑拦白云裳,先前那三星剑点犹在眼前,不出剑,面子上又似乎下不来。

犹豫间,忽闻一声清音:“白小姐,先等一等。”

这声音不是很高,但中正平和,关九融扭头看去,见来的是三个和尚,定晴看得清楚,不由一喜。

来的是东海三大神僧,德印、潮音、破痴。

白云裳先一步感应到了三长老,早就停下了步子,三僧到面前,白云裳合什:“三位大师也来了。”

胡天帝是一切准备好的,战天风一中计,他立即安排人手满江湖宣扬开去,要杀战天风,更要毁了战天风,所以也不过几天时间,战天风淫贼之名已传出很远,白云裳就是听到这个传言赶来的,当时三大神僧和白云裳在一起,白云裳走得急,三大神僧一看白云裳情形不对,便也前脚后脚的跟了来。

牛不惑三个见三大神僧也来了,也均是又惊又喜,一齐上来见礼。

三僧还了礼,德印看向白云裳道:“白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云裳这时虽收了剑,但先前她手中执着剑三僧是看见了的,破痴一直沉着脸,德印面上到还比较平和,刚才出声叫住白云裳的也是他。

“是天欲星胡天帝设计陷害我弟弟-----。”

白云裳话没说完,关九融却又插口道:“没有谁陷害他,战天风就是个淫贼,他的恶行,那天早上息水群侠人人得见,今晚他又奸杀了左大侠的女儿,刚好又给我们堵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破痴哼了一声,看向关九融,道:“白小姐说是天欲星胡天帝设计相害,你们却又一切都是战天风自己做的,息水群侠人人得见,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吗?”

“当然是亲眼所见。”关九融用力点头:“今晚上的事我刚好赶上了,那天早上的事,左大侠和息水群侠是在床上捉到的这淫贼,那会儿这小淫贼裤子都还没穿呢。”说着看一眼左先豪:“左大侠,你们把那天早上见到的事情说给三位神僧听。”

“大师要为我做主啊。”左先豪过来,没说先嚎一嗓子,然后加油添醋把那天早上的事说了,说得很悲愤,只是再不敢看白云裳一眼,然后息水群侠过来,自然是人人堵咒发誓说是如何亲眼所见什么的,他们是被骗的,心中无鬼,到是个个义愤填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白云裳懒得和他们争执,他们要说,索性就让他们说完,左先豪和息水群侠说完,三僧看向白云裳,破痴道:“战天风的恶行,息水群侠人人得见,都是证人,白小姐说这一切都是天欲星胡天帝设下的计策,可有证据,证人又是谁?”

正文 第306章

“我说了,那天早上的事,就是胡天帝布局陷害,息水群侠是他特意找了来的,他们自然是有证人了,我弟弟身陷局中,又怎么可能有证人。”白云裳摇头:“但我相信我弟弟绝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只要找到胡天帝,总能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仅凭战天风自己的话,就断定他是被胡天帝陷害的。”破痴沉着脸:“息水群侠这么多人的话,你是一字不信了。”

“独听则迷,兼听则明。”白云裳毫不妥协:“我当然不能只信我弟弟一个人的话,但也不能全信息水群侠的话,所以我说要先找到胡天帝,真相自会大白。”

“兼听则明,这话有理。”潮音看出破痴脸色不对,插口,还要往下说,关九融抢先接口道:“我们同意白小姐进行调查,但我们要先拿下嫌犯,白小姐却公然袒护淫贼,执剑强闯,白衣庵领袖佛门,竟是这般行事,实在让人心冷。”

“不论你是心冷还是心热,我白衣庵从来都是一般行事,明心见性,光明磊落。”听他辱及师门,白云裳脸也沉了下去。

庄清林嘿嘿一声冷笑,一抱拳,对三僧道:“白小姐领袖佛门,我们是没资格议论,但我摩云三剑和息水群侠这几十张脸,也要有个地方摆,今天就是这么回事,战天风是淫贼,我们亲眼所见,所以我们一定要拿下他,白小姐要公然相护,那也无所谓,我们斗不过白衣庵神剑,那就死在她剑下好了,三位神僧便请做个见证,免得天下悠悠之口,不三不四的胡说,辱及白衣庵清名。”说着拨剑,眼发冷光,厉喝道:“淫贼,看剑。”一剑便向战天风刺去,另一面关九融同时扑上。

白云裳脸一沉,斜跨一步,挡在战天风前面,身动剑已在手,一晃,两星剑点同时出现在庄清林关九融面前,关九融领教过白云裳剑上神技,早有准备,斜身一闪,庄清林却是不闪不避,横剑一格,仍往上冲,面前那星剑点一晃,庄清林并没格到,却又到了他右肩,庄清林剑到外门,除了后退,再无它法,他心中阴狠,估量白云裳在三大神僧面前,不敢真个伤他,竟是不闪不避,嘿的一声,反向前直撞过去,却突地右肩一痛,扭头一看,白云裳长剑已刺入他肩膀,痛疼之下,握不住宝剑,剑也松手落下。

“我说过了,谁要伤我弟弟,先要过了白云裳手中长剑。”白云裳看着他,清明的眼神里没有半点表情:“我说话是算数的。”

庄清林又惊又痛又羞又怒,一声狂吼:“那你就杀了我吧。”仍要前冲,一边的牛不惑看出不对,慌地扑上,一把抱住他,看向三大神僧,怒叫道:“三位大师,这事到底怎么说?”

白云裳竟会真的剑伤庄清林,庄清林自己想不到,三大神僧也没想到,一时都呆了,牛不惑这一叫,三僧才醒过神来,破痴怒叫道:“白云裳,你真的要毁了白衣庵千年清誉吗?”

“难道任人宰割就能维护白衣庵的千年清誉?”白云裳回看着他。

破痴更怒,霍地跨前一步:“老衲今天誓要拿下这淫贼,你有本事,也杀了我好了。”

白云裳眼中一片清冷:“我说过了,任何想要伤我弟弟的人,都先要过了白云裳手中长剑。”

这已是公然与三大神僧决裂,而佛门对白云裳的支持,大部份便是缘于三大神僧,与三大神僧决裂,也几乎就是与佛门决裂。

战天风的心再一次被深深震动,看着白云裳清丽的脸庞,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心中的感受,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白云裳为他这么不顾一切的走下去了,身子一闪,霍地到了白云裳前面,煮天锅在手,看了三僧道:“我的事与我云裳姐无关,你们有本事,便来拿我吧。”晃身便要冲出包围圈。

“风弟。”不等战天风动,白云裳忽地伸手握住了战天风的手。

战天风一挣没挣开,急叫道:“云裳姐,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是我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叫我姐姐,就听我的话。”

看着白云裳坚定的眼神,战天风热血涌上喉头,再不能做声。

白云裳转眼看向三大神僧,单手一礼:“白云裳先告辞,但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扯了战天风便要斜里绕开,潮音忽地跨步,拦在了前面。

白云裳神情一冷,道:“潮音大师,你真的要拦着我吗?”

“阿弥陀佛。”潮音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云裳小姐,还望三思。”

他看着白云裳的眼神里,竟是满含痛苦,诚挚无比,白云裳看得出来,对她的执着,潮音是真的痛心疾首。

白云裳微微一愣,停住身子,看一眼潮音,再看一眼德印破痴,摇了摇头,道:“三位大师,你们休怪云裳这么固执,因为云裳已经错过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

“你错过一次了,什么意思?”潮音不明白。

白云裳仰头向天,明眸微凝,似乎看到了一些遥远的东西,长长的吁了口气,道:“三位大师,我曾和你们说过,我风弟在关外做过天子,而且得到了关外三十四国的真心拥戴,可以说,至少他在关外,已坐稳了天子之位,是我和马大侠坚持从他手中拿走了传国玉玺,送回给了玄信。”

白云裳这话其实是旧话重提,她先前已和三僧讨论过数次,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会儿又说了出来,德印过来,道:“这事你没错。”

“不,错了。”白云裳摇头,看着德印的眼神里,是满眼的沉痛:“而且是大错。”

“云裳小姐----。”潮音叫,不等他说下去,白云裳便开口打断了他,道:“我和马大侠都错了,我们绝不该把传国玉玺拿回来给玄信,这个错误造成的后果就是,天安第二次城破,数十万人被杀,上百万人无家可归,更有十数万人给金狗掳去了五犬为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