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相信。”战天风本是有些生恼,但她又这样说,到是不好意思了,阎晶晶随即亲送战天风两个出来,净尘净世回阎王殿,战天风两个自然仍回那小岛去,那小岛也有名字,叫碧螺岛。
净尘净世本还有许多话要和战天风说,但也怕回去晚了惹人生疑,只得合什去了,战天风和壶七公与阎晶晶告辞,借一叶障目汤回碧螺岛来,在空中回头看玉龟岛,玉龟岛倒也不小,约有七八里方圆,岛上一座矮峰,如龟背之形,峰脚一座宫殿,大小和阎王岛上的差不多,只是略显苍古,显然是阎家先祖所建,与阎王岛上那宫殿不同的是,这座宫殿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至少能容上万人,那广场好象是一整块石板,有月光下反射着青光。
战天风看了那广场,点头道:“阎世聪把九鼎搬到这里来吸龙气,到是个好主意,地方也大,离得阎王岛又远,火山喷发再厉害,也喷不到这里来。”
壶七公点头,想到一事,道:“白小姐传你的排毒心法也排不了阎家的毒?”
“谁说的,当然能排。”战天风哼了一声:“这丫头左也心眼右也心眼,若不是看着阎世聪讨厌,我就不帮她,想用毒来挟制我,嘿嘿,她还差点儿。”
壶七公却摇了摇头:“这丫头其实不错了,换了其她人,若也是这么孤零零一个人,惟一信任的人又骗她害她关她,必然心性大变,可阎家这丫头,虽然小心谨慎,心态却一直比较平和,可见她本性实在是不坏,现在事事小心,只是说明她长大了。”
他这话让战天风想到临告辞前阎晶晶那歉意的眼神,心中气倒是消了,挥挥手道:“算了吧,不和她小丫头一般见识。”其实阎晶晶年龄明显比他大,不过他硬要充老大而已。
两人回到碧螺岛,重又钻进龟甲里,阎王殿的底细都摸得差不多了,两人便不再出去。
第三天,阎世聪命群豪上阎王岛,却不准用遁术,而是用船把群豪运过去,群豪上岛,在阎王殿护殿武士的指引下,一队队整整齐齐的排着,聚在大殿之前,个个敛气屏声,战天风壶七公两个在龟甲里看了群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相顾摇头。
“王爷驾到。”司仪高呼声中,先是牛头等四大护法出现在高高的台阶上,四人都戴了面具,和寺庙里常见的那些牛头马面追魂索命一模一样,虽是大太阳下,却显得鬼气森森。只是不见净尘净世两个,估计可能是站在后面,在下面便看不到。
“装神弄鬼。”战天风哼了一声,对壶七公道:“出去看看,到看那阎世聪长得什么鸟样儿。”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分喝了,两人出来,就站在单千骑旁边。
两人出来,台阶上也现出一个青年男子来,显然便是阎世聪了。
阎世聪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量高挑,长相也颇为英俊,只是双眉上挑,一脸飞扬之气。
战天风一眼看到阎世聪,脑中闪电般想到一个人:马玉龙。
除了脸形,无论身材功力眉眼以及那种飞扬骄横,阎世聪与马玉龙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战天风暗暗呸了一口。
阎王殿大殿前的台阶分三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个阶梯,从阎世聪立身处的台阶最顶层到群豪所处的广场,至少有二十多丈距离,更高出广场七八丈,阎世聪出来,群豪中除了后面一截,前面大部份人看他都要抬头仰视,形成一种巨大的压力感。
但真正叫群豪惊怖的不是这种视觉造成的压力,而是另外一种无形的压力。
阎世聪现身,眼光从前向后,缓缓扫过群豪,随着他的眼光,一股巨大之极的灵力如潮水般直压过来,而且是一浪接着一浪,越来越强,越来越大,,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被这种巨大的灵力淹没了,胸口发紧,想要吸一口空气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群豪本来排得整整齐齐,但随着阎世聪的眼光扫过,顿时就踉跄后退,东倒西歪,人人脸上变色。
“拜见王爷。”随着牛头在上面的一声厉喝,群豪争先恐后拜到,惟一挺立的,只有战天风壶七公两个,不过他两个隐了身,别人看不见,因此巨大的广场上,看上去便是人人拜伏。
壶七公对战天风传音道:“我知道江湖上对阎王殿恐惧的真正原因了,不是它的神秘和它的势力,而是在进殿后的这种感受吓住了所有曾进过阎王殿的人,这样的力量,完全不是人所能抗拒的,任何人也无法抗拒,自然也就吓住了所有的人,出了殿再一传,越传越广,谁又还敢和阎王殿做对。”
战天风点头:“这九鼎的力量还真的是强大得吓人,最邪门的是,真就象是阎世聪身上发出来的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是他从九鼎身上引来的。”
眼见群豪拜伏,阎世聪仰天狂笑,笑声中那种无形的灵力更加强一倍,象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头顶,群豪更是手摇心颤。
阎世聪收住笑声,灵力同时撤去,阎世聪道:“诸位不要害怕,本王召你们来,并无恶意,乃是要宣告天下,失踪数千年的天朝重宝,九州九鼎,其实在我阎王殿。”
“天朝重宝,九州九鼎。”群豪齐声惊呼。
“是。”阎世聪又是一阵狂笑,道:“我阎王殿拥有九鼎数百年,一直诚心供奉,并无问鼎天下之心,然而最近九鼎龙鸣,天摇地动,本王夜观天象,乃是当今天子失德,天下将乱,该当是真龙天子出世,重整山河,因而震动九鼎,而观星象,真龙天子正出在我阎王殿,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因此本王诚心祷天后,决定吸取龙气,化身成龙,若天意真在本王身上,本王便要出殿问鼎天下,以济苍生,以拯万民,本王召诸位来,就是请诸位观礼,见证本王化身成龙的盛典。”
“什么以济苍生以拯万民,真让人呕心。”壶七公大大的哼了一声。群豪却是议论声四起,乱糟糟的,多是惊叹之声。
对群豪的惊讶议论,阎世聪似乎很满意,站在上面看了好了会儿才道:“今夜子时,请诸位观礼。”说完背手退去了。
阎王殿管事复用船将群豪送回碧螺岛,并过来大批丫头,让群豪人人沐浴熏香,战天风看了又是破口大骂。
天一黑,战天风煮汤喝了,与壶七公到玉龟岛,只见岛上已多了不少人,忙忙碌碌的,显然是在为夜间的事做准备。
战天风照先前和阎晶晶约定的,在岛西一个暗洞里找到机关,通知了阎晶晶,不多会阎晶晶便现身出来,以浮萍接了战天风两个从湖底进入岛内石洞,议了一会情势,基本和先前预料的差不多,阎晶晶便将困龙锁的法诀告诉了战天风,却是用传音的方式,不过她也并没有说要战天风不再告诉壶七公,可能她估计说也没用吧,战天风两个随后再回碧螺岛来,途中壶七公自然要问困龙锁的法诀,战天风也不瞒他。
两人回到碧螺岛时,群豪已经开始登船动身,战天风两个其实完全没必要回来,但阎晶晶可能另有准备,没让他两个就留在玉龟岛,这时便只好跑一次回头路了。
群豪到玉龟岛,跟白天一样,由护殿武士引导,在那个大广场上排成数十个方队,不过这个广场大得多,群豪的方队只占了广场的一小半,一大半空了出来,自然是给阎世聪留着的。
护殿武士四面戒备,不过白天阎世聪那么狐假虎威的露了一手后,群豪怵惕之心越重,个个肃然端立,气氛倒是十分的庄严。
提前一个时辰,阎世聪便从殿里出来,开始了繁琐的祭天仪式,战天风壶七公两个自然是看得骂娘了,群豪却是人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终于把一大串礼仪搞完,司仪高呼一声:“现鼎。”
“来了。”战天风急取锅煮汤,怕喝半锅时间不够,便先煮一锅给壶七公喝了,自己再喝一锅,从龟甲中窜出来。
两人站在单千骑边上,都往殿里看,其实群豪都一样,都在往殿里看,都想第一眼看到九鼎抬出来的样子,但奇异的是,所有的护殿武士都是肃身端立,殿中也全无动静,动的只有阎世聪一个,只见他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黄绸袋子,大小就和战天风的玄女袋差不多,他先把袋子放到香案上,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复又站起,打开袋子。
“难道九鼎竟然藏在这小小的袋子里,那有多大啊?”战天风大觉怪异,群豪的感觉自然十九和他一样,人人屏息,眼巴巴看着阎世聪手中的袋子。
阎世聪打开袋口,左手捏诀,袋中忽地射出一道白光,那光约有百丈高下,其粗如柱,光中现出一点青影,先只是小小的一点,但随即越变越大,到拳头粗细时已可看清,果然是一只鼎,四足两耳,通体呈青黑色,这鼎在光中越变越大,也越升越高,眨眼升到十数丈高的空中,而鼎身竟也变得巨大无比,高约十丈,粗约七八丈,每一个脚都有数丈高丈余粗,在白光中缓缓的旋转着,就象一座小山。
“我个神天啊。”战天风失声惊呼:“这么大的鼎,这该有多重啊。”
他实在是太惊讶了,这声惊呼不是用的传音之术,不过没关系,因为发出惊呼的不只他一个,而且这会儿实在没有任何人会来留意他,所有人的眼光都完全被那鼎吸引了,人人抬头望天,再不顾身周的一切。
那鼎升到十余丈高下后,不再升高,而是缓缓降下,当鼎身落在地面时,所有人都觉得地皮震动,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裂开了一般,有不少人都是踉踉跄跄,有人甚至还一家伙跪倒在地。
“好家伙。”战天风差点也是一个踉跄,细看那鼎,越看越是挢舌难下。
第一个鼎落下,白光中也现出第二个鼎来,也是由小变大,第二个鼎形状和第一个鼎一模一样,只是鼎身上绘的图案不相同,不过战天风只是隐约扫了一眼,并没细看,鼎的大小也相同,落地时同样是天摇地动,不过有了第一个的经验后,群豪倒是人人站稳了,并没有踉跄摔跤的。
九个鼎先后出来,在广场上按九宫之形排列,便如九座小山,九鼎围成的中心地带,隐隐有青气透出,若山岳之势。
“九州九鼎,鼎定天下。”司仪一声高呼:“拜。”